++++++++++++++++++++++++++++ 697原创源码,共计6类17个源码:视频5个、小说3个、图片5个、笑话2个、故事1个、新闻1个 仅提供前99章节下载,用于测试源码效果 禁止任何人任何组织将本站源码程序用于任何违法途径! 程序开发者:669977.net 联系QQ:1981-25-5858 ++++++++++++++++++++++++++++ 书名:《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作者:六道 字数(字):1691986 章节(章):347 作品简介: 主要讲述一个超越黑道,只手遮天人的不平凡经历。呵呵,大家看了书名就知道主角的为人了,坏蛋这两个字不是做样子的,那是他的真实写照,如果后面有和大家心中英雄形象偏离的情况,也只好请大家多原谅了。再说一次,本书主角不是英雄,最多算是枭雄,说白了坏蛋一个。《坏蛋是怎样炼成的II ... 六道致各位读者信 --(886字) 六道我最近比较烦,写了本《坏蛋是怎样练成的》居然成了杀人犯的教材了,因此我将尽快结束本书的写作。 我想大家也许会知道什么原因,在一些报纸和新闻媒体上也有报道,就是因为某市的一个高中生,高考不成,有了心理问题,然后看了本人的《坏蛋》后,去杀人,六道为此深感罪过,但更多的是为这个高中生感到悲哀。我想现在的学生可能因为学习紧张导致在想问题上有点偏激,也因为学业的紧张沉迷到网络小说的虚幻世界中,希望能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找到自身的生存价值,正如现在的网络游戏一样,沉迷在网游世界中的人要远远的超过网络小说中的人,网游在社会上有着更大的争论,我想比本人的小说争论更多,但大家也要看到,一个网游造就了一个中国的首富,这个网游引发的案件也要比六道的《坏蛋》多得多,我本人对此也觉得网游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人沉迷在其中是人自身的原因,像吸毒的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卖菜刀的总不能和杀人犯同罪吧。同样的,早些年,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播放后,有很多人离家出走,去少林习武,这些不是电影的错,只能说这部电影满足的部分人的心理欲求,个人的心理欲求超过了理性的一面,导致了离家出走。 我写的书是给喜欢读我书的人创作的,目的只是为博君一笑,大家仔细读一下,其实谢文东与旧上海黄金荣、杜月笄的故事差不多的。我本人是个正常的、没有任何心理病症的人,我也希望读我书的人,特别是其中在上学的同学们,看之前最考虑一下,免得影响学业,有犯罪倾向的人最好不要看。 六道再次声明,此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其中部分情节有打斗、枪战描写,请勿模仿,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请勿入内。 六道也再次感谢各位读者对《坏蛋》的支持!因为此事坏蛋估计近期要结束,另外构思以久的一部作品《销魂》即将在逐浪发布,同时希望支持六道的书友们继续支持下去! 另外请书友帮忙把这封信到各个有坏蛋作品的论坛转载一下,好让在正在看此书的人多注意一下,此书是纯属虚构的,请不要模仿!!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一章 欺负 --(3993字)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J市第二中学教学楼的一层走廊里。 “嘿,小子,把钱都给我拿出来!”两个头发染成花花绿绿的少年把一个身材瘦弱的学生逼在墙角。 学生底下头,小声说:“我没有钱。” ‘啪’两个少年中一个高个的一巴掌打在学生脸上。“草你妈的,别和我罗嗦,快点!” 学生被打得嘴角通红,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这时高个旁边的矮胖少年说:“算了,别打坏了。这小子是我班里学习尖子,哈哈!” 那高个看看学生:“草,看他你熊样吧。学习好有个屁用。”转头对一边的胖子说:“老肥,你去翻翻他兜,我咋不相信他没钱呢!” 膀子‘恩’了一声,来到学生身前说:“谢文东,你把手松开。”原来那学生听见高个少年的话,用手死死抓住裤兜。 见那个名叫谢文东的学生象没听见一样还是用手捂着兜。“草,你当我放屁是不是?”胖子一脚蹬在谢文东的小腹上。谢文东身子重重撞在墙上。胖子把他的手拉开,另支手伸进他裤兜里。拿出一张褶皱的五元钱。 胖子把钱交给高个少年,往地下吐口吐沫:“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说完,和高个少年嘻嘻哈哈离开。留下满脸痛苦的谢文东。 谢文东是J市第二中学初三学生,学习努力,头脑聪明,成绩非常优秀,在整个学校都能排在第一。但是性格有些内向,没有什么朋友,加上身材瘦小,经常受到别人欺负。第二中学在J市不是什么重点中学,学校的管理也很松懈,经常有校外年龄不大的不良少年进出。这些人年龄都不大,由于各种原因不再上学,在社会上糊混。见到软弱好欺的学生,不是找茬就是要钱,或许这样他们能体会到一种成就感吧! 站在学校走廊里好一会,谢文东弯腰拣起掉这地上的书包,走出学校。回家的路上,谢文东眼睛里都是委屈的泪水,心里不停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欺负我?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为什么会是我?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傍晚的黑暗掩盖了他的泪水。谢文东回到家里,进门前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学校受人欺负。软弱的人不代表他们就没有自尊心,甚至他们的自尊心别任何人都强。谢文东用钥匙打开门,家里只有他的妈妈在。做好的饭菜摆在桌子上等他放学回来吃饭。见他回来后,谢妈妈说:“快点吃饭吧,一会都凉了。” 谢文东点点头问:“我爸呢?” “你爸今天晚上夜班,不回家了”谢文东的妈妈边拿饭边说。谢文东‘哦’了一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没有一点食欲。 见谢文东光坐着不吃饭,他妈妈担心问:“文东,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为了不引起妈妈的怀疑,谢文东拿起饭碗默默吃起来。 谢文东生活在一个普通家庭。爸爸在铁路上班,开机车的,经常夜班。妈妈是下岗工人,后来在外面做点小买卖。家里虽说不上富裕,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却过钱花。由于他学习成绩好,父母也都很欣慰,只要他伸手要钱,父母从没有拒绝过。 第二天,谢文东还是和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看会儿昨天的功课后,吃点东西,向妈妈要了十元钱上学去了。他家离学校不远,只隔两条街道,快走不到五分钟就能到。谢文东来到自己班的教室,教室锁着门没有一个人。谢文东用班级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他坐在班级的第一排,不是因为他个子不高,而是由于学习好。在J市很多学校都是这样,学习好的坐前面,成绩差的坐后面。班级座位按每回大考(期中考和期末考)来定。学校对这种方法有它自己的解释:成绩差的都是上课时爱说话的或不好好听课的,让他们坐在后面可以不影响别人,给认真听课升学有希望的同学一个更好的环境。 谢文东坐在座位上看书。过一阵同学陆陆续续来到班级,寂静的教室也慢慢热闹起来。关系不错的同学纷纷凑在一起,有聊昨天晚上看的电视剧如何如何好的,有说最近哪个明星出新歌的,有的几个小女生在一起拿出珍藏的贴纸互相换的。教师里象农贸市场一样热闹。 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谢文东皱了皱眉,把手里的书放下。这时昨天抢他钱的胖子进到教室,把书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见坐在那发呆的谢文东,嘻嘻哈哈走过去。来到近前,一扒拉谢文东的脑袋,“嘿!今天带钱了没有啊?”谢文东被吓了一跳,摇头说:“没带钱。” “没带?”膀子嘿嘿一笑说:“那你让我摸摸。”说着把手向谢文东裤兜里摸。 谢文东挡开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别翻了,我的钱还得中午吃饭用呢。”见他有钱不给,膀子一甩手打在谢文东脸上:“草,你和我装呢?!”脸上的疼痛感让谢文东的眼圈发红。 这时教室里的同学把目光都投向这里,有的带着疑问,有的是幸灾乐祸。见班里的同学都在瞅自己,谢文东脸一片通红,他知道自己的自尊心被狠狠的践踏在地上。谢文东的同桌看不过去了,一个脸圆圆的女生对胖子说:“李爽,你也太过分了,怎么打人呢?” 李爽一指那女生:“滚边去,有你个屁事啊!” 女生瞪着眼睛大声说:“怎么地,打人就不行。”和那女生关系不错的同学帮她说话,“算了吧李爽,别吵吵了,一会老师快来了。”“徐娜,得了吧。你也别喊了。”徐娜是谢文东同桌女生的名字,平时特别爱闹,象个假小子似的,但学习成绩很好。 李爽点点头,看着不说话的谢文东说:“行,草你妈的,你给我等着哦!”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呼哧呼哧喘着气。 徐娜大声对低着头的谢文东说:“怕啥?等着他还能怎么的?”说完气汹汹的坐下。一推傍边的谢文东说:“你怎么那么胆小啊?你越怕他他就越欺负你。你家里没有比你大的哥哥吗!找来揍他一顿就消停了。” 谢文东木然的点点头说:“谢谢你了。” 徐娜一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转过头不理他了。 难敖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放学后,教师里的学生一个个的离开,可谢文东不敢走,他怕李爽找人在学校走廊里堵他。最后只剩下他和今天值日的同学在教室里。今天值日的学生叫张强,以前也被李爽欺负过。见谢文东还没走,一边扫地一边问他:“谢文东,你怎么还没走啊?快六点了(学校五点半放学)。” 谢文东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我还有道几何题没有弄明白,等会走。” “呵呵,你可真用功啊。难怪学习那么好呢!”过一会,张强把教室打扫干净了,拿起书包说:“谢文东,我打扫完了。你走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谢文东摇摇头,“你先走吧,反正咱俩家也不同路。” 张强说声‘拜拜’背起书包跑出教室。谢文东又等一会,看表已经六点多了,感觉李爽就是等他也不可能等到这么晚,也许以为自己回家早走了。 谢文东收拾好书本,拿起书包走出教室。把门锁好后,转身离开。 (第二中学的教学楼是一做不小的五层楼。第一层和第二,三层都是各班的教室。第四。五层是实验室,微机室,语音室等。谢文东的教室在第二层。) 这时学校里的学生大多已经离开了。走廊里的灯关了不少,显得有些昏暗。谢文东走到一楼的走廊,这里是他最害怕的地方,因为李爽那些人经常都是在这里等他。见走廊里空无一人,谢文东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在走廊里刚走一半,旁边的教室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四五个人。里面有李爽和昨天抢钱那个高个。 李爽一脸邪笑说:“谢文东,你可出来了,让我们好等啊!”说着,四五个人把谢文东围起来。 谢文东心里有些发凉,他从没有被怎么多人欺负过,眼泪差点掉下来,“李爽,今天……今天上午对不起啊!” “我去你妈的吧!别的先别说,把钱先给我掏出来。”李爽仗着人多,说话硬气不少。 “我的钱中午都买饭了,现在真的没有啊。” 李爽呵呵一笑:“没有是吧,我打你就有了。”说完一叫踢在谢文东的大腿上。其他人都是各班的混子,不怕事大的那种。见李爽动手了,二话不说,围起谢文东一顿拳打脚踢。李爽边打边说:“都鸡巴别往脸上打,打坏了不好说。”谢文东被逼靠在墙上,双手抱头。这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因为和心里的痛苦比起,那实在是轻得多。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耳朵里充满嗡嗡声。 “行了!别打了。”李爽看差不多了,把其他人拦住。他也不想把人打坏事闹大了。抓起谢文东的头发,李爽用手拍拍他的脸说:“你明天上学给我带十快钱。要是不带我还找人揍你,知道不?” 谢文东身体靠在墙上,腰弯着,低下头,泪水顺着面颊滴落在地。见谢文东不说话,李爽用力的拉住他的头发说:“草,我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啊?”谢文东精神麻木的‘啊!’一声。李爽满意的点点头和其他一起离开,“一会干什么去啊?”“打游戏去吧!”“没意思,不如打台球去呢!”“去你妈的,你有钱啊?”李爽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出学校。 这时谢文东靠在墙上的身体慢慢滑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现在他觉得自己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学习好有什么?还不是受人家欺负!为什么?他用拳头用力打自己的头,他狠自己太软弱,狠自己为什么不和他们拼,狠自己为什么不敢把自己在学校受人欺负的事告诉爸妈。 过了好一会,心情平静了一些,谢文东站起来把褶皱的衣服整理一下,走出学校。这时外边的天空下起雨来,谢文东漫步在街上。他感谢上天在这个时候下雨,至少可以让别人看不见自己的泪水,自己只是想过平凡人的生活,难道这都很难吗?为什么别人可以安安心心的上学,自己却要担惊受怕。如果这是上天对于软弱人的惩罚,那么他在这个时候决定以后要坚强。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负。这一天,外面下着雨,谢文东永远无法忘记,因为这天是他人生转变的开始。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章 --(3750字) 谢文东不知到自己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家里。打开门,文东的爸爸和妈妈都在。俩人看见儿子脸上有伤,赶忙问:“文东,你的脸怎么了?” 谢文东的自尊心使他说不出口是别人打的,含糊说:“外面下雨了,不小心滑倒摔的。” 妈妈关心问:“没事吧文东?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妈,我没事,你别管了!”谢文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关上,他现在心情很乱,不想见任何人。 谢文东的爸爸敲敲他的门说:“文东,那你吃点饭在进屋啊!” “爸,我在外面吃完饭了。”屋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谢文东的父亲转头看看妻子说:“我感觉咱们和孩子的代沟越来越大了,现在文东都很少和我们谈起他自己的事。”“是啊,这孩子……” 到十点多,谢文东听见父母都回房间睡觉去了。于是从房里出来,先到浴室里把身上洗得干干静静。然后到凉台把家里的工具箱找到,拿了一把装潢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在自己的房间,谢文东脱光了身上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面,手里握着装潢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谢文东发出冰冷的声音:“谢文东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没有人能再欺负你!” 然后把装潢刀的刀片推出来,伸出左手,向自己的掌心处划了下去。锋利的刀片划过手掌,形成三寸多长的伤口,鲜血瞬时涌了出来。谢文东咬紧牙让自己不要叫出声,看着镜子里脸孔扭曲的自己,咬牙说:“谢文东,你要是连这样的痛苦都忍受不了,那你还有什么希望不让人欺负?”手心的疼痛感刺激他的每一跟神经,嘴里不自觉的发出‘恩恩’的呻吟声。 也许是太痛了,或是血流得太多,谢文东感觉自己一阵头晕,但手里仍紧紧握住装潢刀。谢文东的父母听见儿子的房间里有动静,象是生病的声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把开谢文东房间的门,俩人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只见谢文东的手上.地板上都是血,自己赤身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谢文东的爸爸赶快用毯子包住儿子,向外走去,他的妈妈跟在后面,两人向医院跑去。 一星期后,谢文东象往常一样,提着书包来的学校,只是左手缠着白声药布。 进到班级里,不理同学们好奇的目光,默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同学们感到一周不见的谢文东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到底哪不一样自己也说清,那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看着同桌,徐娜关心的问:“谢文东,听说这几天你有病住院了。到底什么病这么严重啊?” “没什么。”谢文东微微笑了笑:“只是不小心把手割破了。” 徐娜看见谢文东手上的纱布,了解的点点头,生气的说:“多大了你,自己还这么不小心!” 谢文东哈哈一笑说:“好的,我下回一定注意。”看着满脸笑容的谢文东,徐娜感觉他真的有些不一样了,至少开朗了很多。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谢文东你不为了躲我跑到医院里去了吧!哈哈!”李爽带着一脸坏笑向谢文东走过来。 徐娜一看李爽欺负谢文东就来气,大声说:“李爽,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没看见谢文东受伤了吗?” “哎呀,他是你对象啊你这么帮他,你俩什么时候有一腿了?” 徐娜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不要脸。”谢文东拉了拉徐娜说:“算了,就当他是在放屁吧!和他计较什么?”徐娜‘扑哧’一笑,调皮的看着李爽不说话。 李爽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盯着谢文东说:“草,你刚才说啥?” 谢文东站了起来,挺直胸膛向李爽走去,当他的面孔和李爽的面孔只有半尺远的时候停下,一字一句说:“我刚才说你是在放屁!” 大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现在的谢文东。李爽只觉得自己头里‘轰’的一声,象火山爆发一样。红着双眼说:“谢文东,你他妈的别以为住了几天院就牛逼了?和我装什么装!”说着一拳打在谢文东的脸上。 谢文东嘴角处流出血来,但这回他没有哭,而是在笑。看着李爽‘哈哈’笑出声来,把手叉进裤兜里。当李爽和大家都以为谢文东的神经有毛病时,笑声停止了。谢文东把叉进裤兜里的手掏出来,李爽看见一把刀,一把崭新的装潢刀。 谢文东把刀片慢慢的推出来。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装潢刀发出的‘噶哒!噶哒!’的声音。 李爽压住心里的害怕,他不相信,一周前还让自己打得够戗的谢文东,现在能把自己怎么样!“草你妈的,别以为你那个破刀我就怕你了,烂虾还想上大盘?也不看自己是什么熊样。”见谢文东没有动,更加肯定他是在吓唬人,李爽推推谢文东的头“看见你就讨厌,现在给我滚远点。” 谢文东等他把话说完,身子一侧,握刀的手突然在李爽的眼前划过。李爽只觉脸上一凉,接着周围的同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一股味道又甜又咸的液体流进李爽的嘴里。李爽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是什么?好粘啊!放下手一看,满手的鲜血。 “啊~~”李爽双手捂脸大叫起来。谢文东上前抓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拉,让李爽的眼睛看着自己:“知道吗?这就是欺负我的下场!”李爽看着谢文东冰冷的眼睛,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这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只有野兽的眼睛才能发出这样的光芒。现在他很怕,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死亡。不是因为自己脸上的伤口,也不是谢文东手里的刀,而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人。 初中的学生毕竟还都是少年人,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胆小的女生吓得哭出声来。一个男学生跑出教室,大步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推开门跑了进去。这时的班主任正在看课前参考材料,发现自己班的学生惶惶张张跑进来,问道:“孙学文,干什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孙学文喘口气说:“老师,不好了,谢文东把李爽的脸割破了,流了好多血呢!” 班主任是个男老师,平时很喜欢谢文东,觉得这孩子不只学习用功,而且脑袋特别聪明,再难的题教他一遍就会,只是性格内向一些。听孙学文说的话他有些不信,象谢文东这样的好孩子怎么能割破同学的脸呢?!但看孙学文的样子又不象撒谎,抱着一颗好奇心和孙学文向班级里走去。 到了班级门口,听见屋里一片寂静。老师奇怪的看看孙学文心说,你这个臭小子千万别骗我,要不看我怎么整你。孙学文被老师看着发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老师推开门走进教室,班里的学生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先看了一眼谢文东,这时他正趴在桌子上看书。然后抬头向后看,只见李爽用一个手帕捂住脸,可鲜红的血已经把手帕阴透了,血滴答到桌子上。 老师大声问:“李爽,是谁把你的脸割破的?” 李爽抬起头,偷偷瞄向坐在前面的谢文东,发现他正回头看着自己,又是那种眼神,野兽的眼神,使他感觉到只要自己一说出真相马上就会被撕的粉碎。心里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站起来大声说:“老师,是我自己不小心割破的,不是别人割的。” 象他这样的学生老师本来就很讨厌,听他这么说松口气,“那你还坐在这干什么。陈辉,你带他去卫生室!”说完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真讨厌,弄了一地血!” 然后一指孙学文,“你怎么说李爽的脸是被谢文东割破的?”孙学文委屈的说:“刚才我亲眼看到谢文……”可当他看到谢文东的眼神时,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转头对老师说:“对……对不起老师,我不应该说谎。李爽的脸是他自己划破的!” “下回看清楚点再和我说。”老师转头对谢文东说:“文东啊,快期中考了,复习的怎么样?” 谢文东恭恭敬敬站起来回答:“老师,你放心把!我有信心拿学年第一。” 有谢文东这样的学生是作为老师的骄傲,班里有一个这样的学生,他自己和别的老师站在一起都会觉得高出一头。满意的笑了笑,拍拍谢文东的肩膀说:“文东,努力学习是好事。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坏了知道吗?” 谢文东乖巧的点点头:“谢谢老师关心,我会注意的!” 老师让谢文东坐下,对孙学文说:“你去拿拖布把教室里的血擦干净。”孙学文现在是认了,宁愿得罪老师,也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因为他觉得现在的谢文东把老师更可怕。老师在教室里站了一会,看孙学文把地擦干净了才离开。教室里出奇的静,每个学生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好象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还是徐娜最先打破沉静,看着身边的同桌问:“你怎么变得这么狠了?” 谢文东漠漠说:“因为我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别人欺负。” “可就算李爽坏了点,你下手也太狠。那么大的伤口会在脸上留疤吧?”徐娜觉得谢文东做得有些过分。 谢文东笑了笑,说出莫名其妙的话:“人的一生早被上天注定了,就算你再努力,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说完,趴在书桌上不在理会旁边一脸疑问的徐娜。 过一会,李爽和陈辉从卫生室里回来,李爽鼻子上横帖一条四寸长的纱布,上面能看到淡淡的血丝。当李爽走过谢文东身边时停下,恭敬得弯腰鞠躬,“东哥,以后你就是我老大,我跟着你了!” 经常欺负谢文东的胖子李爽,这时起成了他以后最忠实的护卫。满身的伤疤不知道有多少条是替谢文东挨的,这是后话。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三章 --(7858字) 第二天中午,二中卫生间里。 “老肥,听说你让你们班这个窝囊费把脸划了一道口子,你还跟了他,真的假的啊?”一个叼着烟卷的高个歪着脑袋看李爽问。李爽沉着脸,“你他妈再敢叫他窝囊费我揍死你!” 高个眼眉跳了跳,掐住李爽脸上的肥肉来回摇晃:“篮子,你知道自己和谁说话呢?” 李爽打开他的手,瞪着眼睛说:“我草你妈的高强,你以为我怕你是不?别以为自己认识几个人就和我装牛逼!”高强‘呵呵’一笑:“你行,小子。今天放学你和那个篮子在教室里等我,要是敢先走我把你腿打折!” 李爽盯着他的眼睛“我等你,就怕你不来。” 回到教室,李爽把刚才的事和谢文东说了。谢文东问李爽:“高强是谁?干什么的?”“就是以前总和我在一起那个高个,上回和我一起抢你钱来得。”说到这小心看了一眼谢文东,见他没在意,放心接着说:“他就是高强,上小学时就出来混了,手下有一帮人。现在是初三六班的混混头。” 谢文东点点头,问他:“你能找来多少人?”李爽想了一下说:“可靠点的能有五六个吧!其他那些就是一些虚张声势的墙头草,见风头不对肯定第一个跑。” 谢文东说:“那好,你去把可靠的那几个人找来我看看。”李爽答应一声向外跑去。 晚上六点,二中二楼教室。 李爽站在教室后面,举起一把坐椅,狠狠向地上摔去。‘砰’走廊里传出一声巨响。坐椅被摔得七零八落。李爽弯腰拣起一跟长二尺的‘方子’,来到谢文东座位边说:“东哥,这个你拿着,一会打起来能用得上。” 谢文东摇摇头,“不用这个。”李爽不敢说别的,把方子放在一张书桌下面,老大不要留着自己用吧。不一会,教室里紧关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李爽吓一跳,扭头一看,高强带着七八个人进入教室里。“行啊,你俩还真有种,真在这等我呢!”高强回头对后面的人大笑“哈哈~~看看这俩傻逼!” 谢文东没有说话,冷漠的坐在自己座位上。李爽听完,心里的火腾一下烧到顶点,“高强你他妈要是个人就和我单挑。谁输谁是儿子!” “和你单挑?我去你妈的吧!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熊色!”转头看坐在那的谢文东说:“小子,你给我过来!” 谢文东慢慢站起来向高强走去,李爽跟在他身后。看比自己矮半头的谢文东,高强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你小逼最近嚣张的很啊,跟我抢人。李爽是个篮子,你要我就给你。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说咋办吧?”谢文东底下头,略长的头发遮住眼睛,嘴角微动传出冰冷的声音:“你要是聪明就最好咽下这口气,李爽有他自己的选择。” 高强听见冰冷的声音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可看到谢文东身后含笑的李爽,把心里的一丝软弱抛在脑后,“你和我装犊子呢?”一把抓住谢文东的头发向下拉,抬起腿,膝盖猛撞在谢文东的脸上。谢文东蹲跪在地上,鼻子里流出血来。李爽大喊一声向高强冲去,却被同来的几个人压倒在地。 高强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又一脚把谢文东踢倒。“怎么了,这么快就熊了?”高强用脚踩在谢文东的脸上,回头问李爽“这就是你的狗屎老大,现在在我脚下呢!哈哈~~~~~~” 李爽挣扎想起来,可是四五和人分别压住他的手脚。“高强,我草你……”话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一人踢在脸上,李爽咳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水。 倒在地上的谢文东突然左手抓住踩在自己脸上的脚腕,高强一楞。谢文东右手的拿出装潢刀刺在他的大腿上。“啊~~”高强发出象杀猪般的惨叫声,捂住腿上的伤口向后倒退数步。谢文东站起来,走到高强身边,轮起拳头打在他脸上。高强的手下见见红了,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楞着可谢文东没有停,瞪着血红的眼睛,连拳带脚往高强身上招呼。不一会,高强被打得满连是血,倒在地上。李爽趁其他人愣神的时候站起身,顺手拿起桌子下藏好的方子,轮在刚才踢他的那人头上。那人闷哼一声被打得抱头跪在地上,血顺着手指缝流出来。李爽大喊一声:“兄弟们,都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不久,走廊里向起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教室里又进来七八个人。李爽叫喊:“我‘打样’!”轮起棒子向其他几人打去。后进来一伙人见李爽动手了,二话没说,把高强带来的人围在一起一顿暴踢。 谢文东抓起高强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拉起来,这时的高强神志模糊,一只眼睛被打得封候肿起老大一个包,另一只眼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说:“小子,我这回我认了,是因为我没有你狠。要打要杀随你便吧,我高强哼一声就不是人妈养的!” 谢文东把装潢刀片放在他的脖子处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挂,一是跟我。你自己选。”谢文东放下高强向后退了两步。这时其他人也都挺手站在谢文东的身后。一个机灵的学生马上搬过一把凳子,谢文东看了一眼他微微一笑坐在上面,翘起腿,手指轻轻在脸上划动。 高强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看看倒在地上的手下问:“兄弟,你叫什么名?” “谢文东。”谢文东把刀放进自己的裤兜回答。 “好,东哥。小弟服你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高强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只是够狠,而且还很有头脑,以后应该能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谢文东站起来,拍拍高强的肩膀说:“呵呵!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有我的就有你的!”说完走出教室。高强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脑海里还留刚才谢文东拍他肩膀时那种热切的眼神,这时他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幸福。 后进来的人都有些发傻,他们都是李爽的朋友,今天李爽和他们说有一个人是他老大,让他们去见见。见面后大失所望,因为眼前的谢文东没有一点出奇的地方。碍于李爽的面子,也随着李爽叫谢文东‘东哥’,可心里一点都没服气。没想到这个在他们眼中的平凡人,一个人几下就收拾了高强,还让高强服服帖帖的做了手下。现在他们对谢文东才算是心服口服。 李爽打破沉静,对旁边人说:“草,还楞着干啥?赶快把强哥和受伤的兄弟送医院啊!”其他人听完赶快抬着高强和他受伤的手下。高强把过来扶他的人推开,挣扎站起来说:“我自己能走!老肥,这回叫我强哥了?真是打我一把掌再给个舔枣吃啊!” 李爽尴尬的笑了笑:“强哥,看你说得哪的话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跟着东哥一起闯天下保证没错。来,我扶你!”李爽扶住身体摇晃的高强,高强一扒拉他脑袋“草,你小子啊……!!”一伙人嘻嘻哈哈向医院走去。 谢文东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得很慢,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自己怎样才能不被别人欺负?只有自己比别人强。怎么才能比别人强?那就得够狠。学校内部有名的混子基本上已经被自己控制住,再有就是校外的因素。谢文东决定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就以现在的二中为中心,拉拢社会上的一些小混子。这些人年纪都不大,打起架来没轻没重,说白了就是够狠。凭着年轻的热血,对英雄的盲目崇拜,也很容易被控制。现在谢文东的头脑远远超过他的实际年龄,甚至一些大人也比不上他。 谢文东在家里,没有什么改变,还是一个听话的乖儿子,父母眼中的骄傲。在学校里,还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学习尖子。但他的名声却在二中附近传开了,这里的混子都知道二中最近崛起了一个新霸王~谢文东,打架特别狠,武器是一把装潢刀…… 这天,谢文东和往常一样在班级里上课,认真听着老师每一句话。他认为不管自己怎样,以后干什么,文化永远是最重要的。拥有一颗过人的头脑要比强壮的身体实用的多。下课后,李爽从外面跑进来,在谢文东耳旁压低声音说:“东哥,三眼的手下要见你。” 谢文东正低头在纸上算题,头也没抬说:“恩,你让他等一会,我把这题做完的。” 李爽点头又飞快跑出去。三眼本名叫张志东,是二中这一带有名的混混头,打架出了名的不要命。有次和别人火拼,在脑门上留下一道两寸长的伤疤。打眼一看,给人感觉好象三只眼。三眼的名头也是这么来的。 李爽跑到楼下,学校的操场上站着两伙人。一伙是高强带头的十七八个人,另一伙是三眼手下的十来号人。高强正歪着脑袋,蹲在地上抽烟,见李爽回来了把烟头弹出去,站起来问:“老肥,东哥呢?” “东哥等会下来,让他们等会吧!”李爽肥胖的身体微微有些气喘。 高强见了心里不爽“草,看你那胖样,减减肥不行啊?跑几步就喘得和猪是的。” “我靠,你当我不想减啊。说得到容易!”李爽看看等着不耐烦的三眼手下说:“你们再等会,我们老大一会就下来。” “草,什么鸡巴东西,还他妈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一个带着黄色墨镜的人大声说。 李爽一听,身体里的血燃烧起来,走到那人身前,毫无预兆一拳打在他脸上,墨镜被打飞好远。三眼手下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一点面子都不给。纷纷把手放在衣服里,抓住藏在里面的片刀。里面带头的挥挥手,稳住手下,对李爽说:“那个小弟新来的不懂事,见笑了。” 李爽‘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接着板住脸盯着那带走的说:“带小弟儿出来先调教好了知道不,别满口喷粪。草!” 带头的脸色一变,但很快皮笑肉不笑说:“恩,兄弟教训这一拳我记住了。嘿嘿!” “你记你妈了逼!”高强在一边憋很久了,见对方带头的那个样子心里更来起,骂了一句,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那人弯腰退出数步,让手下扶住。这下三眼的手下真不干了,把刀都抽出来。李爽高强带来的人也纷纷把身后别的方子拿出来。双方一处即发,每个人都瞪着眼睛寻找自己的对手。就在这时,谢文东双手叉兜,不慌不忙的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呵呵!好热闹啊!?”谢文东来到人群中央,无视对方手里的片刀。见场中来个穿二中制服的平凡学生,对方代头的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问:“小子,你干什么的?” 谢文东没说话,李爽大声道:“这就是我们老大!” 代头的来的谢文东面前上下打量,心说:草,这二中是不是没人了,找个营养不良的做老大。谢文东没有放过他眼中闪过的轻视,笑呵呵站着。 看了一会,那人点点头说:“谢老大,我们大哥有事找你商量。晚上你有空能否赏个脸出来聚聚?” “没问题,时间地点你说,太完我可没空。”谢文东答应的很爽快。 那人又点点头说:“你放学时来‘欣欣’台球厅,我们老大在那等你。你看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其实谢文东早就想见见这个三眼的混子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会主动找上自己。看着那伙人离开,对李爽和高强说:“你俩太冲动了,以后得改。”高强低头没说话,李爽大声说:“东哥,是他们太嚣张了,他们要不是先骂你我也不会动手。” 谢文东笑了下,“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们,时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可以让自己少吃亏!” 李爽和高强点头齐说:“知道了,东哥!”他们觉得老大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刚才要是老大不来真打的话,自己这一边别看人多,但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高强想了一下说:“东哥,我看三眼找我们去没有什么好心。你看是不是就……” 谢文东正色道:“如果我们真想在这里立足,那就必须先过今晚这一关。或许会有凶险,但没有胆量还出来混什么?”高强听了脸一红,点头应是,“东哥,你说晚上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谢文东点点头,深思不语。 ‘呤~~’二中的放学铃声响起。顿时学校的大门人满为患。不知道为什么,学生都冲向原本就不宽的学校大门。第一个出来的大喊一声‘YE~~S~’兴奋的象中了头奖。 教学楼内,一层到二层之间的楼梯两边,站着二十几个学生,一各个双手叉兜,嘴里叼着烟,不管会不会抽,至少他们觉得自己这样很帅气。见到有漂亮女生经过,又是吹口哨又是欢呼,“赚了,赚了,这个真靓啊!养眼啊~~”“滚吧你,什么眼神啊?长得象猪八戒……的二姨!哈哈!”“草……” 李爽和高强站在人群里可没有他们那么高兴,李爽问高强:“强哥,几点了?”高强看下表,拍拍他肩膀“才放学你说几点?紧张个毛啊!天大的事我顶着。” 李爽咽口吐沫说:“奶奶地,不紧张是骗鬼呢!对方可是三眼啊!” “三眼怎么了?不是人啊。喝多了不也吐,吃多了不也拉嘛!?”高强的话引起一片哄笑声。李爽哈哈笑说:“就你老鬼词多。” 这时谢文东从二楼走廊下来,大家都收起笑容,在楼梯两边站得笔直,一起弯腰说:“东哥好!” 谢文东点点头问:“东西都带了吗?”李爽说:“东哥你放心吧,家伙人手一把。” “恩,走吧。现在咱们终于可以去会会传说中的三眼了!”谢文东半开玩笑说。大家看着一脸轻松的谢文东,更是放心了,一路上有说有笑来到‘欣欣’台球厅。 ‘欣欣’台球厅在二中左侧,二中的学生要打台球一般都到这来。一是离学校近,二是价格便宜,一杆五角。(不过球桌破点!) 谢文东等人来到‘欣欣’,这时的台球厅里一个客人没有,整个让三眼给包了。三眼拿着球杆正和一个小弟打球呢,见谢文东领着一伙人进来,‘哈哈’笑了几声迎了过去。台球厅里面很昏暗,等他走进了谢文东才看清三眼的样子。二十岁多点,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留着平头。很人第一感觉是此人很豪爽,总是笑呵呵的。 三眼也在打量谢文东,点点头说:“兄弟就是最近出名的谢文东吧?” 谢文东呵呵一笑:“三眼哥都知道小弟的名字了,不知是小弟的福还是祸呢?” 三眼一楞,接着又笑起来“谢兄弟是明白人啊!我喜欢!哈哈~”拿起一跟球杆递给谢文东说:“兄弟有没有兴趣来一杆!” 谢文东从没有玩过台球,但还是毫不犹豫接过球杆说:“好的。就算我不会玩也得玩,要不就是不给三眼哥面子了。”三眼眯着眼睛“恩,兄弟这话我爱听!” 拿着球杆,三眼狠狠把摆好的球打开,“兄弟在学校怎么样我本不应该过问,但既然是在我的地头上结帮,要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是有点过分了。” 谢文东看过别人打球,知道怎么打。拿起球杆打六号球,说道:“小弟也是‘立棍’不久,有些事不明白还得要三眼哥多指教。”球没有打进。 “指教不敢说,大家也都是互相合作嘛!”三眼打进一个球,“最近兄弟在学校里收了不少钱吧?” “太多没有,都是穷学生,一天也就几百快吧!”谢文东擦了擦杆头。 三眼‘哈哈’一笑,边打球边说:“兄弟好大口气啊,一个月下来最少也有一万多快呢!”球没进,三眼接着说:“本来这里以前都是我控制的,现在你这二中立棍了,我小弟一个都进不去。兄弟你是不是得给条生路啊!” 谢文东微笑说:“给条生路不敢说!既然话说到这,我看也只有几个办法可以选择了?”三眼拄着球杆看球桌对面的谢文东:“哦?怎么说。”“要么你走,要么我走,要么我们就合并。” “哈哈,兄弟说得到都是实话啊!”三眼目光冷下来,“兄弟的意思是打算把我踢出这片儿了?” 谢文东嘿嘿一笑,盯住三眼:“三眼哥也不用吓唬我,我既然来了就不怕你。火拼起来我们也不一定输。只是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不是!”谢文东顿了顿,伏身打球。 三眼不敢再看轻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心里直觉告诉他这人不简单。不论是头脑还是胆量都不比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的老家伙弱。 三眼从兜里拿出一盒‘红河’抽出两跟,递给谢文东。谢文东一笑说声‘谢谢’拿了一跟放在嘴里,旁边的李爽走过来把谢文东和三眼嘴里的烟点上。三眼看了看李爽对谢文东说:“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儿呢!”顿一下接着说“兄弟你的意思是想咋办吧?” “我说合并,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都不吃亏。”谢文东吐出口眼圈。 “哈哈!合并?恩,是个好注意。是都有好处。”三眼搓着手里的球杆说:“不过嘛……” 三眼的意思谢文东哪能不知道,“三眼哥是说由谁来坐老大这个位置吧?”三眼不语,只是点点头,眯着眼睛看谢文东。“我本没有资格和三眼哥抢老大这个位置,不过要是空手让出去下面的兄弟也会说我没骨气,那么就一句话……”三眼皱眉问道:“什么话?” “单挑!你和我,谁赢谁坐老大的位置。”谢文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三眼一楞,不敢相信这说是他说的。再次上下打量谢文东。没有什么特别,勉强一米七的身高,而且还很瘦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哈哈~~”三眼哈哈一笑“兄弟说话算数不?”“呵呵,说话不算数还出来立什么棍!” “那好,就这么办!你说哪天吧?”三眼信心十足说。 谢文东看了看四周说:“你这里不错,我有空的时间也不多。我看就现在吧!” “嘿嘿,好!” 谢文东把身上的上衣脱了,李爽和高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效果。李爽有些担心问:“东哥,真的要单挑啊?三眼打架可是远近闻名的!”谢文东把衣服甩给李爽小声说:“这是解决的最好办法。我们实力弱,和三眼拼不起!”转身向台球厅中央走去。李爽和高强同时摸摸腰上的刀想,一会老大要是有危险,自己就先劈了那混蛋。见对方都是相同的动作,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这时三眼叫手下小弟把中间的台球桌搬到一边去,然后打开屋里所有的灯。顿时屋内一片明亮。他自己也把上衣脱掉,衬衫的袖子往上提了提,做好准备。现在他都觉得很可笑,自己要和一个半大小子单挑,不知道穿出去会不会很丢人!? 谢文东来到三眼面前站好,没有丝毫紧张,象是一切都在掌握一样。台球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站在场地中间的两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 见谢文东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三眼先说话了“兄弟,可以开始了吗?”谢文东点点头回答他。 “小心了!”三眼不再客气,一拳向谢文东打去。他身体向后退一步算上躲开这一拳,但接着肚子上就挨了三眼一脚,谢文东被踢一个跟头。刚要起身,三眼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趴在地上的身体一直滑出两米远才停下。李爽再一边有点忍不住了,准备拔刀时让高强拦住,低声说:“再等等!”李爽气得一跺脚,汗水流出来。 (看见述评里癫人说:‘大腿被捅了一刀居然还能走路。’汗,这个是我的失误,把‘扶’改成‘背’会好些。还有后面,至少前面应该加上时间~‘一个月后的一天’会更合理一些,在这里向大家说声对不起。还有老虎是我说:‘情节离奇???????黑社会要是这么好混(摇头,无语中)’这点我到是有些异议,现在的主角还没有达到黑社会的程度,只能说是在学校里混。象你所说:黑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就是本节出现的三眼也不属于黑社会,他们都没有定型的组织,也没有固定的资金来源,人员的流动也很大。只能算是社会里一些无业青年,组在一起在社会上混。没有达到杀人不眨眼,卖毒走私,动不动就来个大火拼。呵呵~~就说这么多,再说就没完了。最后说句老话:喜欢就支持,不喜欢就骂,听到不同意见才能提高。感谢留言,让我不得不多帖出一节。看来明天又要忙了!汗~~水~~:))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四章 --(5124字) 看谢文东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三眼‘呵呵’一笑说:“兄弟,我赢了!?”转身从小弟手里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我看未必。”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文东站了起来,脸上没有痛苦,一双血红的双眼闪着寒光。“你……”三眼知道刚才两脚的力量,那应该不是十五六岁少年能承受的起的。 “呵呵,看来我小看你了!”三眼大步向谢文东走去,抬起腿一脚踢到谢文东的脸上。退后一步,谢文东没有倒。接着又是一腿,谢文东退后三步,还是站在那里。鼻子嘴角都流出血来,两边的脸也肿起来。吐出一口血水,谢文东微微笑着。 三眼自己都有些害怕了,虽然他是打人的人。“你给我倒吧!”大喊一声,三眼用尽浑身力气,一拳向谢文东打去。谢文东颤动的身体突然蹲下,三眼这一拳打空,身体向前冲去。谢文东摇摇欲坠的身体变得灵活起来,迅速抽出腰里别的片刀,刺进三眼的软肋处。刀尖刺进肌肉里就停下,谢文东抽回刀,用刀尖一指三眼说:“刚才你已经死了。” 三眼摸摸软肋上的伤口,靠在墙上低头不遇。谢文东静静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回话。李爽一脸兴奋,对旁边的高强小声说:“嘿嘿,东哥赢了!”高强点了点头,手放在腰里的刀把上,向场中间慢慢移动。三眼是输了,不代表他没有战斗力了。高强怕三眼输不起,偷袭谢文东。 过了一会,三眼抬起头,看着谢文东说:“我有些不服。但是男人说话就得算话,我输了!以后你就是我老大,只要你一句话,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说完,恭敬鞠个躬。 谢文东‘呵呵’笑了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三眼眼急手快,一把包住谢文东大喊:“都鸡巴给我出去拦车!”话没等说完,李爽已经蹦出去了找车了…… 三眼等人把谢文东送到医院,被诊定为:多处软骨质损伤,还有少量内出血,轻微脑震荡。得住院治疗。李爽给谢文东家里打了电话,说他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里。谢文东父母听完后,问了哪家医院,就急急忙忙赶来。见面后李爽等人又是安慰又是解释,才让谢文东的父母安心。为了加大可信度,李爽一把抓住软肋刚帖上纱布的三眼说:“伯父伯母,就是他开车把东哥撞了的!”高强和身边的几个兄弟在一边猛点头,三眼老脸一红,挠挠头尴尬的傻笑。 半月后,谢文东以基本痊愈,医生说在调养一阵就没事了。这天,只有他的父母来接他出院。三眼等人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不来了。谢文东也不想让自己的父母见到这些人。 回到家里,父母为他做了一顿大餐,庆祝他出院。看着满桌的饭菜,谢文东心里暗说惭愧,父母要是知道自己是因为和别人打架住进医院的,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现在的谢文东既觉得对不起父母,但同时又无法放弃现在的生活,在这段激情放纵的日子里,他感觉到什么才是快乐。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比受到别人尊重更快乐了!至少他现在是这样认为。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对不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喜欢现在的生活,也许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坏坯子吧。谢文东暂时把烦恼抛在脑后,陪父母高高兴兴吃完桌上的饭菜。 第二天,谢文东拎着书包向学校走去。离老远就看见学校门口街道的对面站了不下五十人,谢文东的嘴角向上翘了起来。只见三眼和高强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烟卷正在谈话。李爽肥胖的身体蹲不下,在旁边站着手舞足倒说些什么,大嗓门让离得挺远的谢文东都能听见。三人远远见谢文东走过来,把烟头一仍站起身。高爽撤着嗓子喊:“都站好,站好。东哥来了!” 散乱的小弟儿们迅速站成两排,等谢文东走近后,齐声喊:“东哥好!”路过的学生们见了都很自觉的躲出很远,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看这架势,心里想:黑社会啊这是!? 三眼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谢文东“东哥,上回真是对不起。多谢东哥那一刀没有刺进去,医生告诉我伤口的位置在肝脏附近。”谢文东‘哈哈’一笑说:“如果我真刺进去还能有你这个好兄弟了吗?”说完后把手伸向三眼。三眼眼中流过一丝感动,紧紧抓住谢文东的手。李爽和高强也过来把手放在上面,四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就象他们的命运一样,无法分割,交织成一团。四人都没有说话,希望让这一刻的激动永远留在心里。现在的谢文东,在下面小弟的心里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他们觉的只要东哥在,什么困难都难不倒自己。英雄不是用来说的,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良久,四人才把手分开。李爽从兜里拿出一个鼓鼓的纸袋交给谢文东说:“东哥,这是一周收上来的钱。可比以前多不少啊!”谢文东打开看了看,点点头还给李爽说:“用这钱晚上请大伙吃饭,也让大家聚聚互相认识认识。” 李爽听了心里一喜,吃饭喝酒他最喜欢,眼睛眯成一条缝说:“谢谢东哥!”转头对周围的小弟喊:“晚上都到门口集合,东哥请大家吃饭!” “YE~~~~~~!!万岁~!”大伙高兴大声喊叫。又惹得路上行人一阵皱眉。 白天无话,晚上谢文东先给家里打电话,说朋友过生日聚会,晚上晚点回去。然后和三眼,李爽,高强领着五十几号人来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进屋后小弟儿们大呼小叫,里面的客人不是被吓走就是被赶出去。三眼挑了一张干净的桌子把谢文东让到中间,然后安排大家都坐好。谢文东,三眼,高强李爽四人坐在一起。餐馆老板听服务员说来了一帮社会人,不下五十号。那老板以为自己惹上什么事了,赶忙从后面出来,见人就笑“哎呀!各位兄弟真是赏脸到我这个小破店儿里了,真是兄弟的荣幸啊!要什么尽管吃,这次兄弟我请!” 李爽一看说话这位,三十来岁,身上的肥肉不比自己少,正一脸堆笑白话呢。李爽一摆手说:“你是这里老板啊?” 老板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胖子,不敢小瞧,走过来说:“呵呵,我是这里老板,不知小兄弟领这些人来是……?” “没有找茬的意思!”李爽指一下旁边的谢文东说:“这是我大哥,今天挑到你这请兄弟们吃顿饭。价格你最好给我公道些,要不兄弟们可不干!” 老板听了暗松口气,在J市开饭馆都是一些明白人,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你看,兄弟你说得这是哪的话。大家来了是看得起我。交个朋友,这顿我请了!” 谢文东摆摆手,“老板你也不用太客气,我们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吃顿饭。有什么拿手菜就尽管上,兄弟也不会让你陪钱的。” 老板呵呵一乐说“好!那我也不和兄弟们客气了。我去安排,大家吃好喝好!”谢文东点点头,老板想后面的厨房走去。 看他离开,李爽呲牙一笑:“这老板还行哈!”“草,也不是个一般人!”高强嘟囔说。三眼看看桌子觉得少点什么,一拍脑袋“就顾得听老板白话了。”然后大喊:“服务员,先给我上六箱啤酒!” 服务员走过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红着脸怯声问:“先生要什么啤酒?”李爽见小女生长得不错,逗她问:“小姐,你这都有什么啤酒啊?说说我听听。” “有哈脾,十一度,佳凤,五星。” “还有没有别的了?”李爽盯着女生看。 女生被看的脸更红了,小声说:“没有别的了。”“你在想想,好好想……” 谢文东在李爽头上来个‘暴栗’,“就你话多。”转头对女生说:“服务员,就来佳凤吧!” 女生点点头,飞快跑开了。高强‘哈哈’一笑,眨眨说:“老肥,你的长相太‘爱国’了,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妈的,我明天就减肥去……”周围传出一阵轰笑声。 酒上得很快,不一会,几个年轻人从外面搬了六箱‘佳凤’。三眼把酒倒好站起来说:“兄弟们,我们第一杯酒敬东哥。为了东哥出院干一杯。”大家一起站起来说:“敬东哥!” 谢文东站起来,含笑点头说:“谢谢大家,本来这杯酒是我应该先敬大家的,没想到让张哥(三眼)抢了先。不多说了,大家干!”众人齐喊:“干!”餐馆里响起一片撞杯声。 李爽又倒杯酒站起来,“这杯还是敬东哥,愿东哥带我们打下一坐自己的江山!”众人一听,都站起来说:“敬东哥,带我打江山!”谢文东刚喝完一杯,只好又倒一杯举起说:“以后还要靠大家努力,成就是靠大家创造出来的!干”“干!” 众人你说一句,他说一句,菜还没上全,桌下已经‘卧倒’一片了。东北人喝酒讲究的不是一个过程,要的是痛快。这和东北人性格豪爽有直接关系。今天动手拼命的人,明天也许就是生死弟兄。直率,豪爽,不拘小节是东北人的天性,虽然很难被南方的朋友理解,但我认为这也正是他们可爱之处。 谢文东四人没有象其他小弟们那么狂喝,他们边喝边聊天。三眼用手摸着酒杯说:“东哥,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成立一个组织。现在人越来越多,没有一个完整的组织不好控制啊!” 李爽高强早有这个打算,点点头,高强说:“三眼哥说的对,我们要成气候就必须有我们自己的组织。”李爽接着说:“是啊,就象咱市斧头帮那样,多威风啊!”(J市斧头帮是本市的古老帮会,没有人知道它从何时兴起。公认的黑社会组织。) 谢文东低头不语。他也想成立组织,可是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太难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有组织我不反对,但那时人数会巨增,吃喝玩乐都要靠组织,你们说我们用什么养活他们?”三人一楞,谢文东一仰头把杯里酒喝静,接着说:“我们现在的钱都是靠从学生那里收‘保护费’得来的,一月下来最多超不过两万快。就靠这点钱我们怎么维持组织?就算现在勉强成立了,只会让我们很快散伙。” 高强问:“东哥,那你的意思是……?”谢文东微微一笑,低头把玩手里的酒杯。李爽性子急,见谢文东不说话,大声问:“东哥你到是说话啊,我们都听你的!” 谢文东看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三人,慢慢说:“现在你们嘛……应该……好好学习!” 李爽高强傻了,脱口问道:“好好学习?” “没错,你们现在应该好好学习。还有一个月中考,你们都给我上高中去。要是谁考不上……我谢文东觉不饶他。除非你不想跟我了!” 三眼也傻了,“那……那我呢?”谢文东‘嘿嘿’一笑:“你还是控制这里,并且要壮大,扩大势力,目标就是各个中校。黑社会势力看不上初中学校这种出小钱的地方,他们不要咱们要,多收学校和校外年纪不大的混子,那是我们的基础。” 三眼点点头,“东哥,我明白了,象我们这样的小势力J市遍地都是。咱们连黑社会的边都没粘上呢,和人家斗不起。人家是黑社会,我们就来个灰社会,不黑不白对吧?” 谢文东赞赏的点点头,对李爽说:“小爽,强子,多和张哥学学吧,没有你坏处。”高强脸一红,但还是不明白“那我们上高中干什么?”谢文东站起来,眼睛异常的明亮“和我控制第一高中去!” 李爽和高强下巴差点没掉了,“控……控制第一高中?天啊!”李爽接着大笑说:“真是期待啊!恩!第一高中,这个全省出名的流氓高中。哈哈!!”转头问高强:“强哥,你知道每年全省的罪犯有多少从咱市第一中学里出来的吗?”高强摇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只是听说那里不是一般的乱。 见高强摇头,李爽摇头晃脑说:“嘿嘿!‘居不完全统计,全省有百分之八的犯罪分子处于J市第一中学。’哈哈!这下爽了!” 三眼和高强一起看向谢文东,不可思议说:“东哥,这不能吧?” 谢文东眯着眼睛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小爽从哪听来的。但十有八九不可靠!” 三眼高强对视一眼,带着恍然大悟大表情说:“哦!原来是某些人瞎编的啊!”李爽在一边着急说:“我说的是真的,相信我吧!” “切~~~~~~~”三眼和高强一起默契的伸出中指,转过头不理他了。满脸通红的高爽猛的站起身来大喊:“刘新宇在哪,给我滚出来,净他妈拿假话骗我!”不远处桌底伸出一只手,言语不清的声音传出:“谁?谁……谁喊我呢?”“……” 这一顿饭众人都吃得很尽兴,也可以说是喝得很尽兴。最后结帐时共花了一千多快,还是餐馆的老板把酒水钱免了。一千多快的饭菜众人根本就吃几口,因为菜上来时肚子里已经先被啤酒灌满了。(又是东北特点……浪费……汗) 谢文东虽没有喝多少,但没有酒性的他还是有些多了。神志虽然清醒,但身子却象是在飘一样。高强和三眼没少喝,但是都没醉,只有李爽醉得够戗。一会拉着谢文东的手,哭的一脸是泪,一会又拉着高强嘻嘻哈哈,一会又去亲三眼的脸。最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以后不能再让李爽喝醉了,这人酒品不是太差。高强打的,把李爽送回家。三眼要送谢文东,被他婉言拒绝了。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五章 --(4490字) 谢文东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晚上十点多,路上行人少见。夜风吹过,道旁的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时的城市异常的宁静,只是不时有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谢文东边走边踢路上的石子,心里想着心事。自己的未来会怎样?是做一辈子不黑不白的小混混,还是一鼓作气加入黑道。无论是哪种,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陷的越深也越明白这两条路都是没有尽头的不归路。他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体外。可是谢文东没有想到,多年后自己离这个想法只有一步之遥。 谢文东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人的命运有时候能靠自己做决定,而有的时候只有天注定了。 以后的一个月里,可以说是李爽和高强以及下面学生小弟们最痛苦的一个月。没有自由,只有压迫。没有享乐,只有看书。在谢文东的高压下,这些被老师认为未来的社会渣滓们,成绩大幅度提高。让一各个老师大跌眼镜。心里都在想:难道自己的付出终于感动这些不良少年,让他们转性了?学校还为此开了会,表扬初三各班的班主任。他们这届学生要比以往那些届优秀得多,为了教育事业做出了贡献。各班班主任也纷纷表态,‘为了祖国的下一代,我们以后会更加努力工作,教好学生……(以下省略尽千字)。’ 中考那一天终于到了。提前一天谢文东把所有要考试的兄弟都叫来,问他们复习得怎么样?大家都低头不语。心里都明白荒废了三年的学业那有那么容易追回来的!见大家都不吭声,谢文东摇摇头说:“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等明天考试的时候给我人手一抬BB机!” 李爽疑问:“东哥,带那玩意干什么啊?”高强先是一楞,但马上明白过来,打了李爽脑袋一下,“你是猪头啊,东哥传给我们传答案呗!” 李爽‘一副我很了解’的样子,大声说:“滚吧你,当我不知道啊?”然后转头对旁边的小弟低声问:“用BB机传答案是怎么回事?”被问的小弟一脸无奈,强哥说的真对,确实是猪头。但他不敢这么说,详细的解释起来。 谢文东看大家都在一脸笑容的议论,大声说`:“谁借不到现在举手,我给你想办法!”(那时BB机在东北还属于新鲜玩意,没有想现在这样,手机都普及了。) 有几个小弟举手,李爽左右看看,脸一红,低下头把手举起来。高强在旁边一扒拉他,“我说老肥,你可别丢人了,你的那个我给帮你借。” 李爽头更低了,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人家家贫嘛!”‘哈哈’周围的兄弟都笑起来。谢文东一笑说:“谁能借多借的尽量多借,先帮别的兄弟过了这一关,知道吗?”有几个家里有钱的大声说:“知道了,东哥!” 谢文东满意的点点头。李爽问道:“东哥,你是不是早想到这个办法帮我们过关了?” “唉!这叫未雨绸缪。你们肚里那点墨水够干什么的?” “那东哥还逼我们看一个月的书干什么?”李爽也是帮大家说出心里的疑问。 谢文东面带严肃说:“因为我不想让你们象个棒槌一样上了高中。你们也要记住,以后没有文化,你在社会上屁也不是!不管你走到那里,都没有人能看得起你,就算以后你们混进黑社会里做了老大也是一样。”大家这才知道谢文东的用心,那是真正的为自己着想,心里都一阵感动,齐声说:“知道了,东哥!” 第二天,第四小学门口挤满了学生家长。因为二中的考点就定在这里,家长们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加油鼓劲,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上午。 三眼蹲在一边,烟抽一跟接一跟,看看手表,问一旁的小弟,“小华,你去看看电话厅是不是都占好了?”那叫小华‘恩’了一声向一旁跑去。“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出来!”等着不耐烦的三眼小声呐道。 “三眼哥,东哥是不是出不来了?”旁边的小弟问。三眼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过了五分钟,有人一拍三眼的肩膀,把他吓一跳,转身刚要大骂,一看是谢文东,张开的嘴马上又合上了,“东哥,你从哪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谢文东‘呵呵’一乐说:“门口有人把守出不来,我只好跳墙了。”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纸交给三眼,“快点,一会时间不够了!” “好哎,东哥放心吧,一个也漏不下!”三眼拿着纸看也没看带领着小弟跑开。 最后,中考的结果出来了。兄弟们全部过关,而谢文东的成绩在全市排第一,但就是这个中考状元却主动提出要去J市的三流高中第一中学,让老师们摸不着头脑,心里都暗叹可惜:一跟好苗子就这样毁了! 谢文东的父母更是反对,被逼得没办法的谢文东最后跟父母说:“爸妈,我已经长大了,就让我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吧!我向你们保证,三年后,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谢文东的爸爸对他妈说:“唉,孩子是大了。他有自己的选择,我们能逼他一时,但不能逼他一世。”然后又对谢文东说:“文东啊,希望你能走好自己的路,以后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了!” 就这样,谢文东以全市第一的身份进入到恶名远扬的第一中学,同时还带来一百多小弟。谢文东终于结束了使自己命运转变的初中生涯,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历程。 在升高中的假期里,谢文东没有闲着。自从和三眼打过一架后他知道在社会上想混出名堂光靠头脑和一颗狠心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强壮的身体。两个多月时间里,谢文东加入散打学习班,武术班,只要自己有空就不断的作身体锻炼。连三眼也很佩服他的恒心。接触这么长时间,他对谢文东性格的了解是:要不就不做,做了就做最好。一个月后,谢文东把三眼找到散打班。带上拳击手套和三眼单条,结果谁输谁蝇没人知道,但是俩人的下场都很惨,浑身是伤。 半个月后,谢文东又把三眼找来。这回李爽和高强也跟来了,但是被拘之门外,等眼睛肿个大包的三眼出来后,俩人追问结果,三眼只说句“东哥在运动方面很有天赋!”后就走开了。 又是半个月后,当谢文东再次找三眼时,眼睛还有微肿的三眼赖在地上说什么也不去了……谢文东没办法,开始利诱“只要你去,晚上我请你吃饭,地方你随便挑。”三眼把眼一闭说:“就算说出个花来我也不去,命要是没了还能吃饭了吗?”李爽在旁受不了诱惑,主动提出和谢文东去单条。三眼用怜惜的目光看着走远了李爽一阵摇头,心里暗说:兄弟保重!。结果是晚上李爽和谢文东吃饭的时候吐出两颗槽牙。 从此以后,谢文东再找人去单条的时候,周围五米内绝无一人。三眼曾说过:“东哥以后不混的时候可以去跑百米。他的爆发力适合这项运动。”李爽听了身有体会的点点头。 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谢文东还是老样子,只是个头长高一点,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瘦弱。 第一中学离谢文东的家比较远,他只好骑自行车上学了。到了学校门口,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面破门。门两侧的水泥柱上贴满了纸片,上前一看,“性病患者不用愁……”晕倒,这样的广告都贴到学校没口了?谢文东摇摇头向学校里走去。见门口值班室坐个老头正看报纸,谢文东走过去问:“大爷,我是这里新来的学生,请问新生在哪报到啊?” 老头把报纸放下,看了看谢文东,大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谢文东只好大声说:“我说,新生在哪报到?” “什么?你马上就要迟到!那你还不快点去上课和我说什么话?!”老头摇摇脑袋接着看报纸。 谢文东差点吐血,有这样的门卫这学校还有个不乱?不再理老头,推着车子向校内走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机车的轰鸣声。谢文东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向一边跳去,车子也摔在地上。一辆摩托车从他身边飞过,在前面不远处停下。骑车人一身牛仔装,把头盔摘下,一头乌黑的秀发飞舞的在空中,回头看着谢文东。‘好美’谢文东看清骑车人原来是个女生。瓜子脸上两条细细的弯眉,下面嵌着黑珍珠般明亮的美目,娇艳欲滴的红唇正在上下动着。 “你瞎了?走路不长眼睛啊?” 声音很动听,可说出的话让谢文东无心再去欣赏她的美丽,他一脸委屈道:“好象是你先骑车撞过来的吧!怎么倒怪起我来了。” 那女生上下打量谢文东,身材一般,相貌还算清秀,眼睛到是好特别啊!又细又长,还特别明亮。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见那女生盯着自己看,谢文东有些不好意思,“同学,我身上哪里不对吗?” 谢文东的声音打断了女生的沉思,粉颊有些微红,下了摩托车向他走过来说:“你是新来的学生?”谢文东点点头。感觉这个女生身材很好,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快和自己差不多。加上纤瘦的体形,谢文东终于明白了,亭亭玉立的含义。 “是新生就应该叫我学姐,不能叫同学。看你挺瘦弱的,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找学姐,我帮你出头!”那女生边说边拍拍谢文东的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相貌清秀的男孩,心里总是想亲近他保护他,也许是他长的瘦弱引起自己的保护欲吧!那女生心里解释。谢文东有些哭笑不得,这女生还不是普通的‘大牌’啊。但还是很‘乖’的点点头:“是,多谢学姐。学弟记得了!” 看谢文东明亮的眼睛正含着笑意看着自己,心里不觉一跳,摇摇头快走离开了。心里告诉自己她是走,不是在逃。谢文东在后面还大喊一声:“学姐再见!”其实他连那个女生是哪个班的都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刚才被那女生吸引是直觉对美的欣赏。 见女生走远,谢文东才收回目光,低身把车子扶起来。这时后面传出男高音“东哥!等我一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谢文东回头看着满头是汗的李爽,后面还有高强和六个陌生的面孔。 走到近前,李爽对那六人说:“这个就是东哥,你们的老大!”那六人看了一眼谢文东,弯腰齐道:“东哥好!” 见谢文东一脸迷惑,高强解释说:“这六个小弟也都是新生,三眼哥和我们找来得。打起架来也都是小老虎!” 谢文东向六人一点头,对李爽和高强说:“一会等兄弟们都到了,你们看着点,先别惹事知道吗?”两人点头,李爽嘻嘻一笑说:“东哥,我跟你这么久了多少也学会一些了,你放心吧!” 谢文东转身摇头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推着车子向一边的停车棚走去。高强呵呵一乐,推车跟在谢文东后面。“你这家伙,除了幸灾乐祸还会什么?”李爽肥胖的身体从新骑上车子追上谢文东,六个新来的小弟满脸带笑跟了过来。 谢文东等人来到车棚,正想往里进,被门口两个学生拦住。“哎~~哎~哎!都停下,干什么的就往里进,不知道这是老师停车的地方吗?” 李爽心里不爽,“我刚才还见有穿学生制服的把车子停进去了,为什么到我们就不行了?” 一个小眼睛的学生横了李爽一眼,“人家是人家,你是你。我说不行就不行!”和他一起的瘦子在旁边没说话,但脑袋抬的让人可以看见他鼻子里的鼻毛了。 李爽把车子停好,上前理论。“咋地啊~就因为我是新生对不?我告诉你,马上给我让开。今天我还非把车子停这不可了。”谢文东也觉得这两人太过分,没有拦着李爽。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六章 --(4764字) ‘小眼睛’一听,眼睛瞪得浑圆,大声说:“小子,你想找打是不。快点给我滚开,我没时间和你磨牙。” “你瞪你妈逼眼睛。再瞪也没有黄豆大!” ‘小眼睛’一听受不了了,平时他最烦别人说他眼睛小,今天一个新生当自己面说,火烧到脑门了。把袖子一拉就要动手。谢文东把手伸到他面前说:“这为兄弟算了吧,我朋友是新来的不懂事,我们把车子放到别处去。” ‘小眼睛’压根就没把谢文东放在眼力,把他的手推开“咋?这么就想完了?没你事给我滚边站着去。草你妈的膀子,今天我就揍你了!” 李爽听完炸了,他最狠别人骂谢文东,最讨厌不是朋友的人说他是胖子。这个‘小眼睛’很不兴,两点都占上了。李爽二话没说,来到他跟前。抡起手来一巴掌拍在‘小眼睛’脸上。‘小眼睛’被打得退出两步,眼前一片金星。 “我草你妈你敢打我?!” “打你?我还要让你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呢!”说罢一叫蹬在‘小眼睛’肚子上。‘小眼睛’站立不稳,坐到地上。李爽上前一步,不管是头还是身子,一顿猛踹。 和‘小眼睛’一起的瘦子见他被打了,刚要上,被高强拦住了。高强回头看眼谢文东,见东哥在笑,这下放心了。对新来的小弟说:“兄弟们过来热热身吧。” 这帮人没一个是好欺负的鸟,刚才老大不说话没敢上,现在听高强这一喊,六人一脸坏笑把‘瘦子’围住。其中一个说:“我来‘打样’!”抬脚踢在‘瘦子’腿上,‘瘦子’身子一阵摇晃。 “你给我撅着吧!”又过来一个人,一把把‘瘦子’的头发抓住,用力向下拉。‘瘦子’头皮吃痛,只好把腰弯下来。其他人一拥而上,这‘瘦子’的身上一顿拳头加皮鞋。 这时车棚里进来个老师模样的男人,大家都是刚从初中毕业,对老师还是有一些惧怕,纷纷停手。那人象没有看见他们一样,进了车棚把车子锁好,转身快步离开了。 李爽一脸奇怪问高强:“这人是不是老师啊?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呢!”高强也不明白,摇头说:“鬼知道。这破鸡巴学校怪事还真多!”大家点头深有同感。 谢文东看眼在地上蠕动的两人,对大家说:“差不多了,我们走!”众人跟着谢文东,又走出好远才看见有个比刚才那个大数倍的车棚。大家把车子锁好后来到操场上。这时操场已经站了不少人,李爽小声嘀咕:“看来这里的新生不少啊!” 操场上的人或三五成群,或七八一伙,打扮的千姿百态,手里没拿烟卷的都少(女生除外)。谢文东心想,可能全市的不良少年都集中在这了。看到这里,他的心情激动起来,他喜欢让人心血沸腾的挑战,他心里想的是~征服。 谢文东等人站在最前面,一起的兄弟们陆续到达。不一会,聚集了四十多号人。谢文东对李爽说:“小爽,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兄弟没过来的?”李爽点头,站在原地没动,撤开嗓子喊:“找东哥的都到这里来~~”声音之大,全操场随处可闻。高强站在李爽旁边,只觉耳朵‘嗡’了一声,抬脚踢在李爽的屁股上,“草,东哥让你去找,谁让你喊了?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李爽呵呵一笑,自豪的说:“我这声音怎么样?杀伤力不一般吧!其实我自己感觉我比李娜更适合唱青藏高原。” ‘扑通’,后面卧倒一片。李爽的男高音还是有效果的,一些没找到谢文东的兄弟都先后跑过来。 但是周围还是传出一阵叫骂声“谁啊?喊你妈逼啊!”“刚才谁他妈狼嚎呢?象鬼叫似的!”李爽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喊:“儿子们,是你爷爷我喊的。有谁不服就给我滚过来!” 谢文东想李爽周围的小弟一招手,大家都明白的让开,把李爽一人暴露在操场上。谢文东原本不想刚来就惹事,但是年轻骚动的心使他改变了想法。也想乘机先在新生面前立威,所以没有阻拦李爽。 操场上有脾气火暴的少年,都向李爽围过来。一个穿蓝衣的学生最先发难,“草,刚才就是你喊得对不。”李爽上下看看他,一瞥嘴说:“你不是对手,一边撅着去!” 蓝衣学生差点没气死,自己胖的象猪似的还说别人不行,他不再说话,抡拳向李爽打去。李爽脾气火暴,在谢文东下面是第一号干将,打架的经验也丰富。见对方拳头过来,一把抓住。另只手,抡起巴掌拍在蓝衣学生的脸上。这巴掌力道十足,学生被打得倒退几步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李爽环顾四周,大声喊:“下一个谁来?是男人的就别和我装孙子!继续!” 李爽的话引起旁边的众怒,‘呼啦’上来七八号人把李爽围住。“嘿嘿,你们想群殴是吧?老子今天就陪你们玩!”李爽面孔有些狰狞,把这些人吓一跳。 七八个人见李爽只有一个,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压住心里的不安。一起向李爽打去,几人撕打成一团。一会几人脸上都挂采了。谢文东对高强点点头,高强一个箭步串上前,抓住一个学生的脖领子提起来,另只手在他肚子上狠打了一拳。那学生‘哎呀’一声,全身快缩成一团了。一用力,高强把学生仍出去,又抓起下一个…… 李爽高强二人把几人打得哭爹喊娘,向外跑的被谢文东下面小弟拦住,不容分说,打倒就是一顿暴踢。见那七八个学生都倒地不起,谢文东让大家停手。李爽一擦嘴角的血,呲牙一笑,“真痛快啊!还有谁不服,都上吧!哈哈~” 旁边的新生把头都底下了,眼角扫过地上满脸血的七八个人,心里一阵发毛。李爽突然脸色一变,象起东哥说先不惹事的话,心里暗道:坏了。回头看看谢文东,见他满意的向自己点点头,李爽才把心放下。挺直了腰又放出高音“我知道你们还有些人不服,但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身后的大哥就是二中的谢文东,想和我们作对就自己着量办!” 周围的新生听完一阵议论,他们也都听说过,二中出现个新霸王在学校及附近‘立棍’,名字叫谢文东。这时学校的大喇叭响起“所有新生速到操场集合。所有新生速到操场集合。现在开始分班……”新生停止议论,都一个个站好,地上那几位也让同学.朋友扶起来,站到一边。 不一会,从教学楼里出来几个老师,为首一人是个有些秃顶,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里拎个喇叭。来到操场前方一个一米高的小平台上站好。秃顶的中年人拿起喇叭,“喂……喂~~!”感觉声音还可以,咳了一声说:“各位同学大家好,这个,我是本学校的校长,啊。在这里代表全校的师生欢迎大家能加入本校这个大集体。那个那个,本校历史悠久……(省略万字)” “下面,这个,让本校教导主任和大家说两句,恩,大家鼓掌欢迎!”校长终于说完了长篇大论,里面有六成是讲述学校历史,三成讲述加入本校的前途,还有一成是‘恩,啊,这个,那个’等间歇语。下面零星响起几下掌声,李爽站在那里身子不停的摇晃,和眼皮再做最后的决战。看李爽的样子,高强在他腿上掐了一下,吓得李爽一激灵,精神了不少。 教导主任接过喇叭,“喂~喂喂~~”倒,谢文东感觉自己头真的大了,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教导主任试了半分钟声,开始讲话,“各位同学,早上好!我是本校教导主任,鄙人姓马。大家以后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本校的历史刚才校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还想再补充几句……!”下面陆续传出‘扑通’声。 李爽拉了拉谢文东衣服,低声说:“东哥,我怎么有要杀人的冲动啊?” “……”谢文东无语,因为现在太正在把这个想法向下压。 “(五千字省略)……所以,大家能来到这里应该感到荣幸。好了,现在开始分班!”教导主任终于说了一句大家最爱听的话,下面鼓起‘热烈’的掌声。教导主任把喇叭交给校长之前还不忘喊两声:“谢谢啊,谢谢大家!” 分班结束后,谢文东和李爽还有几个兄弟分在高一六班。高强被分到三班,一脸的不高兴。这届学生比较多,一共分出八个班,每班都有六十多人。谢文东带来的小弟被分散到各个班里。各班的班主任把自己的学生带回到教室,按大小个排坐。谢文东他们班的班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身材不高,带个眼睛。但是谢文东感觉这个人很邪气。 谢文东被被排在中间的部位,同桌是个外向型的女生。谢文东刚坐下来,女生就把手伸到他面前说:“你好,我叫刘婷。”谢文东一楞,但还是马上握住女生的小手说:“我叫谢文东,你好!”这时谢文东看清刘婷的外貌,长相很可爱,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眨眼的时候就象两个小扇子。 “谢文东?这个名字我好象听谁说过呢!”李婷眼睛眨眨,就是想不起来,带着疑惑看着谢文东问:“你在十一中有认识人吗?”谢文东摇头,微笑不语。 李爽就坐在谢文东的前面,不时的回头看他,眼睛中带着羡慕和妒忌的火光。谢文东见了,拍拍李爽的脑袋问:“小爽,你总看我干什么?” 李爽哭丧着脸,向自己旁边的女生撇撇嘴,握住谢文东的手,‘激动’的说:“东哥,我苦啊我!”李爽的奇怪表情把李婷逗了咯咯乐。 谢文东看向李爽的同桌,正好那个女生听见后面有笑声,也回过头看。看清李爽同桌的面貌,谢文东终于知道兄弟的苦了。点点头,一脸严肃但眼睛含笑说:“我一直因为你是很‘爱国’的,没有想到你会遇到一个比你更‘爱国’的!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李爽一楞,没有想到东哥也会开玩笑,嘴里自言自语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其实谢文东自从和李爽,高强,三眼先后接触,性格也开朗了不少,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 李婷拉拉谢文东的衣服好奇问:“什么叫‘爱国’啊!” 谢文东呵呵一乐,压低声音不让前面的女生听见,“比如说抗日战争的时候,有一个人长的样子能把日本鬼子都吓死,你说他是不是很爱国啊!” “扑通”,李婷晕迷中……“你好坏啊!这么说人家女生!”“呵呵!只是开个小玩笑啦!”“咯咯~~你们说话真有意思!”听见后面的笑声,李爽‘心如刀割’一般,仰天长叹一声,‘唉,想我一表人才,只可惜……’转头看眼身边的女生。‘只可惜我生不逢时啊!’ 这时老师走到讲台上,敲敲讲台前的桌子,“都静静!静静!”教室里安静下来。老师对这种效果很满意,点点头接着说:“现在,我做个自我介绍!”然后拿起跟粉笔,在木制的黑板上‘唰唰’,龙飞凤舞写了三个字,然后用粉笔一点说:“这就是我的名字!” 一个学生没看懂站起来问:“老师,你写的字我不认识。你念一遍吧!” 老师脸色一变,把手里的粉笔仍在那个学生的头上,“你是猪头啊!是不是初中毕业上来的,这都不认识!这届学生的素质怎么这么低?!”见那学生满脸通红,顿了顿说:“我告诉你!这三个字叫~梁永亮!你给我坐下。” 李爽回头对谢文东小声说:“我靠,这一中就是不一样,老师都骂人!奶奶的,长个欠扁的脑袋。” 谢文东哼了一声说:“这种人到处都是,不只是在一中有!” “喂,你俩说什么呢?”老师瞪着眼睛看谢文东和李爽。李爽转过头看看他,忍住没说话。 老师拿起一张纸,然后大声说:“现在我点名,点到谁了谁就举手喊到。现在开始!陆涛。”“到!” “……王薄远!”“到!”“李爽。”李爽把手举一下,有声无力的喊个到。老师瞪了他一眼,接着念:“谢文东……”念到这老师停了下来,呵呵一笑说:“好奇怪的名字,我记得东北没解放前就个土匪头子也叫谢文东!”李爽一听肺子差点没气炸了,刚要站起来被谢文东拉住。 那老师完全无视下面十多道杀人的目光,接着说:“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给你起的名字?!” 谢文东缓缓站起身来,“老师,侮辱别人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不知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七章 --(4941字)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老师觉得自己的尊严别挑战了,恼羞成怒大声喊叫,手还中空中挥舞着。 谢文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中年人,烦躁的感觉由然而生,谢文东用手一指他:“你在我面前其实什么都不是!最好别惹我,不然你会知道后悔的苦涩。”说完后一提裤腿,坐在座位上。 “你……”老师还想说什么,但一见谢文东那野兽一般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新来的学生吓倒,但发颤的双腿却出卖了他。 心里暗暗记住谢文东的名字,嘿嘿一笑,接着往下点名。李爽回头问谢文东:“东哥,咱就这么忍了?”谢文东眯着眼睛,“以后会有机会的!”然后爬在桌子上准备睡觉了。 最近一阵不知道为什么,谢文东感觉自己最近特别爱睡觉,以前自己一般四点半就能醒过来,现在睡到六点还不想起床。别人要是打断他的睡眠,心情会异常烦躁。 老师点完名,又选出班级干部。当然,谢文东成绩虽是最好的,但他给这位老师的印象太‘深刻’,结果什么也没有当上。只是老师不知道,谢文东对这种结果非常满意。最后班干部们很‘快乐’的搬新书去了。新书发好后,老师说:“现在放学,记住明天七点到学校,八点上课。谁都别给我迟到。”说完后向教室门口走去,心里想着怎么整刚才让自己很没面子的谢文东。 谢文东和李爽走出教室,和他们的在一个班的兄弟也跟了出来。见教室走廊里站了几个人,都是身穿一中校服的,看见谢文东和李爽,其中脸肿的象猪头一样的学生一指,对旁边人说:“虎哥,就是他们,哎呦~~”手指得太用力,身上一阵疼痛。 谢文东定睛一看,原来是早上被李爽打的‘小眼’,心里挺佩服他,被李爽一顿暴打现在还能走路,可见生命力之‘顽强’。李爽也看清了,嘴一撇,“你怎么的,还是不服啊。” 那被‘小眼’叫虎哥的学生走过来,打量一下高爽说:“兄弟你是新来的,一来就不给老生面子,把人打成这样我是不能不管了。”这叫虎哥的身高一米八以上,膀大腰圆,一抬眼睛,脑门上有三条抬头纹,还真和老虎有点象。 “那你说想怎么样?”高爽不敢小瞧这个虎哥,要是和他单挑自己还真没把握。 虎哥点点头,“一会操场后面的小树林见,把事情解决好。”说完转身离开。‘小眼’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走时回过头看高爽:“小逼,你最好把担架准备好,谁要是不来谁是儿子!” “我去妈的,找几个人来可把你给‘火’坏了!一会你好好等我。” 这时高强也来了,问谢文东:“东哥,怎么回事?” 谢文东还没说话,李爽接过来:“早晨在车棚打的那俩小逼找人来了,让我们去操场后面的小树林‘解决’。” 高强听后,嘿嘿一乐,搓搓手说:“东哥,咱们好久没有大干一场了,今天正好该好好‘活动’一下了。” 谢文东点点头,看来在这里立棍不打是不行了。毕竟这里是一中,不良少年的‘集中营’。“强着,你去把兄弟门都叫来,我有安排!”高强答应一声跑开了。 一中小树林不大,在操场后身,里面乱草杂生,垃圾到处都是。学校领导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这里成了学校混子们的集合场所,单挑,群殴,聚会一般都选在这里。地上干枯的血迹还能隐约可见。 谢文东和李爽走进树林,后面还有十多个弟兄。老远就看见‘虎哥’领了一帮人在里面等着呢,手里都拿着‘方子’。两方人来到树林中央,互相打量。谢文东看着‘虎哥’先说话:“你是一中的几把手?” 虎哥一笑:“你是谁?凭什么和我说话?” 李爽给谢文东点个烟说:“这是东哥,我们老大!” 虎哥看看谢文东,“东哥是吧!没听说过,我不管你是哪里蹦出来的鸟,一中是‘高老大’的地方,你既然来到这了,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想到这里称王,先得照照镜子。今天咱们就谈谈你们打我兄弟的事吧!” 李爽自己点上烟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高老大’是谁,他是什么东……”谢文东拦住李爽,没让他说下去。“人是我们打的,想怎么办你画出道来。在这里立不立棍是我们的事,这你还没有资格管。” 虎哥:“行,小子你有种。我们先不说这个,就说你把我兄弟打了,这个帐怎么算吧?” 李爽大喝一声:“我算你妈了逼算。草你妈的,你是什么东西。脑袋上长了几道纹还真当自己是老虎了?” “嘿嘿!”老虎冷笑道:“胖子,不用你现在嚣张,一会我让你满地找牙!” 李爽把上衣解开,袖子提了提,“来吧,小逼!我看你怎么让我满地找牙的!?” 谢文东把手臂一横,知道不打是过不了这一关,盯着虎哥说:“这仗是一定得打了,我本想能避就避,但今天到这份儿了我也没办法。”说着,没有一点预兆,直向虎哥冲过去,抬起腿,膝盖狠狠撞在对方的小肚上。虎哥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动手,冷不防肚子被重击,痛得他一弯腰。谢文东顺势按住虎哥低下的头,接着用膝盖猛‘垫’他面门。 那虎哥也是打架老手,很快反映过来,用手臂挡住谢文东抬起的膝盖。谢文东见膝盖对他不起作用,改用胳膊肘狠击他露在自己下方的后背。人的肘部是人体最坚硬的地方,谢文东用尽全力一砸,虎哥受不了了,感觉后背象是被雷击一般,大叫一声摔倒在地。虎哥一时的轻敌,还没有得到反手的机会就被打到在地。谢文东知道,对待敌人不能手软,既然动手了就得打到对方起不来。现在的他眼睛里放射出野兽般的光芒,已经不把倒在地上的虎哥当成人来看。抓住他的头发向地上猛撞,只一会虎哥已经满脸是血,神志模糊。 当谢文东向虎哥冲去的时候,李爽也没有楞着,大喊一声向虎哥带来的小弟冲去,后面的兄弟纷纷拿出别在后腰上的棍子跟了上来。冲在前面的李爽一眼看见‘小眼’了,大嘴一裂“小逼,你不是能玩吗,今天我就跟你好好玩!” ‘小眼’站在人群后面,老远就看见李爽瞪着眼睛向自己跑来,吓得他‘妈呀’一声一瘸一拐向外跑。李爽哪给他机会,几步把他追上打到在地。上午打他还是留点情面,这回可一点没留情,用了全身的力气向小眼身上招呼。其他人也都是各找对手,打成一团。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三十几号人,手里拿着刚从椅子上拆下来的方子,二话不说加入战团。带头的是个高个,头发颜得花哨,衣服敞开,正是高强。 一时间小树林里叫喊连天,操场上学生对这早就司空见惯了,该聊天的聊天,该打球的打球,一片‘祥和’。而树林里却如同人间地狱一般,骨头被打断的学生倒在地上嚎叫,还能站着但满脸血的学生根本就听不见,现在他们眼前只有敌人。一中新来势力和以前原有势力的争斗就这样展开了! 谢文东站起身,血迹颜红了双手,脸上还有点点血星,地上的虎哥已经昏死过去。把脸上的血一抹,弯腰抓住已经昏倒的虎哥头发,硬是把他拉起来。 “都住手!”谢文东大喊一声。此时的音量不次于李爽。学生们听见叫声,纷纷停下来,向谢文东这边看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在他们眼中站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魔鬼。只见谢文东脸上的血星在擦抹之后,在他的脸上散开,显的异常的狰狞,浑身是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手里抓着虎哥的头发,把他上半身提起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样子简直和刚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没什么两样。 “妈啊~~~”“救命啊~~~~~!”虎哥有两个手下大叫一声,向树林外跑去,被谢文东早就在树林外面安排的十来个兄弟拦住,一顿暴踢。接着又给拖回来仍在地上。虎哥带来的手下全都傻了。 谢文东嘴角向上一翘,“今天这里的人谁都别想离开!”听完谢文东的话,有的人已经坐在地上哭起来,其他的也斗志全无。谢文东嘴角翘得更高了,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其实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你们一是象他一样!”谢文东把手里的虎哥身体提了提,“二是跟着我干!你们自己选吧!” 看了看不知死话的虎哥,再看看恶魔一样的谢文东和旁边数十号紧盯他们的谢文东小弟。有些人把手里的武器一仍,大声说:“东……东哥,我跟你混!”还有十多个对虎哥比较忠心的学生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谢文东看了笑了笑,对他们一点头说:“恩,我不为难你们,把你们受伤的人都带走,还有这个。”把虎哥的身体往前一推,接着说:“你们回去告诉那个‘高老大’,人是我打的,事是我挑的,要是不服就找我,我的名字叫~谢文东!”见这些人都听清楚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这次我饶了你们,下回再和我对上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这些人看看谢文东,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说声‘谢谢’,把受伤的人都抬走了。但是他们永远也无法忘记今天谢文东的样子,这在他们一生都留下烙印。 见他们都走远了,谢文东对手下的兄弟说:“你们把受伤的都送到医院,快点!强着,你跟着去吧!” 高强应了一声,和小弟们把受伤的人背起来走出树林。谢文东低头想了想又向高强说:“到医院后找三眼,他那有钱!” 高声走出好远了,回头大声道:“东哥,我知道!”说完向学校门口赶去。 李爽走过来,向谢文东哈哈一笑“东哥,这回打得真过瘾啊!我撩倒三个。不过还是没有你狠啊!老虎都快变死虎!” 谢文东摇摇头,一看李爽,差点乐出来。李爽身上的衣服被撤出好几道大口子,上面也粘了不少血迹,一张大脸上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活象个要饭的。谢文东从兜里拿出手绢递给李爽说:“先把脸擦擦吧!” 李爽不好意思的接过手绢,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心里嘀咕:东哥的脸比我也干净不了多少。 谢文东对刚才说跟自己的那些人说:“我知道你们跟我是被迫的,但既然跟了我我就把你们当成自己兄弟,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然……下面的话我也不想说了。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选择,愿意留下的我欢迎,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不愿意留的我也不强求,马上给我走人!” 这些人里有几个是被谢文东的那种狠劲儿征服的,也有一些人确实是迫于无奈。听刚才谢文东说的这番话,真有点左右为难。谢文东看在眼里,大声说:“以后你们跟了我就是我的人,谁要是敢动你们我不饶他。不管是谁!今天就是榜样,我谢文东说到做到!” 听完这话,这些人心里再没有顾虑,一起对谢文东鞠躬:“我愿意跟随东哥,如有二心,天地不容!” 谢文东脸上挂笑,对自己原来的兄弟说:“大家都看清了,这些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兄弟,大家互相多照顾!”很好笑,这些刚才还是拳脚相对的敌人,现在马上成了自己人,他们的命运被一个人串在了一起。 其中一个人对谢文东说:“东哥,我自己你很有实力,但‘高老大’不是一般人。你把我们……不,是他们打了,高老大不会轻易完事的!” 谢文东看看这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东哥,我叫张研江。是高二二班的。” 谢文东点点头,问他:“你和我说说一中都有那些情况?挑些主要点的。” 张研江想了一下说:“一中在你没来之前有两个势力,一个是‘高老大’带领的,还有一个是刘景龙建的黑龙兄弟会……”谢文东打断他的话问:“刘景龙是谁?黑龙兄弟会又是怎么回事?” 张研江说:“刘景龙是高三的学生,大家都叫他龙哥。也是现在最早在一中立棍的人物,高三的学生有很多都是他的人。但过了不久,高老大来了,还拉来附近的一些混子,很快建立自己的势力。两方不知道打了多少架,最厉害一次是在一中校内二百来人大火拼,死了三人,受伤的不记其数……”说到这里张研江还有点后怕。 谢文东说:“那学校就不管吗?” 张研江冷笑一声:“管?学校哪会管这事。校长说:这些人都是社会渣滓,死了一个少一个。” 李爽大声问:“那学校死人可不是小事,校长就算不判刑也得撤职啊?” (这一章是为了一个要用英国板砖拍我的书友贴的,这可是最后的库存了。唉!晚上又要‘用功’奋斗了!汗~~~~水~~~~)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八章 --(4607字) 张研江说:“校长上面有门子,教委和市局都有人。他在一中这里就是土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听说学校里年轻点的女老师大部分都让他玩过。” 李爽眨眨眼,有点傻了。这叫什么狗屁学校啊? 谢文东面带邪笑,“校长怎么样我不管,只要别惹我他还做他的土皇帝。我想知道现在高老大和黑龙兄弟会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张研江说:“也是时有摩擦,两天不打三天早早的。不过规模都不大,就是下面一些学生互相吵架斗殴。”喘口气接着说:“听说好象是因为刘景龙喜欢上高老大了!” 谢文东一楞,李爽抢着问:“高老大是女的啊?” 张研江点点头,“是啊!别看是女的,狠着呢!一般男生上来三五个都不是她对手,好象还和青帮有关系。听说是青帮老大的马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爽听得有些迷糊,拍拍脑袋:“晕了,这一中也有点太复杂了。东哥想办法就行了,这事我是不行啊。” 张研江一笑,对谢文东说:“东哥,虎哥是高老大手下第一号干将,没想到被你几下就打倒了,但是这事高老大知道觉不会这么算了的,东哥得小心点了。” 谢文东低头不语,想着心事。李爽听了心里不爽:“怕毛啊?兵来将挡,水来我挡!我就不信一个女生能厉害到那去!” 张研江枯涩一笑,“兄弟以为我们愿意在一个女生手下做小弟吗?都是被逼的!怎么说呢?一句话,高老大不是一般人。等和她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然后仰起头,又象是对李爽说又象是对自己说:“她是一朵妖艳美丽,但是却带毒的黑玫瑰!” 李爽见他的表情一楞,扒拉一下张研江说:“哎!兄弟,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高老大了?” 张研江摇摇头,“象她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能随便喜欢的。” 李爽听了一头雾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这小子脑袋八成是坏掉了。 谢文东突然说句莫名其妙的话:“真想让见面的时间快点来临啊!我期待那一天!”谢文东知道高老大和青帮有关系后,体内的血也沸腾起来。青帮是J市地下三大帮会之一,和斧头帮,兄弟盟合称为J市的地下皇帝,远近皆知的黑势力三巨头。有机会能和它们之一的青帮对上,心里虽然没底,但是谢文东不甘寂寞的心却是在燃烧,冲动的青春向往着极端的挑战。 张研江被谢文东的话弄得一楞。天空中有几束阳光射进树林里,谢文东脸上闪动的光辉,心不知觉的被他吸引,张研江心里暗叹一声: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啊!以后跟随他也许真的能带来一段人生的不同旅程。 张研江现在对谢文东才真正产生了好奇。也从这时起,这个后来在文东集团首屈一指的人物彻底被征服。同样不甘寂寞的心终于找到值得他用一生去追求的归属。 张研江对谢文东说:“高老大很厉害,如果和他硬碰,就算赢了也会损失很大。不如……”说到这里,张研江停下来,心想毕竟自己是新跟谢文东的,而且还是叛变过来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自己的意见。 见谢文东示意让他接着说下去,才舔舔嘴唇道:“如果能让高老大和刘景龙矛盾激化,我们或许能得到不少好处,至少可以不必担心有两个敌人了!” 谢文东听了一阵点头,觉得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学生真的很有头脑,这个人自己算了拉对了,现在自己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想罢向张研江一笑问道:“你不是说刘景龙可能喜欢上高老大了吗?怎么能让他们的矛盾激化?” 张研江微微一笑,自信道:“我在一中时间快有两年了,对刘景龙的性格也是有一些了解。这人极讲义气,要不就凭他的头脑在一中根本不可能有现在这个规模。就因为他本人好交朋友,也能为朋友两肋叉刀,才有一群死党一直跟着他。其中有几个最和他要好的朋友,如果我们能把这几人打进医院,而让他感觉是高老大干的……”张研江顿了一下看见谢文东正认真的听着,喘口气接着说:“以他的性格,就算是再喜欢高老大也能和她拼命!” 谢文东无语,低头想了近五分钟。 连李爽这样四肢比大脑发达人也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拉着张研江不挺的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很‘大牌’的说:“恩,兄弟果然有一套!” 张研江也对这性格豪爽的胖子很有好感,谦虚说:“这都是我自己瞎想的,没什么大不了。” 聪明人未必会喜欢和自己一样聪明的人,但是和头脑简单的人在一起他们一般不会排斥。因为他们聪明! 谢文东听了张研江的话,感觉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谢文东缓缓说:“就算这个主意真的成功了,让刘景龙和高老大两败俱伤,但是这样青帮就会加入近来……其实刘景龙和高老大的势力我根本不放在眼力,真正能让我在乎的是青帮,这个主意对青帮一点伤害没有,只会让他们倾全力来对付我们……”谢文东不想打击张研江,拍拍他的肩膀说:“其实你的主意也是不错的,但以后要把目光放远一些。不要被眼前利益所迷惑!要看清什么才是自己的重敌!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听完谢文东的话,张研江背后都被汗水殷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是和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自己就象个孩子。张研江恭恭敬敬对谢文东鞠躬说:“多谢东哥的这一番话,让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以后我会加倍努力的,觉不让您失望!” 谢文东点点头,说道:“其实你看聪明。我很需要象你这样的人才,希望你以后能真心对我……” 张研江大声说:“东哥,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佩服的人,我这一生跟定你了!” 谢文东亲密的拉住张研江的手说:“好兄弟,以后我们一起闯天下。哈哈~~” “恩!”张研江重重的点下头,眼睛有些湿润。觉得上天对自己不薄,让他在少年时就遇到一个这样了不起的男人。 谢文东松开手,走到树林外,仰天说:“你们知道吗?我不崇拜无限的权利,不喜欢花不完的金钱,也不在乎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霸业,我只要一种过程。一种能体会到争霸时令人心跳的过程。这才是我最想得到的东西。那种感觉也许就象鸟儿在广阔的天空中飞翔,没有什么能约束它们的翅膀,低头可以俯视身下的一切!” 谢文东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升起的太阳就在他的身后,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人不敢直视。大家不知道现在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谢文东的身材是那样的高大,和太阳是这样的接近,那是自己永远也攀登不上的高度。 “东哥,你说得话好奇怪啊!我怎么听不懂啦?”李爽摸摸头发,打破了宁静。谢文东笑了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看来自己真的在一天天改变,和这样一群热血青年在一起,自己的性格和以前有天地之阁,但是他的心里不抗拒这种变化,因为他现在的生活很快乐。也很珍惜眼前这些年轻人对自己的情义。 谢文东说:“小爽,你知道吗?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李爽一脸惊讶问:“东哥,我说什么了?什么话很对?” 谢文东大笑道:“不管在什么时候,兵来将挡,水来我挡!”说罢转身向校外走去,远处传来‘哈哈’的笑声。大家看着谢文东在远处的背影,互相看了看,一起‘哈哈’大笑,压住心里的那丝感动,向心目中的英雄追去。留下满脸糊涂的李爽,“今天都怎么了,大家脑袋不会是都锈斗了吧……喂,你们等等我啊!我胖,跑得慢,你们慢点……”“一群没有同情心的家伙!……”谢文东走出校门的时候,听见后面有李爽的男高音传来。 下午,谢文东和李爽去医院看看受伤的兄弟,三眼和高强都在,了解一下,知道住院的有五人,但都不是很严重。谢文东这才安心。三眼提议四人没什么事去打台球,谢文东虽对台球没什么兴趣,但不忍扫大家的兴,还是点点头。三眼马上接着说:“我可不和东哥一伙,这可得先说好了。”“……”“……”“……”谢文东三人无语。 三眼第一回和谢文东见面的时候,记得东哥好象一个球也没打进,往事历历在目啊…… 医院的走廊里传去李爽不满的声音:“喂!为什么让我和东哥一伙啊?” 三眼和高强的声音同时传出:“因为我们当中你台球玩得最好啊!” “恩!这到也是!……喂喂喂!我好象从来没有赢过你们俩啊!”“……”“……”走廊寂静下来。 第二天,谢文东放弃了骑自行车,跑步到学校。我感觉到自己要应付的人越来越厉害,没有坚强的体魄是不行的。他家到一中能有两公里,就这样谢文东边跑边向空中打拳,累了就走几步歇一小会。等到了学校已经是一身是汗。今天他心情很好,到了学校门口特意和门卫的老大爷打声招呼。 老大爷向他挥挥手,“小伙子,怎么一身是汗啊,快进屋去别着凉了!” 谢文东点点头一笑,向教学楼里跑去。没跑几步,身后传来机车声。‘不会吧!’谢文东反射得向道边一跳。一辆摩托车在他身边停下。“喂,怎么又是你啊?!你是不是有在道路中间走的习惯啊?” 谢文东转头一看,忍不住笑了。骑车的正是昨天差点撞到自己,很漂亮的大牌‘学姐’。谢文东一点头,笑了笑:“学姐好!” 机车女孩脸微红,‘咯咯’笑了“你记性还挺好嘛!” 谢文东故意上下打量这个女孩,在他灼人的目光下,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娇蛮说:“喂,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吗?” 谢文东‘委屈’说:“正因为学姐很漂亮,才能让人无法忘记嘛!并不是我记性好。”其实这也是他的心里话,象这样漂亮的女孩真的让人很难忘记。 女孩脸一红,心里象突然进来个小兔子。这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自己会不消一顾,可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自己还不知道他名字的男孩嘴里说出,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感。但是她每次看见这个男孩心就砰砰跳的厉害,她不知道这种感受是什么,她决定逃避。 女孩从新骑上车子,说声‘拜拜’,没等谢文东说话,就向前开去了。走了十多米,女孩回头大声说:“我叫高慧玉!” 女孩的声音回响在谢文东的耳边,“高慧玉,好美的名字!”看着女孩飒爽的背影,心里一阵激动。一个想法从他心里冒出来:这个女孩不会就是高老大吧?谢文东摇摇头,把这种想法甩掉,心里说,天下姓高的女孩多得是,不会这么巧吧!不知道为什么,谢文东心里很不希望这个女孩会是高老大。 谢文东走进教室,里面一片嘈杂。李爽到是自来熟,和旁边的几个男生手舞足蹈不知道说什么呢!谢文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刘婷看见他问道:“同桌!你知道吗,昨天学校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里有人打架,今天好几个学生住院不能来上课了!” 谢文东一笑,摇摇头说:“我不太清楚。”然后问刘婷:“学校说要处理这见事了吗?” 刘婷摇头:“这到没听说过,不过这么大的事校方不能不管吧?” 谢文东说:“这到未必!别忘了这里是一中,全市没有比这更乱的中学了。对了,你为什么到一中来上学?”谢文东感觉刘婷应该是很聪明的女生,成绩能不错,不应到这里上学。 刘婷哭丧脸说:“我平时太贪玩,中考的时候成绩不理想,只好到这里了!” 谢文东好奇的问:“你平时都玩什么啊?女生能玩的好象不多啊!”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九章 决斗 --(4695字) 一提到玩刘婷可乐了,和刚才进来时看到的李爽一样,手舞足蹈说:“在家的时候看电视了,听歌了。出去就滑旱冰,游泳,蹦迪,看电影,卡拉OK什么的,反正……” 谢文东看看她一笑:“反正就是不爱看书,是吧?” 刘婷脸一红,轻掐下谢文东的胳膊说:“讨厌了你!”看着刘婷娇蛮的样子,惹得谢文东哈哈大笑,‘好可爱的女生啊!’但是谢文东又很快的把笑声收回来了,因为他看见李爽喷火的目光正在盯着他,里面包含着‘委屈’。谢文东面容严肃的拍拍李爽的肩膀:“兄弟,你真是受苦了。但是一定要忍受住,做一年爱国者吧!” 教室里传出李爽的咬牙声:‘东哥!这一点都不好笑,我……我委屈……’还有刘婷咯咯的笑声。 中午张研江来找谢文东,小心说:“高老大知道昨天的事后非常生气。但是她不会马上和你动手的,还要再观察你一阵。东哥,你得小心一点了!” 谢文东点点头,问道:“昨天被我打的虎哥怎么样了?有多少人受伤?” 张研江回头向走廊里看了看,然后低语:“听说虎哥的伤很严重,一时半会是好不了。这也是高老大生气的原因,认为你太过份了,下手太恨。其他受伤的有十多个吧!” 谢文东一笑:“既然是敌人,动起手来我就绝不会留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张研江说:“我现在虽然跟东哥了,但是我还有朋友在高老大那里做小弟。是他对我说的!” 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轻问:“这个人可靠吗?他给的消息能信得过?” 张研江点头道:“这个东哥你放心,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他什么事都听我的。我和他说我跟你的事,本来他是想跟我一起来东哥这里,但我没让,我觉得暂时让他在高老大那里对我们能有帮助!” 谢文东拍拍他肩膀说:“这事你做的对,有了你的朋友在,我们就可以随时了解高老大的情况了。”顿了一下,谢文东突然问道:“你们高老大长什么样?” 张研江一楞,接着说:“她是一个很美的女生,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身高有一米七了,很苗条……”谢文东打断他的话问:“是不是经常穿着牛仔服,骑一辆摩托车?” 张研江惊讶的看着谢文东说:“东哥,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见过面?” 谢文东叹口气,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有想到那个女孩真是高老大。但是她的样子那么纯洁,不象是做别人情妇的人啊。谢文东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用手指轻翘桌面。 见谢文东脸色不好,张研江知趣离开。心里猜想东哥和高老大可能有一段不寻常的关系。 三天后,午休时,谢文东自己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里要了一碗面条。这两天他一直没有再遇过那个女孩,心里充满了疑问。谢文东还没有吃几口,外面跑进来一个学生。进屋后眼光一扫,看见正吃面的谢文东,快步走过去大声说:“东哥,不好了,爽哥和强哥还有一些兄弟被一帮人打了!” “什么?”谢文东站起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兄弟,脸上挂有血迹。心里暗道:这个高老大好快啊!“走,带我去看看。”仍在桌子上两元钱,和那人一起跑进学校。 那人带谢文东进到教室里,里面一片狼疾,破碎的桌椅到处都是。还有受伤的兄弟倒在地上呻吟。见谢文东回来,一个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带着哭腔说:“东哥!爽哥和强哥都被高老大的人抓走了。让你一个人去三楼绘画室领人!他们说要是你不去就让我们准备收尸。” 谢文东面无表情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向外走。衣服却被说话的兄弟拉住。“东哥,你不能一个去,太危险了!我先去把三眼哥找来商量一下吧!” 谢文东拍拍拉住自己衣服的手说:“来不及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底,没事的!先不用找三眼,来了更添乱。” 那人看谢文东说得这么有底,木然把手松开。这时从门外又进来二十多个人,张研江也在其中,大声说:“东哥,你不能去,我听说高老大这回下了狠心,你要是去就不打算让你站着出来。而且消息封的很死,下面小弟也不知道今天的行动,我也是刚得到消息!” 谢文东摇摇头,双手插在兜里说:“李爽和高强被他们抓了,我要是不去他俩怎么办?该来的一定会来,躲也没有用,正好我也想会会高老大呢!” “可是就你一个人去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啊?不行,太危险了!”张研江还在坚持。 “不要说了,我晚去一分钟,李爽他俩就多一分危险。我心里有数,相信我吧兄弟!”谢文东说完向教室外走去。见所有兄弟都跟出来,站住把手一横说:“你们都给我待在教室里,谁要是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见谢文东这么说,大家不敢再跟出来,虽然担心,也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了。张研江把众人叫到一起,压低声音嘀咕着,众人频频点头。 谢文东心急如焚,三步并两步,自己一人向三楼的绘画室走去。李爽和高强是最先跟谢文东的,他们的感情也最深。当听见俩人被抓走,谢文东心里象刀搅一般,知道高老大手下不会让他俩好过。心里暗暗发誓,要是李爽和高强有什么危险,自己就是拼命也和高老大一拼到底。 上了三楼,不用打听,见走廊最里面站着四五个学生,手里拎棍棒,谢文东知道那一定就是绘画室了。大步走过去,心里在慢慢平静下来。 “哎!小子,你干什么的?”一个梳小平头的学生歪着头看谢文东。 谢文东一脸平静,“去和你们老大说,就说我谢文东来了!”‘小平头’仔细看看谢文东,和旁边的人低语几句,旁边的人点点头,打开身后的门走进去。‘小平头’转身对谢文东说:“你等会吧!” 谢文东双手插在裤兜里,半转身面向墙壁,低头不语。但是他的大脑却在快速转动,思考自己怎样才能安全得把李爽和高强救出虎口,还有高老大如果真是那个‘大牌’学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对她下狠手。想了一会,谢文东自己都有些心烦。暗叹道:算了,随即应变,听天由命吧! 过了五分钟,门终于打开了,刚才进去的学生对谢文东说:“大姐让你进去!” 谢文东没有犹豫,走进绘画室,里面一片昏暗,窗帘都被拉上,只是用两个灯泡来照明。进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大,这里能有平常教室的三倍,摆了数十张桌椅仍显得空旷。数十人站在屋里,中间放了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女人,只可惜是背对着谢文东,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是看她的背影还是让谢文东感觉到一丝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还是飘然的黑色长发,一身牛仔服饰,但是他总感觉她和自己碰到的女孩不太一样了。 “你就是谢文东吗?”女生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谢文东的沉思。 把心情稳了一下,谢文东答道:“对!你是高老大吧?” 女生还是背对着谢文东,说道:“你很聪明,但是你也很嚣张啊!刚来一中就让我损失一名好兄弟。” 谢文东冷漠说:“我本不想惹这事,但事情找上我了我也不会躲避。” 高老大冷笑说:“男孩,你几岁了?”谢文东没想到对方突然会问自己的年龄,犹豫一下说:“十六!” “恩,比我小两岁啊!真是可惜……”高老大一叹。 谢文东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高老大站了起来,但仍没有转身:“我没有打算让你活着出去!你只有十六岁,你说可惜不可惜!” 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象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也象是没有把在场的几十号人放在眼里。“我能不能活着出去你控制不了,我只想知道我朋友怎么样了?” “你果然很狂啊!他们嘛……还能怎么样,我下面的兄弟正在好好的‘接待’他们呢!” 谢文东那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既然来了,就当高老大是个讲信誉的人。如果你连这点也做不到,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高老大‘哧’了一声:“你连自己都管不了了,还管别人。不过你确实讲信誉,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说完对一旁的人说:“去把那两个小子放了!” 那人听后答应一声离开。高老大终于转过身来盯着谢文东,眼里闪过一丝惊奇。好特别的一双眼睛啊! 谢文东也看清了高老大的面容,心里暗松口气,因为她不是那个机车女孩高慧玉,虽然很象,但谢文东肯定她俩不是一个人。这女生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浓重的弯眉直逼发梢,一双美目不时闪烁流光,只是可惜是寒光。娇悄的鼻子下有两片红唇,整个人身上带有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而高慧玉身上却是一种娇蛮可人的气息。看到这里,谢文东心里也不得不感叹,这个高老大能有今天,手下带那么多兄弟不是出于偶然,她本身就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你看够了吗?”在谢文东灼热的目光下,高老大感觉浑身不舒服。 谢文东有些不好意思,盯着人家女生看是有些不太礼貌。见谢文东不语,高老大来到他面前说:“你跟我想象中的太不一样!” 谢文东‘哦’了一声,看着高老大的眼睛,等她说下去。高老大抬起手,手指在谢文东脸上轻轻滑动,悠悠说:“我没有想到你会是个有些清秀和害羞的男孩……” 高老大说话中吐出的幽香气息喷在谢文东的脸上,一股又香又甜的的热气吸入鼻中,让他不觉心中一荡。但马上冷静下来,对于高老大脑海里闪过四个字:人间尤物!其实谢文东的思想是个很守旧的人,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也一直影响着他,他一般在学校里很少主动和女生说话,不是因为性格腼腆,只是他自己觉得那样不好。 谢文东满脸通红,把头低得更深了,这是他从小到大和女生最接近的一次,当然他的妈妈除外。小腹下有股热气不受他的控制在上升,谢文东只能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冷静!冷静!…… 高老大看着眼前这个能把老虎打得没有一点反击之力,手下兄弟众多的男孩,竟然如此的腼腆,一脸红色的低下头。看着他的样子就是不自觉得想逗逗他。高老大的粉颊离谢文东的脸越来越进,红唇差点就贴到他的脸上,阵阵湿热的幽香味让谢文东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他放在裤兜里的手已经满是汗水。就在这时,谢文东突然冷静下来,因为他摸到兜里的刀,一把改变自己的命运的装潢刀。 长吸了口气,谢文东轻轻把高老大推开,脸上没有害羞的神色,眼睛也没有了刚才的迷离。眼里一丝冰冷的寒光闪过让站在他对面,投入其中的高老大也迅速冷静下来。脸色一红,高老大心想:自己刚才怎么了,不是逗逗他吗,为什么自己却快要无法自拔了?高老大环顾一下四周,只见周围的人都傻了,他们还沉迷在刚才那个时刻,高老大娇艳诱人的样子还在他们脑中定格。 唉!高老大暗叹口气,看着谢文东的眼睛说:“你是个人才!如果你能跟我,我可以不难为你,而且还会重用你。你是聪明人,别的就不多说了。你考虑一下!” 谢文东摇头道:“我是一个男人。要我在一个女生的手下做事没有这个可能,也没有考虑的必要。”谢文东的话象个巨锤,不只砸在高老大的心里,也砸在屋里每个人的心里。高老大的手下脸一红,纷纷把头低下。 高老大承认自己心里有些喜欢眼前这个男孩,不忍心伤害他,要是他加入自己,不为难他对兄弟们也算是有个交代。只是没想到对方一点也没给自己台阶,把话封的死死的。同时谢文东的话也伤害了她的自尊心,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对过她。看看手下们的样子,高老大心中涌出一股怒气,红着脸大声说:“谢文东,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我给你机会你不要,可就别怪我了!” 然后对手下中的一个人说:“疯子,你去试试他。看他有没有猖狂的真正本钱!”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章 销魂 --(4615字) “好的,大姐!”说话人是个长发披肩的男生,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穿着学生装,身高和谢文东相差无机。答应了高老大一声向谢文东走过来,双手掰了掰,骨骼发出‘嘎,嘎’声。 谢文东早已做好准备,知道今天一仗是难免了。站在原地看着‘疯子’走过来,暗中积聚力量。心想对方人多,要打就得快,一击得让对方起不来。 两人的距离随着‘疯子’的靠近,越来越进。屋里鸦雀无声,都在盯着场中的俩人。高老大眼睛没有离开过谢文东,一是心里有些担心他,二是她很好奇,不知道这个瘦弱的男孩是怎么把老虎打倒的。 双方的距离都到了攻击范围之内,‘疯子’先动了,缓慢的身子突然射向谢文东,身子前倾,单腿提起,猛掂谢文东的小腹。谢文东脸上露出笑容,这招是他自己常用的,打倒老虎他最开始用的就是这个。谢文东身子微微一侧,躲过‘疯子’的膝盖,伸出手掌,用手掌下侧狠劈他的颈部。‘疯子’见谢文东躲开自己的一击就知道不好,见对方手掌劈来,尽力向下一压身子。虽然他反映很快,谢文东的一掌没有打到他颈部要害,却打在他的嘴部。 疯子哎呀了一声,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地上还有三颗洁白的牙齿。疯子把头发向后一甩,瞪着双眼,满嘴是血的盯着谢文东。谢文东也暗叫可惜,对方反映太快,没有让自己全力的一击打中要害。 疯子不敢在轻敌,嘴里的痛苦使他真的变成真疯子。大喊一声抡拳打向对方。谢文东用手掌硬接住这拳,只觉虎口一痛,但来不急细想,顺势用手掌死死抓住他的腕子,在疯子一楞之际谢文东另只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着一拳把疯子打得一蹦,摔到在地上。刚要起身,却被谢文东用膝盖压住前胸。谢文东半蹲下来,双拳象雨点一样打在疯子的脸上。刚开始疯子还能反抗挣扎,但随着谢文东一记重拳击在他下颚,神志突然变得模糊,没有再挣扎的力量。谢文东没有停手的意思,每一拳打在疯子的脸上,他的嘴里都会有血星喷出,溅了谢文东一脸。 屋里没有见过谢文东的人都楞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心想:他是人吗?在小树林里见过谢文东的人又回想起当时的一幕,腿不停的抖动。 高老大也被现在的谢文东吓了一跳,大声喊道:“谢文东你住手!” 谢文东停下挥舞的拳头,站起来,带着微笑向高老大看去。“这个不行,不是对手!”他下垂的手里满是血,顺在手指滴在地上。 看着谢文东的笑容,高老大不服输的性格把身上的火都点起来,从后腰上抽出一把长一尺,一面是刀刃一面是锯齿的德国开山刀,向谢文东大声说:“我和你打!你敢不敢?” 谢文东问道:“如果你输了呢?” 高老大冷笑一声:“哼!你很有自信嘛!你以为你一定会赢吗?” 谢文东又问:“如果你输了呢?” 高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输了,你走!” 谢文东嘿嘿一乐道:“如果我输了呢?” “你烦不烦,如果你输了我就杀了你!” “那这可有点不公平吧?我输赢对你好象都没有影响,不是吗?” 在谢文东紧盯下,高老大感觉自己大脑一阵茫然,楞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谢文东盯着高老大含笑说:“我输了,我的命给你,随你处置,就算是让我做你小弟也行。但要是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管是一件什么事!” 一件事?他不会是要和我……高老大想着脸一红,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谢文东收起笑容,点点头说声:“高老大,那开始吧!”他可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生。 两人向场地中慢慢接近,最后都站住盯着对方,谁都不敢先贸然出击。两人站在场地中一动不动,但头顶都已经见了汗水。谢文东额头一滴汗水向下滑落,滴进他的眼睛里,但他不敢去擦,眼前这个女生给他的压力不允许他动一下。时间好象停止了一般,从两人身上传出的压力让屋里高老大的小弟们也都一脸是汗,大气不敢喘。 “我的名字叫高慧美!”‘啊?’高老大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谢文东一楞,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高老大一刀刺向谢文东的小腹。等他反映过来想躲已经来不急,本能的用双手抓住高老大握刀的腕子,随着冲劲身体不停的向后退。一直到身后被一张桌子顶住。 高老大双手握刀,用力向前刺。谢文东双手抓住她的手腕,不敢有丝毫松懈。两人僵持在一起。谢文东咬咬牙说:“你好阴……”高老大身子前倾说:“彼此彼此!” 谢文东大喝一声,凭着一股爆发力,把高老大的手腕向前用力一推,身子顺势滚到一边。高老大力量都用在手腕上,收势不稳,一刀刺进谢文东身后的桌子上。力量之大,刀身刺进去半寸深,硬是把桌子刺穿。谢文东暗叫好险。不给高老大拔刀的机会,向她一脚踢去。 高老大无奈,只好放弃拔刀,闪在一旁。身子还有站稳,谢文东已经冲过来,一把把高老大的小蛮腰抱住,用力向上一提,然后摔在地上,力量不小,把高老大摔的闷哼一声,浑身的骨头象散架了一样。现在谢文东也管不了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了,扑在高老大的身上,把她刚要爬起的身子压倒。高老大哪被男人如此粗鲁的压过,但手脚都被谢文东压住动不得,气得满脸通红,小嘴一张,一口咬在谢文东的肩膀上。这一口深可及骨,把谢文东痛得差点叫出声来,一咬牙忍住,用一只手抓住高老大的两个手腕,另只手把她的头按在地上。看着高老大满嘴是血的向自己笑,谢文东气得青筋蹦起好高。 谢文东不再犹豫,蹲在地上,把高老大柔软的人体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抓稳她的双碗,抡起另一只手‘劈啪’打在高老大的屁股上。高老大何时受过这样委屈,用尽浑身力量挣扎着。但是毕竟是个女生,年纪虽比谢文东大两岁,但是在体质上还是无法与男人相抗衡。高老大感觉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的消失,但谢文东的手可没有停下来,也只好认命了。‘这个家伙竟然当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屁股……’这位高老大想到这,‘哇~~~~~~’象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这哭声惊天地,泣鬼神。就连谢文东听着也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把手停下来,喘着粗气大声说:“要是你以后还敢用刀刺我,我还打你屁股!” 一听这话,高老大的哭声更大了,哭得谢文东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好,一会挠头,一会抓脸。高老大手下的兄弟也傻了,心里嘀咕:这人还是高老大吗? 这时谢文东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高老大要是来硬的他不怕,来软的他也能挺得住。就是这一哭把他哭迷糊了。都说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是泪水,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至少现在的谢文东这么认为,而且还深有体会。他蹲在原地一动不动,高老大爬在他的腿上哭声没有一点要停止的预兆。 谢文东长叹一声:“唉!别哭了。是我错了行不,要不你也把我打哭算了!”说着,谢文东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觉得自己更委屈。高老大的哭声又大了,翻过身坐在谢文东的腿上,把他的脖子搂住,面颊靠在他肩上。“呜~~呜~~!!”谢文东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转头一看,一阵头晕,高老大的眼泪鼻涕都抹在他肩膀衣服上了。 最后,谢文东被逼的没办法了,大声说:“大姐,你别哭了。算我输了还不行吗?要杀要刮我随你便了!” 高老大也哭累了,抽噎说:“是我输了。但我不是输不起的人,你要我做什么就说吧!” 谢文东感觉现在的头很大,叹口气说:“我要你做的事就是不要再哭了!” 高老大感觉靠在谢文东的肩膀上很舒服,除了一股男人的气息外,还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安全感。‘怎么湿湿的?’一看谢文东的衣服被自己哭湿了,把头抬起来换到另一边肩膀上,幽声道:“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谢文东点点头:“是的。我现在最希望的事就是你停止眼泪,它是我见过的最致命的武器!” 高老大一笑说:“你好坏啊!”谢文东一脸不解心说:我坏什么了?拍拍在自己肩膀上靠得很舒服的高老大说:“我说大姐,你是不是可以起来了,有很多人在看我们表演呢!” 高老大一听,反射的站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大家都是一脸傻象看着她呢?满脸的红润,高老大低头说:“对……对不起啊!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谢文东动了动被高老大压得发麻的双腿,站起来说:“这没什么,只要你不哭了把衣服送给你也行啊!” 听了他的话,高老大心里一甜,眼睛眯起来看谢文东。谢文东把衣服上灰拍了拍,问道:“大姐,你真叫高慧美啊?”高慧美点点头说:“是的。这是我真名,你以后就叫我小美吧!” 谢文东心想:高老大叫高慧美,那个机车女孩叫高慧玉,她们是…… 高慧美见谢文东低头不语,拉拉他的袖子说:“你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我的名字很奇怪啊?” 谢文东马上摇头道:“没有,是很美的名字!你现在不恨我了?” 高慧美娇声道:“人家从来就没……”下面的话没说下去,低头玩弄自己的衣角。高慧美害羞的样子差点没让手下小弟的眼珠掉下来。互相看看,眼睛里都写着:今天是不是天下大乱了?要不就是世界末日了!可怕啊! 谢文东说:“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得说。一山不容二虎,我们早晚要有个人得推出一中的舞台。” 这句话让高慧美一震,也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我们俩谁退出呢?” 谢文东自信说:“我有能力也有实力留下来。黑龙兄弟会我没有放在眼中,你的势力我也……” 高慧美打断他的话道:“你也没有放在眼中是吧!”谢文东笑了笑,点下头没有说话。 高慧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很久才说道:“我不是轻易言败的人,但我也是聪明人,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可不能就凭你的一句话让我散伙吧!” 谢文东点点头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半月内我让黑龙兄弟会解散!做不到我就散伙。”“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我二话不说,也散伙!”刘景龙的实力没有人能比高慧美更清楚了,毕竟他们斗了那么久。她认为谢文东还是年轻,太狂妄,在刘景龙的手里一定吃亏。 “好,一言为定!”谢文东把手伸到高慧美面前,高慧美用力打了他手一下道:“一言为定!” 谢文东对高慧美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我得去看看我的两位兄弟。高大姐再见!” 高慧美点点头,小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说话。谢文东挥挥手,转身走出绘画室。出来后长吸口气,想着刚才和高慧美打架的一幕真是……销魂!摇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高慧美和自己不在同一个社会,而且她是青帮老大的女人,自己现在只是个小混混而已。 高慧美看着谢文东离开的背影良久,良久……在心里做了决定,自己一定要征服这个男人,不,是男孩! 谢文东刚从三楼楼梯下了一半,下面呼啦上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三眼,还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李爽和高强。一见谢文东,大家明显是松了口气。李爽大声问:“东哥,你……你没事吧?” 现在谢文东一脸血迹,肩膀红了一大片。 谢文东一扫众人,呵呵一笑道:“我没事。张哥怎么也来了!”三眼仔细看看了谢文东,确认他没事后,笑说:“你新收有个叫张研江的兄弟找人让我来得,东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得通知我一声,你要是有个意外……唉!下回不能这样了!”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一章 突病 --(4670字) 看三眼一脸的担心,一丝暖流从谢文东心里流过,感激说:“好,张哥,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最早告诉你!行了吧?” 三眼哈哈大笑道:“这还差不多!兄弟是干什么用的,就是在危难时能想到你的人才叫兄弟嘛!” 谢文东点头称是,还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眼前一切都在快速旋转,用手把住楼梯把手,身子不停的摇晃,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东哥,你怎么了?”三眼大叫一声把谢文东扶住,双手一用力,把他抱起来大步向楼下跑去。其他人也吓了一跳。李爽大喊:“妈的,我去找高老大拼命!”说着从身后抽出一把片刀,就向楼上跑。下面的兄弟也纷纷拿起家伙,跟着李爽冲上去。 被三眼抱在怀里的谢文东心里大急,想喊却喊不出来,虚弱说:“张哥,快把李爽叫回来。” 三眼见东哥面带焦急,大喊:“老肥,你回来!东哥有话跟你说!”上了三楼的李爽听后,犹豫一下,跺跺脚跑了回来。“东哥,咋了?我领人费了那贱人去!” 谢文东看了他一眼,怒声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总是这么冲动,都给我回去。以后别找高老大的麻烦知道吗?” 李爽见谢文东生气了,大气没敢吭一声,把刀又别在后腰上,小心问:“东哥,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找高老大算帐,我们可不怕她!” 谢文东想说什么,但又是一阵头晕,摆摆手说:“算了,一时半会说不清,等以后再和你们解释……”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谢文东头一沉,晕了过去。 “东哥!”大家一见谢文东的样子,齐声呼唤。三眼不敢停留,从楼梯上跳下来奔向楼外。跑到校外,拦辆出租车,直奔附近医院。其他人都跟在后面,纷纷拦车,准备跟到医院去看看谢文东的病情。但被高强拦住,大声道:“大家先回去吧,这么多人到医院不方便,一会我回来把东哥的情况告诉大家。” 听见高强的话,大家虽不情愿,但也只好留下来等消息。李爽高强还有张研江三人上车,张研江对司机说声跟住前面的车,司机应了声开车追去。后面传来其他司机的叫骂声:“喂,你们还走不走?”“不走了!”“妈的,不走你叫个鸡毛车啊!”“嘿嘿~~~~~~”“哎!哎!你们干什么?想打人啊!”“草!正憋气呢,我打样先……” J市第二人民医院。“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一名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三眼赶快跑进前焦急问。 医生看了他一眼,爱理不理的说:“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 见医生的样子,三眼火顶到脑门,喘口气客气说:“医生,我是病人的朋友。我想知道我朋友有没有危险?” 医生说道:“没现在还不知道,只是发现肩部和虎口有外伤,其他还有什么病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三眼急说:“那我们可以现在进去看看吗?” 医生一撇嘴“那怎么行,病人现在还在休息,别人不能打扰!” 三眼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二百快钱塞进医生手里说:“我们是他最好的朋友,进去只是想看看,决不会打扰他的,请你放心吧,看看是不是通融一下!” 医生看看手里的钱,态度马上不一样了,拍拍三眼的肩膀说:“既然是这样,我要是不让你们进去就是不合情理了,呵呵!”转头对后面的护士说:“让他们进去看看吧,不过你们得快点!检查结果明天就能出来,放心吧!” 三眼点头说谢,和李爽三人走进病房。见谢文东脸色苍白,闭眼躺在床上,手臂处插着药管。李爽大步来的近前,把谢文东的手抓住,眼泪滴在床上,嘴里嘟囔:“都怪我没用,东哥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这样。都怪我……”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听李爽这么一说更是心如刀搅,低头擦泪。三眼眼圈微红走过来,踢李爽屁股一脚说:“事情都发生了,你哭有个屁用!” 李爽哽咽说:“我担心嘛!”三眼大声说:“妈的,我比你更担心都没哭呢……”心想:医生说了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为什么东哥还昏迷不醒呢?是不是有内伤啊! 床上的谢文东突然动了动,把眼睛睁开说:“小爽,你要是再在我旁边哭丧我把你打成猪头!” 大家见谢文东醒了,围到床边一起问:“东哥,你没事吧?”谢文东伸伸腰,看着大家说:“如果你们能让我再多睡一会我保证自己没事!”然后一推李爽的头,笑骂道:“妈的,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李爽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把眼泪擦了擦,其他人听谢文东这么说算是把心放下,哈哈大笑。 张研江拉着谢文东手说:“东哥,以后有事你不能再自己去冒险了,要不是有个意外……我还要和你一起闯天下呢!” 谢文东一笑道:“放心吧,我的命硬得很,给阎王都不要,除非他的位置坐够了想换我来坐!”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谢文东起身下床,脸色有些红晕,豪言道:“别担心我,我没事!但是有些人快有事了。半月后,我要让一中都是我的。高老大和黑龙兄弟会全部都得消失!”没有人怀疑谢文东的话,一种概念在大家心里慢慢形成:只要是东哥说出的话就可以实现,哪怕他说自己明天就坐国家主席。 谢文东本想出院,但是在大家的强烈反对下,只好向家打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家,然后在医院里住下来。晚上大家谁都没走,陪在谢文东身边,聊了整整一夜。三眼有很多事好和谢文东商量,象兄弟在增加,缺少资金;地盘扩大和其他帮会有冲突等。大家讨论一晚,把事情基本定下来,并拟订了一个计划,一切都到解决完刘景龙再说。 第二天,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说谢文东只是患有轻微低血糖,其他都很健康。大家这才算彻底松口气。上午十点点,谢文东等人回到学校,三眼没跟来,为半个月后的计划做准备去了。 谢文东和李爽回到教室时,正赶上下课,省了和老师废话。班里的兄弟见谢文东回来,围上来问长问断。由于昨晚讨论了一夜,根本就没怎么睡觉,不一会谢文东就困了。把兄弟们打发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直到第四节课结束午休时间,谢文东还没有要醒的预兆。教室里的学生不是回家就是去外面吃饭了,只有李爽在外面买点饮料和面包回来啃。这时班级门口来个漂亮女生,一脚把门踢开,站在外面大声喊:“谁叫谢文东,你给我滚出来!” 教室里李爽正一手拿可乐一手拿着面包,刚喝一口,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一跳,口里的饮料喷了一地。“妈的,这是谁不要命了?”把可乐和面包放在桌子上,低头把桌子下的棍子拿起来向教室外走。 “草,还有人敢来‘踢馆’啊!你要是想死你他妈直……”李爽边走边骂,到了门口一见踢门的女生骂不出来了。心想:我靠,哪蹦出个妞,真‘养眼’啊! 李爽手里的棍子赶快藏到身后,把自己认为最迷人的笑容摆在脸上,帅气的甩甩头发说:“嗨~~~姐姐找谢文东干什么?” 那女生上下打量打量李爽,心想这人怎么一脸坏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嘴一撇说:“你就是谢文东吗?” 李爽呵呵一声,两腿交叉,一手拄着门框说:“我就是谢文东……”李爽本想说‘我就是谢文东的小弟’,可他刚说完‘东’字,那女生眼一瞪,抬脚踢在李爽的小弟弟上。把李爽痛得跳起半米高,棍子也仍了,双手捂住下体,在原地不停的蹦。女生不一不饶,在李爽身上一顿乱踢,力量虽不大,但李爽还是痛得直咧嘴。本想还手,但一见女生生气的样子,李爽暗叹:今天算我倒霉吧,谁能对这样漂亮的女生动粗! 李爽没办法,只好往教室里跑,嘴里大喊:“东哥!别睡了,我快让母老虎踢死了!哎呀~~~妈呀~~!!”刚喊完屁股上又多了俩鞋印。心里这个委屈啊,没招谁没惹谁,平白挨了一顿皮鞋。 睡得正香的谢文东被李爽的高音和惨呼声震醒,睡眼朦胧的坐直身体,两眼发直,人是醒了,大脑却在休眠状态。见谢文东终于醒了,一边躲女生的飞脚一边大喊:“姐姐,别踢了,我不是谢文东,他是!”说着向正发呆的谢文东指去。 女生顺着李爽指的方向看去,心里一震:怎么是他?转头对李爽大声:“他是谢文东?” 李爽真是怕了,连连点头说:“没错,他就是。有什么事你找他吧!”说完揉揉屁股找个椅子坐下。 那女生来到谢文东面前,问道:“你真的是谢文东吗?”后者没有反映。李爽好奇看着。 女生翻翻白眼,大声问:“你是谢文东吗??”后者还是没有反映。李爽嘴角向上挑起。 女生急了,大喊道:“你是不是谢文东啊???”后者‘腾’站起来,一把把女生抱住,‘啊’女生娇呼一声,李爽瞪大眼睛,眼珠都快飞出来了。接着谢文东一用力,把女生横着甩了出去。‘啊~~’随着女生的喊叫,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不敢相信的瞪着谢文东。后者又坐回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见女生眼睛都快喷火了,李爽赶快来的谢文东旁边,怕一会女生把他踢死。摇摇谢文东的身子大声说:“东哥,你怎么了?”心里想起出院时医生的嘱咐:低血糖患者在睡觉时被打扰会表现暴躁情绪。 被李爽一顿摇晃,谢文东才算真正醒过来,见李爽还在用力的摇,大声说:“你要是想死就继续摇吧!”吓得李爽赶快把手收回来,小心问:“东哥,你真醒了吗?” “废话!难道是鬼在和你说话啊!”谢文东哈嘁,感觉身上不对劲,突然看见一旁有个漂亮女生正用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高慧玉!”谢文东惊呼一声,满脸笑容的走过去,“学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很久了,还被你热情的摔在地上呢!”高慧玉一脸怒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这不可能吧!我怎么能把学姐摔在地上呢?我一点都不知道!”谢文东带着疑问回头看李爽,后者很肯定的点点头说:“东哥,刚才确实是这么回事!” 谢文东听完,肩膀一低,小声说:“学姐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时我可能神志不清才对你……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哧”高慧玉一翻眼,“谁稀罕你的饭啊?我问你,你真是谢文东吗?” 谢文东一点头说:“学姐,我是不是那里得罪你了?” 高慧玉说道:“对!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和我姐姐过不去?”看着眼前这个叫自己学姐的男孩,心里不是滋味,就是他把姐姐气得一夜没睡觉,但是一见面,心里再也恨不起来了。 谢文东脑筋一转,知道高慧玉说的姐姐是谁了,两手一摊说:“这是我和你姐姐的事,我希望学姐不要管!” 听完谢文东的话,高慧玉心里一痛,怒声说:“为什么我不能管!我姐姐的事我都能管。你是谁啊,凭什么命令我!” 这时教室里陆续有人回来,进来后都满脸奇怪的看着他俩。谢文东心里叹口起,拉住高慧玉的胳膊说:“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正好我饿了得吃点东西。”说完不管高慧玉愿意不愿意,拉着她向外走去。 走出学校一段距离,谢文东把手松开,正色道:“其实我和你姐姐的关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虽然打过一架,但都过去了!” 高慧玉被谢文东拉住胳膊走了这么远,脸色有些红晕,轻声问:“那以后你还会可我姐姐打架吗?” 谢文东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打架的机会了!” 高慧玉心里一宽,道:“哼!你和姐姐打架我二哥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就有你好受了!” 谢文东奇怪的问:“你二哥是谁啊?” 高慧玉呵呵一笑,调皮的眨眨眼说:“我不告诉你,反正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二章 阴谋 --(4354字) 很厉害的人物?谢文东猜不出那人会是谁,说道:“那有机会我可得见见他!呵呵!” 高慧玉见他一脸向往的样子,故意说:“他才不会见你这样的小人物呢!”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看着高慧玉调皮天真的笑容,谢文东不觉一呆。见谢文东傻看着自己,小脸一红,高慧玉在他的眼前晃晃手说:“喂!没见过大美女吗?” 谢文东回过神,把眼前不停摇晃的小手抓住说:“是啊是啊!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学姐。不知道如此美丽的学姐能否赏脸陪在下吃顿午餐呢?” 高慧玉的小手被谢文东抓住,抽了几下没抽回来,脸红的象是盖了一张红布,低头娇声说:“好吧!” 看着高慧玉低垂的娇面,谢文东心中荡漾起层层波纹,真象就这样过一辈子。两人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说话,时间如同停止了一般。九月的骄阳挂在天空,俩人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谢文东醒了过来,见自己还抓着高慧玉的小手,脸色一红把手松开,象做了坏事一样,小声说:“对不起,学姐!我刚才……” 高慧玉把手放在谢文东的嘴上,把断了他的解释,笑说:“以后别我学姐了,人家比你才高一年级!我的亲人都叫我小玉,你也叫我小玉吧!” 谢文东点点头,小声叫道:“小玉!” 高慧玉心里一甜,拉着谢文东的衣服说:“你不是饿了吗?我也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拉谢文东向前走去。 远处传来谢文东无奈的叹息声:“刚才你还说不饿呢!”还有高慧玉顽皮的笑声:“小弟,姐姐逗你呢!”两人的影子消失在街道尽头。 下午无话,晚上谢文东回到家里,刚吃过饭,就接到高慧玉打来的电话。谢文东问道:“玉姐,有什么事吗?”电话另一边传来咯咯的笑声:“没有事,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喂,没什么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可以可以,我随时欢迎啊!玉姐吃饭了吗?”“刚吃完,吃得一点都不舒服!” “为什么啊?”“还说呢,都怪你!自从你和姐姐打完架后,姐姐一天到晚板着脸,对人也是爱理不理的,快气死我了!反正就是你的错了! “喂!小姐,不能这么说啊,我会很委屈的!”“哼!不理你了,我要去陪姐姐了,拜拜” ‘咔’对方电话挂了,谢文东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有明白高慧玉来电话是什么意思,唉!女孩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理解啊!谢文东把电话放下回自己房间看书去了。方厅里,谢文东爸爸看着儿子进屋了,小声对妻子说:“咱们的儿子不会是处对象了吧!?哈哈!” 第二天,谢文东还是跑步上学。进到班级里,看见李爽,走过去轻声说:“小爽,你去找高强和张研江,我在小树林等你们!” 李爽答应一声,没问为什么,反正知道东哥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见李爽离开后,把书包放在自己的椅子上后走出教室。 谢文东刚到树林不久,李爽三人就到了。谢文东低头想了一下说:“我们商量一下对付刘景龙的办法吧!我和高老大打过赌,半月不把黑龙兄弟会打垮我们就解散!” 李爽说:“东哥,我看把三眼找来,我们一口气把他打掉算了!” 谢文东摇摇头说:“我还没有见过刘景龙,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他的实力也不了解,贸然出手我怕会吃亏,高老大可不是一般人,她能答应这次赌约说明黑龙兄弟会还是有实力的!” 张研江接过话说:“东哥说的对。刘景龙手下光学生就能有不下一百号人,加上他收服的一些校外混混,势力绝对不小。” 李爽大声说:“研江,那你说怎么办?”一边的高强说:“我看不如找几个人,在他回家的时候给他一闷棍,这不就了事了吗!” 张研江咬咬嘴唇说:“这恐怕也不行。刘景龙打架是有一号的,人去少了未必能打过他,人要是去多了还怕他见机逃跑,那样更不好办!就算是真能把他打进医院,但他的兄弟还在,里面有几个人的头脑不次于刘景龙,之所以做他小弟是因为此人讲义气,而且他们还欠刘景龙的人情。有他们在,黑龙兄弟会就垮不了,我们还会打草惊蛇!” 李爽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不是输定了?” 谢文东一摆手,问张研江:“那你看应该怎么办?” 张研江考虑一下说:“最好能把刘景龙和他下面骨干毫无防备的找进一个封闭的地方,而且还是我们事先埋伏好的,这样才能有机会把他们全部打掉!他们一完,黑龙会也垮台了。” 李爽听了翻翻白眼说:“你说的容易,我们怎么才能把他们弄近一个封闭的地方,还得是毫无防备的,他们那些人又不是傻子!” 谢文东突然问道:“刘景龙能信得过的兄弟有几个?” 张研江想了一会说:“能有七八个吧,这些人都是和他有过命交情的!” 谢文东大脑在飞快转动着,考虑尽五分钟,对大家说:“你们帮我去察察……然后……”众人一边听谢文东的话一边点头,最后,李爽说:“东哥,这么做是不是……” 谢文东还没说话,张研江接过话说:“爽哥,有时候做事就得不择手段。我们是出来混的,就更不能讲究太多了!” 李爽面带难色说:“这个我知道,就是觉得……” 谢文东看着李爽大声说:“觉得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我们以后要做的事还会更坏!你有什么疑义就一起说出来!” 李爽从没见过谢文东这样,低下头说:“东哥,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说别的了。” 谢文东面色一缓道:“小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个世界你要是想生存下去,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只要你还想生存,还想发展,你都得有一棵冰冷的心!” 李爽点点头说:“东哥,我了解了。反正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听你的!” 谢文东点点头,看下三人问:“你们还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如果没有就到这里,大家回教室吧!我还有些事情得考虑一下!” 三人同声说:“没有了!”谢文东点下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然后三人向教学楼走去。看着三人走远的背影,谢文东一人在树林里漫步,想着自己的心事:自己就算打垮了刘景龙,在一中称霸又能怎么样?收些微不足道的保护费?三眼说得很对,光靠学校永远也成不了大气候,只能弄点小钱。可是想要来钱快,就要数黄赌毒了,但这三样没有好碰的,一个不小心,不止自己遭殃,就连兄弟们也跟着陷进去了。还有就是靠看场子赚钱,但现在生意好的都被地下三大帮会抢走,就连生意不好的也有小帮会占领,看来真得按和三眼商量的计划办了! 想到这里谢文东长出一口气,既然下了决心,就没有更改的道理。大步向教学楼里走去。 过了三天,一中出奇的平静。有实力的三伙组织没有发生过一次争斗。只是在平静的水面下,一场惊涛骇浪就要来临,暴风雨要洗刷这里,新的格局以在酝酿之中。 三天后,夜,何浩然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想起刚才和龙哥还有兄弟们开的会,心里就阵阵烦乱。一中本来有了高老大就够不太平了,现在又来个谢文东异军突起,形势越加复杂。还好谢文东和高老大对上了,没机会找自己这方面的麻烦。正当他想着心事,前方出现五人挡住去路。为首一人,身材不高,体形肥胖,脸上有一道横疤,一双眼睛紧盯着他。 何浩然一楞,问道:“兄弟为何挡我的去路?” 那胖子呵呵一笑:“你是何浩然吧!我老大想见见你,不知你能不能赏脸啊?” 何浩然心里微惊,看看胖子身后的人,穿的是一中校服,明白了大概,说道:“你们老大就是谢文东吧?不过我没兴趣见他,如果他想见我就让他亲自来!” 那胖子正是李爽,说道:“嘿嘿,浩然兄是不是有些太狂了?不过没关系,东哥说了,你要是不愿意自己走,我们这些兄弟可以帮你!” 何浩然眯着眼睛说:“你认为就凭你们几个人就能挡得住我?!笑话!” 李爽面色一沉,说道:“早听说黑龙兄弟会有你这么一号,今天我想领教领教,不知道兄弟敢不敢和我单挑啊?” 何浩然正要说话,后面传出了声音让他把话咽了回去。“老肥,你就是太冲动,忘了强哥怎么对你说的了。快点了事,一会东哥该等着急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高强。 何浩然回头看说话的人,见身后不知何时又走出七八号人,领头的是个身高一米七七左右的少年人,刚才说话的也正是他。何浩然哈哈大笑:“你们老大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十多人来请我一个,要是不去好象很不给面子啊!”话没有说完,身子箭一般射向李爽,拳头向他的脸打去。 但是他小瞧李爽了,身体虽有些肥胖,但是灵巧一躲,闪过何浩然的一击,抽空向他肚子打出一拳。何浩然知道难讨好处,只好退了回来。十多个人把他围在中间。李爽面带邪笑看着他,“嘿嘿,兄弟这一拳的见面礼我记住了!” 何浩然心里暗叹,知道自己今天想走是走不了了,谢文东能在一中短短几天内迅速崛起不是出于偶然。点点头,何浩然挺胸说:“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我也想会会这个人物!” 李爽对何浩然也有些佩服,对方面对自己十多人毫无惧色,挑起大母指说:“恩!兄弟够光棍,是个汉子!兄弟们走!” 李爽高强等人带着何浩然来到一家饭馆,门口挂着停业的牌子。李爽把门一推,说声:“请吧,浩然兄!” 何浩然看看李爽,犹豫了一下大步走了进去。李爽等人跟了进来,反手把门锁死。何浩然身子一阵,回头看了一眼,心说:大不了就是拼命呗,怕啥?想到这,面带微笑,在李爽的指引下来到里屋。屋子不大,却站了不少人,中间一把皮椅上坐个少年,年纪在十六七左右,一手拄头,状似休息。 何浩然把惧怕抛在脑后,大声问:“你就是谢文东吧?!” 话刚说完,旁边上来一人,一巴掌打在何浩然的脸上“草你妈的,这么和东哥说话!” 何浩然擦下嘴角的血,没理旁边的人,盯着谢文东说:“不知道东哥的待客之道原来是这样!” “去你妈的,小子你找打!”旁边的人抬起手,正要打下去。谢文东睁开眼睛,挥挥手,那人一见,退了下去。看了看何浩然,谢文东微笑说:“恩!是个汉子。刘景龙运气不错,有你这样的兄弟。小爽,搬过把椅子,别人我们请的客人站着!” 李爽答应一声,不一会拿着一把椅子放在何浩然的身后,说道:“浩然兄,请坐吧!” 何浩然想了一下,坐在上面,开门见山说:“东哥把我请来不是就让我干坐着吧?有什么话就说吧!” 谢文东用手指轻翘椅子把手,“我想让黑龙兄弟会在一中除名!”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三章 诡计 --(4382字) 一句话把何浩然吓了一跳,此人好狂的口气,冷笑道:“东哥的豪言令人佩服,但是这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 谢文东摇摇头说:“你可以帮得上忙,只要你把刘景龙还有黑龙兄弟会的骨干请到这里来,就是帮我很大的忙了!” 何浩然脸色一变,怒声道:“这就是东哥请我来的目的吧!?” 谢文东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说的很清楚了!” 何浩然站起身,瞪着眼睛大声说:“让我出卖龙哥,出卖兄弟会里的兄弟,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杀了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东哥太小瞧我的为人了!” 谢文东笑了笑,摆摆手说:“坐,坐,别太激动。我相信你会做的!” 何浩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谢文东,把眼一闭不再说话。李爽见他的样子就来气,大声道:“你装你妈个大头蒜!我……”说话的李爽一看谢文东的眼神,下面的话没敢再说。 谢文东轻轻说:“我知道你母亲去世的早,是你爸爸把你们拉扯大的。你有个妹妹在上初二吧!长的很可爱,你不想看见她出什么事吧!?”说着,从兜里拿出个小玉坠,拎着红绳在手里不停的摇晃。 何浩然听到谢文东提到自己的妹妹,把眼睛睁开,当他看到谢文东手里的玉坠时,呼的站起身,向前走去。刚走两步就被李爽等人压在地上,动摊不得,嘴里大叫:“谢文东,我草你妈,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谢文东呵呵一笑说:“她现在很安全,我的兄弟正好好保护她呢!但这是暂时的,她的安全与否主要在于你的表现!” 何浩然大声说:“谢文东,你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你冲我来,别碰我妹妹!” 谢文东站起身,来到何浩然身边蹲下来,看着被按在地上的何浩然说道:“你有个错误我必需帮你纠正。我不是英雄,你给我记清了,我是个坏蛋!你的妹妹在我手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是要救你的妹妹,还是要救你的朋友,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何浩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谢文东没有动怒,向李爽一挥手说:“让他离开!一个晚上够他考虑的了。” 李爽等人放开何浩然,后者站起身,盯着谢文东说:“我妹妹在哪?我要见见她!” 谢文东摇头说:“这个不行,现在你可以走了。对了,你最好不要报警。如果你那么做了,你的妹妹就会在人间蒸发掉。而且你也拿不出一条证据是我干的!你只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天中午以前给我消息,不然我不能保证你妹妹的安全。记住喽,你走吧!” 何浩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爽等人拉了出去。走在回家路上的何浩然,眼泪低落在地面,他知道,比自己小四岁的妹妹,从小就没有母亲吃了不少苦,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妹妹受到一点伤害,绝不能,不能…… 何浩然走后,谢文东松了口气,对大家呵呵一笑说:“走,去看看我们的小客人!”大家跟着哄笑起来。众人走出饭店,高强找到饭店老板,给他五百快钱,告诉他明晚还来。老板满脸堆笑,不停的点头。 谢文东等人来到二中旁边的欣欣台球厅,外面站着好几个人,见来人是谢文东,齐声弯腰说:“东哥好!” 谢文东点下头问:“小丫头还好吧!” 一个兄弟满脸哭丧说:“她好的很,精力充沛,一直折腾到现在。东哥,你看我脸,这就是她的杰作!” 谢文东仔细一看,这位兄弟的脸上有四道血印,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向台球厅里走去。李爽过来一扒拉他脑袋,笑声说:“你可真够衰的!”后者一脸委屈。 谢文东走进里面,三眼正一脸无聊的蹲在地上抽烟。看见谢文东,把烟头掐死,站了起来,急忙问:“东哥,怎么样了?他哥哥答应了没?” 谢文东摇头说:“这人很讲意气,我给他一晚考虑的时间。不出以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三眼问:“要是他铁了心就是不答应,我们把这个女孩怎么办?” 谢文东笑说:“他不会不答应的,这三天里我查过,他很疼爱自己的妹妹!要是他真的不答应,哈哈……那女孩就给你做老婆吧!我看长得也可以嘛!” 三眼被谢文东玩笑话说得脸色微红,低头说:“东哥,别开我玩笑了!” 谢文东道:“走,带我去看看小丫头去!”三眼点头,和谢文东等人进到里屋。刚推开门,一个大枕头迎面飞了,三眼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抓住。只见一个年纪十四五岁,眼睛大大的小女孩站在床上,双手恰腰,大声喊:“长得象二郎神的王八蛋,快把我放了,不然让我哥哥知道了揍死你!” 三眼听完,眼珠瞪得溜圆,大喊:“你给我滚下来!哎呀哎呀!我的床啊,你敢穿鞋踩我的床!?你……”三眼大步走过去,不管小女孩的一脸惊讶,拦腰抱起扔在地上,心痛得看着被无情践踏的床单。 小姑娘站起来,拍拍小屁股,跑到三眼背后,狠狠踢了一脚,“你这个臭不脸的混蛋,还敢打我!我踢死你,踢死你……”踢完一脚看三眼没什么反映,又踢了几脚,越踢越顺腿! 三眼突然转过身,额头的青筋蹦蹦直跳,“我要杀了你这个小妖精!!”看见三眼杀人的目光,李爽赶快上前抱住他,“算了算了,和一个小姑娘生这么大气干什么!?”听李爽这么一说,三眼冷静下来,坐在床上喷火(喘气)。 谢文东一脸微笑,心想这个小姑娘真不一般,能把三眼气成这样天下都少有。想到这,谢文东哈哈大笑道:“好戏好戏啊!可惜这么快就演完了,可惜!” 小姑娘看看这个哈哈大笑的男生,感觉比自己大不了两岁,样子也不可怕,胆子一壮,大声问:“笑什么笑,也不怕把大牙笑掉了!” 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女孩说:“恩!真不错,比你哥哥厉害多了!不过女孩最好还是文静点,要不以后谁敢做你男朋友啊?” 小姑娘惊讶问:“你认识我哥哥吗?”谢文东点头说:“认识!你哥哥让我好好招待你,你要去哪玩我们都带你去!”高强听了急忙说:“东哥,这不行……” 谢文东打断他的话,说道:“没事。”转头对女孩说:“怎么样,想到哪玩?” 小姑娘眼睛一转说:“我想去滑旱冰!” 谢文东听了一楞,这个运动他可不会。呵呵一笑说:“张哥,我看咱们这些人里数你旱冰滑的好,你就陪小姑娘去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和大家打声招呼回家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三眼,和两个在一边坏笑的李爽,高强。 “很好笑吗?老肥,我怎么看你笑的最欢啊!?”“不是吧,三眼哥!老强也笑了你怎么不说。哎~~哎别抓我耳朵!”里屋传出李爽的惨叫声,和小姑娘呵呵天真的笑声。 第二天,谢文东提前从家里出来,先到三眼那转了一圈,然后才去学校。刚到学校,何浩然就把他叫到树林里。谢文东早有准备,问道:“兄弟你是不是想好了!” 何浩然皱眉,下了很大决心说:“是的,东哥。晚上六点我领龙……龙哥他们去饭店。希望东哥也要讲信誉,把我妹妹放了!” 谢文东说:“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真能做到,我二话不说就放人!” 何浩然松口气问:“我妹她……她现在还好吧!” 谢文东笑道:“她很好,你不用担心这点,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说完向树林外走去,“希望你也是个首信之人,不要让我失望!”何浩然呆呆的站在树林里,心里难以平静,为了妹妹的安全不得不出卖朋友。对于一个讲义气之人,心里地痛苦可想而知。 中午,高慧玉来找谢文东出去吃饭,后者欣然答应。看得李爽心里一点都不爽,自言自语说:“为什么没有人邀请我去一起吃饭呢?”这话被他同桌听见了,对李爽眨眨眼睛说:“同桌,我请你吃饭去啊!”李爽转过头一看,脸都绿了,哪还有食欲,急忙说:“谢谢,谢谢。我其实一点都不饿!哇~~~”“哎呀,你怎么吐了,我帮你揉揉胸吧!”“……” 晚上,一中附近的小饭馆里。谢文东,李爽等人都在里屋,等着何浩然把人领来。眼看就六点了,李爽有些沉不气问:“东哥,何浩然那小子不能耍咱们吧!” 谢文东摇头说:“不会。我肯定他能来,他的眼睛不会骗我!”刚说完,一个小弟急匆匆跑进来,“东哥,何浩然领着几个人来了!” 谢文东眼睛一亮,大声说:“你们都知道怎么做了吧?!”“知道,东哥!” “好,今天一战过后在一中将再也找不到黑龙兄弟会!”“吼~~~~~” 饭馆外。何浩然带着刘景龙等人来到饭馆,对大家说:“就是这家,菜做得相当不错了!今天我请客!” 刘景龙笑说:“咋了,有钱了是不!什么时候吃饭你们拿过钱。走,去尝尝这家的菜是不是真象浩然说得那么好!”一行人陆续走进饭馆,何浩然走了最后,脸色白的吓人。只是刘景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兄弟能把他推进火坑。 众人进到饭馆,挑了一张大桌子坐下。一个人大声喊:“老板,来客人了,快出来!” 谢文东从里屋出来,满脸笑容问:“各位要些什么?酒菜我这可都没有,棍子片刀到的有一些!不知道合不合各位胃口。”一句话如无雷轰顶般,饭馆里鸦雀无声。 一个猴脸少年站起来,看看谢文东,嘴一瞥:“我草,你是什么鸡巴东西在这里满嘴喷粪,你要是想死大爷我成全你!” 谢文东脸上笑容更深更甜,没有说话,抬手在空中打个指响。响声过后,从里屋呼啦出来不下三十号人,门外又进来十多号。门被关上,从外面反锁,就连窗户也被用铁条门锁死。整个饭店如同牢笼一般,从里面别打算出去。 刘景龙马上反映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何浩然说:“浩然,你……你竟然出卖我?”“龙哥,我对不起你!”后者低头小声说,声音低的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其他人一看何浩然的样子也明白过来,猴脸少年一脚踢在何浩然的肚子上,“我草你妈啊,龙哥对我们这么好你竟然出卖他。你他妈还是个人吗?畜生!” 何浩然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龙哥,我对不起你!等我救出妹妹,要打要杀我随你!” 刘景龙不理何浩然,看着谢文东说:“今天这个跟头我栽了。让我明白点,你是谁?” 谢文东呵呵一声:“你还没有你兄弟聪明呢!在一中我不是高老大的人,你说我还能是谁?” “谢文东!” “不错,正是小弟。今天就是想和龙哥商量一下这个黑龙兄弟会该如何解散!” 刘景龙脸色一变说:“东哥。我留下来随你处置,但我希望你能放了其他的兄弟!” 谢文东摇头道:“这个可不行,我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就是想把你们这些主干一起打出一中。嘿嘿,龙哥也是明白人,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四章 假日 --(4910字) 猴脸少年对刘景龙大喊:“龙哥,我们就跟他们拼了吧!”说着向谢文东冲去。谢文东原地不动,猴脸少年接近到一米多的时候,旁边飞来一脚,正踢在‘猴脸’的脸上。猴脸本身的冲击力再加上这一脚侧踢的力量,威力之大可想而知。猴脸被踢得哎呀一声,翻倒在地。出脚的正是高强,没有说话,对着倒地的猴脸一顿乱踢。 猴脸的连续叫声象一把铁锤,击打刘景龙和他手下每一个人的心脏,头顶冷汗流了下来。看眼倒地不起的猴脸,刘景龙说道:“只是听说东哥够狠,今天一见果然不假!” 谢文东道:“我对敌人从没有手软过!”刘景龙大声说:“自从你们来到一中,我好象从来没有惹过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谢文东冷笑说:“一片树林里,只允许有一只老虎。如果又多出一只,那就如同眼中钉,肉中刺。我不动你,你早晚有一天会动我!所以黑龙兄弟必需得消失!现在你们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刘景龙也是个汉子,知道今天是躲不了了,索性就豁出去,大声说:“如果你要真是个人物就和我单挑,我输了,随你处置,你要是输了就放我们走,怎么样?” 谢文东:“哈哈!!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只不过是笼中困兽而已。”说完把手一挥,大家明白老大的意思,一拥而上。刘景龙等人的身影被人海埋没。 高强搬来一把椅子让谢文东坐下,自己站在一傍边盯着场上,同时也是保护谢文东,怕场面太乱会有危险。谢文东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指敲打椅子扶手,嘴角向上挑起。眼前数十人撕杀在一起,破碎声,惨呼声交织成一团。人性在这里完全泯灭,人们象疯了一样挥舞手中的武器,击打着自己的同类。这时的小饭馆与地狱相差无几。鲜血殷红了地面。饭馆里混乱声没有超过十分钟,一切都安静下来。场中刘景龙和他的兄弟们躺在地上,浑身血迹不知死活。 “把人抬出去,地方打扫干净。”谢文东站起身,门外的兄弟把锁打开,谢文东一行人走了出来。闻到屋外新鲜的空气,谢文东长长出一口气。何浩然追了出来,拉住谢文东大声问:“我妹妹呢?” 谢文东把拉住自己衣服的手扒拉开,一脸奇怪说:“你妹妹又没在我这,我怎么知道她在哪?” 何浩然一听眼睛都红了,大声说:“谢文东你讲不讲信誉?你不是个人!” 谢文东呵呵一笑,不理何浩然,转身离开。何浩然再想追去,却被其他人拦住动摊不得,只好放声叫骂。远处却传来谢文东的声音:“我敬你是条汉子,希望明天你能来找我,和我一起打天下。” “谢文东,亏你还披了一张人皮。你把我妹妹咋了?”何浩然听后又是一阵剧烈挣扎,但手脚却被数人把的死死。李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东哥早把你妹妹送回家了。”说完一伙人放开他向谢文东走的方向跑去。 何浩然楞了一下,急急忙忙赶到家,推开妹妹的房门一看,妹妹正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大洋娃娃,还有许多其他各种各样的布偶扔在床上。见哥哥回来,扑了过去,大声说:“哥,你的朋友真好,给我买了这么多好看的布偶!还带我去滑旱冰呢!”由于何浩然家只是靠他爸爸在外赚点钱,平时供他们兄妹俩上学已经是很大的开销,虽然知道妹妹喜欢布偶,可是确实买不起! 看见妹妹欢笑的面庞,何浩然长叹一声,心里默默道:谢文东,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中开学仅仅一周的时间,黑龙兄弟会未知原因,老大刘景龙及其手下骨干全部身受重伤,住进医院,帮会群龙无首,宣布解散。在黑龙兄弟会解散的第二天,由高老大领头的组织也宣布解散。这时号称文东会的组织异军突起,迅速网罗散乱人员,人数增加到数百人,远近学校无不胆寒。学生们互相传诵文东会的传奇,一时间谢文东的名声远近皆知。 而当时J市的黑道又起波澜,一个名为猛虎帮的神秘组织,以庞大的财力,突然崛起,和地下三大帮会纷争不断。据说猛虎帮是以俄罗斯国内的黑势力做后盾,在中国东北各地设立分会,从事走私。而后,三大帮会之一的斧头帮老大在去乡下探亲的路上,与三位青年发生冲突,被刺三十七刀身亡。斧头帮一时内乱难安,其底盘被各帮会疯抢。J市地下势力混战不断,风烟再起。 星期日,晴空万里。J市商业区更是人山人海。人们积攒一周的精力,终于可以出来喷发一下,笑脸挂在每一个的脸上。 谢文东本想在家睡个懒觉,可七点多电话就响了,文东爸来到谢文东房间,把埋头苦睡的儿子揪起来说:“文东,快醒醒,你的电话!” 谢文东睡眼朦胧的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嘟囔着:“打电话的这个人最好给我个完美理由,不然我非把他打的满脸桃花开不可!”拿起电话,大声说:“喂?不管你是谁,最好给我个好理由!” 电话另一边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呵呵!是谁惹咱们东哥生气了,发这么大火!” 谢文东一听这声音心里的烦躁马上消失了,不好意思说:“啊!是玉姐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啊!呵呵,找我有什么事吗?”“今天星期天,在家好闷啊,你陪我逛街去吧!” “这样啊!那好吧,几点去?”“越快越好了。你刚起来吧,那就八点吧!” “好!我去哪找你?”“恩……我们在秋林大楼门口见吧!怎么样?” “OK,没问题!”“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迟到啊,我可是没有耐性的!” “知道了小姐,我一定准时!”“那好,就这样了,拜拜,一会见!”“拜拜!” 谢文东迅速跑向卫生间,洗脸刷牙五分钟内搞定,回到房间里穿上校服,对文东爸说:“爸,我朋友找我逛街,我先出去了!”文东爸说:“早点回来!”“知道了!” 谢文东坐公共汽车来到秋林大楼,看看表,还好,差五分钟八点。谢文东站在大楼门口,点起脚来四处张望,但是人山人海,放眼看去,都是大大小小的人脑袋。心想:这么多人到哪能看见高慧玉啊? 谢文东正着急呢,背后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正是一脸笑容的高慧玉。今天她穿了一套粉白色的小洋装,人显得更是苗条动人,也多了一分成熟的气息。谢文东看了眼前一亮,好奇问:“玉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高慧玉笑呵呵说:“你不知道你很惹人注目吗?” 谢文东挠挠头说:“玉姐别开玩笑了,我怎么惹人注目了?” 高慧玉笑说:“傻子,星期天上街穿校服的,天下只有你一个啦!自己还不知道呢!” 谢文东环顾四周,可不是嘛,身上穿校服的就自己一个,还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哈哈!以前上街我都是这么穿的,没想到还能闹出这样的笑话!” 高慧玉拉拉他说:“好了,走吧,姐姐我帮你买套衣服穿,要不你这样站在我旁边太丢人了!”说完,拉着谢文东走进秋林大楼。 谢文东无奈的摇摇头,边走边说:“我还是觉得校服穿在身上既舒服,又精神。”“算了吧,你别老土了,一天到完只穿一套衣服,你不烦,我都看烦了!” 高慧玉拉着谢文东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一套ROBINHOOD的休闲装。谢文东换上之后,人显得活泼多了。高慧玉对这套很满意,在一旁直点头,谢文东自己到没什么感觉,见高慧玉说好,就去前台付帐了。等高慧玉看见,谢文东已经付完钱回来了。见高慧玉一脸的不高兴,谢文东奇怪问:“玉姐,你怎么了?” 高慧玉生气说:“不是说好了我帮你买的吗?怎么你跑去付帐了!” 谢文东笑说:“谁付帐都一样啦,反正这套衣服也是你挑的,就算你帮我买的吧!” 高慧玉一嘟小嘴说:“那怎么能一样,你去把衣服退了,我再去从买一遍!” 谢文东一听头都大了,求饶说:“玉姐,不如你一会请我吃饭吧!我对饭的兴趣比衣服大多了,哈哈!” 高慧玉听完,想了一下说:“好吧,一会我请你去吃大餐!”谢文东急忙点头说好。然后两人开始逛街行动。从八点多一直逛到十二点,这样谢文东对逛街的体会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平时看来身体一般的高慧玉在逛商场时,体力出奇的好。就连经常跑步上学的谢文东也暗中心惊,自愧不如。而且光是看,看完了试,试完了说不错,最后把东西放下走人。终于谢文东在商场里看见一排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说什么也不走了。气的高慧玉一劲说他没用。谢文东干脆眼一闭,露出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打死我也不走的样子。最后一游未尽的高慧玉只好妥协,和谢文东去吃饭了。 吃完饭后,高慧玉提议去蹦迪。谢文东本不想去,但是一看满脸兴致的高慧玉也只好答应了。两人来到市中心一家迪厅,里面灯光晕暗,轰鸣的音乐震耳欲聋。谢文东感觉音乐的鼓点儿极有震撼力,听后能让人的血液沸腾。心里暗说:难怪这样经常发生打架,听这种音乐就如同吃兴奋剂一般。 高慧玉领着谢文东找个角落坐下,大声问他:“文东,你喝点什么?” 由于音乐太嘈,谢文东也大声道:“我要一杯可乐就行了!”高慧玉点点头,向巴台走过去要了两杯可乐。回来坐了一会就硬拉着谢文东去跳舞。来到场地中央,跟着高慧玉跳了一会,就被灯光闪得头晕。和高慧玉说了一声,又回到座位上。边喝可乐边看着场中正在跳舞的高慧玉,现在她给人的是另一种感受,少了一丝天真,多了一丝野性。紧身的洋装把高慧玉修长的身体更显的玲珑诱人。空中飞舞的长发,象黑丝一般围绕在她的周围。随这剧烈的运动,高慧玉脸上如同布了一层红云,其美丽的身影成了场中最亮丽的风景。 谢文东正沉迷其中的时候,几个年轻人向高慧玉靠了过来,把她围在中间,嘻嘻哈哈不知道说着什么。谢文东离得太远没听清,但是看见高慧玉生气的面容就知道怎么回事。叹口气,谢文东向高慧玉这里走过来。 被年轻人缠住的高慧玉,没办法正要喊谢文东,但转头一看他已经过来了,向他甜甜一笑,对几个年轻人说:“我没情趣陪你们去玩。我男朋友来了,你们快滚吧!” 几个年轻人见高慧玉突然一笑,都被其瞬间的美丽惊呆了,后面的话根本没听进去。谢文东来到他们身后,大声咳了一下,几人全无反映。只好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才如梦方醒,瞪眼回头问:“小子,你干什么?” 谢文东指指高慧玉说:“她是我朋友!”谢文东的话终于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上下看看他,一人说:“小子,我们哥几个象找你这个漂亮朋友去玩玩,你要是聪明点就滚到一边去!不然,别怪哥几个不客气!” 谢文东冷笑道:“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消失的话,我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当放屁!不和你计较。” “我去你妈的吧,你他妈的毛还没长全呢!”“小子,你和我们哥几个装逼呢!”“罗嗦什么?揍他!” 谢文东一句话把几人都惹怒了,他们见谢文东年纪不大,身材有些瘦弱,还是一个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纷纷向他靠过了准备动手。这写人一想到自己能在美人面前显示一下威风,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谢文东一看他们的架势,知道动手是难免了,看眼高慧玉,见她正向自己吐舌头,心里说句:真是红颜祸水啊!既然要打,就不能犹豫。趁几人还没有准备好,抬脚踢向左边的年轻人。 那人没想到眼前瘦弱的少年会主动出击,一时大意被谢文东踢在小腹上,闷哼一声,退了下去。其他人见谢文东竟先动手了,一拥而上。周围的人对这里打架早已习惯,很有经验的站在一边围观。高慧玉站在离谢文东不远的地方,一脸关心的看着他。谢文东弯腰躲过迎面一拳,顺势把对方拦腰抱住,猛一抬头,脑门狠狠的撞在对方下颚。那人身子晃了几晃,摔到在地爬不起来了。虽然击倒对方一人,但后背被人狠踢了一脚,痛得谢文东一咧嘴。一人又抬腿踢来,谢文东不想再纠缠,身子一躲,把他的脚抓住向后一拉。那人站立不稳,摔在地上,谢文东一步串上前,向他的面部狠踢了一脚。那人连叫声都没喊出来就晕了过去,鼻梁骨深深的陷进面部里。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人体的下颚。下颚是身体要害部位之一,连接人体的中枢神经,如被重击后,大脑会出现一段时间的空白状态。也正因为这一点,在拳击比赛里,下勾拳是最致命的!)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五章 霸王 --(4587字) 还剩下俩人见谢文东如此凶狠,不觉都有些后悔。但是谢文东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机会,上前一步,对着离他较进那人面部就是一拳,那人急忙闪避。谢文东一转身,没有理他,他起脚踢向另外一人。那人还能弄清是怎么回是,只觉下体一阵巨痛,惨叫一声,满地打滚。剩下一人,早没有刚才的气势,大叫一声转头就跑,没跑几步就被看热闹的人给拦住,一名身材粗壮的人一把把他推了回去,说道:“我靠,戏还没演完呢就想跑啊!” 那人跑的距离还没有后退的距离远,回头一看魂飞了一半。原来谢文东就站在他身后,一双通红的眼睛正盯着他。“杀人了!”那人大叫一声,在场地中央不停的绕圈。没有人给他让路,人们象看斗角一样欣赏着这一切。 高慧玉来到谢文东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没有说话,在他的身边自己感觉到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着。谢文东慢慢冷静下来,几步追上那人,抓住他的脖领子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谢文东!”说完把手松开,拉着高慧玉的手向外走去。那人象泻了气的皮球,身子滩在地上,看着谢文东的背影呆住了。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年纪不大能打倒四个成年人,真不错!”说话之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身材肥胖,带着金丝眼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三人。 听见说话声,谢文东站住,回头看看中年人,说道:“过奖了!你有事吗?”刚说完,高慧玉跑到中年人身边,拉住那人的手说:“李叔,你怎么也在这里?”中年人呵呵笑道:“我本来出去办事,正巧路过这里,进来看看生意怎么样,没想到竟见了这样一位少年英雄!” 见中年人夸奖谢文东,高慧玉心里一甜,娇声说:“李叔,他是我……我的朋友!”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小玉,你这个朋友到是蛮厉害的嘛!刚才我都看见了,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高慧玉脸上铺了一层红粉,娇声说:“李叔,只是普通朋友嘛!不理你了!”说完拉着谢文东的衣服向外走,后者向中年人一点头,被高慧玉拉了出去。中年人笑呵呵的看着两人离开后,沉着脸对身后的人说:“你去察察这个人的底细,我要知道他是什么人!” 谢文东和高慧玉从迪厅里出来在街道上漫步。谢文东问道:“玉姐,刚才那人是谁啊!我看你们很熟的样子!” 高慧玉笑道:“他是我爸爸和哥哥的朋友!” 谢文东虽是和那中年人第一次见面,但感觉告诉他,那个中年胖子不是一般的人,这让他对高慧玉的家里人产生好奇,问道:“玉姐,你的父亲和哥哥是干什么的?” 高慧玉低头犹豫,没有说话。见她这样了,谢文东急忙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玉姐,要是不好说就不用说了!” 高慧玉抬起头,看看谢文东说:“我告诉你吧。要是不说,说不定你想到哪去呢,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的!我的哥哥是青帮老大!” “什么?”谢文东站住,不可思议的看着高慧玉,大声问:“你哥哥是青帮老大?” 高慧玉点点头,“喂,你干嘛?有这么惊奇嘛!” 谢文东怎么能不惊奇,青帮是J市三巨头之一,能在这里达到这种地位其实力也可想而知,青帮的老大可是跺一脚,地下颤一颤的风云人物。没有想到竟然是高慧玉的哥哥。谢文东压住心里的惊讶,说道:“难怪以前你说你哥哥是个大人物呢!”想了一下问道:“刚才那人是你哥哥的手下?” 高慧玉点头说:“是的。当我爸爸在青帮做老大的时候他就在了,算是帮会里元老级人物了,对我也特别好!” 谢文东说:“恩,看得出来!”这时想到一件事,谢文东哈哈笑了起来。 高慧玉问:“喂!干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谢文东喘口气说:“谣言真是十有八九不可信啊!一中传言你姐姐是青帮老大的情妇呢!现在看来还真是可笑啊!” 高慧玉脸红道:“以前哥哥去接过姐姐放学,看到的一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瞎说。后来姐姐气的再也没用哥哥接过,但是谣言却散开了。” 谢文东问:“我和你姐姐打架的事你哥哥知道吗?” 高慧玉摇头说:“应该不知道吧。姐姐在学校的事从来不和哥哥说。” 谢文东听完哦了一声,有些庆幸,也有些失望。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和青帮这样的巨头交手,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和他们无法相比,人家恐怕动个手指头自己就完了。但是他有一颗充满热血的心,有着与强者交手的冲动。 谢文东和高慧玉边走边聊,俩人的感情也拉近不少。到下午四点多,谢文东才把高慧玉送回家。高慧美本想他进去坐坐,但谢文东因为高慧美的原因执意不肯,向高慧玉挥挥手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谢文东就去欣欣台球厅找三眼商量事情。俩人在里屋谈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什么。到十点多谢文东和三眼才从里屋出来。 走到门口,谢文东正色说:“张哥,这次我们成功了以后就有发展的空间,如果失败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三眼点点头,说道:“东哥,我看如果把消息弄清楚了,凭我们的势力一下把他们老窝端掉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文东仰起头,叹口气说:“我们以后能否在J市生存,就看这一击了!”说完,谢文东走出欣欣台球厅。 当他来到教室的时候,正赶上第四节课。这节是班主任讲课,老师正在讲台上手舞足蹈,吐沫星满天飞的时候,谢文东提着书包敲门进来,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师把他叫住,怒声问:“谢文东!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上课?” 谢文东道:“对不起老师,我解决一些事情,没有来得及上课。” 老师用手指着他说:“象你这样的学生根本就是不可救药了!滚出去,以后别在我的课堂上出现!”这老师一直记得谢文东在开学那天给自己出的丑,心想趁现在的机会正好教训教训他。 谢文东没有理他,回到座位上坐下,说道:“你没有权利把我赶出教室。” “你……你他妈的给我出去!”老师见谢文东把他的话当放屁的样子,气得浑身直哆嗦。 谢文东看着他说:“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是一个老师,当这么多学生面骂人是很不礼貌的。” “你……我真怀疑你的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怎么培养出一个你这样的败类!看来你父母也不什么好人”老师有些失去理智,他在学校嚣张惯了,突然有学生敢和他作对这让他有些怒火攻心。 老师这话也激怒了谢文东,骂自己可以,但是要骂自己的父母谢文东不能原谅他。缓缓站起身,谢文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一把改变他命运的装潢刀。 老师见他拿出刀来吓了一跳,指着谢文东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要干什么吗?” 谢文东没有说话,把刀身慢慢推出来,固定住。接着毫无预兆猛的一甩手,一刀白光直向老师飞去。老师大叫一声爬在地上。“咔”,地上的老师抬起头回看,装潢刀钉在黑板上,刀身还在不停的颤动。 老师咽了一口吐沫,向谢文东看去。后者正用恶魔般的眼神盯着他,嘴角微微翘起。 “妈呀。杀人了!”老师大叫一声冲出教室,向校长室迅速跑去。谢文东不理班里同学诧异的目光,向教室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对李爽使个眼色,然后走出教室。李爽马上明白谢文东的意思,跟着跑出教室。 且说老师急急忙忙来到校长室,门也顾不上敲了,直接冲了进去。进去之后,里面的情景让老师呆了一下。只见校长正搂抱着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坐在皮椅上,一只手伸进她衣服的领子里,另一只在女老师大腿上来回抚摩。校长正在销魂时刻突见谢文东的班主任进来有些生气。“我说老梁啊,下回进来敲下门不行吗!?”说着,把那女老师从腿上放下,女老师脸色微红,本想出去,却被校长把手拉住。 老梁对这事见多了,马上清醒过来大声说:“校长,有……有个新人对我动刀了,看意思要杀我啊!” 校长用眼睛一白他,一边摸着女老师的手一边说:“你那熊样吧,连个学生都摆不平,吓成这样。看来我真得考虑以后应不应该用你了。” 老梁头顶见汗,低声说:“校长,那个学生的眼神太可怕了,你没有见过不知道啊,真是……” 校长说:“别说这些没用的,自己胆小找那么多借口。你先出去吧,这个事以后再说!”说着,一只手又摸向女老师露在裙子下的白腿。 老梁一脸为难道:“校长,今天你怎么的也得帮我出这口气啊!他那样让我在学生面前很没面子!” 校长现在色心以起,哪有精力管他,看他没有走的意思,大声说:“妈的,你有完没完。你先出去,一会我去找你!”老梁一见校长动怒,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回手把门关上。 见他走了,校长一把把女老师拉回到怀里,大嘴一张,向女老师脸上啃去。可刚关上的门又开了,老梁脸色苍白的退了回来。校长一看,脑袋顶稀疏的头发都快立起来了,大声骂道:“老梁,你他妈还回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话没说完,校长就闭嘴了,因为门外又进来一人,是一个穿制服的学生。 老梁满头是汗,转头对校长说:“不……不是我想回来,是他……他……” 校长把坏里的女老师放开,站起身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是校长吗?” 学生微笑道:“我叫谢文东,记住我的名字!以后你会用得上。” 校长问:“就是你用刀子想杀老师?” 谢文东没有说话,大步向他走过来。校长心里一颤,问道:“站住,你……你要干什么?” 谢文东走到校长面前,拿起桌子上一瓶墨水在手中把玩,说道:“我希望你,还有你下面的那些老师以后最好不要惹我。你还可以做你的土皇帝,不然,就别怪我把你拉下来。” 校长怒声说:“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我告诉你,在一中,我最大。没有人可以命令我!” 谢文东说道:“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你没有老花眼的话,就去窗户那向外看看。”说完,把手中的墨水瓶砸在窗户的玻璃上。 校长看了看他,缓步走到窗口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的操场上站满的学生,手里大多拿着棍子,一见校长露头,齐声呐喊:“文东会!文东会!文东会!……”声音之大,震耳欲聋。校长被这情景吓傻了,目瞪口呆的站在窗口。好一会才反映过来,不敢相信的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没有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停下来,头也没回说道:“以后,这里,我做主!” 校长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缓缓说道:“他是魔鬼!”老梁和那女老师象一跟木头一样站在一边,一动不动,良久良久…… 操场外,站在最前面的李爽,高强,张研江,何浩然四人相视一笑。李爽对何浩然笑说:“怎么样!跟着东哥,以后的J市地下势力将都属于我们!文东会早晚有一天能一统黑道!” 何浩然仰天长叹,低声说道:“我愿意把命交给东哥。但唯一让我内疚的是龙……” 李爽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大家都敬你是条血性汉子,也正因为这一点,东哥才把你收下。我这人不会说话,但我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去后悔。跟随一个让自己心服口服而且还有能力的人是一种幸福。”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六章 秒杀 --(4540字) 三日后,午休时,谢文东刚从班级里走出来,就看见站在走廊里的高慧美。心里不觉有些奇怪,问道:“高大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高慧美翻翻白眼说:“你说呢,这里除了你我还认识谁!?” 谢文东见这里人多,呵呵一笑:“走吧,我们去操场上走走!”说完向外走去。 学生门都去吃饭了,平时热闹的操场变得空空荡荡,谢文东和高慧美并肩走在跑道上。 两人没有说话,有些沉没。高慧美最先开口说:“你有朋友吗?” 谢文东微楞一下,笑说:“当然有了。”高慧美摇头说:“我指的是那种可以谈心的朋友,不是你手下的那些兄弟。如果你有一些私人的事会和他们说吗?” 被高慧美这么一问,谢文东到是真有些迷茫,自己把李爽,三眼等人当兄弟看待,可是说到谈心,谢文东暗中摇头,不是他把他们不当朋友,而是这样人身上的兄弟义气味太重了,不适合谈这些。谢文东低下头,想着心事,半天没有说话。高慧美见状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希望我能成为你的朋友,那种可以谈心的朋友!” 见高慧美一脸真挚,谢文东心里流过一丝暖流。他虽有成群的兄弟在身边,但是在他内心最深处却有一种莫名的独孤感。谢文东真诚的说:“高大姐,谢谢你!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高攀了。” 高慧美脸上一喜,说道:“这么说你同意了?”谢文东点点头,开玩笑说:“就怕高大姐嫌弃我这个朋友太闷了!” 高慧美把手伸到谢文东面前,微笑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如果你有心事就来找我,毕竟我比你大一些,或许能帮你解决!” 谢文东没有说话,握住高慧美的小手。感觉到手中的温柔,不觉又想起那天在绘画室里的销魂一战,心里有些荡漾。微风吹过,让谢文东清醒过来,把高慧美的手放开。 高慧美脸色红晕,转移话题说道:“我其实还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黑龙兄弟会打垮了。现在连校长都不敢动你,你算是一中真正的霸王了!” 谢文东摇摇头说:“其实在一中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学校,这不是我想要的。” 高慧美说:“看来你的野心也是蛮大的嘛!你现在帮会也有了,兄弟数百人,还想要什么?” 谢文东看着高慧美,默默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我想发展,现状还没能让我满足。”谢文东曾经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但是他没有找到答案。 高慧美担心说:“在学校你已经发展到极限,难道你想向社会上发展?”谢文东点头说:“我心里确实有这个计划,而且计划也在进行中。” 高慧美拉住谢文东的衣袖,说道:“你要知道社会上的人不比学生,他们要聪明的多,也厉害的多!你能在学校称王,但到了社会,这算不了什么!” “这个我知道。我也会特别小心的!” “如果……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我希望你能来找我,我或许能帮上你一些帮!” 谢文东点点头说:“高大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找你的。”“希望你能记得今天的话!”“……” 谢文东和高慧美走在操场上聊了很多,也对高慧美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其实她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和自己一样,对人生有些迷茫,寻找自己梦想的人。谢文东拿她和高慧玉比较,觉得两人各有特点,一个是成熟稳重,一个是天真可爱,都是让人心动的女孩。 当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两人从操场上走回来。俩人关系明显亲近了不少,谢文东对高慧美说:“大姐,我先回教室了,有机会我们在聊!”高慧美点点头,心里有些依依不舍,说道:“好吧。晚上你有空吗?” 谢文东想了一下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该有空,大姐有什么事吗?”高慧美说道:“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怎么样?”见谢文东点头说好,高慧美才转身离开。看着高慧美走远的背影,谢文东心里有些混乱。他知道自己被高慧美的成熟所吸引着,但是在心里,高慧玉天真的身影又不时浮现出来。这让谢文东很为难,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谢文东有个习惯,就是想不明白的东西自己就不再去想,反正也得不到结果何必浪费精力!说白了这也是一种鸵鸟心态。 一个月后,J市市南的鬼蜮迪厅附近住宅区里。 “当~~当~~!”一阵敲门声,房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电业公司的,收电费!”一个瘦高,年纪不大的少年说道。 “妈的,不是刚收完吗,怎么又来收了。草!” 少年听后脸色一变,但马上说:“最近有人说这附近有偷电的,我是特意来检查的。请你把门打开让我看看!” “草,真鸡巴麻烦。你等会!”房里传来一阵乱响,过了一会,房门打开,走出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长脸青年。青年刚走出来,突见门口站了一大群人,知道不好,转身想跑。但是太晚了,前面几人从衣服里抽出片刀,不容分说,上前对着长脸青年一顿乱砍,青年哼了一声倒在血泊里。 后面的人没有停留,直冲进屋里,见人就砍。一时间屋里十多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打得措手不及。有人还在吸白粉,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身上犀利糊涂挨了数刀。不一会,十多人被砍的浑身是口子,躺在地上。那些人把白粉收拾了一下,全部带走。一个人对刚才说话的少年说:“强哥,这屋有几个女的,我们把她们怎么办?” 少年闻声走过来,看一眼几个因为害怕抱成一团的女人,说道:“不管她们,我们走。” 一伙人迅速从房里走出来,把刀藏在衣服里,直笨鬼蜮迪厅,领头的少年正是高强。 鬼蜮迪厅,J市市南的生意火暴迪厅之一。这里是由一个名为群兴会的组织看场,实力一般。他们能做到今天的地步可以说是很幸运了。群兴会老大外号色猫,人如起名,好色成性。今天在鬼蜮看见几个眼生年纪不大的漂亮妞,色心大起。带着几个兄弟一直纠缠不放。迪厅里的人都认识他,没人敢上前阻止。色猫搂住其中最漂亮的一个,手在那女生身上不停的游动,嘴里发出呵呵淫笑声。 “色猫好大的兴致啊!”一个冰冷的声音透过迪厅震人的音乐,传到色猫的耳朵里。色猫一机灵,放开女生站起来找说话的人。 一个年纪十六左右的少年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色猫看看他说:“刚才就是你和我说话?” 少年一点头,没有说话。见他年纪不大,但身上却有一种超强的气势,色猫不敢小看他,哈哈一笑:“小兄弟来我这不知道是想玩玩呢,还是……” 少年说道:“我对玩不感兴趣。但我对这个场子到很有兴趣。” 色猫一楞,脸色一沉说道:“怎么?你是打算抢我的场子了?”小年嘿嘿一笑:“没错!我看你年纪也小了,不如找几个女人回家去享福。你看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色猫盯着少年问:“你是谁?”他的手下见来着不善,纷纷把衣服里的片刀抽了出来。周围跳舞的人一看这架势,知道不好,都一窝蜂的跑出鬼蜮,但是还留下三十多号人,是那少年带来的手下。 一个小胖子从旁边搬了把椅子过来,少年坐在上面,用手轻敲扶手说:“我叫谢文东!” “谢文东?”色猫脸上带着疑问,他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向一旁的手下使个眼色,那人不留痕迹的慢慢向后退去。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谢文东的眼睛,看着色猫说:“你也不用去找你的手下了,如果没有意外他们都在医院等你呢!” 色猫心里一惊,脸色巨变,大声说:“你把他们都……” 谢文东接过话说:“他们已经起不来了!”色猫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用手一抹,问道:“小兄弟,我们有仇?”色猫心里反复搜索,他不记得惹过这么一号人啊! 谢文东站起来,“色猫,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抢的。没有那么多废话,不要浪费时间了!”说着把手一挥,向一边走去。他带来的三十几号人明白这是攻击的意思,抽刀想色猫一伙扑去。色猫的手下虽都是成年人,但是人数落了下风,被数十人围在当中,自身难保,只是勉强应付着。这几十号人年纪都不大,可打起来个个不要命,手里的片刀竟向要害上招呼。不一会色猫的手下已经倒下数人。给谢文东搬椅子的小胖子正是李爽,大吼一声拔刀向色猫扑去。 色猫见李爽凶猛,自己未必是对手,从后腰上拔出一把黑洞洞的五四手枪,指向李爽。李爽吓了一跳,马上停了下来。色猫哈哈大笑道:“你们上啊!来啊!我看是你们刀快还是我的枪快!哈哈!” 一滴汗水从李爽脸上滑落,被人用枪指着还能不害怕,那是骗鬼呢。李爽握刀的手也有些颤抖。就在色猫得意的时候,握枪的手臂一阵巨痛,然后失去了知觉。手一松,枪也落到地上。色猫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被自己轻薄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深深的刺在自己的手臂上,女孩的脸上是带着一丝妖艳的微笑。 色猫大叫一声,把女孩推开,转身就跑。李爽一见不妙,弯腰拿起一张椅子向色猫砸去。椅子带着呼啸声落在色猫的后背上,椅子撞的粉碎。色猫哎呀一声摔到在地,如若平时,这一重击一定能让色猫起不来,但现在是生死攸关之刻,他表现出超强的求生欲望,刚趴下马上又爬了起来,忍住后背的撕裂搬的疼痛向后门跑去。 李爽见状一楞,接着大步向他追去。色猫跑到后门,心中一喜,只要跑出去,凭他对这里地形的熟悉,没人能找得到他。色猫一把把门拽开,突然楞住了,脸上不停的流着汗水。一个身高近一米八的大汉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尺长的片刀,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深深刺进他的小腹,深红的鲜血从色猫的小腹中流在刀身上,又顺着刀身滴在地面。色猫抓住那人的手,用不甘心,还有些不相信的目光看着他。 大汉冷冷一笑,抬脚蹬在色猫的前胸。色猫被踢得退出数步,摸了摸小腹上的伤口,说道:“我……我不甘心……”大汉上前用他的衣服把手里的刀身擦干净,放回到衣服下面,从怀里拿出一张黑色纸片,放在色猫上衣兜里。然后转身离开。大汉从出现到离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让色猫最难忘记的是大汉两眉间那道醒目的伤疤。 色猫的身体直挺挺的到了下去,小腹伤口中流出的血液随着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红色弧线。 迪厅里,色猫的手下没有几个能站着的了,零星几人还能站住也是强弩之末,身体摇摇欲坠。大汉从后门进来,看了眼情况,笑容挂在脸上,向着谢文东一点头,扑向战团…… 十月十一日,J市南部鬼蜮迪厅及其附近发生一次大火拼。群兴会老大色猫死亡,手下还有数人死亡,数十人身负重伤。当时J市黑道火拼不断,死人事件时有发生,警察这阵对这样的案件早以习惯,在现场又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就把此事当做黑社会仇家寻仇案件简单处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但是黑道上却知道,在色猫的尸体上有张黑色的帖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群兴会覆灭的地二天,有个名位文东会的组织抢下鬼蜮迪厅。虽附近帮会有些不服,和文东会交过几次手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最后只有妥协,不再和文东会相挣。从此以后,文东会成了鬼蜮的新东家,被市南的黑道各帮会承认。 谢文东的文东会终于踏进来黑社会这个无底的泥潭之中。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七章 帮会 --(4492字) 欣欣台球厅。里面站满了人,有男也有女,女的大多年纪不大。这些人有的玩台球,有的三五成群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而在里屋一张圆形桌子周围坐了六个人。谢文东坐在当中眉头微皱。 三眼大声说:“东哥,我们有了自己的场子要怎么赚钱就随我们自己了。黄赌毒三样是黑道来钱最快的买卖,东哥你看我们是……” 李爽哈哈一笑说:“东哥,我看我们就来黄吧!即可以赚钱,自己兄弟还能得点便宜呢!三眼哥你说是不是?” 三眼横了他一眼:“草,你这熊样一辈子也看不到后脑勺!”“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啊!……” 谢文东打断二人,说道:“我讨厌从事卖淫的人,我自己也更不会去做,还有什么意见吗?” 李爽一缩脖,站起身大声说:“东哥说的就是我刚才想要说的!我没有意见!我们都不是逼良为娼的那种人,我……” 高强打断李爽的废话:“我看毒应该是可以的,只是我们没有门路,也没有本钱啊!”高强一句话把大家说醒来,也说到点子上,再怎么议论,要是没有本钱也是白费。 谢文东点点头说:“这次开会的主要目之一的就是让大家拿出个注意,让帮会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大家听完都没有说话,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三眼对大家说:“大家知道不知道有个猛虎帮这个帮会?” 何浩然点头说:“这倒是听说过。好象是俄罗斯国内的黑帮为了方便走私,而在中国建立的帮会组织。三眼哥不是想打他们的注意吧?” “嘿嘿!”三眼笑道:“他们最近经常在市郊走私,我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猜想应该是很值钱的。如果我们抢他一下子,帮会的钱不就来了嘛!” 张研江摇摇头说:“猛虎能和地下三帮打得不可开交,其势力也可想而知。我们去了无疑是以卵击石,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 谢文东看了看大家,问三眼:“张哥,我们现在有多少钱?”现在帮会里所有的钱都在三眼手里,谢文东也是只知道大概,确切多少他不清楚。三眼想了一下说:“能有四万多不到五万。要是把从色猫手里抢的白粉卖了,差不多能有七万!” 谢文东摇摇头,这些钱对于一个刚刚起步的帮会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考虑了一下,谢文东摸摸腰里从色猫那抢来的五四手枪,大声说:“我要枪,谁有办法能搞到?” 高强一笑道:“东哥,这个我有办法。只可以未必能是好枪!” 谢文东道:“强子,你说说吧!” 高强小声说:“我有个亲戚住在S市附近的村子里,他那里都是山区,村民一般都靠上山打猎赚点小钱。政府对那里枪支管理也很松懈。以前我去那个亲戚家玩,光他一家就有三把猎枪,五四手枪一把,这还只是我看见的。听他说他家连抗日时期的手榴弹都有!呵呵,大概早过期不能用了。” 谢文东恩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张哥,给强子拿五万快钱。强子你一会去趟你亲戚那,用这钱能买多少就买多少,特别是五四手枪,带在身上方便,枪本身的安全性能也高!” 高强呵呵一笑:“东哥,这个交给我了,你等着瞧好吧!” 谢文东对三眼说:“张哥,你帮我去查清猛虎帮的交易地点,一般都有多少人。我们这回就干他一票!” 三眼眼睛寒光一闪道:“东哥,你放心。我一定查得清清楚楚。”大家见谢文东做了决定,心理上虽有些惧怕,但是只要东哥说能做的事,从来没有不成功的。谢文东的威信早以在大家心里扎根。他们本来就是年轻人,也都向往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对于抢猛虎帮的事,心里多少也有点期待和兴奋。 谢文东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转头对张研江说:“研江,你说说对帮会制度制定吧!” 张研江向谢文东一点头,站起来大声说:“国有国发,家有家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成立帮会就应该有个完整的体系和制度。在制度方面我就不多说了,这里有规章一会大家拿去看看。我说说帮会里的体系吧!”张研江喘口气,看看众人,见大家都认真听着,微微一笑道:“我们帮会的名字就定为文东会,下面有四个堂口,分别是龙堂,虎堂,豹堂,另有一个执法堂。还有一个机构是暗。这里四个堂口的意思我想大家都明白,我解释一下暗,东哥为了能让我们获得更多情报,也是为了情报系统化,特意成立这个机构。暗的工作范围是不择手段的调查一切对我们有用的情报,以后它就是我们文东会的眼睛!这么说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了吧!”说完,张研江坐下来。 谢文东说道:“我来说一遍大家的职位吧。现在只是暂时的,以后会有变动。张志东为龙堂堂主,李爽为虎堂堂主,何浩然为豹堂堂主,张研江为执法堂堂主,高强掌管暗!大家都明白了吗?”众人一脸兴奋,齐声说:“明白了!东哥!” 李爽摸摸脑袋接着问道:“会里那几个女生不知道应该分给哪个堂啊?” 谢文东一楞,三眼在桌子下踩了李爽一脚,讽刺说:“草,都给你好不好啊!?” 李爽被三眼踩得一哎呀,但听三眼这么一说,大脑袋一劲点头:“好好好,都给我,我都要!”三眼看了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谢文东呵呵一笑说:“她们谁都不给,我另有安排!”李爽一听马上蔫了,瞪了瞪一边偷笑的三眼不再说话。 李爽提到的女生就是被色猫一开始缠住得那几个漂亮妞。都是一中的学生,家里要不是父母双亡,就不就是单亲家庭,没有亲人的呵护。上初中的时候就都是小太妹,而后到一中混的就更欢了。谢文东来后,她们顺理成章的加入文东会了,也算是文东会独特风景吧。看似柔弱的小女生,心里却黑得狠,从色猫手臂挨那一刀能看出一二。 谢文东站起来说:“研江那里有各堂口的人名单,大家一人拿一张,了解一下自己下面都有那些兄弟。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这次会的内容谁都不能泄露出去。”然后转头对高强说:“强子你多找几个兄弟陪你去,现在就动身,回来得越快越好。张哥,你去给强子拿钱!” 三眼和高强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走,谢文东把他俩叫住,叮嘱说:“强子,来回都打车走,别让警察抓到!”高强呵呵一笑道:“东哥,你放心吧,这我都知道。保证出不了事!”说完,和三眼走了出去。 文东会也开始了一段休整时期。谢文东忙了好几天也终于可以消息一下,和兄弟告别后,坐车回家蒙头大睡。到了晚上六点多,电话的响声把谢文东吵醒。“哎呀,怎么没人接电话啊!?”谢文东头发凌乱,从房间里出来。 “喂?”“喂!文东啊,我是小玉啦。晚上去吃饭吧!” “小玉姐,我想在家里睡觉,好困啊!”“大懒虫,不许睡了。我不管,你一定得陪我吃饭去。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泰坦尼克》,听说很不错呢!” “唉,小姐,你让我多睡一会吧!”“不行不行,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去你家找你!” “得了,我去还不行吗!去哪找你?”“你在我家门口等我,我看见你了就出来!” “OK,一会见!”“拜拜” 谢文东洗了把脸,清醒一下。见爸妈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穿起衣服走了出去。 来到高慧玉家,谢文东等了不一会,就见高慧玉从楼洞里蹦蹦跳跳出来了。拉住谢文东的衣袖说:“怎么这么慢啊,我都等很久了!” 谢文东委屈说:“唉,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呢!出来前梳洗穿衣不都需要时间啊!再说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远!” 高慧玉一想也对,嘻嘻一笑拉着谢文东说:“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电影快开始了!” “哦!”谢文东随便问句:“电影几点开始上演?”高慧玉焦急道:“九点就开始了!”谢文东一阵头晕道:“小姐,现在才六点多嘛,我们去那么早干什么!?” 高慧玉笑道:“我们吃饭不得两三个小时啊?!”谢文东摇头无语。 两人刚从高慧玉家走出十多米,正巧碰见刚回来的高慧美。看见两人亲密的走在一起,高慧美一阵心痛,脸色也有些难看。高慧美对谢文东点点头,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谢文东还没说话,高慧玉抢着说:“大姐,我和文东去吃饭!” 高慧美哦了一声,说道:“正好我也没吃饭呢,我和你们一起去吧!”高慧玉虽然不希望带姐姐一起去,但是又不好意思说不,向谢文东看去。谢文东见高慧玉看向自己,转头一看,高慧美也在盯着自己。谢文东感觉一阵头晕,呵呵一笑道:“那好吧,人多热闹。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高慧玉听完,拉谢文东袖子的小手,偷偷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痛得谢文东一咬牙,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心想:完了,肯定是青了! 高慧美见谢文东脸色不好,低头说道:“如果我去的话会打扰你们了,那我就不去了!” 谢文东见高慧美低头,肩膀有些颤抖,以为她在难过,赶快说:“怎么会呢!大姐一起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打扰我们的!” 高慧玉一旁点头说:“是啊!大姐和我们去吧!”说着,又谢文东手臂的同一个位置上,抓了一下。这回谢文东没有感觉到痛,因为手臂已经麻木了…… 谢文东敢保证,这顿饭绝对是最难吃的一回。饭店里,谢文东被夹在两姐妹中间,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吃饭,不敢说一句话。他知道,不管和她俩谁说话,另一个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高慧美和高慧玉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边吃边聊天,这让谢文东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很多余。 象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谢文东和两姐妹终于吃完了这顿食不知味的饭。从饭店里出来,谢文东长长出了一口气。但是高慧美接来的一句话差点让谢文东昏迷。“我们去看电影吧!” 谢文东木然的点头说:“好!……好!……看电影!……看电影!。”高慧玉翻翻白眼,没有说话。最后等谢文东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电影演的什么内容他一点都没记住,刚看了开头就睡着了,只知道名字叫《泰坦尼克》。这一点让谢文东很满意。至少别人不会说他:三炮进城,腰扎麻绳,看场电影,不知啥名。 打这以后,谢文东觉得很奇怪,自己不管是和高慧美两姐妹谁单独出去,另一个没有超过五分钟一定到。他的解释是:这两姐妹之间应该是有一定的心灵感应。但是夹在两位美女中间的滋味却没有别人眼中的那么享受,其中的苦与乐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从打下鬼蜮谢文东就一直没有去过,都是三眼在那里看场。迪厅的营业额按黑道的规矩提出三成给文东会。鬼蜮的老板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女人,不经常来鬼蜮,大家都叫她水姐,至于真名知道的人很少,也没有人去刻意问。水姐对看场帮会的转换表现得很淡然。干这行,上面要有门子,下面要有关系。上面没门子,警察不出三天就能把你查倒闭。下面看场的帮会实力强才没有人敢来捣乱。而文东会虽然是刚成立的,但下面兄弟众多,打架也是各个不要命的主。水姐对这些人看场还是很放心的。 三眼把从色猫那里抢来的白粉不出三天就在鬼蜮卖干净了,静赚了四万快。大家对于毒品生意来钱之快,不禁在暗中乍舌。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八章 筹备 --(4577字) 这天,谢文东想到鬼蜮去看看,把李爽从学校里拉出来。本来一开始李爽还有些不高兴,但一听谢文东说去鬼蜮马上就乐的屁颠。原来谢文东规定,会里的学生白天必需在学校上课,要去鬼蜮玩只有等放学。张研江这个执法堂堂主和他下面的兄弟一天到晚在学校里盯着。 李爽气得曾和张研江说:“你为什么不让门卫的老头下课,你去把门呢!”后者则很认真的说:“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得去和东哥商量商量!”没说完,一边的李爽已经晕倒。今天谢文东主动来找他怎能不让他高兴呢,欢呼一声,在其他兄弟‘热情’的目光下拉着谢文东就往校外跑。 今天鬼蜮的生意很火暴,来人不少。主要是因为水姐不知道在哪找来一帮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的姑娘表演。姑娘们穿着‘清凉’的衣服,站在场地中央,随着动感的音乐尽情的扭动身体。黑色的内裤在超短群下面若隐若现,这比不穿裙子更能引人联想。数百人围在场地周围,欢呼跳跃,刺耳的口哨声一阵接一阵传来。 谢文东和李爽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李爽盯着场中,眼珠都快飞出来了。谢文东一看他这样,摇摇头,向那里走去。刚走不远,三眼就跑了过来,弯腰说:“东哥!” 谢文东点下头,问道:“这些人是这里老板找来的?” 因为太嘈,三眼没有听清,拉着谢文东上了二楼一间包房里。不一会,李爽也跟进来,看见三眼问道:“三眼哥,外面那些妞是哪弄来的?又靓又正点!” 三眼瞥瞥嘴没理他,对谢文东说:“东哥,那些姑娘都是水姐找来撑场面的,经过那天干了色猫后,这里生意有些不太理想,水姐特意找些漂亮姑娘吸引客人!”谢文东一楞,疑问:“水姐是谁?” 三眼呵呵一笑说:“就是这里的老板。今天她也在,不知道东哥是不是想见见她?” 谢文东点点头,说道:“既然是这里的老板我理应去见她。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三眼道:“说不清,见面你就知道了!反正是个很有能耐的女人。” 谢文东哦了一声,站起身刚要和三眼向外走。这时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位漂亮性感的年轻女人。一身黑色的皮装。黑皮的小甲克没有纪扣,里面是一件低胸紧身白背心,下面穿超短黑皮裙,黑色的小皮靴。皮肤白净,和黑色皮装形成强烈反差。容貌也很娇艳,披肩直发自然的梳在脑后。 三眼见她进来一笑,对谢文东说:“东哥,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水姐!”然后转头对水姐说:“这位就是我们老大,东哥!” 水姐呵呵一声娇笑,来到谢文东面前,伸手说道:“久仰东哥大名,经常听大家提起你。没想到年纪这么小啊!” 谢文东握住水姐的手道:“过奖!水姐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了。”水姐笑道:“兄弟坐吧,大家别都站着了!”三人从新坐好,谢文东和水姐聊了起来。 李爽坐在一旁口水流的好长,自从水姐进屋,李爽的眼睛就没离开她的身子,心里暗叫可惜,漂亮是很漂亮,年纪就是大了点。虽是如此,李爽还是忍不住有些勃起。李爽脸色微红低下头,四下瞄瞄,见没人注意他,才长出一口气。 谢文东和水姐谈了一会,突然问:“水姐,你在社会上混的时间比小弟长,知不知道那里的白粉最便宜?” 水姐想了一下说:“我知道J市一般帮会取货都是从三大帮会里出。现在斧头帮老大死了,会里正乱,已经逐渐有垮台的趋势。青帮和兄弟会应该都是不错货品来源地,价格也公道。” 谢文东摇摇头说:“既然全市的黑帮都去他们那里拿货,价格应该也都是固定的。我想要找一个新的货源,最好不是在本市市区。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 水姐点点头说:“你的意思我明白,让我想想!”想了一会,水姐说道:“我到是想起一个。在H县有个麻五,是做白粉买卖的,曾经也风光一时,J市有好多人去他那里取货。但是被警察抄过几次,现在好象收敛了很多,去他那取货的也没几个了!” 谢文东点头问:“那水姐你知道麻五的联系方法吗?” 水姐说道:“我有他的名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有效!一会你走的时候我拿给你。” 谢文东道:“真是谢谢你了!”水姐嫣然一笑:“别客气,其实我们也算是自己人嘛!你比以前那个色猫强多了,至少不会吃我豆腐!咯咯~~” 三眼看谢文东有些尴尬,在旁边一笑道:“我们东哥还小啊,水姐别逗他!” 水姐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了!东哥别当真啊!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谢文东和三眼站起来送水姐出去。见她走远后,三眼对谢文东说:“东哥,你看这个水姐怎么样?” 谢文东摇头说:“属于墙头草那种,十有八九靠不住。但是我想他说的麻五应该却有其人,等我们有本钱了我得去趟H县,把麻五联系上。” 三眼皱眉说:“就怕真象水姐说的那样,找不到人啊!” 谢文东呵呵一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自会有办法的!”说完,转头一看李爽正做在沙发上发呆。三眼上去踢了他一脚,“老肥,干什么呢?” 李爽从幻想中醒了过来,满脸通红,头也低下来。三眼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见谢文东用疑惑的眼光看他,三眼说道:“这小子我看是在‘意淫’呢,哈哈!”听完三眼的话,李爽头更低了,典型的鸵鸟心态。 谢文东见状也笑了,拍了李爽肩膀,向外走去。在迪厅坐了一会,谢文东受不了震耳的音乐和尖叫声。叫三眼去找水姐把麻五的名片要来,然后拉着李爽离开。 走在相对安静的街道上,谢文东觉得轻松很多。看了看旁边低头的李爽,明白他的心思,轻声说:“小爽,我看你应该交个女朋友了!” 李爽嘟囔:“我看得上眼的人家看不上我,能看上我的我还看不上眼。东哥,你说我怎么办?!” 谢文东自己也是个爱情文盲,他想不出个注意,呵呵一笑说:“感情的事就随缘吧!但是你给我记住,别打水姐的注意,她不是你能对付的女人!” 李爽哦了一声,连他知道不能相信,自己会对一个比他大尽十岁的女人动心。谢文东看他的样子,暗自摇摇头,心想自己应该帮李爽找个不错的女孩子,省得总胡思乱想。 过了两天,高强等人回来,没敢去学校找谢文东,直接去了欣欣台球厅。这里已经成了文东会第一聚集地,有什么事情一般都会先到这里。自从三眼去了鬼蜮,在欣欣里的兄弟也少了很多。高强到后派出两人,分别去找谢文东和三眼,然后和其他人把带回来的东西搬到里屋。 过了半小时谢文东还有各堂的主干都到了。谢文东见到高强第一句话就问:“强子,买回来了吗?” 强子点点头说:“东哥,我们去里屋看看!”说罢,一群人来到里屋。里屋的地上放了三个大兜子,里面鼓鼓的,大家猜想这里面就是枪了。 高强把一个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长二尺的双管猎枪交给谢文东,说道:“东哥,你看这东西怎么样?” 谢文东把猎枪拿在手中看看,感觉分量不是很重。他从小除了玩过玩具枪外,对真枪可以说没有分毫的了解,心说:鬼知道这枪是好是坏!谢文东没有说话,把枪递给三眼。三眼虽说年纪大点,但是对这猎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高强对谢文东说:“东哥,猎枪比想象中的便宜多了,不到一千快钱就买下一把。这回我带了三十七把回来,实在是没有太多了,我亲戚帮我把全村都收遍了。对了,还有三把小五四,只有这么多,实在在买不到了!”说完,从衣服掏出三把手枪。 谢文东满意的点点头问:“子弹带回多少?” 高强哈哈一笑说:“子弹既便宜又多,一发才几毛钱。”说着,问一个和他同去的兄弟:“二涛,我们买了多少子弹?”叫二涛的兄弟笑说:“其实我们也没买多少,大多都是买枪时人家送的。加一起总得有上万发吧!” 谢文东听完,拿起把猎枪问高强:“这枪你用过吗?” 高强说道:“这几天我们几个去了几次山里,把枪都试用过。奶奶的,威力大的狠。五十米内的兔子一枪打下去,浑身都是窟窿。就是后坐力大点,冷得一用还有点不太习惯呢!” 谢文东把玩手里猎枪,暗想:买来猎枪不是为了吓唬人的,到危机时刻还是得开枪。到时就怕兄弟们第一次用枪控制不好,再伤了自己人。想到这,谢文东对大家说:“J市有没有能练枪的地方?” 大家想了一下,这市区要找个练枪的地方太难了,人口密集,分散的也广。要是被听见枪声,说不定有嘴欠的去报警。何浩然看看大家,对谢文东说:“东哥!我看在市区不行,郊区可以。特别是西郊,那里荒芜,都是一片片的大草地。” 李爽道:“郊区好是好,但是总不能让我们一帮人拿着枪坐车吧。人家还得以为我们去抢银行呢!” 其他人也觉的李爽说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谢文东考虑一下对三眼说:“张哥,你想办法买一辆二手的大解放。破点没关系,能开就行。然后找个会开车的兄弟,帮他弄个驾照!” 三眼点头说:“恩,这个好办。现在二手车有得是,架照花点银子就能买下来!这些包在我身上了!” 谢文东看了看三个大兜子说:“把东西藏好!这枪的事谁都不要向外声张,不要以为帮会里有枪你们就厉害了,可以到处惹事。我要是知道谁这么做了,绝不轻饶他。知道吗?” 大家齐声说:“知道了!东哥!” 谢文东点点头,对众人说:“大家去自己堂口找些狠点,机灵点的兄弟,车一买回来大家就去练枪!”“是!” “好了,没有什么事了,大家现在可以走了!”众人纷纷离开。 谢文东把三眼叫住,问道:“张哥,猛虎帮你查的怎么样了?”三眼小声说:“地址搞清了。人数大概在十人到二十人之间。如果兄弟们枪法练的准,加上突袭,不超过两轮攻击就能把他们全作掉!” “消息可靠吗?”三眼嘿嘿一笑说:“我有个朋友就在猛虎帮里做小弟。那小子不会骗我!而且我也亲自去过一回!” “恩!还是小心点。张哥你再去查一遍,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一击必胜。要不刚刚成立起来的帮会就很可能垮掉!” 三眼咬咬嘴唇说:“好,东哥,那我就再去查一遍!”谢文东拉着他的手说:“小心点,查不到没关系,千万别人发现了!注意自己的安全!”三眼感激的一点头说:“东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过了两天,三眼找人买一个辆大解放,真的很贯穿谢文东的意见,这辆破车破得看不见车身的本色,开起来不用按喇叭,二十米外都能听见震耳的‘哗啦’声,象是随时都有可能散架。架照到是还得过几天能办下来。 谢文东考虑到时间紧迫,车买回来当天就拉着众人带上猎枪去郊区。大家年纪都不大,男人也很少有不爱玩枪的,一听去打枪都是兴高采烈。谢文东等人在西郊找个荒芜人烟的地方,把几张画着圆圈的大纸挂在树上。一声令下,拿枪之人同时扣动扳机。枪声过后,纸被打得稀碎。 谢文东呵呵一笑,对大家说:“兄弟们,你们每人找一棵大树练吧!用这枪没法打靶子!”众人一听,纷纷去找大树。谢文东给三眼,高强,何浩然每人发了一把五四手枪。李爽一看急了,大声说:“东哥,我也要!”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十九章 枪火 --(4655字) 三眼笑道:“老肥,其实你不适合用枪,我看你还是用刀比较合适。而且现在才三把枪,你就等等吧!” 李爽一脸的不高兴,嘟囔说:“你们都有手枪了就我没有!带手枪多威风啊!” 张研江笑说:“我也没有呢!枪现在带不带都一样,以后一定会有的!再说猛虎帮那里一定有枪,到时我们多枪几把不就得了!” 李爽叹口气,“唉!也只有这样了!” 谢文东等人拿起手枪纷纷练习,李爽在旁边掘着嘴,拿着一把猎枪无聊的找麻雀打。到了晚上,众人才坐车回来。就这样,谢文东带着兄弟反反复复练习了五天,大家对手里的猎枪虽还不是很熟悉,但大多也都掌握了一些窍门。 五天后,谢文东把这几天练枪的兄弟都找到欣欣准备动手,行动计划详细说了一遍。众人一边听着一边纷纷点头,布置完后谢文东让大家先休息一会。自己和三眼,张研江等人把计划重新检查了一遍,大家都绝得没有疏漏了,谢文东才算长出了口气。 谢文东对这次行动也特别小心,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们有俄罗斯的黑帮做后盾,实力之大可想而之。所以谢文东对这次布置也是最尽力的一次。 下午五点,大家准备出发。谢文东再次叮嘱说:“不管对方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下手要恨,一律不留活口!”众人知道此行的危险,齐声说是。 六点,谢文东带着四十个兄弟坐着大解放来到一个在郊区废弃很久的工厂。大解放离工厂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就停下来,谢文东留下张研江和几名兄弟看车,交代他们听到枪声停止后就马上过去。自己随三眼带着众人慢慢向工厂接近。 到了快五十米距离的时候,三眼停下来,小声说:“那里有守卫,大家小心了!”说着,用手一指前方大树下。谢文东定睛细看,果然站有俩人,看样子象是在聊着什么。现在虽是盛夏,但六点多天还是有些昏暗,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树下的俩人。 谢文东向三眼和高强一使眼色,俩人明白。把枪交给旁边的人,抽出匕首,静悄悄摸了过去。树下两人没有发现危险的来临,嘻嘻哈哈聊得起劲。在他们心里这里是猛虎帮的势力范围,谁敢那么大胆来惹事,除非是想找死。 三眼高强二人尽量让身子贴近地面行走,悄悄摸倒两个守卫身后。等到了攻击范围,三眼二人互点下头,猛的射向守卫,一人对付一个。高强用手一捂其中一个守卫的嘴,另支手拿着匕首猛刺他的肚子。不知道刺了多少刀,感觉身前的人停止了挣扎才住手。把他松开一看,那人肚子成了蜂窝,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高强摸摸守卫的鼻息,没有一丝温度,确定他已经死亡。转头看向三眼,三眼刺杀的守卫,脖子上不知挨了三眼几刀,血咕咚咕咚正向外喷呢! 二人相视一笑,三眼抬起胳膊向谢文东打个手势,意思是已经安全解决。谢文东收到,带着众人向前走去。他们慢慢接近工厂,里面不时有说话声传出。三眼走在最前方,来到工厂大门口,身子躲在墙后,探头向里望去。 里面站着两伙人,一伙有十人,一伙有两人。人多一伙带头的是满头金发的外国人,三眼猜想他们应该就是猛虎帮的,另两个人应该是和他们交易的人。在那些人旁边放着四个大箱子,两量货车停在工厂的角落里。谢文东来到三眼背后,低身向里看去。看了一会,谢文东回身对其他人打个手势,大家明白,纷纷向工厂的周围散开。 过了五分钟,一人小心的来到谢文东身边,伏耳悄声说:“东哥,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谢文东点点头,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向附近的兄弟伸出三个手指。大家知道,这是让自己在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一起开火。谢文东一手拿手枪,一手拿片刀,靠在墙上。 三个数的时间对于谢文东如同过了三年。时间到,谢文东大喝一声,从大门外串了进来。“啪”抬手就向人群里开了一枪,不管有没有打到,连续扣动扳机,一梭子弹瞬间就打空了。其他在门口的人几乎和谢文东同一时间冲出来,一起向工厂里人群射击。刹那之间,交易的十二人被放到了五个。由于猛虎帮背对着大门,离门口也最近,被射中的五位都是他们的人。 这些人都是亡命徒,刚听见枪响就知道不对,马上反映过来,各找掩体躲藏。猛虎帮带头的俄罗斯人破口大骂,手下的小弟一把把和他们交易的两个中年人抓住,“草你妈的逼,王老二你想黑吃黑!”刚说完,俄罗斯人把枪掏出来对着二人一顿乱枪。可怜这位王老二连屁也没放出来就乱枪射死。 猛虎帮的人靠在掩体下,开始向门口的谢文东等人开枪还击。谢文东见冲不过去,和手下闪到两边。双方开始对射。这时,绕到工厂后身的兄弟们听到枪响开始行动。快速的翻过厂墙,在猛虎帮背后狠狠的一击。猎枪虽没有猛虎帮用的枪威力大,但打的范围却很广,不用怎么瞄准,一枪下去打一片。 猛虎帮被这后面突然一击打得措手不及,剩下的五人身上都见了红。只有那俄罗斯人和一个带眼睛的手下没有倒地。带眼睛的人对俄罗斯人说几句俄语,然后大叫一声向身后的人冲去,奔跑中手里的枪不时的向对方射击。 身体暴露在外面的‘眼睛’刚跑了两步,就被厂前厂后的人一顿乱枪打成筛子,浑身上下都是小窟窿眼。 俄罗斯趁‘眼睛’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一个箭步向旁边的厂墙串过去,虽然身上有伤,但身手依然敏捷,一把墙头,翻了出去。谢文东见事不好,大喊一声:“不能让他跑!” 三眼在谢文东说话同时,快步追了过去。 那俄罗斯人翻过墙头,向荒草中跑。三眼等人在后面紧紧追赶,不时的向他打上几枪,但是由于心里紧张和距离较远,都没有打中。俄罗斯人表现出超强的爆发力,不一会就把众人甩在身后。突然听见旁边的大道上有汽车鸣叫声音,心中一喜,向大道上飞奔而去。看见前方过来一辆破旧的货车,他站在道路中央大声呼救。货车在他的身边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人,年纪不大,笑呵呵说:“需要帮忙吗?” 俄罗斯人能听懂汉语,知道年轻人话的意思,大声说:“有……有人……杀我!你救我!”边说边不时回头向后看。怎料那年轻人趁他回头之际,从后腰上拔出一把两寸多宽的片刀,向其复部恶狠狠刺了进去。当俄罗斯转回头发现不妥已经来不急,片刀整个刀身没进他的小腹中,刀尖在他后腰上露了出来。 年轻人见俄罗斯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脸色也有些苍白。用力把刀抽了回来。“我不知道你是谁,要怪就怪你倒霉撞上了我!”年轻人说完,看看倒在地上抽搐的俄罗斯人,眼珠一转说道:“我们本不想杀你,但是你们给的价格太不合理了,我们也只好出此下策。”说完摸了一把脑门的汗水,把俄罗斯人踢到路边的草丛里。然后从新上车,告诉司机等会开车。 俄罗斯人瞪着眼睛仰面躺在地上,感觉血液慢慢流出自己体外,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冷。俄罗斯人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量,抬起手,在身下的土地上写了几个俄文。 这时三眼等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一眼看到货车,大声说:“研江,看见一个俄罗斯人了吗?” 车上的年轻人呵呵一笑说:“让我挂了!”原来刚才杀死俄罗斯人的年轻人正是张研江。这事赶得也巧,张研江留在车上看守,刚开始听见一阵乱枪响,后来枪声见小,只是有零星传来,张研江怕谢文东等人有事,着急忙慌赶过来,没想道半路碰上了一个身上有血迹的俄罗斯人,而且表情慌张。张研江头脑聪明,一猜明白了大概,趁他不注意给他一暗刀。 三眼听了大喜,问道:“尸体呢?” 张研江向草丛里弩弩嘴。三眼见状大步走过去,张研江也跟了过来。上前摸摸俄罗斯人的鼻息,三眼点点头,呵呵一笑放心了。张研江盯着俄罗斯人手下的地面,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和三眼等人坐车来到工厂。 这时谢文东紧琐眉头,那个俄罗斯人看轻了自己一方人的长相,要是让他逃掉对自己始终是个隐患。正当他着急的时候,见三眼等人回来,谢文东急忙问:“张哥,那人跑了没?” 三眼哈哈笑道:“跑是跑了!但最后让研江兄弟给费了!”谢文东向张研江深深看了一眼说:“做得好!”然后对众人说:“兄弟们快把东西搬上车,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众人把四个大箱子合力搬上车,李爽跑过来手里拿个黑色皮包交给谢文东。谢文东接过来手一沉,本想打开看看,却上了锁的密码皮包。谢文东没时间细看,把皮包往车上一仍,见四个箱子全部装上车,指挥大家上车离开。 这时高强跑过来说:“东哥,还有几个没死的怎么办?” 谢文东犹豫了一下,做了决定,“不能留活口!”高强点头说:“明白!”说完把刀抽出来,向几个没有死的人走去。本来大解放的货兜装四十号人轻轻松松,但装了四个箱子后有些人就上不来了。最后没办法,有些兄弟爬到箱子上,剩下的人才勉强上来。 车子刚到市区,谢文东让车上一部分人下来。这么多人在车上太扎眼,让下车的人坐出租车到欣欣附近的地方下车,最后在欣欣集合。 破旧工厂一战,虽打得激烈,但前后没有超过十分钟。而且干干静静,没有一个活口。猛虎会的人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人。对此事极极是震惊,也很愤怒。东西没了是小事,但是在自己家门口东西被抢,上面子上很说不过去。后来猛虎帮发现了那名俄罗斯人的尸体,身下有他临死时写得几个俄文。猛虎帮没有说那几个俄文是什么,只是事后,猛虎帮向斧头帮发动疯狂的攻击,连带着J市另两大帮青帮,兄弟会也卷入其中。 谢文东等人没有想到他们这次做的事会引起黑道天翻地覆的大变动。J市警察更是全体出动,来个全市大巡逻。J市混乱的情况被省城知道,由省城下令,要J市警方严厉打击犯罪活动。J市的‘严打’整整提前了数个月。这些是后话。 且说谢文东等人来到欣欣,用事先准备好的灰布把箱子盖上,搬进欣欣台球厅。里面早有人出来接应,把四个箱子抬进里屋。这时大家才算松了口起,兄弟们坐在地上纷纷抽起烟,缓解心理上的紧张。谢文东进屋的第一句话就说:“今天的事大家全部忘掉,对谁都不能提起,就算是自己的爸妈也不行。这不只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而且还关系到整个帮会的存亡!你们都听清了吗?” 众人齐声说:“听清了!东哥!我们觉不说不去!”李爽站起来大声说:“谁把今天的事要说出去,我他妈劈了他!” 谢文东瞪了李爽一眼,后者吓得赶快坐下,说道:“算我没说!”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气氛也轻松了不少。谢文东对三眼说:“张哥,把箱子打开看看。瞧瞧猛虎帮交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眼答应一声,在工具箱里翻出一把螺丝刀。来到箱子前顺着连接细缝,慢慢翘开。 大家也围了过来,对箱子里的东西也充满好奇。高强站在一边说:“都抢着看什么,从俄罗斯过来的东西,除了军火还能有什么?!” 大家一听高强的话觉得有道理,纷纷又都坐回到地上。 三眼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一个箱子翘开,探头向里看去。楞了一下说道:“强子真猜对了。可是这好象不是一般的军火!” 众人一楞,围了过来,看清里面的东西都把嘴张大了,有人忍不住说:“俄罗斯鬼子想来中国打仗啊!?” 原来箱子里面装的有火箭筒,冲锋枪,手枪,手雷,竟然连地雷也有。大家看了不禁乍舌,心想难怪这么重呢!谢文东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外表成银色,枪长不到半尺,握在手中很舒服。谢文东虽不知道这枪叫什么名,可以肯定的是这枪觉不是在黑市就能买到的。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十章 百万 --(4356字) “呵呵,这枪我认识,AK47嘛!”三眼拿着一把自动步枪说。大家也纷纷拿起看细看,AK47一般都是在电视上见过,这回货真价实的拿在手中不免有些激动。一个兄弟自言自语道:“这枪怎么和电影中的不太一样啊!?”他这么一说,大家觉得是有点不太一样。 三眼笑说:“你知道什么,电影里的枪哪有真枪,都是仿造的。我们现在拿的才是真正的AK47!”说完,三眼把玩有里的步枪,爱不释手。 一个兄弟问谢文东:“东哥,枪我们能用得上,那火箭筒和地雷怎么办?” 谢文东想了想说道:“这枪我们现在还不能拿出来。要是让猛虎帮看见了,我们都得完蛋。把枪都放回去,等以后有机会卖到外地去!” 大家听谢文东这么说,只好恋恋不舍的把枪放回到箱子里。李爽小声说:“东哥,这枪怎么也得留几把我们自己用啊!”谢文东点头说:“就算要留也是以后用,现在大家还是只能用片刀,猎枪也都得收回来!” 李爽有些不愿意,问道:“为什么啊?猎枪也不能用了!” 三眼瞪了他一眼说:“老肥你真够笨的了。我们刚用猎枪把猛虎帮的人打死你不知道啊!要是被他们看见我们有猎枪不得怀疑到咱们头上?” 李爽这才明白过来,点点头大声说:“其实我知道,我是替会里兄弟问的!”话没说完就挨了三眼一脚。 大家把枪全部放回到箱子里,然后把箱子从新封好。看着四个大箱子,谢文东心想:这要是放在台球厅里不太好,人多眼杂,说不定会走露风声,向三眼问道:“张哥,你有没有安全点的东西,箱子放在欣欣不是事。” 三眼说:“不如放我家。我自己租的房子,一般不会有人去,就算有人来也是自己兄弟。” 谢文东想了一会点头说好。然后对大家说:“好了,现在没有事了。大家谁要是累的就回家,不累的可以去鬼蜮玩,吃喝都算在会里的帐上。” 众人欢呼一声,和谢文东道别后一起奔向了鬼蜮。会里的主干几人都没有走,他们知道谢文东一定还有话说。果然谢文东见众人走后,对大家说:“各位一定要看好自己手下的兄弟,最近一阵我们要尽量保持低调。静看事态的发展,盯紧猛虎帮的一举一动。强子,这事就交给你了!” 高强为难说:“让我打架还行。现在干起‘侦探事业’还有些不习惯哩!”高强的话把大家逗得一笑。 谢文东接着对张研江说:“研江,你今天做的好,立了一大功。张哥,一会给研江提出三千快钱作为奖励,其他人每人两千。”见张研江正要张嘴,谢文东挥手打断他接着说:“会里现在资金还不是很多,给大家这些也算是极限,等以后帮会发展起来,我保证每一个兄弟都能过上好日子。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希望各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帮会中,为以后发展打下个好基础!” 三眼等人一起站起来,齐声说:“我们誓死追随东哥!” 谢文东微笑的看了看大家,对这种效果很满意,一个帮会要是没有一种凝心力,不用外界来攻击,自身就会垮掉。谢文东也明白,兄弟虽都是冲着自己才加入文东会的,但是这不能代表大家每次都可以义务为帮会做事。钱虽不能买来友情和威信,但有的时候却可以把这些加深。谢文东本身也没有把钱看得很重要,至今没有拿过帮会一分钱。这一点也让下面每一个兄弟对谢文东佩服有加。 谢文东这时才想起还有一个黑色的皮包,问三眼:“那个黑色皮包在哪?” 三眼一笑说:“让我藏起来了,我想既然是交易,皮包里装的东西应该和这批军火等值!”说着,走出里屋,在台球桌下把皮包拿出来。大家心想这三眼手真快,谁都没看见他是怎么把皮包藏到台球桌下的。 三眼把皮包放在桌子上,看见谢文东点头示意,拿起螺丝刀把密码锁翘开。三眼把皮包打开,映如眼中的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人民币。大家眼睛不觉都有些发直,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钱。 李爽揉揉眼睛,说道:“天哪!这得多少钱啊!?我怎么觉得金光闪闪,不行,眼睛花了!” 三眼拿起一打,看了看对谢文东说:“东哥,一沓差不多有一万快!” 谢文东说:“把钱倒出来,数清有多少!” 三眼把皮包里的钱都倒在桌子上,一沓一沓数起来。数完最后一沓对谢文东说:“东哥,一共是三百沓,也就是说这一共是三百万!” 大家半天没有说话,他们毕竟年纪都不大,三百万摆在眼前都有些发愣。谢文东最先反映过来,拉了拉三眼说:“张哥,明天一早你就带上强子和浩然,把这钱你都存到银行里,但不能只存一个银行,分开存。最好一个银行别超过二十万。” 三眼点点头:“东哥,我明白!” 谢文东对大家说:“这笔钱大家最好先不要告诉兄弟们。就用它做我们的本钱,四箱军火也正好不用着急脱手了,现在风声一定会很紧,走漏消息就麻烦了!” 大家纷纷点头。谢文东看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问众人:“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众人互相看看,齐声:“东哥,没有了!”“那好!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大家也都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众人离开欣欣,三眼没有走,对大家说:“今天我就搂着这三百万在欣欣睡了,明一早就去银行!”李爽心里不爽,指着三眼说他是财迷。最后让三眼一脚把他送出欣欣。 谢文东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今天发生的事情另他很激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抢了猛虎帮的一批军火,连带着还带回来三百万。谢文东这阵对没有本钱犯了不少愁,现在突然一下多出三百万让他如同是在梦中。谢文东心里默默做着以后的打算,下一步自己应该联系麻五了,如果能联系上,毒品的来源就会有着落。 第二天,中午,谢文东来到欣欣。三眼没在,里面有三个小弟和几个客人。谢文东打声招呼进到里屋,拿起电话,按着水姐给他的名片上电话号码拨了几下。谢文东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电话地址是否还有效,过了二十秒,电话另一边有人接起。“喂!请问你找谁?” 谢文东喘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说道:“你好!我想找麻五!”“对不起,你打错了,这里没有这个人。”说着,对方就要挂线。 谢文东咳了一声:“你最好先不要挂断,我是朋友,不是警察。打电话的目的是想和麻五做笔买卖!大买卖!如果你现在就挂掉会失去一次赚钱的机会。”对方显然是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电话另一边的声音换了,“朋友你好,我是麻五,你要和我做什么买卖?” 谢文东直截了当的说:“我要白粉。很多的白粉!”“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吧,这种生意我早不做了!” 谢文东心里暗笑,麻五是被警察打怕了,警惕性很高,自己索性就来个欲擒故纵,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天下做这买卖的多了,我可以找别人!只是有个叫水姐的朋友让我找你!”说完,谢文东故意象是要挂电话。 另一边传来急促的声音:“等一下,你说的水姐是那个水姐?”“就是鬼蜮的老板嘛!” “哦,是这样啊!不如我们见面好好聊聊。你既然是水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不做买卖了,但我们还是可以交个朋友嘛!” 谢文东暗哼一声,自己当时听水姐的意思她和麻五也不是很熟,麻五现在记不记得水姐这个人都不一定,这么说无非是想见自己一面,看看自己是不是警察的卧底。想到这,谢文东也就顺水推舟说道:“那好吧!时间地点你说!”这话正合对方本意,另一边马上说:“我看这样吧。明天你来H县,下午五点的时候来县里最大的‘白马’舞厅。你看怎么样?” 谢文东心里暗喜,但嘴上没有表露出来:“那好吧,你最好准时点,我可没有等人的耐性!” 对方说道:“我们一向准时。对了,你们一共来几人?”谢文东想了下说道:“就我一人。” “那你穿什么样的衣服,到时我们别认不出你!”“呵呵!我穿米黄色的休闲服。还有,我会拿一本书!” “兄弟叫什么名字?”“谢文东!” “那好,就这样。明儿见!”“好,明天见” 谢文东把电话放下,微微一笑,事情有了开头,其他的就不难了。心情愉快的谢文东漫步来到学校,刚进入班级,李爽跑过来,“东哥,刚才玉姐来找过你,好象是有事!” 谢文东哦了一声,心想那丫头找自己还能有什么事,除了吃饭就是看电影嘛!虽是如此,谢文东心里还是有丝喜悦。摇摇头,谢文东坐到坐位上。 李爽问道:“怎么?东哥你不去找她啊!” 谢文东道:“麻五联系上了,明天下午我过去。现在我得冷静想想明天的对策。” “啊?麻五联系上了,太好了!”李爽知道毒品生意的火暴,看来帮会终于到赚大钱的时候了。兴奋了一会,李爽又说道:“但是我看玉姐来找你好象很着急的样子!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啊?” 叹口气,谢文东站起来说:“那好吧,我现在去找小玉问问!”说完,谢文东走出教师。来到高慧玉的教室门口,叫个学生帮忙叫高慧玉出来。那学生一看他是谢文东,乐得屁颠跑进教室里。 不一会,高慧玉从教室里出来,一看见谢文东就大声问:“喂!你这几天跑到哪出了?我找你好几次都不在。老实说你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谢文东一阵头晕,低声说道:“我这几天忙帮会里的事,刚刚成立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办嘛!” 高慧玉听了心中暗喜,但嘴上却说:“哼,谁信你的鬼话啊!说不定这几天你去哪鬼混了呢!”说着,身子向谢文东靠过来。吓得谢文东一哆嗦,心想这回不是胳膊又要遭殃吧!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怎么会呢。小玉,你找我就是问我这些?” 高慧玉小脸一红,呸了一声,说道:“今天来我家玩好吗?我这几天学会做一道菜,做给你尝尝啊!姐姐和哥哥都夸我的菜好吃。” 谢文东说:“好,如果没有事的话一定到。尝尝小玉的手艺,哈哈`!!” 高慧玉笑说:“你一定要来,不许赖皮啊!你要不来就是小王八!” 谢文东一翻白眼,装模做样行个军礼,“遵命,长官!”谢文东的样子惹得高慧玉一阵娇笑。 白天无话,晚上六点左右,谢文东从家里出来坐车到高慧玉家,心里不觉有些紧张。因为到高慧玉家,很可能遇见他的哥哥,这个J市黑道中的传奇人物,青帮老大高震!谢文东虽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不到十分钟,谢文东来到高慧玉家,高慧玉把他迎进来。谢文东打量一下四周,暗暗点头。高慧玉家属于楼中楼,一共有三层。在J市能住进这样房子的可不多见。方厅装修得异常豪华,在谢文东眼里,皇宫也不过如此,虽然他没有去过皇宫。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十一章 路途 --(4389字) 高慧玉见谢文东有些发愣,拉拉他说:“傻子,看什么啊!进来坐吧!” 谢文东脸一红,暗骂自己真有点三炮进城的样子。谢文东坐在方厅的沙发上,问道:“小玉,你姐和你哥呢?” 高慧玉坐在谢文东的旁边,说道:“我姐在楼上不知道干什么呢。大哥有事不在家,看来一时半会回不来!最近好象帮会里的事特别多!” 谢文东听了有些失望,本以为能见见这个风云人物,可惜人家不在。叹口气,谢文东‘哦’了一声。见谢文东这个样子,高慧玉有些不高兴,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说道:“喂,你好象很失望的样子嘛!不知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我哥的呢?” 谢文东没有注意到高慧玉的表情,顺嘴说:“都有了,不过我倒是真的很想见见你的大哥!”刚说完,感觉手臂一阵疼痛,低头一看,高慧玉的小手正在他的胳膊上‘抚摩’呢! 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谢文东对着高慧玉微笑说:“小玉,其实见不见到你哥没关系,只要能看见你我就……就心满意足了!” 高慧玉听完一阵娇笑:“哼哼!本姑娘长的这样漂亮,认识我是你的福气呢。”谢文东连连点头,心想漂亮是漂亮,就是心性小孩子了一点。 高慧玉打开电视,对谢文东说:“你先看会电视,我去做菜!一会做好了,保证让你回味无穷!”说完,高慧玉对谢文东舔舔一笑,走进厨房。谢文东身上一抖,小声嘀咕:“不用回味无穷啊,只要能吃我就满足了!” 高慧玉站在厨房口问道:“文东,你刚才说什么?”“啊……没什么,我说我无限期待中!”“哦!放心吧,马上就能做好,很快的!”“……” 谢文东靠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这时,高慧美从楼上走了下来。“文东,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谢文东闻声转头看去,眼前一亮,今天高慧美打扮的特别漂亮,脸上微微有淡装,把原本就娇嫩的面容衬托的更加美颜,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随着高慧美走来,不停的摆动,如同仙子般飘逸。谢文东楞了一下,尴尬的说:“我刚到不久,小玉让我来尝尝她的新菜!” 高慧美微笑的看了看厨房里手忙脚乱的高慧玉,坐到谢文东身边,伏在他耳边小声说:“小玉的做的菜难吃死了,一会你真的会吃吗?”谢文东只觉高慧美吐气如兰,迎面席来。 心中躁热,谢文东站起身,拉开和高慧美一短距离,点点头。其实刚才高慧美说的话,谢文东一个字也没听清,脑袋里被高慧美身上散发的幽香所占据。 两人都没有说话,方厅里气氛有些尴尬。还好,不一会高慧玉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文东!做好了,可以吃饭了。哎呀,大姐你也下来了。正好一起吃吧!”高慧玉的说话声打破方厅里的沉闷。 谢文东趁机向厨房走出,说道:“我来帮你拿碗筷。”看着谢文东的背影,高慧美心中不是滋味,站起身说:“小玉,我帮你拿饭!” 高慧玉把菜放在餐桌上,看着二人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 一会后,三人围在餐桌旁,高慧玉笑眯眯的指着桌上的菜说:“这个是我昨天做过的,那个是我今天新学的,还有左边那个是我……” 谢文东看着满桌的饭菜无言。怎么看怎么觉的桌子上的菜都不象好吃的样子。不是漆黑一片的团在一起,就是五颜六色成粘稠状。高慧玉看俩人都楞着,着急说:“喂,你们快吃啊,一会都凉了!” 高慧美摇摇头,皱着眉夹起一口菜放在嘴中,嚼了几下停下来。高慧玉紧张的问:“大姐,怎么样?”高慧美等了一会,把嘴里的菜咽下,微笑说:“不错,挺好吃的!” 高慧玉听了既得意又高兴,夹了一块黑黑的片状东西给谢文东,“来尝尝这个,一定很好吃!” 谢文东看看高慧玉满怀希望的笑脸,再看着碗里的黑色未知物,心想吃了这玩意不会中毒吧!闭着眼睛把黑状物放在嘴里,第一个感觉是又咸又苦,而且是很咸很苦。第二个感觉是很硬,咬了半天没咬动。高慧玉笑嘻嘻说:“文东,怎么样?” 谢文东装成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说道:“好,真好!这牛肉做的真不错!” “喂!这个是我做的土豆片啊!”“……”高慧美哈哈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谢文东和家里打声招呼,说班级出外旅游,晚上不回来了。中午,谢文东把三眼几个兄弟找到欣欣,告诉他们自己下午五点要去趟H县,看看能不能和麻五搭上桥。本来三眼等人要和谢文东一起去,但被他拒绝。说人去多了到不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大家见谢文东做了决定,没办法,只好把谢文东送到客运中心,三眼在途中把白粉市面的价格详细说了一遍,谢文东暗暗记在心中。等到了客运站,谢文东和大家挥手告别后,上了正要出发去H县的客车。李爽看着客车远去的背影,问三眼:“三眼哥,你说东哥这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三眼沉思说:“会!”李爽转过头看着三眼大声说:“既然东哥会有危险那我们为什么不去?” 三眼道:“正因为会有危险才不让我们去,你应该了解东哥的苦心!”喘了口气,三眼自语又向是对李爽说:“东哥把一切事情都背在自己身上,为我们铺了一条平坦的道路。我们的背上只有自己的一条命,而东哥却要担负起数百人的身家性命。但是他能承受得起,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的名字叫谢文东!也正因为这一点,你,我,大家才团结在一个集体里!” 众人听了三眼的话默默无语,心里默默祈祷谢文东能平安而回。 H县,离J市不远,坐车不道两个小时。但是和J市比起来却显得落后得多。整个县里的最高建筑是一坐五层小楼,那是县政府办公用楼。 ‘白马’歌舞厅是H县最大的舞厅,外表是一坐红色的二层楼房。门面很大,里面装修的也很豪华。门口停的轿车长年不断,而且其中多为县领导专用轿车。这一点很奇怪,县政府年年向市里要钱,其实县里百姓也确实很穷,但县里领导却一各个富得流油,市里泼过来的钱被一部分市领导扒了一层皮,到了县里,又被县领导扒了一层皮。等用到老百姓身上也就所省无几了。 谢文东四点到了H县,下车后在附近书滩随便买了一本小说。 然后坐出租车来到白马歌舞厅,看着舞厅的外观,就两个字,气派!谢文东下车走了进去,里面灯光昏暗,刚进来还有些不习惯。谢文东在门口站了一会,眼睛适应过来才走进去。来到舞厅里面,马上有服务生过来,上下看看谢文东说道:“对不起,这里未成年人不得如内!” 谢文东瞪了他一眼,冷着脸没有理他,从他身边绕过细看舞厅里每一个人。服务生吓了一跳,一见谢文东那气势,觉得此人应该不是一般人。刚要离开,看见谢文东手里拿着一本书楞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看你肯定成年了。先生请里面坐!” 谢文东的眼光扫了一圈,看有什么发现,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服务生跟了过来问道:“先生要喝些什么?” “给我一杯果汁。” “好!先生请稍等,马上送到!”服务生又看了一眼谢文东后才离开。不一会,服务生把果汁送了过来,放下后没有走,站在谢文东的旁边。谢文东拿起果汁刚要喝,见服务生没有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嘿嘿一笑问:“先生,你是不是找人啊?” 谢文东眼眉一挑,心说这人怎么会知道我找人,难道他是麻五的手下?想到这,谢文东点点头说:“没错!我是约了一个朋友在这里会面!” 服务生向左右看看,小声说道:“你那朋友是不是排行老五?” 麻五排行老几谢文东不知道,但根据麻五这个名字猜想也差不多,谢文东点头说:“没错,我这个朋友正是排行老五!怎么你认识他?” 服务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点头说:“先生你如果姓谢就随我来!”说完,服务生转身向外面走去。这时谢文东肯定此人十有八九是麻五的手下,要不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呢?!。没有犹豫,谢文东起身跟在服务生的身后。 服务生带着谢文东走出舞厅后,向对面的胡同走去。在里面转了能有半个小时,最后谢文东都感觉自己走蒙了,连拐了几道弯也记不清。最后服务生领着谢文东来到一扇大黑门门前停下,转头对谢文东说:“先生,你进去吧,里面有人等你!” 谢文东想了想,心一横,既来之,则安之,倒要会会这个麻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罢,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三十平方大的院子,院子中央放了三把登子,上面坐了两人。见谢文东进来,打量了他一会。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站起身,问道:“小兄弟就是谢文东?” 谢文东看看说话之人,三十来岁,五短身材,光着膀子,肌肉倒是很结实。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谢文东!”然后盯着那人说:“我要见麻五!” 小胡子转身看旁边坐着那个人。那人没说话,目光从谢文东进来就一直放在他身上。过了一会,那人对小胡子点点头。小胡子脸上一笑,来到谢文东面前,从兜里拿出一条黑布,说道:“兄弟,你自己来吧!” 谢文东一楞,看着小胡子手里的黑布想,什么叫自己来吧。见谢文东凝望自己,小胡子摇摇头说:“草!是不是出来混的,这鸡巴事还用别人交。你用这黑布把眼睛蒙上!” 谢文东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把把小胡子手里的黑布抓过来,挡住眼睛系上。小胡子在旁边看了看,觉得没有毛病,拉着谢文东的袖子说:“小兄弟随是来吧!” 谢文东没有说话,心里暗骂麻五有些小心得过份了,没有一点气魄,难怪会没落得这么快。谢文东被小胡子拉了不知道走了多远,然后感觉上了一辆车。路刚开始还算平坦,到后来慢慢颠簸起来。过了半个小时,车仍没有停下,谢文东心里不觉有些发慌,责怪自己太大意,没有问清就西里糊涂上了贼车。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也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不然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想到这,谢文东干脆把眼一闭,反正也是看不见东西,向后面一靠开始睡觉。小胡子见了,暗中佩服,此人年纪不大,但胆识却有过人。他用这种方式拉过几个人去见麻五,但象谢文东这样平静得倒真没。只是那些人都没有活着离开。 谢文东感觉刚有些睡着,旁边有人推他,耳旁传来小胡子的声音:“哎,小兄弟,咱们到了!” 谢文东恩了一声,小胡子把他拉下车。又走了一会,谢文东感觉进入到一间房子里,一个声音传出:“你眼睛上的黑布可以拿掉了!” 谢文东缓缓把眼睛上的黑布撤下来,环顾一下四周。这里象是一坐不大的小仓库,周围堆着不少箱子,墙壁破旧不堪。自己周围站了八个人,其中一人手里牵着六只大狼狗。谢文东的目光定到正坐在他对面的一个胖子身子。那人的身体可以用非常肥胖来形容,估计不下三百斤,李爽和他比简直就是孩子级的。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也正在打量谢文东。俩人互看了一会,谁都没有说话!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十二章 麻五 --(4337字) 还是谢文东最先开口道:“想必你就是麻五吧!?” 膀子嘿嘿一笑道:“小兄弟果然聪明。不过你比我想象中的小多了!” 谢文东微笑道:“恩!有很多人这么说我,但是最后他们都不会觉得我小。” 麻五看了谢文东一会,冷声说道:“我看中国公安是不是没人了,竟然派你这样的毛头小子还做卧底!” 谢文东冷笑一声,知道对方是在诈自己,没有说话,等着麻五继续说下去。果然麻五又道:“他们以前为了抓我,分别派来五个卧底,你知道这五个人的下场吗?”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但是我有兴趣。我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插在树枝上。他们的尸体嘛……”麻五说着向旁边的狼狗一弩嘴,说道:“都在它们的肚子里,哈哈!小子,今天你就是第六个!” “哈哈!”谢文东大笑出声,接着冷声说:“麻五,如果你的戏演完了我们就来谈谈生意。我这次来不是和你撤蛋的。你也不用拿这些吓唬我,我要是怕了就不会来!” 麻五阴森笑道:“好,果然是公安培养出来的狗。小子你有种!”说着对旁边的手下一挥手,“做了他!” 谢文东心里一惊,看着麻五的眼神觉不是在演戏。自己要是这么被他杀死还真有些糊涂。想到着,谢文东也只好放手一搏了。没有等麻五手下先动手,挥拳打在离自己最近人的脸上。那人哎呀一声,身子退出两米远摔到在地。谢文东刚要再攻击,但是最终放弃了。因为有五把枪正指着他的脑袋。 谢文东没有办法,把手举起来,对着麻五说:“你要是杀了我你会后悔的!因为你失去了一次赚钱的大好机会!” 麻五嘿笑道:“是吗?我从没有杀过警察后悔过!看你年纪还不大,是不是连警校都没毕业呢!可惜可惜啊!”说着麻五把大脑袋摇了摇,对手下说:“你们还等什么,做了他。按老规矩!” 被谢文东一拳打倒的那人站了起来,向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连带着还有两颗槽牙。大步来到谢文东身前一句话没说,对着他肚子狠狠给了一拳。 谢文东痛得一咬牙,弯身坐在地上。一旁的五人上来把谢文东成大字型按在地面,一人从旁边的箱子里抽出一把两尺长的大砍刀,对着文东的脖子举起来就要往下砍。 这时麻五把手向前伸,阻止了那人的下一步动作,转头看看旁边一个带眼睛的瘦子。带眼睛的瘦子向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麻五明白他的意思。大声问道:“小子,你真的不是警察?” 刚才谢文东本来以为自己真的活不成了,倒地的一瞬间亲人们的面孔一一浮现在他的脑中,但是他没有后悔自己选择的路,因为它带给了自己以前所没有的快乐,他心里有得只是一种不甘。但现在听麻五这句话,才明白麻五原来是在试探自己,谢文东气得在心里把麻五的祖宗十八代集体问候了一遍。 “废话!我要是警察就第一个找人把你抄了!” 麻五哈哈一笑,挥挥手,让手下退回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谢文东面前说:“小兄弟你别怪我,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小心从事。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到今天。刚才这事我向你道歉,麻五向你陪不是了!”说完,麻五在自己脸上‘啪啪’打了两耳光。 谢文东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心想这麻五还真会做人,典型的打人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得那种人。谢文东不愿和他计较这些,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麻五,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经事了!” 麻五点头说:“对!来人,给东哥拿把椅子过来!”说完,一个手下搬过把椅子放在谢文东身后。谢文东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上面,看着麻五说:“你老大对待客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是!说说你给的价吧。” 麻五说道:“市面上的价格想必小兄弟已经都知道了,我的价格和市面差不多,但有一点我保证,在纯度上要远远高出市面上的!” 谢文东道:“你把你的价说出来我听听!” 麻五想了一下说:“二五零!”谢文东知道他说得是每克二百五十元,摇摇头说:“麻五,我这次来是诚心要做买卖的,可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麻五低下头,过了一会说道:“这样吧,二二零。怎么样,够便宜了吧!这个价在市面上那些普通货都难找。” 谢文东心里暗笑,根据三眼告诉他的价格,麻五给得这个价确实够便宜了,但是现在找麻五要货的人不多,自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想到这,谢文东还是摇摇头:“不行。我大老远跑来是为了赚大钱,看来你还是没有诚意!”说完,谢文东站起身准备向外走。 麻五一见急了,大声说:“兄弟别急啊,咱们价格可以慢慢商量嘛。”然后咬咬牙说:“这样吧,咱们就一口价,二百。这个价可是到了极限了!”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没有说话,还是摇摇头。麻五也站了起来,咽口吐沫说:“那你说你给多少钱!我给的价天下都没有,你小兄弟多少也得让我赚点吧!” 谢文东呵呵一笑说:“好,你让我说是吧。一句话,一百八!”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一百八,一百八你卖给我好了!”麻五急得差点踩在椅子上。其实麻五的情况真被谢文东猜对了,他手里有货,但是无处销售。客源早在被警察第一次抄家的时候就断得差不多了。后来又先后被抄过数次,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位要做买卖的,麻五不会轻易放走的。 谢文东看着麻五的眼睛说:“我只能给出这个价,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卖,不合适我再去找别人。不过有一点,我要货是长期的,不是做了这一回买卖就拉倒。” 麻五搓搓两只肥手,对谢文东说:“你等等,让我考虑一下!”麻五在小仓库里来回走动,心里快速计算着利与弊。他手下的兄弟们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他们有好几天都没有钱花了。 最后麻五一跺脚,看着谢文东问道:“这回你能要多少?” 谢文东想了一下说道:“我要二十斤!”麻五和他手下都是一楞,二十斤可不是个小数目。麻五从新打量一下谢文东道:“二十斤?小兄弟你能吃得下这么多?” 谢文东笑了笑:“我能不能吃得下是我的事。只要你答应我的价,这次我就要二十斤。以后也许还会更多!” 麻五哈哈大笑:“好!兄弟够爽快。那我也不墨迹了!就按你给得价。哈哈!”谢文东虽然给的价极低,但麻五还是赚钱,只是赚得少了而已。 谢文东说道:“还有句话说在前面,货得规你们送,货到就付款。这点你应该不反对吧?!” 麻五指指谢文东笑说:“这个自然,你小兄弟真是精明啊!哈哈,兄弟晚上就别走了,大哥我好好招待一下你!”说完,问手下的人说:“晚上杀几只鸡,弄点酒和肉,我和这位兄弟要好好近乎近乎!以后大家还要亲密合作呢!” 大面的兄弟答应一声,乐呵呵向外跑去。谢文东说:“麻五,不用客气。这顿饭我是要吃的,但不用弄太多,随便点就好!” 麻五一摆手说:“你是客人,第一次来自然要好好招待。兄弟也别叫我麻五了,显得外道。我比你年长几岁,叫我一声五哥兄弟你也不吃亏!” 谢文东一想也对,以后和麻五少不了接触,直喊外号是有些不大好。谢文东客气说:“那好,小弟就高攀了。五哥!” 麻五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一劲说好!拉着谢文东的手说自己又多了一个了不起的小兄弟。谢文东在心里说:刚才对自己还是要杀要刮的,现在就成兄弟了,这个麻五果然不是一般人,自己还要小心应对。 谢文东很‘热情’的和麻五聊了起来。说得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麻五对谢文东讲述自己以前的事迹,如何风光,如何威风,到后来又如何没落。最后谢文东听得快睡着了。见谢文东兴趣缺缺,麻五贼笑道:“小兄弟,晚上给你一个惊喜啊!哈哈!”说完,麻五哈哈笑了起来。 谢文东一楞,问道:“什么惊喜?” 麻五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兄弟别急啊,到时你就知道了!” 谢文东瞥瞥嘴没说话,猜想这个老滑头能给自己什么惊喜。晚上七点多,麻五的手下把饭菜都准备妥当,从外面搬了一张大圆桌进来,摆在中间。麻五招呼谢文东坐下,拿起一瓶老白干给谢文东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倒满,拿起酒杯说道:“兄弟,咱哥俩头一回见面,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兄弟别往心里去。大哥先自罚三杯算是向兄弟你陪理了!” 说完,麻五连着干了三杯,然后又倒了一杯说:“兄弟,这杯咱哥俩干了。为了以后我们能合作愉快!” 谢文东点点头说:“以后免不了麻烦五哥!干!”“干!来来来!大家一起举杯干了!”谢文东和众人一起干了一杯。谢文东没有喝过白酒,干了一杯觉得嗓子快冒烟了,赶快吃了几口菜。麻五一见谢文东的样子就知道他不能喝,也就不在劝酒,和手下的兄弟一杯接一杯干着。看得出来,今天麻五是真高兴了,拉上谢文东这个大客户,以后就有钱花了。酒不免就多喝几杯。 谢文东边吃菜边问:“五哥,货得什么时候能到J市?” 麻五想了一下说:“兄弟要是急用,不出三天我就能把货送到!” 谢文东点头说:“好,我等你消息。回去后我买部手机,然后把号码告诉你。货到之前你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麻五笑说:“兄弟,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啊,用不用五哥送你一部?” 谢文东一笑,知道他在客气,看他的样子穷得都快尿血了,还能把手机送给自己。嘴上却说道:“五哥,要送等以后咱们关系熟了再送,现在你要是给我东西我还真不好意思要呢!” 麻五一听这话乐了,既给自己面子又给自己个台阶下,“行,有兄弟这话,你这朋友我就交定了。今天五哥高兴,兄弟再陪我喝一杯!”谢文东没办法,只好和麻五又干了一杯。过了一会,酒劲上来,谢文东感觉头有些微晕。不管麻五再怎么劝也不喝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麻五摇摇晃晃站起来说:“老马,去给我兄弟找个又大又干净的房间!”老马答应一声,向外走去。 麻五拉着谢文东的手,口齿不清的说:“兄弟,我今天有点多了。主要是高兴啊!兄弟,玩过女人吗?大哥这里有。来,我领你去挑一个!”说完,麻五拉着谢文东,不管后者答没答应向屋里的一个小黑门走去。来到门口,大声喊:“老马!老马!” 谢文东笑说:“你不是刚把老马叫走了吗?” 麻五一拍脑袋,“你看我着记性!行,兄弟没喝多,记性比我好!”回头大声喊:“老七,老七在哪呢?”话音刚落,被麻五叫做老七的跑过来,说道:“五哥,这回尝尝鲜啊?” 麻五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骂道:“尝你妈尝!把那个雏找出来,让她陪我兄弟睡一宿!”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十三章 处女 --(4874字) 老七答应一声,用钥匙把小黑门打开,弯腰走了进去。谢文东低头向里看了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呻吟声。 谢文东奇怪的看了看麻五说:“这是……?”麻五哈哈一笑说:“兄弟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快憋疯了,再不找点乐子让兄弟放松放松,那我这个大哥可就没法坐了!” 谢文东陪着他笑了笑。心里知道,里面的女人要不是抢来的就是骗来的,对她们的遭遇也有些同情。但是自己救不了她们,只能愿她们自己命苦了! 不一会,老七从里面拉出一个满脸泥土的女人出来,那女人好象知道在自己身上将要发生的事情,拼命的挣扎,但是双手被老七死死抓住。麻五上前狠狠打了女人一耳光,“草你妈的,给老子消停一会。就他妈的数你脾气大!”说着,用肥手把女人脸上的泥土擦了擦,点点头一笑,对谢文东说:“兄弟,这小姑娘给你了,今天你享福喽,这个保证是个处儿!哈哈!” 谢文东仔细打量她,但是也没看太清,感觉她的年纪应该不大,穿着单薄的看不清本色的连衣裙,相貌清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充满恐惧得看着自己。谢文东本想拒绝麻五的好意,但是看见姑娘的眼神,暗叹一声,她要是不陪自己很可能去陪麻五,这样一个清白的姑娘就白白糟蹋了。想到这,谢文东没有说什么。 麻五对着谢文东怪笑道:“兄弟晚上好好享受吧。五哥我现在头晕的厉害,先去睡觉了。兄弟有什么事就吩咐我下面的兄弟。” 谢文东说:“那好吧,五哥今天喝得不少,早点休息。” 麻五挥挥手向外走去。一边的老七对谢文东说:“东哥!你带你去房间看看吧!”谢文东点点头。 老七带着谢文东走出小仓库,这时谢文东才看清外面的环境。周围是一片大草颠,向远处往去,黑茫茫一片看不清。在小仓库的旁边有一排小平房,也是破旧不堪。老七出来后大声喊:“老马!老马!” 不一会,老马从离仓库较进的一间平房跑出来,“哎!老七,撤脖子叫你奶奶的逼啊?” 老七问道:“草!大哥让你收拾的房子弄好了没,东哥要休息了!”老马说:“恩!早好了。” “奶奶的,早好了不快点出来。”老七转头对谢文东一伸手,笑说:“东哥,里面请。地方简陋了一点,多包含!” “你们也不用太客气,我随便住个地方就行!”谢文东点点头,向那平房走去。进屋后,此房不大,屋里不到二十平,装饰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凳子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谢文东在屋里转了转,感觉这里又阴又潮,忍不住打个冷战。 老七拉着姑娘进来,那姑娘来到门口又开始挣扎起来。老七狠踢了她一脚,硬是给拉进来,对谢文东说:“东哥,你休息吧,嘿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谢文东看看姑娘低头想了想,说道:“她太脏了,你帮我打盆水,让她洗一洗!” 老七一拍头,笑说:“你看我这木瓜脑袋,怎么把这事忘了。东哥,你等会儿,我马上把水送过来。”说完,老七喊声老马向外跑去。 谢文东看着老七的背影摇摇头,转身看向那女孩,见她在墙角处缩成一团,明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谢文东走到女孩近前,刚要说话。那女孩猛的站起身向门外跑去。谢文东吓了一跳,见女孩跑到门口又站住了。好奇的走过去向外一看,谢文东呵呵笑了。原来外面有十二只发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要跑的女孩,六只狼狗站在门口,森白的牙齿露出嘴外,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女孩在门口站了一会,又慢慢走回来,见旁边谢文东的笑脸,脸一红骂道:“你真是个卑鄙无耻的人!” 谢文东被骂得一楞,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大胆,身在险处还敢出言不逊,心里对她有些佩服。面上却嘿嘿一笑:“我还有更卑鄙无耻的事没做呢!”说着,谢文东伸手向女孩的衣服抓去。 女孩吓得大叫一声,闪到离谢文东最远的角落。一看女孩慌张的样子,谢文东就想逗逗她,大步跑过去。女孩没有谢文东速度快,不一会就被谢文东抓住衣服。女孩拼命的挣扎着,连手带脚的打在谢文东身上。 谢文东闹够了,刚要把手松开,忽然手腕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女孩的脑袋正贴在他的手上,不用看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这该死的……”谢文东搬住女孩的脑袋,费了好大劲才把手抽回来,仔细一看手腕上多了两排血红的牙印。 女孩看见谢文东要杀人般的目光,蹲在墙角处又缩成一团。谢文东叹口气,心中暗骂自己:该!让你贪玩,没事找事,被咬了也该!心里憋气,谢文东一屁股坐在床上,怪自己太孩子性了。 不一会,老七和老马从外面端着一大盆水进来放在屋里地上。老七对陪笑说:“东哥,水弄好了。还是温和的呢!” 谢文东心里不爽,啊了一声,说道:“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俩也去睡吧!” 老七看了看谢文东,又看了看墙角的姑娘,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手腕的牙印上,嬉笑说道:“明白,明白,我俩这就走,东哥慢慢玩。处儿有的时候就是太野了,呵呵!”说完,拉着老马走了出去,回手把门关紧。 谢文东见俩人出去,转头对女孩说:“我看你好几天没有洗澡了,现在这有水你洗一洗。放心,我不会偷看的!”女孩看了看盆里的水,眼中写满的渴望,但是又马上把头低下。 谢文东看着眼里,明白女孩怕什么,躺在床上笑说:“你放心的洗吧,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既不会咬你,也不会吃了你!”谢文东转身,面部对着墙面,不再看女孩。可是半天没有听见动静,谢文东叹口气,眼一闭,不在管她。脑海里闪过女孩缩成一团的身子,心里有些难过。责怪自己刚才不应该逗她。现在自己已经是个坏蛋了,如果再玩弄这女孩自己就又是个混蛋了,不知道坏蛋加混蛋等于什么。谢文东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今天他真有些累了,加了喝了点白酒,不一会迷迷糊糊进入半睡眠状态。 女孩蹲在墙角,等了好长时间,感觉谢文东真的睡着了。心里奇怪,眼前这个坏蛋好象不是太坏,至少他没有把自己……想到这,女孩脸一红。站起来,慢慢走到床边,小心推了一下睡觉的谢文东。后者没有反映。女孩胆子大了一些,连续推了几下,还是没有反映。女孩把悬着的心放下。看看四周,窗户上有拇指粗的铁条,不可能从窗户逃跑。最后还是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向外看,本来趴在外面的狼狗,突然站了起来,向着门缝‘恩!恩!’哼哼! 女孩赶快把门关上,想起自己身陷魔窟,生死两难,家里人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想着,女孩的眼泪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女孩心情平静了一些。看着盆里的水,身上不禁难受起来。她有几周没有洗澡,身上的泥臭味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看了看床上的谢文东,最后下的决心。把身上的衣服慢慢不出声的一件件脱掉,娇好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女孩裸身蹲在大水盆里,用粘水的手巾擦拭身上的泥污。 虽着女孩身上泥污的洗掉,粉白的肌肤逐渐显露出来,娇巧的胸部微微翘起。女孩的年纪并不大,发育也没有完全。等女孩把身子洗干净后,快速擦了擦,然后迅速的穿上衣服。转头看看床上的人,见还在睡眠中,心情放松了不少。女孩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离床最远的地方,靠着墙盯着睡觉的谢文东。 快到凌晨一点了,女孩精力也到了极限,靠在墙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被冻醒了,屋里的阴冷让她打个冷战。看了看床上的谢文东,正盖着被蒙头大睡呢。凭什么自己就得挨冻而他就不用,一股怒气在女孩心底升起,来到床边,用力把谢文东身子向里推了推,空出一块地方,女孩躺了上去。 过一会,女孩把谢文东身上的被拽了过来,盖在自己身上,眼一闭,睡着了。 谢文东睡得正香,感觉到女孩在推自己,也没有理她。过一会女孩躺在自己身边谢文东也没有在意。没想到她越来越过份,后来竟然把被也抢走了。谢文东睁开眼睛,把被又拽了回来。一会女孩冻醒了,见被又给拽回去,气得咬咬牙,一把把被抓了回来…… 就这人,床上二人在没有硝烟的床上战争中不知道争斗了多久,最后在俩人都感觉到温暖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明媚的阳光射进屋内。乡村特有的清洁气息让人倍感神爽。 谢文东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上好沉,抬起头一看笑了。原来女孩靠在自己的身边,一支胳膊搂着谢文东的脖子,一条嫩腿抬起压在他的身上。整个人象八爪鱼把谢文东抱住。谢文东红着脸把搂住自己脖子的手拽了拽,可是没拽动,女孩的手指死死抓住自己一边肩膀的衣服。他的动作惊动那女孩,得到的反应是搂得更紧了。 谢文东叹口气,转头看女孩的睡脸。现在脸干净多了,原来的容貌也显露出来。是个异常的漂亮的女孩,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岁,长长的睫毛下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谢文东心里一痛,她只不过是个孩子,还是需要被父母爱护的年龄,但却落到麻五这帮人的手里受尽折磨。麻五等人根本就不知道人性为何物,连这么小的女孩也抓来。讽刺的是自己还要和他长期来往。‘唉!人的劣根以淫为首,古人的话诚然无错!’谢文东心里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女孩救出魔窟。 谢文东静静的躺在床上,任女孩搂住自己。女孩睡得并不安稳,一会皱眉,一会小嘴说着梦话。谢文东轻拍她的肩膀,嘴里轻声慢哼着歌曲,女孩逐渐安稳下来。 “砰,砰!”过了很久,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门被打开,麻五肥胖的身体走了进来。看见床上谢文东和女孩的样子哈哈一笑,说道:“兄弟昨晚很舒服吧!破处儿的感觉最爽了,哈哈!” 谢文东压住心里的厌恶,笑说:“五哥说的对极了,小弟现在要起床,五哥你看是不是……” 麻五恍然大吾道:“哎呀,你看我这脑袋,我先出去。兄弟不用着急,不用着急,慢慢来!哈哈!”麻五边说边走了出去。看这麻五的背影,谢文东冷笑一声,知道麻五想歪了,这样更好,早晚有一天自己会让他笑不出来,前提是自己得先把他榨干。 同时,麻五的说话声也把女孩惊醒,见自己连手带脚搂在谢文东身上,脸红得象是快渗出血来。用被子把脑袋蒙住。谢文东见女孩天真的样子,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听见他的笑声,女孩把被子盖得更紧了。真象是个受惊的小兔子,谢文东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这样的想法。拍拍被下女孩的头说道:“起来吧,我们都这样睡了一夜了。太阳快照到屁股喽!” 说完,谢文东起身下床。穿上鞋,在屋里伸伸腰,昨天晚上他一直都没怎么睡安稳。谢文东信步走出小屋,仔细看看了周围的情况。昨晚天太黑没有看清,现在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坐类似工厂的地方。四面有破旧的矮墙,院内乱草杂生。昨天和麻五见面的地方并不是小仓库,感觉上更象是厂房。心里佩服麻五,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站在厂房门前的麻五,见谢文东出来,笑呵呵迎了上去,别有深意的说:“兄弟这么快就‘穿好衣服了’,哈哈!” 谢文东尴尬得笑了笑,说道:“五哥,兄弟和你商量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麻五拍拍胸脯说:“兄弟有什么事你就说,五哥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谢文东故做不好意思的样子,把头低下,一会又抬起,一会又低下,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话。麻五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一看谢文东的样子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想了想问道:“兄弟是不是想要那小妞啊?” 谢文东心里暗笑麻五聪明,但脸上却是一红,抬起头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只是把头点了点。 这事倒让麻五为难了。他不是在乎一个女人,而是怕把这女孩交给谢文东,万一跑了告诉警察这里的事,那他可就完了。麻五心里矛盾,脸色变换不定,谢文东看在眼里,小声说道:“五哥是怕那小妞到我手里会跑吧?这点五哥你放心,进了我手里的东西,毛都不会飞出一根。实话和你说吧,小弟在J市也算是有一号,下面的兄弟也不下数百人,要是看一个女孩……哼哼!再说,她要是跑了我也完蛋。五哥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十四章 惊变 --(4706字) 麻五认真得看看谢文东,根据他的经验谢文东没有说谎,而谢文东确实也没有说谎。低头想了一会,麻五不愿因为这事得罪谢文东,一咬牙说道:“得了!既然兄弟看上那我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兄弟,你千万小心,不能让他跑了!” 谢文东呵呵一笑说:“五哥,你看我是做事那么不小心的人吗?” 麻五点点头,说道:“兄弟的能力我相信,一会那女孩你带走!兄弟,今天我也不留你了,我打算过几天就把货送到,兄弟你看怎么样!?” 谢文东见麻五答应把那女孩给自己,心里很高兴,说道:“没问题,我等着你的货。五哥你就等着收钱吧!” 麻五楞了楞,接着和谢文东相视大笑起来。女孩在谢文东刚出去的时候就起床了,躲在屋里从门缝偷听他俩的谈话,最后知道大脸胖子要把自己给那个清秀的少年,心里有喜有忧,喜得是她感觉那个年轻人不象坏蛋,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但总比大脸胖子强多了。而忧的是自己又不知道会被带到那里,可能离家越来越远了,说不定还会被卖掉。女孩现在心里真是五味具全了。 谢文东和麻五又说了一会说。等到了中午,和麻五辞别。麻五也不留他,叫车把谢文东连同那女孩一起送回H县,临终还叮嘱谢文东小心,千万不能让女孩跑了。谢文东气得很想把脚印印在他的肥脸上,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到了H县,谢文东没有停留,让司机直接送他去J市。司机知道他的麻五的好朋友,不敢耽搁,把车直接开到J市。等到了欣欣台球厅附近,谢文东拉着女孩下车,让司机回去。谢文东不想让麻五的人知道自己这里的汇合点。 谢文东拉着女孩的手来到欣欣,里面有数十个兄弟愁眉苦脸的讨论些什么。‘怎么这么多人在欣欣,难道出事了’谢文东感觉不好,推开门大声说:“你们都在这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众人一见谢文东,马上围了上来,一人急声说:“东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谢文东看着他,说道:“出什么事了?给我说清楚!” 众人你一句我有一句乱成了一团,谢文东听了半天没明白,大喊:“都别嘈!一个个说。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谢文东一指刚才说话的人,那人带着哭腔说:“东……东哥!爽哥让人砍了……砍了十七刀在医院里,强哥让警察抓走了!” 谢文东听完脑袋嗡了一声,这句话无疑如五累轰顶一般,他一把把那人的脖领抓住问道:“三眼呢?三眼在那?” 那人见谢文东这样,吓得声音颤抖说:“在……在鬼蜮!” 谢文东把他放开,转身就想向外走,突然看见女孩站在一边正看着自己。谢文东把拉住女孩的手松开,交给欣欣里的兄弟们,然后说道:“把她关在里屋,谁也不能碰她,但也不能让她跑了!”众人看着女孩,又看了看谢文东,傻傻的点点头。 谢文东大步走出欣欣,坐车来到鬼蜮。到了门口,见外面站了很多兄弟,不知道在吵什么!谢文东心里又急又气,才走了不到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帮会乱成一团。大声说:“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闻声回头,一看是谢文东,如同见了救星般围了上去。谢文东着急见三眼,喊道:“三眼呢?”一人大声说:“三眼哥在里面!”谢文东推开众人,走了进去。迪厅里没有客人,灯火通明,场地中站了不下二百号人,嘈杂声震耳。三眼,张研江,还有何浩然三人在一边议论着什么。谢文东大喊道:“都给我静一静!”瞬间,迪厅里的嘈杂声消失了,众人脸上同时一喜。三眼等人一见谢文东,眼圈微红,快步跑过来。 三眼来到谢文东近前,先给自己俩耳光,“东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意气用事,老肥和强子都不会有事,你罚我吧!”说完,三眼跪在地上,头一低,眼泪流了出来。 谢文东心里混乱如麻,把三眼拉起向单间走去,张研江与何浩然二人跟在后面。 到了单间里,谢文东把门关上,问道:“张哥,别得先不说。给我讲一遍是怎么回事?” 三眼一五一十说了起来。原来在三眼几人把谢文东送走后,三眼见大家闷闷不乐,提议大家别回学校了,去鬼蜮玩玩。李爽等人心中郁闷,也就答应了。没成想刚进鬼蜮,里面竟然混乱不堪。留在鬼蜮的兄弟们大都浑身是伤,躺在地上,水姐在一旁忙的不可开交。三眼等人忙问是什么事,一个还算清醒的兄弟说有个叫镰刀帮的帮会来这里闹事,把看场的兄弟都给打了,临走时放下话,让文东会三天内退出鬼蜮,不然以后凡是文东会的见一个干一个。 李爽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完这话炸了。拿刀就要去找什么镰刀帮拼命。三眼本想拦着,但是他自己也有些气不过,文东会什么时候被别人欺负过!问水姐知不知道镰刀帮这个帮会。水姐告诉他,离鬼蜮不远的八神迪厅就是镰刀帮照看的。三眼听了嘿嘿一笑,马上给欣欣打电话,告诉大家找人,拿着家伙来鬼蜮。过了不到半小时,欣欣的兄弟找来五十号人到了。三眼领着他们往外走,准备找镰刀帮算帐。张研江感觉不妥,拦住三眼说等东哥回来再做决定。三眼听了,没理张研江,带人走了。李爽高强跟着三眼也去了八神。张研江见拦不住也只好跟着去了。没有想到大家进入八神后一个人影没发现,张研江和三眼几乎同时知道不好,想退出来已经来不急。从迪厅的包间里,还有们外杀出数十名年轻人,手里拿片刀见人就砍。文东会里的兄弟被杀得措手不及,瞬间被砍倒数人。三眼带着兄弟奋力拼杀,终于冲出八神,但是李爽和三眼被捆在里面。当三眼再想往回杀,远处有警鸣声传来。张研江强拉着三眼带着兄弟们离开。而里面的李爽,把高强挡在包房里,自己用身体堵在门口顶住对方。当警察到的时候,李爽身上共挨了十七刀,而且刀刀见骨。被警察送到市中心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镰刀帮对警察说这帮人进来抢劫,自己被逼无奈才动手。他和带头的队长有关系,那队长二话没有,把高强抓走。高强在警察局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警察哪会相信,什么刑都用了,但高强死活也没松口。 此次一战,文东会二十号人受伤住进医院,有十名被警察抓走。李爽重伤生死未卜,高强被抓。会里五名主干,以去其二。可谓是惨败。 谢文东听完,长长吸了一口气,把眼一闭,靠在沙发上半天没有说话。三眼三人站在谢文东身边大气都不敢喘。谢文东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尽量控制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慢慢回味三眼的话。过了半晌,谢文东睁开眼睛,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人说道:“会里有内奸!” 三眼身子一抖,他宁愿谢文东惩罚自己也不愿意听见这话。会里的兄弟平时就象一家人,他自己也把每一个兄弟当成自己的亲兄弟,谁会出卖文东会呢?谢文东的话象是一把尖刀刺在三眼的心里。 谢文东接着说:“张哥,你去给我提十万快钱,还有察出市局局长家的地址。我现在去看小爽!谁都别跟着我!”说完,谢文东看了看三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谢文东停下转头对三眼说:“你不用自责。当时就算我在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三眼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看着谢文东,大喊:“东哥!”坚强如三眼这样的汉子失声痛哭起来。旁边的张研江二人也是眼泪纵横。 “我们需要有失败的教训!但是我绝不会放过我的敌人!你给我坚强起来!”谢文东大喝一声,走出单间。出来后,外面的兄弟见谢文东脸色不好,自动让出一条路,谁都没有说话。谢文东走出鬼蜮后,仰天长呼一声,发泄心里的聚集的怨气。然后坐车直奔中心医院。 到了之后,谢文东向护士打听李爽的病房。知道是在三零二后,快速跑去。这间病房是加护病房,里面的病人都是没有脱离危险期的。见门口没有警察看守,谢文东推门刚要进,一个护士把他拦住,“喂!这里不让进你不知道吗?!请让让!” 谢文东没有理她,开门走进去。护士把他的衣服抓住,怒声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都说了这里不能进还往里走!有毛病是不是?!” 谢文东开门时看见浑身缠满纱布的李爽,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的心象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一般,谢文东双眼通红,回头盯着抓住自己衣服的护士。那护士被谢文东的眼神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手自然也松开。谢文东三步并两步来到病床前,抓住李爽的手,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小爽!小爽!……” 李爽感觉到有人,缓缓睁开眼睛,直楞楞的瞪着前方,另支带着吊针的手茫然向前摸去。“你……你是东哥吗?” 谢文东惊讶的看着李爽,伸手在他眼前晃动,李爽的眼睛一眨没眨,没有一丝反映。‘小爽的眼睛瞎了?’谢文东在心里呐喊着,眼泪再也禁不住,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李爽手在空中挥动,微弱说:“是东哥吗?真的是东哥吗?” 谢文东抓住李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哽咽说:“是我!小爽我来看你了!” “东哥,你回来了!太好了。我还为帮会里的事担心呢!” “别乱想了,没事!” 李爽用力挤出一丝笑容说:“东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看见你能来我真高兴!”“东哥,你的脸怎么湿湿的,是哭了吗?我没事,别为我伤心。”“躺着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从心里往外的开心。”“真想强子啊,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呢?”“东哥,没有我在你的身边是不是世界安静了不少!” 谢文东没有说话,静静听着李爽说的每一句话。心里的疼痛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也不要是李爽。往事和李爽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难道那个整天在自己身边嘻嘻哈哈的小胖子真的要离开自己?!谢文东无法接受,也不会去接受。握住李爽的手,谢文东轻声说:“小爽,你不会有事的。你以后还要和我一起去打天下呢!这是你说的,男人是会守诺言的!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吗,我命令你不要离开我!” 李爽想对谢文东笑一笑,但是他没有力气,感觉身上好累,慢慢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谢文东没有松开李爽的手,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谁人定我去和留,定我心中的宇宙……”谢文东轻轻的哼着BEYOND的《不在犹豫》。这是李爽也是谢文东,高强等人最爱听的一首歌。 谢文东唱得很慢,也很轻,不知唱了多少遍,门口的护士走了进来,来到谢文东的身边轻声说:“你的朋友睡着了,不要在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一会。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护士把刚才的事情看在眼里,被谢文东和李爽之间的友情所感动,对谢文东的态度也比刚才好多了。 护士的声音把沉迷在回忆中的谢文东惊醒,发现身上的衣服被自己的泪水阴湿了一大片。谢文东对护士微微一笑,站起说:“刚才的事我向你道歉,你能告诉我我朋友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吗?” 护士说道:“那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过一阵就会没事的!” 谢文东听后长出了一口气,向护士说声谢谢。再深深看眼床上的李爽后,才转身走出病房。看着谢文东的背影,护士在心里补了一句,如果过一阵他还能活着!但是这话她没有对谢文东说。见到谢文东的样子,不想再给他加上更多的负担。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李爽苍白的面孔不时的浮现在谢文东的眼前,他也第一次对自己所走的道路产生了怀疑。自己只得路再怎么顺利,那也是一条黑路,是永远也见不得光的。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李爽,明天就有可能是三眼,是高强,或许是自己。在这条路上,生命永远没有保障。为了自己的理想真的有必要让自己的兄弟拿着生命去冒险吗?谢文东不知道,也没有人会教他。自己的路只有自己去走。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十五章 局长 --(4680字) 谢文东回到鬼蜮,见大家都在,数百人在鬼蜮有些轰乱。谢文东来到场中喊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天没有事了!”众人听谢文东这么说,犹豫了一会,然后向外走去。张研江与何浩然二人没有离开。 张研江来到谢文东身旁说:“东哥,爽哥现在怎么样了?” 谢文东摇摇头说:“不太好,没有度过危险期!”张研江低头说:“东哥,你说的话我想过,我怀疑一个人可能是内奸!” 谢文东一挑眉毛道:“谁?”张研江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小声说:“水姐!” “为什么这么说?” “东哥,我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会里的兄弟现在正是团结的时候,他们不会出卖帮会,说难听点也没有机会出卖。因为当时大家都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人离开过。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水姐!我们离开鬼蜮后她完全有时间给镰刀帮的人通风报信。但是我还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谢文东细细听他说了一遍后,感觉很道理。点点头说:“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先不要乱说出去。对了,张哥呢?” 张研江道:“出去拿钱和打听消息去了!” 谢文东哦了一声,走进一间单间,躺在沙发上,闭眼想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张研江二人没有打扰谢文东,静静站这外面等着。到了晚上,三眼夹个纸兜回来,见张研江和何浩然还在,问道:“东哥回来了吗?” 何浩然点点头,指了指单间说:“回来了,在里面呢!”三眼走过去,敲敲门。“进来吧!”谢文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三眼听后推门进去。 “东哥,你让我办的事都办妥了,这是十万快钱。”说着,三眼把纸兜让在桌子上,然后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条说:“这是市局局长家的地址!” 谢文东看看表,已经快晚上七点了,站起身把钱和纸条拿起对三眼说:“我去一趟局长家,想办法先把强子和十个兄弟放出来,你和兄弟们都老实待着,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去找镰刀帮的麻烦!” 三眼听后点头称是,然后对谢文东说:“东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谢文东摇摇头道:“不行,你去了不好。再说去人多更没有用。”说完,谢文东向外走去,按着刚才心里想的步骤一步一步走下去,镰刀帮的人早晚会用血来偿还他们所范下的错误。 依照纸条上的地址,谢文东很快就找到了局长家的住宅区。这里在J市有局长楼之称。里面住的不是市里领导就是有钱的大款。谢文东来到局长家的门口,按动门铃。里面有女人的声音传来:“谁啊?” 谢文东尽量放低声音说:“你好,我找陈局长!” 里面的声音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需要陈局长处理,是急事!” 里面的女人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十有八九是来送礼的,这事天天都有。没再问什么,把门打开说:“那你就请进吧!” 谢文东看看开门的女人,年纪在四十左右岁,打扮的很漂亮。谢文东很有礼貌的点头说:“阿姨,你好!” 那女人没有想到来人这么年轻,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楞了一下,见谢文东很乖巧,笑道:“小伙子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谢文东脱鞋走进方厅,见方厅里没有人,问道:“阿姨,陈局长不在家吗?” 女人说:“在家,他在卫生间,一会就出来了,你坐这等一会。”谢文东称谢坐在沙发上。那女人给谢文东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不一会,一个四十多岁,头发稀少,但还算精神的中年人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谢文东后转头问那女人:“小惠,他是……?” 女人笑道:“是找你办事的。年纪不大,你能帮就帮帮他吧!”女人显然对谢文东第一印象很好,帮他说话。陈局长哦了一声,坐到谢文东的对面,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我,说说吧!” 谢文东犹豫了一下,眼神飘过那女人,没有说话。陈局长是明白事理的人,对女人说:“小惠,你去屋里看电视吧,我和这个小伙子谈点事!” 那女人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回到屋里把门关上。陈局长见妻子走后,身子靠在沙发上说:“现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谢文东也不想废话,开门见山说:“陈局想必已经知道昨晚在八神发生的火拼事件吧!?” 陈局长微微楞了下,问道:“你是为了此事而来?”谢文东点点头说道:“我希望陈局能把在八神那里抓来的人都放了,定他们没罪!” 陈局长面容一沉说:“我看你是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谢文东说道:“我知道你是能的,要不我就去找别人了。”说着,谢文东从怀里拿出纸兜,把里面的钱全倒在茶几上。陈局长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会带这么多钱来。陈局长两眼放光,盯着茶几上一沓沓的百元大钞,有些动心了。但是转念一想局里的情况,以及八神事件的影响,贪心又收了回去,看着谢文东摇摇头说:“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你的忙,你请回吧!”说着,陈局长站起身打算回屋了。 “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忙。再说,现在还是严打期间,你的朋友敢顶风上……算他倒霉吧!” 谢文东目光冷下来,问道:“我的朋友会在监狱里蹲几年?” 陈局长想了想说道:“和你说实话吧,你的朋友没有蹲监狱的可能。如果没错会被判死刑!”谢文东心里一惊,说道:“这不可能吧!他只不过是打架斗殴,怎么会被判死刑?” 陈局长叹口气说:“不只是打架斗殴,你的朋友还有抢劫,重伤害等罪名。就算是在平时也会被判无期的,更何况现在是严打期间。这这里的事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谢文东揉揉太阳穴道:“我是不懂,所以才找陈局你来帮忙,我希望明天就能看见我的朋友平安回来!” 陈局长听了谢文东这话有些不高兴,说道:“我和你说了,这件事我帮不了,带上你的钱走吧!” 谢文东没有动,冷笑说道:“现在陈局长你还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呢!你一句话,答应了这钱都给你,而且以后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不答应也好办,我会感觉你很看不起我,我马上拿着这十万快钱出去找杀手做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我从来不跟不是我朋友的人开玩笑!”说完,谢文东眼冒寒光紧盯着沉局长。 ‘他不是在吓唬我!’陈局长吓了一哆嗦,看着谢文东冰冷,感觉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眼神,陈局长确实有些害怕了。又坐了回来说:“这事我真的很难办,我上面有市委压着,下面有几个副局盯着,唉!” 谢文东面无表情说:“难不难办是你的事,我对这些不关心。我就想在明天看见我的兄弟回来!” 陈局长没有说话,从兜里拿出一跟烟,默默抽了起来。心里思前想后,犹豫不定。 谢文东也没有催他,坐在沙发上等着陈局长做决定。时间一分一秒流过,方厅里沉闷得没有时丝毫声音。陈局长一连吸了五跟烟,把最后一跟烟头掐灭后,心里有了决定,看着谢文东说道:“你走吧!这钱我收下了。”说完,把眼睛一闭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谢文东说声谢谢,也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陈局长家后,谢文东才算长出了一口气,背后早被汗水湿透了。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局长一定会同意。事情还算顺利,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知道高强应该不会有事了。心里默默祈祷李爽也能平安度过这一关。谢文东坐车回到鬼蜮,在车里一阵眩晕,感觉自己很累很想睡觉,但是却没有办法休息,现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解决。 回到鬼蜮后,三眼马上跑过来问;“强子怎么样?”三眼心里有一种内疚感,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莽撞,当时听了张研江的话,李爽和高强还有几十个兄弟都不会有事。 谢文东压住头晕的感觉,低声说:“放心吧,强子没事!”三眼见谢文东脸色难看,急忙问道:“东哥你没事吧?你的身体……”谢文东打断他的话,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三眼还是担心的看了看谢文东,后者说道:“张哥,这几天会很忙,看来有很多事都要拜托你了!” 三眼说道:“东哥,看你说的哪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东哥让我做什么?” 谢文东沉思一会,说:“第一,明天你去帮我买一部手机。”顿了一下,“这样吧,多买几部,会里的主干一人一部,这样大家联系起来也方便。第二,麻五那边谈成了,这几天货就能送到,我打算让他把货送到一中,那里是学校,一般警察也不会怀疑那里。”说罢,谢文东转头对何浩然说:“浩然,这事归你,货到了你指挥一中的兄弟拿货。”何浩然点头称是。 谢文东停了一下,寒光从眼睛里射出,接着说:“第三,查清镰刀帮的一切,老大是谁?有多少人?有几个老窝?一般活动的时间?都要清清楚楚的回来告诉我,张哥,这事交给你。我要让他们加倍偿还所犯的错误!也要让周围的帮会看看,惹我们会有什么下场!” 三眼听了谢文东的话,信心又慢慢的回来,大声道:“东哥,你放心吧,这个交给我了!” 谢文东点点头,说道:“水姐今天不在这吗?” 三眼一楞摇摇头,奇怪谢文东为什么会提到水姐。谢文东从医院回来与张研江的谈话时,三眼没在,不知道谢文东等人已经怀疑上了水姐。看着三眼疑惑的眼神,张研江解释道:“三眼哥,我们怀疑水姐就是出卖我们的人!” 三眼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还是没想清楚为什么。谢文东笑了笑,说:“这话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传到水姐的耳朵里就不好办了。”三眼听了点点头。 谢文东说道:“那好吧,大家一直累了一天,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如果没有意外,强子就能回来!” 三眼三人脸色同是一喜。谢文东和三人告别,坐车回家。等到了家门口,刚要开门进屋,猛的一拍脑袋,暗说:怎么把她给忘了!谢文东想去自己从麻五那还带回一口人呢,今天的事太多,把那小丫头倒是忘得干净。摇摇头,谢文东看了看家门,叹口气。从楼洞里出来,坐车到欣欣。 欣欣台球厅里还有几个兄弟在,没有回家。谢文东走进去,问道:“我带来的小姑娘还好吧!?” 一个兄弟说:“挺好的,东哥你刚走不久她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现在。”谢文东恩了一声,向里屋走去,轻轻把门推开,见小姑娘还在睡觉。微微一笑,谢文东心想,真是个小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能睡着。 谢文东走到床前,低头想:自己不能把小姑娘自己留在欣欣,可晚上带她去哪睡呢,把她带回自己家……?!谢文东轻轻推了推她,“起来了,起来了!” (这里说几句题外话,讲讲严打。何为严打?就是严厉打击犯罪活动。在严打期间,犯罪分子在量刑方面都会加重。 举个例子说吧,比如全国进行严打时,省里给J市下达指标:这此严打期间,J市必须破获一百起重大案件,要枪毙一百人。 而J市公安全体出动,尽了全力只抓到九十九个这样的罪犯。市局没有完成省里下达的目标,怎么办?好办!省下一个指标从被判无期的罪犯份子里出。家里即没钱,又没有门子,那么OK了,就把他顶上去。正好到了一百个,市局也完成了从省里下达的目标。 大家看了就当个笑话吧,我说得只是一个地区,没有指整个国家都是这样!废话就说到这里,最后还是老话,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汗~~~最后一句好象很多人都说过。没办法,我俗人一个哈!)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十六章 女孩 --(4885字) 小姑娘睡的很香,落在麻五手里的时候整天提心掉胆,晚上也睡不安稳。可是被谢文东带到这里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不会害自己。心情放松下来,几天的疲劳也随着席卷而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小姑娘睡的很舒服,有一种在家的感觉。突然有人推她,睡得迷糊的小姑娘以为是自己的爸爸在叫她起床,把身上的被蒙住脑袋,喃声说:“爸爸,让我再睡一会嘛!” 谢文东听了哭笑不得,自己不会那么老吧!这小丫头是睡糊涂了,看来不把她硬拉起来她是不会起床的了。想着,谢文东抓住小姑娘的被,一把掀开。接下来的事谢文东傻了,原来小姑娘睡觉钱把身上的肮脏的连衣群脱掉了,身上只穿了贴身内衣。看着小姑娘半裸的身体,谢文东脸红的不能再红。‘该死!’眼睛一闭,把被又从新盖在小姑娘的身上。一个女孩子被一个陌生人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竟然还敢脱衣服睡觉?!也太不知道保护自己了!谢文东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怒气,大叫一声:“你给我起床~~~~!!” 声音之大,门外的兄弟都吓了一哆嗦,互相看看,暗暗摇头。 女孩更是首当其冲,被震得从床上跳起来。站在床上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的脸上,疑问道:“地……地震了?”谢文东没有反映,只是用喷火的眼睛盯着女孩。 女孩还不知道危险,看着楞在那的谢文东问:“你怎么了,吓傻了?” 谢文东暗叹一声,这个小姑娘简直在考验自己的耐性,大声说:“如果你再不把衣服穿上我会打你的屁股!” 这句话把小姑娘惊醒,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只穿了内衣站在床上,接着大叫一声,躲到被下面。谢文东见她这样子,摇摇头,说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出来,不然我就进来帮你穿!”说完,大步从里屋走出来。 谢文东出来后把门关好,靠在墙上长出一口气。脸上还是阵阵发热,走到自来水管前洗洗脸,为自己在刚才一瞬间的想法感到可耻。 等了一会,小姑娘从里屋低头走了出来,脏裙子以穿在身上。谢文东看着女孩瘦弱的身子,柔声道:“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还在为刚才的事感到害羞,眼前这个男孩把自己的身子都快看光了,想到这里脸上红润起来。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对男女之间的事懂的不见得比谢文东少。 谢文东领着女孩来到市中心一家肯德基快餐店,给她要了两个鸡腿和一杯可乐,他自己因为李爽的事,心情很压抑,只是吃点署条。看着女孩狼吞虎咽的样子,谢文东心里越加憎恨麻五,对女孩说:“你家在哪?明天我找你送你回家!” 小姑娘惊讶的放下手中的鸡腿,看着谢文东犹豫说:“你……你真得放我走?” 谢文东玩笑说:“你这么能吃我怕养不起呢!早点把你送回家吧,不然会把我吃穷啦!” 小姑娘眼圈一红,眼泪从面颊上滑落,拉起谢文东的手说:“谢谢你,大哥哥,你是个好人!”说着放声哭起来,把几天来受的委屈发泄在泪水中。她感觉眼前这个男孩就象自己的亲人一让,和他在一起有一种亲切感和安全感。 看了看四周人们诧异的目光,谢文东拍拍女孩的手,有些手足无措说:“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看看这么多人在看你呢!”小姑娘抬起头看看四周,果然快餐店里的人都在向她这里抛来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小姑娘把小脑袋靠在谢文东的坏里不敢起来。 谢文东摸摸女孩的头发,看着她天真害羞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心想,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妹妹该多好! 过了一会,小姑娘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向四周看看,这时已经没人注意他了。小姑娘鼓起嘴,长长出了一口气。可爱的样子又是惹来谢文东的呵呵笑声。谢文东感觉和这女孩在一起真的很有趣,总是能给自己惊喜,郁闷的心情也好多了。只是可惜明天就是分离的时候。 谢文东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你的家在哪?” 小姑娘小声说:“我家H市,我叫金蓉。大哥哥你呢?” 金蓉,谢文东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金蓉!金融?想到这,脸上一笑说:“很好的名字。我叫谢文东!”女孩没有说话,却在心里把这个名字牢牢刻在心底。 J市夜晚依旧繁华,商业街两旁各种店铺都在营业中,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霓红灯,把整个街道照得无比明亮。盛夏的夜晚走在这里是一种享受。没有了白天是的嘈杂,多了一分黑夜的宁静。 谢文东和金蓉从肯得基出来,见小金蓉衣服脏的不象话,摸摸自己的口袋,还有不到一百元钱。平时他根本也不买什么东西,就算要买都是兄弟帮买了,身上的钱还是父母给的吃饭钱!谢文东本想给女孩买几件衣服,但是身上的钱不够。摇摇头,心想自己这个老大混得真够惨的,会里的小弟身上带的钱都比自己多,以后真得多带点以防万一。 谢文东领着金蓉走到夜市,在夜市里和摆地摊的小贩,讨价坏价了半天才算用身上的钱买了一套衣服外加一双新鞋。心里大呼合适。金蓉在一边看着谢文东和地摊老板砍价,咯咯笑个不停。 最后,俩人坐车来到谢文东家。谢文东对父母解释说她被人坏人骗到J市,趁坏人不小心逃出来,被自己碰上把她救了,晚上没有地方睡,只好到家里住一宿,明天就回家。谢文东的父母听了很同情金蓉,也就答应了。最后金蓉睡在谢文东的房间里,而他自己只好睡在方厅的沙发上。 第二天一早,谢文东领着金蓉去车站买了两张去H市的车票。然后去欣欣找了一个憨厚的兄弟让他把金蓉送回家。临走时,谢文东看看眼圈发红的金蓉,小声说:“小蓉,你回家后请别把麻五的事说出了。我会帮你教训他的,知道吗?” 金蓉点点头,哽咽说:“大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的。我会回来看你的!” 谢文东心情也不好受,挥挥手,和金蓉告别。心里想,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这个可爱的小丫头。H市!那里是省城,也是自己将来要发展的目标! 把金蓉送走后,谢文东去鬼蜮找三眼。见面后谢文东问道:“张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三眼说道:“镰刀帮的事还没有查清楚,但是我把手机买回来了。”说着,三眼递给谢文东一个黑色松厦手机,并把号码告诉了他。 谢文东接过来看了看,给麻五打个电话,把手机号告诉他,麻五乐呵呵记下。把电话话断后,谢文东对三眼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镰刀帮的情况摸清。等高强回来就动手!” 三眼听后,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大声说:“东哥,你放心!今天查不出来我就不回来了!”说完拉着几个兄弟走了出去。 没到中午,高强和被抓的几个兄弟全都给放出来了。到鬼蜮看见谢文东后,高强大喊一声:“东哥!” 谢文东回头看着高强,脸上青快紫一块,知道他没少挨打,说道:“怎么样?在里面受苦了吧!” 高强心里难过,颤声说:“我这点苦算不上什么。老肥怎么样了?” 谢文东摇头说:“没有脱离危险期,生或死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高强擦了一把眼泪,狠声说:“东哥,我不让镰刀帮好过的!我们什么时候找他们算帐?” 谢文东说道:“等我们摸清他们的底,到时欠我们的东西一定都加倍拿回!”高强点点头。 中午,三眼把消息打听清楚回到鬼蜮,看见高强回来,热情得把他抱住,俩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兄弟般的情谊却洋溢在两个人的周围。 谢文东说道:“下午去欣欣开会!强子,你一会先回学校让兄弟们准备好晚上动手!”高强听后点头答应。 下午,谢文东和三眼等人在欣欣把镰刀帮的情况详细分析一下,很快就制作出攻击计划,并开始着手安排。 晚十点,乌云遮住了太阳,天空下起蒙蒙细雨,路上行人稀少,但八神迪厅却是热闹非凡。镰刀帮的老大冯海一人坐在沙发上,下面站着上百名青年人。冯海很高兴,他刚刚接到电话,说文东会打算今晚退出鬼蜮。现在的鬼蜮无人占领,一块肥肉马上就是自己的。一想到自己能在J市边南看管两个迪厅,笑容不不知不觉挂在冯海的脸上。 “大家听好了,等会我们就去鬼蜮,文东会已经滚蛋了,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从今天起,我们镰刀帮在边南就是绝对的老大!”冯海站起身大声的对手下说。冯海手下一阵欢呼,齐声喊道:“我们永远追随大哥!” 冯海听后得意的大笑起来。他有高兴的理由,能看管两个场子,就等于有两个财源,实力也会急剧上升,J市边南的老大地位也非他莫数了。 冯海大声道:“兄弟们抄家伙,现在就和我去接管鬼蜮,晚上我请大家喝酒!以后赚来的钱我们大家分!”下面的百人又是一阵欢呼,情绪也被冯海的话带到顶点。冯海能混到今天的地步,不是出于偶然,他也却有超长之处。 冯海把一部分人留在八神,自己带上五十号人,浩浩荡荡向鬼蜮走去。路上没有行人,连车辆也特别稀少,冯海等人走在道路中央,有汽车经过,见到他们这阵势也纷纷让路。 八神离鬼蜮的距离不算远。不到十分钟,鬼蜮的大牌子已经遥遥在目。冯海压住心中的兴奋,对手下大声说:“鬼蜮快到了,兄弟们快点啊!”说完,一马当先向前跑去。 等快就到鬼蜮大门的时候,发现在鬼蜮大道前站着一人。这人用黑布自鼻孔一下把嘴盖住,身材魁梧,手拿一把一尺半长的开山刀,刀把被白布缠在手上。 冯海等人一楞,向那人走过去。等到了近处,冯海哈哈大笑起来,大声说道:“我当是谁这么牛逼敢挡我的路,原来是手下败将三眼啊!”冯海从那人眉毛中间的疤认出此人是三眼。 三眼冷冷一笑,阴声说:“冯海,你今天得死!” 冯海顿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胆子一壮说:“嘿嘿,是吗?就凭你一个人就想让我死?” 三眼冷冷道:“冯海,我兄弟身上挨了十七刀,我要让它在你身上翻对翻!”说完,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杀!”话音未落,从街道两旁的胡同里杀出无数手拿片刀的年轻人,没有废话,出来就向冯海等人杀去。 三眼两眼通红,不找别人,直奔冯海冲去。冯海知道中计,心里暗骂一句,婊子你敢骗我!以后让你好受。三眼没有给他细想的机会,抡刀向冯海劈去。冯海也不简单,轻松躲开,然后快速后退几步,拔出后腰上的片刀和三眼对拼在一起。三眼和冯海的实力相差无几,力气也差不多,但是三眼的气势却高出对方太多。一心想位李爽报仇的他几乎刀刀全力的向冯海劈去。冯海勉强抵挡了一阵,双手就被震得酸麻。到后来不敢硬接三眼的重刀,只好闪身躲避。 冯海下面的兄弟也不受,感觉对方这些人根本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拼命的,每一刀都是下了死手,要是不甚被招呼上,不死也重伤。双方上百人在鬼蜮门前展开一次帮会间的大火拼,场地中刀光闪闪,不是有人哀号倒地。八米宽的街道被片片鲜血染红。 就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远处飞奔过来一辆破旧的大解放汽车。大解放停在战场旁边,从上面下来四十多号也是黑布蒙嘴的年轻人,下车后抽出片刀杀向冯海的手下。 随着这伙人的加入,对方的力量逐步悬殊起来。冯海的手下不时有人被砍倒在地。后来这些人中,一个高个少年站在车上扫了战场一圈,看到和三眼激战的冯海,冰冷的眼神突的一亮。莫不做声跳下车拔出片刀,来冯海的身后猛的一刀。冯海和三眼激战正憨,没有看到后面的冷刀。高个少年这一刀,狠狠劈在冯海的背上,近两尺长深可达骨的大口子让冯海痛得‘哎呀’一声,来不急回头,斜着跳到一边。 伸手向后背一摸,整个后背都是血。冯海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身向八神跑去。三眼见不好,大喝一声:“拦住他!”接着战场上跑出俩人,拿刀挡住冯海的去路。冯海也红眼了,直着向两人冲去。那两人分别刺出一刀,冯海也够狠,没有停,只是身子微微一侧,一刀刺在他的肩膀,一个刺穿他小腹的皮肤。冯海一咬牙,抡刀划过二人的前胸。不管对放伤得重不重,推开胸口冒血的二人,夺路而逃。 第一卷 少年热血 第二十七章 血杀 --(4387字) 三眼对高个少年道:“强子,这里交给你了!” 少年哈哈一笑说:“三眼哥,别忘了给我留口气!”说完,挥手杀向冯海剩下的小弟们。刀光闪过,一人大叫倒地,一支胳膊被高强硬生生砍掉。 三眼带上两人追向受伤的冯海。现在的冯海,再没有刚来时的威风,如同丧家之犬奔向八神。在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就是快点赶到八神,里面有自己数十名兄弟呢!但是三眼不想给他这个希望,甩开两条长腿,从后面兜了上来。冯海听到背后有喘息声,回头一看,吓得魂魄升天了一半。只见三眼带着狞笑,以离他不到五米远的距离。 冯海回头时,没有注意脚下,被一块砖头拌个跟头。等他爬起来时,三眼以到他身后,一把把他衣服抓住,“我草你奶奶的逼!看你还往哪跑!” 三眼把手用力往回一拉,没有想到冯海滑头的很,顺势把衣服脱掉,抬腿接着跑。三眼没料到对方用这招,收力不住,‘噔噔!’倒退了数步。三眼气得大叫一声,又追了出去。 冯海被刚才那一吓,这回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身体的潜力也发挥到极限,三眼追了半天楞是没追上。 前方八神的牌子已经隐约可见,三眼急了,用尽浑身力量向前冲刺。冯海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等冯海终于跑到八神的门口时,三眼也赶了上来,运起全身的力气,一刀向冯海劈去,刀身带着呼啸声砸向对方。冯海知道躲不过,大喊一声,举刀硬接了三眼这一击。‘咔~~’刀与刀相撞,发出一声巨响。三眼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竟把冯海的刀一分为二,强大的冲力把他直接撞进了八神。 冯海先是一惊,接着一喜,毕竟他终于进了八神。趴在地上,冯海没有爬起来的力量,嘴里大声喊:“兄弟们,给我杀了外面的混蛋!” 从傍边过了两人,把冯海拉起来,后者没有理二人的好心,一推两人,说道:“草,我的话你没听见啊!?去把外面那小子杀了!” “你认为他们会听你的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迪厅大厅深处传出。冯海吃了一惊,心想帮会里的人没有敢这么对自己说话的。抬头望过去,一个少年坐在他常坐的沙发上,身上穿着校服,一双细长的眼睛透出寒光射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周围也站满了人。冯海心一凉,冷汗从脑门滑落,颤声问:“你……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缓缓说:“谢,文,东!” 冯海听后脑袋嗡了一声,他知道文东会的老大就叫做谢文东,既然他在这里,看来自己留在八神的人全完了,自己落入他手中身家性命也难保。想到这里,‘扑通’冯海两腿一软,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说道:“东哥,这次你就原谅我吧,我下回再也不敢和你为敌了。你原谅我吧!” 谢文东冷冷的看着冯海,面无表情说:“你范得过错无可原谅!”这时,三眼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冯海身后,一脚将其踢倒,说道:“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兄弟身上的十七刀要在你身上对翻!”说着,开山刀在冯海的后背上又添了一条伤口。 冯海痛的心缩成一团,差点晕道,连滚带趴向一边躲去,嘴没停着,大喊:“东哥,我错了,别杀我啊!”在他心里,还希望会有一丝希望。 三眼哼了一声,“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三眼用刀翘着两边的桌子,漫步向冯海走去。‘啪!啪!’刀与桌子撞击发出的声音,象一把重锤一下下砸在冯海的心里,他只有不停的想前爬。谢文东手下的兄弟把场地围成一圈,每当冯海爬到自己的眼前就会一脚把他踢开。 “第二十一刀!”三眼数着在冯海身上划过的伤口,而后者还在场地中尽力的爬着,身上的血滴得满地都是,但他不敢停下,因为三眼的刀就在他身后,只要一停,开山刀又会落在他的身上。 三眼尽量控制自己的力度,不打算让他死得太快。当三眼砍到地三十五刀的时候,高强进了迪厅,看见地上的冯海,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三眼哥,等会留给我!”说完,向谢文东走过去说道:“东哥,外面的小虾米都清理干净了,没跑几个!” 谢文东点点头,站起身来到冯海的面前,用脚踢了踢他脑袋,说道:“冯海,我问你上回给你报信的是水姐吧?!” 这时的冯海早以神志不清,听了谢文东的话点点头后,接着向前爬。高强过来一脚把他踢翻,疯海躺在地上翻翻身,最后以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谢文东蹲下看着冯海说:“她为什么要给你报信。你们有什么关系?” 冯海眼神涣散,喃喃说:“因为……我用她的……裸体照威……威胁她!求求你……杀……我……”谢文东鄙视得看了他一眼,对高强说:“交给你了!” 高强脸上露出残酷的狞笑,抓起冯海的头发说:“怎么?你现在想死了。放心,你不会死得那么快!” 谢文东走出八神,耳朵里隐约传来迪厅里冯海的惨叫声。寒冷的夜风轻轻吹过谢文东的身子,忍不住打个冷战。李爽的仇抱了,但是想起冯海的眼神,谢文东心里找不到一丝高兴。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悲哀。不是因为生死两难的冯海,也不是因为重伤的李爽。他是为自己感到悲哀,一种沦落的悲哀!现在的自己又和野兽有什么分别?!甚至更加残忍,用着一切能用的手段折磨着同类。 谢文东用力摇摇头,把他认为无聊的想法甩出脑外。心里对自己说,我没有错,我这么做是在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朋友,保护自己的兄弟。也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 谢文东想起李爽虚弱的笑脸,三眼热血的泪水,他们同样也是为了心中的理想才跟在自己的身边,甚至能牺牲自己的生命。自己心中的理想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因为它被周围的所有人期待着。想到这里,谢文东坚定的望向远方,天色虽是黑茫茫一片,但是他知道,黎明的曙光终究是会来临的。 第二天,冯海的尸体被发现,身上放有一张黑色卡片,正中一个血红的‘杀’字。经检查,身上有五十一处伤口,而致命处是刺穿心脏的一刀。对这起案件,警方很重视,着手调查。 谢文东从冯海的嘴里知道是水姐告密,但她也是出于无奈。三眼拿着底片交给水姐,没有说什么。但水姐却是泪留满面。对谢文东讲述当初的经过。原来水姐和冯海是在舞厅中认识的,聊起来很投缘,把对方当成了知己。没有想到在两人在一次喝酒中,冯海趁水姐不注意的时候在她酒里下了迷药。然后把昏迷不醒的水姐带到一家小旅馆,强奸之后又拍了裸照。以后疯海经常拿这些照片威胁水姐,这次也是一样。谢文东等人没有惩罚水姐,一是同情她,最主要水姐是鬼蜮的老板,不想断了自己的这条财路。 谢文东经过高强这件事后,明白了一个道理,黑白原来是可以相交的。在黑道上混,没有白道的支持永远也成不了气候。当天晚上,谢文东带着高强以道谢的名义又来到陈局长家。谢文东见了陈局长后首先赔礼,对上次自己不礼貌的行为道歉。 陈局长笑说:“算了,年轻人嘛,做事总会冲动的!” 谢文东又客气了几句,然后指了指高强说:“陈局,这就是我那被抓的兄弟。这事多亏你了!”陈局长看看高强,说:“小伙子很精神嘛!”然后转头对谢文东说:“我的经验告诉我,你这次来还是有事吧?!” 谢文东心里暗赞一声,厉害!笑说:“陈局果然好眼力,一眼就被你看透了,我这次来确实还有一事相求!” “你还有什么事?” “我希望陈局以后能对文东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着,谢文东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里面鼓鼓的,放在茶几上接着说:“当然,我们也不会让陈局白帮忙的,这里有一点小意思还请收下。” 陈局长看了看茶几上的纸袋,顿了顿说:“其实我是很愿意帮你们年轻人的,但是我下面还有几个副局对我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放你朋友这件事情以被他们抓住小辫子了,只怕以后……”他自己不是不爱钱,可是乌纱帽没了,谁还能给他送钱。 谢文东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办,你把和你作对人的名字地址写在纸上,我找人和他们‘谈’,保证以后他们决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陈局长听了心中一喜,面上却为难道:“他们也算是我多年的同志,你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吧?!他们出了事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的!” 谢文东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当然不会,而且这事和陈局你没有一点关系!是我和他们之间的私事。” 陈局长点点头说:“行,小伙子年纪不打,但却很聪明。那么文东会是在哪片?” “在边南!” ‘哦’,陈局长把心放下,边南远离市中心,没在市委的眼皮底下就好办,说道:“我会和那里的所长打招呼的,但是有一点,你们也不能闹得太过分,不然我也不好说话!” 谢文东微笑道:“这点请陈局放心,我们自己会小心的。”陈局长看看茶几上的纸袋,说道:“那好吧,这钱我就收下了,呵呵!”谢文东和高强相视一笑,心中暗乐。 谢文东站起身告辞:“那么陈局,我们也不打扰了。以后有事免不了麻烦你呢!”陈局长也站起来,客气几句。等谢文东二人走后,赶快打开钱袋,里面是二十沓百元钞票,陈局长点点头想,看来自己以后是不会缺钱了。 谢文东和高强走出局长家后,高强说道:“东哥,就这样这个局长以后就会帮我们了?”谢文东笑说:“恩,一定会的。”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抬袖珍录音机,说道:“等到了关键时刻他不想帮忙都不行,因为他的乌纱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高强哈哈一笑道:“东哥,我们这回抓住局长这条大鱼以后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喽!” 谢文东摇头说:“不行,正象他说的,如果我们闹得太厉害,他也保不住我们!”“哦!”高强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谢文东看他一笑说:“但是在边南我们还是可以的,哈哈!” 第二天,医院传来好消息,李爽平安度过危险期,只要调理数月就会没事了。这个消息也让文东会每一个人脸上露出笑容。 文东会平掉镰刀帮后,顺理成章的占领八神迪厅。声势一时间响遍J市边南地区,附近的混混相继投靠。随着麻五白粉运到,上面有市局的照顾,文东会在鬼蜮和八神轰轰烈烈做起毒品生意。由于白粉纯度高,,价格和市场价相当,远近隐君子闻声而来。二十斤白粉在一个月内卖空,静赚达二百多万。 随着人数的增加,势力渐大的文东会相继平掉边南一带数个帮会,所看管的场子多达六家。在短短数月的时间,成为边南地区公认的最强帮会。文东会每次平掉一个帮会都会留下一张黑卡,上面印有血红的杀字。黑道的混混都把黑卡叫为血杀。 文东会在J市边南的崛起,也引起J市黑道大帮会的注意。斧头帮以名存实亡,取而带之的是猛虎帮,其实力以有凌驾兄弟盟和青帮之上的趋势。兄弟盟最先向文东会示好,有意拉拢。而后,青帮也随之而来…… (第一部分完结)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一章 崛起 --(4391字) 九六年底,文东会以发展成正式帮众不下五百人,边南十个大型迪厅,夜总会独领七家。谢文东也成了边南一带只手遮天的风云人物,文东会下面附属帮会不下五个。 十二月底,鬼蜮迪厅。 “东哥,来,我敬你一杯!”李爽举起一杯酒,超级嗓门嗡嗡做响。 三眼在旁哈哈一笑说:“老肥,刚出院就喝,行不行啊!?”李爽大脑袋一摇,说道:“草,在医院这几个月差点没把我憋死。现在出来了还不好好爽一爽!东哥你说对吧?!” 坐在正中的谢文东笑而不语,把酒杯端起来一口喝掉。李爽见了,向三眼笑咪咪的眨眨眼,喝掉酒杯里的酒,大呼痛快!三眼和其他人也干了一杯。 张研江一旁问道:“东哥,兄弟盟拉我们入伙,你说该怎么办?” 李爽摇摇头说:“草,现在我们自己是老大,等去了兄弟盟做小兵,那有什么意思!” 张研江说道:“爽哥说的对,但我们要是不答应怕他们对付咱们!”李爽听了大声说:“怕啥,咱们什么事没做过!要是兄弟盟敢惹我们,我们就去把他平了!” 张研江摇摇头,向谢文东看去。谢文东一笑说:“我是没有打算加入兄弟盟,但是正象研江说的,要是简单拒绝会让对方下不来抬。我想和他们结盟对双方都有好处!” 三眼说道:“结盟好是好,就怕他们不答应,非要拉我们入伙怎么办?”谢文东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和他们对上了!” 张研江道:“可兄弟盟的实力要远高于我们啊!”谢文东笑道:“但是还有一只老虎在他们身后,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咬他一口,老虎会牵制他们的。呵呵!” 三眼道:“东哥,你说的是猛虎帮?!”谢文东点头说:“没错。猛虎帮想独占J市的黑道,方便他们的地下买卖,兄弟盟和青帮对他们来说就是眼中钉,无时无刻都想把这两个帮会灭掉!兄弟盟不敢轻易对我们出手的。” 张研江开口说:“东哥,其实现在是个好机会。斧头帮已经是一盘散沙,他们的底盘离我们不远,不如我们趁现在黑道大乱时把它们抢下来。这样我们的势力也能向市中地带发展。” 谢文东赞赏的点点头说:“研江刚才的意思也正是我想说的。我们虽是边南的老大,但毕竟远离市中,成不了气候。拿下斧头帮的残余是势在必行的!” 李爽一听高兴了,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能和斧头帮这样的巨头对上,身上的血也沸腾起来,大声说:“东哥,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但是头阵必需让我去打!” 高强听了在一边嘿嘿笑,说道:“你去?伤好了是吧,身上挨了十七刀还没让你能消停点!” 听了高强的话,李爽老脸一红,向四下看看,见大家都在满脸笑意的看他,有些下不来台。走到高强面前一把把他的脖子掐住,大声说:“你还敢说这话,上回要是不是我保护你,你挨的刀不会比我少!我掐死你这没良心的……” 高强被卡得上不来气,摇摇头,只好用李爽最怕的一招了。两只手伸向李爽的腋下,一顿乱摸。胖人一般都是怕痒的,李爽也不例外,掐住高强脖子的手也松开了,笑着说:“强……强哥,俺……错了,哈哈,你住手!” 大家看着滚在一起的二人,鬼蜮里一片笑声。过了一会,张研江对谢文东说:“东哥,现在斧头帮的地盘有数股势力,你说我们应该先对谁下手?” 市南以前是斧头帮的地盘,随着老大死后,被其他大帮会吞并了不少,现在还能勉强稳住脚的有五股势力。这五股势力都以斧头帮正统自居,互不相让。其中以朱友鹏带头的势力最大,主要也是因为有兄弟盟的暗中支持。其次是刘青一伙,势力也不容小视,手下兄弟众多,也肯为他卖命。还有贺学庸一伙,势力勉强中上,但为人狡诈,反复多变,人缘极差。剩下两伙分别是以单晓云和张洪为首的势力,实力很一般。 谢文东考虑一会说:“我们就从贺学庸下手。”张研江一楞,奇怪道:“贺学庸太狡诈,我们未必能从他身上占到便宜啊!”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选上了他!”“……”大家看着谢文东无语。 元旦将近,学校也是面临紧张的期末考,各学校的学生在这期间都在紧张学习中,唯一例外的就是一中。在这里考试,就算是没有小学毕业的人也能每科一百分以上(一百五为满分)。监堂的老师在考场上基本都两眼一闭,下面的学生爱怎样就怎样。有的班级学生比较体谅老师,在考试时特意买几份报纸放在讲台桌前,如果监堂老师太无聊,可以看报纸打发时间。这样‘懂事’的学生老师都很喜欢,所以班级的分数也会特别高。 这天,谢文东在教师里听课,一个纸团打在他脑袋上。谢文东四下看看,见高慧玉正爬在教室和走廊之间的窗户上向自己挥手,意思是让他出来。 谢文东犹豫了一下,看看讲台上的老师,还是走了出去。来到在走廊,谢文东小声问道:“小玉,我现在上课呢,有什么事着急找我?” 高慧玉不高兴得看看他:“难道我还没有你的课重要啊?” 谢文东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找我干什么?” 高慧玉说道:“晚上来我家,我哥想见你!” 谢文东没有奇怪,现在J市黑道混乱,大帮会都急于扩充力量。青帮老大找上自己,无疑也就是看上实力急升的文东会。点头说道:“是这样!那好吧,放学我就过去。” 高慧玉担心说:“你和我哥见面时说话最好顺着他,这阵他心情不好,可能是帮会的事,但是又不让我知道,反正就是脾气很坏啦,也不知道找你干什么?” 谢文东见高慧玉一脸关心,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没事!”心想还不是因为文东会的崛起,想要拉拢自己。以前默默无名的时候,青帮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没有想到现在会主动找上自己!谢文东暗叹一声。 晚上放学时,谢文东和高慧玉一起走出教学楼。 “这不好吧,我一个大男生让女生骑车驮着!我看我还是坐车去好了!”谢文东听高慧玉说要骑摩托驮自己,大声抗议。 高慧玉骑在摩托上翻翻白眼,大声说:“喂,你的思想怎么属于古董级的啊,被女生驮怎么了?要不你驮我也行,只要你会骑!” 谢文东脸一红,小声说:“这个我不会!”高慧玉就知道他不会,拍拍后面的座位说:“上来吧,小弟弟。姐姐我有话对你说,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嘛!” 谢文东硬着头皮,坐到高慧玉的后面,女孩身上特有的香气传到他的鼻子里,谢文东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一双手不知道放哪好。高慧玉回头看看他,笑说:“抱着我啊,不然你摔下去可别怪我!”谢文东听了,向四周看看,学校正是放学时,学生很多,有点犹豫不定。见他这个样子高慧玉心里生气,暗说臭小子,抱下我会死人啊!想到这,高慧玉脸上挂着邪笑,猛的一踩离合器,摩托车嗖的一声向前窜去。 谢文东这时正在想抱是不抱,车子突然发动向前开去,吓得他本能的抱住高慧玉。但是车子马上停下来,高慧玉满脸通红的回头看谢文东,嘴角动了动,最后小嘴一张,大喊:“你可以把手放下了!” 谢文东被震得耳朵嗡嗡响,奇怪得看着高慧玉,暗想她这是怎么了?高慧玉见谢文东一脸无辜的样子,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的手……!” 我的手?谢文东把手动了动,感觉掌心很柔软,一种从没有过的舒服感传到体内。谢文东侧身看了看,再看看高慧玉的面孔,把手慢慢收回来,头一低,就恨地上为什么没有个窟窿。原来刚才谢文东一紧张,双手慌忙中按到高慧玉坚挺的胸部。 高慧玉本想说谢文东几句,但是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和高兴,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红着脸说:“现在抱我的腰!”这回谢文东异常听话,老老实实抱住高慧玉的纤腰。 谢文东从小到大第一次做摩托,而且高慧玉开得极快,看着两旁的景物快速向后飞去,谢文东心跳急速上升,不知不觉把高慧玉的腰抱得更紧来。 高慧玉心里暗笑,回头说:“傻子,你轻点,我快喘不上气了!”谢文东见她开得这么快还敢回头,大声说:“大姐,你看得前面行不行啊!这样很危险的!” 高慧玉一瞥嘴,笑说:“还是一个帮会的老大呢,胆子这么小!” “这和胆子大小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糊里糊涂住进医院!”“呸!乌鸦嘴!”高慧玉气骂道。 谢文东呵呵一乐,把刚才的事全忘了,大声说:“小玉,你要和我说什么?不用回头告诉我,我能听见!”见高慧玉正要回头,谢文东赶快加了一句。 高慧玉大声说:“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最近又学会了几道新菜,一会和我哥谈完后我做给你吃!” ‘不是吧!?就这么一句话?!’谢文东长叹一声,把头靠在高慧玉的背上,处于半昏迷状态! 很快到了高慧玉家。两人进屋后,谢文东看见方厅里的沙发上坐有一人。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皮肤白净,相貌英俊,和高慧玉有些想象。不用问谢文东也知道,此人就应该是在J市只手遮天的青帮老大高震。 那人见高慧玉领着一个少年进屋,上下打量一会,站起身来到谢文东面前,伸手说道:“你好,你就是谢文东吧,常听小玉提起你。我是高震,小玉的哥哥!” 谢文东握住高震的手客气说:“久仰你的大名了,只是一直无缘相见。” 高震呵呵一笑说:“你既然是小玉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可以象小玉一样就我大哥!” 谢文东一楞,没有想到青帮老大如此和蔼,紧接着说道:“那我就高攀了,高大哥!” 高震拉着谢文东坐在沙发上,闲聊说:“你和小玉认识多久了?”虽是闲聊,谢文东面对着高震还是不敢大意,说道:“开学第一天就认识了!” 高震从上衣兜里拿盒中华,递给谢文东一跟,谢文东摇头拒绝,客气说声不会。高震也不勉强他,自己抽烟道:“小玉有些小孩子脾气,平时在一起你能适应吗?” 没等谢文东说话,高慧玉拉着高震的胳膊摇了摇,羞声说:“大哥,你怎么总这么说人家嘛……” 高震哈哈一笑,拍着高慧玉的手说:“怎么样,刚说完你小孩子脾气,这么快暴露出来了,哈哈!”高慧玉见谢文东眼睛含笑看着自己,红着脸说:“不理你们了,我去做饭!”说完跑向厨房。 “我这个妹妹啊……”高震看着妹妹的背影摇摇头,眼中却充满了爱惜。谢文东看出高震对自己的妹妹不是一般的好,对这个人的看法也有些改变,微笑说:“高大哥,小玉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脾气,才有她过人的可爱之处!” 高震赞赏的看看谢文东,话锋一转看着谢文东说:“我想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谢文东点点头道:“我听小玉说过!高大哥是青帮的老大。” 高震笑了笑:“我听手下的兄弟说过你,看你年纪轻轻,也是一方的霸主了!”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二章 结盟 --(4614字) 谢文东说道:“我这算什么,和高大哥比起来有天地之别!” 高震叹口气,说道:“青帮现在也是多事之秋,我这个老大不是表面上看那么好坐的!” 谢文东看着高震:“我想高大哥说的是猛虎帮吧!以青帮的实力我想应该不会惧怕他们。” 高震摇摇头说:“这里面还有很多外人不知道事。说说你的文东会吧,你没有打算向外扩张吗?” 谢文东暗道,正题来了!笑说:“有是有,但我们只不过是个小帮会,哪有实力再向外扩张。现在黑道正乱,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高震看着谢文东缓缓说道:“你过谦了吧!文东会的实力我也听说过,下面的帮众有数百人之多。而且毒品的买卖也是越做越大,以你现在的力量已经不算是小帮会了吧!” 谢文东说道:“高大哥太看得起我了!” 高震直接问道:“如果让你的文东会加入青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谢文东摇头说:“这件事我还没有考虑过。再者,这是大事,我一人也无法决定!” 高震明白谢文东的意思,他听说兄弟盟也拉拢过文东会,但是没有结果。青帮和兄弟盟一直以来就不和,但是双方的实力相等,谁也动不了谁。文东会是突然崛起的帮会,实力不容小看。不管是青帮还是兄弟盟,只要把文东会拉到自己一边,其实力就能高出对方。高震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想态度过于强硬,退一步说道:“既然文东兄弟不想加入青帮,那我也不勉强你了。只是我希望我们两个帮会能结成联盟,互相帮助!你看怎么样?” 谢文东微微一楞,他没有想到高震会这么说,如果真和青帮结盟,无疑是对自己极为有利的,至少在扩张时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朋友。想到这,谢文东说:“高大哥这么说让小弟感到很高兴,但就是怕拖青帮的后腿啊!” 高震见谢文东有答应的趋势,笑说:“怎么会呢,文东兄弟可是少年英雄,短短数月时间以能控制边南一带。以后青帮说不定还多要你的帮忙呢!” 谢文东呵呵笑道:“高大哥这话让我惭愧。小弟算是高攀了!” 高震一喜,站起身说:“那好,从今天起,青帮就和文东会正式结盟,以后互相合作,永不反悔!”说完,把手掌伸向谢文东。谢文东见了,跟着站起身,和高震击掌盟誓。结盟的形式看似简单,但是却有很强的制约力。黑道最讲究一个信字,对与出耳反而之人黑道上是很瞧不起的,这样的人也难成大气。特别是大帮会的老大,更是一字千斤。 高震主动和文东会结盟也确出无奈。J市黑道外有猛虎帮的高压,内部又纷争不断。青帮虽是三巨头之一,但也感到压力,斧头帮就是个例子。高震作为青帮老大,位置也不稳。外有强敌,内有祸患,帮会里的长老欺他年轻,对帮主的位置虎视眈眈。现在高震急于培养自己的势力来巩固地位,而他最看得上眼的就是新崛起的谢文东。当然还有小玉一方面的原因。 二人结盟后,关系也拉近了不少。高震拉着谢文东说道:“兄弟,你真得没有扩张的打算?”谢文东坦荡说:“没有那是骗人,我打算向斧头帮的地盘推进!” 高震想了想,说道:“那里有五股势力,之间的关系更是复杂,而且还有外部的势力参与其中。兄弟,说句不好听的,向那里扩张,弄不好就惹火烧身。以青帮的实力也不敢轻易相犯!” 谢文东一震,看来斧头帮的地盘不是象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回去要好好考虑考虑,问道:“高大哥,斧头帮地盘都有哪些势力在暗中支持?” 高震呵呵一笑说:“刘青的势力就是青帮暗中支持的!猛虎帮,兄弟盟也有势力在其中。”谢文东听了大吃一惊,发现自己得到的情报并不准确,也对自己做出的计划敢到后怕,如果真的贸然挺进,文东会离灭亡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见谢文东不说话,高震接着说:“现在斧头帮地盘上的各种势力就是一团乱麻,大帮会都不敢轻易插手,兄弟还是小心点好!” 谢文东点头称谢,虽是如此,但他心里还是没有放弃,打算回去和兄弟们商量后再做决定。 两人又谈了一会,高震感觉谢文东年纪虽小,但懂得可不比自己少,而且对事的看法也有他独到之处。高震很欣赏谢文东,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把此人抓住,否则成为敌人,将是最大的劲敌。 两人谈着起劲时,高慧玉从厨房里出来,大声说:“别聊了,该吃饭了!” 谢文东和高震相视一笑,站起身走上餐桌。高慧玉对谢文东说:“文东,帮我端菜!”谢文东答应一声,走向厨房。进到厨房后,高慧玉拉着他关心问:“怎么样?你和我哥谈得怎么样?” 谢文东笑道:“很好啊!” 高慧玉还是不放心,追问:“你们都谈什么了?我大哥没有为难你吧?!”谢文东见高慧玉一脸关心,心里流过一丝甜意,实话实说道:“没有,你哥邀请文东会和青帮联盟!” 高慧玉楞了楞,急问:“你答应了吗?”见谢文东点头,高慧玉才松了口气,开心说:“算你运气好,能和我哥联盟,别人上竿子给钱我哥都不同意呢!” 谢文东笑说:“是啊是啊,我这回占了天大的便宜喽!” “是吗?”高慧玉见谢文东逗自己,偷摸把小手放在谢文东的胳膊上,‘小心’的‘爱抚’起来。 高慧玉和谢文东从厨房里出来,前者满脸红晕,带着灿烂的笑容。而者脸色铁青,呲牙裂嘴。高震见了,哈哈大笑,一看就知道谢文东被妹妹欺负了,含笑对高慧玉说:“小玉,文东是客人,你要礼貌一些!” 高慧玉搂着高震的胳膊说:“大哥,我对文东很好,不信你问他!是吧,文东?”谢文东叹口气,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笑着点头说:“是啊,高大哥,小玉对我很……很好呢!” 谢文东的话惹得高震又是一阵大笑。心想谢文东在外面也算是一方霸主,整个边南的老大,可是在小玉面前就象换了一人,看来他心里还是很喜欢小玉的! 接下来三人很开心的坐下来。当然,谢文东例外。看着高震大口吃着高慧玉做的漆黑一团的菜,还不时夸赞说好吃。谢文东暗中乍舌,佩服高震果然不愧为青帮老大,有着‘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等谢文东起身告辞时已经快八点,高震把他送到门口,又说了一阵话,最后给谢文东一张名片,正色说:“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给我打电话!”谢文东点点头,也把自己的电话留给高震,转身要走时,被高震叫住:“如果你需要枪,我可以帮你,青帮的军火还是不少的!” 谢文东心里一动,笑说:“多谢了,高大哥,文东会现在也确实需要一批军火,不知道青帮能拿出多少?” 高震想了想说:“AK能拿出五十把,五四到有很多!”谢文东点头道:“好,高大哥,等我需要时会找你的!” 高震点头称好。谢文东再次和高震兄妹告别后才转身离开。回家的路上,谢文东想着刚才和高震的谈话,觉得此人很豪爽,也很正直,自己和他联盟应该还是可以放心。只是以高震的性格不适合坐帮会的老大,因为他缺少了一点应有的霸气。 第二天,谢文东把会里的堂主都找到欣欣,大家整齐坐在里屋等谢文东说话。 谢文东首先看看三眼说道:“张哥,把这个月的收入说说吧!” 三眼听后,从身后拿出一个不大的黑皮公文包,打开后取出一沓文件,看了看说道:“东哥,看场的收入是十万,白粉是……是三百万,支出了……二十万给陈局,五十万发给了兄弟们,还有……对了,还有几个小帮会给我们三万……”三眼手忙脚乱翻着文件,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 谢文东见了摇摇头,三眼说完帐已经一头是汗,长出一口气。以前文东会没有发展起来时,帮会的帐目管理还算简单,三眼也没有压力。现在帮会的收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三眼倒真的感觉力不从心。叹口气,三眼说道:“东哥,以后不要再让我管帐了,我哪适合做这个啊!让我打架我不怕谁,但这个……” 李爽哈哈一笑:“怎么?财迷要把财政大权交出来了!哈哈,你不做我做!” ‘哧’高强推了李爽一下,瞥嘴说:“就你!?你管帐,帮会不出一个月就得面临破产!” “喂,我就那么白痴啊?”李爽不满的说。 三眼和高强同时点头,很肯定的看着李爽,同声说:“你不会到今天才知道吧?!”“你俩……” 谢文东打断三人,说道:“看来帮会要找一个懂得理财的人才!以后大家多留意,有这样的人告诉我!”大家齐声说是! 谢文东接着说:“昨天我见了青帮老大高震,并且和他结盟,以后我们文东会和青帮就是结盟帮会,大家有什么意见说说!” 众人听完同是一喜,能与青帮这样的巨头结盟再好不过了。三眼说道:“东哥,有了青帮作后盾,我们以后还用怕谁啊!现在我们可以轻松去对付斧头帮的场子了!” 张研江开口说道:“青帮的实力大家都知道,比我们现在高出很多,和我们结盟也是有目的的,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谢文东点头说:“对,青帮拉拢我们其实和兄弟盟一样,都想增加自己的力量。不过他们比兄弟盟怀柔一些,不是把文东会整个吞并,只是联盟。这也是我答应高震的主要原因。但是我们也不能指望青帮能帮上我们什么忙,占领斧头帮还要靠我们自己!”顿了一下,谢文东叹口气说:“斧头帮的地盘要比我们知道得复杂很多,青帮,猛虎帮也都有插足。看来想轻易的解决是不可能了!” 三眼想了想,说道:“如果能挑拨五股势力乱战,我们就会有机可乘。” 谢文东说道:“说起简单,但做起很难。最主要我们缺少消息,对那里的关系还不是很清楚。”然后转头对高强说:“强子,你在帮会里掌管暗,情报的事就交给你了,三天内一定要给一份详细的材料!”高震虽说答应给谢文东情报,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此事关系重大,里面要是有微许错误,就可能让文东会陷入危险之中。 高强站起身说道:“东哥,你放心吧。我就算挖地三尺,也把斧头帮的事弄得明明白白。”谢文东点头说:“以后帮会里的女生交给你管,她们打听情报会容易一些。” 高强点头答应。谢文东又道:“明天,麻五的货又要到了,到时研江和浩然你俩带兄弟把货接了。”二人点头。 “明天我打算和青帮交易军火,张哥和李爽陪我同去!”说完,李爽奇怪问:“那我们上回抢来的军火怎么办?”谢文东说道:“暂时不用着急,等以后再说吧,早晚会用得上!” 说完,谢文东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事就散会吧!”大家听完谢文东的话,纷纷起身,各忙自己的事,高强最是着急,一听谢文东说散会,直接窜出欣欣去找暗的小弟们商量对策。 一天无话,第二天谢文东给高震打电话,准备买一批军火。高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交易时,高震把枪械的价格都压得很低。他也想趁机增强谢文东对自己的好感,并且有心培养文东会。 谢文东只用了二十万,买了三十把AK和五十把五四及其相当数量的子弹。坐在大解放里的三眼拿着刚买来的五四说:“东哥,这质量也太差了吧,和我们上回抢来的枪根本无法比嘛!” 李爽把玩AK也跟着说:“是啊,你看这叫什么AK,和我们抢来的不一样啊!这不会是青帮自己做的吧?!” 听李爽这么一说,三眼接过李爽手里的AK细看,说道:“东哥,是有些不太一样。”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三章 巧遇 --(4462字) 谢文东拿着看看,叹口气,这两天已经是第二次感觉帮会缺少人才,不只是理财的缺,而且还缺少对武器了解的人才。谢文东心里决定,帮会以后要加大网罗人才,不然早晚有天会吃亏。 谢文东等人坐着破车到了鬼蜮,把枪支先存放在里面。刚到鬼蜮不久,三眼电话响了。是张研江打来,让他提钱接货。三眼带上两个兄弟,和谢文东打声招呼,急急忙忙跑出鬼蜮。 谢文东和李爽没什么事,决定去斧头帮的地盘去看看,也是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 东升舞厅位于J市南部,场地极大,分为上下两层,容纳千人以上也不显得拥挤。但是这里的人并不多,环境到很清净。东升舞厅属于张洪的势力范围,张洪为人胆小怕事,满足现状。他的实力也是市南五股力量最弱的一支。谢文东也就把他作为首选目标。 谢文东和李爽来到东升,里面只有不到百人,虽是白天,但生意还是冷落。二人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服务生走过来,有气无力的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李爽看他的样子就来气,说道:“草,你他妈的没吃饭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服务生一瞪眼睛:“怎么的?你他妈是来找茬的吧!?” 没有想到一个服务生都这么横,李爽腾的站起来,一把把他脖领子抓住,谢文东见了瞪了李爽一眼,沉声说道:“小爽,你坐下!”李爽听了,看了看服务生,指着他说:“小子,以后说话给我小心点!” 见服务生脸憋得通红,谢文东客气说:“麻烦你给我来两杯啤酒,随便哪种都可以。” 服务生看了看谢文东,又看看李爽,凭他多年看人的经验,感觉这两人不一般,只好把这口气忍了,说道:“好,马上来!”说完看看李爽转身离开。 见服务生走后,李爽自语道:“草,一脸欠遍的样!”眼睛在场地中四处张望,见门外进来三个打扮妖艳的女孩,让李爽眼睛一亮,拉拉谢文东的袖子,眼神仍停留在三个女孩的身上,“东哥,看,快看,正点啊!” 谢文东顺着李爽的眼神看去,三个女孩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坐下,穿着都很新潮,打扮妖艳,脸上红红粉粉,看不清本来面目。谢文东对这样能打扮的女孩有些看不惯,见李爽目不转睛的瞪着她们,就差点没流口水,摇摇头没有说话。 好一会,李爽转过去,问道:“东哥,怎么样?”谢文东敷衍说:“好,不错!” 李爽听完乐了,搓搓手小声说道:“一会我过去请她们喝酒,也许能勾搭上一个呢,哈哈!” 谢文东见李爽这么快就把来时的目的忘了,气得哼了一声,没理他。这时从场地中走过五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嘻嘻哈哈来个三个女孩旁边,一个满脑袋黄毛,叼着烟卷的青年人坐到三个女孩的旁边,嬉皮笑脸道:“嘿,妹妹,就你们三个人啊!用我们哥几个陪不?” 一个红衣服女孩瞥瞥嘴,笑说:“不用了!要找人陪也不会找你!” 黄发青年听了一楞,说道:“怎么的?”女孩眨眨眼睛说:“因为你太丑!看你时间长了我怕会恶心!”说完和其她两个女孩笑成一团。黄发青年回头看看自己同来的人也在偷笑,脸瞬时通红,面子挂不住大声说:“三八,我看上你是你的运气,给你脸别不要脸,今天老子泡定你了!”说着,伸手把那红衣女孩拉起来,搂在怀里,另支手不老实的在女孩身上乱摸。 女孩惊叫一声,没有想到青年敢如此无理,回手给了他一耳光。‘啪’清脆的声音引来周围人的关注。李爽刚要起来准备英雄救美,却被谢文东拉住,轻声说:“等会!先看看!” 那黄发青年被打得耳朵嗡嗡做响,恼羞成怒的他也回手给了女孩一耳光,“三八,你他妈的敢打我,我今天让你好受!”说完,拉着女孩向二楼走。 另两个女孩反映过来,抓住黄发青年的衣服大声说:“你要干什么,想抢人啊?” 青年狞笑道:“抢人怎么的,今天老子就好好玩玩她!”然后对旁边的同伙说:“这俩个交给你们了,咱们上二楼好好乐和乐和!”旁边的四个青年嘿嘿一笑,拉起另两个女孩。 三个女孩拼命挣扎,大呼救命。李爽再也忍不住,长身而起打算教训几个青年一顿。他刚站起来,可有人比他还快。两个年纪不二十岁左右,但皮肤黝黑的青年挡住那几个混混的去路。一个高个青年大声道:“我草,还他妈的没王法了,光明正大的抢人!把人都给我放开!” 黄发青年被说得楞了楞,看看对方就两人,轻视说:“草你妈,你算是哪根葱。谁没系腰带咋把你露出来了,滚开!” 高个青年没等他说完,一拳打在黄发青年的嘴上,紧接着一脚踢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放倒。黄发青年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脸上一痛,然后自己就摔在地上,眼前一片金星闪烁。好一会,他才反映过来,坐在地上摸摸嘴,掉了两颗门牙,气得黄发青年怪叫一声说:“草你妈的逼,兄弟们给我揍他!” 没用他说完,旁边的人已经上了,四个混混对上两个后来的青年,六人混战在一起。三个女孩被放开后,站在一边,一个穿白毛衣的女孩见黄发青年坐在地上还没有清醒,拉了拉旁边二人,向地上弩弩嘴,另两个女孩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三人默不做声来到黄发青年身后,互视一眼,然后一起抬脚用力向他踢去。 几个女孩穿得都是尖头皮鞋,加上用足全力,顿时就把黄毛青年踢到,痛得他躺在地上直哼哼,大声喊:“兄弟们,过来一个帮我,哎呀!”三个女孩不一不饶,上前又是狠踢。 和后来两个青年打成一团的四个混混,听见他的叫声,本想过去帮忙,但却被那二人缠住。一个混混听见叫声,略微分心,肚子被高个青年踢个正着。感觉肚子如同被汽车撞了一般,痛得他满地打滚。 见同伴倒下一个,剩下的三个混混急了,一个拿起个啤酒瓶用力向对方砸去。高个青年躲闪不急,啤酒瓶在青年的脑门炸开。瞬时,青年额头流出血来弄得满脸都是。他的同伴见状大声说:“刘波!你怎么样?” 叫刘波的青年把脸上的血一摸,两眼通红盯着仍酒瓶的混混。那混混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跑。几步跑到谢文东和李爽坐得地方。李爽见了心里暗笑,还好给我留下一个,正好在女孩面前显示一下我的威风。想罢,李爽‘哎’的大叫一声,拦着混混的去路。声音之大,把坐在旁边的谢文东也吓了一跳。 李爽没有停,一手抓那人的脖领,一手抓他的腰带,双膀用力,把那人举过头顶,横着就给仍了回去。那混混在空中惨叫一声,最后摔在刘波的脚下。他刚要起身,刘波用手把他头按住,抡拳打在混混胸口。只听‘喀嚓’一声,混混的肋骨折了两跟,倒地不起。 刘波感激的看看李爽,后者点点头咧嘴向他笑了笑。这时,从外面进来十多名大汉,为首是一人中等身材,年纪在不到四十岁,留着小胡子。进到舞厅后大声问:“这里是怎么了?” 这时,服务生急忙跑过来说道:“洪哥,有人在场子里打架!” 李爽坐下来,低头对谢文东说:“东哥,看来此人就是张洪了!”谢文东点点头,此人长相和外界描述得差不多,而且酒保还叫他洪哥,十有八九不会错。 被酒保叫做洪哥的中年人眼睛巡视四周,看见场中的几个青年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仍明知顾问道:“是谁敢在我张洪的场子闹事,给我站出来!” 那几个混混听他说叫张洪,顿时身子发软,跪在地上大声说:“洪哥,我们……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场子,下回不敢了!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张洪嘿嘿一笑,知道这几个都是小混混,没什么背景,自己也不用怕他们报复,对身后人说:“去,把这几个人给我拉出去,每人打断一条腿,算是给他们给教训!”刚说完,张洪身后上来一帮人,不容分说把五个混混和后来的刘波二人抓住向外拉。刘波急了,大声说:“我是因为救人才打得架,你们还讲不讲理?” 张洪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说道:“你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我的场子打架就得受到处罚!” 刘波想挣脱,但是胳膊被两个大汉牢牢把住,动瘫不得。 这时,谢文东站起身说道:“等等!” 张洪奇怪得看了看谢文东,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挑眉说道:“你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把这两人放了。”谢文东说着,用手指了指刘波二人。旁边的三个女孩也跟着说:“是啊,他俩是为了救我们才打架的!” 见有人对自己的话提出质疑,张洪面带怒色问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和我说话,滚一边去!” 谢文东哈哈一笑道:“洪哥果然是斧头帮出身,连说话都这么硬气,做为一方的老大,何必和几个年轻人计较!传出去也不大好。”谢文东话说得很轻松,但是听得人却很奇怪,因为他的年龄和他说的话不成比例。三个女孩也惊讶的看着谢文东,心里猜想这个象上学生的少年会是什么人? 谢文东这番话,软中有硬,张洪脸色微变问道:“你究竟是谁?” 谢文东笑而不语,李爽大声说:“你有没有听说文东会?” 张洪疑问道:“你们是文东会的……?” 李爽肯定的点点头,说道:“请你老大给个面子,把这两个兄弟放了。其他的人随你处置我们管不着!” 张洪低头沉思,只听到对方是文东会的就把人放了,自己很难下台,传到外面会被人以为自己胆小。可是要真的不放人又得罪了文东会。张洪的地盘和文东会相交,双方虽没有往来,但是他对文东会的势力很了解。特别是昨天青帮以传布和文东会结盟,那就更不是张洪能惹得起的! 谢文东见张洪左右为难,而且自己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和他发生冲突,对李爽使个眼神。李爽明白,倒了一杯酒对张洪说:“洪哥,我替这两位给你陪个不是,先干为敬!”说完,把一杯酒喝得干净。 黑道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张洪本就是一个胆小之人,不愿得罪文东会,见对方这样,也就顺水推舟道:“好,既然兄弟如此,那我要不放人就太不够意思了。”然后对手下说:“把这两个兄弟放了!” 刘波二人长出一口气,对谢文东和李爽二人道谢。三个女孩知道谢文东和李爽原来是文东会的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两人低气十足。 谢文东虽和张洪刚见面,但对他以有一定的了解,结论是此人吃软怕硬,难成气候!对张洪点点头,说道:“多谢洪哥,那我们也不打扰了!” 张洪呵呵一笑说:“兄弟客气了!回去替我向你们老大问好!” 李爽听了差点笑出来,谢文东点头致意带着刘波二人向外走。李爽回头对三个女孩招招手,女孩明白得跟了出来。 “小兄弟,这回多谢你了!”刘波出来后,擦擦额头的血对谢文东道谢。 谢文东说道:“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刘波点点头说:“我家在离J市不远的农村,来这里找工作!” 谢文东见他额头还在流血,说道:“我看你现在还是去医院吧,要是破伤风就麻烦了!”和刘波一起的那人也说道:“是啊刘波,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四章 军队 --(4526字) 刘波呵呵一笑说:“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当初当兵时受得伤比这重多了也没进过医院!” 谢文东暗中佩服他,心想这人不只仗义,还是条硬汉,说道:“这样吧,我看你们不如到我那里坐坐,交个朋友怎么样?” 刘波爽快的答应了。谢文东几人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唯有李爽还在外面和三个女孩手舞足蹈聊着什么。谢文东大喊:“小爽,上车了!”听见谢文东的喊声,李爽这才恋恋不舍走过来。 谢文东笑说道:“你可真有出息!”“我……” 几人在车上聊天,谢文东知道高个的青年叫刘波,同伴叫姜森。二人都是退伍军人,同住一个村里。从部队复员后,由于没钱又没有门路,迟迟分不到工作。这几天刘波和姜森再家实在呆不住了,就决定来J市碰碰运气,找了三天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工作。今天两人心情郁闷,到东升喝酒消愁,没想到就遇见这事。刘波二人都当过兵,对混混的行为看不过才出手救了三个女孩。 李爽和刘波很投缘,两人的性格都很直爽,坐在车上天南地北的聊着。谢文东在旁静静的听他们谈话,心中另有打算。的士很快到了鬼蜮,四人下车走进迪厅。 谢文东带他们进入一个单间,找个兄弟把刘波头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一会,鬼蜮的服务生把酒端上来。谢文东问道:“刘波,你俩在J市还准备呆多久?” 刘波听了叹口气,说道:“还能呆多久,找不到工作,带来的钱这几天花得也差不多了。本以为能到J市找个工作,赚点钱养家,现在看来只好回家种地了!” 李爽听了不以为然,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年轻时不拼搏要等到什么时候拼。刘大哥,你说这话太没出息!” 刘波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一口喝掉,摇头说:“我也想拼搏,可是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连到饭店端盘子人家都要本地户口的,你说我咋办?不回家种地在这得他妈的饿死!” 李爽听了拍拍刘波肩膀,对他很同情,转头看向谢文东。他的意思谢文东哪能不明白,而他自己也确有心拉拢这二人,对刘波说道:“刘波,如果你不嫌弃就留在我这里干吧!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刘波微楞:“跟你?让我跟个学生做跟班?”刘波在谢文东和张洪谈话时知道他是什么文东会的,好象还是一个很大的帮会,但不管怎么看谢文东都象是个学生。 李爽哈哈一笑,指着谢文东说:“这位就是我们文东会的老大,能做他的跟班也不简单喽!” 刘波惊讶的看着谢文东:“你是帮会老大?我一点都没看出了啊!” 谢文东呵呵笑道:“我喜欢你的为人,而且你还有一身好本领,回农村种地就埋没了。文东会虽然是黑道,但我还是真心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打天下。刚才小爽说得对,男人就在于拼搏。就算没有成功也比平凡过一辈子好,至少在你老的时候不会后悔,因为自己曾经真正努力过!” 刘波看着谢文东半天无语,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于一个少年之口。一旁的姜森突然站起身,看着谢文东说道:“兄弟刚才说的对!我愿意和你一起打天下!” 谢文东微笑点点头,看着刘波。好一会,刘波问道:“那我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李爽听了哈哈大笑道:“怎么也是这个数!”说完,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啊,少是少点,但比种地强多了!好,我以后就跟你了!”刘波又喝了一口酒后站起身大声说。 谢文东也站起来,握住刘波和姜森的手说:“好!我代表文东会欢迎你们两位。但有一点你弄错了,不是三百,是三千!” “三千?”刘波和姜森互相看看。一月三千快!比种一年的地赚得还多。谢文东和李爽二人看他俩惊奇的样子哈哈大笑。 接着,谢文东把文东会的大概情况对二人说了一遍,刘波二人这才对文东会有了一些了解。心里都有些吃惊,没想到文东会的实力能有这么大,难怪在东升舞厅的那个张洪会对谢文东这么客气。 谢文东讲述完后,问二人:“你俩对枪械的知识怎么样?” 二人相视一笑,刘波说道:“别的我不跟说,对于枪械的了解吗,我在整个连里都能排第一。”姜森点点头说:“刘波这事没说大话,他对枪很有研究!” 谢文东听后很高兴,说道:“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几把枪,你帮我认认!” 一提到枪,刘波可乐坏了,从部队复员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碰过枪,对于他这种爱枪之人突然听说谢文东有枪,再也等不急了,搓搓手说:“老大,现在就把枪拿来让我看看吧,别等一会了!” 李爽见他猴急的样,笑道:“东哥,我去拿一把给刘哥看看!” 谢文东点点头,李爽见了嗖一声跑出去,他心里也很急,但他急的是想知道从青帮买了的是不是次品。不一会,李爽用衣服包着枪回来,打开后递给刘波。刘波接过来后看了一眼说:“这是AK47,没有什么奇特的!” 李爽急忙问道:“你看这枪的质量怎么样?” 刘波听后,详细看了一遍说:“还可以。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俄国生产的!” 李爽听了长嘘一口气,对谢文东说:“东哥,看来青帮没有骗我们,哈哈!” 谢文东摇摇头,他压根就没想过青帮会因为这点小事骗自己。只是三眼和李爽二人太多心了。这时,单间的门打开,三眼和张研江,何浩然走进来。看见头上包着纱布的刘波,三眼奇怪问道:“东哥,他是……?” 李爽白了三眼一眼,邪腔怪调说道:“三眼哥,下回进来要敲门,没看见我和东哥在谈话吗?” 三眼先了一楞,然后掰掰手腕说:“看来这几天你皮子又紧了。来!让我帮你松松!” 谢文东打断二人的胡闹,指着刘波和姜森二人说道:“在两位是刘波和姜森,是我新招来的兄弟。以后都是自己人,张哥你多照顾他俩。” 三眼张研江三人和刘波二人分别握握手。大家都是年轻人,现在又都在一个帮会,很快就都成为哥们了。晚上谢文东特意为欢迎二人,邀请大家吃顿饭。文东会的主干基本都到了,只有高强忙得看不见人影。 由于刘波二人当过兵,谢文东让他俩训练文东会的兄弟。谢文东知道,帮会的强弱一是看领导层的能力,二还是要看下面兄弟个人对战时强弱。 就这样,一中操场成了文东会训练场所。每天上午,所有成员都到操场集合。由刘波和姜森做教官,用的方法是和部队同样的方式。 第一天,家都觉得新鲜,五百多人一各个兴高采烈的站在操场上。谢文东三眼等人也在其中,只有高强及手下的兄弟忙于收集情报没有参加。刘波来到队伍前面,刚才谢文东交代过,一切训练和部队一样,不能留情。见大家都站好了,大声说:“报数!”站在第一排的人开始报数,“1,2,3,4……” 报数完后,刘波大手一挥:“绕操场先跑十圈!” 一中操场虽不算大,但也决不小,一圈大概在二百五十米左右。刚跑了三圈,李爽就趴下了。等过了五圈,有一半人跑不动了。十圈下来,只有不到一百人还能站着,谢文东`三眼`何浩然都在这一百人之中。 刘波看了摇头,大喊:“没有跑完的做一百个伏卧撑!”接着下面传来一片哀叹声。“跑完得也做一百个!”“……”做完伏卧撑后,又开始站列练习。一上午下来,大家都累得倒地不起。李爽拉着谢文东说道:“这简直就是魔鬼训练方法嘛!”谢文东笑说:“我感觉挺好的,只有这样帮会里的兄弟才能强壮起来!” 打这以后刘波和姜森的训练越发严格,手段也越来越粗鲁。完成不了训练的非打既骂,把军队的作风完全带了过来。由于谢文东以事先说明,在训练时所有人都得听刘波二人的,包括他自己。大家对这两人是又狠又怕,他二人也很荣幸赢得一个大家一致认同的尊称~‘魔鬼二人组’! 没出三天,整天不见人影的高强回来了,也带回了一份完整的情报。市南五股中朱友鹏一伙有兄弟盟支持,下面大小场子不下十家,手下人数在三百五十左右。刘青一伙是由青帮支持,既然青帮和文东会联盟,就把他排除在外。贺学庸一伙由猛虎帮支持,看场八家,手下人数在三百左右。单晓云和张洪没有大帮会支持,但是有一些与之交好的中小型帮会,两人实力加起来也赶不上以上三家的任何一家…… 谢文东把情报详细看一遍,对高强说:“强子,把人都找到一中开会!”后者点头答应。 一中教学楼内。 谢文东把人都叫到三楼绘画室。这里安静也宽敞。大家把情报看完后,说什么的有。李爽提议先打朱友鹏,把实力最强的打掉,其他也就好办了。三眼提议先打贺学庸一伙,理由是此人人缘太坏。高强说先打两个弱的,然后再集中精力对付强的。谢文东听大家都把意见说完后,低头深思。脑子里在飞快的转动,把几个选项都在脑中逐个演戏了一遍。 过了半个小时,谢文东终于开口说道:“我们……就先打贺学庸!” 大家听了微楞,贺学庸虽不是五股力量最强,但他的靠山却是最硬的。三眼说道:“东哥,我刚才说先打贺学庸是胡说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说:“是啊,东哥!贺学庸的靠山是猛虎帮啊!” 谢文东笑道:“刚才张哥说了,贺学庸为人不得人心,这是其一。其二是正因为他的靠山是猛虎帮,我才要先打他!”见大家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自己,谢文东接着说:“猛虎帮再怎么强,它终究是外部势力。刚到J市就大起波澜,黑道许多帮会已经看他不顺眼。但由于各帮派之间不和,没有团结起来对付他,才让它能嚣张到今天。贺学庸为了扩大势力,竟然暗中讨好猛虎帮,如果让其他帮会知道了谁能向着他说话!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把他作为首选目标!” 张研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东哥的意思了。其实我们不管动其他四股力量的任何一股,都会引起其他帮会的不满,惟有贺学庸这一伙不一样,不但不会引起其他帮会的猜忌,而且还有可能一起帮我们呢!哈哈!” 这时大家也明白过来,都觉得先打贺学庸这个注意不错。 谢文东说道:“现在别人还不知道贺学庸跟猛虎帮暗中勾结,我们必须‘帮’他一把!大家回去让各堂的兄弟在全市宣传贺学庸和猛虎帮勾结,而且还有意侵占整个市南黑道!” 众人齐声答应。谢文东又对刘波二人说道:“你们上午继续训练帮里的兄弟,一有机会我们就要大干一场。另外挑出四十个枪法不错的兄弟,下午带他们练枪!” 刘波二人点头称是。 高强没有见过二人,看着谢文东疑问道:“东哥,这两位是……?” 谢文东微微一笑,为高强引见。刘波听谢文东说高强是帮会里掌管暗的,笑说:“既然掌管暗,那下面的兄弟就应该要训练有速。在部队里,侦察兵可是不简单的,在关键时刻都可以变成致命的杀手。” 高强惊讶问:“变成杀手?” 姜森接道:“没错。当侦察兵有绝佳机会时,应该有能力单人或多人合力刺杀敌方重要人员!” 谢文东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对刘波说:“你知道训练侦察兵的方法吗?” 刘波摇摇头,笑说:“我不会,但是这小子会!”说完一指姜森道:“因为他就是侦察兵出身!哈哈!”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五章 闪击 --(4851字) 刘波摇摇头,笑说:“我不会,但是这小子会!”说完一指姜森道:“因为他就是侦察兵出身!哈哈!” 谢文东喜道:“那好,姜森,以后你单独训练暗里面的兄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姜森想了想说:“侦察兵除了体能过人以外还需要有机敏头脑的人,最主要是能吃得了这份苦,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谢文东说道:“恩,人由你来挑,暗里不合格的人你有权筛掉,并且可以从其他堂里选人!” 姜森见谢文东如此重视自己,心中欢喜,点头答应。从此,谢文东把文东会的暗改名为暗组。里面的成员一律有姜森挑选和训练。到后来,文东会的暗组一分为二,其中的血杀更是威慑黑白两道,是现在谢文东没有想到的。 以后一个月里,文东会在J市黑道大势宣扬贺学庸和猛虎帮暗中勾结。黑道消息散广速度之快另人咋舌,不出三天,全市帮会大多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且越传越离谱,刚开始时,只是说暗中勾结,到后来又传出两个帮会已经联盟,再后来又说猛虎帮与贺学庸势力合并了……很快贺学庸到成了J市出名的人物,只是谈论起他时,一般人们都会咬牙! 而文东会在这一个月里,加紧训练。每天早晨都是先跑五公里,还有各种体能练习,而后刘波教大家军旅拳。姜森下面的人要痛苦的多。每天不但必跑五公里以外,还要到郊区练枪,在野外生存,学习各种打斗技巧等。一个月下来,文东会下面的兄弟在体能和打斗技巧上都有质的飞跃,而且还培养出其他帮会所不具备的正规军人般的纪律性。 谢文东在这段时间除了和姜森一起练习外,又先后从青帮及其他小帮会购买了二十把AK47,加上以前从青帮购买的四十把一律分到各个堂口。同时派人暗中观察贺学庸的生活规律。 九六年一月底,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就快到了,家家张灯节采,喜气洋洋。街道上不时传来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吓得路上行人分分躲避,却引来孩子们天真的笑声。 谢文东一人坐在鬼蜮的单间里,闭目靠在沙发上沉思,考虑一会将要开始的行动。不知不觉想到这一年来自己的经历。从一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变成现在这个威震边南的老大,期间的过程如同在梦中。我想要什么?谢文东问过自己很多遍,以前在他脑里只有模糊的概念。但随着文东会一天天的强大,一个词在他脑海里已经逐步明确,那就是征服!以前的几个月里,文东会在边南每吞并一个帮会,谢文东都感觉到一种快感,一种过普通人无法经历的快感。他想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暗骂自己真是天生的坏蛋! 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从沙发上站起,长长出了口气,打开单间的门走了出去。门口早以站满了文东会的帮众,帮会的主干更是一个不少。见谢文东出来,一起弯腰齐道:“东哥!” 谢文东看看大家,说道:“现在大家都去按计划行动!八点准时动手!” “是!东哥!”众人就等谢文东这句话,听完纷纷带领属下向贺学庸的地盘赶去。唯一没有走的是张研江,执法堂在这次行动中的任务是保护谢文东。 这次行动由虎堂,豹堂,暗组偷袭贺学庸的七间舞场,谢文东,龙堂,执法堂攻击贺学庸的所在地~北方宾馆,宾馆只是个牌子,实际那里是一坐秘密赌场。 谢文东对张研江说:“研江,晚上七点对外宣布文东会向贺学庸开战!”“是,东哥!”张研江点头答应。 谢文东看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转身回到单间拿出手机给高震打个电话,两人大概谈了十分钟。张研江在外面站着,虽没听见两人谈话的内容,但根据谢文东的表情,结果应该是很满意的。谢文东打完电话后,躺在沙发上假睡。张研江不敢打扰,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晚七点,文东会传出消息,对贺学庸宣战。七点十分,青帮老大高震在帮会两位长老的强烈反对下对外宣布,青帮正式向猛虎帮宣战。 七点三十,谢文东和张研江带领执法堂五十号人从鬼蜮出来,外面停着数量面包车。谢文东等人坐车直奔市南最大的地下赌场~北方宾馆。 里面的赌场是贺学庸开设,赌具应有尽有,赌博类别也繁多,而且这里又很安全,在全市都享有盛名。赌场全天开放,客人更是长年不断。贺学庸很看重这里,晚上一般都会到赌场里坐坐。这也是谢文东等人到这里的原因。 二十分钟后,面包车在离北方宾馆不远的阴暗胡同里停下。胡同深处早站满了人,三眼及龙堂兄弟在这里等候多时。见谢文东车到了,三眼眼睛一亮,跑了过去。 谢文东从车上下来,对三眼点点头说:“都安排好了吗?” 三眼低声说:“兄弟们后准备好了。”谢文东听后想了想说:“那好!可以行动了!” 三眼和张研江互看一眼,没有说话,众人纷纷从口袋里拿出黑布把嘴蒙上。三眼二人带领龙堂和执法堂尽二百人,冲向北方宾馆。谢文东从新上了面包车,让司机在赌城门口停下。谢文东坐在车里,脸上挂着微笑,从后腰上拿出一把八寸长的匕首在手中把玩,并对司机说:“给其他兄弟打电话,开始行动!” 司机答应一声,拿起手机拨打号码…… 三眼一马当先冲进北方宾馆,刚进大厅,门口的警卫见有人突然闯入,跑过来大声问:“喂!干什么的?”三眼没有说话,知道这些人都是贺学庸的手下,不用和他们客气。跑到警卫近前,眼睛眯着眼睛说:“我干你妈!”说着,三眼一手搂住他人的脖子,一手迅速拔刀狠刺在警卫的小腹。刀还是三眼以前用的那把开山刀,鲜血从刀身的血槽里喷出来。警卫惨叫一声,抓着三眼的衣服不敢相信的瞪着双眼。 三眼没停留,抬脚踢开将死的警卫继续向前跑。那人死前的叫声惊动其他警卫,从大厅的侧门里跑出十多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还没有反映是怎么回事,三眼带着龙堂的兄弟已经杀到。低吼一声,三眼反手握刀,刀光在空中闪过,两个警卫胸前顿时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两人张着嘴,惨叫声还没有发出,三眼快速回刀割破划过二人的咽喉。张研江在后面看了暗暗点头,三眼的搏斗技巧在长时间的实战磨练中,现在以达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张研江低哼了一声,不愿落后,跟着三眼杀了上去。 三眼走在前面,挥舞手中的开山刀,不时有人应声倒地。不理倒地之人,三眼冲进有警卫出来的房间。里面有个浑身赤裸,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正压在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身上来回抽动,看来外面的嘈杂声没有影响到他的‘性’致。旁边还有五六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三眼嘴角挂笑走了过去。 旁边五六个女人突见一人浑身是血走了进来,‘啊~~~’惊叫一声。那年轻人终于感觉到不对,迅速从女人身上爬起,在枕头下摸出一把五四。但他还是慢了,三眼两步穿到他的眼前,刀身直刺进他大张的嘴里。刀尖从那年轻人的后脑露出,鲜血从他的口中,后脑流到床上。他临死时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突然杀进来,外面不是已经有十多个兄弟了吗? 旁边的女人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几人吓成了一团,大声尖叫。这时,龙堂的几个兄弟听见叫声跑进来,先是一楞,然后问三眼:“三眼哥,这几个女人……?” 三眼面容冷酷,知道这几个女人留不得,自己没有多余的人力来看管她们,咬咬牙道:“杀!”说完走了出去,房里传出女人死亡前的惨叫声。大厅里,十多个警卫以全被砍倒。张研江正带领兄弟打扫战场了,把十多个不知死活的警卫拉到卫生间里,地上的血迹略微清理几下。 三眼低声说:“研江,后门交给你了!”张研江点头:“放心吧,贺学庸跑不了!” 三眼呵呵一笑,带着龙堂兄弟向楼上走。大厅里的战斗太快了,只是传出几声惨叫,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上了二楼,三眼走在最前面。一个屋里传出说话声。“哎!我刚才好象听见一楼有叫声!” “草,别鸡巴疑神疑鬼的,下面有陈哥看着你怕啥!快出牌!” “别胡闹,我好象真的听见叫声,拿家伙出去看看!”“真他妈的麻烦,……” 三眼看看后面的兄弟,向传出声音房间的打个手势。众人明白,散在房间门口左右。不一会,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人。刚出来突见门口站着都是黑布蒙嘴的人,不觉一楞,一人没反映过来,疑问道:“你们这是……” 下面的话没等他说完,左右的人一拥而上,把几人砍倒在地,接着冲进房间里。里面还有十多人,知道不好,纷纷拿起家伙和龙堂众人打在一起。由于房间里狭窄,龙堂人多的优势无法发挥,只能和对方单对单作战。这时,刘波这阵的训练效果表现出来。龙堂的兄弟不管是力量上还是技巧上都占了绝对上风,没到半分钟,房里贺学庸的手下以有数人被砍到。一个象是这些人里领头的,躲到墙角处,慌张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贺学庸打电话。“大哥,不好了,有人来偷……” 刚说到这里,一个龙堂的兄弟冲过来,一刀把他手砍掉,接在把仍被断手紧抓的电话踩个稀碎。那人痛得大叫一声,倒地拼命的嚎叫,旁边龙堂兄弟在他胸口恨刺一刀,‘仁慈’的结束了他的痛苦。 虽然电话被打断,但是贺学庸还是收到了。他不是傻子,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猜想一定是有人来偷袭。赶快给其他场子的兄弟打电话,想让他们过来帮忙。可是打了半天没有一人接电话。隐约中贺学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正常的情况下,他的手下会很快接电话的。而现在他给七个场子打电话,没有一人接听,除非……贺学庸不敢想下去,拉上所有手下从三楼赶了下来。 在楼梯之间,正好和三眼带领的龙堂相遇。双方在楼梯道内展开肉搏战。三眼挥舞手中开山刀和贺学庸战在一起。贺学庸几次想拔枪但都被三眼打断。激战了一会,贺学庸见对方人数太多领着手下不得不退回三楼。三眼带人刚想追,贺学庸的手下到出空,纷纷拿起枪向楼下扫射,龙堂顿时有七八人倒地不起。 宾馆里的客人刚才听见惨叫声,吓得没敢出屋,现在又听见连续的枪声,更是吓得躲到房间里不敢出来,纷纷拿起电话报警。 三眼等人连滚带爬退了回来,看见倒在楼梯上的兄弟,大骂一声。现在偷袭已经暴露,不用在隐藏。三眼和手下十多名兄弟拿出枪向三楼还击,双方形成短时间的对峙,子弹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内穿梭。三眼急得眼睛通红,可是对方火力太猛,要是这样冲上去只有送死。而贺学庸更急,自己下面七个场子凶多吉少,自己被人逼在三楼,情况危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迅速给猛虎帮打个电话。“喂!郑哥!我是贺学庸,我被人偷袭,你们快来救我!” “什么?你们被青帮偷袭,没有多余的人手!?”“我草你奶奶个逼,平时和我称兄道弟,关键时就他妈的成了乌龟了!”贺学庸气的把电话摔个粉碎,向手下大声说:“兄弟们,给我狠狠打,这次能活着出去我给你们每人十万!”听了他这话,手下的兄弟果然兴奋起来,三十多人开枪齐向楼下射击。 三眼见兄弟们被压制在墙角,对放火力太猛,连露个头都会很危险,急得满闹门汗。不知什么时候,张研江来到三眼身后,拍拍他肩膀。三眼吓了一跳,回头见张研江大声道:“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守后门吗?”张研江笑呵呵是说:“我看老鬼跑不后门了!来,用这个!”说着,手里拿出两个手雷。 “这是……?”三眼惊讶得看着张研江,他知道这手雷是上回抢来那一批军火里的,但东哥一直没让用。 张研江看了看三楼的情况,小声说:“我就怕今天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特意向东哥要了两个!放心吧,这不是我偷拿的!” 三眼老脸一红,嘟囔说:“我也没说是你偷拿的!……”接过张研江手里的手雷,虽是第一次用,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把保险拉开,三眼对大家笑笑,挥手向楼梯的墙壁仍去,手雷撞在墙上反弹到三楼。三楼发出一阵惊呼声,接着是一声震而欲聋的爆炸声,三眼感觉脚下的地面都是一震,楼中飞扬着硝烟。贺学庸所在的三楼也停止了开火。 (广告时间:孤独的烟囱兄写了一部《顺我者未必生-杀手生涯》,是《坏蛋》的外传,欢迎大家去看看先。多留一些意见!谢谢大家!)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六章 打虎 --(4744字) 三眼见了大喜,把剩下的一颗手雷仍给张研江,自己最先冲了上去,龙堂的兄弟随后跟了上来。三眼一手拿刀,一手握枪,杀上三楼。贺学庸的手下被三眼突然的一颗手雷炸得晕头转向,刚有些反映过来三眼等人已经杀到眼前。这时贺学庸的手下以无心在战,吓得四散奔逃。贺学庸看着这些慌张的手下,默默无语,傻呆呆坐在地上。 三眼来到贺学庸近前,一脚踢掉他手里的枪,然后握枪顶住他的脑袋说:“贺学庸,你输了!”。贺学庸突然抬头问:“你们是谁?让我死得明白点!” 三眼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长黑色的卡片,中间一个杀字红得夺人眼目。 贺学庸看着卡片,惊声说:“黑帖!!你是文东会的!”见对方点头,贺学庸把眼睛闭上,看样子是绝望了。三眼手指慢慢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贺学庸手腕上突然掉出一把小型匕首落在手中,在三眼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飞刀射向他的咽喉。 三眼本以为贺学庸已经放弃抵抗,没想到他还能反击,只是本能的把上身向一旁微侧,匕首贴着他的脖子飞了出去。三眼把手摸摸,脖子上划过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流出的血沾了满手。 贺学庸趁着三眼躲避的时候,飞快向楼下跑去。龙堂的兄弟正在追杀贺学庸的手下,也没料到这突然的变故。贺学庸窜过众人连滚带爬跑到二楼,张研江手拿片刀拦住他的去路。贺学庸红着眼睛怒声说:“滚开!” 张研江微微笑道:“贺学庸,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说着,抡刀向他劈去。贺学庸闪身躲开,拉开一段距离想继续跑,但张研江的刀没有让他得逞,接着回手一刀,带着呼啸声划向贺学庸。贺学庸大嗬一声,身子爬在地上滚了出去。刚要爬起,头顶处落下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在贺学庸眼前慢慢飘落,黑洞洞的枪口露在他眼前。握枪之人象是有三只眼睛,正是自己一飞刀没杀死的三眼!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想此人是谁。三眼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啪”一声枪响,贺学庸眉心处多了一个血洞,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黑帖就落在他的脚边。 张研江看看地上的贺学庸,又看看三眼,见他脖子处有伤,忙问道:“没事吧?” 三眼摇摇头,用手帕把脖子的伤口捂住,叹口气说:“贺学庸也算是个人物了!”张研江笑了笑,点点头。 二人迅速打扫战场,叫人背起受伤的兄弟走出北方赌城。三眼来到谢文东停在门口的车前,把门打开轻声说道:“东哥,里面决绝完了!” 谢文东点点头一笑,拿起手机给陈局长挂电话:“喂,陈局长吗?我的事情解决完了,你可以派人来了!” “哎呀,你可算完事了,报警中心快被电话打暴了。分局的人马上到,你们快点离开,别被看见!” “恩!我知道,上午我把二十万转到你户头,看见了吧?!”“呵呵,看见了。老弟你太客气了!”“那好,就说到这。”“好,再见!” 谢文东收起电话,等三眼和张研江都上车后,示意司机开车,汽车直奔鬼蜮开去。其他人把受伤的弟兄送到医院,为了避人耳目,随便找个借口说是黑社会火拼,这些人躲闪不急被误伤了。 谢文东等人到了鬼蜮后,里面已经站满了文东会的兄弟。会里主干都已经完成分配的任务,早以回来等候谢文东等人。正在着急时,见谢文东三眼回来,急声问道:“东哥!怎么样?” 谢文东看看大家,舔下嘴唇大声说:“以后贺学庸的地盘就是我们的!” 众人听后静了一会,李爽尖叫一声把谢文东抱了起来,大声欢呼:“东哥万岁!文东会万岁!”其他人也跟着尖叫起来。迪厅里一时间沸腾起来。众人心里的喜悦无法言表,帮会不只又一次战胜强敌,而且终于打开进入市中的路线。以后也不用窝在边南这个穷山辟养的小地方了。 一方欢喜一方愁,今晚对于文东会是个不眠夜,但对于猛虎帮决定是最痛苦的一个晚上。所属地盘有五个场子受到青帮突然攻击,损失惨重。可紧接着收到贺学庸被杀的消息,使他们在J市唯一的盟友也失去了。J市猛虎帮的老大李成龙气得暴跳如雷,大骂手下是一群笨蛋,心中暗暗记狠青帮。 这晚,J市警察全体加夜班。全城戒严,检查进出本市的机动车辆。青帮也见好就收,撤回全体人员。猛虎帮本想追击,但是全城到处都是警察,也只好作罢。 贺学庸一伙,在一夜之间,八个场子分别遭到文东会的重击。这一股斧头帮分散出来的残余,也随着贺学庸的死永远在黑道上消失。另外四股力量除刘青以外,都被文东会的闪电式攻击吓了一跳,人人自危。 第二日,文东会正式接管贺学庸的地盘,一时间文东会又多出了八个场子,其中还包括北方宾馆的那家地下赌场。谢文东没有遣散原赌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继续留下来维持赌场的生意,并宣布凡愿留下来的人工资加三层。这些人本就是靠此为生的,虽换了老板,但对方没有赶自己走还加工资,都很高兴,没有一个离开,赌场也就继续营业。 此战,文东会伤亡二十多人,其中有三人死亡。谢文东拿出五十万分给死亡家属,另外受伤之人也有补偿。文东会调整五天,整顿新收的场子。 青帮在此期间和猛虎帮发生数次大规模争斗。而后高震向黑道各帮会发出请贴,邀请J市有势力的帮会老大在青帮聚会。以青帮的威望,除死敌兄弟盟没有参加外,其他算是有点实力的老大都到齐,当然也少不了现在风头正盛的谢文东。 会议上,高震愤怒指责猛虎帮:“猛虎帮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外来帮会。刚到J市非但没有遵守规矩,且连连挑起事端,斧头帮老大死得不明不白大家也都看见了。如果我们再不团结打击猛虎帮,那么今天的斧头帮就是我们明天的下场!” 各帮会老大听了互相小声议论,其实这些人没有几个不受过猛虎帮欺负的,因为对方势力过强,自己敢怒不敢言,也只好忍气吞生。青帮老大高震的这翻话算是说到他们的心坎里。 谢文东知道这时候需要有个人站起来说话,带动其他人的积极性,于是起身说道:“在这里我的年纪最小,是晚辈,本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但是听了高大哥的话我也想说两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反对的意思?!” 谢文东话说得客气,但是实力摆在那里,谁也不敢小瞧这位少年,众人纷纷说道:“谢老弟太客气了!”“老弟是少年英雄,当然有资格说话了!”“谢老大……” 谢文东向众人点点头,看向高震,后者赞赏的向他微微点头示意。谢文东咳了一声说道:“对于猛虎帮,我同意高大哥的说法。由于我们J市和俄罗斯较近,俄国的黑帮为便于走私想在中国找个落脚点,结果看上我们J市。为了方便和没有竞争对手,他们不愿意也不可能容忍J市黑道的存在。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退让,其结果只能被消灭。斧头帮的灭亡不是结束,只是开始。下一个猛虎帮要对付的也许就会是我们当中的任意一个。” 谢文东喘口气,看看众人,有些老大头顶已经见汗,接着说道:“猛虎帮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再强,只不过是个外来帮会,没有根基。我们如果能团结在起来,集体向猛虎帮宣战,那么这个所谓的强敌离滚出J市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众人纷纷点头,绝得谢文东说得是有一定道理,但是心中还是有估计,毕竟猛虎帮的实力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深入人心。见大家仍举棋不定,谢文东大声怒道:“猛虎帮是不是有俄罗斯黑帮撑腰你们就怕他了!我们中国人什么时候怕过外国人,现在已经不是简单黑道纷争的事了。老毛子已经欺负到我们头顶了,全省的同行都在看着我们。想做乌龟的就他妈的别做中国人,我现在宣布,文东会从今天开始正式向猛虎帮宣战!”谢文东这翻话半真半假,有一半出于真心,他现在虽还谈不上如何爱国,但是见众人如此胆小,心中难免有些愤怒,平时说话斯文的谢文东头一次讲话带了脏字。 大家听谢文东这话,一各个面红耳赤。“啪~~~!”东火帮老大余飞拍了一声桌子,挺身而起:“我草他猛虎帮个逼,谢兄弟说得对,要做乌龟就别做中国人,我余飞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知道廉耻二字,绝不会给咱J市黑道丢人现眼。我们东火帮今天起向猛虎帮宣战!” 余飞一带头,其他帮会老大纷纷站起表态,其中还有几个不大愿意的见众人这样,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表态向猛虎帮宣战。通过高震的提议,这次会议的所有帮会组成暂时联盟,名字就定为‘打虎联盟’,名虽土气一点,但却是此联盟的中心旨意。等打倒猛虎帮后各帮会联盟关系自动解散。 这次会议结束后,J市黑道开始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动荡。除极个别的帮会和小型帮会以外,整个J市黑色性质的组织矛头齐指猛虎帮。 散会时,谢文东和高震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离开,见众人走后,高震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对谢文东说道:“兄弟真高,刚才的一翻话让我都有些感动!”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其实也算是我的心里话,这些人胆小怕事,没有逼到份上根本不知道反抗。让人觉得气愤!” 高震叹口气说:“这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啊!”见谢文东心情不好,高震呵呵笑道:“兄弟,不管怎么说今天我们都算完成得相当漂亮,而且你的威信和气魄也会在各帮会老大的心里有个新地位。今天实在是令人兴奋的一天,走,我们哥俩喝顿酒乐和乐和!” 谢文东见高震的样子,感觉到一种亲切感,拉着高震的手说:“那好,不醉不归,但是得你请客!” “哈哈!好,我这大哥不请小弟有些不象话了嘛!哈哈~~”二人挽手向门外走去。笑声不时从远处传来。 文东会经过与贺学庸一战之后,增加了八个场子,加上以前所有的七个场子,其实力成为仅次于猛虎帮,青帮,兄弟盟之后的新贵。远近闻名而来的混混在整顿的五天时间里多达千人。谢文东也考虑到随着场子的增加,人手不够,需要新收一部分人。于是让三眼,张研江,姜森三人一起把关收人。并说明要精不要多,挑选有潜力的人。 三眼三人很认真执行了谢文东的话,一千多人的混混到后来只收了百人。这一百人被三眼几人近水楼台,精鹰被分得一干二静。姜森最先从中挑了二十人,对另两位说:“不好意思啊,这二十人我看中了,他们以后归我训练!” 三眼不满道:“啊?你看中了?这二十人是这些里最优秀的,凭什么都给你了?”张研江在旁也大点其头。 “东哥说过,我可以在帮会里任意挑选人才,哈哈!”姜森一句话把三眼和张研江说没词了,然后领着二十人美滋滋转身离开。见他走没影了,三眼气得一跳多高,大声说:“这……这不是抢人嘛!我他妈也挑!龙堂正好缺人呢!”三眼急忙从剩下的人里挑出三十个自己能看得上眼的,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跑了,留下发愣的张研江一人。 看着三眼落荒而逃的背影,张研江大声喊:“你俩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这样呢?!”然后看看一旁不足五十人傻呆着站在那里,心中生气,到我这就剩下一群瘪子了。张研江从中挑出二十人,对他们大声说:“以后你们都是执法堂的了!”说完呵呵一笑,走人! 等李爽,何浩然来的时候,只看到二十多人。李爽还奇怪问:“人呢?不是说有一百人呢吗?”何浩然也觉得奇怪,怎么就剩下二十多人了。剩下二十多人里有一人大声说:“本来是有一百人的,但是被人挑走了七十多人!” 李爽微楞:“让谁挑走了?” 那人说道:“让把关收人的好象是堂主的三个人挑走了!” “啊?”李爽大声说:“这么快就把人分没了,三眼,老森,研江也有些太过分了吧!”说完,李爽拉着何浩然说:“浩然,我们走,找他们要人去!”临走时还没忘喊一句:“剩下的人都入虎堂!”“哎?小爽,那我们豹堂呢?”“唉!浩然,我这不是帮你要人去吧!”“……”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七章 黑帖 --(4517字) 到后来,还是谢文东把人员从新分配了一遍,各堂堂主才算都满意。 此事过后第三天,谢文东把大家召集起来又开了一次会议。首先是帮会从组问题。龙,虎,豹,执法,四堂不变,另新增一飞鹰堂,堂主为高强。还有一个黑狼堂,堂主为刘波,并其兼任帮会的训练教官。而以前高强为首的暗,由姜森接管,暗也正式改名为暗组。 文东会下面十五家场子由龙,虎,豹,飞鹰,黑狼各堂分别看管,执法堂监督。暗组主情报,当发现有人严重危害到帮会时,暗组可以不通过帮会,直接进行暗杀。 文东会这次从组后,帮会更加系统化,各堂的分工也明确起来。一帮由年轻人组成的黑帮组织正走向成熟。 而后,青帮和文东会为主的‘打虎联盟’几乎同一时间向猛虎帮发动进攻。猛虎帮管辖的三十个性质不一的场子有二十家受到攻击。猛虎帮在J市的分帮会老大李成龙再也坐不住了,发动几次反击,但全都无攻而返,不知道被雅可夫骂了多少遍。李成龙虽是猛虎帮在J市地区的老大,但是在俄罗斯黑帮的眼里他毕竟是外人,特意派了一个俄罗斯人雅可夫跟在他身边,名为辅佐,实是监督他。李成龙心中明白,不敢得罪此人,虽被骂的狗血喷头但也只好忍了。 夜晚,李成龙派出帮会主要力量的五百帮众,分成两伙,由手下干将唐雷领三百人偷袭青帮总部,吴兴涛领二百人袭击文东会,企图打击‘反虎联盟’的中坚力量,希望能挽回帮会的危机。但在他刚把人派出不久,就被暗组发现,及时通报给谢文东。 吴兴涛是H省有名的亡命徒,三十岁挂零,身材威猛,打架杀人的能力在猛虎帮能排在前三名。他根本就没把刚崛起的文东会放在眼里,本以为老大能让他攻打青帮,可却被唐雷占先,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吴兴涛带着二百号人浩浩荡荡从猛虎帮出来,见这么多人在一起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吩咐手下人分头行动,集合地点就定在边南鬼蜮迪厅附近的园林公园门口。他自己带着十几号人上了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飞快向边南开去,坐在车上的吴兴涛心情郁闷,大声说:“草他妈的,唐雷算个什么鸡巴玩意吧,就他那几下子还能偷袭青帮,我草!” 吴兴涛脾气暴躁,下面的小弟都不敢惹他,旁边一人机灵的拿出跟烟递给他:“淘哥,抽跟烟吧!别生气,如果这回唐雷攻打失败了,涛哥你不是正好有个借口把他排挤掉嘛!” 吴兴涛想了想,抡手给了他一把掌:“草,我他妈还用你教吗,你当我不知道啊!?”“是是是!小弟说错了!”“奶奶的,开快点,别鸡巴跟牛拉车似的!” 过了半小时,面包车到了边南一带,道上的行人也稀少起来。这里虽还属于市区,但人口的密集程度上却无法和市中相比。吴兴涛第一次到边南,坐在车里向外看,说道:“这鸡巴是不是到农村了,什么破地方,鸟都不在这拉屎,草!” 司机呵呵笑说:“涛哥,你可别看这里外表穷,毒鬼可不少,听说谢文东一月在这里捞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草,这里一月能赚上百万?难怪现在谢文东如此猖呢!草他奶奶的!”正说着,面包车停了下来,前面有两辆松花江微型(小面包车)挡在道中。司机回头问吴兴涛:“涛哥,前面好象有人撞车了,我们过不去。” 吴兴涛伸出脑袋向外看看,然后对旁边的人说:“真他妈的麻烦,下去两个人让前面的车滚开!”有两个手下点头答应,纷纷从车上走了下来。 “哎哎~~都给我让让,让让!你们挤在道中间还让不让别人过了!?”两个边走边说。 ‘松花江’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四人。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年轻人走在前面,来到二人近前说:“吴兴涛在车里吧?” 那二人微楞,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吴兴涛在车里,疑惑问道:“你们是涛哥的朋友?” 那年轻人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三人,微笑道:“没错了,就是他们!”说完,四人几乎同时从怀里那出手枪,对着那二人就是一枪。距离太进,而且完全没有准备,吴兴涛的两个手下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每人脑袋上多出两个大窟窿。四人没有停留,跨过地上的尸体向吴兴涛所在面包车走去。 坐在车里的吴兴涛,把外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枪声刚响,就知道自己跳入陷阱里。急忙对司机大声说:“快把车向后退!快退!”叫声把傻楞在那的司机惊醒,顾不上倒在地上的自己人,快速驾驶汽车向后退。 刚才带头开枪的矮个年轻人见他们要跑,面带微笑对身后三人说:“对敌时,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就象现在这样,敌人想跑,我们也不用慌,握枪要稳,眼中只有敌人,一击必中!”说着,年轻人把枪抬起来,站在道路中央,枪口对准正在后退的面包车,夜晚的强风吹他身体而文丝未动。 “啪~~”枪口火花闪过,一颗子弹射穿跑出二十米外面包车的挡风窗,在司机的脑袋上开个大洞。司机哼也没哼一声,身体爬在汽车的方向盘上,血顺着脑袋流了出来,汽车也随之撞在路边的大树上。车里的人吓得尖叫一声,掏出枪纷纷从车上跑下来。 四个年轻人四把枪一齐向跑下车的人射击,没有给他们任何的喘息的机会,枪声过后,吴兴涛十几个手下刚跑出来,就以倒在了地上。四人慢慢走到车前,矮个年轻人用枪把敲敲车身:“下车吧,吴兴涛!” 坐在车里的吴兴涛,现在感觉到什么才叫死亡,虽然他杀过不少人。握枪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咽下一口吐沫,颤声问道:“你们……你们是谁?” 年轻人呵呵笑说:“敢在边南如此的大胆的人,你说我们是谁?不过你可以骄傲了,因为你将死在暗组手里!”说完,年轻人弯腰把吴兴涛从车里拽出来,旁边过来一人把他手里的枪打掉。吴兴涛跪在地上大声说:“别……别杀我啊!” 年轻人笑说:“听说猛虎帮的吴兴涛是条汉子,今天一见不过如此嘛!” 吴兴涛哪还有刚来时候的威风,赖在地上说:“你们要带我去哪,求你别杀我,求你了,你……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年轻人嘴瞥了瞥,从怀里那出一张黑色卡片:“吴兴涛,这个你认识吗?” 看见年轻人手里的黑卡,吴兴涛忍不住身子一抖,木呐说:“黑帖!” 点点头,年轻人说道:“很高兴你知道它的名字,我想你也知道他的用途吧!接过黑帖的人从没有能活着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说完,年轻人手一松,黑卡飘落到吴兴涛的眼前,这无疑是判了他的死刑。神志有些不清的吴兴涛伸手把地上的黑卡拣起来,嚎叫一声,发疯一样向来时的路跑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 年轻人向旁边的三人点点头,转身向‘松花江’走去。身后传来三声枪响,吴兴涛疯狂的叫声也随之而止。年轻人回到车旁,另外一辆车车门打开,三眼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说道:“不错,老森!够狠也够辣,东哥把暗组交给你看来是对的!” 那矮个年轻人正是姜森,呵呵笑道:“别夸我了,在部队里就学了这点玩意!”二人回到车上,前往园林公园。 李成龙在猛虎帮总部等候消息,先是唐雷浑身是伤跑回来,非但偷袭没有成功,反而中了青帮的埋伏。带去的三百人,回来后不足五十。李成龙气得一脚把唐雷踢出好远,差点没掏枪把他崩了。他心中还有一丝希望,想吴兴涛能扫荡文东会,至少帮自己去掉一个劲敌。可是等了一晚没有都没有消息,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知道吴兴涛被杀于边南的道路上,带走二百人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 感觉大势以去的李成龙没等雅可夫说话,先提出回H市猛虎帮的总部请罚。雅可夫指着李成龙的鼻子气得说不话,他知道自己的责任要比李成龙大得多,只好先想总部通了电话,把猛虎帮在J市的情况原本说了一遍。总部那边等了十分钟才回话,没说别的,撤除李成龙的职务,让雅可夫率猛虎帮余众撤回H市总部,J市的问题以后再说。 当天下午,在J市猖狂一时的猛虎帮,招回所有部下,撤出J市黑道。当日晚,加入‘打虎同盟’的所有帮会在青帮总部举行了一次大型聚会,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如何分割猛虎帮旗下的场子。还有许多没有加入联盟的小帮会也到场套近乎。其中单晓云和张洪的到场让谢文东感到意外。当张洪看见谢文东后,离老远就哈哈大笑向他走去:“小兄弟啊,你骗得我好苦啊!” 谢文东心中冷笑,但面上却带疑问:“洪哥这是说哪的话啊?” 张洪装得和谢文东很熟的样子,上前握手说:“上回我们在东升见过,当时你只说是文东会的,但怎么没告诉我你就是谢文东啊,让我这大哥没尽上地主之宜啊!” “呵呵,这些都是小事情,当时我也是有急事要离开。” “哦,呵呵,谢兄弟什么时候光顾大哥那里,到时我好好招待招待兄弟!” 谢文东微笑道:“既然洪哥邀请,小弟近日自会去的,就怕洪哥不欢迎呢?” 张洪面上故作生气的样子,拍着谢文东肩膀说:“兄弟这话就太见外了,现在我们两人场子相临,理应互相近乎近乎嘛!啊?哈哈!!” 谢文东看着肩膀上的手,心中一阵讨厌,暗说,我会‘光顾’你的,黑帖的下一个就是你!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面带微笑和张洪周旋。不一会,单晓云也加了进来。谢文东整个聚会都没有闲着,一会这个过来聊几句,一会那个过来套近乎,高震知道谢文东身体不好,怕他吃不消,找个借口把他领到一间空房。 等到了空房间里,谢文东躺到床上闭眼长出了口气。高震见状笑说:“兄弟,这么快就吃不消了,以后得多加练习啊。懂得应付别人也是一节必修课啊,哈哈!” 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问道:“高大哥,猛虎帮走了,算是去掉你心中一块心病。你也可以轻松一阵子了!” 听完这话,高震脸上笑容消失,叹口气说道:“猛虎虽跑了,但还有兄弟盟对青帮虎视眈眈。另外……不怕兄弟你笑话,我这个老大的位置坐得也不是很保险啊!” 谢文东疑看高震:“高老大,青帮内部也有矛盾?” “唉,帮会里的长老们欺我年轻,我做什么决定都要通过他们的决定。就拿这次向猛虎帮宣战吧,他们更是百加阻挠,最后要不是我那出帮主令吓唬他们……唉!”高震低头叹息。 谢文东没想到青帮内部还有矛盾,问道:“那高大哥你想没想出解决的办法?” “说句实话,兄弟别笑我!当初我主动和你提出联盟一是看文东会实力日强,帮青帮找一个不错的盟友。最主要一点是出于我的私心,希望能拉拢兄弟你来巩固我的地位。”高震低下头,接着说:“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么多,把心里的秘密也说出来。兄弟,你要是怪我就怪吧,我这人真是没出息!” 谢文东从床上起来,看着高震,心中有种不知名的感动,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和你结盟吗?因为和你一起让我感觉到一种亲切感,还有我信任你的为人。就象当初我们说得一样,从结盟之日起,就以视对方为兄弟,互相辅佐,永不反悔!”说完,谢文东把手伸到高震面前。高震眼睛微红,握住谢文东的手说道:“我高震有生之日必视谢文东为亲兄弟,永不反悔!”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八章 喜欢 --(4568字) 好一会,两人情绪稳定下来并肩坐在床上,高震问道:“兄弟现在在市南有了根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谢文东坦诚说:“打算是有了,我想要整个市南!” 高震楞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捶下谢文东肩膀说:“兄弟胃口可不小啊!市南现在除了朱友鹏和刘青以外,其他两人不足为虑。而刘青是我暗中支持的,为人不错,希望兄弟给他条路吧!” 谢文东挠挠头,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刚开始真有吞并他的意思,既然高大哥说话我也没有意见了。只是朱友鹏有些难以搞定,他毕竟有兄弟盟支持嘛!我现在还不好动他。” 高震想了想,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在对付他之前先砍掉兄弟盟呢?!” 谢文东眼睛一亮,低头深思片刻,哈哈笑道:“高大哥说得对,我们组建的打虎联盟,大多数帮会都参加了,惟独兄弟盟没有,各帮会现在对他以有微词。如果和兄弟盟对战,J市黑道的各帮会就算不站在我们这边,也决不会帮兄弟盟他们的,高大哥想必也是看到这一点了吧!” 高震笑说:“兄弟真聪明,一点就透。我想你应该先打掉市南的单张两家,然后再对付兄弟盟,到时我会帮你的。好了兄弟,我们该出去分‘蛋糕’了,哈哈~!!”说完,站起身,谢文东和高震走出单间,心中一片轻松。 猛虎帮地盘原有三十个场子,青帮分得五家,文东会三家,其他被各帮会均分,由于场子有限,有些是两三个帮会只分了一个场子,虽有些不痛快,但也可以满意了。毕竟他们也没做什么,真正打垮猛虎帮主力的是青帮和文东会。 聚会结束后,谢文东对于自己分到这三家场子哭笑不得,场子位置很不错位于市中心,场面也不小,只是和自己的地盘不相临,象是在跑步中突然甩出一只鞋,恐怕自己有时会照顾不到。等众人走后,高震笑问谢文东:“兄弟的样子好象不怎么高兴嘛!对场子不满意?”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三个场子都不错,只是离我的地盘远了点,呵呵!” “这个不是问题,能赚钱的就是好场子嘛!”“是,高大哥,这个我知道!” 高震说道:“兄弟,什么时候去我家坐坐,这几天小玉总是念叨你,说在学校整天看不见你人影!哈哈!” 谢文东心想也是,好几天没看见那丫头了,心中真有些想念,说道:“高大哥,前几天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忙得晕天黑地。现在能轻松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去看看小玉!” 高震点点头,看着谢文东嘴动了动,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谢文东没有看见高震的表情,和他寒暄了几句后,就转身告辞。 第二天,谢文东把会中主干聚到一起,开个小型会议。经过一晚的思考,谢文东决定把新得的三家场子让三眼看管。现在三眼不管是在谋略,还是对敌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显露出大将之风,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同时谢文东把下一步目标和大家说了一遍,扫平单晓云和张洪。 对于这两人大家没什么说的,实力和现在的文东会相差太远。高强提议这回可以先向他二人发出黑帖,打出文东会的威风。而经过数次扩张和争斗,谢文东明白闪电战的威力。文东会以前和人对敌时都是攻其不备,一击毕命,把自己的损失也压到最低。这回对付单张二人,谢文东也决定采取同样的策略。他让三眼,高强,刘波带领其堂攻打单晓云,李爽,何浩然,张研江带领各自堂下的人攻击张洪。而姜森率领暗组在打探警报的同时,协助各堂进攻。攻击方式仍采取偷袭,定要一击必杀,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谢文东让大家休息一天,明天白天开始行动。 张洪和单晓云二人做梦也想不到,昨晚聚会时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少年,这么快就向自己下手。 J市黑道随猛虎帮的退出终于有了些平静,各帮会也算放松下来。但是在平静的表面下,又一场惊天骇浪就要来临。随着文东会象是永不休止的扩张铁蹄,黑道新格局渐渐拉开了序幕。 一天无话,第二天星期日,谢文东向高震家打电话,接电话的是高慧玉。“呵呵,是小玉啊,一会我去你家怎么样?”“文东?我哥又不在家,你来我家干什么?” 看来这丫头生气了,谢文东笑说:“我们也好几天不见了,我想看看你!”“看我?真让我受宠若惊啊,我看还是算了吧,等我哥回家后你再来吧!”‘啪’高慧玉把电话挂了,拿起沙发上的靠枕狠狠摔在地上,然后站上去踩了几脚。“死谢文东!臭谢文东!你这坏蛋,我踩死你!” 声音之大,让站在高慧玉家门外,正拿着手机的谢文东听得一清二楚。老天,不是吧!谢文东犹豫了好一会,终于下了决心,咬咬牙,伸手按了一下门铃,默默祈祷今天好运。 “谁啊?”高慧玉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谢文东吐出口气,大声说:“小玉,是我!” 门内一阵‘乒乓’乱响的声音,等了一会,房门打开,高慧玉双手抱肩站着门口,看着谢文东撅嘴说:“进来吧!” 谢文东向高慧玉干笑几下,咳了一声走进屋里。站在方厅里,谢文东见电视开着,没话找话说:“小玉,看什么节目……”“砰~~~”高慧玉狠狠把门关上,发出的巨响打断了谢文东的话。 “你要喝点什么?”高慧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问道。 谢文东坐在她旁边,见高慧玉还在生气,说道:“我这几天真的很忙,而且也很累,几天没见你心里想得慌。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时间,你还这样子……”说完,谢文东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你知道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你,可你从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关于你的事情还是大哥告诉我的!”说着,高慧玉眼圈微红。 谢文东暗说惭愧,“这是我的不对,下回不管有多忙,一定会先和你通话的!” “这还差不多了!你知道吗,这几天李风总来缠着我,烦死人了?” “李风?他是谁啊?”谢文东觉得奇怪,印象中没有这个人。 高慧玉说道:“他是帮会长老李叔的儿子。”见谢文东脸上带着疑问,高慧玉解释说:“李叔你见过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去玩,在迪厅里教训几个小混混后叫住你的那个人,他就是李叔了!” 谢文东想了一会,记起是有这么回事,说道:“就是那个四十岁左右,戴眼睛的胖子?”高慧玉点点头说:“其实李叔对我和姐姐很好的,只是李风总是缠着人家和姐姐,讨厌死了!” 谢文东心中一动,他虽只和那个李叔见过一回,但当时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不简单,不象外面那样忠厚,但谢文东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毕竟那只是他的感觉,无法让高慧玉相信。只好摇头不语。 高慧玉见谢文东消瘦的脸颊,心中一痛,知道他有低血糖,柔声说:“你一天到晚总忙帮会的事,自己的身体什么样你自己还不知道啊!你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啦!” “呵呵,只是这一阵很忙,过几天就好了。”谢文东暂时把李风的事放下,心中记住这个人。向高慧玉眨眨眼睛,不怀好意说:“我现在只想……睡觉!” 高慧玉脸色一红,嗔道:“谁和你睡觉啊!?”谢文东哈哈大笑:“我说和你一起睡了吗?!” “你……死谢文东!”高慧玉气得满脸通红,双手捶着谢文东的胸口,没有任何威胁,只是引来后者的呵呵笑声。不一会,高慧玉有些累了,靠在谢文东的肩膀,眼中充满迷离看着他说:“这些天真的想我了吗?” 谢文东呆呆的点点头,高慧玉靠的这么近让他很不习惯,喘息间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看着高慧玉微翘的红唇,心中阵阵躁热。两人互相对视默默无语,见高慧玉闭上眼睛,谢文东不自觉的慢慢贴向她的红唇。就在这时,电话声突然响了起来。谢文东一震,反射的站起身,满脸通红的拿出手机。高慧玉看着走到一旁接电话的谢文东心里暗叹一声,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电话是李爽打来的。“喂,东哥,我是小爽,我们现在开始向张洪进攻了,东哥你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了,平时怎么做这回也怎么做。最主要是快!”“知道了,东哥。对了,我没有打扰你吧?”] 谢文东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有,别废话了,赶快‘干活’去!”“是,小弟遵命!哈哈~~~!” 谢文东收起电话,回头见高慧玉呆坐在沙发上,走过去轻声说:“小玉,刚才……我……” 高慧玉没有说话,站起身搂住谢文东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他的嘴上。谢文东先是一楞,感受到口中高慧玉的香甜,伸手把她抱在怀中。两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恣意的回应对方。高慧玉本是想轻吻,现在却不受控制转变为缠绵的热吻。时间如同停止了一般,两人久久没有分开。 高慧玉整个身子象抽空了力气一样,靠在谢文东的身上。谢文东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欲望,伸手摸向高慧玉坚挺的娇乳。就在二人都投入其中时,电话声又响起。 “该死!”谢文东不知道是在骂知道,还在骂打电话的人。轻轻推开高慧玉娇柔的身子,走到一旁。高慧玉羞得娇呼一声,趴在沙发上,把脸埋在靠枕里。 “喂?东哥,我是三眼,我现在准备攻击单晓云,东哥要活的还要死的?” 谢文东翻翻白眼,这些人是在考验他的耐性,说道:“你知道看着办吧!别什么都来问我!” “好的,知道了!哎?东哥,你的语气不大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果你现在把电话挂掉,我回去可以考虑不揍你!” “啊?”电话那边楞了一会,然后三眼哈哈的笑声传了过来,“哈哈,我明白了,东哥在高慧玉家是吧?!你慢慢享受,我不会再打电话打扰你们俩了,哈哈!!” “你……”没等谢文东说话,三眼把电话挂断了。谢文东看着手机,感觉阵阵头痛。走到沙发前,见高慧玉脸向下趴在沙发上,不觉想起刚才的一幕。他心里不知道对高慧玉的感情是什么,毕竟谢文东只有十六岁,对爱情的概念还很模糊,轻拍高慧玉的肩膀说:“小玉,我想……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高慧玉听完,心中充满甜蜜,脸色羞红不敢抬头。谢文东说完这话,感觉一身轻松,见高慧玉快把整个头贴在靠枕上,笑说:“再把头低点就挤进沙发里了!你现在的样子很象鸵鸟啊~” 高慧玉生气的太起头,掐下谢文东的手臂说:“哼!你才向鸵鸟呢,你是一只又小又笨的死鸵鸟啦!” “是吗,呵呵,看咱俩谁象~”谢文东说着,把手伸向高慧玉的掖下骚动,惹得她哈哈笑个不定。高慧玉也不示弱,对谢文东又掐又咬,两人闹成一团。好一会后,二人都有些累了,高慧玉趴在谢文东肩膀上说:“文东,这几天你瘦了好多,是不是一直没好好吃饭?” 谢文东把高慧玉的绣发抓在手中,轻轻抚摩,嗅一下,有股清香的味道,“是啊!这几天帮会的事情特别多,一天有时只有时间吃一顿饭!” “那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吧!” “算了,一会我们出去吃,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谢文东对高慧玉做的饭实在不敢恭维,两次的教训让他刻骨难忘。 高慧玉点点头:“那好吧,你先睡会儿,等中午我叫你吃饭。”谢文东看着她温柔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喜欢,装做小孩子似的,拉着高慧玉的手,眼睛含笑说:“我要你陪我睡!” “切~~谁陪你睡啊!脸不红嘛!”高慧玉刮着谢文东的脸说。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九章 决战 --(3463字) “哈哈!”谢文东躺在沙发上,搂着高慧玉的纤腰说:“算了,看来我只好睡在沙发上喽!” “起来啦,在这里睡会感冒的。去我的房间里睡吧!”高慧玉把谢文东拉起来向楼上走。 谢文东躺在高慧玉的床上,闻到淡淡的香气,又想起刚才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笑容不知不觉挂在脸上。心中暗说,看来自己是喜欢高慧玉的,和她在一起总能令自己感到兴奋。看见她的笑脸,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可是自己为什么对高慧美,还有从麻五手里救出的小金蓉也有同样的感受?不会是一齐爱上她们三个了吧!?谢文东闭上眼睛胡思乱想,不一会就睡着了。 听见谢文东均匀的呼吸声,高慧玉怕再有人打扰他,拿起他的手机,慢不出声的走出房间。回到方厅里,高慧玉想起谢文东刚才说的‘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心中很是甜美,对两人的未来有美好的憧憬。过了一会,手机铃声响起打断她飞出好远的思绪,高慧玉拿起电话不满说:“喂?你们有完没完了,怎么总打电话!” 电话另一边显然沉没了一会,“喂,我找东哥,有事情等他解决!” “他没有空,睡觉了!”高慧玉大喊一声,把电话挂断。另一边三眼拿着手机半天没说话,好一会转头对旁边的李爽说:“老肥,你知道吗,红颜还真他妈的是祸水!奶奶的,她敢这么和我说话!” 三眼和高慧玉没见过面,只是听别人说过,没想到第一说话就这么不给面子,心中火烧。李爽吃过她的苦,笑说:“搞不好以后东哥娶了小玉,那时你还得给人家提鞋呢,哈哈!!”三眼瞪着李爽慢慢道:“老肥,你说如果你没有牙齿了,话是不是会少点?” 谢文东一直睡到下午两点,高慧玉才把他叫醒。两人先出去吃顿大餐,后来去江边慢步。由于二人的关系已经明确,走在一起也亲密很多。一直到五点,天已经很黑了(比方的冬天四点左右天就很阴暗了),谢文东把高慧玉送回家后,自己又去趟鬼蜮。 进到鬼蜮,见客人很多,舞抬上的人黑压压一片,疯狂得扭动身体。一个小弟看见谢文东急忙跑过来,恭敬说:“东哥,三眼哥他们等你很久了。” 谢文东心情不错,微笑的点点头,那小弟把他领到一间包房,然后站在外面守侯。文东会里的主干都在里面,地上还跪着两位鼻青面肿的中年人。谢文东定睛细看才认出是单晓云和张洪二人。三眼等人把谢文东让到中间坐下,然后问道:“东哥,我们把这俩人怎么办?” 听见三眼的话,单张二人大声求饶:“谢兄弟……不不……东哥,别杀我,我把场子都给你,我还有钱,我给你钱,放了我吧!” 谢文东收起笑容,认真考虑起来,这二人虽没有了势力,但留下来对自己终究是个隐患。谁能留下一个时时刻刻记狠自己的人?看着两人泪流满面的惨像,谢文东有那么一丝心软,可转念想又觉得不妥,怕他们以后真有报复之心,给帮会留下祸根,心一横说道:“按规矩办,发贴!”谢文东不愿看二人绝望的眼神,走出包房对自己说,要记住,你是坏蛋!同情心只会让你软弱! 包房里三眼从怀中拿出两张黑帖,慢慢放在单张二人眼前,同时也决定了俩人的命运。黑道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胜者王,败者寇,谁强谁就是道理,谁赢谁就是天王,如果不是这样,那黑道也就不叫黑道了。但所谓的白道又与之有何分别?这也是千百年来永不改变的道理! 谢文东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一个问题,自己能喜欢高慧玉吗?坏蛋可以有爱情吗?他不知道,只有在心中苦笑,觉得现在自己双手染满了鲜血,与刽子手有一拼了! 在单张二人被文东会吞并后,市南除朱友鹏和刘青以外,其他完全被文东会占领。黑道各帮会以把文东会排到和兄弟盟,青帮同等的地位上,对其更是尊敬有加,只怕有一天接到黑帖的是自己。黑帖的威名传遍J市整个黑道,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张催命卡。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里文东会整顿旗下二十五家场子,人数增至千余人,谢文东也把以前从猛虎帮那里抢来的军火拿了出来,分给各堂兄弟。刘波看到军火里的步枪,告诉谢文东那不是AK47,但也是AK系列的,名字叫AK74,虽算不上世界先进,但性能要比AK47强很多,子弹打击威力也大得多。 李爽不明白,问道:“为什么威力会大,都是同样的子弹?”姜森解释道:“如果细看它们的子弹是不一样的,74子弹要比47细长一些,打出后加大旋转,命中目标后翻滚能造成严重的创伤!” 李爽听了喜欢得不得了,硬是要了一把,说带在身边威风。高强气得踢了他一脚:“威风?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黑社会的,还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准备去抢银行!” 刘波作为帮会的教官,每天指挥数百人在一中训练。半天制也改为全天制,上午为体能,搏击训练,下午去野外练习射击。当然,文东会还没有达到每人一把枪的程度,每次只规定去百人。姜森管制的暗组人数超过百人,男女都有,组员各个都是搏击好手,探风专家,精通谍报。 谢文东也趁这难得的整顿时间,和高慧玉疯狂玩了一个月。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谢文东没有告诉高慧玉,那就是麻痹兄弟盟。 一个月后,九六年二月十五日晚,文东会数百人突袭兄弟盟,一方是蓄谋以久,一方是仓促应战。三眼统率龙堂连平兄弟盟三家夜总会,黑组则刺杀兄弟盟里的主干,其他各堂也纷有收获。但兄弟盟毕竟是老牌实力帮会,其帮会老大‘二高粱’庞建更非是一般无能之辈。虽刚开始时被打得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准备过来,开始全面反攻。正当双方拼得你死我活时,高震不失时机的向兄弟盟发动攻击。 二十六日深夜,双方在江边展开一场惊天大战,参与人数千人以上。最后青帮和文东会以人数的优势取得胜利。 三个帮会实力相差无几,二打一基本上是一面倒的情况,兄弟盟节节败退,只好全方面防守,无力再发动象样的反击,灭亡只是时间问题。青帮长老数次找谢文东交谈,关于兄弟盟灭亡后,其底盘的分割问题。对于兄弟盟旗下二十八家场子,两为长老态度强硬,认为青帮在和兄弟盟对战时起了决定作用,执意应得二十家。最后连高震也看过眼了,对谢文东承诺兄弟盟的地盘,青帮文东会各得一半。两大长老对次极其不满,但拿高震也没有办法。此事之争也暂时告一段落。 谢文东知道,青帮两为长老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对兄弟盟作战时青帮的作用确实比文东会要大一些。根据高震的提议,为了能取得更多的利益,谢文东计划突袭兄弟盟总部,一举歼灭它。 兄弟盟总部位于市东,靠近江边的一坐孤零零的三层楼房。附近人烟稀少,乱草杂生。不过它位于J市主道之一的长安路旁边,交通还是很便利的。楼房里聚集了至少二百人左右,都是忠于兄弟盟的中坚力量。 这次对兄弟盟总部的攻击,文东会算是精鹰全体出动。每堂出五十名最优秀的兄弟,六个堂加在一起有三百人,加上暗组全体出动,进攻人数达尽四百人众。在出发前,谢文东再次嘱咐大家,这次行动最重要是快,时间定在三十分钟,不管成功与否,在惊动对方,三十分后全部撤离。这是因为兄弟盟还有五家场子在苦苦支撑,兄弟盟的主力大部分亦在其中。谢文东特意计算过,从最近的场子到兄弟盟的总部差不多在半小时以内。进攻后如三十分不能撤离,很容易会被赶来支援的敌人拖住。到时就算杀死兄弟盟老大,自己也很有不小的损失,这也正是谢文东不愿看见的。 三月八日凌晨两点,J市一片宁静,人们劳累一天早以进入梦乡。而这时的文东会却在悄悄的行动中。谢文东摔众人坐车到兄弟盟总部半公里外的树林停下。期间姜森的手机一直没有闲过,埋伏在对方总部附近的暗组成员把其情况不时的传回来。总部大楼的一举一动都在文东会的掌握之中。 姜森领着暗组最先下车,静悄悄向大楼潜伏过去。谢文东等人跟在他身后,只有张研江和执法堂留下来守车。 姜森小心的走在最前方,突见前方五十米外闪过一个红点,机敏的爬到地上,向身后人摆手示意。拿起夜视望远镜(J市离俄罗斯较进,俄造夜视望远镜满大街都有卖的)仔细查看,发现有两个兄弟盟的人在站岗,闪过的红点是其中一个人的烟头。姜森又谨慎的向四周看看,再没有发现别的人才把心方下。 姜森转头对旁边的两个兄弟细声说:“前面有两个人,你俩和我过去,下手要快,不能有声音,知道吗?” 两人齐点一下头。高森三人慢慢摸过去,走到那两个守卫附近,高森悄悄拔出匕首,爬行到一人身后,猛得窜起身,一手捂住那人的嘴,一手拿刀划过他的咽喉。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章 偷袭 --(3489字) “呜~~”守卫的喉咙里发出咕咕低沉的声音,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同伴。对面之人被他喉咙处喷出的鲜血溅了一脸,张开嘴大声喊叫,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身后得两名的暗组成员一人割破他的气管,一人用刀刺进他的心脏。 姜森三人慢慢把两具尸体放到,向后挥几下手,继续前进。 到了离大楼还有二十米远的地方,三人伏在草丛中,观察大门口的情况。那里站有四个守卫,由于以到凌晨,一各个无精打采的靠在楼壁吸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姜森思考该如何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解决这四人,暗叹口气,如果己方有消音手枪就好办得多,但现在只能用刀来解决。想了一会,姜森慢慢退了回去,来到队员所在的地方,小声说:“影,你来!” 一个容貌过人,年纪不大的女孩来到他身旁,没有多说话,听着姜森的指示。姜森伏到她耳边,细声说:“影,你一会……”叫影的这个女孩只有十八岁,没人知道她性什么,她也从没有和人说过。大家只知道她从小父母双亡,在其姑姑家长大。在她十三岁那年从姑姑家跑出来,一直流浪街头。 文东会打倒贺学庸后,影加入文东会,被姜森一眼看中,选她入暗组。不只因为她漂亮聪明,最主要的是她的冷酷机智。暗组里的成员从没见过她笑过,大家都称呼她‘冰块美女’。 影听完姜森的话点点头,向一边横移,到了离守卫还有三十米远的正前方时停下。这里乱草很多,而且离长安路不远,不易引起怀疑。姜森带几人就潜伏在附近的草丛中。 影用刀把身上的衣服划了几道口子,系在头后的马尾辫打开,弄得凌乱一些,然后坐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声音不大,但是在宁静的凌晨声音却传得很远,正好可以让兄弟盟总部楼下的几个守卫听见。 四个守卫听见女人的声音先是一楞,互相疑惑的看看。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对旁边三人说:“哎?你们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吗?”说着,向四周看看,黑茫茫得没有任何发现。 那三人点点头:“我靠,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你们也都听见了。” “草,废话!我们过去看看!” 刀疤脸拦住三人:“现在正是紧张时刻,别鸡巴是青帮的圈套吧!” “奶奶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眼看就天亮了,偷袭也不会是现在吧!你不去别鸡巴拦着我们!”一个小眼睛的青年白了刀疤脸一眼,和另外两人向前方走过去。这些人在总部大楼里住了快十天,期间没碰过一次女人,现在听见女人的呻吟声,一各个就象嗅到腥味的苍蝇。 见三人顺着声音向前走,刀疤脸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跟过去,站在原地看着三个同伴。那三人走了两步,回头看看站在那的刀疤脸,然后异口同声说:“真是傻逼!”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三人走了一会,来到影的附近,见地上坐了一个姑娘。向四周看看,全是杂草,空无一人。然后仔细打量影,觉得还挺漂亮的。三人心中一喜,六只眼睛在影的身上来回飘动,那小眼睛的守卫没话找话问:“小姐,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 影低头颤声说:“刚才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两人抢劫,然后还要非礼我,结果我跑到这里把他俩甩开,但是脚脖子却崴了一下,走不动了,现在好痛呢!” 影的话虽是破洞百出,但那三人跟本没听她说的是什么,全部注意力都在影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影看着三人,心中冷笑一声,然后哀怨道:“三位大哥,你们能送我回家吗?” 三人听了影的话反映过来,一人更是蹲下,把影的一只脚抱在坏中:“是……是脚崴了吧,来,我帮你看看!”说着,就要脱影的鞋子。旁边的小眼看了心中不爽,一脚把他踢开:“我草你妈的,你会看个鸡巴,小姐,我扶你起来!” 那小眼伏身搂住影的腰,少女的芬芳气味顿时让他脑中一片混乱,一只手在影身上乱摸起来。另外两人见了,弯腰向地上的影扑去。 楼下的刀疤脸等得着急,隐约听见女人的娇呼声,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暗骂一声,这三个逼养子去享福了,凭什么我留在这挨冻,草!想着,刀疤脸忍不住,伸着脖子压低声音喊:“妈的,那妞漂亮不?” 小眼压在影身上正上下其手呢,听见刀疤脸的声音随口说道:“草,难看死了,我们马上就回来!” 刀疤脸知道小眼的为人,要那女的难看他早死回来了,还能等到现在?!刀疤脸哼了一声,向前方走过去。到了之后,见三人象三只饿狼一样趴在一个女子身上,影的衣服以被扯得七零八落。警惕得看看四周,没有任何发现,刀疤脸把心放下,嘿嘿一笑加入其中。 小眼正打算把手伸进影的内衣时,影一只手不留痕迹得从头发中拿出一张锋利的刀片,自然的在小眼面前划过。小眼身子猛的一僵,喉咙处暗红的血留了出来。睁大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看这影,张了张嘴,但没能发出丝毫的声音,头垂到影的肩膀上。 旁边的三人没有发现小眼的异常,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埋伏在草丛中的姜森几人见到影出刀的时候就以摸到三个守卫身后。 “这是什么玩意?”刀疤脸感觉自己手上沾了粘稠的液体,奇怪问道。这句说出的同时,姜森的手以捂住他的嘴,一刀刺进他的脖跟处。暗组的其他队员同时把剩下的二人毫无声息的解决掉。 一人把影拉起来,姜森赞赏得向她点点头,佩服影的冷静和机智,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说道:“影,这次行动以后你就跟着东哥吧!你就是他的影子,任务就是时时刻刻保护东哥的安全!你能作到吗?” 影楞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她加入暗组有一段时间,但没见过谢文东几回,就算是看见也是离得很远。印象中他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影对这位自己的‘大老板’还不是很了解。心中对姜森的决定有些不高兴,因为她在暗组的这段时间里才又有了回家的感觉,不知道跟在谢文东身边自己以后会怎样?!但是她又不敢违背姜森的命令,只好点头答应。姜森对暗组不只是训练严格,更把队员培养出军人的作风,那就是无条件的听从上级要求! 姜森接着说道:“影,你先去后面把衣服换好,这里不用你了!从今以后你的命与东哥同在,这点你记清了!”说完,带这暗组向大楼潜伏过去。到了楼下,暗组巡视了一圈,把零星放哨的守卫全部作掉,然后姜森向远处的谢文东等人发出暗号。 三眼拿着望远镜见了暗笑一声,对旁边的谢文东说道:“东哥,老姜把‘哨子’解决干净了,让我们过去呢!” 谢文东点头,回头对身后的人一挥手,带头向前走去。到了楼下,三眼把谢文东拦住,轻声说:“东哥,你在下面等着就行了,我们进去解决庞建!” 谢文东摇头说:“这次我必须和你们一起行动,不用再说了,快点!” 三眼叹口气,知道谢文东做得决定别人很难更改,不在废话,和姜森二人最先到大楼里。里面的设计和普通商业办公楼差不多,刚近来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一排排的房门。 姜森走在前面,三眼紧随其后,走到尽头后是一坐不大的小方厅,那里有上二楼的楼梯,在楼梯左右站着两名守卫正垂头和梦神作战。三眼二人躲在走廊和方厅拐角的墙壁处,姜森探头看了一眼,向三眼抬起两个手指,然后又收回一个手指。三眼明白他的意思,是告诉自己杀一个留一个。 三眼点点头,指指自己,然后用手掌的一侧在脖子上一抹。姜森点头微笑,二人悄悄向两个守卫走过去。一个守卫闭着眼睛突然感觉面前有人影晃动,睁开眼睛见到走过来的三眼二人,奇怪问:“哎?你们是……” 三眼打断他的话,边走边说:“草,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守卫被三眼说得微楞,可怎么想也没想起此人是谁。“奶奶的,我告诉你我是谁……”三眼来到他眼前迅速挥手,那守卫只看眼前亮光闪过,脖子处微凉,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旁边的守卫听见说话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同伴喉咙喷着鲜血倒在地上,张开嘴正要大叫,姜森上前把他的嘴捂住,另手握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想活命就别喊!”姜森盯着他恶狠狠说道。 守卫吓得裤裆都湿了,不知道总部怎么会近来两个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听了姜森的话,木然点点头。 姜森三眼二人把守卫逼到墙壁上,两把尖刀顶着他的咽喉上。姜森把手放开,问道:“庞建在哪?” 守卫身子抖了抖,颤声说:“我……我不知道!” 三眼把刀向前刺了刺,守卫的脖子上顿时流出血来,恶狠狠说:“别虎我,不说我让你死得很惨!”守卫带着哭腔说:“我说了会死得更惨,老大会杀我全家的!”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一章 刺杀 --(3496字) 三眼犹豫得看看姜森:“你看怎么办?”姜森想了想,对守卫说:“告诉我庞建在哪,今天他死定了。我们是问东会的,说了我会考虑让你加入,这样你还有一线生机,不错你马上就死!” 守卫看看二人,小声说:“老大……老大在三楼,上楼左侧第二个门!” 姜森看着守卫的眼睛,逼问说:“你没有骗我?”守卫看着姜森点点头。人的眼睛不会说谎,姜森满意的恩了一声,对三眼使个眼色,三眼明白,向守卫笑笑,同时刀也刺进了他的喉咙。三眼姜森二人很知道,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永远也进不了文东会,留着也是麻烦…… 二人向走廊里的众人挥手示意,对跑过来的谢文东说:“东哥,庞建在三楼,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谢文东说道:“庞建要杀,其他人也不能轻易放过!” 众人点点头,谢文东让刘波留在一楼,一是等会接应大家,二是在惊动对方时,打击一楼各房间里的敌人。刘波点头称是。 谢文东随着三眼和姜森向楼上走去,感觉身后总有个人对自己寸步不离,转头一看,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谢文东不认识她,也没在意。这么女孩正是影,听从姜森的命令守卫在谢文东身后。 一路上解决看守楼梯的数个守卫,众人终于到了三楼。来到左侧第二个门,姜森细声道:“就是这里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枪。谢文东向众人点点头,大家纷纷掏出枪来,三眼大喝一声:“杀!”,一脚踢开房门,带头冲了进去。 进屋后见床上躺了一男一女,那男的听见响声坐了起来,长相和传闻的庞建有几分相似,三眼猜想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庞建,抬手就是两枪。枪声在沉静的大楼里如同两声巨雷,走廊里都是回音。床上的男人没哼一声,头盖骨被打个零碎。旁边的女人吓得嗷嗷大叫,三眼没理她,见床上的人以死,马上退了出来。 这时大楼里一片骚乱,兄弟盟的人听见枪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睡眼朦胧的从房间里走出。但刚出来就被埋伏在门口的人一顿乱刀。不知是谁最先大喊:“不好了,是敌人来偷袭了!” 兄弟盟的人这才如梦出醒,拿起家伙从房间里出来和文东会的人打在一起。大楼里到处都是枪声喊杀声,数百人的大混战展开了。 谢文东不放心,向三眼大声问:“张哥,里面的人是不是庞建?” 三眼一边攻击对人,一边回答:“我也没太看清,模模糊糊感觉应该是庞建没错!” 谢文东暗说一声,糊涂!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影也跟了进来。外面的天空只是蒙蒙的发出微光,谢文东看不清床上那一头是血人的长相,随手打开灯,从口袋里拿出高震给他的照片,和床上的尸体对照,但是一无所获,那人的脸都是血迹,而且还有些变形。 床上的女人自谢文东进来就尖叫个不停,谢文东大感心烦,大吼:“你闭嘴!” 女人好象没听见一般,继续着高音。谢文东反手给女人一耳光:“给我闭嘴!”那女人被打得神志清醒过来,怒目看着谢文东,咬牙说:“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是畜生!” 谢文东看见女人充满恨意的眼神,心中冰冷,暗叹口气,指着床上的尸体问道:“他是不是庞建?” “哈哈~~”女人神经质般得笑了起来,一只手悄悄摸向枕头下,“我不会告诉你的,就算杀了我也会告诉你的……”正说着,女人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手枪,指向谢文东扣动扳机。 ‘啪~~~!’谢文东毫无防备,心中过于大意,没想到一个神经混乱的女人还能向自己开枪,本能的侧下身子。女人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一把飞刀如同闪电般刺进她的肚子,小腹上传来的巨痛让她手歪了一下,子弹擦着谢文东的手臂飞了出去。那女人咬咬牙,正要开第二枪,但整个身子僵住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她的心脏,握刀之人正是面无表情的影! 原来在那女人摸向枕头下时,谢文东虽没注意,但影却看见她的小动作,站在谢文东身后默默掏出一把飞刀以防不测。果然,那女人从枕头下掏出手枪指向谢文东,影早有准备的给她一飞刀。 谢文东呆了半晌,手臂的疼痛让他反映过来,上前摸摸女人的脖子,毫无跳动,谢文东叹口气,转头看向影。影以为谢文东要责怪自己没留活口,解释说:“我看她手里有枪,怕你有危险才……” 谢文东感激的笑说:“没事,我没怪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个人情!!”然后仔细看着影说:“你叫什么?”影在谢文东一眨不眨得看着自己,心中乱跳,低头说:“我叫影!” “影!?恩,好名字!”谢文东向影点点头,走出房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床上那人的真实身份。 外面战斗还在进行,以到了关键时刻。文东会人数要多于兄弟盟,而且有备而来,打得对手晕头转向。但兄弟盟也非文东会以前对付的那些人,各个英勇好战,顽强抵抗。地上躺满了受伤的人。谢文东看看手表,大声说:“大家快点!还有十分钟!浩然,叫你的人把受伤的兄弟先抬出去!” 何浩然恩了一声,指挥豹堂兄弟把帮会里受伤的人运出去。其他人则加紧攻击,毕竟时间所剩不多。兄弟盟渐渐顶不住文东会强大的攻击,节节后退。有些人被逼得退到房间,无处可逃,挨了无数刀浑身喷血倒这地上,没有死的人沙哑呼喊着。兄弟盟总部的三节层楼里到处都是搏杀的人,刀枪齐举,呼叫声,哀号声,连续的枪声交织成一团。满地的鲜血和不知死活的人让整个楼房如同人间地狱般,充满了血腥味道。在拼命的搏杀中,双方死伤的人数都以不少,谢文东看差不多,挥手喊道:“大家撤!” 文东会的听到喊声,纷纷向楼梯的方向靠拢。见大家背着伤号都撤了回来,谢文东向姜森点点头,然后带众人走下楼梯。一楼兄弟盟的人被刘波清理得差不多,众人没受到阻拦,直接跑出兄弟盟总部。 兄弟盟见敌人要跑,哪能放过,本来以被打散的残兵开始慢慢在走廊集结,向楼梯的方向杀去。谢文东对这点早有准备,特意留下姜森。姜森见走廊里人数渐多,手指放在口中吹出尖锐的口哨声。二三层楼的暗组成员都听得清楚,每人从口袋中拿出一颗手雷,拉掉引线,向走廊的人群里仍去。 不管对方的死活,仍完手雷后马上向出口跑去。“轰~~~”几阵连续不断的惊天动巨响让整个楼房都在微微的颤动中。地暗组成员在姜森的带领下跑出大楼,回头再看,大楼里狼烟滚滚,从窗户里冒出,里面隐约传出嚎叫声。 李爽呆呆的看着大楼,喃喃道:“奶奶地,还是手雷威力大啊!” 高强拉着他的衣服:“别‘怀念’了,一会兄弟盟大队人马来了就该我们被‘怀念’了!”说完,拉着李爽闪人! 众人跟着谢文东回到停车处,吩咐大家汽车要分开行使,最后在北方宾馆集合。众人点头应是,各自上了汽车扬长而去。谢文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长长出了口气,眼睛瞄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后的影,心中纳闷这女孩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但还是回头向她笑说:“刚才真的很谢谢你!” 影面无表情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东哥已经谢过我两遍了!”说完扭头看向车外。 谢文东听了一楞,心中奇怪,别说是在文东会里,就算是在整个J市黑道也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而且对方还是个自己帮会里年纪不大的女孩。看看影,谢文东摇摇头,不再说话,暗道:这个女孩真有点意思! 一路上警车不断,不时警察把车拦住查看身份。探头见车里坐在是谢文东,警察屁也没放一个,赶快放行。百姓有时说警匪是一家,听着有些过份,但无风怎会起浪! 兄弟盟的人最先接到总部的求救电话,比警察先赶到一步,里面一片狼及,受伤的人遍地都是。帮会里的二百精鹰绝大部分非死既伤,失去战斗力。老大‘二高粱’庞建被炸成重伤,庞建的大哥庞华中弹身亡。兄弟盟次战损失巨大,同时也被踢进了无底深渊。 虽然双方都有损失,但文东会却要小的多,攻击一方毕竟是占了优势。文东会死亡十数人,重伤二十人,轻伤不下五十人。但和兄弟盟相比要少得很多。当然,如此的伤亡对于文东会又是一‘小掏’(出钱的意思)。 这次大拼杀在全省都引起了轰动,特别是J市广大市民对最近数次黑社会大规模拼杀担惊不已,联名告到J市市委。但青帮在市委有很强的关系,稍微打点就把事情压了下去。市委虽然不查了,但有一些骨头硬,不信邪的市民跑到省城H市,把J市市委腐败,黑社会猖獗的情况直接捅到省委。甚至省电台,日报对此事也相继报道。省委虽有心护短,但也感觉事态的严重性,只好派出调查团,对J市领导层来个大检查,以减轻外界的压力。 相应而来,J市市政府也将要发生一次大变动。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二章 影子 --(3379字) 文东会众人回到北方宾馆后,谢文东让众人回家休息。一切事等明天再说。 “不是吧!老森,你让一个小姑娘整天跟在我的左右?”谢文东不敢相信的看着姜森,让一个女孩不分白天黑夜的跟在自己身边,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以后……谢文东不敢想象。别的不说,总不能让影跟自己一起回家吧?!父母那一关就过不去。 姜森正色说:“东哥!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一名普通的中学生了。你一人的命关系高整个帮会的存亡,要是你出了事,文东会不出半个月就得垮。为了你的安全,为了文东会,影必须跟在你的身边!” 谢文东听后阵阵头痛,知道姜森说得有道理,但是影在身边真的很不方便,勉强说道:“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看还是不用别人保护了!” 姜森摇摇头,眼珠转转对谢文东笑说:“我看这样吧!东哥请你在暗组里随便挑出五名队员,只要能打败他们,说明你真的有实力保护自己,影就不用跟你。要是被他们打败,东哥,我看你就得答应了!” 旁边的三眼,李爽等人见有热闹看,把本想回家睡觉的欲望忍住了,含笑的看着谢文东和姜森二人。李爽更是大叫出生:“东哥,和他们打,怕啥?我相信你的能力!哈哈……哎呀!……” 三眼听见讨厌的高音笑声心里不爽,一脚将李爽踢到旁边,也大声说道:“草,暗组再厉害能厉害到哪?老森,我看你是没见过东哥打架,别说五个人,就是十个八个东哥也不会在乎的!” 谢文东听了笑笑,其实他也认同三眼的观点,暗组刚训练一个多月嘛,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有什么成就?点点头,谢文东答应了姜森的要求。 随便挑了五个暗组兄弟,谢文东把几人拉进一间宽敞的大厅,除了姜森,其他人一律关在外面。李爽对此不满,嘟囔说:“怎么又是这招啊,不让人看!是不是东哥怕在我们面前输了没面子啊?!” 刚说完,李爽的屁股上就多出两鞋印,一只是三眼的,一只是高强的……本来张研江也想踢来的,结果出脚的时候李爽已经飞出好远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谢文东等人从房间出来。谁都没有说话,谢文东走到影面前说道:“和我走吧!”然后向家里打个电话,说家离学校太远了,来回上学不方便,以后自己住在学校的寝室里。打完电话,谢文东直接在北方宾馆找了一间双人标间住下。 大家问姜森结果,姜森黯然摇摇头,没说什么,坐车回家去了。但是根据谢文东的表现,大家猜想一定是东哥输了!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姜森脸上的枯涩。 谢文东和影进到房间里,看这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想逗逗,笑说:“影,你会笑吗?” 影愕然,没有回答,拖掉外衣躺在床上。弄得谢文东一个大红脸,暗叫一声,这女孩,还真酷!谢文东进浴室,把身子洗干净,经过一场拼命搏杀,总感觉身上占满了血污。洗个澡会让他心理上舒服一些。 等谢文东都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后,影才从床上站起身,脸色微红走进浴室。谢文东睡不着,眼睛扫过浴室楞住了,原来那浴室的门是由玻璃筑成,从里面向外看不见什么,但从外向里看却隐约可见。看着影隐约的赤裸身体,谢文东脸顿时红了起来,心想那刚才自己不是被影看光了吗? 想到这里,谢文东用被往脑袋上一蒙,什么都不管了,睡觉了先!(唉!也是鸵鸟心态嘛!) 第二天,高震亲自来找谢文东,见面后,高震哈哈笑说:“兄弟,真有你的!凌晨一仗打得漂亮,虽没有把庞建杀死,但也要了他半条命!” 谢文东楞住,急忙问:“庞建没死?” “是啊,但也炸成重伤了,这是市委的朋友告诉我的,哈哈~~~” 谢文东摇头叹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杀的人原来不是庞建。谢文东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高震听后笑说:“这事不能怪三眼,庞建有个哥哥叫庞华,两人长得本来就很象,更何况三眼还从没见过他俩。这事主要怨我了,我事先没有和你说明白庞建还有个大哥!庞建虽没有死,但这一仗兄弟盟的中坚力量没了大半,连他的哥哥也挂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见大喜事啊!以后我们的麻烦会少很多,哈哈!~~” 谢文东心中还是觉得可惜,一步之差啊!问道:“高大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高震说道:“趁庞建重伤住院,我们一股做气拿下兄弟盟,到时,J市的黑道就是我们俩的了!呵呵!” 谢文东点头,高震说得很对,不能给兄弟盟任何翻身的机会,应直接把它彻底摧垮!两人在房间里商量良久,把以后联手对付兄弟盟的计划订下来。然后两人一身轻松,谈起家常。高震注意到谢文东身后的影,眼睛一亮,暗讨,好个漂亮女孩。指指影,高震问道:“兄弟,这为小姐是……?” 谢文东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保镖,瞎编说:“她……她是暗组的副组长,不管是头脑还是身手,都相当厉害,是我的左膀右臂!”影听后,看眼谢文东,然后转过头没说话。 高震眼睛不离影,越看越觉得影有一种超忽常人的气质,心中很是喜欢,不知不觉楞在那里。谢文东发现他的失态,但不明白为什么,拉拉高震的袖子说:“高大哥,你怎么了?” 高震突的惊醒过来,暗想自己不是个好色之人,可今天见到这个女孩为什么会不能自拔?叹口气,把话题撤到高慧玉身上,缓解自己的尴尬,只是眼神不受控制得向影飘过去…… 到了中午,高震硬拉着谢文东去吃饭,当然没忘了邀请影。吃饭的时候,高震总是没话找话和影说话,影除了有时点点头,没有说过一句话。这让高震觉得自己很失败,而谢文东虽和影接触时间不长,但对她性格有些了解,见怪不怪了。 晚上,谢文东把帮会的主干们找个北方宾馆,随着文东会势力的扩大,文东会的中心以逐步迁移到北方宾馆这个豪华而又阔气的地方。 会议上,谢文东首先告诉大家庞建没有死,只是被歪打误撞炸成重伤。大家听后都感觉有些丧气,谢文东鼓励说:“庞建没有死也没什么,现在他躺在医院里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这点大家不用担心!” 由于帮会人数增多,谢文东让大家根据自己堂的情况选出副堂主,方便对堂口的管制。对兄弟盟总部的偷袭中,谢文东看出暗组的威力,超出自己的想象,让姜森扩充暗组成员,但是要精不要数量。然后把下步对兄弟盟的攻击计划同大家商量。兄弟盟已经没什么实力,大家只是简单讨论一会计划就订了下来,会议很快也就结束。 谢文东对昨天的结果虽有些失望,但晚上还是把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谢文东在众人的‘围攻’下,喝得晕头转向,最后是三眼和影把他扶回房间。 等第二天谢文东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这几天谢文东忙于对付兄弟盟的事很少去学校,今天帮会的人休息,自己无事,一身轻松,带着影去了一中。一中没有了文东会的训练,显得萧条不少,但人还是很多,影无疑引起大家的注意,谢文东身边很少有女人的,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美美,学生们都争相过来看看。谢文东见了心中不爽,眼睛一瞪,周围十米以内不再有人。 但是说谢文东交个女朋友的消息却传开了。现在的谢文东可以说是一中的骄傲和代表,有点什么事,马上全校皆知。消息很快传到高慧玉的耳朵里,刚开始她还有些不信,谢文东的为人她了解,但大家都这么说却又不由她不信。有和高慧玉关系不错的女生向她传话,证明是真是,自己亲眼所见! 高慧玉坐不住了,跑到谢文东的教室找他算帐。 来到教室门前,不管里面是不是在上课,“咣当”一脚将门踢开,掐腰大喊:“谢文东!你给我出来!”声音之大,把讲课的老师都吓了一哆嗦,手里的参考书也掉在地上。 谢文东很无辜的走了出来,影还象往常一样跟在他后面。高慧玉看见谢文东身后的影,暗说,难怪呢,长得是挺漂亮的!怒火中烧,张大嘴刚要大喊,谢文东赶快上前一步用手把她嘴捂住,小声说:“我们出去说好不好?别在走廊里喊,别人见了会笑话的!” 高慧玉的嘴被谢文东捂住,心中更是生气,认定他俩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抓住自己嘴上的手,恶狠狠咬了一口。 谢文东痛得眼泪差点流出来,赶快用另只手堵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叫出声来。这时,影走过来,抓住高慧玉的衣服,不由分说向外拉去。这突然的动作把谢文东和高慧玉都吓得楞住。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三章 换血 --(3282字) 好一会,高慧玉才反映过来,大喊:“放开手,你这贱人!听你没有,我让你放手!”影不理高慧玉的叫嚣,拉着她走出教学楼,然后把手松开,默默无声的站到一旁。 谢文东暗叫糟糕,跟着跑了出来,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好。高慧玉眼含泪水看着谢文东,半天说出不出话,心中的委屈无法言表。 谢文东叹口气,拉着高慧玉的手说:“小玉,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中的哪个样子!她……” 高慧玉没等谢文东说完,把他的手用力甩开,看着谢文东喊道:“谢文东,你好样的!今天的事你给我记住!”说完,擦擦眼泪,捂着嘴向校外跑去。 谢文东心中一阵难过,哪能放她离开,几步跑过去把高慧玉搂住:“小玉,我们没什么,你想得太多了,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好不好!” 无理取闹?谢文东的话让高慧玉倍感伤心,哽咽说:“好,是我无理取闹,我防碍你们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以后就可以和那贱人好好快活吧!” “你……你……”谢文东无法理解今天高慧玉是怎么了,平时小玉就算是小孩子一点,但也不会象今天这样不讲理啊?!谢文东对感情是文盲级的,对女孩心事的了解就更谈不上了,对于高慧玉对自己的不信任心中充满了失望。但他不知道,女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 影走过来,对高慧玉淡淡道:“我想你是误解我和东哥的关系了,我只是他身边的保镖!” 被妒忌冲昏头脑的高慧玉哪会相信影的话,反而认为对方是在向自己示威,想也没想甩手向影的面颊打去。影没有闪躲,快速抓住高慧玉的手腕,阴声说:“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行为,我不管你是谁,不要有下一次,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说完,把松开手,冰冷的目光直视高慧玉。 高慧玉不争气的下了一哆嗦,看向谢文东。后者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示,他也觉得小玉太过份了,影给她个小教训未必是坏事。见谢文东毫无所动,高慧玉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感觉心里又冷有痛,象是解冻了一般,又象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 高慧玉看着二人慢慢的向后退,无助的感觉充满由然耳生。这时,从学校门口跑过来一个年轻人,身高一米八零左右,皮肤白净,长相斯文,带着眼睛。 来到高慧玉身后,用手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问:“小玉,你怎么了?” 高慧玉闻声回头,看轻身后的人,没有说话,扑到他坏中放声哭出来。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用手搂住怀中心仪以久的人儿。 谢文东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如同火烧,高慧玉竟然投到别人的怀抱中!?握拳的手指泛出白色。长长出口气,压住中心杀人的冲动,缓缓走过去,冷冷道:“如果你想活命,就把你的脏手放开!” 如同地狱传出来的声音让那年轻人心砰砰剧烈的跳动,手也不自觉的从高慧玉的后背放了下来,向谢文东看去。见对方是个十六七的少年,除了眼睛冰冷了一些,没有其他的不同。胆子一壮,怒声问:“小子,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大放厥词,知道我是谁不?” 谢文东嘴角挂着冷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敢再碰她一下,我会让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对于谢文东散发出强大的气势,那青年感觉到死亡的气味,吓得后退一步。他知道能散发出这种逼人气势是需要实力的保证,就连自己爸爸的气势也胜不过眼前的少年。心中突然想起一人,年轻人忍不住问:“你……你是谢文东?” “我是谁不用你来管,现在给我马上滚开,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高慧玉听了谢文东的话,怒声道:“谢文东,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天下的人都怕你了吗?” 谢文东气得脸色发青,盯着高慧玉说不出话。 高慧玉拉着那年轻人的袖子说:“李风,我们走!不要理他!” 那年轻人正是青帮长老李史明的儿子李风,被高慧玉拉住袖子反应过来,想想对方还不是青帮的一条狗?!自己的爸爸可是青帮的长老,连高震都得让三分,自己何必怕他!想到这,李风呵呵笑道:“谢文东,对不起了,是小玉拉我走的,咱们下回见!”说完,和高慧玉并肩走出学校,一只手不留痕迹的放在她腰上,回头看看谢文东,嘴角挂着邪笑。而高慧玉心中早失了方寸,没有注意到李风的小动作。 谢文东咬牙看着二人离开,半晌未动。影静静站在他身后,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心中对谢文东多了一丝内疚。 良久,谢文东坐到道牙上,狠狠向旁边的树打了一拳,“妈的!该死!” 影走了过来,默默说:“你应该追她,解释清楚!” 谢文东苦笑:“你认为小玉现在能听进去的解释吗?”影默然。 “对不起,是因为我……” 谢文东挥手打断影的抱歉,摇头说:“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小玉不信任我,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不放心那个李风,怕他对小玉……”谢文东叹口气,说不下去。 影没有说话,守侯在谢文东旁边。 中午,高慧美听说了谢文东和妹妹的事,去找谢文东。谢文东郁闷了一上午,终于找到倾诉的对象,和高慧美谈了很久。对于这件事,高慧美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或者两者皆有。因为她一直没有放下对谢文东的感情,但由于自己的妹妹早了一步和他确定关系,也只好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现在两人关系出现危机,心中有那么一丝高兴,但更多的还是对妹妹的关心,不想看见高慧玉伤心。 高慧美对谢文东说了很多,特别是女孩子的心事,“一个女孩看见心爱的人和别的女孩在一起,这本来就是无法忍受的事,更何况心爱的人还纵容那个女孩教训自己。小玉从小娇气惯了,突然发生这件事她自然会接受不了。你对女孩的心事太不了解了!” 谢文东听后有些后悔,感觉自己是做的过份点,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高慧美笑说:“你应该真诚的向小玉道歉!或许这样还有挽救的机会。” 谢文东有些为难,心中是想道歉,可想起高慧玉让李风搂着她的腰,在自己面前离开,心中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但他没有对高慧美说这些,点点头应付几句。 谢文东心情不爽,晚上主动去找三眼,李爽喝酒去。三眼看出谢文东有心事,问他怎么回事。但谢文东始终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十六岁的谢文东也终于感觉到了爱情的苦涩和无奈。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最后谢文东醉了,第一次醉得这么彻底,什么都不知道,人事不醒的被三眼和李爽扶回宾馆。 从这以后,谢文东和高慧玉的感情出现了冷战状态。谁都不主动找对方表示和好,但心中却同在挂念着对方。两人就算是在学校中碰巧遇见,也是扭过头假装没看见。后来谢文东觉得总和高慧玉遇见有些尴尬,就很少再回学校,一天到晚在帮会中忙。 而这段时间里J市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市长被调走(当然了,是平调!去了S城市继续做市长,九十年代流行这个,市长对一个城市管理不好,平调到别的市继续坐市长!),换了一位新市长。随后市委书记自称年纪大了,主动提出退休。市政府其他官员或调或退,散了一半,市局的陈局长也没跑了,调到Y市坐个有名无实的烂局长。这次大变动可以说是一次J市是政府的大换血。 新市长上任,大兴土木,信誓旦旦要把J市建设成一个新型现代化城市。 而新来的市局局长姓程,此人紧记上任的教训,着手致力于对J市黑帮的管理。刚上任不久,就派出全部警力对J市营业性场所来个大检查,实行四扫政策(扫黑,扫黄,扫毒,扫赌)。一时间黑道人心惶惶,黑帮拼杀事件大幅度下降。J市百姓也对这位新局长充满信心,觉得以后终于可以过上安心的日子了。 文东会是犯毒大户,在J市可以说数一数二,但这次没有逃过四扫政策,当天就是五家场子被封,让警察抓走二十多人。青帮更惨,黄赌毒样样有涉及,而新来的市局局长知道青帮是J市最大的黑帮,有心拿它立威以示自己的决心,连扫青帮旗下二十家场子,抓走数百人之多。其他黑帮也各有打击,心中气愤,暗骂新来的局长让J市黑社会至少倒退五年。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四章 陷害 --(3551字) 同时,兄弟盟老大庞建在医院神秘失踪,本以摇摇欲坠的兄弟盟随着庞建的无影踪彻底飞灰湮灭。 这几天谢文东想不忙都不行了,帮会里的事弄得他焦头烂额。自从被检查第一天封了五家场子后,谢文东察觉新来这位程局长绝不是简单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机敏的把场子里的毒品生意暂时停下。虽是如此,警察还是三天两头的光顾一次,以表达他们对‘友好’市民的热爱之情。 谢文东被逼停止毒品生意后,等于帮会的财路被掐断,和高震商量数次如何应对,都没有找出合适的解决办法。两人对次是一筹莫展。最后高震说:“新来这个局长软硬不吃,我什么都试过了,就是他妈的不开窍!我看实在不行,那……干脆就把他做掉!” 谢文东摇头说:“还没到那种程度,做掉他不难,但是以后J市的黑道也就别想混了。那时省里不可能对我们放手,就算你省委有人都不行,因为影响太坏!” 高震急了,问道:“兄弟,那你说怎么办?现在财路断了,你我下面可都有上千的兄弟张嘴等着吃饭呢!” 谢文东为难说:“我也考虑很久,高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位程局长家是哪的?” 高震说:“听说不是本市的,具体在哪我现在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干什么?” 灵光一闪,谢文东想起当初自己让何浩然就范时的情景,呵呵笑说:“我要知道他家庭的情况,都有些什么人,知道了或许会对我们有些帮助!” 高震急说:“兄弟,你是不是想拿他的家人威胁他?恩!这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就算是包青天在世,家里人只要落到我们手中,就不怕他不听话!哈哈!!”说完,高震忍不住大笑起来,心情清爽了很多。 谢文东摇头说:“高大哥,我们不一定非要用他的家人威胁他,随机而变吧!看情况再定!” 高震心里高兴,脸上也没有刚才的阴郁,拍拍谢文东肩膀说:“兄弟放心吧,我一会就叫人去查那家伙的老底,不出三天保有消息,毕竟我在省委也是有人的!哈哈!” 二人又谈乐一会,高震瞄了谢文东身后的影一眼,话锋一转道:“兄弟,你最近是不是和小玉闹别扭了?” 谢文东听了脸色微红,这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嘛!低头恩了一声。高震笑说:“兄弟可别太小家子气了,小玉让我和小美惯得太娇气,兄弟能让就让让她吧!这几天李风和小玉走得很近,你可要小心点喽!” 又是李风,谢文东听了这个名字心中不爽,暗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好好教训他!对高震正色说:“高大哥你说得对,对于这事我是有点小家子气,一会我回学校向小玉道歉!” 高震点点头:“兄弟能这么做就好,我也不说什么了。下回咱哥俩再聊!”说完,高震起身告辞。 谢文东把高震送走后,看看表,已经五点多,一中也快要放学了。下定决心去和高慧玉说清楚。 到了一中,正好赶上放学。谢文东站在教学楼门口,低头深思,想一会对高慧玉怎么道歉。这时影拉了拉谢文东衣服,回头看她,影向从教学楼里出来的学生中扬扬头。谢文东一看,高慧玉和高慧美姐俩刚走出来,不知道谈着什么。 谢文东急忙走上前,低声说:“小玉,美姐!” 高慧玉看见谢文东楞了一下,哼了声,生气的转过头不看他,心中却很甜,暗想谢文东这臭小子终于舍得找自己了!高慧美拉拉高慧玉,看看谢文东,微微笑下,走到一旁。 谢文东拉着高慧玉的手,走到人少的地方,轻声说:“小玉,我是来道歉的!” 高慧玉低头恩了声,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的下文。谢文东说完看着高慧玉也没有说话,见她低头,态度冷淡,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站在那里,气愤就些沉静。谢文东打破僵局说:“小玉,现在文东会势力不比以前,帮会里的兄弟担心我的安全特意派了影保护我。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话,更希望你能理解我!” 高慧玉听完,眼圈微红,其实这些她早就听姐姐说过,心里原谅谢文东很久了,只是不好意思先开口。看看谢文东消瘦的面颊,心痛道:“文东,其实我……” “呤~~~~~~~”高慧玉话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谢文东欠然得看了她一眼:“小玉,我先接个电话,等我一会!”说完,转过身走出几步,他不想让高慧玉知道太多帮会的事,更不想让黑帮的事情影响她的纯洁。 “喂?”电话另一边传来急促的声音:“东哥,我是高强,市中的太子迪厅让警察封了!三眼哥也被警察带走了!” 谢文东大惊:“恩?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不要卖毒品了吗?”“我们没有卖啊,但不知道怎么搞的,警察从卫生间里收出五包白粉,奶奶地,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 “别着急,你在哪,我马上赶过去,先把张哥弄出来再说!”“东哥,我在北北,龙堂的兄弟都在这里,说什么要去打警察局把三眼救出来,我快压不住了!” “该死,我马上到!无论如何都让龙堂的兄弟留在原地,就说是我的命令!”“好,东哥,我知道了!你快点来吧!” 谢文东把电话挂断,心中急如火烧,要是龙堂真打到警察局可就糟糕了。对高慧玉抱歉道:“小玉,我有点急事要先去办理,晚上尽量赶回来请你吃饭,再向你解释!” 高慧玉点头,担心说:“文东,我虽不关心黑道的事,但还是听到一些风声,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谢文东心中流过暖意,吻下高慧玉的额头,温柔说:“放心吧!我是谢文东,没人能把我怎么样!等我!”说完,和影匆忙离开。学校里的学生有许多文东会的兄弟,看见谢文东面带焦急离开,知道帮会可能是出什么事了,也纷纷加快脚步向外走。 高慧美走过来,对呆望着谢文东背影的高慧玉说:“好了,人家都走没影了还看什么,我们快点回家吧!” 高慧玉哦了一声,和高慧美默默走出学校,心中祈祷上天保佑。学校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两辆轿车,见高家姐妹从学校大门里出来,车门打开,李风走了下来。 “小美,小玉,呵呵!你们都在啊,晚上我想请小玉吃饭!”李风穿了一身名牌西装,自认潇洒的向二人走去。 高慧美客气说:“李大哥,我和小玉还有事,不麻烦你了!” 李风故装失望的样子,看着两姐妹说:“哎呀!我都把桌订下来了,而且还有事和小玉谈,是关于谢文东的事!既然你们有事……那就算了!” 高慧玉听到是关于谢文东的事,急忙问:“李风,是什么事?” 李风笑道:“一时半会说不明白,等哪天你有空了我再告诉你!” 高慧玉哪还能等那么久,大声说:“李风。我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这话正中李风下怀,眼睛闪过邪光,点头说好,绅士的把车门打开让高慧玉进去。高慧美见小玉上了车,总感觉今天的李风有些怪,不放心妹妹,大声说:“那好,李大哥,我也没什么事,就和小玉一同去吧,不知道你欢迎不欢迎?” 李风脸色微变,但很快哈哈笑说:“欢迎啊!小美一起来真是最好不过了,哈哈!”干笑几声,李风把高慧美也让上车,眼睛放出阴沉的光芒,嘴角挂着笑意,暗说正好,两个一起来,这是你自己找上门的! 等李风上车后,两辆轿车飞快向市中驶去。这事恰巧被一暗组的兄弟看见,虽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但到底哪不对他也说不清,摇摇头,暗骂自己在暗组时间长了,对什么事有疑神疑鬼! 谢文东坐车到了比比迪厅,里面人山人海,放眼细看,都是文东会的人,里面秩序混乱,嘈杂声震耳。谢文东走进来,随手拿起个酒瓶,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迪厅里的声音也静了下来。 “你们都嘈什么?天塌了吗!?”谢文东怒声喊道。 众人见是谢文东,可有了主心骨,特别是龙堂的兄弟围到谢文东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嗡嗡声让谢文东头都大了,高强推开众人,大声说:“都别嘈了,我和东哥说!” 众人听完终于安静下来,高强把事情说了一遍,和刚才电话里说的没什么不同,唯一就是在太子迪厅附近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抓来一问,原来那人是青帮的,并且承认太子里的白粉是他放的。谢文东听后觉得不大可能,自己和青帮是联盟,现在风声正紧,青帮不可能陷害自己。再说,高震的为人谢文东知道,典型的君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想到这,谢文东对高强说:“抓到的哪个人呢?让我问问!” 高强点头,对手下兄弟说:“把抓到得那个狗兰子带过来!” 不一会,两个文东会的兄弟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带到谢文东面前。那人明显是挨了不少打,身上都是伤口,把他放开后,那人已经站不住,整个身体趴在地上,仰头恐惧的看着谢文东。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五章 造反 --(3564字) 谢文东蹲下来,扒拉几下那人脑袋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好好’的说,说的不对我会生气,我要是生气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话你给我记清了先!” 那人咽口吐沫,瞪着谢文东没有说话。谢文东不管这些,接着说:“第一,我想知道太子里的白粉是不是你放的?”那人点头!“很好!”谢文东微笑说:“第二,你真的是青帮的吗?”那人点头。 “第三,是谁派你来的?”说道这,谢文东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 那人喘口气,谢文东身上的气势带给他很大压力,眼睛不敢直视,低声说:“是高震!” 谢文东在他面前摇摇手指,阴声说道:“你很不诚实,这点让我失望。我讨厌说谎的人,更讨厌对我说谎的人!而你,很不幸,两种人你都占上了,别怪我!”说完,大旁边人说道:“先要他一跟手指!” 说音刚落,上来两人把那人按住,让他的手张开,那人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拼命得挣扎。但是没有人同情他,一人从腰上拔出匕首,向着那人小手指狠狠砍了下去。 “啊~~~~~”那人痛得大叫一声,满地打滚,周围的地上被甩得丝丝血迹。谢文东上前,用脚踩住那人前胸,把他稳住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我从不和不是我朋友的人开玩笑!”说完,谢文东把脚放开,接着问:“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想说了呢?” 那人精神恍惚的看着谢文东说:“我没……没有说谎,我是高震……派来的……” 谢文东摇摇头:“看来你还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再要他一跟手指!”马上,又上来几人,干净利落的把那人手指又砍下一跟。那人这回是真的受不了,十指连心,不一会就痛得晕过去。 谢文东低头看看,说道:“浇醒他!”一个兄弟答应一声,拿起瓶啤酒,倒在那人头上。 “哎……呀……~~~”那人呻吟一声,迷迷糊糊醒过来,恐惧的看这谢文东,满脸都是汗水。谢文东微笑说:“怎么样啊?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清楚了!你说一句谎话我就砍你一跟手指,等手指砍完了是脚趾,等脚趾也没有了,那我只好割你身上地肉。但你绝不会死的很快,因为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前你不能死,我这人是说道做到的!” 谢文东的话让周围文东会里的人听了都冷汗直流,因为他们知道,谢文东能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做到,不管是什么。那人闭上眼睛半天无语,过了两分钟才缓缓问道:“如果我说实话你能放过我吗?” 谢文东看着他,坦然说:“不能!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做这件事的后果,不要把我当成心地善良的人,你必须得死,只是一种死得会舒服些,一种是死的痛苦些。你自己选择吧!” 高强奇怪的看着谢文东,心想东哥也不要说得这么明白啊,那人听了还能说实话才怪!但那人却开口说道:“好,和传闻一样,谢文东果然不简单,我服了。告诉你,派我来的人是青帮长老李史明!”说完,闭上眼躺在地上,一副要杀要刮随你变的样子。 谢文东听后暗说糟糕!李史明敢做这么大的动作,难道是要造反?果真如此,高震可就危险了!谢文东对那人大声说:“李史明是不是有造反的打算?” 那人嘲笑道:“打算?这个打算早有了!哈哈,现在的高震可能早死了,李史明以坐青帮老大了!” 谢文东听后脑袋混乱,摆摆手,不愿在看见那人的样子,也不愿再听见那人讨厌的笑声。旁边的兄弟明白谢文东的意思,把那人拖了出去。 谢文东先给高震挂电话,“你拨打的用户以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请……”谢文东挂上电话,马上打姜森的手机,“姜森,我是谢文东,你现在赶快去查青帮,特别是高震的消息,青帮可能内乱了!” 姜森也刚收到暗组兄弟的电话,不敢耽搁,点头说:“好的,东哥,我马上派人去!” 谢文东恩了声,说道:“记住,一定要快,八点以前我要知道准确的消息!”“东哥我明白,我亲自跑一趟!” 谢文东满意的点头说好,和众人在北北迪厅等候消息。不一会,龙堂的人坐不住了,心里担心三眼。高强走到坐在沙发上的谢文东旁边,低声说:“东哥,你看是不是先把三眼哥弄出来!” 谢文东也正在想办法,但是没有妥当的,市局长现在看见黑帮的人眼睛就发青,想让他轻易放人太难了,而且还软硬不吃,真是难办。谢文东咳了一声,站起身问:“张哥被抓到哪个警察局了?” 高强急忙说:“应该是在本区的派出所,我看见来的警察都是那的人。” 谢文东看看表,才六点多,说道:“那好,我先去看看张哥,看有没有办法让他先出来。”说着向门外走去。众人默不作声跟在谢文东身后。谢文东走到门口站住,回头对大家说:“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们不是去打架的,这么多人去了会让警察以为我们要造反呢!现在我们不能让他们抓到任何把柄!” 说完,谢文东看看众人,单身走出迪厅。来到区派出所,大多数人已经下班,里面只有不多的几名警察。谢文东直接走了进去,站在走廊里正好有个二十多岁女警经过,谢文东客气说:“大姐,我麻烦你一会可以吗?” 那女警听声站住,看看谢文东,见是个十六七的少年,疑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不久以前你们这里是不是抓到一个叫张志东的人,我想见见他!” 女警看谢文东年纪不大,以为是那人的弟弟,说道:“这个可不行,他是重犯,很可能判刑的,现在任何人都不能见他!我看你还是过一阵再来吧!” 谢文东暗说麻烦,问道:“那我想见见所长!不知道所长的办公室在哪?” 女警见谢文东不死心,摇摇头说:“在二楼,上楼向左一转就是了。我看你见所长也没有用!”说完就离开了。 谢文东向女警背影道谢,转身上了二楼,果然向左走了一会就看见所长办公室的牌子。敲敲门,里面传出厚重的声音:“进来!” 谢文东走了进去,所长是个肥胖的中年人,老油条一跟,见进来的是谢文东连忙起身:“哎呀,是谢兄弟来了,快请坐请坐!”所长和谢文东虽不能说很熟,但也是见过几面。 谢文东没时间和他废话,直接说:“杜所长,别客气。我想你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吧!” 杜所长心里清楚,别看谢文东年纪不大,但自己却得罪不起,他来肯定是为了三眼的事,急忙说:“谢兄弟,张志东是我们抓得没有错,但那也是上级市局的命令。你这次来要是让我放人,那我可真的做不到!谢兄弟你得体谅我啊,毕竟我上面还有局长呢!” 谢文东知道他所言不假,说道:“我这次来不是让你放人,而且你也没有这个权利。我只是想看看他,这点应该没有问题吧!” 杜局长松了口气,笑说:“这个当然没问题,没问题!”谢文东听了微笑点点头。 杜局长把谢文东领到拘留室,进门一看笑了,只见三眼掉着烟卷,大呼小叫和三个民警正玩拖拉机呢,地上啤酒瓶一拉罐到处都是。三眼在J市也算有一号,和本区的警察都很熟,一起没少吃饭喝酒。今天把三眼抓进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几个和三眼关系不错的警察带些酒菜来陪他。几人见所长和谢文东进来连忙起身。杜所长明白事理的把几个民警叫了出去。 三眼看着谢文东笑说:“东哥,我怎么样!?别看我在局子里,照样能吃得开!哈哈!奶奶的,警察还不也是和我称兄道弟的!” 谢文东找个椅子坐下,说道:“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在里面不用急,暂时事情很多,过一阵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三眼知道现在的局势紧,新来的局长可不好对付,说道:“东哥,我没事。现在谁敢欺负我?你放心吧,不用为我的事为难!” 谢文东暗赞一声,抓住三眼的手说:“放心的在这里玩,十天内我保障让你平安的出来!这段时间就当是度假吧!”“哈哈!”对于谢文东的关心让三眼感动,用笑声掩盖自己内心的激动。 帕弗尔大酒店在J市算是上等的酒店,装修豪华,有钱人吃饭过夜的最佳选择地点。李风开车把高慧美两姐妹领到这里,上了二楼的包房坐好。不一会,酒店服务生把酒菜上来,李风笑呵呵的给高慧美姐俩倒酒。高慧美眉头微皱说:“李大哥,我和小玉不会喝酒,我们喝点饮料就好了!” 李风拍下额头:“哎,你看我这脑袋,怎么把你俩不会喝酒的事忘了!”说着,站起身把房门打开,向守在门口的手下说:“你们去给我拿两瓶果汁,一定要‘新鲜’的!”李风背对着高慧美二人,向手下偷偷使个眼色,他手下明白李风的意思,答应一声走开。 李风坐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和高慧美姐妹聊着。高慧玉打断他的无聊:“李风,你不是说有关于文东的事吗,快说吧!”李风听了顿生醋意,心中暗恨,贱人,你心里只有谢文东!一会我就让你飘飘欲仙,心中只有我!等这吧!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六章 危机 --(3241字) 李风笑说:“小玉,你别着急嘛!等吃饭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呵呵!” 高慧玉心里暗呼讨厌,但没有办法,应付着和李风说了几句。这时,一个服务生走进来,把以打开的两瓶果汁放到高慧美二人面前:“小姐请慢用!”然后看了李风一眼,转身离开。 李风看了心中大喜,急忙起身给两姐妹倒果汁,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说道:“小玉,我知道你喜欢谢文东,今天我在这里敬你一杯,祝你俩能有好的结果!还有小美,也希望以后你能找到心仪的人!我李风一直都把你俩当亲妹妹来看待!你们能幸福我也就高兴了。”说完,李风一口把酒喝干。 高慧美二人奇怪的看着李风,心中纳闷,李风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不要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恐怖啊!!! 李风见高慧美二人都盯着自己,手里的果汁没喝一口,暗中焦急,故做尴尬说:“以前我可能给你们的印象不好,但今天我希望你们能原谅!你们就以果汁带酒吧,喝了就算原谅我了,不喝我也不怪你俩!” 听李风这么说了,高慧美和高慧玉互相看看,暗想看来李风转性了!二人不再犹豫,把杯中的果汁喝得干净。李风见状呵呵一笑,又给二人倒满。 高慧玉说道:“李风,你现在可以说关于谢文东的事了吧!” ‘哈哈’李风现在把心放下来,得意笑道:“谢文东我看是要完蛋了,文东会很快就要从J市黑道消失喽!” 高慧美和高慧玉听后,脸同是一变,高慧玉大声问:“李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风不再掩饰,站起身说道:“他谢文东算是什么东西,敢和我抢女人,他也配!小玉,我告诉你,青帮现在就在我爸爸的控制之中,很快就会向文东会发起偷袭,到时,谢文东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 高慧美腾得站起身,指着李风说:“你胡说,我大哥在你爸爸不敢胡来!” 李风抓住指向自己的小手,阴声说:“你不要再做梦了!你哥哥?高震已经垮了,是死是话都在我爸爸地掌握中,你们要是乖乖听我的话,我保障你俩的哥哥会没事,不然……哈哈~~!!”李风说到这忍不住狂笑起来。 高慧玉怒声说:“李长老把我哥哥怎么了?” “哈哈~!只是暂时把他软禁起来,他有没有危险主要看你俩的表现了,嘿嘿!”说着,伸手摸向高慧玉的粉颊。 高慧玉打开李风的手,骂道:“真没想到你父子俩这么狼心狗肺,我哥哥对你爸爸不薄,他竟然还要背叛他!畜生!还有你,李风,你不用高兴得太早!姐姐,我们走!”说玩,高慧玉拉着高慧美起身要离开。 “嘿嘿,想走?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吧!”李风伸手拦住二人,“今天谁都别想离开!我要看看你姐俩在床上的表现是不是也象现在这样辣,哈哈!”说完,摸了高慧玉脸一把,带着淫笑,看着高慧美姐妹二人,眼睛快喷出火来。 高慧玉甩手给李风一耳光:“呸!你还要不要脸!?”刚说完,高慧玉感觉阵阵头晕,站立不稳。李风上前把他抱住,哈哈大笑。“小玉,今天你就是我的了!” 高慧玉知道上了李风的圈套,眼光迷离说:“你……你放了迷药?!我哥哥和文东不会放过你的!” 李风现在美人在怀,淫笑道:“今天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哈哈,高震在家里有十多人‘斥候’他呢,谢文东嘛,很快就自身难保了,一会我爸爸就下偷袭命令,他死定了!哈哈!”没等李风说完,高慧美和高慧玉就已经晕倒。李风看看二人,心中得意,当初只打算带高慧玉一人来,没想到现在又多个高慧美。这回可以在床上好好看看两个姐妹有什么不同了。 想到这,李风把外面守侯的人叫进来,扶着高慧美姐俩直接上了酒店五楼的高级客房。 等将高慧美二人房到床上,李风把手下人赶了出去。看着床上两个人事不醒的美人,淫笑一声扑了上去。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摸摸那个,感觉二人真是各有千秋。 最后,李风决定先对高慧玉下手。看着脸色因为迷药的关系而红晕的高慧玉,李风心中狂跳,颤抖的双手把她的外衣脱掉。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坚挺的胸部虽在毛衣的掩护下,但仍是高高的耸起。李风红着双眼,压在高慧玉的身上,疯狂的把她毛衣撕撤下来,里面粉红的内衣显露出来。 李风爬在高慧玉身上狂吻一阵,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个羔羊突然感觉这样玩了不过瘾。拿出把匕首,把洁白的床单割成条状,分别把高慧美和高慧玉的手系在床头,然后又把二人相邻的腿系在一起。看着二人成大字形躺在床上,李风变态得大笑起来。 李风接着一盆凉水,浇在二人头上。不一会,姐妹俩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床上,而李风就站在一边紧盯在自己的身体上。高慧玉知道李风没安好心,高呼救命。 李风摸着高慧玉的脸颊,“别喊了宝贝,没有人能听见的,今天整个一层楼都被我包下来了,哈哈!”说着,手顺着高慧玉的脸向下摸去。 高慧玉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是没有一点办法,手脚别被捆住用不上力,只好闭上眼睛默默承受李风的羞辱,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现在她只想一死能保住自己的清白。高慧美躺在旁边,大声喊:“李风,你放过小玉!我……我陪你!” 李风淫笑道:“小美,你不用急,一会也少不了你的!哈哈!”李风把匕首拿出来,一点点把高慧玉的内衣划破,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李风再也控制不了身体的欲望,怪叫一声向扑了过去,高慧玉发出悲惨的哭喊声。高慧美在旁闭上眼睛,耳朵里都是妹妹的哭喊声。心中呐喊:谢文东,你在哪里? 谢文动从派出所出来,做车回到比比迪厅,心里琢磨,当前最主要的事应该探明青帮的情况,看来高震真的是有危险了,青帮被李史明控制,后果不堪想象,自己必须先做打算。谢文东坐在车里先后给帮会中的骨干打电话,让大家在比比集合,商量对策。 很快,谢文东回到北北,帮会中的骨干也相后赶到,只有姜森在外打听情报没有回来。众人都知道三眼被抓的事,问谢文东应该怎么办。 谢文东冷静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三眼的事,而是青帮!我想大家还不知道,青帮长老李史明已经造反,高震现在生死不明。如果我猜的没错,李史明很快就会组织青帮对我们进攻。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能顶住,其损失也是巨大的!” 大家听了倒吸口冷气,没想到青帮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以前最可靠的盟友,很可能就会转眼变成敌人。张研江冷静分析一会,对谢文东说:“东哥,我虽对青帮不是很了解,但我猜想高震暂时可能不会有事!” 谢文东看着他,点点头:“说下去!” 张研江接着说:“高震毕竟坐青帮老大以久,手下还是有一些忠于他的兄弟。李史明如果想快速控制青帮向我们发动进攻,他就一定不会先杀高震,而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有高震活着,他才能控制那些忠于高震的人!”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觉得张研江说得有道理。谢文东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史明暂时不会对高震下手,我们应尽早查出高震的下落,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李声闻言大声说:“东哥!这还用查吗!高震一定是在青帮总部了!那里最安全了。” 谢文东摇头道:“这也不一定,青帮总部人多眼杂,要是让高震手下看见就麻烦了,李史明不会冒这个险!我猜想高震应该在一个偏静,很少有人会去的地方!” 李爽大声说:“那能是在哪呢?J市不算大可也不小啊,要藏个人上哪能找到啊?!” 谢文东说:“我们也不用瞎猜了,等姜森回来自然会有消息了!”想了一下,谢文东接着说道:“大家现在让手下的兄弟提高警惕,青帮大变,我们得需提防李史明这个人!” 众人点头称是。纷纷拿起电话,通知本堂的副堂主,及早做好准备,特意嘱咐,警惕青帮的动静,现在双方联盟关系解除,进入敌对状态。 随着消息的传出,文东会各堂都启动起来,旗下各个场子都聚集不少人,防止青帮的偷袭。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七章 暗组 --(4136字) 李风趴在高慧玉的身上,撕撤她的内衣,这时门外出来敲门声。 “妈的,滚!”李风现在色欲攻心,突然被打断心情不爽,抬头大声叫骂。外面的翘门声停了下来,李风正要低头,敲门声又响起。 “他奶奶的!你最好给我个好理由,不然我他妈杀了你!”李风站起身,拿着匕首把门打开。敲门的正是他带来的手下,李风怒说:“你他妈的有什么事,不让你们守在外面吗?敲什么敲!谁敲的门,给我站过来!” 一个手下颤声说:“风哥,是……是我敲的。” 李风回手给他一嘴巴:“草你妈的,说!你有什么事?” 那人把手抬起来,放在李风面前,小声说:“风哥,我……我看见了这个!” 李风低头一看,只见那人手中拖着一张黑色卡片,正中一个血红的杀字夺人眼目。李风把卡片拿在手中细看,心里不自觉的狂跳起来,好一会才自语道:“这是……黑……帖!”李风一把把那人衣服抓住,大声问:“这是从哪来的?说!为什么会在你手中!”黑帖的威名早已名扬J市黑道,接帖之人无一能生还,所以又有个别名叫血杀。李风虽有青帮做靠山,但是一见黑帖仍忍不住血液循环加快。 李风那名手下早吓傻了,被李风抓着脖领颤声说:“它……它它就贴在我的后背上,风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那人抓着李风的袖子大声嚎叫。 “我去你妈的吧!”李风抬脚将那人踢开,指着他鼻子叫骂:“你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怕什么?谢文东亲自来了我都不怕,还会怕它一张黑色卡片?!”李风虽是骂手下,但同时也是给自己壮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怕。 李风看看五六个自己带来的手下,一各个全都脸色苍白,暗骂众人都是一群窝囊费,大声说:“你们给我听好了,都受在门口,谁都不许离开。不然,别怪我李风不客气!”说完,转身回到房间里,那起电话呼叫援兵。 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李风觉得没什么怕的,一会爸爸就会派人过来,而且文东会不可能在帕弗尔对自己动手,要知道这里可是市政府的官员常来的地方。想到这,李风把玩手中的黑卡笑了起来。 床上的高慧玉看见李风手里的东西,心中一喜,大声说:“李风,你快点放了我,不然一会文东来不会饶了你的!” 高慧玉的声音打断李风沉思,见她又提到谢文东,起身来的她身边,狠狠打了高慧玉一耳光,单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吼道:“今天我告诉你,不要再拿谢文东吓我,他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你知道吗?他什么都不是!”说着,李风红着双眼一把撤掉高慧玉的内衣,看见暴露在空气中洁白的胸围,李风伸手摸上去:“你不是还想着他吗?哈哈,我今天就好好玩玩他的女人,希望你还是处女!” 这时门外又响起阵阵敲门声,李风快要被逼疯了,色欲得不到发泄,吼叫一声快步把门打开。“我草你们妈的,还有完没完了……”李风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因为门外站得人并非是他手下,而是三男三女的陌生年轻人。他的手下正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李风吓了一跳,忙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六人中一个瘦高男人说道:“既然你收了黑帖,我们就是来收命的!”说着,抬腿踢在李风的肚子上。这一脚力量十足,李风倒退数步坐在房间里的地上。六人很有默契的把李风手下快速搬进房间,回手把门关严。 出脚年轻人走在最前面,来到李风身前蹲下,冷冷说:“今天你得死!” 李风忍住小腹的疼痛,抬头问:“你们……你们是文东会的什么人?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钱,要多少我给多少,如果怕文东会的人报复,你们可以加入青帮,我让你们坐堂主!怎么样?” 年轻人没有说话,静静等李风说完,猛的出拳正打在他嘴上。李风嚎叫一声,门牙被打掉两颗。“这是给你出言不逊的小教训!”年轻人站起来,探头看看床上的高慧玉两姐妹,马上把头又缩回来,对旁边三个女同伴奴奴嘴。那三个女人明白,走到床边把高慧玉二人放开。 高慧玉被松开后,赶快用被单盖住自己的身体,嘤嘤哭了起来。一个女人把外衣脱下盖在她的身上,高慧玉感激的看看她,疑问道:“你们是……?” 一个女人微笑说:“我们是文东会暗组成员!” 高慧玉听后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来,扑在那女人的肩膀上放声痛哭。围在李风左右的三个男青年互相看看,咧咧嘴,心中同时暗呼女人真麻烦!地上的李风没有了刚才的威风,满嘴是血,跪在地上等着发落。 几个青年商量一会,决定暂时不杀李风,也许此人还能有用。把他架起来,众人带上高慧美二人一起走出房间。出门时,年轻人用刀逼在李风的后心上,阴声说:“我考虑不杀你,你得和我们走一趟,出去的时候最好不要叫,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李风听到可以活命,那还管那么多,连连点头称是。年轻人掏出手帕把李风嘴上的血迹擦干净,怕出门时引起别人怀疑。一行人平安无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走出帕弗尔大酒店。上了一辆等候多时的面包车扬长而去。等李史明派人到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应该说没有活人,地上只有五具尸体。而李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了影子。 李史明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宠爱的厉害,突然听到儿子失踪的消息后差点昏到,命令所有手下在全城寻找,无论怎么都要找回来,晚上偷袭文东会的计划也不得不放下。这无形中给了文东会充分的准备时间。至于暗组成员为什么会在帕弗尔突然出现,以后会有交代。 北北迪厅。姜森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赶到北北,见谢文东和帮会中主干都在松了口气,跑到谢文东面前大声说:“东哥,有高震的消息了!” 谢文东心中一震,急忙问:“在哪?” 姜森说:“现在高震就软禁在他的家里!看守的人不超过十五人!” “在高震家里?”谢文东听了暗惊,这李史明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把高震藏在他自己家中,果然让人意想不到,忽的心中一冷,焦急问:“那小玉和小美呢?” 姜森呵呵笑说:“这个东哥不用担心,她二人都在我的保护中,不会有事的!” 谢文东松口起,感激得拍拍姜森肩膀,然后转身对众人说:“小爽,强子,你俩叫几个人陪我去救高震,其他人回到各自堂口待命,随时准备攻击!老森,你继续观察青帮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姜森点头称是,然后看看周围,伏在谢文东耳边说:“东哥,还有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李史明的儿子李风在我的手中!”说完,姜森小人的笑着。 谢文东奇怪问:“你是怎么把他搞到手的?” 姜森看看表,快八点了,对谢文东笑道:“东哥,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告诉你吧!现在救高震主要,夜长梦多啊!”谢文东点点头,看这故做神秘的姜森摇摇头,猜不到他是怎么把李风抓住的。带上李爽和高强众人,坐车向高震家里赶去。 八点整,谢文东等人到了高震家楼下。角落里跑出一人,来到汽车旁伏身对谢文东说道:“东哥,我是暗组的,姜哥让我守在这里!” 谢文东从车里出来,看看他问道:“上面有什么动静吗?” 那人说:“没有,这段时间里没有出来一个人,也没有进去一个人。”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向李爽等人一挥手跑了上去。来到高震家门口,看着铁门,谢文东考虑用什么办法进去。那暗组成员走到门前对谢文东小声说:“东哥,这门我能打开,以前我就是干这行的,后来又跟姜哥学了几手,开这门轻松!” 谢文东喜问:“你打开这样的门最快能用多少时间?一定是要最快!” 那人想想,看看门锁,考虑一会小心说:“二十秒内我有把握!” 谢文东低头沉思,抬头说道:“那好,开锁时尽量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那人点头。谢文东回头对众人说:“一会门打开,进去后不要留情,留下活口是麻烦!但是尽量少开枪!”众人听后齐齐点头,纷纷把刀和枪拔了出来。 谢文东等了一会,对那人说:“开始吧!”说完,谢文东那出把匕首。 那人开锁技术果然不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过了十五秒,门锁发出‘喀嚓’声,门被打开了。谢文东第一个窜了进去。迎面正走过来一人,谢文东反映极快,趁那人没明白过来,出刀刺在那人胸口上。 快速拔回刀,谢文东回头对大家说:“分头找!”声音刚落,众人分散开来,见人就砍。李史明派来的十多个手下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砍到在地。 (闲话:写到这里说几句吧,看见大家留言,骂我的很多哈!我刚开始写坏蛋的时候完全是因为心中郁闷,想写些东西发泄一下,原因就不说了。写着写着,我自己也把感情投入其中。故事嘛,情节一帆风顺还有什么意思,果真如此我也能写,谢文东如何如何在J市称王,后来去省城上学时成为全省实力最大的黑道老大,后来毕业了成为中国黑道老大,然后顺应民意,收台湾,打小鬼子,再狠点去平美国!这样写有意思吗?也许大家看着很爽,一定会支持,但是对于我来说简直是痛苦,没有了写书的乐趣。 大家都说用女主角出故事情节太变态!但是女主角也是书中的一部分啊,难道只是让她在书中做个花瓶,为了谢文东争风吃醋,最后的结果做个家庭主妇,以后的台词只是重复说这样的一两句,“文东,你回来了!”“文东,你又走了!”“文东,你吃饭了吗?”“文东你爱我吗?”“文东……”晕!不敢再想象!这会变成机器人! 我再罗嗦几句别的,很多人都说书中第一篇‘局长’那章不真实。我哑言,这本书完全是虚构的,没有想到把唯一几个在真实中发生的事情加进去会变成不合理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个主要怪我,应该把这段再加工一下,和书中的步调一致会更好,等以后我会将它修改,请大家原谅先。 这章本来是想晚上贴的,但看见好多留言只好现在贴出来。骂我我接受,至少说明你在看,比简单在留言板上只说‘好,我支持!’要强得多。如果你看到这,再次谢谢大家,看我罗里罗嗦白话一大堆!哈哈! 看书是为了娱乐,我写书更不想郁闷:情节发展是快的,而且绝对是顺利的,错字有时会很多的!我新手一个,大家体谅吧!)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八章 拯救 --(3335字) 谢文东上了二楼,挨个房间找,这时二楼尽头的房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一个正是高震,另一个人手拿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们……你们别过来,要不我就杀了他!” 谢文东转过身盯着那人冷笑说:“他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你不用吓我,高震在我手上,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和他同归于尽!”那人把手上的刀紧紧了,高震的脖子瞬时流出血来。 谢文东没有说话,手缓缓伸向怀中,向前走过。那人看着谢文东走过来,大叫:“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我……我真的会杀了他!”说着,手中颤抖的匕首刺进高震脖子少许,高震咬牙没有叫出声,因为他看见了紧跟在谢文东身后的影,不想在心仪的女人面前丢人。 谢文东离高震只有五步远的距离停下,伸进怀中的手也抽了出来,连带着一张黑卡夹在二指中间。冷笑一声,谢文东挥手把黑帖仍向那人。那人看的真切,见谢文东拿出黑帖后身子就不停的哆嗦,等谢文东把黑帖仍过来的时候,那人惊叫一声,本能的向后退一步,架在高震脖子上的刀也自然松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影出手了,一把三寸半长的小匕首脱手而出,正刺在那人脖子处。由于匕首不大而且很轻,刺得不深,但仍痛的那人喊叫一声,捂住伤口。谢文东那能放过这个机会,两个箭步窜上去,一刀结果了那人。 一切发生得太快,高震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有死后余生的感觉,看着谢文东张开双臂。谢文东见状笑说:“高大哥,虽然我救了你但也不用这么谢我嘛,哈哈……” 谢文东没笑几声,突见张开双臂的高震一把把影抱在怀中,柔声说:“影,真是太感谢你了,在这种时刻能看见你的出现让我太感动了!谢谢你救了我~!” 一旁的谢文东眼珠差点没气出来,这叫什么人嘛!?心中大呼高震重色轻友,自己不应该拼命来救他。 被高震紧搂在怀中的影,脸色微红,猛的一抬腿,退后两步。高震脸色发青,双腿紧夹,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看着影,闭嘴没有喊出声,心中怀疑自己的小弟弟以后是不是还能用! 谢文东心中暗笑,但脸上却带着关心问:“高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啊?” 高震向谢文东发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没事!我先进屋换个衣服!”说完,不等谢文东说话,歪歪妞妞的走进房间。等把门关上后,高震捂着下体一阵轻揉,低头小声说:“宝贝,你站起来来让我看看,不要吓我!” 谢文东对着影笑说:“影,你刚才是不是太用力了!哈哈!” 影脸色一红,撇了谢文东一眼,转身下楼了,但后面仍传出谢文东讨厌的笑声。 十分钟后,高震换了一套衣服,脖子上的伤口抹了药,简单的贴快纱布。 “高大哥,李史明怎么会突然造反的?”谢文东和高震坐在边向外走边谈话。 高震怒声说:“李史明以帮会长老的身份经常和我作对,我每做一个决定他都要横加阻拦,造反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选在这个时候。最近帮会被警察查得很厉害,我整天忙于帮里的事,就把这个老狐狸忽视了,让他有了可乘之机!我不会轻饶他。” 谢文东点点头,问道:“高大哥,现在青帮还能忠于你的大概有几层?” 高震想了想,肯定说:“或许我这个老大做得很失败,但是对于帮会的人我都视为手足,不是我说大话,六层以上的人还是能听我的!正因为这一点,李史明到现在还没有杀了我!” 谢文东笑说:“那就好,只要你出来了,李史明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高震突问道:“小美和小玉呢?她俩还好吧?!” 谢文东脸一红,他也不知道这两姐妹怎么样了,刚才还是姜森告诉他二人没事,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谢文东含糊说:“没事,她俩都在我这,很安全的!” 高震点点头,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兴奋说:“只要小玉她姐俩不在李史明手上,我也就没什么怕他的了,现在应该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谢文东嬉笑说:“还有个令人兴奋的消息,李史明的儿子李风在我手上!” 李风和高震年龄相仿,由于李史明在青帮身份极高,两人从小就认识。但是性格差距很大,小时侯二人经常打架,后来大了也是吵架不断。但高震毕竟是青帮老大,李风虽有其父撑腰,但在高震面前还是不敢太嚣张。 听到李风在谢文东手中,高震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兄弟,真有你的!以现在这种形势能抓住李风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你不知道,李史明就这一个儿子,平时宝贝得很,他要是知道李风在你手中,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哈哈!兄弟,你说说,是怎么抓到他的?” “哦……这个嘛……”谢文东心中尴尬,这也是姜森告诉他的,他怎么知道如何抓的李风,自潮的笑笑,说道:“这个……一言难尽,等去了我那我再告诉你!” “哦,好吧!” 谢文东和高震等人刚上车,电话响起,原来是姜森打来的,告诉谢文东他现在在北方宾馆,高家姐妹也在那里。谢文东听后告诉司机一声直接去了北方。 到了北方宾馆,没等谢文东说话,姜森就把谢文东和高震二人拉到一间客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原来李风在一中门口接走高慧美姐俩时,恰巧被一暗组兄弟看见。本来一切都很正常,李风这段时间经常来接送高慧玉。等车刚走不远,那人突然想到有什么不对了,平时李风来的时候都是坐一辆轿车来的,可是这会却来了两辆。虽没有看清后面的车里有多少人,但根据车胎被压的形状判断里面是坐满着人。再加上高慧玉上车时,李风发出的邪笑,那人肯定这小子没安好心。急忙拦住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跟上前面的轿车。而他自己坐在车里拿出手机(谢文东给配的,暗组是情报机构,发达的通讯是必须的,所以暗组成员每人都有手机),给姜森挂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森听是关于高慧玉的,不敢大意,让那人紧跟住李风,随时电话联系。等李风到了帕弗尔下车后,那人马上把消息告诉了姜森,姜森让他先不要打草惊蛇,在旁边查看就好。随后,姜森又派去了几人。 当李风和高慧玉姐妹进了包间时,那暗组兄弟就在隔壁,伏墙细听他们的谈话。后来,李风迷倒二人后上了五楼,那人跟在他们身后,不留痕迹的把黑帖贴在最后一人的后背上,然后坐在大厅里等援兵。再后来发生的事前面已经交代就不多说了。也可以说是那人的机敏救了高家姐妹的清白,特别是他临场的灵机,再李风手下身后贴了黑帖,为援兵的到来抢下很多时间。 姜森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谢文东和高震二人边听边冷汗直流,特别是谢文东,暗中责备自己太大意,还是轻视了李风这个人。高震听完,站起身向姜森恭敬鞠一躬,说道:“姜森,这回多谢你的帮忙,不然小美和小玉的一生就毁在李风那畜生的手里,我替她二人向你道谢!” 姜森扶住高震,急忙说:“说老实话,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或者说本是我应该为东哥做的,要谢也不应该谢我,而是谢东哥和那名机敏的兄弟!” 高震听了有些尴尬,谢文东事理说道:“老森,那名兄弟在这吗?我和高大哥要好好谢谢他!” 姜森笑道:“他早去忙了,说实话,暗组的兄弟是相当辛苦的!训练是最累的,平时是最忙的,危险性也是最大的!”姜森心想趁这机会多向谢文东诉诉苦,没准一高兴能多发工资,加大福利呢! 这时,门一开,李爽和高强走进来。李爽撤脖子喊:“我说老森,你这话啥意思,就是说我们其他堂的兄弟都是光知道享福不知道干活的是吧?你太过分了!!”高强听了连连点头,赞同李爽的话。 姜森脸色一变,这两为爷怎么这个时候进来了!尴尬的笑了笑,急忙说:“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大家都很辛苦……”李爽打断他,邪笑说:“对对,都很辛苦,但惟独暗组是最辛苦的对不?!” 姜森满脸通红,指着李爽说不出话。谢文东对于帮会里这种玩笑般的争吵从不阻止,反而认为能增进大家的友情。哈哈一笑,谢文东对李爽说:“恩,小爽,看来你经常和张哥高强在一起,抬杠的本领提高了不少嘛!”然后转头对姜森说:“要说到动嘴啊,你还得多向小爽学学呢!”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十九章 毒刑 --(3373字) 李爽听了极其兴奋,一脸的得意。姜森抿嘴没有笑出声,对谢文东说:“东哥,我看我们还是去看看小玉吧,她现在好象很需要你的安慰!” 谢文东点点头,拉着高震和姜森走了出去。高强跟在后面,走过李爽身边见他还在傻笑,踢了他一脚:“我说老肥,你可别傻了行不,还没明白东哥的意思呢!?”说完,摇摇头走出房间。 李爽楞住,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大声喊:“东哥,我好象不止是只会动嘴吧!” 姜森把谢文东和高震领到一间客房的门口,示意谢文东进去。谢文东看看高震,后者笑说:“兄弟,你先请,我一会进去!” 谢文东脸一红,轻敲了几下门走了进去。 趴在床上流眼泪的高慧玉抬头看见谢文东进来,叫声“文东!”扑到他的怀中放声痛哭。谢文东心痛地把高慧玉搂住,小声安慰她:“小玉,没事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保障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高慧玉哽咽说:“文东,你知道吗,当时我好怕,我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文东微笑说:“都过去了,别再说了也不要去想!”谢文东拍着高慧玉的肩膀,让她坐到床上。转头看见一旁的高慧美,眼睛也是发红,谢文东本想上去安慰几句,但看看哭泣中的高慧玉,还是忍住了。 高慧玉拉着谢文东的衣角,小声说:“文东,再抱我一会好吗?”谢文东看着高慧玉泪迹斑斑,可怜巴巴的小脸,心如刀割,坐在床上,把高慧玉抱在怀中。高慧玉趴在谢文东的肩膀上,冰冷的心终于感觉到了温暖。过了一会,目光扫过一旁低头的高慧美,心中不忍,伏耳小声说:“文东,你去安慰一下姐姐嘛!” 谢文东点头,把旁边的高慧美拉过来,小声问:“小美,你没受委屈吧?!” 高慧美被谢文东拉住,红脸低下头:“没有!”谢文东听了放心说:“那就好!那就好!”高慧美再也忍不住,伏在谢文东肩膀上抽泣起来。 谢文东尴尬的坐在床上,看看高慧玉,见她没什么表示。现在的谢文东左面有高慧玉搂着,右面有高慧美趴在怀中,心中苦笑一声,默默承受两姐妹的泪水攻势。 过了好一会,两姐妹的情绪也稳定下来,高慧美红着脸从谢文东怀中起来,高慧玉见状突然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文东?” 高慧美听后异常尴尬,低头不语。高慧玉又看向谢文东问道:“你喜欢姐姐吗?” “我……这个……我……”谢文东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自己也不肯定是不是喜欢高慧美,令他自己脸红的是他对高慧美有对高慧玉一样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耻,一再对自己说这是不对的,但是年轻的心却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高慧玉看着二人不再说话,心中默默做着打算。房间里沉闷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高慧美抬头问道:“对了,我听李风说我哥哥很危险!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门口传出高震的声音:“哎呀,妹妹终于提到我了,太让我感动喽!”说着,高震走进屋,夸张的看看手表,点点头说:“恩,你们在房间里四十五分又二十五秒,终于能想到我了,我这个哥哥还真是失败啊!” 听了高震的话,高慧美和高慧玉脸上同是一红。高慧玉娇声说:“哥~~你讨厌啦~!” “哈哈!”高震看着满脸娇红的高慧玉姐妹开心笑起来,但是心里却为妹妹多了一份担心,要是两人真的同时爱上谢文东,那……那可真的麻烦了! 谢文东站起身:“高大哥,你进来很久了?!” “不久不久,如果打扰你们了我就再出去,我进来主要是告诉妹妹们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说完,高震真的向外走去,高慧玉把他拉住,撒娇道:“大哥……!!” 谢文东摇摇头,对高震说:“我看你们兄妹应该多聊聊,我先出去了!”谢文东走出房间,回手把门带上。姜森等人都在门口,见谢文东出来都暧昧的笑着。谢文东咳了一声说:“李风在哪,我去见见他!” 姜森笑说:“在三楼,我留下五六个兄弟‘照顾’他!” 谢文东点点头,说声好。李风现正关在一个二十平左右的单间里,被两个人架着,三个人在‘安慰’他的肚子,发出狼嚎的声音,鼻涕眼泪留了满脸,门牙缺了四颗。谢文东进屋时就看到这样的情景。那几人见谢文东进来,定住手弯腰齐道:“东哥!” 谢文东点头示意,一人搬过一把椅子,谢文东笑笑,翘着二郎腿坐在李风的面前。李风充满恐惧的看着谢文东,颤声说:“谢文东,你……你最好放了我,要……要不然我爸爸不会饶了你!” “恩!”谢文东冷笑说:“看来你吃得苦头还不够!兄弟们,先教教他怎么说话!”旁边人答应一声,把李风摔倒在地一顿暴踢。过了不到半分钟,李风就已经神志不清了,大喊:“别打了,哎呀!我……我错了,东哥,别打了!” 谢文东挥挥手,手下人停止了动作。看着浑身血迹的李风,谢文东眼珠转转,把手机递给李风:“李风,你要是想活命就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来这里!” 李风吃惊的看着谢文东,恐惧说:“你……你让我爸爸来干什么?你要害他?不行……我不会打的!” 谢文东微笑的想了想,把旁边一个手下叫过来,伏在他耳边小声说几句,那人边听边点头,等谢文东说话,急忙跑了出去。李风看了奇怪,不知道谢文东要干什么,大声说:“你要打就打吧,反正我是不会叫我爸爸来的!”现在李史明是李风最后的希望,他想只要自己没死,爸爸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如果爸爸被自己引来了,以谢文东的为人,弄不好父子俩都得死在这里。所以李风很不容易的做了一回硬汉。 但很快他就硬不起来了。刚才被谢文东叫出去的人跑了回来,有里还拿着一跟很细的竹管。谢文东看了一眼李风,大声道:“把他给我挂起来!” 李风心中害怕的要命,剧烈挣扎着,“谢文东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哎呀!”一人上前在他的小腹上狠打一拳,李风痛的感觉胃好象缩成一团,再也喊出声。几人把他高高挂在暖气管子上,双腿离地半米高。被谢文东叫去的那人一手那竹管,一手拎个盆,来到李风身前,嘿嘿冷笑,猛的把竹管刺进李风离地的大腿上。李风痛得大喊一声,精神清醒了一些,张嘴大骂:“谢文东,我草你妈!有种的和我单条,你们这么多人折磨我一个,算什么本事!” ‘滴答!’李风体内的鲜血顺着竹管流到盆里,谢文东看看手表,阴声说:“李风,你只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四十五分钟以后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什么时候你爸爸来了,我就什么时候把竹管拔掉,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自己多考虑考虑吧!”说着,谢文东拿起跟烟吸了起来。 李风低头看看深刺进大腿里的竹管,血液正不断的从另一头流进下面的盆子里。吓的连自认为见过世面的李风也面无血色,咬牙道:“谢文东,你好毒啊!” 谢文东起身,吐口烟喷在李风脸上,冷笑说:“彼此彼此,你做的事比我卑鄙多了,还有你的爸爸李史明也是!” 李风脑门见汗,半天说不出话。房间里只不时的响起滴答声。经过一翻思想斗争,李风终于开口说:“谢文东,我现在就让我爸爸来,不过你得马上放了我!” 谢文东说:“李风,你别和我谈条件,因为你没有资格。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浪费时间了,你还有三十八分活命的时间!” 李风听完急了,还有三十八分钟自己的生命就终结了?他不想死,现在以顾不上李史明的死活,嚎叫一声:“把电话给我,我打!我草你妈的我打!”说着,李风呜呜哭起来。 谢文东哼了一声:“说出电话号码!”李风哽咽的说出来。谢文东向手下使个眼色,一人搬过一把椅子站在上面,拨了李风说的电话号码放在他的耳边。电话很快有人接听,李风大叫:“喂!爸爸,我是小风,爸爸你救我啊,我快死了!” 李史明一听是儿子打来的,急得跳起多高,忙问:“小风,你在哪,我马上派人去救你!” 李风还要说什么,谢文东把电话抢了下来,接着说:“李史明,很高兴能和你说话。我是谢文东,你的儿子在我手中,他还有三十八分钟活命的时间,想救他就来北方宾馆,我在这里等你。记住,他只有三十八分钟!” 李史明大声说:“谢文东,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他要是有个好歹,我把你碎尸万段!”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二十章 平反 --(3750字) 谢文东冷笑道:“我等待那一天,不过现在你的儿子在我手中,要救他就一个人来北方宾馆。大家都是混黑道的,你要是报警,后果也就不用我说了吧!” 喘口气,谢文东嘱咐道:“你记住,一个人来,你的儿子……还有三十七分钟血就会流干!来不来看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谢文东没等李史明说话就把电话挂断,对李风冷笑说:“你的命掌握在你爸爸的手中,如果你在你爸爸心中的地位不重要,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谢文东不在理李风,走出房间。对身后的姜森说:“老森,你派人监视青帮的动静,李风虽在我们手上但也不能大意!李史明不简单,说不定玩出什么滑头!” 姜森说:“恩!东哥放心吧,我早把人安排好了。李史明有什么动作都在掌握之中!” 谢文东满意的笑笑,有姜森这样的帮手绝对是人生一大美事,你能想到的他早在帮你做了!谢文东拍拍他肩膀说:“好样的,我没看错人,当初留下你和刘波真算是做对了,哈哈!”姜森被谢文东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低下头。 李史明知道李风在谢文东的手里心如刀割,最主要他刚刚知道高震被谢文东救走的消息,高震不可能放过李风的。李史明担心儿子的安危,急匆匆带上心腹手下赶往北方宾馆。途中,他向手下交代,所有人留都留在宾馆附近。不管里面发生什么情况,十分钟后一齐冲进去,不能放走一人。 李史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北方宾馆,他的手下上百人都埋伏在附近,人人都带着枪,就等时间一到冲进去。李史明站在门口,深深吸口气,大步走进去。进入大厅,一人走过来,看看李史明说道:“东哥等你很久了,楼上请!” 李史明哼了一声,摸摸手腕,跟在那人身后上了楼。到了三楼,那人把李史明领到一间会客厅门口,示意他把双臂张开,然后仔仔细细在他身上检查一遍,连带搜出两把手枪,笑了笑,指指门说:“你可以请了!” 李史明犹豫一下,还是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很大,正中摆了一张长尽十米的会议桌,谢文东坐在正中,高震坐在他旁边,身后还有十数人。 “李史明果然算是个人物,真的来了,哈哈!”谢文动看着他笑起来。 李史明大声说:“谢文东,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我的儿子在哪,我要见他!” 谢文东说:“好说好说,我是个讲信誉的人,既然你来了我自会放人的!”说着,向身后人道:“去两个人把李风拉过来,要快点,别让我们的客人等着急了!”身后有两人答应一声,飞快跑了出去。 李史明见两人出去后,看着谢文东冷声问:“我来了,你要画什么道就说吧!” 谢文东笑说:“我没有什么要和你画道的,这话你最好先问问高大哥!”谢文东指指高震,高震站起身向李史明走过去,冷声说:“李史明,你是帮会的长老,已经是一人之下了,我带你也不薄,为什么要害我?” 李史明冷笑说:“就你?你不问问你自己佩不佩做帮会的老大!” 高震没有说话,盯着李史明。李史明接着说:“毛还没长全就做老大!你说,这几年青帮在你的带领下都有过什么成就,现在好不容易发展起来,你又靠上了谢文东,和他称兄道弟,早晚有一天他把青帮吞并了你还拿他当好人呢!高震,我告诉你,你没有坐老大的气魄,也没有坐老大的头脑!如果青帮还由你来领导,离灭亡的一天也就不远了。你带我不薄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杀你!” 高震静静听李史明说完,怒声道:“是!也许我是没有能力做好老大,那就代表可以由你来做吗?你想做青帮老大可以组织所有的长老弹劾我啊,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我算什么?!青帮由你带领灭亡得会更快!” 李史明哈哈大笑:“今天,要不是李风出了事,我早把文东会灭了,只是天不佑我!”李史明指着谢文东狠声说:“谢文东,你够聪明!高震是傻子我不是,你接近青帮不只是为了自己发展这么简单吧,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碰青帮!” 谢文东心中暗动,脸色阴沉盯着李史明,说道:“李史明,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没有打算碰青帮,更不会吞并,只要有高大哥一天在,文东会永远是青帮的盟友!” “哈哈!”李史明笑道:“你这话只能对高震这样的傻子说说,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吗?!” 谢文东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说话,心里却暗说李史明这人当真不简单!其实谢文东不是没有想过剩高震对于自己疏于防备时,一举吞并青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先是对付猛虎帮,后来又是兄弟盟,等真正都清理差不多了,市政府又来个大换血。 谢文东曾问过自己数次,如果真有机会能吞并青帮,自己会不会因为和高震之间的情谊而放弃,但每次脑中闪过的答案都是否定的,绝不放过!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 正义是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今天你可能觉得不对没有做,也许以后回过头再看却是正确的,到时后悔的机会也没有,而且也不会有人感谢你,同情你。为了发展,如果还想要强大,就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那就是良心和所谓的正义! 高震冷笑一声:“李史明,你不要挑拨我和文东之间的关系,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文东的为人!只有你这样的小人才会时时刻刻,处处的提防别人!” 李史明听了气得直咬牙,看着高震为谢文东打抱不平的样子,他真得很想上去狠狠揍高震一顿。 这时,李风被两人拖了进来。进屋后,两人把李风仍在地上,走到谢文东身边耳语:“东哥,李风断气了!”谢文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就算李风还没死,也不会把他活着放出去,因为他敢对高慧玉无礼,这让现在的谢文东无法忍受。 李史明见儿子被仍在地上,急忙跑过去,李风面无血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李史明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颤抖的手摸向李风的鼻尖,没有感觉到一丝热气。李史明不死心,又摸摸李风的脖子,没有脉搏。 李史明没有眼泪,把李风紧紧抱在怀中。老年丧子之痛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况且李史明只有这一个儿子。过了大概有五分钟,李史明‘嗷’的一声,放声痛哭,手仍死死的抱着李风的尸体。 高震看了心中不忍,他虽恨李史明,但见到这样的情景也多少有些同情他。谢文东用手拖着下巴,静静等待李史明哭完,刚才他在心里已经判了他死刑,不是因为他造反,而是因为他太聪明,以后他真坐了青帮老大,那绝对是自己的劲敌。 过了好久,李史明缓缓旁李风放下,动作很慢,象是李风睡着了怕弄醒他。站起身,李史明盯这着谢文东咬牙道:“谢文东,我和你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今天你得用你的命来偿还!” 谢文东沉色道:“你的儿子该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敢碰高慧玉,就这一点,他就可以死一万次!”看着李史明因伤心过度而泛白的脸,谢文东冷笑说:“用我的命来偿还?哈哈,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今天必需得死!” “哈哈!”李史明狂笑,指着谢文东疯狂喊道:“我死?我死你也别想活,今天这里没有人能离开。你们都得死,通通去给我儿子殉葬!” 谢文东说:“你还在指望你的那些手下吗?别做梦了,如果现在还能来得急,或许你趴窗户能看见他们被警察带走的情况。” 李史明惊讶的张开嘴,不敢相信的向窗户边走去。拉开窗帘向下看,外面果然警灯闪烁,数十辆警车停在附近,借着灯光,隐约能看见警察在往车上抓人。李史明回过头,看着谢文东,如果眼光能杀人,谢文东很可能被李史明的目光搅碎。 谢文东笑说:“我知道你很奇怪,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警察?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甚至你和你手下说话的内容我也清楚。你以为把手下埋伏到附近我不知道吗,警察是我找来的,他们会好好招待你的手下,放心吧,应该不会漏跑一人!” 李史明长叹一声:“谢文东,你真的很聪明!我输了……” 谢文东得意一笑,站起身说:“李史明,你还算是明智,以你的头脑应该猜出我会对你怎么样吧!”看看旁边的高震,喘口气道:“你这卑鄙小人,高大哥如此对你你还阴谋害他,你这样人留不得!”说完,向身后手下做个手势。 李史明不是傻子,知道谢文东动了杀机,把心一横,打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让谢文东活,想罢,手臂一晃,从手腕上掉出一把掌中雷,指向谢文东大声喊:“都别动,不然我先杀了谢文东!” 众人都是一惊,包括谢文东在内,没有想到李史明还有这一招。文东会的人不敢在向前一步,纷纷把手向后腰上移。李史明冷笑说:“你们最好都不要掏枪,不然我一定让谢文东先死!” 李史明的话把众人震住,然后对谢文东晃晃手说:“谢文东,你慢慢走过来!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谢文东听了反而一笑,坐了下来,拿起烟慢慢的吸着,完全无视握枪李史明的存在。气定悠闲的样子,让全会议室里的人都暗挑大拇指。 李史明心中一凉,他是输了,他知道自己没谢文东气魄,那不是能装出来的,谢文东身上散发出的才是王者之势,逼人心肺。谢文东淡淡说:“李史明,别做没必要的抵抗。男人要输得起,既然你加入这个赌局,就应该考虑到后果!”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二十一章 良心 --(3577字) 李史明听了脑门见汗,神志有些模糊,狂笑道:“哈哈!我输了!我输了又能怎样,我死也拉上你!”说罢,李史明坚定的扣动扳机。 “啪~~”一声枪响,谢文东还是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只是影的身子站在谢文东前面,胸口出现个血洞。影没有发出丝毫叫喊,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迅速拔出枪,指向李史明。李史明被影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谢文东身后那个美丽女孩能帮他挡这一枪,心中暗恨,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李史明毫不犹豫,再次扣动扳机。 高震在旁看的真切,影胸口的伤仿佛是在他自己身上,在影受伤的一瞬间,大叫一声窜到影的身前将她抱住。 “啪!”“砰!”两声枪响,时间好象停止般,会议室里的人都傻呆呆的看着。影被李史明第一枪击中,感觉到胸口上传来的巨痛和麻木,神志渐渐模糊起来,但是仍暗咬牙,几乎和李史明同时向对方开了一枪。影的子弹击穿了李史明的脑袋。而李史明的子弹却钉在高震的后背上。 三个人缓缓倒地,影在昏迷刹那,看见了高震苍白笑脸,知道他是为自己挡住这一枪,一滴眼泪从影的眼角滑落。 谢文东站起身,心中不知道是感觉,青帮长老李史明死了,高震也不知道死活,现在的青帮就如同没头的巨龙,吞并它对于谢文东来说易如反掌。谢文东应该是高兴的,但是却高兴不起来。走到高震身边,脱下外衣按在他的后背的伤口上,转头大喊:“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把高震和影送医院!” 会议厅里的人如梦方醒,急忙背起高震和影向外面冲去。谢文东本想跟到医院去看看二人的生死,可是他离不开,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深深出口气,谢文东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对手下说:“把李风的尸体清理掉,记住,要清理的彻底,连一跟头发也不能留下!” 手下称是,马上把李风抬了出去。谢文东接着说:“李史明的尸体就放在这,大家不要动!你们先出去吧!”说罢,谢文东坐下,静静等着一个人。 过一会,一群警察走了进来,带头的是个四十岁挂零的汉子,身材高大威猛,两眼炯炯有神,一身笔挺的西装。进屋后四下看看,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死人,另一个少年坐在会议桌正中。那人对身后的警察说:“你们先出去等我,我有话问他!”身后的警察纷纷说是,看眼谢文东转身离开。 那人走向会议桌坐到谢文东对面,正色道:“你就是谢文东吧!以前听别人提起真有些不敢相信,见面一看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谢文东笑道:“程局长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在骂我,但是无所谓,我就是我,有着被你们牢记的名字!” 程局长笑笑,指指地上的尸体说:“我来不是想讨论你的年纪!李史明到底还是死在你的手中了,看来你吞并青帮的日子不远了?!” “嘿嘿!”谢文东冷笑说:“希望程局长不要再试探我,李史明的死我感到很难过,我不想杀人,但是他想杀我,我只是处于自卫而已!这在法律上你难为不了我!” 程局长盯着谢文东哼了一声,没说话。谢文东接着说:“刚才在外面程局好象抓了不少人吧!收上来的武器想必也是很多了,这样完美的大案子在省里可是大大的功劳,对于我这个向你通风的人是不是也应表示一下谢意吧!” 程局长看着谢文东,感觉到此人确是不简单,黑道再厉害的老大他不是没见过,但象谢文东这样,坐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的却没有几个,好象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程局长叹口气问:“你想要什么?” 谢文东笑说:“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程局一局话的事情!” 程局长说道:“你说吧,只要不违法我会尽力去做的!” 谢文东摇头,这人还真是又臭又硬,三句不离个法字,这样人在现在的社会中真的不多了,谢文东轻声说:“不违法的事情我自己就能搞定,还用麻烦程局你吗?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以后程局对文东会睁只眼闭只眼就可以了!” 程局长冷笑说:“这个没有可能,谢文东你给我记得,只要我还是J市的市局长,就没有人可以在我的眼皮下犯法,别人不能,你,谢文东也不能!不要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大哥我就怕你,你要是看我顺眼,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谢文东说:“程局长!你知道我是黑社会的就好,你不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没关系,难道你不考虑自己家人的安危吗?” 程局长站起身怒声道:“我做了J市局长的时候就想到这一点了,你不用拿我的家人威胁我,如果真是那样,你只能让我更恨你。你让我恨的厉害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妈的!’谢文东暗骂,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跟着站起身说道:“我的要求对大家都有好处,你对我松手,那整个J市黑道就是我的,我保证到时黑道不会再有纷争,J市绝对会变成全省犯罪率最低,最安宁的城市,你在省里也有个好交代,升官更是指日可待的事。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程局长笑说:“理由只有一个,我要对得起我的良心和职责!” 唉!谢文东无言,良久才缓缓问道:“你真的不爱钱,不爱权利吗?” 程局长安然道:“不是不爱,但前提我说了,要对得起我的良心!” 谢文东笑了起来,其实程局长和自己性格很想象,同是监守原则的人,只是选择的道路不同,一个留下了良心,一个把良心抛弃。谢文东知道,如果自己是程局长,会做和他一样的选择。但是自己不是,而是黑道的老大,和程局长在同一个城市只能有一个结果,其中的一方退出!谢文东还知道,退出的一方决不会是自己,因为他抛弃了良心。 谢文东惋惜道:“程局长,看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说罢,谢文东走出会议室,到了门口站住,淡淡说:“希望有一天你不会为你的坚持而后悔!” 看着谢文东离开的背影,程局长小声肯定说:“决不会!” 谢文东走到大厅,看见李爽在此等候,走过去问:“小爽,高震中枪的事小玉姐俩知道吗?” 李爽摇头道:“她俩不知道!我看她俩也累了正睡觉呢,没让帮会里的人去打扰,今天发生的事不少了,要是再让她俩知道高震有事恐怕……” 谢文东点头:“你做的对!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高震和影的情况!”谢文东打电话问清去了那家医院,然后和李爽坐车赶去。等到了医院的急救室,门口站满了人,见谢文东来了,齐声问好。谢文东问姜森:“高大哥的情况怎么样了?” 姜森说:“高震和影都刚进手术室,还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希望他俩能挺过去!我看影伤的要严重多!” 谢文东点点头,黯然说:“这是她第二次救我,真不知道以后如何还她这个人情,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 姜森正色说:“东哥,你不用自责,既然加入文东会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是黑道,赚的钱比别人多得多,但同样玩的也是命!” “恩!”谢文东靠在墙壁,拿出烟来,姜森在旁帮他点上。一行人等没有说话,静静等候在急救室门口。谢文东心里复杂,即希望高震能活下去,又希望他就这样死去,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刀剑相对,以谢文东的性格要做就做第一,没有第二的概念,吞并青帮是迟早的事。 过了快两小时,急救室门打开,一名身上粘着点点血迹的年轻护士急冲冲走出来。李爽急忙跑上前问:“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能不能救活?” 护士边走边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呢,手术没有结束,你们再等等吧!”走过谢文东旁边,看见地上烟头,不满说:“这里不让抽烟,你不知道吗?”谢文东抬头瞪了护士一眼没说话,旁边的人忽的全部站起身,把小护士吓的‘妈呀’一声跑了。众人相视看看,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也不再是死气沉沉。 一直等到快凌晨两点,终于听到另人兴奋的消息,高震和影都平安无事。高震伤势较轻,医生说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而影就比较麻烦,弄不好会留有后遗症。 隔天,谢文东带高慧美两姐妹来医院看已经清醒过来的高震,病房外都是青帮的人,一各个面带忧色。青帮长老叛乱以死,高震又受了重伤,硕大的青帮现以群龙无首,无人主事,帮会中人无不担心。这些人都是忠于高震的青帮主干,李史明的心腹昨天被警察抓得差不多,现在青帮的情况以基本稳定下来。看见谢文东走过来,这些人先是一楞,但马上反映过来,齐向谢文东点头致意。不管怎么说,谢文东终究是高震的好友,而且又杀了李史明,对青帮的帮助很大,最主要也是因为他是谢文东,整个J市黑道以没人再敢小看这位少年。 (说些题外话:《坏蛋》我以写到24章,中学时代已经结束!至于大学的情节我还没有想好,两天内我争取把后面的几章修改好,尽快传上来。PS:书中主角是坏蛋,大家别模仿。特别是上中学的朋友,不要太早学会吸烟!不多说了,谢谢大家支持!)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二十二章 乱了 --(3746字) 谢文东向众人轻点下头,留在走廊没有进入病房,体贴的给他们兄妹三人谈话空间。加护病房中只有高震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高慧玉流着眼泪来到床边把高震的手抓住,轻说:“哥!我来看你了,你醒醒啊!” 听见呼唤声,高震缓缓睁开眼睛,印入眼中的是自己两个妹妹充满关心和焦急的面容。高震用力齐出一丝笑容,微声说:“我没事,你俩不用为我担心。”看着妹妹不相信的眼神,高震笑说:“真的,我没事!哭什么,再哭就漂亮了,到时文东不喜欢你了可别找我。” 高慧玉羞红脸垂下头,捶下高震的胳膊娇声道:“哥!你最坏了!” 高震夸张的哎呀一声,把高慧玉二人吓一跳,但看到眼睛在笑的高震才知道被骗了,高震微笑的承受了妹妹在自己手臂上的‘按摩’。心中突然想到了影,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高震急忙问:“小美,你……你知道影怎么样了?会有会有危险?” 高慧玉听了心中不高兴,她对影没什么好印象,觉得上次就是影害得她和谢文东冷战数天,现在又害了哥哥差点送命,影根本就是个瘟神嘛!其实她对影现在的情况也不了解,高慧玉厥嘴随口说:“哼,她命大着呢,死不了!” “哦!”高震把心放了放,轻声嘟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过了一会,高震抬头看见高慧玉脸上写满了不悦,急忙问:“小玉,你对影是不是有误解啊?” 高慧玉不忍让哥哥担心,大声说:“哥,我没有……”才怪呢!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高震又和两个妹妹聊了一会,最后说道:“好了,你们回去吧,不用为我担心。出去的时候叫文东进来,我有话和他说。”高慧美二人点点头,看看高震转身走出去,对门外的谢文东说高震要见他。 谢文东早就猜到高震会见,想两姐妹笑笑,走进病房。 “高大哥,你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很快就会没事的!”谢文东坐到高震身旁笑说。 高震点头说:“文东,你告诉我影怎么样了,我担心她!” 谢文东神色黯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高震。见到谢文东这样,高震心中焦急,大声说:“文东,你说啊!影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谢文东说:“高大哥,你别担心,影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只是医生说子弹伤害了她的中枢神经,可能会导致失明!” 高震长出口气,安然说:“只要死不了就好,我喜欢她,不管她会不会失明,我以后一定要娶她做我的老婆!” 谢文东见高震说得认真,暗然发笑,这两人一冷一热,性格截然相反,真不知道高震为什么会喜欢影,这对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个女孩子终究是要找个归宿,高震确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谢文东正色说:“高大哥,我真心希望你和影会有好的未来!” “谢谢!只是还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呢!影对我总是冷冷的,唉!”高震有些黯然。 “放心吧!影不只对你这样,对我也是。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加把劲会追上的,哈哈!” “希望如此吧!” 高震正色说:“文东,我住医院的这段时间,青帮无人领导,我怕会出乱子,你要帮我多费费心了,青帮暂时交给你来管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下面的兄弟。”说着,高震从脖子上下艰难的拿下一个玉佩项链,放到谢文东手中。 “高大哥,这是……?” “这是青帮的帮主令,还是从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你拿着吧,见令如见帮主,有人敢不听你的就用这个命令他。” 谢文东把玉佩接过来,上面刻着一手握宝剑的佛,栩栩如生,异常精致。把它握在手中,谢文东有些激动,别看这只个小小的玉佩,但有了他就等于可以号令整个青帮。 高震打断他的深思,说道:“文东,你帮我把帮会的人叫进来,我交代几句!” “恩!”谢文东点头,把门外的人叫进病房内。高震本想坐起来,但身后的巨痛让他放弃了,淡淡说:“你们都是青帮的主干,都应该知道现在青帮是多事之秋,而我又受了伤,帮会无人掌管不行。所以在我住院这段期间,帮会事宜都由文东来处理,而且我也把帮主令交给他,你们要好好辅佐文东,尽心让帮会走出困境!” 众人听候,互相看看,齐声点头说是。对于谢文东这个外人职掌青帮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一是谢文东的能力众人皆知,二还有谢文东和高慧玉的关系大家也明白。 高震见众人答应,心放下来,脸上布满疲惫。谢文东见状对众人说:“好了,高大哥伤势还很严重,有些累了,大家先回去吧!” 众人听后看看高震,见后者脸色苍白,齐声说:“大哥保重,我们先走了!”然后转头对谢文东点头,纷纷走出病房。谢文东也起身说:“高大哥,我也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见高震点头,谢文东随后走出病房。青帮的主干都没有马上离开,见谢文东出来连忙问好,毕竟现在青帮是由谢文东来管理,众人都想和他先搞好关系。 谢文东一边和众人说这话一边走出医院,通过和这些人的交谈,谢文东也对现在的青帮多了一分了解。在这些骨干中,谢文东最看得上眼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叫陈中文,一个叫聂武。这二人在青帮地位不太高,但谢文东确觉得这二人不简单,他俩都很年轻,有着年轻人的魄力和灵活的头脑。同其他那些老古板比起来要强得多。 过了两天,高震的伤势好了一些,可以下床拄拐棍自己慢慢行走。而影中枢神经受到损伤还没有苏醒,高震一天到晚陪在她身边,讲一些他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给影听。谢文东也来过几回,坐一会就匆忙离开。 谢文东通过高震的关系和省委的领导接触,并派出刘波带上百万去省里打通关系。刘波通过高震的介绍先是结识一些普通官员,后来竟然联系上了省委书记。刘波一次性给书记顶了八十万,条件只有一个,让J市市局长离开J市!程局为人正直,做官也是如此,很不得省里领导喜欢。但由于前一阵J市黑道闹得厉害,省委迫于外界的压力不得不换有能力的程局来坐J市市局长。 省委书记收下刘波八十万,只和他说一句话:“你的要求我可以做到,但你得给我让他调走的理由!” 刘波过后马上把这句话告诉了谢文东。谢文东听了叹口气,他明白省委书记的意思,只可惜程局这样的人才了。随后谢文东向文东会和青帮同时下了命令,大概意思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乱! J市市中心。两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当众抢跑一位妇女的手提包,妇女大声叫喊:“抓强盗啊!”周围的人纷纷围上来。那两青年听了停下来,从腰上拔出片刀,大声叫嚣:“草!老子黑社会的,谁他妈的不要命敢来抓我!” 围观的人见了纷纷让路。两个年轻人哈哈一笑,扬长而去。站在十米外的警察视而不见,自在的叼的烟卷走过去。 这只是J市的一角,整个城市完全大乱。黑社会组织到处抢劫、打架、盗窃,当街调戏漂亮女孩也时有发生,巡警对此只是嘿嘿一笑,假装没看见的悠哉走过。 报警中心从早忙到晚,电话一直不断。最后程局长坐不住了,带领市局的人亲自下来。但闹事人好象事前知道他要来一样,程局领人到哪哪太平,一个人都抓不到。 实际上和他同来的人早已悄悄的通风报信,J市警察对程局同样没有好感,从他来时起,J市警察的第二收入就断了,拿不到一分黑钱,就算市局的警察也是如此。所有人都恨不得让他赶快滚蛋,恢复J市原来的‘平衡’。 群众受不了黑社会天天行凶,整天担心受怕的日子,在市政府门前举行大规模游行,黑道成员混在其中,带头挑事,用砖头砸市政府的玻璃。 人聚在一起最怕就是有带头的。见有人第一个仍了砖头,愤怒的群众控制不住情绪,纷纷模仿。市政府快变成砖场了,市委领导一各个急得满头是汗,最后只好出动J市驻防部队二零二师官兵来镇压。效果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让群众更加愤怒。 现在J市真如谢文东所愿了,不管是哪,骚乱不断,根本谈不上还有什么治安。程局心知肚明,知道是谢文东搞鬼,可又拿他没有办法。 渐渐加入游行行列的群众越来越多,在市中心乱窜,刚开始还规矩,但里面搀杂着‘某些人’使坏,到后来逐渐变得疯狂起来,市中心街道两旁的商店纷纷被洗劫一空。 省委书记没想到给自己八十万的人能把事情闹这么大。只过三天,急忙把程局调回省里,并恨恨骂了他一顿,顺理成章的撤消他J市市局长的职务,其职务由J市副局长暂行接任。 消息传到J市,副局听了一蹦多高,熬了十年终于熬到正局的位置上了,马上给谢文东这位J市的地下皇帝打电话,把消息告诉他,请谢文东马上停止J市混乱的局面。 谢文东对于由原来的副局接任正局的结果还算满意。在黑道放出话来,所有黑道组织出人把闹事群众都打发回家。谢文东现在掌管文东会和青帮,在J市黑道简直是一支独绣,高高在上,谁敢不听他的话。黑帮出人,拿着棍棒,满大街横行,见人群就打。黑道不同于警察和军队,国家政府暴力机构不敢做的事他们敢做。很快,在黑帮和市政府的‘亲密合作’下,游行人群被彻底打回到各自家中,J市的情况也稳定下来。刚上任的副局更是受到省委嘉奖,把他正局的位置也就定了下来。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二十三章 太极 --(3690字)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混乱开始到结束加一起刚到八天,J市市局长又换新人。百姓传言上任的程局因贪污受贿,让上面领导给撤了,对于新上任这位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一上来就把J市的慌乱平定。 人就是这样子的,只看成果,不看过程。程局刚上任的时候也辉煌过,可现在没人能记得。 三眼平安无事的放出,市局长又在自己的掌握之中,J市黑道自己又是绝对的老大,谢文东走在上学的路上,闻着新鲜的空气,心情很好。影正住院,身边突然少了这个影子,谢文东还真有些不习惯。从北方宾馆到一中需要经过一坐小公园,早晨里面有很多人在锻炼。其中最能吸引谢文东目光的是一个白发老人,没回经过公园都能看见老人在练太极。 今天谢文东心情不错,主动上前搭话,“老大爷,你练的太极能伤人吗?” 老人看看谢文东,见是个十六七,相貌秀气的少年人,挺招人喜欢的,微笑说:“小伙子,练习太极不是为了打架的!” 谢文东说:“呵呵!太极只是在电视或电影里拍得厉害,实际也没什么打不了的,如此缓慢的动作要是打架能用得上才怪呢。练习的人大多也就是为健身吧,但健身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我总看见你练太极呢!” 老人正色说:“小伙子,不要小看太极了,它能流传数百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见谢文东不相信的眼光,老人说:“那好,你不信打我一拳试试!” 打你一拳?要是真打了十有八九你得住院去。谢文东见对方年纪不少于七十岁,哪敢打他,看看老人摇摇头。 “打吧,我没事,你不说太极在打架时用不上吗,我让你看看。来吧,小伙子!”老人看着谢文东微笑。 谢文东见老人是认真的,脸上充满信心,他也想试试太极是不是真象老人说得那么厉害,呵呵一笑,大声说:“那……那我真打了!” “嘿!你放心的打吧!” “那好!”谢文东用了三层力,向老人胸口打出一拳。老人见了摇摇头,张开手掌轻易的把谢文东拳头抓住,“小伙子,早晨没有吃饭啊,用点力吗!” 谢文东脸一红,收回拳说道:“老大爷,这回小心了,我真要用力了!” 说着,用了八层里打向老人。老大不慌不忙,身子微侧,用手轻退谢文东手臂,使谢文东一拳打空,同时,瞬间出脚。 谢文东见一拳没打中,老大轻易就把自己的拳头推开感觉很惊讶,暗说厉害,抬头看向老人,见老人正伸手之自己的胸口,谢文东低头一看,满脸通红。只见谢文东的胸前完完整整的印个鞋印,而他自己没看清是如何挨这一脚的。 老人笑说:“小伙子,怎么样,知道太极的厉害了吧!?哈哈!” 老人的话激起谢文东少年心理的叛逆,认为是自己太不小心,而且手下留情了。大声说:“老大爷,我也试一回可以吗?” “好啊!来吧!”老人站在原地做好准备。 这回谢文东不敢再大意,运起了浑身全部力道,大喝一声,猛得老人发出一拳。这一拳极快,谢文东经过数次打架得出的结论就是力量决定着速度,而速度决定这一切。老人看见谢文东打过来的拳也露出惊讶之色,没象到外表瘦弱的少年会有这样的爆发力。不敢大意,身子一转,闪到一旁,双手轻推谢文东迎面而来的拳头,使之改变方向。 谢文东收力不住,‘噔,噔,噔!’窜过老人身边,冲出数步。 好容易收住力把身子稳住,谢文东急忙回头,老人正微笑的看着他。谢文东头顶冒汗,这要是在真正的打斗中,刚才自己整个后背全暴露在对方的攻击之下,后果不堪设想。谢文东现在算对老人服气了,恭敬说:“老大爷,我这回服了!我为刚才说的话道歉,太极真的是很厉害!” 老人点头说:“小伙子,练习太极健体防身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在于养性,从中体验出做人的道理,这点你明白吗?” 谢文东摇摇头,凝问的看着老人。老人接着说:“太极和做人一样,都讲究的是一个圆滑。太极以柔克刚,以静制动,遇强则退,避其锋芒,攻其要害;遇弱则要强,乘胜追击,不留喘息!泰山压顶不变色,四两拨动千万斤!做人如能到这样的境界,天下随你去闯!哈哈!” 谢文东听了老人的一番话,隐约想到以前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可又摸模糊糊不知道是什么。谢文东向老人鞠躬说:“老大爷!我希望以后能和你一起练太极,你能教我吗?” 老人哈哈笑道:“好啊。小伙子,我也挺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以后每天四点来这里,和我一起修炼。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看你还是个学生,也赶快去上课吧!”说完,老人信步离开。 看着老人悠闲的背影,谢文东才算明白什么叫境界!大喊一声:“老大爷,明天我来找你,你一定要来啊!” 老人没有说话,只有呵呵的笑声传来。谢文东摇摇头,暗说真是个怪老头! 打这以后,谢文东不管上不上学校,每天早晨四点准时来公园报到。他和老人在一起都没有问及对方身份,象是双方都在避免这个问题。 每天早晨都是老人带着谢文东,从四点开始打坐到五点,练习呼吸吐呐,老人说这时太阳刚刚升起,天地间的灵气最重,是修炼的最佳时机。谢文东虽修炼不出象武侠小说里的什么内功,但是他相信老人的话,每次打坐完都能感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而且心平气和,心里再烦躁也会慢慢的消失。谢文东喜欢这种感觉,这个习惯也一直被谢文东保留下来。 五点到七点谢文东跟老人学太极拳,套路不多,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十招。但是老人在教谢文东太极拳的时候,一直在讲做人处事的道理和经验。准确说谢文东从老人那里学来的道理要比学来的拳法多的多,也有用的多。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这段时间里谢文东每天早晨和老人一起练太极,上午忙文东会,下午忙青帮,晚上陪高慧美和高慧玉。生活到也繁忙而充实。 谢文东时常去医院看高震和影。高震复原的很快,基本上已经痊愈,影虽没有完全好,但以可以自由行动。唯一一点不足是影的眼睛,她的中枢神经被小血快压住,导致失明,虽没如医生所说永久失明,但恢复需要很长时间,还要再做手术。 高震没有在乎这些,整天陪在影的身边,陪她说话,或扶影出去散步。影也慢慢接受了高震,但她不善于表达内心的感受,对于高震给予自己的柔情只能在心底默默感动。 这天,高震和影双双出院,谢文东带在文东会和青帮的主干来接他俩。由于人太多,谢文东让大家都在医院外等后,只带了三眼、姜森、李爽走进医院。来到高震病房,见他正收拾零碎杂物,忙得一头汗,笑说:“欢迎高大哥出院,以后我终于可以轻松多了!”说完,对三眼几人说:“你们去帮影收拾东西,我在这就行了!”三眼三人点头离开。 高震微笑:“兄弟先别这么说,我有个打算一会告诉你!” “哦!”谢文东帮高震一起收拾东西,面无表情,象是随口问道:“高大哥,不知道你一会要告诉我什么打算?” “呵呵,文东你先别急嘛,等一会就知道了!” 谢文东心中一动,试探得把脖子上的项链拿下来,递给高震,“高大哥,你出院了,这个也应该还给你!”这项链正是高震住院时交给谢文东的青帮帮主令。 高震摇摇头,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坐在床上看着谢文东说:“文东,这项链你带着吧!此物虽是祖传的,但你也不是外人,而且我以后也不打算再做青帮的老大!” 谢文东大喜,但脸上却带着迷惑,问道:“高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呢?青帮是你的,我没有吞并的意思。” 高震见谢文东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急忙说:“文东,我没有说你要吞并青帮嘛!只是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我考虑了很多,我觉得自己正象李史明所说,不适合坐老大,青帮要是再由我来领导根本就没有前途!” “高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呢,以前你坐的也很好啊!” “你错了。其实再没有和你联盟以前,青帮大小事情都由李史明处理,说实话,李史明也确是个人才,就是太自大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和你联盟以后干了很多大事,也获得一定的成就,但我跟本就没做什么,都是你出的注意。” 谢文东看出高震是出于真心的,心中喜悦,以后青帮就明正言顺属于自己,相当于整个J市黑道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中,绝对的地下皇帝!心里虽是这么想,但面子上仍要过得去,谢文东试着说服高震:“高大哥,现在李史明已经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干涉你,你在青帮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决定了。” “文东!你还没有明白的意思,我这人根本就不适合做黑道老大,也不喜欢坐。我很早以前就向往着平静的生活,但是我不能。因为青帮是我的责任,是上一代、大上一代留下来的责任,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文东,你知道吗,我向往是一种平凡人的生活,不要名和利,不要整天的勾心斗角,只是能安安静静的生活就够了。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我才知道什么是充实,什么是幸福,只要和影平静的生活在一起……”高震有些激动,但眼神中却散发出向往的光芒。 第二卷 少年激战 第二十四章 天王(完结篇) --(3605字) 谢文东被高震的一番话所感动,感觉自己很卑鄙,和高震比起来自己太自私了,真诚得对高震说:“高大哥,不管你做的是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高震抓住谢文东的手,欣然说:“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小美和小玉,我现在都弄不明白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可能是我年纪比你们长几岁,之间出现代沟了吧,哈哈!” 严格来说谢文东绝对算不上好人,直接说就是坏蛋一个,攻于心计,做事手段毒辣,敢于抓住机会用命来赌,也正因为这几点他才能在黑道快速崛起。但他对于感情却弱智的很,被高震这么一说从脸红到脖子。他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高慧美,甚至对于高慧玉的感情也产生怀疑。不知道自己是同时爱上了她俩,还是对于她俩自己谁都不喜欢。如果是后者就简单的多,但要是前者却让谢文东无法接受。前文也提到过,谢文东是个思想很守旧的人,对于自己会喜欢上两个女人连他自己都说不过去。 见谢文东嘴张开合上,合上又张开,就是说不话,高震摇摇头,暗说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选择吧。岔开话题道:“文东,我和影做了决定。” 谢文东奇怪问:“什么决定?” “我们打算十一的时候……结婚!”高震有些害羞,但是却满脸的兴奋。 “真的?”谢文东惊讶问,真没想到这俩人发展的这么快,性格差异这么大也能结合在一起!谢文东睁大眼睛,见高震认真得点点头。谢文东高兴的蹦了起来,兴奋说:“恭喜你了高大哥,影虽是性格冷淡些,但她绝对是个好女孩!” “恩!我知道,其实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会变成怎样,喜欢没有理由,我就是爱她!” 谢文东有些羡慕的看着高震:“高大哥,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我呢……? 这时门口传来哽咽的声音,高震回头看去,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病房的门口,面颊留满了泪水。高震急忙走过去,把影搂在怀中问:“影,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高大哥我没事!”影听了高震刚才的话控制不住感情。 高震捧着影的脸,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不要在流眼泪,我最怕你的眼泪,看见会让我心痛的……”谢文东拎着高震的东西悄悄走出病房,把房门关上,和站在外面的三眼几人相视一笑:“我们先走吧,别打扰他们。” 李爽上前接过谢文东手里的包,三眼边走边问:“东哥,高震出院了,你不会真的打算把青帮交还给他吧?” 李爽听了不满道:“三眼哥,你这话就不对了,青帮本来就是人家的嘛,东哥只是暂时帮高大哥管理,东哥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奶奶的,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放跑了太可惜!” 姜森点头说:“三眼说得没错,虽是不怎么仗义,但机会错过了后悔都来不急啊!” 李爽说:“要打,咱们也光明正大的干嘛!” 谢文东笑着听三人争论,突然道:“你们三个回去后和其他的兄弟商量一下,看怎样把青帮并入文东会合适!” 三人同时一楞,三眼急问:“东哥,我们要硬抢了?” 谢文东摇头说:“高大哥以放弃青帮老大的位置了,以后我就是明正言顺的青帮老大,合并之事是早晚的问题。” 好一会,三人同的一蹦好高,李爽兴奋道:“好好,哈哈!!我们文东会从现在开始就是J市唯一的老大了,哈哈!” 姜森问道:“东哥,那以后高震干什么去?” “高大哥要和影结婚,过正常人的生活。” “是这样啊,呵呵,东哥,看来我要给找新的保镖了,哈哈……”谢文东:“……” 从这时起,谢文东在J市征战告一段落,成为这里黑道绝对的天王。 九六年五月底,谢文东正式把青帮合并到文东会中。青帮里的人对于此事没有太多的抵触,能在谢文东旗下做事也都很满意。文东会人数暴增到尽五千人众,市区的场子八层掌握在谢文东手中,真正成为一方的枭雄,跺一脚,J市的黑道都要颤三颤。这时,他才是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 八月,高慧美毕业,到D市外国语学院上学。临行前一天,谢文东、高震、高慧玉、影和高慧美吃了一顿饭。大家吃的很尽兴,喝了很多酒,后来都醉了。谢文东也不例外,隐约记得高慧美抱住自己流了很多眼泪,哭得很伤心,忘记自己是怎么安慰她的,只是最后听见高慧美让自己等她。 第二天,高慧美坐车去了D市,谢文东站在站台,看着火车的背影良久。 十月一日,高震和影结婚,连远在D市的高慧美也赶了回来,参加的人不是很多,但婚礼很热闹,异常的温心。 一个月后,高震和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一间小酒吧,名为‘恋影小屋’,里面装修得很有格调,很快就有了一些固定客人。李爽曾笑说:“这里是J市唯一没有黑社会管辖的场子,但也是打死都不敢在这闹事的场子。” 九七年初,谢文东的势力逐渐渗透到J市周遍地区。文东会各堂都不时的向外扩张自己的底盘,其中以三眼带领的龙堂最是征战连连。在暗组的配合下,曾有一天之内横扫两个县的记录。 八月,高慧玉也去了D市,就读于D大女子学院。走的那一天,谢文东也再次品尝离别的痛苦。 九八年,高考后一个月,谢文东收到通知,被H大法学院录取。帮会里的人为他举行盛大的聚会,高家两姐妹也来参加。但谢文东却决定放弃H大法学院,选择了成教法律系,他有自己的理由:成教管理松懈,可以有更多充分的自由时间,学的东西却是一样的。 谢文东临行前两天,高慧玉来北方宾馆找谢文东,两人在一间大包房里沉没良久。高慧玉先开口说:“文东,我明天就回DL了,你也要去H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相见。” 谢文东只是吸着烟没有说话。 高慧玉低头小声说:“文东,你今天晚上来我家好吗?我想在临走前有个甜蜜的夜晚!”说着,高慧玉的脸垂得更低。 “哦……”谢文东愕然,手中的烟圈也不小心掉在地上,他知道高慧玉的意思,对于男女之间的事他虽没有做过,但是耳听目染也知道一些。三眼开玩笑说过,东哥要是个女的,觉对是小家碧玉!但他却是个男的,有两个极品姐妹都不去‘品尝’,真不知道他咋想的…… 高慧玉说完,羞红着脸离开。谢文东站在房间里良久,最后下来决心,去!整个下午,谢文东都是精神不能集中,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谢文东来到高慧玉家门口却犹豫着不敢敲门。只好转身离开,去附近的恋影小屋喝酒壮胆。他喝了多少自己也记不清了,总之最后连滚带爬到了高慧玉家。再后来,谢文东记得躺在高慧玉的床上,当后者脱衣服时,谢文东却不争气的睡着了……只是没人相信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的两人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谢文东很久以后问过高慧玉,自己那天做了什么? 高慧玉用行动告诉了他,当两人上床后,谢文东看见洁白床单上片片落红时,他很无奈的知道了,那天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那时候自己真是个胆小鬼,当然,只是在感情上……谢文东本以为在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就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文东黑帖发遍周边有势力的帮会,不出三天,接帖帮会的老大要不被暗杀,要不战死,无一能幸免。 黑道各帮会无见了黑帖如见阎王,更有甚者模仿出文东会的黑帖拿出来吓人。 文东黑帖, 血杀无边。 号令群雄, 谁敢不从! 谢文东:我不是英雄,我是坏蛋!但我保证,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中国的地下皇帝! (完) 谢文东少年激战就写到这里,中学时代是他人生的转变,至于到大学时代将真正成为他的发展时期。 H市,H省的省城,城市极大。举个例子说,H市的一个区要比整个J市市区还要大。这里,随着全国有名的黑社会头子,曾被政府支持过的四爷,被国家枪毙后,H市黑道没有了制约,极是混乱,外来势力和本地势力错中复杂。俄罗斯的猛虎帮总部设立在这,日本军方左倾势力秘密支持的神秘组织~魂组也设立在这里,还有本地大小不一的帮会。 谢文东要如何应付,是否能在这里称霸,我不知道,剧情没有设计好呢!哈哈~~~ (这里提一下这位四爷吧,我想东北的朋友对这个人应该不会很陌生,他的事曾被拍成电视剧,好象是叫《大桥下的枪声》,时间太久我有些记不清了。有很多人都流传这位四爷没有死,曾在哪哪哪看见过,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他绝对是个传奇人物。为什么国家会枪毙他?哈哈~~原因有些传奇,也有些可笑,说出来怕大家不相信,所以就不说了,而且对国家的负面影响太大,不能说!我也不想让《坏蛋》变成反动小说哦!) 写了这么多我看了都想笑,我写的是什么东西???现实+虚构=X希望大家喜欢吧!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一章 开学 --(3278字) 我非英雄,广目无双。 我本坏蛋,无限嚣张! 谢文东!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人,在J市创建的文东会短短三年内迅速崛起,先后平掉数个大帮会,并吞并了一些其他小帮会和曾经是三巨头之一的青帮,一跃成为J市黑道最大帮会。文东会的黑帖,别名血杀,威震一方,收贴之人无一能存活。 九八年八月,是H大开学的时间,谢文东由于帮会有事整整晚去了五天。 十九号中午,谢文东孤身一人站在H站前,看着拥挤的人群,来往的车辆,耸立的高楼,心里升起一阵激动。这里就是自己将要待四年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但一切又很熟悉,和J市一样,都是一坐繁华的沙漠。谁知道四年后在这里称王的会是谁?! 谢文东坐的士到了H大。进到校园里转了一圈,令谢文东惊奇的是学校也是可以这么大的,这里不知道比谢文东所在的一中大了多少倍。 下午,谢文东寻问了尽一个小时,才在学校主楼找到自己班的导员。一个头发花白,中等身材,姓符的老人。 “你是谢文东啊,怎么才来,开学都五天了!”导员看着谢文东不满道。 十八岁的谢文东和以前没有太多变化,只是个子高了一些,勉强能到一米七五左右,这在东北只是中低等身材,相貌依然,谈不上帅,只算是清秀,最特别是他那狭长的眼睛,不时有流光闪过。男人看了会说那是冷光,女人见了多半会说是电光。 谢文东本身就有一种迷人的气质,不需要特意的表现,一举一动中自然流露。 听了导员的话,谢文东只是淡然道:“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请老师原谅!” 导员没再说什么,成教管理松懈,大家皆知,象他这样开学五天还没有来的学生有很多。导员让谢文东把学杂费交了,又花了一个小时时间办好各种手续。然后导员领着谢文东去了学生宿舍。 一路人两人边走边谈,导员很奇怪谢文东既然考上了法学院,为什么还到成教来。谢文东对此只是轻言代过,说在哪都一样,自己更喜欢成教的自由气息。导员听了摇头表示不理解。 到了学生宿舍后,导员领着谢文东找到一间只住了六人的寝室(八人满),向里面的人略微交代一下就离开了。寝室里以住了六个人,只有一个靠窗户的上铺是空闲,还有一个铺位上堆满了杂物。谢文东看看屋里的六个人,笑了笑向靠窗户的上铺走过去。 住在他下铺的人拿着水杯,最先说:“你叫什么,我叫张贴胜,是J市的,你呢?” 哦,有老乡啊!谢文东看看这人,带个大眼睛,梳个中分,不过长得很帅气,点头说:“我也是J市的,我叫谢文东!” “哦,谢文东!什么?你是谢文东??”张贴胜刚开始还没有反映过来,猛的想起J市中学生的骄傲,在J市黑道称雄的人也叫谢文东,惊奇得看着他,暗说他俩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你就是那个高中传奇人物谢文东?!” 谢文东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接口说:“呵呵!我和他只是同名,但不是同一个人!” 张贴胜长出口气,有些失望说:“我说嘛……谢文东怎么能到这里来!”看见谢文东带笑的眼睛,又急忙道:“我不是说你啊,我说得是那个坐老大的谢文东!” 其他五人听张贴胜说得有意思,纷纷围过来问:“老大,讲讲吧,什么坐老大的谢文东啊?说来听听!” 张贴胜哈哈一笑,喝口水,开始讲起谢文东的传奇事迹。谢文东本人在一旁适当的补充几句。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聊得熟悉起来。其他五人也向谢文东做了自我介绍,大家根据各人的年龄排行。 老大就是谢文东的老乡,带着大眼睛的张贴胜;老二叫马文衡,身材个矮胖,和李爽有几分想象;老三叫张雪松,平头,一米七八的个头,W县人,高中时也是那里的打架专家;老四叫白明浩,SH市人,身高和老三差不多,但是要胖很多;老五叫才威,M市人,身高一米八二,典型的东北大汉;老六叫王青辉,S市人,就是谢文东搞到猎枪的那个地方。谢文东年纪最小,排在第七。 大家都很热情,见谢文东没带什么东西,拉着他出去买生活用品。H大对过就有两坐大商城,旁边的小摊更是不计其数。经过六人的介绍,谢文东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在商场转了一圈,转眼掏出五百多快,谢文东暗暗心痛,这不是帮会的钱,是他临走时爸爸给的。 等东西都买齐全,以快到晚上,老四提议大家去饭店吃一顿,毕竟和谢文东头一天认识,要在一起过四年,互相之间联络感情最快捷的地点就是在酒桌上。 谢文东对此没有意见,说句:“我是最后来的,这顿饭我请客!” 众人听后欢呼一声,急忙帮着把谢文东买的东西送回寝室后,浩浩荡荡去了H大侧门的饭店。这里的东西不便宜,但也不太贵,谢文东感觉还算是实惠。七人喝了一箱啤酒,札脾喝了多少记不清了。只是后来回学校的时候都步履蹒跚,里倒歪斜的。最主要是,这顿饭吃完后大家都成哥们了。 成教的课程很少,一天只有两节到四节课。谢文东刚到,对环境还不是很了解,打算安安稳稳的过几天。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在睡梦中时,老大最先醒过来,看看表,已经七点了,连忙从床上爬起,高呼:“时间到了,快起床!上课了!” 众人听到刺耳的噪音,纷纷转个身,被子一蒙继续呼呼大睡。老大暗说,这是你们逼我的!嘿嘿一笑,一手拿个铁盆(老四的),一手拿个鞋刷子。 ‘当!当当!!……’破罗声响起,老大在寝室里来回走,撤脖子喊:“起床了,起床了!” “该死!”谢文东头发凌乱的坐起来,昨晚酒喝得太多,现在还有阵阵头痛,目光呆滞的看着在下面手舞足蹈的老大。唉!过了五分钟,谢文东终于清醒过来,叹口气,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下床、洗涑、穿衣。其他人在这种噪音下也纷纷投降起床。 吃过早饭,众人来到教室,里面以坐了不下百人,位置随便坐,谢文东等人在后面找排座位坐下。上课铃响后,老师咳了一声,开始讲课。 这节课是民法,老师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讲课很风趣,他本身就是律师,讲起法条来加个很多有趣的实例,让刻板的东西变得生动得多。当然,他一节课的所得也是不低的,一百元人民币! 上课后,老四的眼睛一直在向前面左瞧右望。老三见了奇怪问:“老四,找什么呢?有宝啊……” “草,你真笨,看看咱班有没有漂亮的女生嘛!” “哦!光看后面就能看出这人好不好看??” “这就要看眼光了。你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的眼光我有自信,绝不会漏掉‘一条鱼’!” 过了一会,老四指着前面,小声说:“看,快看!前面数第三排那个女生怎么样??光看后面就知道是个美女了!嘿嘿!” 众人顺着他的指的方向望过去,纷纷点头。谢文东觉的好笑,看过去,老四指得是一个穿白衣的女孩,虽看不见正面,但是一头乌黑顺滑的绣发确能让人想入菲菲。 老三挠挠头,把笔记本撕下一页,揉成团向那女生的方向仍去。纸团在空中画条弧线,正砸在那女生的后脑上。女生摸摸头发,转过头来。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见女生转过头的瞬间都楞了一下,赶快把头趴在桌子上。唯有谢文东还抬高了头,见那女生回过头向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微笑的点点头。却招来那女生个大白眼,低声说:“不要脸!” 谢文东自练习太极后,脾气变了很多;或者说更加有修养了,心里虽不高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说不好听点就是更加笑里藏刀了。 女生声音不大,但谢文东旁边的人都听的清楚,捂嘴暗笑。 老三拉下谢文东的衣服,笑说:“我草,真服了,老四这眼光绝了,哈哈~!”原来那女生长相真的很‘爱国’,以至于老三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老四小声嘟囔说:“草,真应了那句话了,后面看想犯罪,侧面看想倒退,正面看想正当防卫!” 听了老四的话,包括谢文东在内,众人都呵呵笑起来。谢文东暗笑,看来自己将展开一段有意思的大学生涯。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章 色狼 --(3334字) 今天只有三节课,到十一点就放学了。老四是个外向的人,刚吃过午饭提议出去玩。老六问:“四哥,去哪玩啊,我们对这里又不熟!” 老四说:“正因为不熟我们才要去逛嘛!首先我们在学校附近溜达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年轻人聚在一起,听到玩当然高兴了。只有老大嘟囔说:“要是有电视看就好了,我想看NBA!” “切~~~无聊!”老三老四同时开口说。 众人从学校南门出来,对面整个一条街都很有默契,十数家饭店连成一排。老大吐舌道:“这么多饭店在一起能赚钱吗?” 老马(老二的名称不好听,大家都叫他老马)说:“老大,你不知道H大的学生都很有钱吗?过个节,或赶上休息日什么的,这些饭店家家爆满,这条街我想应该是黄金地段了!” 老马说的没错,H大的学生虽不是各个都有钱,但是家里富裕的绝对不少,特别是省里的领导和各地辖市里的领导的孩子,大多数都在这里上学。也有人笑称H大是坐大型成人托儿所。 谢文东等人转到学校北侧找到一家很不错的迪厅,名字叫新青年,里面面积不小,可容纳千人以上。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学生,以H大的最多,还有不少其他学校的。 这家迪厅可谓是得天独厚,位于H大和医大之间,客源自是源源不断,能在这里营业,说明老板也不简单。谢文东进来后眼光四下查看,果然,在迪厅里面角落处坐这五六个喝酒的混混。谢文东知道,这是看场子的。 谢文东对这家迪厅很感兴趣,自己在H市需要一家落脚点,这里无疑是最佳地方。暗想晚上给姜森打电话,把暗组调过来,争取先在H市抢下一席之地。 见谢文东眼光不定,老四小问:“小七,找到相中的女孩了吗?哈哈!” 知道他误会了,谢文东摇头说:“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 “不用解释,我了解!你是不是还是处男呢……” 谢文东脸一红,想起自己和高慧玉曾睡了一夜,随口说:“我当然不是了!”唉,男人嘛,都好个面子。 “是吗,我看不象哩!” 谢文东不再个老四纠缠,找个空位置坐下,心中琢磨用什么办法把这里抢过来。他知道自己虽在J市一手遮天,但在H市还不行。一是没什么名望,二是这里不比J市,是省城,关系复杂,三是自己现在成了外来势力,想在这里立足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强如猛虎帮在J市不也是惨败嘛! 其他人可没有象谢文东这么多心事,要了七杯可乐,老三和老四蹦迪,其他人四处张望寻找漂亮女生。 一会老四跑回来,对大家说:“喂喂!我看见咱班女同学了,哈哈,一大帮人呢,里面有几个没见过但很漂亮的女生!” “哪呢???”老马站起来张望,虽是翘脚,但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老四撇嘴说:“草,你能看见个鸟啊!坐下吧,看把你急的,就你那‘个头’吧!”由于老马家是农村的,其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习惯让老四从心眼里看不起他。老马听了脸色一红,没有说话。 老大明白事理,怕老马尴尬,站起来拉着老四笑说:“走,老四啊,带兄弟们去看看!一个班的同学应该多亲近亲近嘛!” 老四把老大推在前面,嘻笑道:“好的,但是老大你得先跟人家打招呼!” “靠,你……(脏话,省略)” 老四见谢文东还坐在那里发愣,拉他一下,“小七干什么呢?做梦娶媳妇啊,快点,帮你介绍美女去!”谢文东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高马大,重尽二百斤的老四拉跑了。 众人来到那群女生旁边,老大被推在最前面,磕磕巴巴道:“嗨!同学,你们是九八法律一班的吧!” 女生们听见说话声,目光同时集中在老大的脸上,后者连脖子都红了。 一个大眼睛女生笑说:“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也是,以前我见过你们,我们是同班同学!”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场中回来,推开老大大声说。 女生看着老三疑问:“是吗?为什么以前我没有见过你呢?” “咱班快有二百个学生了,再说刚开学五天,你记不得我也是应该的嘛!哈哈!” “哦,你说的也是啊!” “因为他经常逃课,你当然不会认识他了!哈哈!”老四笑说:“既然大家都是同学不如一起玩吧!” 这帮女生听后很爽快就答应了。 刚开始大家还都很羞涩的男女各坐一边,没过多久互相就熟悉起来,混坐在一起海阔天空的聊着。老三更是邀请其中的女生去跳舞。谢文东坐在最边,眼光扫过上二楼的楼梯,那里不对发开放,被墙壁间隔看不见二楼的情况,但直觉告诉他,看场的大多数人应该是在那里,自己要把个办法试探一下。 谢文东想着心事,态度有些冷漠,反而到引起其他女生的注意。 一个眼睛大大的女生坐到谢文东旁边,大声说:“喂!” 由于迪厅里太嘈,谢文东的注意力也没在这里,所以根本就没听见。那女生见了有些不高兴,暗说装什么酷嘛!推了谢文东胳膊一下,又大声喊:“喂!” 这回引起谢文东的注意,转过头,疑问的看向她。 女生娇蛮说:“切!终于回神了,你是装酷还是在想什么心事呢?” 谢文东心中不爽,但没有表现在脸上,面带微笑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太寂寞,过来和你聊聊!你叫什么名?” “谢文东。” “我叫黄蕾,我看你好象不大爱说话嘛!” 谢文东笑说:“哦,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我的朋友从没告诉过我!”感觉这女生的性格有些象高慧玉,谢文东暗中警惕,少惹为妙,一个小玉就够自己受了。 谢文东和那女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场中却骚乱起来。原来老三正和女生跳舞,旁边有个消瘦的混混见女生长得漂亮便贴过来。刚开始老三虽看见但没理他,哪知道那混混胆子越来越大,把手竟放到那女生胸脯上。 女生尖叫一声退出数步,混混则嘻嘻淫笑。 前文说过,老三在中学时就不是什么好鸟,脾气火暴,打架经常事。这时见和自己跳舞的女生被调戏,怒火顶到脑门,想也没想,抡拳打在混混脸上,破口大骂:“我草你妈的,没摸过女人回家摸你妈去!” 混混被老三的一拳打个正好,歪着脑袋飞出好远。旁边人见打架了,纷纷退让。 老三不依不饶,几步来到正想要起身的混混旁边,抡腿一顿暴踢。混混受不了,惨声嚎叫。谢文东寝室的兄弟见老三打架了,急忙跑过来。老大上前一把把老三抱住:“老三行了,别打了!再打会出事的!” 老三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混混大声说:“小逼!你给我记,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我见一次揍你一次!” 混混倒在地上,眼睛放出恶毒的光芒,但很快就收了回去,求饶说:“大哥,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老大连忙说:“行了,你快走吧!”然后转头问老三:“怎么了,为什么打架?” “草他妈个逼,他欺负佟丹!”说着,老三一指和他跳舞的女生,那女生眼角带泪,连连点头。 老大说:“人也打了就得了吧。咱们都不是本地的,在这里没有认识人,以后少打架,不然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老大今年二十一岁,比其他人都大了不少,比较能明白事理。 老三明白的点点头。那混混默不作声的扶着墙壁走出迪厅,出来后,眼里冒出怨毒的光芒,向离此最近的一家电话厅走去。 迪厅里不一会又恢复了正常,迪厅里看场子的几人本以站起身,见争斗很快就结束,相视笑笑又坐下了。老三经过这一闹也没心事跳舞,和老大众人坐到座位上聊天。谢文东看见那混混临走时的眼神,他对这事见过太多了,肯定那人百分百去找帮手了,对大家说:“我们走吧,一会那混混没准找人来堵我们。” 老三听了不爽说:“怕他个鸟啊,找人来能怎么的,咱哥们还怕他啊!草!” 刚才主动和谢文东说话的黄蕾以为谢文东胆小怕事,不满说:“我们都不怕,你要是怕了就先走好了,胆小鬼!”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章 斗殴 --(3320字) 胆小鬼?哈哈!谢文东感到好笑,黄蕾要是个男的自己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谢文东目光扫过众人,大家虽没说话,但看出也是和黄蕾一样的想法,谢文东叹口气,笑说:“随你们吧!我是不会走的,还有,我不是胆小鬼!” “切~~~~~”众人听后就差点向谢文东伸出中指了。 很快众人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买了几瓶啤酒,边喝边聊。老大也有些担心那混混不会善罢甘休,拉着老三衣服小声说:“我们还是听小七的话走吧,如果混混找人回来我们可没有帮手啊!” “老大,没事啊!就算找来几个小逼我也不在乎。”说着,伏在老大耳边细声说:“有这么多女生在这呢,老大,我们可不能没面子啊!” 老大点点头不再说话,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谢文东听了直翻白眼。 只过了半小时,被老三打的混混领着十几号年轻人走进迪厅。眼光向四周扫了一遍,定在谢文东等人所在的地方,指着那里回头大声说:“武哥,就是他们!” 被叫做武哥的人身高只有一米七,不是很高但挺结实,穿个白背心,身上的肌肉成快状鼓起。听混混说完后,把他推开,大步走过去。 ‘终于回来算帐了!’谢文东离老远就看见他们过来,转头再看看和女生打成一片的寝室兄弟,毫无危机感,谢文东无奈得摇摇头。 武哥带着手下来到站到谢文东旁边,傲慢说:“小子们,刚才谁打我小弟了?给我站出来!” 听见他的话声,众人停止说笑,纷纷向他看过来。见他们有十来个人,都有些担心。美女在前怎能丢了面子?老三腾的站起身,大声说:“人是我打的,你能怎么把我怎么着吧?!” 武哥点点头,向老三勾勾手指,“小逼,你挺有种是吧!一会你别喊妈!” “我去你妈的吧!你不看看自己个鸟样,不服就干!”老三没看得起比自己矮半头的武哥,随手把桌子上一个空啤酒瓶抓在手中。 这时,迪厅角落里走过来五个人,为首的三十岁左右,一脸大胡子,边走边说:“哎,哎……?我不管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要打架滚出去打,这里不是让你们瞎闹的地方!” 武哥稳言斜眼看看‘大胡子’,晃着脑袋说:“哼,挺牛逼啊,你在这里是老大呗!敢这么和我说话。知道我是哪的吗?老子是收魂帮的,识相的给我滚远点!” “我不管你是手魂帮还是收鬼帮,总之在这里闹事就不行!” “妈的,今天我还就在这打架的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大胡子’听后,嘿嘿一笑,‘啪~啪~’拍拍手说道:“行,想闹事的话简单!我看你能不能站着出去!”掌声过后,从上二楼的楼梯中跑出二十多号汉子,手中都临着棍子。 武哥眼睛一瞄,见对方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知道今天占不到便宜,狠声说:“大胡子,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完不了!”转头对老三大声说:“小子,你有种就出来,我在外面等你!”说完,瞪了一眼大胡子,向迪厅外走去。 “收魂帮,收魂帮多你奶奶个逼!”大胡子见武哥走后嘟囔着。 老三没管那些,拎着啤酒瓶就要出去和武哥硬拼。大胡子伸手把他拦住,上下打量一会,再看看其他人才缓缓说:“这位小兄弟,我看你还是从后门走吧!你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而且他们也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你的性格和我年轻时很象,我挺喜欢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如果有机会希望你能跟我混,呵呵!” 老三听了一楞。谢文东倒是想对H市黑帮了解更多一些,起身问道:“刚才我听那些人里带头的说他们是什么收魂帮的,很厉害吗?” 大胡子看看谢文东,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随口说道:“收魂帮刚刚成立不久,但是很有钱,发展快着呢!据说是有日本帮会支持,鬼知道是真是假!这年头,发生什么事都不希奇。”然后对老三说:“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跟我!” 老三笑说:“多谢大哥,我现在只是学生,还不想这么早就出来混。不好意思!” 大胡子听后,失望的摇摇头,说道:“没关系,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你们惹不起收魂帮,他们不是一般的混混,是真正的黑社会。听我话,从后门走,以后小心他们!”说完,深深看一眼老三,大胡子带着手下上楼了。 见他走后,老大忙说:“老三,我们听那人的话吧,从后门走吧!” 老三看看大家,还在犹豫,老五大声说:“别顾面子啦,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要和黑社会硬拼,到时连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其他人也纷纷说从后门走。谢文东心中暗笑,这些人刚才还挺悠闲,等人家找来就都慌了,只有老三还算可以,虽冲动点,但是胆子不小。 谢文东目光向四周巡视一圈,见一个混混站在迪厅门口向自己这边张望,暗叹口气,知道就算现在是从后门走也躲不开!正好自己也很久没有动手了,不知道学过太极对自己的搏斗技巧是不是有所提高,今天就拿这些人练练手吧。想罢,谢文东拉着老三的衣服说:“我们从大门走。他们也就十几个人,我们可有二十号人呢!” 老大听后翻翻白眼,大声说:“可我们只有七个男生,其他的都是女生啊!” “害怕就算了!”老三见身体瘦弱的谢文东都不害怕,自己还怕个鸟啊。拎着俩啤酒瓶向外走去。 其他人兄弟见状,也模仿老三,拿着啤酒瓶跟在后面,只是面带紧张。 谢文东什么都没拿,一身悠闲得跟在众人身后。黄蕾见了,撇嘴嘲笑说:“有些人就是说的好听,真正要做的时候只会躲在后面。哼,就是胆小鬼!” 谢文东听了不置可否,面带微笑好象说得不是他。黄蕾气得跺跺脚,满脸怒气,就差没给谢文东头顶一棒了。 众人出来后,武哥正叼着烟圈,歪着脑袋靠在迪厅门前的大树上。 “今天的事我只找这个小子算,其他人都给我滚远点!”武哥见众人出来走过去,指着老三傲慢说。 老大上前说:“这位兄弟,今天的事是你小弟不对,要不是他先冒犯我班的女生,老三也不会动手的。你看今天的事能不能就算了……” 没等老大说完,武哥挥手给老大一个大耳光,怒声说:“我去你妈个逼,你是哪跟葱,和我称兄道弟的,识相的就他妈给我滚,不然我把你揍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老大被武哥一个耳光打个正着,眼前直冒金星,眼睛飞出好远,捂着脸倒退出数步。老三见状急了,怒吼一声,抬脚踢向武哥。武哥太轻敌,没想到老三主动动手,见脚踢过来,急忙退后半步闪开。但老三接着顺势窜上前,抡酒瓶砸在武哥脑袋上。 “啪~~”酒瓶被砸个粉碎,武哥踉跄后退两步,晃晃脑袋,用手摸下头顶,感觉粘糊糊的。这回武哥真怒了,大叫一声:“别都鸡巴楞着了,给我揍!”说罢,抡拳向老三打去。 武哥手下惊醒过来,拿起手中棍棒和谢文东寝室的兄弟打成一团。 混混人多,加上有武器,占了很大优势。而谢文东同寝室里的人只有老三,老四,老五体格健壮,老马虽身材矮小,但是从农村出来的,一身力气,打架也不吃亏。老六体格一般,也能对付。只是苦了老大,上千度的近视,没了眼镜,什么都看不清,被三个混混围着打,女生只知站在一旁尖叫。 谢文东知道该自己出手了,在地上拣个砖头,向围攻老大的三人走去。来到其中一人身后,谢文东拍拍他肩膀说道:“哎,兄弟!” 那人正打得过瘾,感觉有人拍自己肩膀,以为是同伴,回头疑望。但他看到的是谢文东灿烂的笑脸。 “嘿!”谢文东毫不犹豫,抡起砖头拍在那人头门上。打架时谢文东下手从没有留情的时候,一砖头让那混混脑门开花,血流满面。混混哼了一声,缓缓倒地。 其他两人见谢文东把同伴打倒,放弃殴打老大,直冲冲抡棒向谢文东打来。 谢文东轻松闪开两人的攻击,快速抓住一人拿棍子的手腕,借着寸劲,用力筘手。“嘎巴”一声,谢文东硬生生把那混混手腕掰折,白色的骨头从皮肤里支出来。混混年纪不大,哪见过这样吓人的场面,捧着骨折的手腕,大声哭嚎。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向谢文东这里看来。女生看到混混手腕处支出的白骨时,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四章 隐患 --(3325字) (4)谢文东见大家目光都看向自己,摆个太极起首势‘野马分踪’的造型,向另一个混混勾勾手指。 本来和老三扭打在一起面脸血迹的武哥急了,松开老三的衣服,回脚将他踢开,迅速向谢文东走过来。其他的混混也都收手,跟其后面,惊讶得看谢文东。 武哥仔细打量谢文东,中等身材,身体消瘦,年纪不到二十,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转头再看看手下的断腕怒声问道:“你他妈的是谁?下手可够黑的,抱个名吧!” 谢文东收起架势,轻蔑说:“就你?恐怕还不佩吧!”谢文东说的是心里话,要是在J市,象武哥这样的小角色连正眼都不看会一下。 武哥听后面子过不去,对方只是个毛头小子敢这么说自己!咬牙说:“我去你妈的,小子,我今天要看你是怎么带种的!”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卡簧刀,弹出刀身,直刺向谢文东的小腹。 谢文东不敢大意,身子斜侧,避开锋芒,向武哥的腕子抓去。武哥见状嘿嘿一笑,将手一翻,刀身撩向谢文东小腹。谢文东快速转身,来到对方左侧,用肘部狠击武哥前胸。武哥知道谢文东不好对付,加了小心,见他肘部击来,连忙用手掌挡在胸前。 但是他小看谢文东的力道,谢文东这一击用了全力。只觉手掌一阵巨痛,接着麻木起来,强大的冲击力让武哥退出数步,站稳后低头一看,整个手掌被撞得变形,指骨不知断了几跟。谢文东不给他喘吸的机会,大踏步冲到武哥面前,抓住其头发,用力向下拉,同时抬膝猛掂他面部。 “卡,卡!”谢文东只掂了两下,武哥就昏死过去,鼻梁骨已经和脸平行了。 松开武哥的头发,后者身子软软的倒下去。谢文东没看也没看一眼,面带微笑,目光扫过剩下的混混,缓声说:“还有谁不服,都出来吧!”谢文东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混混哪还有敢站出来的,武哥的能耐他们知道,但被这年轻人几下就击倒,其实力可见一般。见谢文东眼光看向自己,纷纷后退。 “既然没人出来,那就告辞了!”说着,谢文东把老大扶起来,向学校走去。走出好远,其他的同学才反映过来,急忙追过去。 等追上谢文东,老三不敢相信的看着谢文东说:“小七,真没看出来啊,你打架这么厉害!” 谢文东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事,笑说:“你没看出来吗,我学过武术。” 老四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道:“我看见你……你摆的那个肢势,我看挺象太极的嘛,是不是?” “没错,那正是太极!”“难怪你这么厉害,太极可是中国的国宝啊!电视里的太极张三丰……(省略老四说的数百字),小七,以后你得教教我啊!” 谢文东微笑点头。 黄蕾走过来小声说:“对不起啊,我在刚才那么说你……你不会介意吧?” 谢文东笑道:“没什么,我没放在心里。”听着谢文东的话,黄蕾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失望。 众人把老大送到学校的卫生所,医生检查一遍后对大家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听了医生的话众人才放心。医生给老大上药时,躺在床的他大声问:“你们谁把我眼镜拣回来了???” 大家默然,老大哀叹一声:“可惜我的眼镜了,是我女朋友送的,她要是知道我因为打架弄丢的会和我拼命啊!”听后,大家同情得看着老大良久…… 此事过后,大家对谢文东崇拜有加,特别是女生。这让谢文东觉得很奇怪,难道现在女孩都喜欢会武术的?谢文东在和武哥打架的时候没有用过太极的招势,完全是打架的技巧,只是最后装摸作样的摆个太极的架势骗过大家。 当晚,谢文东拿出手机,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走出寝室(那时手机不多嘛)。来到学生楼外的操场,先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然后找姜森。 “东哥,H市怎么样??和J市比起来有什么不同?什么时候让我们过去?”姜森接到谢文东电话很是兴奋。 “没什么不同,就是大了点。你还有暗组的兄弟先过来,我在这边需要情报!”“好的,其他的兄弟不用吗?” “暂时还用不上,现在没有落脚的地方,来的人太多经费也会很多。”“哦,我知道了,那我明天一早就坐车过来。” “恩!”谢文东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说:“记得从帮会里多带点钱来,我这几天钱没少花!” 姜森听完乐了:“我说东哥,现在帮会里一天的收入就有个十多万,这些钱不都是你的啊,你可以随便花嘛!” “不行,帮会中的钱都是兄弟们用命拼回来的,每分钱上都不知粘了多少血和汗,那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好了,不多说了!”谢文东把电话挂断。 另一端的姜森拿着电话,心情难以平静,谢文东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就让他自己感到汗然,对于谢文东这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少年充满了崇拜。不止是他,文东会里每一个都是如此,也因为谢文东的人格魅力才把帮会中的数千人紧紧团结在一起。 有时候,高度的个人崇拜不是件坏事。谢文东在以后更加知道了这一点。 回到寝室中,谢文东躺在床上,无聊的拿起刚从楼下书店租的小说。 一会,老三走过来。“小七,把电话借我用用,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老四听后急忙过来说:“先借我用用,我打得快!”然后老马过来……谢文东看着被六人来回挣抢的电话默默无语。 第二天下午课。谢文东正坐在教室中听课,门外穿来敲门声。 “进来!”被打断讲课的老师有些不高兴。 教师门打开,走进一名年纪象是十七八的可爱女孩,见上百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脸色微红说:“不好意思,老师打扰你一会,我找谢文东!” 谢文东听后一楞,印象中他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旁边的老五笑问:“你女朋友啊?长得不错嘛!” 谢文东没有说话,在H市知道自己名字的没有几个,她应该是家里来的。谢文东起身大步走过去,向老师点点头,走出教室。 “你是谁?”谢文东看着女孩问。 女孩天真的眨眨眼,暗说好年轻啊!笑道:“东哥,我是暗组成员,姜组长在教学楼门口等你呢!” 姜组长?呵呵,谢文东知道女孩指的是姜森,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称号!对女孩点点头,向教学楼外走去。离老远就看见姜森带着几人站在教学楼的楼梯上,眼睛四处张望。 谢文东走过去,见姜森几人要施礼,摆手问:“老森,家里情况怎么样?” 姜森笑说:“还是老样子嘛!” “其他同来的兄弟呢?” “我怕人多不方便,就让他们先住旅店。对了,东哥,我这回先带了一百人过来,都是精鹰,其他人也就这几天到!” 谢文东点头,小声问道:“都带家伙了吗?” “恩,都带上了!我和几个兄弟是坐帮会里的车过来的。” 谢文东哦了一声,深思道:“把帮会里的车开回去,车牌号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我不想这么快就被人发现我们是文东会的!还有,把兄弟都派出去,我要弄明白H市黑道的情况,特别是H大北面那家叫新青年的迪厅,越详细越好。” 姜森点头称是,马上叫身后的兄弟找人把车开回J市。然后问道:“东哥,我们要先对那个新青年指下手吗?” 谢文东道:“是的,而且我还想把那家迪厅买下来!” “买下来?”姜森惊讶的说,没有明白谢文东的意思。谢文东笑道:“我们在H市没有落脚的地方,最先有个自己的根据地很重要。那家迪厅位置不错,而且也是能赚钱的好地方。” “哦,我明白了!我一会就叫人去查!” “恩!”谢文东说道:“H市整个黑道的情况也要查得彻底,有个什么收魂帮的也要帮我查清楚,我跟它有些冲突。还有你一会去省委书记家拜访一下,带上……一些钱去吧,我们和他之间关系好坏决定以后在H市的发展。还有,你不用经常到学校找我,有事打电话就可以,除非有重要的事。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上课了!” 姜森指着谢文东身后那相貌可爱的女孩说:“东哥,这女孩叫文姿,我想让她代替影做你新的保镖!”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五章 乱世 --(3334字) 谢文东拍在脑袋说:“我看不用了吧。我整天都在学校,她能跟在我身边吗?我看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姜森呵呵笑说:“没关系,我一会就帮她办入学手续,和东哥你一个班就不会引起麻烦了!再说,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嘛!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 又是老一套!谢文东见姜森‘吃了秤砣’,也懒着在罗嗦,放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转身回教室了。 女孩看着谢文东的背影,可怜说:“东哥好象不怎么欢迎我啊!” 姜森笑道:“当年你的前辈影,做东哥保镖时,他也是这个样子的!” “影……?!”女孩喃喃念着这个字,眼中露出羡慕的光芒。她名叫文姿,十九岁,是姜森从暗组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别看她相貌可爱,但是真正动起手来,身手未必会输给影。文姿用可爱的外表,掩饰了她噬血本性。暗组里的人了解她的本性,通常都叫她‘蚊子’。 放学后,谢文东寝室的人多半找昨天刚认识的女同学出去玩了。只有谢文东和老大二人孤单单回到寝室,老大笑问:“小七,我看昨天那黄蕾对你很有情趣嘛,怎么不去找她?” 谢文东听后,不知觉的想起远在DL的高慧美两姐妹,不知道以后还能什么时候再相见,心中充满怀念,随口说道:“我有女朋友了。” 老大想起刚才上课时找谢文东的那个可爱女孩,了解的点点头。 第三天下午,谢文东收到姜森电话。“东哥,我现在在学府宾馆,事情查得差不多了,而且还找到一个人,或许能对我们有用!” “好!你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到!”学府宾馆属于H大企业,位置就设立在学院旁边。 等谢文东到后,姜森把他领到四楼一间双人标间。里面坐在四个暗组成员和一个三十岁不到的陌生人,见谢文东进来纷纷起身。姜森给谢文东介绍,指着那人说:“东哥,这位兄弟叫刘中远,J市人,咱们老乡啊。在H市闯了五六年,对这里的情况也比较了解。”然后对那人说:“中远,这就是我们文东会的老大,东哥!” 谢文东和刘中远握握手。刘中远抢先说:“东哥,近几年回家,听到的消息都是关于你的,没想到能H市相见,呵呵,真是我的荣幸啊!” “哦!”谢文东打量这个人,身材不高,尖嘴猴腮,说话时眼神闪烁不定,给谢文东第一感觉就是此人不足信赖。虽是如此相想,但既然是姜森找来的就有他道理,微笑说:“刘兄这话太客气了,我在J市也算不上什么。不知道刘兄这几年在H市混得怎么样?” 刘中远笑道:“东哥太谦虚了,J市黑道谁不知道东哥你的名头。兄弟这几年在H市虽没混出什么名堂,但认识人绝对不少,黑道上有个大事小情的我也都能知道一二。呵呵!” 谢文东明白姜森找他来的目的了,原来此人是个‘万事通’,通过他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点点头问道:“刘兄,你先给我讲讲H市黑道的概况吧!但今天见到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对别人谈起,不然我会很不高兴的。我想你也知道我做事的手段吧?!” 看着谢文东逐渐冰冷的眼神,刘中远吓的一抖,急忙说:“东哥你放心,今天的事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谢文东说:“那好,你现在讲讲吧,当然,我也不会白让你说的。”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刘中远可不敢小看这为年轻人,J市三巨头的垮台和此人有直接关系。小心说道:“H市以前是四爷一统天下,那时是四爷真是威风啊,不管是市里、省里的领导,还是黑道大哥见了,谁不都得问句‘四爷好啊’!别的省大哥来H市那有不先来拜见四爷的?那时……” “咳!”姜森见他唠叨起没完,咳了一声警告他。刘中远马上反映过来,点头赔笑说:“唉,东哥你看我,总是提到陈年旧事……” 谢文东挥手表示无碍,让刘中远继续,对于四爷H省黑道没有不知道他的,谢文东也不例外,经常听三眼等人谈论。 刘中远接着说:“自从四爷死后,H市的黑道真可谓是大乱一阵,各帮会没有制约,火拼不断,外国帮会也乘机混水,悄悄潜入,当时省里的领导都跟黑帮或多或少有点联系,对H市的混乱局面根本无法控制。由于四爷的死和中央有直接关系,所以上面派下特派员,协助省里管理,才把局面控制住。其实也不过是表面的,下面还是时有纷争。到现在,纷争渐渐少了,各帮会都有了自己的据点,帮会之间的摩擦一般都用谈判解决。这主要是由于现在的省警厅副厅长彭书林在H市坐镇,他是中央下派的,骨头硬的狠,见黑社会的眼眶就发青,不知道他妈是不是被黑社会的强奸过……”提到这为彭书林,刘中远直咬牙,看来也吃过他的亏。 谢文东听完,对H市的概况有了大概的了解,至于刘中远提到的省厅副厅长到是比较麻烦,看来和被他逼走的程局属于同一类型,都是不好解决的人。 谢文东问道:“刘兄,说说现在都有些什么大帮会,还有什么外国帮会?”谢文东暗想,如果自己没记错,猛虎帮应该是在这里,呵呵,老冤家啦! 刘中远想了想说道:“太大的帮会没有,中等帮会都很多,错中复杂,各帮实力也相差无几。外国帮会嘛……排第一的当然是猛虎帮了,有能在俄罗斯国内黑帮排在前三名战斧支持,势力当然极大。第二嘛,大概要数收魂组了,它……” 谢文东大断他的话,问道:“俄罗斯黑帮的战斧是什么?”这个名字谢文东第一次听到。 刘中远解释说:“战斧是个帮会的名字,实力相当大,特别是在欧洲,也算是有名的大黑帮,虽说势力没达到黑手党那样,但一般的帮会也惹不起他们。战斧主要靠走私军火为生,猛虎帮是它们在中国的抓牙,希望能开辟中国这个大市场。不过我看老毛子都是木头脑袋,没啥怕的!” “哦!”谢文东感觉有些头大。刘中远继续道:“收魂帮嘛……黑道都传言它是由日本魂组支持的,具体是真是假谁知道呢?但是收魂帮确实很有钱,它的地盘不大,但帮会里的人却众多,保守说要有数千人众,这么多人可是相当大的一笔开销!成员主要以中学生为主,这点到是和东哥你有些想象啊!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外国支持的帮会我就不清楚了,听朋友说也见过韩国黑帮。” 谢文东暗中咋舌,虽早有准备,但H市的情况还是令他头痛,本地的帮会复杂也就算了,再加上外国势力混杂其中,自己走错一步就很可能以惨败收场。谢文东把这烦心的事先放到一边,吸口气问:“刘兄,你知道H大北侧的新青年迪厅是由谁来罩着的?” “哦,新青年啊!那里我知道,老板叫王国华,一脸大胡子,打架猛着呢!是个不简单的人,那一带有名的混子头。东哥想打他注意?” 谢文东紧盯刘中远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你看会有什么困难吗?” 在谢文东的注视下,刘中远有些不自然,挠挠头,眼神不定说:“东哥,那王国华不简单,他在H市开了两家迪厅和一家酒吧,在市局里是有门子的,而且他在黑道的朋友不少,本身虽没有成立帮会,但下面的打手也有个几十号。要是轻易动他容易吃亏的!” 谢文东问道:“你和这个王国华认识吗?” “深交谈不上,但也见过几面,相见打个招呼而已。”刘中远在道上混了十多年,经历丰富,疑惑问道:“东哥的意思是想让我约他出来见见面?” 谢文东低头深思一会,点头道:“恩!我是有这个打算,你看能不能把他约出来。” 刘中远虽远在H市,但对于J市的情况知道得也不少,谢文东的为人他相当清楚,心狠手辣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过分,他既然注意打到新青年上,约王国华出来肯定没好事!刘中远为难道:“东哥,不是我不帮你。你说王国华要是个好歹,我这个做中间人的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姜森在旁听了哼一声,狠声道:“这么说刘兄是不打算给东哥面子啦?”屋里四名暗组成员纷纷把手放进怀中。 刘中远吓了一跳,头顶的汗水滑落,急忙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谢文东站起身轻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的把王国华约出来吧,我不会对他怎样,更不会让你难做,我只是想和他谈笔买卖!” 刘中远脑筋有些转不过来,疑问道:“东哥要和他做什么买卖?”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六章 暗斗 --(3394字) 谢文东笑而不答。姜森说道:“刘兄,到时你就知道了,一句话,你帮不帮我们这个忙吧?” 刘中远看看旁边穿黑衣的四位正瞪着自己,象是说个不字就能把自己撕了,忙说:“姜哥说得哪的话,大家都是老乡嘛,你们的事我一定会帮的!东哥,你说个时间和地址,到时我一定把他请到。” 谢文东笑问:“你和王国华不是不很熟,怎么这么有信心能请到他。” 刘中远夸张说:“我和他虽不熟,但大家都是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怎么样也会给兄弟点薄面的!” 谢文东心中冷笑,靠近刘中远,淡淡说:“希望刘兄不会让我失望……!” 刘中远感觉到从谢文东身上传来的压力,又是一激灵,慌忙说:“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谢文东满意的点点头:“时间和地点由你来定吧,我想这样你会放心一些!”转头对姜森使个眼色,姜森明白,从床下拿出和黑色皮包,打开后掏出五沓百元钞票扔给刘中远,见他刚要客气,姜森挥手说道:“我们对于帮忙的人从来不会小气,这些钱你拿着,以后我们还会用很多事问你。” 刘中远听后站起身向谢文东和姜森道谢,暗中惊叹谢文东出手大方,贪婪的把钱塞进怀中,满脸堆笑说:“东哥,你放心吧,不出三天我一定把好消息送到。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谢文东点头说:“好,就三天。钱我是不会白给你的,三天内我要得到满意的答复。好了,你走吧!” 刘中远如释重负,向谢文东弯弯腰,转身离开。 见他走后,姜森笑问:“东哥,你看此人怎样?” “不怎么样,属于墙头草一类,不能重信。你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呵呵,是家里那边的朋友告诉我的,说在H市有这么一号人,消息灵通,把他的电话也给我了。没想到刚来真就找到他了,虽是墙头草一类,但我看他在我们面前还不敢说谎。毕竟我们是什么人他不会不知道!” “恩!”谢文东冷声说道:“虽是如此,但还是要防着他,你得派人盯紧此人,他要是有把我们情况说出去的打算就直接把他做掉,不能留下后患!” “恩!东哥,我明白!”姜森点头答应,对身后四人点点头,一人没有说话,走出房间。姜森接着问道:“东哥,到时我们对这个王国华动不动手?” 谢文东摇头道:“本来是想用强硬手段的,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H市的情况太复杂,一小心我们就会陷入泥潭。我们只能先用怀柔手段,要是不行再想其他办法。”深思一下接着说:“要做两手准备,森哥,你找人把王国华的为人秉性、有什么朋友亲人都查一查,到时真要不行我们只能来硬的。” 姜森对于谢文东的话从来没有过怀疑,言听计从,一字不差的记在脑中,连连点头。 谢文东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姜森笑说:“东哥,快到晚上了,不如去下面的酒店吃点吧!” 对于吃谢文东从来没有挑剔过,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回学校食堂吃点就可以,我现在可是‘大学生’了嘛,怎么能动不动就去饭店呢!” 姜森呵呵一笑,送谢文东出去。 谢文东在食堂吃过饭后,回到寝室。屋里正热闹呢,四个坐着的,两个站的,桌子上卜克、瓜子、烟、钱混在一起,赌的热火朝天。坐在床上的老四见谢文东回来,大声央央:“小七,会玩拖拉机不,帮我打两把,我他妈的快衰死了!” 谢文东听了一楞,他这时有种感觉,自己好象除了会算计人和打架外,其他的好象什么都不会。对于赌钱更是一窍不通,只是听人说过‘拖拉机’。谢文东不好意思道:“四哥,我……这个我不会玩!” 大家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谢文东,见他一脸茫然,老四笑道:“小七,我真算服了你,连拖拉机你都不会玩!” 谢文东看看站在一边两位说道:“老大和老马都站着呢,让他俩接你吧!” “老大说什么都不赌钱!老马啊,就知道‘装紧’,他也不玩!”老四不满道,“来,小七帮帮我,换手如换刀,输钱算我的!” 谢文东笑说:“我真的不会玩!” “我在旁边教你,来吧!” 谢文东没办法,只好坐在老四让坐的地方,犀利糊涂的陪他们玩。也许真应了老四说的换手如换刀,谢文东刚上来就连赢数把,帮老四捞回不少本。老四在旁边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只是一个劲帮谢文东扒瓜子皮,一会又端过来一杯开水。其他三位气得直翻白眼。 谢文东以前玩过‘梭哈’(见题内故事~智慧),很快就掌握拖拉机的要领。十赌九诈,一点都没有错。不管发的牌好坏,谢文东都是面带微笑,讲起沉稳这些人没有能比得上他的。玩了一阵,谢文东只要稍微留意各人的表情,就能知道他们手中牌的好坏。 还好大家玩得不大,只是一元底,五元封顶。一会工夫,谢文东不只把老四输得近一百元捞回来,还帮他赢了二百多快。 大家以为谢文东点子好,纷纷起身不玩了。埋怨老四不讲究,中途换人,害自己输了钱。老四心情兴奋极点,搂着谢文东肩膀说:“得啦得啦!都别白话了,我请大家吃烧考可以了吧?!” 众人听了这才放过老四,心中暗说一会要狠狠吃他一顿,得把损失补回来。 老马听后高呼一声,嬉笑道:“呵呵,可以混饭吃喽!” 老四脸上升起厌烦之色,大声道:“草,没玩的不带。”转头对老大说:“老大,我可没说你啊!” 谢文东刚吃完饭本不想去,但老四说什么都不答应,硬把谢文东拉出去。对于寝室里的兄弟,谢文东无法表现出黑社会本色,也不愿意表现出来,只能暗叹一声随着去了。老大拉着脸色难看的老马跟在后面。 吃烧考时众人一点都没客气,这个那个要了一堆,酒自然是少不了的,向服务员要了一箱啤酒先打底。大家东西没怎么吃,酒到是喝了两箱。吃完饭已经快十二点,老五带头耍酒风,看见路边有卫生箱就抬脚踢翻,弄得垃圾满街,其他人纷纷造访。谢文东见了暗暗摇头。 回到寝室中,大家没有马上睡觉,躺在床上调侃。从电影侃到足球,从明星侃到伊拉克战争,刚说完几个黄色笑话又撤到中国军事。提到军事,大家都来了精神,从歼7、8到飞豹,再到俄国的苏两七,美国F117等如数家常。这令谢文东对这些人刮目,也对他们说的东西感了兴趣,借他们的话题谢文东谈到枪。 说道枪大家议论起中国最常见的五四手枪,褒贬不一,老六说:“五四还可以吧,性能相对安全,只是带弹数太少,只有八发!” 老五说道:“得了吧,五四根本就是垃圾,射程只有五十米!”老五以前在M市时,通过家里的关系当了一年兵,刚去的时候就带两道杠,他爸爸在部队中是团级干部。 老六不满说:“草,要射程远,你用步枪啊。九五可以轻松打穿三百米以外的黑熊!” 谢文东微笑的躺在床上听大家议论,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两天后中午,收到姜森电话。“东哥,刘中远以约好王国华了!” 谢文东喜问:“你查王国华的情况怎么样了?”“奶奶的,典型一个色鬼,外面养了不下五个小老婆,其中竟然还有大学生。和他有染的女人太多啦,不过据说此人很怕他老婆,能发展到今天也多亏他老丈人的支持。但是此人还是有一些能力的,听说对朋友很讲义气,但心也挺黑的!” “哦?他老丈人是谁?”“是H市分局副局长,分局里的二把手,有权有势!” 谢文东沉思道:“这么说这个王国华就不好解决了,轻易动他会很麻烦!”“东哥,我也有想过,你看能不能找个漂亮妞引他上钩,只要我们抓住他把柄就不怕他不就范。实在不行只能牺牲一名暗组女成员来……”后面的话姜森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谢文东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道:“我在考虑考虑吧,尽量要找最好的方法。先把此人约出来,我要亲眼看看这人怎样在做决定!” “那好,刘中远把地址定在飞腾酒楼,时间是明天中午。东哥,我到时来接你吧!” “恩!”谢文东点头把电话挂断。暗想,这个王国华还真得很麻烦,副局是他的老丈人,自己又没有靠山,怎能让他就范呢?找省委书记?恐怕不行,虽送过对方不少好处,但是没有见过此人,心中没底。真要是找个女人引王国华上钩恐怕也不容易,对方混了这么年不是傻子。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七章 会见 --(3300字) 想得头痛,谢文东敲敲脑袋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吧!现在自己应该去拜会拜会省委书记,这位省里的一把手。 想罢,谢文东又拿起电话找姜森。“老森,帮我联系省委书记,我要见他!” “东哥,怎么时候?是现在吗?” “对,你联系他,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越快越好!”“那好,东哥你等我消息,我现在就去找他!” “恩,好!”谢文东挂断电话,在操场中漫步,暗说希望能这个书记不要让自己失望。 “谢文东!”谢文东在操场上低头想着心事,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原来是那天在迪厅里和自己聊天的女孩,应该叫黄蕾,正提着暖壶想自己这里走来。 谢文东微笑得点点头:“黄蕾同学,你好!” 黄蕾近前道:“呵呵,谢文东,没想到你还挺有礼貌的呢!我以为练过武的都应该是性格豪爽的人!” 谢文东以非三年前被女生说笑几句就脸红的少年,圆滑道:“我是个豪爽的人,但也是懂得礼貌的人!” 黄蕾在谢文东注视的目光下有些脸红,眼神慌乱,低头问道:“谢文东你学太极多久了,练习苦吗?希望你有空的时候教教我。”看见谢文东含笑的目光,黄蕾慌忙解释道:“你别……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学会之后可以防身!” “呵呵,我没有说我误会啊!”谢文东微笑的看着黄蕾,觉得这女孩还是很有趣的。而黄蕾听了谢文东的话,头垂得更低了,呐声说:“你可以教我吗?” 谢文东笑道:“学太极很苦的,需要恒心啊!”谢文东没有开玩笑,练习太极要很大的恒心,超之过急根本学不成。没有基础的只学一两个月看不到成效,女孩学太极能坚持下来的没有几个。 黄蕾坚定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坚持住!”然后话锋一转道:“你中午吃饭了吗?” 见谢文东摇头,黄蕾脸色红润,喜笑道:“那好,你等我暖壶送回寝室,我们一起去吃饭!” 看着黄蕾的笑脸,谢文东心头一震,暗说要糟,急忙道:“对不起,我一会还有事,现在必须出校一趟,等下回有机会再说吧!”谢文东看出黄蕾好象对自己有意思,但高家姐妹令自己以十分为难,要是再惹上第三个女人……会有什么结果不敢想,反正一定会很惨! 黄蕾失望的点点头,又有些不舍的问道:“那晚上你能有时间吗?” “哦……”谢文东见黄蕾脸上的期盼之色,不忍拒绝,犹豫不定。 黄蕾不给他细想的机会,带着微笑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晚……”话没有说完,黄蕾停下来。因为他看见在谢文东身后不远的大树下站着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正是上回把谢文东从教室里叫走的那个人。 虽然早想到谢文东和她的关系可能不一般,但仍带在挑衅的目光看过去,大声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去找你!”黄蕾说完后,转身离开,在路过女孩身边时哼了一声。 那女孩正是姜森给谢文东找的新保镖文姿。听到黄蕾的哼声,文姿只是一个劲的微笑。 谢文东这才发现文姿的存在,眼光闪过一丝惊奇,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文姿见谢文东看向自己,天真的笑着。 天真可爱的外表下掩盖着一颗冰冷的心!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谢文东一眼就能看穿文姿的内心。向她点头一笑,在谢文东透人心肺的目光下,文姿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暗中心惊。 谢文东漫步走出学校,边等姜森的电话边想着心事,文姿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寸步不离。 等快一点的时候姜森终于打来电话。 “东哥,行啦!晚上六点,陈中文(省委书记)在‘香各里拉’(在H市很有名气的地方,五星级酒店)开会,他说到时可以抽空出来见见你!” “恩,好!”谢文东心中很是期待,晚上要见到一个省的最高领导还是令人很兴奋的。姜森接着说:“东哥,晚上五点半我来接你,你在H大门口等我就好!还有,东哥,我们现在行动很不方便,是不是在这里弄两辆车?” 谢文东说道:“恩,到时我在正门口等你。至于车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要用钱的话让张哥汇过来。” “好的,东哥!”谢文东放下电话,心情不错,见文姿离自己十米外站着,向她招招手。“你来H市时间也不短了,逛过商场吗?” 文姿听后一楞,呆呆的摇摇头,不明白谢文东什么意思。 “呵呵,走,我们去商场转一圈,你不能总穿这一件衣服!”谢文东拉着文姿向学校对过的商场走去。后者红着脸,默不做声被谢文东拉着,看出他不是故意做作,心中升起了温暖的感觉。 晚上五点二十,谢文东穿上下午文姿帮他挑的西服,毕竟要见的是省里一把手,穿着要讲究一些。西服的款式很新潮,略有些紧身,让谢文东显得高挑很多。 寝室的兄弟见了,笑问他是不是出去见女朋友?谢文东怕麻烦,直接道:“你们说对了!”说完,走出寝室。文姿不知什么时候以在楼下等他,而且也是经过细心打扮,脸上涂了淡妆,身穿一条雪白的连衣群,黑色的小步靴给人一种神秘感,这让谢文东有种惊艳的感觉。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向学校正门走去。 姜森带着两个人在门口等候以久,见谢文东出来马上迎上去。众人坐的士到香各里拉。 里面装修的果然豪华,红毯铺地,墙壁金光闪烁,十数个豪华大吊灯将大厅里照如白昼。谢文东进来后感觉和第一次去高震家一样,华丽得让人惊叹。 姜森去服务台,订了一间豪华客房,位置在五楼。然后把钥匙交给谢文东道:“东哥,你先上去吧,我去找陈中文!” 谢文东点点头,带着文姿和两个手下上了五楼。等进了客房后,里面的装修又让谢文东吃一惊,问身后手下:“象这样的房间一天需要多少钱!” 一人恭敬回答道:“大概一千到两千吧!现在由于不是旅游旺季,算是很便宜的了。各市来省里汇报工作的领导一般都会住在这里。” 谢文东暗自摇头,一千到两千?够自己爸爸一个月的工资了!当官的却把住在这里当家常,真是朱门酒肉臭啊! 谢文东坐在沙发上等了近半个小时,姜森才把省委书记陈中文领到。谢文东坐在沙发上打量进屋的这为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乌黑,略有些秃顶,带个黑框眼睛显得有些古板,但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却不时流露出精光。谢文东的感觉到对方绝对是只老狐狸。 谢文东打量陈中文的同时,陈中文也在打量他,面上略带惊讶,这可能是所有不认识谢文东的人在第一次见到他时集体表情。 一坐一站,房间中的两位主角都没有说话,无形的压力在两人眼神中间形成。双方仿佛都在等,等对方先沉不住气,让对方明白,自己才是掌握节奏的人。深重的气愤令房间里其他四位都有些喘不过气。 姜森鼻间冒出点点汗珠,暗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向陈中文微笑道:“陈书记,别站着啦,快请坐!”说着,向陈中文弯腰伸手,作一个‘请’的动作。 陈中文长出一口气,惊讶这年轻人自信,表现出的气势竟然如此之重,自己会见中央领导人时也不过如此嘛。想罢,对身旁的姜森微微笑道:“老熟人了,别客气!”向谢文东身旁的沙发走去。 谢文东见陈中文走过来,终于站起身,伸手道:“陈书记前来,有失远迎,希望不要怪我啊?!” 陈中文看了看谢文东的手,别有用意道:“太客气了。你是……?” “谢文东!”谢文东心中冷笑声。“陈书记每天要认识的人太多了吧,象我这样的小人物您怎么可能记住呢?” 听了谢文东软中带刺的话把姜森吓了一哆嗦。陈中文脸色一变,但马上握紧谢文东的手笑道:“呵呵,你就是谢文东啊,只是常听小姜提起你,今天相见才知道文东如此年轻!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哈哈!” 谢文东松开手,和陈中文并肩坐在沙发上。“陈书记,最近工作很忙吧?”“还算好……” 两人先聊了一会场面话。陈中文最先切入正题,问道:“文东这次叫小姜找我来不知是为何事?”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八章 被袭 --(3501字) 谢文东看着陈中文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击茶几。房间中又陷入沉默中,只是手指与茶几的撞击声阵阵响起。过了五分钟,谢文东直接道:“我要H市的黑道!” “恩?”陈中文没弄明白谢文东的意思,凝望不语。 谢文东把头探进陈中文,缓缓说道:“我要象当初四爷一样的权利,但是不要象他那样的下场!希望陈书记能帮我!” 此人好大的胃口,竟然想坐H市黑道之王。陈中文心中有些不高兴,他不喜欢贪婪的人,更不喜欢聪明的贪婪人,含笑说道:“你的想法太天真了,H市只有过一个Q四(四爷),也只有这一个,不会再出现第二个!” “哦?呵呵!”谢文东微笑不语。 “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无能为力!” “可以的!只有您帮忙就可以。当然我这个人是很会记住别人对我的情谊,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会牢牢记在心中,片刻不忘,只等着‘回报’时的那一天!”谢文东说话时盯着陈中文,眼中不时有寒光闪过,连站在门口的姜森见了也忍不住打个冷战。 陈中文脸色速变,大声道:“你的意思是我……” “我的意思的如果陈书记当真帮了我,我也决不会亏待您的,每个月至少回报‘政府’这个数!”谢文东打断陈中文的话,伸出三跟手指。 陈中文听后眼睛一亮,明白他的意思,每个月要给自己三十万。微笑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四十万!”谢文东身子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顶棚,打断他的话。 陈中文没反应过来,急忙说:“我是说……”“五十万!” “我……”“六十万!” “我,你……”“七十万!”谢文东不给陈中文说话的机会,连连打断他的话。 “你……”“八十万!”谢文东单手托着下颚说道:“好了,这是我可以出到最高的价,如果陈书记答应,我每个月给你八十万!” 陈中文的头顶冒出汗水,每月八十万???多么惊人的数字!陈中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难以相信此言是出于一位年龄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用颤抖的手拿出一跟香烟,却找不到火机,翻完上衣兜然后又翻裤兜。谢文东在旁冷眼看着,知道陈中文现在在考虑,或者说是在做思想斗争。 大半贪官的产生都不外乎一个‘欲’字,但是也一定和受贿者有直接关系。就象谢文东现在这样,有几个人能当住他的金钱攻势加武力威胁。 姜森上前帮陈中文把烟点着。谢文东很有耐心的在等,等陈中文做出令自己满意的答复。 陈中文良久才说道:“你的条件很诱人,但是,我想你对省委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哦?”谢文东疑惑得看着陈中文。 “在省里我虽然是一把手,但是还有个人连我也是不敢得罪的。你知道,Q四死了以后,H市有一段时间乱得不象样子,当时中央特别下派了一名特派员坐省厅副厅长,由他来主管H市治安。这人手腕强硬,上任不久就把H市的情况稳定下来。你要是闹得太厉害,我想我也是保不住你的,在H市打击黑社会、治安管理方面,他才是一把手。而我这省委书记只能旁观提些意见。” 谢文东点点头,沉思不语。陈中文虽然对谢文东开出的条件很感兴趣,但却力不从心。 谢文东知道陈中文说的这个人,他听刘中远谈起过,没有记错此人应该叫彭书林,对黑社会很是仇视,而且还是中央下派的,这令谢文东真的为难了。不动他,自己难于发展;动他,等于自己跟中央作对,那还了得!?他现在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陈中文见谢文东低头沉默,心中想着谢文东开出的价,暗呼可惜啊!说道:“文东,虽然我不能帮你什么大忙,但是小忙还是能帮上的。只要你在H市别闹得太大,别象J市似的,我还是能帮你盖住。毕竟市局都是我的人!” 谢文东听后心中微宽,笑道:“陈书记,我想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会很多,需要您多多帮忙!好处也决不会少了您的!” “哈哈!说得这是那里话,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交你这个小朋友我不在乎这些!” “是是!是我不大会讲话,请陈书记原谅!”“哎呀,以后别老陈书记的叫了,显得外道。我比你年长几十岁,叫我一声陈叔你也不吃亏啊!” 谢文东笑道:“那好,以后我就叫您陈叔,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和我说,我自会用我的方法帮您‘解决’!” 这话令陈中文相当受用,拍着谢文东的肩膀说:“年轻人有冲劲,以后的世界是你们这一代的!” “陈叔您太客气了,你年纪也不大嘛!”“不行啦,……” 两人又寒暄一阵,表面上亲密得不得了,但是心里都各怀鬼胎,都希望能从对方身上榨出更多的利益。过一会,陈中文起身告辞,毕竟下面还有会议等着他。谢文东也不强留,寒暄数句将陈中文送出房间。 更他走后,谢文东如同打了一场大仗,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后背的衬衣以被汗水湿透。文姿倒了一杯水,小心不发出声响的放在茶几上。 姜森走到谢文东旁边,小声说:“东哥,你看这陈中文……” 谢文东抬手打断他的话,淡然道:“不要说了,我知道!我静静想会。”姜森点头,向另外两名手下使个眼色,三人退出房间。文姿没有走,站到谢文东身后,轻揉他的肩膀。谢文东先是微楞,没有说话,舒服的享受文姿的按摩。 慢慢的,疲倦的感觉蔓延到谢文东全身,闭眼假睡。但是他的大脑在飞快转动着,陈中文这个人不能放弃,毕竟是一省的书记,掌握实权,对自己还是会有不小的帮助。而彭书林这个人实在不好搞定,软硬用在他身上都不妥当。最主要自己不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可以利用,看来还得让姜森查查此人,拿下他是自己发展必需的前提。 唉!谢文东暗叹一声。困意席卷而来,站起身对文姿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去。” 文姿说:“东哥,不如在这里过夜吧,我看你也累了,住上一晚明天早晨再回学校吧!” “不了,让姜森住这吧!别把房间浪费了!”说着,谢文东向外走去。姜森等人还等在门口,见谢文东出来问道:“东哥,你是不是做了打算?” “恩!帮我查清楚彭书林这个人,最主要是他的弱点。我不希望有人挡住我的路,不然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决不放过。如果他真的没有弱点,软硬不吃,那就想办法把他作掉!”谢文东眼中闪着寒光。 姜森虽有些吃惊谢文东的决定,但心情兴奋,跟在谢文东身边永远不会寂寞,随时都充满了激情,点头道:“东哥放心,我一定查得清楚。毛都不会放过一跟!” 谢文东道:“那好,我回学校了。你们也不用送我,在这里住下吧!”姜森点头称是。文姿想跟去,但被谢文东拦住,一是文姿在H大没有住的地方,二是他想自己走走。 回到学校前,谢文东先去浴池洗了个澡,感觉舒服很多。等回学校时已经快十点半,由于谢文东寝室是在学校东侧,所以他走的是东侧小门。H大十点半熄灯,所以这时路上行人罕见,只是在明亮的路灯下,汽车带着咆哮声飞驰而过。 谢文东低头沉思走在大道旁的人行路上,没有注意到在离侧门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两辆面包车。等他走过去的时候,面包车车门突然拉开,每辆车里窜出十多号人,手中拿着片刀、棍棒向谢文东冲去。 当车门拉开时发出声音后,谢文东感觉不好,急回头见两辆车里拥出快三十号人,都拿着武器,知道不是来‘问候’自己的,略微楞了一下,做了最明智的选择抬腿就跑。 那二十多人等谢文东多时,猎物好不容易出现哪能放弃,紧追不舍。 谢文东在高中时跑步上学的锻炼终于有了发挥的地方,快速的向前跑去。眼看快到侧门了,从侧门两边的墙后又窜出数人,横拿片刀挡住谢文东去路。 侧门本来就很狭小,勉强能两人并肩走过,但这时不下五人挡在这里,就算打倒这几人,后面的追兵也早到了。谢文东没敢停留,越过侧门继续向前跑,心里暗说,不管对方是谁,看来都是早有预谋的,一定是寝室里有人出卖我的行踪。想到这里,谢文东暗骂一句。他不想对寝室中的任何人动粗,六人都不是黑道上的,但是出卖自己的人决不会有好下场,当然,前提是自己能活着逃掉。 谢文东跑步速度极快,后面的人渐渐有些跟不上,两辆面包车却紧随其后。 谢文东越跑火越大,自己怎么说也是一方的老大,何时被人这么追过,而且跑也跑不掉了,对方要是上了车,累也把自己累死。想罢,突然停下身,回头看着身后追过来的人,大声问道:“你们是哪的,要整我也需要理由吧!”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九章 拼杀 --(3485字) 有四几个人体力不错,跑在最前面,在谢文东五米远的地方停下,喘着粗其说:“草你妈的,你忘的倒快。在新青年你伤了武哥和两名兄弟你不会不记得吧?!” 原来是收魂帮的!谢文东心里暗骂,上前两大步,微笑道:“原来你们是因为这点小事啊,我还以为……”话没说完,猛的身子向前窜,瞬间来到刚才说话人面前。 那人只看眼前黑影闪过,接着感觉手腕被人抓住,脖子一嘛,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文东快速抢下那人手中的片刀,挥手将其击晕,动作一气呵成,直到那人倒地时旁边的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向谢文东抡刀砍来。 谢文东哈哈一笑,举刀迎了过去。“叮!叮!叮!”谢文东双手握刀架住迎面砍来的三把刀,冲力让他的身子退出数步,知道对方下了死手,体内的血液快速沸腾起来。 乘着和对方有一段距离,迅速把西服里的衬衣拽出来,撕下一条,系在鼻子下将嘴挡住(第一卷中文东会用过这种方法)。谢文东眼睛变成变得冰冷起来,不给对方后面大队人马上来的机会,向三人扑去。 一人见他冲过来,举刀劈去。谢文东用刀身斜挡,微微用力往外一弹,使对方的力道向外偏出。接着冲力不减,来到那人近前,挥刀划过那人的前胸。血溅到谢文东脸上,但来不急看他死活,另两把刀从一左一右砍来。 谢文东急忙低身,从中间那人腋下钻过,把他的身子推向左边的人,他自己则向右方的人窜去,连带刀身直刺那人脖子。“哎呀!”那人吓得大叫一声,本能的歪下脖子闪过一刀。谢文东见一刀刺空,马上手一用力,横着扫过去。“啪!”整个两寸半宽的刀身狠狠拍在那人脸上。虽不是刀刃,但仍让那人眼前金星闪烁,脑中一片混乱,连连退出数步倒在地上。 谢文东不再追击,回头对付刚才左边那人。那人本是向谢文东冲去,却恰被推过来的同伙撞个满怀。气的叫骂一声,刚把胸口满是血的同伴推开,却看见一双血红的双眼离他只一尺远。那人被吓得呆住片刻。 虽是片刻,但对于谢文东来说足够了,嘴角向上挑了挑,一刀刺进那人小腹。那人傻傻的低头看看,半个刀身在自己小腹中,没有血,没有疼痛感,只是有些发麻。 片刀没有血槽,谢文东拔一下没用拔出来,面孔逼近那人,看着他空洞的双眼说:“看来你还很喜欢这把刀嘛!”说着,双手握住刀把向回用力,下面用脚猛踢那人身子。 一股滚烫的血液喷在谢文东脸上、身上,嘴上的白布也变成血红色。那人捂着小腹软软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后面人陆续追上来时,四个同伙都以倒地不起。一个二十七八的大汉走到离谢文东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咬牙道:“谢文东,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别看刚才谢文东轻松打倒四人,但其中的凶险只有他自己知道,头顶和后背都是汗水。 对方还有二十多人,慢慢向谢文东靠过来,打算把他围在中间。 谢文东怎能不明白,真要让他们围住只有一个下场。谢文东大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是谁告诉你的?”边说边向后退。 “嘿嘿!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了!”大汉目露凶光冷笑,对其他人大喊一声:“给我上,杀了他为武哥报仇!” 二十多号人听完后一拥而上,刀棍齐举。谢文东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不是神,如何能打过这许多人!但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只要还有一线生机。 谢文东舞动手中片刀,边打边退,不让对方有捆住自己的机会。 谢文东把打架时所学、所体验的技巧加上太极的概念发挥到极至,身体如同一条泥鳅,快速闪躲对方的攻势;又如同黑暗中的裂豹,微有空隙就会向对方发出致命一击,不管击中与否,一击而退,不和对方纠缠。 就这样,双方一进一退拼斗了近五百米,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名被谢文东击中的人,不时发出呻吟声。那带头的大汉气得嗷嗷直叫,自己数十人打不到对方一个人,反而让对方放倒八九个,这回到帮会中怎么交代。大汉嚎道:“我草你们妈的都没吃饭吗?对方就一个人你们还放不倒?都给我加把劲做了他,谁他妈的不尽力我劈了谁!” 这些人听到大汉的叫声暗咬牙关,加紧了攻击。 谢文东感觉压力倍增,体能以用至极限,握刀的手腕早也被对方的攻击震得发麻,全无感觉,只是机械的握住刀把。意志渐渐有些模糊,这时谢文东反倒有些想笑,自己一方的枭雄竟落到现在这种下场,不知道三眼、李爽等人知道会怎么说。 正在大汉觉得谢文东快不行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双方听得真切,但却各有不同的感觉。谢文东心中狂喜,第一次如此怀念这种声音,而收魂帮的人则正相反,眼看大功告成就要毁于一旦,如何能甘心。带头的大汉更是心急如火,大喊:“奶奶个逼啊!警察快到了,就算被抓住也先把谢文东做了,帮会会有人救我们出去的!给我再加把劲!” 但是谢文东心中斗志以重新燃烧起来,‘哈哈’一笑,狂道:“尽管来吧!” 这回谢文东也不跑了,身体不知道哪来一股力量把他支撑住,和对方混战在一起。战团中不时响起铁器撞击声、喊杀声、还有痛苦的嚎叫声。 激战正憨时,十数辆警车停到路边,数十名警察从车里跑出来,一个肩膀上带两杠三豆的中年人拿着大喇叭喊道:“所有人都住手,我们是警察,把武器放下!” 收魂帮的人早看见警察来了,见向自己这边跑来,有几个胆小的四散奔逃,其他人纷纷停下手。警察见混混们手中还拿有武器,纷纷掏出枪大声喊:“让下武器,双手举过头顶!” 混混们被枪指着,赶快扔掉手里武器,手高高举起来。警察一拥而上,不管别的,上来把这些人先按倒在地上,有稍微敢反抗的就是一顿警棍。 几个警察见还有一人混身是血站在那里,手中的片刀以变成红色,急忙把枪指向他:“把武器扔掉!”那人正是苦战以久的谢文东。 谢文东听见警察的喊声,很想把手中的刀扔掉,可是手指麻木得不受他控制,只好握刀将手举起,苦笑道:“警察大哥,我的手不受控制了!”说着,谢文东慢慢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警察。 警察互相看看,摇摇头,把枪收起来将谢文东按在地上。本来想把他手中的刀拿掉,可是谢文东握得太紧,费了半天力也没把他手指搬开。 这时一位女警察走过来,看看地下的谢文东,再看看握刀的手,然后对那几个警察说:“算了,硬搬会把他手指搬折的,只是暂时麻木,过一会回血后就好了。” “小彭,这怎么行,他拿着刀万一行凶怎么办,看看这些人里只有他身上血多……”一个警察不满道。 女警笑道:“带上手铐没事的。”说着,蹲下身,把谢文东嘴上红布(白布被血艳红)撕掉。看到谢文东脸上呈一白一红两种颜色,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谢文东被按在地上,神志被疲劳的身体一点点抽空,当女警蹲下来时隐约看清她的长相,很美,那是一种飒爽英姿的美融合了现代女性的气质,令谢文东有心跳的感觉。在神志消失前,谢文东眼睛慢慢下垂,嘴角挂着笑,自语道:“白色的!”说完,晕了过去。 声音不大,但恰巧被那女警听的真切,脸腾的红了,急忙站起身,手不自然的把裙子向下拽了拽,怒目看向谢文东,这时后者以人事不醒了,嘴角却挂着笑意。 女警脸色羞红,跺跺脚,指着谢文东对旁边的警察道:“把他送到医院吧!” 说完,快步走开。几个警察没有听见谢文东说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眼中带着迷茫,暗想,这警队百年难得一见的警花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好象怪怪的!想不明白,摇摇头,把谢文东抬上车送往医院,当然,后者手中还握着那把血红的片刀。 (题外话:我想大家看过以前章节的话,应该知道文东会多次拼杀中有用布蒙嘴的习惯。那不是为了掩盖身份,而是为了另外一种用途。以前我忘了解释。 这种习惯的起源,由于时间太久我记不大清。应该是古代时,冷兵器作战时期流行的。两军对垒,士兵自是尽力拼杀,每挥出一刀都会大喊一声,拼尽全力。当手中武器撕开对方身体时,难免会有血液喷到自己的脸上,甚至张开叫喊的嘴里。这样一是不卫生,二是人在大声喊叫时,突有液体进入口腔会使人呛着,无比难受,严重会发生死亡。三是会有恶心的感觉。 用布蒙嘴就可以防止这些事情发生。另外应该还有宗教信仰的关系,这里就不提了,书中主角没信过什么宗教! 最后:这种方法请勿模仿,?o机更不希望大家有抡起片刀的那一天!)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章 制服 --(3390字) 谢文东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渐渐有了知觉,全身各处都是震震的酸痛感,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身里的力气被吸干一样,眼皮重如千斤。谢文东呻吟一声,有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身上终于舒服很多,睁开眼睛,看见雪白的顶棚。转头向四周看看,房间里空无一人。谢文东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猜想这里应该是医院。过了十分钟,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又渐渐回来,慢慢挺身坐起,大声问道:“喂!有人吗?” 喊了三声,房间门被打开,走进两名警察,其中一个谢文东不陌生,正是晕前看见的那个美丽女警。那女警见谢文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想起他晕倒前说的话,心中一阵慌乱。 另一个是不到四十的男警,看了谢文东半晌,问道:“你没事了吧?” 谢文东点点头。那人搬把椅子坐在谢文东旁边,从夹包里拿出笔和纸,一本正经问道:“我们先公事公办吧!姓名?” 谢文东淡然道:“谢文东!”“年龄?”“……” 一问一答,很快把程序上的事带过,那男警问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打你吗?” 谢文东一楞,看来收魂帮的人没有把那天在新青年的事说出来,这就好办多了,故做迷茫道:“我也不知道,我刚在外面洗完澡回学校就碰上他们这一伙人。我没有见过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我!” “我看不见得吧?!对方三十多号人都没有伤你一跟寒毛,还让你放到十多个……”说着,男警贴近谢文东,逼问道:“你究竟是谁?和那帮人有什么瓜葛?” 谢文东可怜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打伤他们完全出于自卫,我学过武的,而且我是‘大学生’,怎么会和那些流氓有瓜葛,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同学!” 男警不死心,总感觉这人不会这么简单,一把把谢文东脖领子抓住,怒声说道:“你很不合作,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老实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你的情况,如果你老实说出了,我可以考虑帮你求情,如果你还顽抗坚持,后果是你预想不到的!” 谢文东什么人没见过,对警察这一套也了解,只看对方的眼睛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清楚,只是想诈知道而已。心中冷笑一声,默默把此人的长相印在脑中,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面上却表现出不知所措的样子:“警察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些什么违法的事。我是学法律的,非法的事我从来都不做!” 男警盯着他半天,没有看出谢文东有任何慌乱的样子。转头看向那女警,摇了摇头。然后又对谢文东说道:“小子,以后不要打架知道吗?!这里是省城,你要是敢闹事,嘿嘿……”说罢,警察从夹包里拿出谢文东的身份证,学生证等证件,扔在床上,说道:“打你那些人都被抓起来了,并且承认他们是出于无聊,想打个架玩玩,大多都是中学生!现在这些小孩……你虽然伤了几个人,但考虑你确是出于正当防卫,这次就不追究你责任了,下回小心点。还有,这事没完,我们有新的发现还得找你,你这段时间要随叫随到!” 谢文东恩了一声,低头沉思,不知道收魂帮为什么这么说,难道…… 那男警见谢文东低头不说话,眼眉一挑:“怎么的?你还不满意……” 女警把段他的话:“算了,队长。局里开会还等你呢!” “恩!”那警察瞪了谢文东一眼,然后对女警小声说道:“小彭啊,他就交给你了!要是他行动不方便你就把他送回的学校,外地人嘛,多照顾照顾!” “是!”女警点头答应,队长向谢文东呵呵一笑,走了出去。后者被笑得一身鸡皮疙瘩,打个冷战。女警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文东双手抱肩看着女警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你先不用知道。我问你,你难道跟黑帮没有一丝瓜葛?”女警大眼睛向谢文东眨了眨。谢文东见了暗惊,她不会是知道了自己什么吧?笑道:“当然没有。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 “谢文东,你骗不了我的!”女警眼睛含着笑意,娇媚的面孔靠近谢文东说道:“我知道你的底细!” 谢文东心中一动,微笑的看着女警,她的样子不象是在说谎! “谢文东,男,汉族,八零年二月出生。九六年称霸J市第二中学,九六年中考成绩全市第一,却选择了三流学校第一中学。同年,在第一中学称雄,建立文东会。短短一年时间里,文东会成为J市第一大黑帮。后两年间,势力扩张到J市周遍县镇。九八年考入H大学法学院,又出人意料选择成教。谢文东,你说我说的这些对不对?”女警说话时眼睛一直放在谢文东的脸上。 谢文东越听越心惊,对方竟然能如此详细的掌握自己,而那个队长好象却根本不知道,这事还真奇怪了!心是这样想,但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 “呵呵!”谢文东飘身下床,光脚站在地上,缓缓向女警逼去。“既然你知道得这么详细,为什么不告诉你们那个队长,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吗?” 女警敢发誓,她在那么一瞬间看见了谢文东眼睛里闪出光来,是真的在闪光!在谢文东强大的压力下,她被迫一步步后退,没有想到刚才还想病猫的人,这么快就变成老虎。大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说着,要拉房间门,门刚开到一半,被谢文东一掌推紧。 这时女警被逼的墙角处,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手枪。谢文东抓住她的腕子,身子贴近女警,两人的面孔只离了不到四寸远,对方的呼吸彼此都能感觉到。谢文东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谢文东灼热的目光下,女警垂首道:“彭玲!” “彭玲!?”谢文东细细咀嚼这两个字,过一会道:“你知道我的事为什么不告诉你们队长?” 彭玲被谢文东这样逼住有些不好意思,对方只是个十八九的少年,而自己已经二十一了,怎么会怕他!?想罢,昂头直视谢文东的眼睛:“我对你的人有兴趣,我想要看看一个年仅十六岁就能称霸一方,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关于谢文东的事是她上警校时一位关系很好的同学告诉她的,那个同学家就在J市。彭玲听后觉得此人事迹很有传奇色彩,简直可以编一本小说了,对谢文东这个人也产生了兴趣。 眼前这个少年也叫谢文东,彭玲刚开始还不敢肯定二者就是一个人,只想试探他一下,没有想到对方还真是!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有一丝窃喜,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会伤害自己!女警察的直觉! “理由就这么简单?”谢文东微笑道:“现在你看见了,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彭玲平静说:“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虽然样子很一般,但是有种……有种吸引人的气质,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呵呵!听了你这话,还好我不是女性。”谢文东感到好笑,自己从没有感觉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气质。彭玲疑问的看着他:“为什么?”“一般别人夸奖难看的女人时,都会说她有气质!!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呵呵”彭玲听后笑出来,接着谢文东说道:“我就是有种感觉,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谢文东愕然,挑起眼眉,面孔更加贴近彭玲,以至于后者能看清他脸上的毛孔,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但是希望你下回不要这样相信自己的知觉,那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谢文东松开抓住彭玲腕子的手,退回到床边坐下,将鞋穿上。 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暗道自己今天和王国华有约,一会得先给姜森打电话。随口问道:“医生说我没事了吧?” “恩!你的身体很健康,只是有点低血糖!”彭玲靠在墙上回答道。 “哦,这个我知道!”谢文东检查一遍自己身上的东西,确定无误后,转身向外走。见彭玲跟出来,笑道:“我没事了,自己可以回学校。但是有美女警察相送我也不介意!” 彭玲呆了呆,白了谢文东一眼,小声说道:“谁稀罕送你!” 谢文东暗说可惜!心中有种失落感,但也正是他想要的,姜森找不到自己不知会急成什么样,要赶紧联系他。向彭玲说道:“我先走了,以后有事也许还要麻烦你呢!” 彭玲见谢文东走楼梯口,急忙问道:“你的电话多少号?” 谢文东转头笑道:“一三零……!”说完,大步离开。彭玲看着谢文东的背阴,升起一种不舍的感觉,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到这个特别的年轻人。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一章 买卖 --(3450字) 出了医院,谢文东坐在的士里急忙给姜森打电话。“老姜,是我!”电话另一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啊?东哥,你去哪了?我找你一上午!中午在飞腾酒店和王国华见面的事……” 谢文东打断他的话:“什么都别说了,你在哪?我有事和你商量!”“哦,我现在还在学府宾馆,老房间!” “那好,你等我吧!我马上到!”挂断电话,对司机说声去学府宾馆。 过来半个小时,谢文东赶到。和姜森见面的第一句话就说:“一会联系张哥,我这里需要人手!妈的,我昨天晚上差点挂掉!” 姜森知道谢文东很少说脏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急忙问:“东哥,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收魂帮偷袭我,要不是警察来的快点,恐怖你就见不到我了!”谢文东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被数十人追杀的感觉不是轻易能忘掉的。 姜森听后,浑身血液仿佛都燃烧起来,直顶脑门,抬脚将屋里的一把椅子踢翻,怒喊道:“我草他妈个收魂帮,胆子也太大了!东哥,我这就去给三眼打电话,让他领兄弟们过来。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啦!” 姜森一发怒,谢文东反而冷静下来,叹口气说道:“算了,刚才我太激动。现在还不是和收魂帮动手的时候,我们只能忍了。但这个事完不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噩梦!” 姜森不满,大声道:“东哥,这事就这么算了?” “算不了,只是暂时我们还不能和他硬拼,等发展出一定基础时就是收魂帮还债的时候。我不希望下回再有被数十人追杀的时候,你要把收魂帮的一举一动盯紧喽!” 姜森听了头顶冒汗,暗想东哥要是有个好歹,自己得付直接责任。回去后别说三眼等人那关过不去,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这回还好东哥没事,只是场虚惊,下回会怎样可就不好说了。想罢,对谢文东说道:“东哥,这回你不能再排斥身边安排保镖的事了吧!文姿的入学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和你一个班!” 谢文东呵呵笑了笑。 姜森接着道:“东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收魂帮这次偷袭不成功,不代表就没有下次。东哥你看能不能……” 谢文东细细琢磨,觉得姜森说得也是有道理的,说道:“恩!看来不警告他们一下不行。老森,你找人查清收魂帮的主干,然后我们去‘照顾’一下他们!”谢文东想到这回收魂帮很奇怪,为什么不把自己在新青年伤人的事告诉警方,虽是自己这边有理,但毕竟出手太重,警方会追究责任的。想着,谢文东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姜森也觉得奇怪,如果收魂帮恨谢文东的话,没有理由不说的。 谢文东猜道:“除非他们怕暴露太多自己的事,引起警方的注意,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大概应是这样。在医院里,看那队长说话的样子好象也不知道被抓的几十号人是收魂帮的。” 姜森说道:“据说收魂帮平时挺老实的,没人见过他们做非法买卖,没有理由怕引起警方的注意啊!真是伤脑筋!” “呵呵,不管怎么说,他怕引警方的注意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老森,要好好搅和他一下!”谢文东笑说。 姜森点头答应:“东哥,这你放心吧,好不了他们!” 谢文东想了想说道:“搅和归搅和,但不能露出黑帖!要知道我们在这里还有一个大敌猛虎帮,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在H市,恐怕就麻烦了!现在还没有势力和他们对着干” “恩,我知道!东哥,中午和王国华见面时如果谈不拢,我们是不是直接就……”姜森伸出手掌做个切的动作。 谢文东托腮深思。半晌道:“不行,太冒险!如果谈不拢我就先和他做‘朋友’,早晚会有机会的!”姜森默默点点头。 中午,谢文东等人准时到了飞腾酒店门口,老远就看见刘中远站在门口左右张望。 见谢文东等人到了,刘中远迎上去,满脸带笑说:“东哥,你可来了!等你好久了,快里面请!” 姜森在旁问道:“王国华到了吗?” “他早到了,快等半个小时喽!”说着,把谢文东等人让了进去。上了二楼,刘中远推开一间包房的门,向谢文东笑道:“东哥请!” 谢文东向房间里看去,里面的人不下二十号,餐桌正中坐着一位满脸大胡子的人,谢文东在新青年见过他,正是王国华。哈哈一笑,谢文东走了进去,姜森和文姿紧随其后。 刘中远赶快帮大家介绍,指着谢文东说道:“王哥,这位就是东哥,在J市可是有一号的人物!”王国华看着谢文东觉得眼熟,自己应该见过他,可是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刘中远没有看到王国华脸上的疑惑,指后者对谢文东说:“东哥,这位就是新青年的老板,王哥!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以后互相还要多关照啊!” 听了刘中远这话,谢文东和王国华同时笑了笑,两人握握手,王国华最先问道:“东哥的大名兄弟久仰,只是我好象感觉我们以前见过?!” 谢文东暗笑,这样的头脑怎么也能混出名堂来?脸上没有表现出瞧不起的意思,笑说:“可能是小弟长的太普通了,谁见了我都说这样的话!” 王国华哈哈一笑,打量谢文东,感觉他说的没错,是太普通了,去掉心中疑问。两人寒暄几句,分宾主落坐。 王国华对手下说道:“去找服务员上菜,有什么好酒尽管上,今天我要和谢兄弟好好新近新近。”旁边一人点头出去。然后又对谢文东说道:“老弟虽年轻可不简单啊,你在J市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当真是位少年英雄啊!哈哈!” 谢文东客气说道:“王兄在过奖了。早听说你为人豪爽,在H市是有一号的人物,今天一见果然不假,以后在H市还请多多关照!” 这话让王国华很受用,大笑道:“哈哈!兄弟实太在客气。我在H市这么多年还算混出点名头,关照谈不上,以后互相多帮忙合作嘛!” 王国华对谢文东这个人不怎么熟,知道一些都是刘中远告诉他的。特别知道谢文东是卖毒大户后,决定要和此人多套近乎。王国华在H市有三家场子,但是白粉却没有好的来路,卖方要不太贵,要不就是质量太差。看着别的场子财源滚滚,他眼睛早红了。也正因为这点,才答应和谢文东见面。 两人随便聊着无关紧要的闲话,王国华瞄见谢文东身后站着的文姿,眼睛一亮,暗说好个可爱漂亮的女孩,自己玩过女人无数,这种类型的还真没碰过。指着文姿说道:“老弟,这位是……” 谢文东暗中冷笑,此人果然是色鬼!笑道:“她是我的‘影子’!”谢文东故意说得不明不白,令王国华很是猜疑。不知道谢文东所说的影子是什么意思,手下?保镖?还是他的女人……? 刚要再说什么,服务员把酒菜端了上来。王国华暂时把此事放一边,招呼谢文东喝酒吃菜。众人边吃边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国华切入正题道:“老弟这次特意让中远把我约出来不会是只为了让大家在一起吃顿饭吧!” 谢文东笑道:“当然不是。王兄以知道兄弟是在J市混的,但毕竟是小地方,难上大场面!次此兄弟想在H市混点名堂出来,但苦无立足之地,希望王兄能帮这个忙!” 刘中远没敢把谢文东盯上新青年的事告诉王国华,所以王国华没有弄明白谢文东的意思,疑惑道:“兄弟想让我帮你找个场子立足?” 谢文东摇摇头,直言道:“说实话吧,我看上王兄在H大北侧的新青年迪厅了!” 王国华及其手下听后,脸色同是一变,沉下脸说道:“老弟打算要抢我的场子了!?”他的手下纷纷把手向后腰摸,只要王国华一下令,就能把谢文东剁了。姜森和文姿也都小心的暗摸武器,以防不备,要真是动起手来就先下手为强。 房间内暗流滚滚,硝烟的气味集聚上升。刘中远这个中间人被摆在中间左右为难,看看双方,急得头顶的汗‘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谢文东和王国华对视一会,突的哈哈大笑,后者一呆。谢文东笑说:“王兄说的是哪里话!我还要你多多关照呢,怎么会抢你的场子?” 王国华面容微缓,问道:“那老弟的意思是……?” 谢文东说道:“我是想把新青年迪厅买下来!” “卖下来?”王国华有些惊讶,好大的口气。面带微笑道:“老弟,你既然对新青年感情趣就应该知道它的情况。位置好就不用说了,在附近找不出第二家同等规模的迪厅。这里可是我收入的主要来源啊,要是兄弟买去,我的来钱道可就断了!这事我看以后再说吧!”王国华很看中新青年,正如他所说,新青年是他主要收入的地方,他怎能轻易卖给别人。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二章 暗怀 --(3480字) 谢文东见王国华不是故意太高身价,有些不甘心道:“王兄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我给的价钱不会低的!” 王国华笑道:“老弟,别的事都可以商量,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新青年就象我的命根子!这么说兄弟你懂了吧!” 谢文东问道:“如果我出二百万呢?” 王国华听了一哆嗦,二百万??这真是个诱人的数字。低头深思,他不是傻子,既然谢文东能出到二百万买这个地方,更说明新青年的潜力,价钱虽很高,但说什么也不能卖!如果加以时日,有了上等白粉,认为新青年能帮他赚几个二百万也说不定!想罢,王国华摇头说:“兄弟开的价的确很诱人,但我还是不能答应。老话,新青年是我的命根子,说什么都不能卖,我想兄弟不会介意吧!” 谢文东心中暗骂,没想到外表大大咧咧的王国华如此难缠。新青年自己是要定了,王国华这个人得想办法除掉!脸上却笑嘻嘻说道:“王兄太客气了,生意不成仁义在嘛!我希望不要因为此事影响我们的关系。小弟是真心想和王兄交个朋友!” 王国华哪能知道谢文东暗动了杀机,见他这么说十分高兴,拍着谢文东肩膀道:“好!兄弟是爽快人,我就喜欢和爽快人交朋友!以后兄弟有什么事需要我这哥哥帮忙的尽管说,咱哥俩一起在H市打天下!哈哈!!” 谢文东笑容满面道:“是啊!以后有王兄的帮忙,小弟在H市自然会顺利的多!” 其他人见这两位这么说,纷纷松口气,摸着武器的手也放下。 最高兴的要算刘中远这个中间人,急忙给二人倒满酒说:“这就对了嘛!生意不成,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以后两位联手,还怕在H市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谢文东和王国华同是大笑。二人各有心计,谢文东打算先稳住此人,和他多亲近,抓住机会就下手,不留痕迹的做掉他。王国华知道谢文东对毒品有门路,这正是他现在缺的,和谢文东搞好关系,钞票等着自己大把的拿呢! 二人干了三杯酒。王国华故做不经意说道:“兄弟,听中远说你在J市毒品生意做的极大,可有此事?” 谢文东先是一楞,看了看假装不在意的王国华,心中暗笑一声,此人在自己面前玩心机呢!那就奉陪他。笑道:“现在黑道难混啊,如果不用这个赚点钱,别说打通上面的关系,就是连小弟都养不起了!” 王国华听后深有感触道:“是啊!奶奶的,现在黑道赚点钱还真他妈的难,上面的关系不照着点,几天就垮台,但是这钱也真是不少顶啊!”说着,叹了口气,又问道:“兄弟的货肯定不错吧!要不怎能在J市独占熬头呢!” 谢文东道:“别的我不敢说,在纯度方面嘛……别说J市,就算是在全省也找不到第二份!” 王国华心脏狂跳,两眼发光急问:“那兄弟进货价是不是很高啊?” 谢文东把他的表情看在眼中,笑说:“货是从一位老朋友那里进的。价格当然不会太高了!”说着,伏在王国华耳边细声说:“价格只和市面上三流货一个价!”说完,哈哈大笑。 王国华咽口口水,疑惑道:“是这个数?”王国华伸出两跟手指,然后又伸出五跟手指。 谢文东哈哈一笑,摇头不语。 “那……那是……二二零?”王国华不敢相信道。 谢文东笑道:“实话对你说吧,只要二百!”实际谢文东从麻五手里取货只用一百八,这么说只是留下余地。 王国华惊讶道:“兄……兄弟,这,不大可能吧!纯度高,价格才这个数。卖货的那个人是不是疯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老朋友。他给别人可都是少二百八不卖的,只有给我才这个价。要不我在这方面如何能称霸J市呢!我一个月在这方面能赚这个数!”谢文东摊开手掌,在王国华眼前晃了晃。 王国华知道他说的是多少,对谢文东眼红不以。想要从谢文东那里弄点,可刚拒绝过他新青年的事,又不好意思张嘴。犹豫半天没有说话。 谢文东见了猜出个大概,主动说道:“我不知道H市的市场怎么样,但是应该也和J市差不多。王兄,我们既然是朋友了,自会相互照应。如果手上缺货,尽管开口,兄弟会尽力帮你的!” 王国华听完,腾的站起身,剧烈的反应反倒把谢文东吓一跳。王国华把谢文东拉起来,心中万分激动,觉得此人性情中人,豪爽之极!自己刚拒绝他,现在反而会帮自己,要是换了旁人早走了。搂着谢文东肩膀说道:“兄弟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这一阵我真上火了,看着别人轰轰烈烈的大卖白粉,我他妈的连毛都捞不到一跟。兄弟能帮我,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后咱俩就是铁哥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过个几年哥哥我赚了点钱,别说把新青年卖给你,就是送给兄弟我也不会眨下眼睛!” 过个几年?谢文东心中冷笑,可惜自己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但仍客气说:“有王兄这话兄弟的放心了。只是我苦无场子,在H市干瞪眼啊!实在不行我也只好回J市了!” 王国华如何能放谢文东这个货源走,急道:“兄弟别急,让我想想!”考虑一会,灵光一闪,自己不正有个破迪厅不想要了嘛!正好卖给他做个顺水人情!急忙说道:“我看这样吧,我在DL区还有一间迪厅,位置虽是一般,但客人还是不少的,兄弟如果不嫌弃我就把那里卖给你!你看怎么样?” 谢文东听后心中暗喜,他现在主要是想在H市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具体能不能赚钱到都在其次,新青年当然是最佳,一是有潜力,二是离学校较进,自己去得方便,三是那里的顾客都是大学生,容易发现现在需要的人才。谢文东也不想一辈子做混混,向白道发展是早晚的事。 听了王国华这话,谢文东自是十分兴奋,脸上仍有些可惜的痕迹:“唉!那好吧!不知道王兄的这间迪厅多少钱卖给小弟?” 王国华以为谢文东还对新青年的事耿耿于怀,不好意思道:“这个价钱嘛……兄弟你看着给吧。只要不让我陪了就好。那兄弟给我白粉的价格,你看……” 谢文东道:“王兄,我给别人贵了能给你贵了嘛?这样吧,小弟只从中提十快钱的成,王兄看怎么样?” 王国华喜悦无法言表,还故意大方说:“哎?兄弟,你也不用太客气嘛!哈哈!” 两人约定明天去王国华另一间迪厅去看看。王国华对于白粉还要在考虑考虑,具体第一回进多少货过几天再告诉谢文东。两人互留下手机号,便于联系。 这顿饭局从中午吃到下午快五点。正事谈完后,王国华高兴,酒又没少喝。最后终于趴到桌子底下,谢文东虽喝得也不少,但还清醒,故装亲近,帮王国华的手下将他送回家。到了他家后,和他老婆别有用心的闲聊一会,完全是无话找话,谢文东故意装得和王国华是最好的朋友,大赞王兄够意气,也够爽快,是个难得的好人。这到是让王国华的老婆对他印象深刻。 谢文东出他家出来后,和姜森又商量良久,决定明天就让三眼过来,直接带一批白粉。等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谢文东站在寝室门口,恨意由然而生,自己应该如何对付出卖自己的人?谢文东摇摇头,推门而入。众人都在,或是玩扑克,或是在看书。见谢文东回来后,老马问道:“小七,你去哪了?昨天怎么一夜没回来?黄蕾找过你好几次了!”其他人也奇怪得看向他。 谢文东没有说话,站在寝室中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在老大身上,后者正坐在床上,拿着水杯喝水。脸色却极难看,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谢文东。 谢文东缓缓走到老大旁边,盯着他对老马说:“昨天晚上,我陪三十几号人在玩一种老鼠抓猫的生死游戏!” 其他人听了哈哈大笑。老四笑道:“小七,你真能扯蛋。陪女朋友就说陪女朋友的,我们也不会笑话你!还编了一个这么好笑的借口。”“是啊是啊!……”“还老鼠抓猫呢。我看你抓女朋友的……” 只有老大默默不语,听谢文东说完,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洒出少许。 谢文东别理其他人,对老大说:“老大,我还没有吃晚饭呢。你陪我去买点东西吃吧!”说完,转身走出去。老大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到了外面小操场上,谢文东站住,头也没回说:“为什么把我的行踪告诉收魂帮那些人!” 老大楞住,半晌道:“小……小七,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谢文东回过头,眼神冰冷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他们逼你的,但是你知道吗,我昨天差点就死在他们乱刀之下。别的我实在不想多说什么了!” 谢文东心里第一次有了犹豫,既想做而又不愿意去做的事。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三章 反杀 --(3433字) 老大眼睛有些湿润,懦弱道:“小七,我对不起你。但……但那是他们逼我的。昨天中午我从食堂回来,他们有五六个人把我抓住,说要是不把你的行踪说出来就杀了我。当时我好怕,就把你经常从侧门回来的事告诉了他们。我真得没想到他们要杀你,我……我……你能原谅我吗?” 谢文东长吸口气,看见老大充满内疚、软弱的面孔,谢文东想起初中时期的自己,和现在的老大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胆小,一样的懦弱。自己能把老大再怎么样,打他?骂他?或者是杀了他?谢文东苦笑一声,黯然说:“我回来的时候,心里默默做了决定,不管是谁出卖我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老大听后心中一颤,想起谢文东在迪厅前打架时狠毒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吓得说不出话来。谢文东叹口气:“这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希望没有下一次。想不被人欺负就要比别人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留下楞在那里的老大,谢文东走回寝室,心中对收魂帮的恨意愈深。此事,谢文东没有对寝室里其他人提起,大家如果知道了,老大在这里就住不下去了。谢文东还是有些怜悯之心的,当然,也是因为他在老大身上看到自己当初的影子。 第二天,谢文东和王国华去了DL区看那家迪厅。位置还算可以,只是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两家,竞争的很激烈。王国华主要精力也没放在这里,生意有些惨淡。 谢文东查看了一会,摇摇头表示不太满意。王国华抱歉道:“兄弟,这里的生意是淡了点。大不了我在价钱上向下压压。”其实王国华早把这间迪厅当成累赘,能不陪钱卖给谢文东当然是最好了。 谢文东兴趣缺缺问道:“王兄,那你说多少钱吧?” 王国华想了想,咬咬牙道:“你看六十万怎么样?” 姜森在旁听了感觉还算公道,这个价差不多是成本了。谢文东向四下看看,摇头说:“这里生意不行,我买下来还不一定能不能赚钱呢。” “得了,咱们都是兄弟,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五十五万怎么样?” 谢文东心中暗笑,他怎会差这五万快钱,讲价是做个样子给王国华看的,让他觉得卖了这家迪厅他会合适。六十万的价格已经很令人满意了。谢文东深思好久才为难道:“好吧。就五十五万,我买了!” 王国华说道:“兄弟你看什么时候把手续办了?” “这个不急。王兄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办!” “呵呵,我看选天不如撞日,我们下午就办了吧!” 这正合谢文东本意,点头答应,然后说道:“对了,明天我朋友从J市过来,还带了一批货,让王兄看看我们货的质量怎么样!” “啊!那太好了!兄弟,明天……明天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货到了你就来新青年找我吧!哈哈!”王国华只是听谢文东自己说纯度高,但没有亲眼看见心里还是没有底。能看到货样当然是高兴了。 两人有谈了一会才各自离开。回学校的路上,姜森问道:“东哥,咱们什么时候动他?” 谢文东笑道:“不急,我在等机会!” 下午,谢文东和王国华二人把合同、过户手续、公证都一一办好。拿到钱的王国华很是高兴,好象也把谢文东当成自己人了,要拉着他去吃饭,但谢文东婉言拒绝。 深夜,H市N区东部,武哥手上打着石膏,鼻子上贴着药布,身上的伤刚有些好转就跑到夜总会鬼混。带了四五个小弟,叫了五六个小姐喝闷酒。自从被谢文东打伤后,上面对他的发现很失望。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在帮会中的地位直剧下降。平时一些帮会中的小头目见到自己还客客气气的,现在连鸟都不鸟了。 五哥越想越生气,眼睛瞪的浑圆,鼻子直哼哼。旁边给他倒酒的小姐下了一跳,不小心把酒溅到他裤子上。武哥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这下可找到机会。挥手给小姐一个耳光,大骂:“草你妈的你瞎了,往大爷腿上倒,你他妈的找死啊!” 小姐被武哥打到地上,捂着脸呜呜哭。其他的小姐赶快上来劝阻,别武哥几下扒拉开,对坐在地上的小姐猛踢两脚。“妈的,贱人!贱人!……” 这里的骚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纷纷侧目。夜总会的经理走过来,后面跟着六七个彪行大汉,大喝一声:“住手!” 武哥转头看向经理,撇嘴道:“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妈的,你这里的小姐是白痴啊,他妈的把酒都倒我裤子上了,你说咋办吧!” 经理刚要发威,但他身后的一人看轻武哥长相,心中微惊,伏在他耳边道:“大哥,这小子是收魂组的头目,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姐得罪他们!” 经理听后点点头,微笑道:“呵呵,这事是我们不对了。这位老大,人也打了,给兄弟点面子,算了吧!” 武哥晃晃脑袋,看看地下呻吟的小姐,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对手下人说:“我们走!妈的,来这鸡巴鬼地方,真倒霉!”武哥又对经理说:“这次老子就给你面子!以后注意点!”说完,和手下扬长而去。那经理站在原地气得直咬牙,真想上去扁他一顿,但是怕给帮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忍下这口气。 武哥骂骂咧咧的带着手下走出夜总会,刚走出不远,从路边漆黑的胡同里猛得窜出数名黑布蒙嘴,手拿片刀的人。招呼没打一声,上来就砍。武哥反应最快,虽有伤在身,仍勉强躲过迎面一刀。他手下可没有那么好运,瞬间被砍倒数人。 一个梳学生头的人拎刀直奔武哥,到了近前飞快砍出一刀。武哥吓得嚎叫一声,翻滚出好远,算是躲过。没等他爬起身,那人以到眼前,伸刀直刺。武哥尽力闪避,但还是慢了。片刀直刺近他的锁骨下侧。 “哎呀!”武哥痛得大叫一声,头顶的冷汗噼里啪啦落下来。看着蒙面人颤声说道:“你……你是谁,有种的报个名!” 那人把嘴上的黑布拉下来,平淡道:“我说过,你不佩知道!” 武哥张大了嘴,指着他说:“是……是你!”看清对方的面孔暗暗叫苦,看来今天难过这一关了。 此人正是谢文东,把刺近武哥体内的刀身摇了摇,冷笑道:“很高兴你还能认识我,但你犯的错不可原谅!”说着,手臂用力,硬生生将片刀拔出。武哥痛得闷哼一声,差点晕过去。见谢文东举刀又要刺,反射的就地一滚,闪到一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滚开后迅速爬起,向不远的夜总会跑去。 谢文东暗骂自己大意,提刀追过去。 怎奈求生的欲望激发了武哥全部潜力,跑得飞快,和谢文东始终保持五步远的距离。武哥到了夜总会门口,心中大喜,只要进去就等于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对方再大胆也不敢在那么人面前行凶。刚要进去,门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一个女人,和武哥撞个满怀。 武哥被震得倒退一步,身子连晃。谢文东乘机敢上,毫不犹豫,一刀刺进武哥的后心。武哥张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和自己相撞的女人,心里充满了不甘。讽刺的是女人正是刚刚被他打过的那个小姐。 谢文东双手握住刀把,将刀拔出,武哥的尸体缓缓倒下去。谢文东的手下紧跟着到了,对他小声说:“都解决了!”谢文东点点头,看看地上发愣的小姐,微笑道:“我希望你什么都没看到!” 小姐没明白谢文东的意思,见他向自己笑,不自觉的大叫起来。谢文东无奈的摇摇头,对手下使个眼色,大步离开。 一个人黯然说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因为你是笨死的!”边说边提刀向那小姐走去…… 只一个晚上,收魂帮内数名头目被杀,究竟是何人所为,收魂帮查不出一点线索。黑道传闻更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有,其中一个观点大多数人都很认同,H市黑道又有新帮会入侵!但不知道为什么是收魂帮这么倒霉,被神秘帮会给盯上了。有些经常被他们欺负的小帮会,更是拍掌叫好。 这一夜对于收魂帮来说绝对是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晚。当他们全城搜索神秘帮会时,谢文东和姜森正坐在学府宾馆的标间里开心的对饮美酒,悠闲谈论H市黑道的局面! 第二天近中午时,姜森把一脸笑容的三眼接到学府宾馆。谢文东早以在房间里等候多时,见三眼进来,挺身而起,两人同时伸开双臂搂住对方,不用说一句话,彼此之间的情谊自然流露出来。 良久后,谢文东拉三眼坐下。三眼是最早跟着谢文东打天下的一批‘元老级人物’之一,和他的感情之深自是不用说。虽只有十数日没见,心中仍是想念万分。谢文东也是如此,但二人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有时候,知己之间的一个眼神传达的意思,胜过千言。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四章 鬼胎 --(3581字) 三眼最先笑道:“这次来的时候,老肥说什么都要跟来,最后我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抬出东哥你才把他压回去,我临来时这小子还踢了我一脚!呵!” “这小爽!”谢文东摇头苦笑,“家里那边的兄弟们都还好吧!” 三眼拿出烟,点头笑道:“好的很,一各个整天闲着无事,满大街乱逛。还好大家都没忘了你临走时说得话,没有惹事生非。不然啊,哈哈!!J市早乱套啦!” 谢文东想起那帮兄弟,忍不住笑出来。三眼问道:“东哥,我听老森说有个叫什么收魂帮的偷袭你,是怎么回事!” 谢文东把大致情节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三眼听后脸色难看,从后腰上拔出两把银白色的手枪,放在茶几上,怒声说道:“奶奶的,东哥你说吧,咱们怎么收拾它!还有,我帮你带来这两把枪,用来防身吧!” 谢文东和姜森相视一笑。姜森说道:“三眼,昨天晚上,东哥和我做了四名收魂帮的头目。草他奶奶的,算是先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再来找东哥的茬,我们接着杀!” 三眼摇头说:“这样不爽,暗杀几个人算什么,要干就干大的!他们有没有场子,到时我们把它的场子一把烧了多爽!” 姜森听后沉思细想,喃喃道:“这话说得可也对。但是我查到的情报中说收魂帮只有一个场子,人数却在三千以上,他的场子可能不大好偷袭吧!” 三眼听后‘扑哧’笑了,说道:“这怎么可能?老森,你的情报也有出错的时候吧。三千多人一个场子,他们都吃屎不吃饭啊!怎么可能呢?” 姜森脸红道:“我的情报当然没有错,……”随后,把收魂帮的事一五一十和三眼说了。三眼听后大拍一下桌子:“草他奶奶逼的小鬼子,以前打跑的是军队,现在又回来了黑社会。草!”转头对谢文东说:“东哥,小鬼子在咱这不得人心,乘机干他一家伙,说不好还会得到大家支持呢!”三眼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对日本没有一点好印象。 谢文东把玩着三眼带来的手枪,这枪他不陌生,三年前打抢猛虎帮的情景还依稀记得,当时他就十分喜欢这两把枪,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上,现在它们可以从见光日了。谢文东握枪指向窗外,“啪!”嘴里发出模仿枪的声音。“收魂帮、猛虎帮、彭书林、王国华,我不管是谁,不管他是日本的,俄罗斯的,还是中国的,只有阻碍我前进的,我都会把他打碎!”谢文东双眼冒出精光。 三眼姜森二人同是一楞,看着谢文东入神。没错,这就是谢文东,在他的心中没有正与恶,只有朋友和敌人。如果是前者,你可以感到很幸运了,如果是后者,只要还活着,谢文东这三个字将永远是你摩擦不去的噩梦。 下午,谢文东带着三眼等人到了新青年,见到王国华后寒暄几句就被请到二楼一间类似办公会议室的房间。刚进屋,王国华就等不急问道:“兄弟,货带来了吗?” 谢文东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透明口袋递给他,笑道:“这是样品,你看看吧!” 王国华急忙接过来,打开后倒在掌中一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猛的想起自己不明白这些,不好意思的向谢文东笑笑,把小口袋给身后一手下查看。那人明显是熟悉毒品的人,用小手指甲稍微粘了一点,先是嗅了嗅,点点头,然后放入口中。过了五秒钟,那人吐口唾沫,向王国华伸出大拇指,点头说:“是上等货!” 王国华听后面脸灿烂,问道:“和‘老鬼’的货比起来怎么样?” 那人想了想说道:“相差无几!” 谢文东奇怪道:“‘老鬼’?他是什么人?” 王国华拉谢文东坐下,嘿笑说:“老鬼也是卖毒品的!据说他是金三角的联络员,这次特意到北方找客源。只是价格太贵了,妈的!要我二五零不讲价,说我进的少,就这个价。他奶奶的,现在有兄弟在我也不用鸟他了,哈哈!” 谢文东心中一动,问道:“这‘老鬼’真是金三角的?” 王国华琢磨道:“我看是不假,就看他带着那几个手下吧,各个都是高手。说句兄弟别笑话的话,当年我也练过一段,看人还是很准的,他那几个手下确实非一般人能比。他说他这回来就是为了找大客户的,好象白粉带数十近,妈的,真是畜生啊!” 谢文东大脑飞速旋转着,好一会才问:“这人他住哪啊?” 王国华心中静高兴白粉这事了,想也没想说道:“住在市外西郊区,那有个叫‘为民’食品场的废弃厂房,他们就住在那里!”王国华接着奇怪问道:“兄弟问这干什么?” 谢文东没有回答,问道:“他们为什么不住在市里,怎么找到那里的?” 王国华说:“好象他们中有几个是国家通缉犯,不敢住在市里人多的地方。那个破厂房嘛,好象是他们无意中发现的!兄弟,你究竟要干什么?” 谢文东心中有了计划,张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王国华手下没有说话。王国华是个明白人,对其手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然后疑惑的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伏在他耳边,小声说:“王兄,这是一次机会啊!” 王国华不明白,纳闷问:“什么一次机会?兄弟说明白一点啊!” 谢文东笑道:“老鬼是金三角的,咱这里是中国最北面,他们对这里不可能很了解。我们就乘这个机会把他……他们做了,抢走他们带来的货!神不知,鬼不觉,嘿嘿!根本猜不到我们头上。王兄你看如何?” 王国华听后倒吸口冷气,低头深思不语,心中反复琢磨谢文东的话。 谢文东乘热打铁,接着说:“而且他们所在的是郊区,人烟稀少,只要我们做了妥善的安排,就没有人会知道。王兄,想想那可是数十斤的上等货啊,价值千万!有了这笔货,还怕不能发展?再说你在市局还有门子!到以后你成为H市黑道大哥,兄弟还要多多依仗与你呢!” 王国华听着有些动心,但他不是傻子,在黑道混了这么久,头脑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谢文东虽然说得有理,但是他总觉得有不妥之处。“这倒是个好注意,但是万一逃掉一人,把消息抱到金三角……我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金三角是些什么人兄弟也应该是明白吧!” 谢文东故装犹豫,一咬牙道:“王兄,我和你一起去!咱俩联手,保证一个人也跑不掉!” “什么?你和我一起去?这个……”要是谢文东和他一起行动,王国华自是放心不少,但还是有些犹豫。 谢文东急忙道:“做兄弟就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和王兄一起去定会尽全力,决不放跑一人,万一金三角要是知道了,那兄弟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人的欲念是可怕的,当它战胜理智时就表现的更加明显。 王国华听后觉得有理,心中感动,拍着谢文东肩膀道:“恩!好兄弟,我没有看错人,果然够义气!” 谢文东说道:“人生短短数十年,难有奋力一搏的机会!只要这次我们成功了,H市未来就是我们的!机会难得啊,失去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见王国华还有些举棋不定,谢文东故装自语道:“我说这一阵收魂帮怎么蠢蠢欲动呢!” 王国华惊讶道:“什么?收魂帮也要动手?” “我看是的。今天收到消息说收魂帮正在疯买军火,十有八九是为了‘老鬼’手上那笔货!”谢文东简直就是信口开河,收魂帮买没买军火他上哪能知道。但这回真被他蒙对了,收魂帮今天确实大买军火,倒不是因为什么老鬼,而是昨天晚间有数名主干被杀的事。 王国华听了站起身,不在犹豫,说道:“兄弟,这事得当机立断!咱哥俩就干他一家伙,成功了要什么有什么,要是失败了……也没什么说得,今天就拟订一份计划,不能让收魂帮抢在先机!” 谢文东心里‘升起国旗’,异常喜悦,大声道:“就是,收魂帮是日本人支持的帮会,在我们中国的地盘上,要抢也得是我们抢,还轮不到他们日本狗!”这话说得够大义,表情也够激愤,王国华见后对谢文东更加放心,毕竟爱国的人没有几个是小人。最主要是他的贪欲以起,毕竟那是转手就能卖掉的上千万东西,谁见了不眼红!“哈哈,没有想到兄弟还是相当爱国的嘛!哈哈!” 三眼和姜森对视一眼,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他俩最了解,暗笑东哥要是拍电影一定胜过那些影帝。 由于王国华去过那里,对那的地形很还算了解。谢文东不放心,另有目的,让他派人一定把附近查得清清楚楚,并画出详细的草图来,这样在安排上方能万无一失。王国华心中暗赞谢文东脑袋够聪明,有了他的安排,再加上自己的补充,一定能马到成功。到时自己有了钱,加上市局还有自己的老丈人坐阵,一统H市黑道是早晚的事。想到能和当初四爷一样威风,王国华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他的表情谢文东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希望你的美梦做得时间长一点!王国华心中也有算计,如果成功后,谢文东提出和自己分赃,干脆就把这小子一起干掉。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五章 预谋 --(3431字) 二人各坏鬼胎,商量良久,才告一段落。 谢文东临走时说道:“王兄,草图最好明天就能画出来,到时我再过来一起研究!还有,王兄千万不能把这事传出去,对谁都不能说,不然……消息外露大家都活不成。最后嘛,你还得暗中挑选一些忠心能干的人,计划先不要对他们说,到我们临出发前再告诉他们。我们必须要小心啊!” 王国华连连点头,赞叹道:“兄弟的心思果然周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到干事那一天,谁都别想先知道!” 谢文东放心的点点头,转身和三眼等人离开。 等他走后,王国华忙了起来。先是派出亲信,让他把西郊那间破厂房所在地形,四周的环境详细查一遍,但不能被里面的人发现。然后再找熟人购买一批军火,加上他私藏的一些,数量可也不少。这期间王国华脑中不停的思索哪些手下对自己忠心,甚至还找个小本子,把值得信赖人的名字一一记下。 谢文东也很忙,先回学校转了一圈。然后马上到学府宾馆和三眼、姜森二人开个小型会议。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三眼听后,大赞这个计划好。姜森把谢文东所说的计划反复研究一遍,认为不妥的地方提出,和谢文东商议改进。一直到傍晚,三人终于从房间里出来,到楼下餐厅吃了一顿大餐。一是为三眼接风,二是祝计划能成功。 第二天,王国华给谢文东打了电话,让他马上过去。谢文东和王国华见面后,后者从办公桌抽屉里那出一个大本夹,打开后里面是一张详细的手制地图。 谢文东暗笑,接过本夹细看。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中,暗暗印在脑海里。过了一会,谢文东闭眼想了一遍,和纸上对照无误才把本夹还给王国华。 王国华以为谢文东在根据地形想计划,没有打扰他,等谢文东把地图还给他时急忙问道:“兄弟,有好的办法吗?” 谢文东问:“王兄,你能筹集到多少人?还有‘老鬼’手下有多少人?” 王国华想了想,说道:“对方人数不会超过六人。我能找到十五六个身手不错,对我忠心的兄弟!兄弟,你能带多少人去,不用太多,只要可靠一点的,这样能把握一些!” 谢文东点头道:“这没有问题,我出十个人应该够了吧!” 王国华连连点头,出于私心,他并不想让谢文东带太多人,怕成功后谢文东来个黑吃黑中的黑吃黑,带十个人应该是在自己应付能力之内。对于王国华心中想的,谢文东早算到了,故意不好意思道:“我刚来H市,没有带太多人来,出十个是我的极限了,王兄不会怪我吧?” 王国华安心道:“这么说不见外了嘛!我们一共出二十多号足够了,再说还是突袭,就算是神仙也难逃!哈哈!” 谢文东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两人开始按地图所画开始布置。王国华手下从正面攻击,谢文东手下侧从后面突击,堵住破工厂的先后两门,里面的人不可能逃出来。二人又把细节商量一遍,觉得再无漏洞。王国华怕夜长梦多,决定和谢文东明晚动手。对于这个谢文东没有意见,只是对王国华说道:“要在凌晨动手才好。这时人的警惕性最低,容易成功!” 王国华认为不错,点头道:“好,就按兄弟的意思,我们凌晨三点‘干活’!” “恩!”谢文东道:“明天白天王兄最好让兄弟们休息一白天,晚上才有精神嘛!” “对,兄弟说得有道理!” 又闲聊了一会,谢文东起身告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谢文东和三眼二人坐车直奔西郊。王国华所说费旧工厂的地址,谢文东早以记在脑中。到了西郊后,谢文东心中算计快要到了,让司机停车,和三眼下来。等的士走远后,二人才快步向工厂走去。 这里以前是食物加工厂,厂房并不大。三眼推了推破旧的厂门,竟然没有锁。二人走了进去。三眼目光扫向四周,或许太久没有人来的关系,院子里乱草杂生。废弃的机器摆在院子角落里,上面布满深红的铁锈述说着它的沧桑。 三眼转头小声说:“东哥,有人好象在看我们!小心!”三眼并没有看见有人在观察自己,只是一种直觉。 谢文东呵呵一笑,大声说道:“是金三角的朋友吧!兄弟是来做笔大买卖的!”声音过后,院子里没有任何反应,仍是一片寂静。谢文东的手紧贴腿边,稍有不对就可以直接拔出后腰上的银枪。 二人向厂房走去,大门关着,刚走到门口,里面传出“咣当”声,谢文东二人脚步一顿,互视一眼,三眼大步向前,用力推门。 “咯吱、咯吱”大门发出刺耳的叫声。门刚推开一半,两把枪从里面伸出,顶在三眼脑袋上。 三眼微楞,抬头一看,握枪的是两个彪行大汉,光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成块状。一人上下看看三眼,再看眼后面的谢文东,把枪向上晃了晃。三眼明白他的意思,慢慢把双手举高。这时里面又出来一个大汉,伸手在三眼身上仔细检查一遍,收出两把手枪。然后又向谢文东走去,见他还楞在原地,把脑袋仰了仰。 谢文东叹口气,即来之则安之吧!双手举起。那人同样仔细的把谢文东银色双枪搜出。拿在手中细看,眼露惊讶之色,暗道一声:好枪!深深看了一眼谢文东,然后转身进了厂房。 气氛有些压抑。从始至终对放都没人有说一句话,还把枪搜走了。三眼有些担心,回头和谢文东对视一眼,撇下嘴,眼睛传神:他们不会杀了咱俩吧? 谢文东看明白了三眼的眼神,呵呵一笑,摇摇头。后者对谢文东从没有过怀疑,见状松了口。 等了快十分钟,刚才搜身那人走出来,对谢文东二人说道:“你们可以进来了。”说完,转身又回去了。 三眼见他这个样子气得暗骂一声:神气你妈个蛋!和谢文东走进厂房,门口的两个大汉拿枪跟在他俩身后。里面空旷旷的,机器大多都卖掉了,还有一些没人买的都搬到院子里。墙角处的地面铺了几张席子,上面有毯子,谢文东猜想那应该是他们睡觉的地方。厂房正中放了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满脸横肉的中年人。身后站着三名双手背在身后的大汉,搜枪那人正在其中。 谢文东上前见那中年人紧盯自己,不甘落后,毫无畏惧的抬目看去。中年人心中暗赞一声:不错!好气魄! 谢文东首先开口道:“你是‘老鬼’?” “呵呵!”中年人笑道:“没错,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希望你最好不要是警察!” 谢文东说道:“我叫谢文东!” “谢文东?”中年人摇摇头,大声说:“这名字很陌生,没听说过!” “哈哈!”谢文东大笑:“现在你听见了。希望你能记住,因为这个名字对你以后很重要!” “哦?”中年人含着笑意看着他,说道:“为什么对我很重要,说说理由!” “因为叫这个名字的人,会给你带来很多钱,包括能保住你的命!”谢文东傲言道。 中年人站起身,来到谢文东近前,盯着他说:“虽然你给我的感觉不象是警察,但是我十分不喜欢你说话的态度!要不是看在你也是黑道的份上,我早一枪崩了你!” 谢文东微笑得贴近中年人道:“你不能!因为我说过我能带给你很多钱,还能保住你的命。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我从不和不是我朋友的人开玩笑。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对你绝对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中年人看着谢文东半晌,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颤声说道:“讲讲吧,你是如何对我重要的,如何能给我带来钱的,如何能保住我的命的,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解释,那么,今天你就不能活着出去了!‘小兄弟’!”中年人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 谢文东听了面无惧色,缓缓道:“等你听完我说的再做决定吧!” “……” 入夜,对于王国华与谢文东来说,这都是一个难以平静的夜晚。谢文东和王国华等二十多号人在新青年迪厅在做最后的商量。王国华的手下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犀利糊涂的三更半夜被老大叫到这里,而且还有十数名陌生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王国华和谢文东谈完,对兄弟大声说道:“明天凌晨三点,我们要去做一笔大买卖,如果成功了,你们每人会有五万元的奖金,如果失败了,可能连命也保住。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众人互相看看,五万元对于这些小混混来说不是小数字,再说他们平时都是王国华的心腹,依赖他惯了,略微犹豫一下,便齐声道:“我们愿意跟着老大!”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六章 阴杀 --(3514字) 王国华满意的点点头,转头自豪的看向谢文东,象是在说他也是一号人物,有一批忠于自己的手下。谢文东暗自为这些人感到可惜,面带笑容向王国华伸出大拇指。 王国华哈哈一笑,对众人说道:“好了,现在大家都去睡觉,等到时候我叫你们。去吧,上楼找地方!”然后对谢文东说:“兄弟,你也让你的人上楼睡会吧!” 谢文东向一旁的姜森点点。姜森对手下兄弟道:“你们跟他们上去睡觉吧,别睡的‘太死’喽!”众人点头答应,随在王国华的手下一起上楼。 王国华对谢文东说道:“以后荣华富贵就看今天这一把了,哈哈!”王国华一想明天凌晨的行动,有些紧张,心脏剧烈的跳动。 看见他紧张的样子,谢文东拍着他的肩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用担心,人在一辈子有些事情早以注定,你躲也是躲不掉的!”谢文东是有感而发,象是在说他自己,接着又补充道:“比如说王兄你注定要有明天这个转运的机会!” 王国华听了心里微宽,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谢文东一跟,两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吸着。王国华问道:“这事太重大,兄弟头脑聪明,想想还有没有漏洞了?” 谢文东暗说罗嗦!低头认真深思一遍,十分确定没有漏洞,当然他所想的漏洞非王国华想的漏洞。摇头对他说道:“放心吧王兄,这回真是万无一失,没有失败的理由!哈哈!”说完,谢文东笑了起来。王国华也傻呵呵的跟着笑,只是不知道他自己早被谢文东算计其中。 过了一会,王国华说道:“兄弟先去睡会吧,要不凌晨该没有精神!” 谢文东到是真有些倦意,点头答应。 凌晨一点,王国华最先醒过来,把众人叫醒后,聚集在一楼场地中。对其手下道:“我知道你们在猜测一会是什么行动,现在我告诉大家,我们要去偷袭金三角来的‘老鬼’,大家都记得,到时不要手下留情,对方只有六个人,不能留下一个活口,不然不只我保不住命,你们的小命也难保,都知道了吗?”王国华长出口气,看看众人的表情,接着道:“我说过,这次成功后,好处少不了大家的,以后我成就了大事,你们也会飞黄。我王国华没有骗过你们吧,说到定能做到!” 一人站出,大声说:“老大,你不用说了,只要你一句话,不论去哪我都跟着!”其他人纷纷表态,愿意前往。王国华看着众人,有些激动道:“好!好兄弟!从今以后大把的钞票在等着我们赚呢!” 谢文东见状,对王国华还有有点敬意,毕竟在驾御手下方面有过人之处。 王国华从迪厅里拿出一个黑色皮包。打开后,里面都是五四手枪、片刀等武器,还有两把简易的微冲,只是制作很粗糙。王国华把枪一一分给手下,让大家检查一遍。众人接着枪,他们对这东西不陌生,或多或少都玩过,纷纷拿出弹夹,上堂,打空枪,感觉手中武器的性能。 王国华对谢文东说道:“谢文东,你手下人用不用?” 谢文东笑道:“多谢王兄,我下面的兄弟都有准备了!”转头对其手下点点头。姜森带头,纷纷拿出武器,手枪、匕首样样不少。 王国华笑着点点头,心中对谢文东的实力又上升一节。王国华让大家凑都一起,把地图放在中间,攻击计划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开始分工,等一切都办妥后,最后对大家说:“最后再说一偏,不能有一个活口离开!现在出发!” 一行二十多人从新青年出来,这时两点多一点,整个城市都在寂静之中,连路上的车辆都异常的稀少。众人上了早以被王国华安排在门口的面包车,直奔西郊而去。 到了西郊,这里更是寂静荒凉,人烟稀少,连来往的车辆都难见到。当然,众人对这种情况相当满意,月黑风高杀人时嘛!到了那间废旧的食品厂不远,车子停下。众人纷纷下车,拿出武器,不用说话,都按着计划行事。 姜森带着手下向谢文东点点头,悄悄绕到厂子后面,谢文东、三眼、文资跟着王国华等人一起行动。有谢文东跟着身旁,到是让他放心不少。众人接近大门,从两边的院墙翻身进入。 院子里安静无声,却散发出浓重的死亡气息令人喘不上气。王国华不喜欢这种感觉,担心的看向谢文东。后者都是一脸的轻松,微笑着向他点点头。王国华心中稍安,带头向厂房走去。漆黑色的铁门紧紧关着,王国华用力慢慢推开,只开了一个小缝,看见里面锁了一把大锁头。 王国华回头向众人暗示准备攻击,退后一步,掏出手枪对着里面的门锁就是一枪。 “砰!”剧烈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无疑如同一声巨雷响起,震得树上休息的麻雀唧唧喳喳乱飞。王国华开完枪没有停留,用力推开大门,其手下更是拿着手枪向里面冲去。他们早把地图熟悉的了解,对于‘老鬼’几人所住的地方心里清楚。直向墙角处杀去。 果然地上似乎有人在盖着毯子休息,这些人二话不说,抬枪就是一顿乱射,枪声响成一团,毯子被打得都是窟窿。 王国华见偷袭成功,心中狂喜,拿起枪来跟着一起射。回头对谢文东说道:“兄弟,成功了!”可是后面一个人影后没有,谢文东三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王国华突感不对劲,对手下大喊:“住手,都给我住手!” 众人听到喊声停止射击,疑惑的看着他。王国华大步走向‘老鬼’几人休息的地方,将毯子踢开。下面哪里有人,放的都是破衣服、棉被等物。王国华脑袋嗡了一声,暗呼不好!大喝:“大家快退,我们上当了!”说完,不理众人,向大门飞奔而去。 只是近来容易出去难,三眼站在门口,手握双枪,指着向自己跑来的王国华。王国华到现在才有些明白过来,看着目露凶光的三眼,心中一颤,想也没想,举枪准备向三眼打去。但是他太慢了,当他举枪的同时,三眼手中的枪声响起。出堂的子弹击穿了他的前胸。 这声枪响如同一个信号,厂房四周出现数人,对还楞在原地的王国华手下展开屠杀。只一轮枪响,就有数人中弹倒地。其他人方入梦初醒,分找掩体躲藏,但空旷的厂房里哪有掩体,不时有人应声躺下。 姜森一手拿枪,一把手反握匕首,冲在最前方。有三个王国华手下向他这边跑来,还以为他是自己人,大喊:“兄弟,这是圈套,快跑……”没等他把话说完,姜森抬手一枪让他的脑袋开了花。 另两人惊讶的看着姜森全无反映。姜森面带冷笑,速度不减,继续向前走,抬手又是一枪。一人张着大嘴,眉心处出现一个圆圆的窟窿,眼睛死盯着姜森,神色是那么的不甘心,仿佛是在问为什么! 最后一人终于反映过来,刚要抬枪,姜森以走到他身旁,一手搂着那人脖子说道:“兄弟!对不起了!”同时另只手里的匕首刺近那人心脏。血液从匕首的血槽中‘咕咚’流出。 姜森拎着手枪,见倒地仍没有死的人就上去补一枪。他心里是这样解释的:我是在做善事!结束一定得死但是却苦苦挣扎没有死去人的痛苦,这就象在做和医生一样高尚的事! 王国华带来的十多名所谓的精鹰,只一会工夫,全部倒地。 ‘老鬼’脸上粘着血星向门口走去,大笑道:“文东!出来吧,都解决啦!你可真是胆小鬼啊,一打起来你倒躲的快!” “哈哈!”一阵笑声从大门后传出,谢文东悠闲的走出来,缓缓道:“我是瓷器,怎能和瓦罐斗!”手中拿着银枪,漫步走到倒在地上的王国华身旁,后者还没有断气,身子在本能的抽搐,眼睛含恨盯着谢文东道:“为……为什么,我有对不起你吗,为什么要害我?” 谢文东蹲下身,可怜得看着王国华,慢语说:“王兄,你没有对不起我。但是……你要知道,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人吃人的,更何况是黑社会,谁聪明谁称雄,你那种打打杀杀,有胆就能闯天下的思想已经落伍了。” 王国华心有不甘,虚弱道:“你……你早就算计我了是吗?” 谢文东点点头,现在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笑道:“我的格言就是谁挡我的路我就杀了谁!我给过你机会,我说要二百万买你的新青年,可是你没有同意。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出此下策。话也说得明白了,希望你能安心的去了!” 王国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留恋,他还有上百万的家产,还有数不清的情人,想到自己就快要这么死了,眼泪流了出来。最后狠声说:“谢文东!你够狠,也够阴!但是你今天做的事会让你永远无法在H市立足!” 这点谢文东找想过,也正因为这一点,谢文东才费了如此大的周折除掉王国华这个人。谢文东哈哈大笑道:“没有人会知道是我杀了你,明天黑道就会有传言:王国华谋财暗算金三角老鬼不成,反被其杀害!哈哈,王兄,快要死的人何必再为世俗的事费心呢!”说完,谢文东拿枪顶住王国华的脑袋。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七章 坏坏 --(3423字) 王国华疯狂的怒吼,只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微弱沙哑的。“谢文东,你这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早晚有一天,上天回收拾你这恶魔的,你别高兴的太早,老天会惩罚你的!” 谢文东低头逼近王国华扭曲的面孔,狠声说道:“上天?我告诉你上天是什么。我就是天!我说的话就是理!谁敢不从只有一个下场!”说罢,谢文东站起身,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啪~~~~~~~”点点血星溅到谢文东的裤子上。 银枪射出子弹的速度很快,王国华哼也没哼一声,就这样犀利糊涂被谢文东结束了。成为谢文东人生道路上的一块踮脚石。 “恩!好样的!够狠也够毒!哈哈,我喜欢!”老鬼拍着手走过来,心中却是暗惊,此人不只是聪明而已,而且做事阴狠,不留余地。对谢文东这位年轻人很是佩服。老鬼知道谢文东以后的前途真的不可限量,也许正如他所说,能给自己带来很多钱!对于这样的人才,老鬼没有理由不紧紧抓住。 “文东老弟,此人也算是我帮你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生意了?”老鬼看着谢文东说道。 谢文东收起枪,点头道:“当然,别的不用说了,只说说你给的价格吧!” 老鬼笑道:“好,爽快!我也不客套了。我是想和你做长期买卖的,价格自不会贵了。一百八!怎么样,够低了吧!” 谢文东摇头:“价格是够低了,我让你看看我的样品!”说着,向三眼挥下手。 三眼从怀中拿出小口袋,递给老鬼。老鬼打开弄出一点,用手指抿了抿,又放在鼻下仔细嗅嗅,疑惑的看着谢文东道:“我不知道这货你是从哪里弄到的,但却是上等好东西,和我们的不相上下!” 谢文东笑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就不用说了,我只是想告诉你的是,这货我同样是花一百八买的,如果和你给的价格一样,我就没有必要舍近求远了!” 老鬼看着谢文东半晌,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话,但是谢文东双瞳如同深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他低头深思,喃喃道:“这货的价格已经是够低的,如果他是‘二手人’应该挣不了多少钱了!” 谢文东掏出烟,悠闲的吸着,等待他的决定。老鬼想了良久,咬咬牙,刚要说话,见谢文东悠闲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故意为难道:“这个……我给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我们金三角给别人……哎!哎!你怎么走了?” 谢文东没等说完,转身向外走。老鬼本想抬高下身份,灭灭他的威风,没想到谢文东啥也没说就要走,急道:“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这样吧,我降二十,可以了吧!” 谢文东仰头想了想,摇摇头,还是要想外走。 老鬼气得直跺脚,大喊:“谢文东,我给你一百五!!”最后几个字是发颤音出来的。见谢文东定住回头向他笑,气道:“说!你能要多少,你最好不要耍我!不然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我要这个数!”谢文东伸出手掌。 老鬼看着,纳闷道:“五公斤?” 谢文东摇摇头,笑道:“后面加个零!” 老鬼听完差点气吐血,大声骂道:“谢文东,你他妈的在耍我是不是?五十公斤?你有什么实力能吃下五十公斤?”老鬼对谢文东的势力不是很了解,五十公斤的白粉数量是多少他很清楚,在整个金三角能要这个量的帮会组织是很多,但是在中国东北,这个数字简直就是天文。他不相信谢文东能做着这么大,更不相信谢文东能拿出这么钱! 谢文东淡然道:“我有没有这个实力不是你说得算的!嘿嘿,以后我会要的更多,就怕你们没有货!”谢文东的毒品买卖越来越大,以J市为中心,向周遍县镇扩散。由于他的白粉价格公道,最主要是纯度高,没有人能和他竞争,也没有人敢和文东会竞争。麻五给出的货以逐渐满足不了文东会的需求,寻找新的来源是早晚的事。金三角正好是替代麻五的最加选择。 老鬼看了谢文东半晌,后者不象是在开玩笑,仍有些猜疑道:“你真的要五十‘公斤’?”老鬼特意把公斤说得重一些,怕谢文东弄错了。 谢文东翻翻白眼,大声说道:“没错,就是五十公斤!一百斤!” “行!我没啥说的了。只要你能要得了这些,我就给你一百五的价!”老鬼自豪道:“你也就是遇道我了,不然你走遍全中国也找不到这个价!” 谢文东心中的喜悦自是无法言表,既找个了把握的货源(金三角的信誉好),又拉上一坐大靠山。自己以后就是老鬼的大客户,也可以说是他的财神爷,他自然会对自己多加照顾!还有一点值得高兴的事,自己可以甩掉麻五这个讨厌的人,实现三年前的诺言:帮金蓉报仇!其实这只是个小事,换了别人早以忘记了,但谢文东却记得清楚,他说出的话很少有不能实现的。 谢文东向老鬼伸手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老鬼握住谢文东的手笑道:“这个是自然!只要兄弟能源源不断的要货啊!哈哈!” “我看我们来谈谈你现在带着的这笔货吧!”“好的,正合我意啊!哈哈!” 原来昨天谢文东和老鬼见面后,直接就对他说王国华要杀他抢货。老鬼刚开始还对他的话怀疑,后来谢文东对他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晚上你得注意了!偷袭时间会顶在凌晨。 老鬼还是将信将疑,他是金三角的,王国华这个人他见过,不象是有这么大胆的人。谢文东没有再说什么,离开前告诉老鬼,凌晨他和王国华回来,让老鬼多做防备。如果是骗他,以后谁老鬼处置。等谢文东离开后,老鬼见谢文东不象是说谎,而且既然知道自己是金三角的,谢文东也没有这个胆敢骗自己。所以他不敢大意,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第二天凌晨,当王国华和谢文东进到厂院时,提早做了防备的老鬼看得一清二楚,确认谢文东没有骗自己。以后的事就是刚才那一幕。 第二天,王国华的死讯传出,在H市也算引起不大不小的轰动。但是对于警方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大案子。不管怎么说死了十多口人是不多见的,最主要王国华是副局的女婿,谁敢不尽力查案。最后所有线索的矛头直指老鬼,但此时早以人去楼空,哪里能抓到。警方本想发出通缉令,但老鬼早以是全国通缉的要犯了。 H市黑道到是没有几个同情王国华的,黑吃黑是被黑道所痛恨的,暗骂王国华丢了H市黑道的脸,死了也活该。 此事没有一个人怀疑到谢文东身上。 从头到尾谢文东一直在告诉王国华此事关系身家性命,千万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而王国华也确实觉得谢文东说的有道理,从没对任何人谈起。直动行动当天,王国华才把此次行动告诉了十几个和他一起去的心腹。结果这些人都永远也说不出这个秘密了。 这件事可以说是谢文东从头到尾一直都算计其中,把握得毫无漏洞,而且最终还和金三角拉上了关系,找到货源。没有让任何人怀疑的杀死王国华。 当王国华出殡那天,谢文东也去参加。王国华的老婆对谢文东还有印象,依稀记得他和自己丈夫是好朋友,曾送过喝醉的丈夫回家,与自己聊了很久。当在火葬场进行遗体最后道别时,谢文东伏棺流泪,大呼:王兄死的冤枉啊,兄弟定会为你报仇。 虽说没有人相信这个年轻人真的能为王国华报得了仇,但是见他痛苦哀叹的样子,都忍不住落下眼泪,王国华的手下知道谢文东这个人,虽老大跟他认识没两天,但两人平时确实很亲近,没有感觉到谢文东悲伤的有些过份,好心的把他拉起,劝道:“谢兄弟,算了吧!你就让老大走的安心一些,别哭了!” 安心?王国华如果做了鬼,见到我这样得气成死鬼!谢文东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悲哀道:“王兄如此一个性情中人就这样去了,叫我怎么能不感伤啊!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王兄……”说得,谢文东又哭了出来。 王国华的老婆见谢文东这个样子更是悲哀,两眼一翻,背过气去。周围家属急忙把他扶住,H市副局刘德欣也在场,女婿死了,女儿成了寡妇,他心里更是万分难过,扶住女儿,老泪纵横。 谢文东早就注意到这为五十多岁,身穿便装的中年人。猜想次人应该就是王国华的老丈人了,自己还要和他多亲近,为以后打个好基础。想罢,谢文东走过去,对刘德欣说道:“大叔,你是王大哥的爸爸吧!?” 刘德欣转头看看谢文东,见是哭得最伤心的那个人,哀叹一声,点点头。 “我听王大哥经常说起你,我知道你是副局长,一定要抓住凶手为王大哥报仇啊!”谢文东悲伤道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八章 冷枪 --(3487字) 刘德欣听后老脸一红,明知道此事是老鬼所为,但人早跑没影了,偌大的一个中国,对方又是一只老狐狸,去哪能抓到他去?!想着,刘德欣眼泪又流出,转过头默默擦泪。王国华平时对这个老丈人极是孝顺,不管是出于何心,对刘德欣比对他自己亲爹还好。刘德欣没有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早把女婿当自己新生儿子一样看待。现在却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讽刺的是他自己还是H市副局长! 谢文东见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好言相劝。 打这以后,谢文东三天两头就往王国华家跑。帮王国华的老婆忙里忙外,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不少,称呼也由原来的大嫂变大姐。谢文东这么做当然是有他的目的:处好关系,买下‘新青年’。 王国华火化后的第三天,就有人找上门来,希望能买下王国华的那间迪厅。王国华的老婆一个女人家,不懂管理迪厅的事,也有心出售,但谢文东从中阻挠,说什么新青年是王哥留下来的,怎能轻易卖掉。被谢文东这一说,王国华的老婆到是不好意思卖了。 等过了一阵,新青年由于无人管理,本区的其他势力频频去那里闹事打架,吓得学生不敢再来,生意急剧下滑,王国华的老婆对此没一点办法,多次找谢文东帮忙。其实闹事之人多是暗组成员,谢文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后来和王国华的老婆说:“大姐,新青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倒闭,这可是王哥的心血啊!” (王国华的老婆姓刘,暂叫刘大姐)刘大姐皱眉道:“是啊!现在没有顾客,生意冷淡,天天在赔钱啊,兄弟帮我拿个注意吧!” 谢文东沉思好久,面带悲色:“大姐,实在不行也只好卖掉了,这也比倒闭好啊!我想王兄在天有灵也不愿看见辛苦创的基业就这样没落了。再说王兄也没有留下多少钱,把迪厅卖了也能贴补家用,一生无忧了!” 刘大姐一个普通家庭妇女,玩脑筋怎会是谢文东的对手。连忙点头说:“是啊!兄弟,这事你帮我办吧,我不懂这些,卖个差不多的价就成!” 谢文东心中对这位王国华的老婆的还是多少有些内疚,不好意思道:“大姐,我看这样吧!我在H市也想做点生意,迪厅卖给我好了。我当时和王兄说过,现在王兄虽死,但我不会趁火打劫,还是出老价钱,二百万!” “二百万?”刘大姐没有想到谢文东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以前来买的人和她谈时,给的价没有能超过一百五十万的。而谢文东张嘴就是二百万。刘大姐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是谢文东要买,而且给的价钱这么高,她本人是同意了。给他副局爸爸打个电话,征求他的意见。 刘德欣没有多说什么,觉得谢文东这人还可以,给得又是高价,就让刘大姐自己看着办吧! 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谢文东心满意足的得到新青年迪厅,而且第一回有坐了老板的感觉。在H市,两家迪厅在手,谢文东也算稍感满意。但是上面的关系还是要搞好的,时不时去拜访刘德欣。后者对谢文东的印象也不错,而且出手又大方,对谢文东也算是照顾有加。很快,谢文东把自己的白粉买卖做到了H市。 谢文东把两家迪厅都换了新名,新青年改名为新世纪,另一家改名为热血迪厅。经过三眼一短时间的整顿,两家迪厅的生意日见好转,当然,三眼也体会到看管迪厅容易,管理起来却很难。三眼从J市调来龙堂一部分手下过来帮忙。为了吸引顾客,三眼派人到处挖墙角,看见有唱得不错的歌手和优秀的DJ,都用高价挖过来。后来,姜森不知道从哪又拉来了俄罗斯艳舞团来助阵。这确实大大增加的两家迪厅的名望,很多人慕名而来。吸引顾客的另一方面就应该是谢文东暗中出售的白粉了。纯度高,价格公道,都是其中原因。 热血迪厅逐渐火暴,直接影响了附近另两家的生意。多次来闹事,都被看场的龙堂兄弟打发。最严重一次是深夜里企图放火烧掉热血,多亏及时发现,才没有使之毁于一旦。谢文东派姜森暗查那两家的底细,发现一家是由一名叫曲非的人看管,没有成立帮会。另一家是由名为炼魂帮的组织看管。前者没什么好说的,后者都是引起谢文东的注意。 炼魂帮在H市没什么名声,甚至可以说是在黑道上没有几人听过这个名。但谢文东总觉得这帮会名起得奇怪,好象和收魂帮有联系。这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不管怎么说,谢文东决定先拿这两家迪厅开刀,确立自己在H市黑道的地位。 一日谢文东和三眼二人在新世纪喝酒闲聊,文姿坐到谢文东不远的地方。迪厅放着柔和的音乐,有个长的很帅气的年轻人在场中演唱《心太软》。谢文东边欣赏边和三眼谈关于热血旁边两家迪厅的事。 谢文东说出疑问,觉得炼魂帮可能和收魂帮有联系,三眼不以为然道:“有联系又能怎样,两个馒头踩一脚,没一个好饼。要我说就把这两个帮会都干掉。不是说有日本魂组撑腰吗,看看日本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谢文东笑问:“你知道魂组的来历和实力吗?” 三眼摇头,疑问看着谢文东,喃喃道:“东哥,你知道?” 谢文东呵呵笑了。“我要是知道就早动手准备了。正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轻易动手有可能吃亏。小心谨慎到什么时候都不吃亏!” 三眼为难,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样?查查魂组?” 谢文东沉思一会,摇摇头:“恐怕不是那么好查的,我称问过刘德欣,他都不知道魂组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对收魂帮也知道甚少,了解的也基本上和黑道传言差不多!”喝了口酒,接着说:“我想先把曲非干掉,留着也是麻烦!” 三眼点头称是。“曲非就比较好对付了。实力一般,但总把我们当外地人好欺负,三天两头来找茬。奶奶的,就先干他了!”三眼想了想,又道:“东哥,收魂帮也不能让他们太消停了吧,咱想办法把他那间场子放把火怎么样?” 谢文东笑道:“这个可以考虑!哈哈!” 这时三眼一楞,目光直直看向门口,眼中有些迷茫。好一会对谢文东说:“东哥,你看门口那中年人,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谢文东闻言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粗壮的中年人,正向四周张望。正好和谢文东看过去的眼神对在一起,那人脸色一变,急忙转身向外走。 他是谁?谢文东不自觉的站起身,这个人他肯定见过,在脑中有印象,可是在哪见过又一时想不起。谢文东脑袋聪明,不敢说过目不忘,但记人还是很准的。谢文东缓缓的敲敲脑袋,猛得一人面孔在脑中闪过,是他!!! 谢文东急忙对三眼说:“快追,不能让他跑!”不管三眼听没听清楚,急匆匆向外跑去。三眼没弄明白,见谢文东出去,急忙和文姿跟在他身后向外跑,暗中还是在琢磨,此人是谁呢? 谢文东出来后,一眼看到那人正向不远处一辆轿车跑去。急忙追赶,边跑边拔出匕首。那人体力不及谢文东,距离越来越进。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轿车旁,谢文东下了狠心,就算是在光天化日也要把此人做掉!猛的向前一窜,匕首直刺那人后心。就在刀尖离那人的衣服只有三寸时,车门突然打开,里面伸出三把枪。 谢文东眼角余光看得真切,脑袋嗡了一声,暗叫上当了!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就地倒下,向车底滚去。耳边传来三声微弱的声响。那人没有被谢文东刺中,吓得急忙进到车里,出了一身冷汗。车里三人见谢文东反映太快,竟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能躲过三把冷枪,心中同是一惊,暗叫可惜。这时三眼和文姿从后面赶到,大喝一声,纷纷掏出手枪。 轿车没有再停留,迅速开走。躲在车底下的谢文东尽量把身体伏近地面,看着汽车从身上开过,心脏怦怦乱跳,暗叹好险!头顶冷汗也流了出来。 三眼跑到谢文东旁边,把他拉起来,关心道:“东哥,你没事吧?!” 谢文东摇摇头,黯然道:“看来以后我们很难再有安心的日子了!” 三眼忙问:“东哥,那人是谁?我看象是故意吸引你出去的。这个人很眼熟,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谢文东说道:“不用想了,他是以前J市黑帮三巨头之一的兄弟盟老大庞建!没有想到失踪后来到H市了,有此人在,我们以后更要多加小心。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猛虎帮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说着,谢文东长叹一声。 三眼恍然大悟道:“没错,此人正是庞建。我看过他照片!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东哥,我们这回得怎么办?” 谢文东冷笑道:“既然瞒不住身份就索性大干一场。一会你叫家里的兄弟都过来,只留下刘波和浩然看家就行!”三眼急忙称是。 谢文东仰头道:“我说过,谁挡我的路我就把谁打碎!哼哼,等着吧!”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十九章 重聚 --(3488字) 当晚,谢文东和三眼姜森几人在新世纪二楼商议。谢文东先问道:“老森,明天家里的兄弟们就能过来一部分,你先找人把地方安排好!还有,现在不能只盯着收魂帮了,猛虎帮有可能随时会对我们下手,派人看紧点!” 姜森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疑惑道:“猛虎帮怎么会知道我们在H市?” 三眼在旁边把白天那一幕简单说了一遍。姜森一跺脚,说道:“庞建这人真是个祸害。当时他住院时我们就应冒险把他做了。那轿车里的杀手我看多半是猛虎帮的人!” 谢文东沉思道:“这也有可能。所以我们要严防猛虎帮的偷袭!现在这两家迪厅是我们在H市的基础和立脚点,要是没了可就不容易再找到。特别是新世纪,更不能被猛虎帮破坏了!”谢文东以有把新世纪做为帮会基地的打算。 三眼和姜森连连点头。 姜森看看谢文东犹豫道:“东哥,我把收魂帮那家场子的地址和情况都摸清了,你看我们还打不打了?” 谢文东敲敲头,想了想说道:“收魂帮是早晚得收拾的,只是现在我们有了更大的敌人。等过一阵看看情况如何在说吧!”谢文东是个记仇的人,只是现在他无暇对付收魂帮,在谢文东眼中,猛虎帮的威胁要大的多。 谢文东看看表,对二人道:“好了,今天就到这。等明天兄弟们来了我们在做打算!”谢文东起身离开。 走在学校的小路上,谢文东问文姿:“这阵在学校住还习惯吗?” 文姿微楞。她敢在谢文东身边也有一段时间,觉得此人年纪不大,但是心计之深无人可比,做事更是不择手段。没想到会对自己说出这样关心的话,喃喃道:“还可以啦!只是和寝室里的人有些合不来。” 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笑道:“没关系,相处时间久了会好一些!” 二人一路聊着,到了谢文东寝室楼下分手。看文姿走远后刚要转身上楼,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谢文东!” 谢文东听见喊话声知道是谁,暗说声麻烦!转头微笑看着从一边走过来的黄蕾。 “你和女朋友出去玩了?”黄蕾疑问道。 谢文东刚想说文姿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但转念一想,点头说道:“是的!有什么事吗?” 黄蕾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笑道:“我看你今天没来上课,我把课堂笔记带来让你复习的。” 谢文东心中感动,接着黄蕾的笔记,说道:“谢谢你,要我怎么谢你!”其实谢文东看不看黄蕾的笔记都一样,但看她的脸色难看,不忍拒绝,客气的说两句。 黄蕾想了想,脸色灿烂道:“你就请我吃冷饮吧!” 谢文东犹豫一下,点头说好。“你找地方吧,我对附近不是很熟!” “你没有带女朋友去过吗?”黄蕾奇怪问。 谢文东老脸一红,文姿跟着他那有悠闲吃冷饮的时候,默默摇摇头。 黄蕾见状很高兴,觉得谢文东和那个女生还没有发展得太快,脸色也红晕起来。 等谢文东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屋里一如既往,玩扑克、看小说、听音乐,各干各的事,就是没有一个学习的。老三见谢文东回来笑道:“我说小七,你一天到晚都快成散仙了,早出晚归的,连课也不上!哈哈!” 老四边出牌边说:“这才叫快乐似神仙!唉,人家是有‘老婆’的人啊,可怜我们几个王老五整天在屋里玩扑克。” 我还快乐似神仙呢?!谢文东心中苦笑,自己整天的在死亡边缘打滚,今天要不是自己反应快,那三颗子弹早射穿心脏,到时可真的变神仙了!谢文东笑说:“我看你们不也是和咱班的女生联系上了吗,尤其刚才说话的两位,好象你俩联系的女生最漂亮!” 老三和老四一听,肩膀塌下来。老三郁闷道:“我挑的那个背着我爱上了别人!” 几乎同时,老四苦瓜脸道:“我挑的那个原来在家里有男朋友了!”说完,二人同是一楞,对视一眼,抱着对方‘痛哭’,大呼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其实眼中却都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原来你也被甩了! 谢文东看看二个作戏的人,暗说:真服了你俩。摇摇头,脱衣、洗漱、上床、睡觉。谢文东很奇怪,为什么寝室里的人一到熄灯时都来了精神。话题更是一个接着一个,上谈天文,下道地理,大到世界战争,小到班级里哪个女生有可能是‘鸡’。最后又讲到黄色笑话,听得谢文东也忍不住呵呵直乐。最后老四说个谜语让大家猜:什么东西男人有女人没有,小男孩只有一点点。女人刚开始很害怕,以后越来越喜欢。 谢文东琢磨半天,心里想的答案其他人都说了,但老四摇摇头,说谁都没有猜对。谢文东想得头痛也猜不出个所已然,翻身把毯子一蒙,开始悟教(觉)。 第二天,第三节课下课时间,谢文东刚走到卫生间,就收到三眼的电话,说李爽等兄弟们都到了,正在新世纪等他呢。谢文东从卫生间出来,心中满是喜悦,和兄弟们以多日不见,不想念是鬼话。本想通知文姿一声,但一想还是算了,心中着急就先去了。 等到了新世纪,谢文东直接上了二楼,走廊里都是人,烟雾缭绕。谢文东见了直皱眉。这些人见谢文东到了,急忙把手中的烟头踩灭,齐弯腰道:“东哥好!” 这些人多数都是一中的‘人才’,看着这些虽叫不出名字,但熟悉的面孔,谢文东内心阵阵激动,向大家微笑的点点头。会议室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谁来了。门一开,李爽第一个蹦出来,大叫:“东哥!”三步并两步,来到谢文东面前,一把把谢文东抱住。 谢文东同样搂住李爽。好一会,谢文东笑道:“小爽还是老样子嘛!” “是啊东哥!他除了又横向长了两寸多,其他的还是老样子!”高强一脸笑容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谢文东哈哈大笑。李爽自语道:“我又胖了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出来!”他刚说完,周围的人不留情面的大笑出声。李爽平时对下面人都如同兄弟,和大家也都很亲近,一起开玩笑惯了。 谢文东和众人走进会议室,离开这么久,今天终又聚在一起,大家唏嘘不以。过了好一会,谢文东拍拍手道:“好了,有什么话晚上吃饭时再聊,现在说说正事!” 会议室不大,也可以说是个办公室。这里文东会的主干除少两个堂外,其他人都以聚齐。分别是龙堂堂主三眼,虎堂堂主李爽,飞鹰堂堂主高强,执法堂堂主张研江,暗组掌管姜森。众人听到谢文东的话表情严肃起来,房间里一片寂静。 谢文东向姜森点点头,后者咳了一声,引起大家注意,缓缓把这里的事一一讲清。大家听得心潮澎湃,时起时落。当听到谢文东被三十号人偷袭的时候,虽知道谢文东没事,但心也提到嗓子眼。等听姜森说道是收魂帮做的时,骂声四起。李爽的高音是出了名的,会议室外的人都听得真切。总结起来李爽这句话,除了脏字就没有别的了。 等姜森讲完后,张研江疑惑道:“东哥,我看庞建未必是投靠了猛虎帮!” “哦?”谢文东愕然,问道:“研江,你为什么这么说?” “当年猛虎帮和兄弟盟都在J市的时候,其实他们并不合,大小纷争不断,只是‘打虎联盟’庞建没有参加,给大家的印象他和盟虎帮是一起的。庞建没有参加是因为联盟由青帮组建,当时兄弟盟和青帮闹得正僵,不参加也是理所应当的。如果庞建真和猛虎帮是一伙的,当时我们恐怕赶走后者是很难的!再者说庞建是个好面子的人,他说什么也不会低下头投靠以前的敌人,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张研江把自己分析的细细说了一遍。 谢文东听后连连点头,张研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问道:“研江,那你说说看他是和谁一起设的圈套?” 张研江深思一会,犹豫道:“根据刚才姜哥说的话,我倒是有些怀疑是收魂帮!” “你的意思是庞建有可能投靠收魂帮?”谢文东不大相信,但是转念一想,自语道:“庞建不可能加入象收魂帮这样的小帮会,但是收魂背后要是魂组支持的话就有可能,甚至庞建以加入魂组也不一定!” 谢文东和张研江都在沉思,其他人想插嘴也插不上,暗说自己只管动手,玩脑筋的事就交给东哥和研江吧! 好一会,张研江开口道:“我们现在缺少的是情报。对猛虎帮和魂组我们了解的太少,轻易对其中任一个动手说不定会吃亏的!” 谢文东点点头,他想得和张研江一样。姜森听后脸一红,至于帮会情报的缺少他是脱不了干系的,起身说道:“东哥,给我三天时间,我先把收魂帮做突破口,看能不能探听到魂组的事!” 谢文东疑问道:“老森,你打算怎么做?”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章 杀手 --(3527字) 姜森一咬牙道:“东哥,我想把收魂帮的主干抓来一个。看能不能从头目的嘴里了解一些情况!” 谢文东想了想,笑道:“这样也好,但是要小心!” “东哥放心,这我知道!我这就去办!”姜森觉得这一阵自己的情报搞得确实不好,对于魂组的消息所得基本上是零。这让他在众兄弟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心中难免火急。 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嘱咐道:“千万要小心,不能露了马脚!” 姜森呵呵一笑道:“晚上我带人回来!” 高强起身对谢文东道:“东哥,我陪老森一起去吧!正好好久没有轻松一下身子了,我还想看看这收魂帮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大家听后纷纷笑了。谢文东点点头,问姜森:“老森,强子去帮忙没问题吧!” 姜森琢磨一会,点头道:“没事!东哥,我们先走了!” “恩!”谢文东点点头。李爽喊道:“我说你俩早点回来,我们晚上还吃饭呢!” 高强撇嘴道:“真是猪头,就知道吃!”说完,拉着姜森闪人了。走廊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叫骂声。 二人走后,谢文东对众人道:“那好,大家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也都累了。领各自的兄弟去休息吧,晚上还是在这集合!”众人点头称是。谢文东让三眼领大家去事先定好的旅店休息,众人没有离开,只是让手下的兄弟们先去休息,然后和谢文东聊了一些家里最近的新鲜事。 快到中午十一点,众人正打算出去吃饭,三眼手机响起。“喂?”三眼拿着电话大声问,听到电话令一头的声音,三眼脸色大变,急忙对谢文东说:“东哥,热血那头被上百名象是中学生的人围攻,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谢文东心中一惊,冷静道:“别慌,张哥,还有小爽,你们先带兄弟们去援助!” 张研江警惕说道:“东哥,新世纪才是重中之中,别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 谢文东也正考虑到这一点,才让三眼二人先过去,自己留下来。点头说:“我知道!张哥,你们先去吧,热血对于我们也是很重要的!” 三眼边向外走边说道:“东哥,楼下的兄弟我不带走了,我打电话让去旅店的兄弟们都回来!” 谢文东点点头,三眼和李爽急匆匆跑了出去。谢文东和张研江留在新世纪等消息。 等三眼二人走后不久,一楼舞厅里发生骚乱,几个少年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扭打在一起。什么啤酒瓶子、棍棒等物都用上了,打得有声有色。其他人吓得连忙躲闪。文东会的人见状骂骂咧咧走过,给这些少年每人一脚:“他奶奶的,年纪不打就学人家打架。滚,都出去打去!”说话的人年纪也不大,但是说话却老气横秋。 一个少年不买他的帐,抡酒瓶砸在他脑袋上,骂道:“去你妈的,你什么东西!?” 这下文东会的人火了,呼啦都上来了,不管是谁砸的,把几个少年围在正中一顿乱踢。 这时迪厅外面走进来十多个带墨镜的年轻人。进来后,冷着面孔,眼睛向四周扫过。看见上二楼的楼梯后,这些人互视一眼,有个象是带头的微微向身后众人点点头,带头向楼梯口走去。 刚走到附近,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把他们烂住,由于迪厅正放着动感的音乐,加上场中大呼小叫的,怕对方听不清,放大声音道:“对不起,这里不让进!” 带头那人嘴上留着小胡子,故意装做没听见的样子,向服务生身前移动,一脸漠然的样子。服务生摇摇头,伏在他耳边大声说:“对不起,二楼不对外人开放!” 那小胡子突然搂住服务生的脖子,另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顶在服务生的前胸就是一枪。 “啊!”服务生发出痛苦的声音,但是被震耳的音乐声所淹没。一人上前扶住服务生的尸体,悄悄拉上楼。一行人留下两个人在楼梯口看守,其他人一个接一个上了楼。 这只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文东会的人注意力都放在场中,谁也没在意这些人的行动。 二楼有三个文东会的人把守,见有陌生人上来都是一楞,一个小头目问道:“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胡子拿枪的手放在背后,笑容满面没有说话,只是上楼的速度不减。小头目见他不象是来找茬的,反到象是自己人,但又没有见过,他知道这阵家里又新过来很多的兄弟,疑惑道:“你们是哪个堂的?” 这时小胡子以上了楼,四下看看,没有别人,心中一宽,面容也冷下来,张嘴道:“去死,中国猪!(日语)”说着,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去,连放了两枪,一枪打在小头目的小腹,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咽喉。小头目没有哼一声,就倒地身亡。几乎同时,小胡子手下向另外两人开了数枪。这些人都是训练有速的杀手,枪枪都射中要害,另两人也纷纷倒在血泊中。 神秘杀手放到三人后,在二楼各房间寻找目标。正巧一人从他们后面的房间里出来,见一帮人在走廊里鬼鬼祟祟,先是一楞,然后大声喊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没等他说完,一颗子弹射穿他的脑袋,脑门上多出个血窟窿。但是他喊话的声音却被会议室里正和张研江谈话的谢文东听见。谢文东反应急快,向张研江一摆手,手指放在唇上。张研江知道可能有事发生,停止了说话。 谢文东悄悄走到会议室门边,慢慢打开个小缝,向外瞧去。走廊里有十数个拿枪的陌生人正挨个房间查看,马上就要搜到会议室,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谢文东暗惊,楼下的兄弟怎么了,上来这许多人都没有反映!难道都遭了不测?!急忙把门关严,向张研江小声说:“带枪了吗?外面有十多个杀手!” 张研江慌忙的摇摇头,他身上一般都不带枪,而且认为也没有必要带枪,动脑筋的人不用这些东西! 谢文东叹口气,挥挥手,示意他躲到桌子下面,而他自己拿枪,贴墙藏身在门后。 杀手终于查到会议室,先开个小缝,向里查看,见屋内空无一人,杀手开门而入。打开的房门正好挡住谢文东的身子,杀手进屋后四下看看,没有发现什么,正要向桌子底下查看时,谢文东一脚将门踢开。对着进来的两个杀手就是一顿乱枪。 谢文东的枪法他自己最了解,差得要命。虽是距离很进,但还是不敢大意,打出不下八颗子弹。两个杀手身中数枪缓缓倒地。谢文东知道外面马上有人就会进来,把会议室的大门又从新关好。拿起地上杀手的两把枪躲到一旁,小声喊道:“研江,接着!” 谢文东把两把手枪扔给张研江,后者接住才想起自己只是曾在两年前练打过几枪……没有给他细想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扑,扑”的声音,会议室的大门顿时多出二十多个窟窿。紧接着,被人一脚踢开。 张研江很少有面对如此危险的时候,心脏缩成一团,突然听见门被踢开的声音,手不知觉的扣动扳机。“扑!”一个杀手脸上带着疑问,眼睛还在向四下查看,但身子却缓缓倒在地上,胸口出现个血窟窿。他是在踢开门的同时窜进来的,很难相信对方的反应会如此快,自己在刚进来的一瞬间就被人击中。 谢文东惊讶的看看张研江,伸出大拇指,意思是:好枪法! 张研江本来发青的脸变得红润起来,暗道:我靠,这也行!挠挠头,向谢文东尴尬的笑笑,眨眨眼:瞎猫撞上死耗子了!谢文东张开嘴,哈哈,无声大笑。 楼下文东会的人听见二楼好象有枪声,暗叫不好!不再理几个少年人,纷纷向二楼跑。守在楼梯口的两个杀手快速拔枪和文东会的人战在一起。迪厅里的客人吓得夺门而逃。 会议室门口,外面的杀手看见自己人刚进去就被一枪毙命,都吓了一跳,小胡子暗惊:‘点子’好快好狠的枪!对众人道:“里面有高手,大家小心。快没时间了,一起冲进去!(日)” 众人齐点头。小胡子长吸口气,一挥手。两个杀手先滚进去,接着,又两个杀手飞身而进。刚进来就是向四周一顿连射。这时,谢文东和张研江都躲在桌子下面,连头都不敢露。谢文东伏在张研江耳边细语:“一会我从窗户逃走,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速叫援军!” 张研江听了急忙想说什么,但被谢文东把嘴捂住:“听我的,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线生机!”张研江眼睛有些湿润,默默点点头。 谢文东见枪声微弱,挺身从桌子下面斜着窜出。飞在空中的身子看见房间中进来了不下十个人,手里好象都带着枪。谢文东身子落地后,顺势滚到窗户前的沙发背面。身后出现了一排小枪眼。接着又是一阵枪声,沙发被打得稀烂,里面的棉花、泡沫乱飞在空中。 躲在沙发背面的谢文东觉得手臂和肩部同是一痛,知道中弹了,要是再不走早晚被打成筛子。谢文东忍住痛,大吼一声,将沙发顶了出去。趁杀手一楞的时候,捂住脑袋向窗户撞去。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一章 脱险 --(3690字) “喀嚓!”谢文东硬生生把窗户撞个大窟窿,身子随着破碎的玻璃片一起从二楼飞了出去。 谢文东重重摔在地面,还好楼下这里都是土地,不是水泥的。不敢停留,忍住身上的疼痛,向楼的拐角处跑去。二楼的杀手见谢文东跳出窗外,急忙伏在窗台边向楼下射击。 谢文东身后地面又是一排弹孔,但终于还是跑了出去。小胡子暗骂该死!上面下了追杀令,必须让谢文东死,如果不完成任务回去会受到重罚。对众人大叫一声,杀手纷纷跳下来,向谢文东逃跑的方向追去。 谢文东跑到楼角处停住身,放眼望去四周空旷,没有躲藏的地方,不如放手一搏。谢文东身子紧贴墙壁,双手握枪。一个跑在最前面的杀手刚露头,被楼角处的谢文东一枪把砸在脑袋上,应声到地。谢文东半露着头,对后面追上来的手下连开三枪。一人躲闪不及,大叫一声摔在地上,胸口一片血红。其他杀手不敢在再向前冲,纷纷找掩体还击。 枪声引起周围群众的注意,看见一伙人在枪战,这画面只在电影、电视和小说中见过,真的发生在身边后吓得惊声尖叫,四散奔逃。 谢文东只是在苦苦支撑,尽量把时间拖到救援的兄弟赶到。杀手们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谢文东以墙角做掩体,子弹很难能打得到他。双方开始了一段僵持时间。小胡子有些着急,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警察和谢文东的救援随时会赶到。该死!小胡子心中暗骂谢文东难缠,对手下道:“你们给我压住他,来两个人和我一起冲过去!” 手下点点头,对谢文东露头的墙角猛烈开火,打得谢文东不敢露头。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正好看见旁边一辆‘四五零零’车身反光,有人影闪动。谢文东知道对方有人向自己这里靠近,冷静的把手枪弹夹取出,察看里面还有多少子弹。两把银枪的子弹加一起不到十五发。咬咬牙,没有露头,只把枪露在外面,看着车身的反光,凭感觉向对方开了两枪。 “啊~~~”听见有叫声传来,谢文东心中一喜,又开了两枪。 “哦!”又是一声闷哼。谢文东看见车身还有人影闪动,急忙又开了三枪,可是却沉如大海,没有丝毫的反应。谢文东心中苦笑,快没有子弹了!只是慢慢向后退去,全神关注的看着墙角拐弯处。 突然一个人‘走’出来,谢文东本能反应的开了数枪。‘咯,咯!’直到枪里没有了子弹发出打空枪的声音,谢文东才停下来定睛细看。那人身上都是枪眼。但是却没有倒下,身后站出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面带邪笑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心中一惊,暗呼上当了!原来那人早被他打死,只是小胡子躲在他身后,把他的尸体提着向前走。也就是说谢文东最后几发子弹是打在了死人身上。但谢文东没有时间憋气,小胡子一把推开满身是枪眼的同伴,抬枪指向谢文东。 “小子!你认命吧!(日)”小胡子嘿嘿笑道。 谢文东不懂他的说什么,但大概不是向自己问好的意思,心中一凉,把眼闭上。 “啪!”一声枪响,谢文东的心一颤,冷汗顺着脖子滑落。但突又觉得不对,对方的手枪都有消音器的,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谢文东把眼睛睁开,看见一张扭曲的面孔,脑门处开了个大拇指粗的窟窿,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扭曲在一起。小胡子死时还没有弄明白,是谁在旁放的冷枪。 接着,又是一阵枪响,不时传来惨叫声和叫嚷声。谢文东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懒着去管是谁救了他。感觉自己就象是个井底之蛙,走出J市后终于看到什么叫做黑社会,以前遇到的那些和这些人比起,简直就是小儿科。 一个身穿西服的陌生大汉走到谢文东身旁,问道:“你是谢文东?” 谢文东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惊,此人绝对是他见过最高的一个人,身高在两米以上,加上膀大腰圆,皮肤黝黑,要是在深山里见到他,谢文东会毫不犹豫一枪把他打死。因为他和黑熊没两样!见他手中有枪,疑问道:“是你救了我?”那人摇摇头。 “那你是要杀我的?” 那人又摇摇头,沉声说:“我们老爷子要见你!” 谢文东一楞,问道:“老爷子?你们老爷子是谁?” “现在没有必要知告诉你,见面你就会知道了!”那人始终面无表情,整个一机器人。 谢文东想支撑起身体起来,但是手臂上的伤口一痛,又坐下了,笑道:“你认为我现在这样的身体还能行动吗?” 那人看看谢文东的伤口道:“我们有车!” “但是我过一会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去!” “我们有医生!” 谢文东默然,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反正应该不会是要害自己,不然就不会救他。谢文东向那人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得扶我起来了!” 那人点点头,拉着谢文东的脖领子把他拽起来。这大汉粗鲁的动作差点让谢文东痛得晕过去,暗骂他真是猪头。但是脸上却露出‘十分感激’的笑容,大声说:“真是谢谢你啦!” 那人没什么表情,恩了一声算是接受谢文东的道谢,扶(拉)着他向停在道边的面包车走去。 “东哥!”三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大步跑过来,见谢文东身上挂彩,被一大汉拉着走(其实是扶,只是大汉表达‘善意’的方式太粗鲁),以为他要绑架谢文东,大喊一声,拔出手枪。来到了大汉旁边,三眼微惊,他本来身高快到一米八零,但是和这大汉比起来差了一头。身材上的差距吓不倒三眼,盯着大汉正拉住谢文东的手,冰冷道:“如果你不想死得很快,就把你那该死的手放开!” 三眼对谢文东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当他被后者第一次打倒的时候就有,甚至他把谢文东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只是他从没有说过。三眼说话时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杀气,尽乎实质性的杀气!连谢文东也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这样的三眼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汉也是一楞,看着三眼没有说话。 见大汉没有反映,三眼又向前一步,身上的血液在沸腾,热血充进眼睛,使眼白布满了血丝,红的快放出光芒,大喝道:“我让你放手!” 那大汉不自觉的把手松开,他算是第一次感觉道什么叫真正的杀气。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知道对方未必是自己对手,但好象自己不听对方的命令,马上就会被粉身碎骨一样。这才是杀气! 大汉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表情,含着笑意看着三眼一会,半晌道:“你很厉害!” 谢文东听完差点晕倒,憋了半天就憋出这样的臭屁出来!谢文东感觉这大汉虽粗鲁一些,但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扶着车身说:“张哥,他没有恶意,我和他去见一个人!”身体的血液在他的伤口处慢慢流失,谢文东有些头晕,大声说:“你们在聊一会我就快死了!” 三眼听谢文东这么一说恢复正常,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大汉面无表情道:“兄弟,我们有医生!”说完,让谢文东坐进车里。不知何时,旁边突然出现五名和大汉衣着一样的人,手中都握枪,小胡子剩下的杀手就是这些人解决的。过来后向大汉点点头,说道:“雷哥,都解决了!” 大汉点点头,挥下手。这些人把枪向车里一扔,四处散开,各走各的路,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谢文东看在眼里,暗道这些人绝对是训练有速的组织,文东会和人家比起来差得多了,来得H市才知道自己的渺小,不用别人说,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三炮进城。想罢,谢文东苦笑一声,对三眼说:“你快去处理一下,警察应该也快到了,枪和货都收好,别让警察找出马脚!” 三眼还有些不放心,追问道:“东哥,你真的和他们走?” 谢文东刚开始还有些不愿意,但现在改变注意了,他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要见自己的老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小声说:“尸体不要动,等警察来在说,枪和货千万要藏好,快去办!” 谢文东说话时,大汉上了车,等他吩咐完后,向三眼点点头,让司机开车。三眼见汽车开走后,不敢停留,组织兄弟开始按谢文东吩咐的做。 汽车里,大汉问谢文东:“你什么型号的血?”“AB!”谢文动有气无力道,汽车的晃动让他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汽车不知开了多久,停了下来,上来两个人,手里提着药箱,打开后,里面药品应有尽有,先给谢文东打了止痛针,然后查看他的伤口,都是伤了肌肉,骨骼没有事,松了口气。两人干净利落的帮谢文东输血,处理伤口,缝针包扎。 谢文东打得不是麻醉剂,神志未失,向两个忙得正欢的人笑道:“谢谢了!” 过了好久,终于到了终点,汽车开进一坐位于郊区的别墅里,谢文东却早以睡着了。心理的紧张,身体的疲惫,血液的流失,让谢文东无从考虑所在的环境,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当谢文东醒来时,身上还稍微有些疲惫,手臂和肩上的伤口有些酸麻的感觉。突然看见在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面向窗户向外面远往。谢文东见他头发花白,疑惑问道:“你是老爷子?”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笑道:“你说呢!?” 谢文东看清他的面容后大惊:“原来是您!!”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二章 惊喜 --(3237字) 这老者正是和谢文东相处数月、教他练习太极的老人,也可以说是谢文东的师傅。这这种景况下见到老人,亲切感由然而生,谢文东有种象小孩子受了委屈般想哭的冲动,鼻子发酸,眼睛湿润道:“老大爷,你您救了我吗?” 老者坐到他旁边,拍拍他肩膀,欣慰道:“是我救了你!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当初我没有看错你,确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谢文东长出口气,把眼眶中的泪收回去,男人只会流血,没有流泪的。疑问道:“您就是那个高个大汉说的老爷子?” 老者微楞下,知道谢文东说得是谁了,笑说:“是的!哈哈,人的年纪大了,称呼也渐渐在改变。”说着,拉起谢文东手说道:“年轻的感觉真好啊!就象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会有大问题,要是我恐怕老命就没喽!” 谢文东对这老人十分尊重,从和他学太极那天起就是这样。急忙说道:“老大爷,你还不老嘛!记得第一回见面,我都在你手里走不过一招!”说着,谢文东想起当时和老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真诚的笑起来。 老者含笑说:“这你还记得呢!”话锋一转道:“你知道这次暗杀你的是什么人吗?” 谢文东回想小胡子说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是知道不是日语就是朝鲜语,自己和韩国朝鲜没什么瓜葛,唯一就是和收魂帮的事了,谢文东肯定道:“一定是魂组派了的人!” 老者暗赞一声,点头道:“没错,他们正是魂组派来的。你暗杀收魂帮的人不要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其实魂组早就知道了。刺杀你的行动虽只有两次,但计划都是非常周密的,你能活着也算是运气了!而且魂组做了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次没成功还会有下次,你难保哪一次就会死在他们手中。” 谢文东听得冷汗直流,但是老人为什么知道得如此详细,身份一定不简单,忙问道:“老大爷,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哈哈大笑,突然问道:“你知道洪门吗?” 谢文东听了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洪门?简直就是一个传奇性的帮会,也可以说是中国黑社会的开山鼻祖级的帮会组织,连普通人都应该听过的,只是现在没什么名望了,世人大多都认为洪门早就随着新中国的成立而消失了,谢文东也不例外,突然听见这个名头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问道:“老大爷,你是洪门的?” 老者站起身,望着窗外,心有感触道:“没错!只是现在的洪门以非以前的洪门,面目全非了!” 谢文东搞不明白老人说这话的意思,还想问什么,但被老者止住。“你现在体力还没有恢复,不宜说太多话,先休息一会吧!放心在这里养伤,没有人敢到这里来行凶!还有你旁边有电话,怕你朋友担心的话可以打电话回去抱平安!好了,我先出去,明天我们爷俩再谈!” 说完,没等谢文东反映过来,老人以转身出去。谢文东看着关上的房门良久,叹口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有想到和自己接触两个月的老人竟然是洪门的,而且看来身份还不低。那他为什么去了J市,不会只是为了教自己太极吧?谢文东摇摇头,不再去想,那起床边的电话打给三眼。 “东哥,你没事吧?会里的兄弟都快担心死了,你现在在哪啊?怎么连老森都查不到你的消息啊?你现在有危险吗?”三眼接到谢文东的电话,着急忙慌问了一堆问题。 谢文东呵呵一笑,一一回答:“我没有事,也没有危险,我这里很安全!只是见了一位……一位前辈,你们放心吧!对了,新世纪的事警察怎么说的?” 三眼听完心中稍宽,笑道:“还能怎么办,奶奶的,我们死了六名兄弟,还伤了数人,我还要找警察去算帐呢!这H市的治安是怎么搞的?刘德欣也来了,装摸做样的调查一会,没说什么就走了。枪和货我都藏到隐蔽的地方,他们毛都没发现,再说我们是受害者,能把我们怎么样?!” “恩!”谢文东笑道:“没事就好!那些杀手是魂组的人,你们多加小心,在我没回去前你们不能轻举妄动,他们不是我们能轻易对付的!” 三眼答应一声,问:“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文东也不知道,模糊说:“不一定,看看情况吧!”谢文东有些累了,对三眼道:“跟大家说一声我没事!好了,我要睡觉了!”说完,谢文东挂断电话。另一头,自从谢文东打来电话,李爽就一直没闲着,抢电话想和谢文东说几句,但都被三眼闪开。等三眼终于不动了,李爽一把抓过电话大声说:“东哥,你在哪?”“嘟~~~嘟~~~”“你这该死的‘二郎神’,让我和东哥说几句话你能死啊?” 三眼拿回手机,悠栽走出房间,笑道:“你不知道长时间的高音会把电话震坏吗?!这‘九九八’可是我花了将近一万买的呢!”说完,三眼宝贝的把手机擦一遍放在坏中。 “你这该死的……” 谢文东躺在床上没有马上睡觉,从口袋中拿出烟,边吸边思索这几天发生的事。两次遭人暗杀,虽都是有惊无险,但的确象老人说的一样,难保自己会死在他们冷枪之下。魂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自己对它没有丝毫的了解,但它对自己却了如指掌。要如何对付它?谢文东一时想不出太好的注意。暗说也许老人能给自己答案吧!想罢,谢文东翻个身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脸上痒痒的,谢文东挠了挠,翻个身继续睡。不一会,脸上又痒痒的,耳边还想起‘咯咯’的笑声。谢文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容离他只有三寸远,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得看着自己。大眼睛的主人见谢文东突然醒来,有些微楞,脸色红润的退出半步,虽是低下头,但还是用眼角的余光不时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这时才看清,原来是个能比自己小两三岁的花季少女,当看清她面容时,谢文东一震,好熟悉啊!半晌才说道:“你是……你是金蓉?!” 女孩看看谢文东,点点头,脸色更红。 “哈哈!~”谢文东暗说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了,没有想到又能看见自己三年前从麻五手里救出的小丫头。只是时隔三年,当初的小女孩,以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谢文东挺身而起,身上的伤口还有些作痛,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来到女孩面前,反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孩也是,红着脸低头不语。二人沉没了好一会,金蓉突然想起了什么,扶着谢文东手臂说:“爷爷说你身上的伤没有好,不能下床的!”说着,把谢文东按到床上。 谢文东被金蓉抱住,感觉以和三年前不同了,那时她只是个小丫头,而现在是含苞初开的少女。头脑有些发涨,思考也变得迟钝,奇怪问:“你爷爷是谁?” 女孩娇笑说:“我不告诉你!” 看着女孩天真的笑脸,谢文东感觉自己年龄仿佛倒退了五年,孩子气得拉住金蓉的手不放道:“不行!我一定要知道!” “咯咯!”女孩边笑边说:“就是不告诉你!” “这是你说的!”说着,谢文东把手伸到金蓉腋下,惹得后者娇笑连连。不一会就投降了,喘着气说:“我说了,我说啦嘛!” 谢文东只好恋恋不舍的把手移开。金蓉拉拉褶皱的衣服,说道:“我爷爷就是教你太极的那个老人!” “哦!”谢文东不觉得奇怪,在金蓉出现的时候他就猜到老人和她的关系一定不一般,现在得到证实,谢文东也就明白了老人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J市。只是奇怪老人的方法,是自己连续数天看见老人练太极,出于好奇才搭的话。如果自己没有好奇,老人会用什么方法找上自己呢?谢文东笑着摇摇头,这也许就叫缘吧!只是老者是洪门一个重要人物,麻五在他眼里可能连个屁都不是,他的孙女怎么能被麻五绑架呢? 谢文东琢磨着,这时房门打开,老者带笑走进来,金蓉连忙起身叫爷爷。老者对谢文东道:“文东,蓉蓉以前你见过了吧,呵呵,说来还要多谢你,从那个什么麻五手中把她救出来!” (?o机:唉!真是失败,以为大家早把教太级的老头当跑龙套的给忘了,没有想到大家都记的!呵呵,其实仔细看就能知道,主角很少对人称呼‘您’的。)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三章 洪门 --(3448字) 等金蓉出去后,老者对谢文东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问,听我慢慢向你解释。先说说洪门的起源吧。”说着,老者拉谢文东一起坐在床上。“洪门的创立要追述到明末清初,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大明江山毁于一旦,延平郡王郑成功据守福建,抗清复明,接着渡海光复台湾,继续抗清。在台湾创立‘金台山’、‘明远堂’,‘汉馨香’、‘挽澜水’,与大臣将帅结义为异姓兄弟,部卒也同时宣誓,这是洪门开山立堂之始。” 谢文东虽知道洪门是中国的元老级帮会,但不知道其起源竟然是郑成功为复明而建,对洪门渐渐有了兴趣,认真听老者说下去。“当时洪门的秘密口号是‘明大复兴一’,寓‘一心复大明’之意。以明太祖朱元璋的年号‘洪武’为记,并以‘洪英’为洪门开山祖师,暗寓‘洪武门下英雄辈出’。洪门组织发展很快,影响极大,各省纷起秘密结社,先后出现了三点会,三合会、匕首会、双刀会,红枪会、大刀会、小刀会等抗清复明组织。同时又在道教中发展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创立‘白门’,以后发展演变成白莲教、红灯照、红枪会等组织。” 三合会?小刀会?白莲教?谢文东暗自心惊,这些耳熟能详的帮会竟然都是出自洪门,真有些让人不敢相信。谢文东急忙问道:“老大爷,这些帮会现在还有吗?” 老者笑道:“你听我说完,洪门的事还有很多呢,象当年孙文先生与郑士良在檀香山立‘致公堂’,后来就是以‘洪门大哥’的身份去到美国波士顿进行革命活动的!” 谢文东听了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连孙中山都依靠过洪门,只是历史书上从来没有提到过。老者接着道:“延平王成立洪门后,接着又成立青帮,后来主要在浙江和河北盛行,上海更是其中心,主要出名的头目象叶澄衷、黄金荣、杜月笙等人。后来新中国成立后,洪门和青帮都逐渐没落,特别是青帮,其头目大多是国民党的亲信,受到的打击最大,现在也找不到了。” 谢文东问道:“那J市的青帮是……?” “呵呵!”老者笑道:“那叫什么青帮,只是冠上青帮的名字而已!” “哦!”谢文东暗骂自己太笨,要是真青帮的话能让自己吞并嘛!“那以后洪门怎么样了?” 老者神色暗淡下来,喃喃道:“自从清朝灭亡后,洪门的政治目的已经达到,从那时开始逐渐没落。后来新中国成立,虽没有受到太大打击,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还是到处受挤压。再后来,由于内部的纷争过于激烈,一分为二。分南北两洪门。南北不相融,纷争不断,不只有多少洪门兄弟死在自家人之手。唉!洪门的辉煌已经过时了,渐渐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谢文东疑问道:“那……那老大爷你是……?” 老者道:“我是北洪门大哥,要是论起应该算是洪门第二十九代大哥了!” 谢文东暗惊,这个曾教过自己两个月太极的老大爷竟然是洪门老大,对其仰慕之情油然而生,急忙起身施礼道:“老大爷!” 老者摆手笑道:“你非洪门弟子,我也不是你师傅,不用和我客气,我们只是忘年之交,哈哈!” 谢文东对老者的大气很是佩服,心中还有疑问道:“老大爷,你既然是北洪门老大,那应该对北方的黑帮十分熟悉啊。为什么蓉蓉被抓你不派人去救她?而且她是你的孙女,保护的人应该不少啊!” 老者摇头道:“南北洪门是以长江划分,以北属北洪门,以南属南洪门。老夫虽是北洪门,但由于东北经济落后,我们的势力一直没有向那里发展。对那里的帮会、组织等也是不了解。”说完,老者叹口气道:“我一生只有一子,本想他能接替我的位置,怎奈他从小就不喜欢黑帮的生活,向往着普通人的日子。到后来被我逼得急了,竟挟我那儿媳妇一起跑到H市定居。我来这里劝过他多次,只是都无功而返,到后来我也就死心,随他去了。到后来突然接到蓉蓉失踪的消息我才匆匆赶到H市,四下派人打听,可都没有结果。只是一个星期后,蓉蓉竟然被一个学生送回,我一问方知,原来是被你所救。但由于当时洪门有事缠身,无法及时去谢你,没想到一等就是两年多。哈哈!” 谢文东这时心里才明白了大概,笑道:“老大爷,如果你练太极时我没有主动过问,你会怎么办,还会想别的办法接近我吗?” 老者听完哈哈大笑:“文东,也许我的年纪大了有些迷信。我相信一个缘分。当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咱爷俩有缘!哈哈!”老者话锋一转道:“和你相处近三个月,我感觉你的心计太深,虽然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既是如此,但你救蓉蓉的过程对我印象太深了。万恶淫为首,你当时在那种环境下没有占蓉蓉的便宜,至少证明你的心底还知道良心二字!” 谢文东暗中苦笑。他本身就很讨厌这个‘淫’字,这也是文东会发展壮大到如今的程度,而没有在女人身上赚一分钱的原因,这在其他的帮会是很少见的。二是谢文东心里更倾向比自己年龄大点的女人,对那时只有十四岁的金蓉能产生‘性’趣才怪。当然这话不会对老人说,笑道:“我想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样的事,恐怕连畜生都不如!” 老者听后赞赏的点点头道:“好!年轻人有这样的观念很好。色字头上一把刀,害人害己啊!希望你以后也能做到今天说的话!” 谢文东受教的点点头。 老者拍拍谢文东肩膀,欲言而止,最后说道:“你也饿了吧!我去叫人把饭端过来!”说着,老者走出房间。 不一会,金蓉和一个大汉走进来。大汉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有这种小菜,一一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金蓉笑嘻嘻的拉着谢文东道:“大哥哥,快来吃饭吧!” 这声大哥哥叫得和当年一样,让谢文东不自觉一呆,三年前的往事仿佛在昨天。金蓉见谢文东发愣,急忙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谢文东轻摇头,微笑道:“没有!我们吃饭吧!” 金蓉笑道:“我早吃完了。快吃吧,一会菜凉了!” 谢文东恩了一声,见到色香味具全的饭菜,肚子真得打鼓了,坐下来斯条慢理的吃着。金蓉坐在他对面,双手托头趴在桌子上,笑咪咪的看着谢文东。 “看够了吗?在看我会不好意思的!”谢文东边吃饭边说,眼睛也没抬。 金蓉听后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红润,撒娇道:“人家好几年没见过你,心里想得慌,看你有什么变化嘛!” 谢文东故做生气道:“那你为什么不来J市看我?!” 金蓉急忙道:“不是我不想去,是爷爷,爸爸妈妈都不让我去的!” 谢文东知道出了这事后,金蓉的家人自会对她多加看管,怎么可能还让她到J市呢,谢文东笑道:“那你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金蓉小脑袋贴近谢文东,上下左右看个仔细,半晌才道:“没什么变化。只是个子高一些。我喜欢高个的男生!”金蓉见谢文东含笑看着自己,突感说露了嘴,用手把脸捂上不敢看谢文东。 看着金蓉害羞的样子,谢文东哈哈大笑,感觉她还和以前一样,时间没有磨去她的天真。 金蓉涨红着脸大声说:“不许笑!”谢文东笑声依然。 谢文东在这里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谢文东向老者告辞,毕竟帮会还有很多事等他处理,不能在这多住。老者也不勉强,派人送他回去。临行前,老者把带谢文东来的大汉叫来,对谢文东道:“他叫东心雷,是洪门弟子中顶尖高手,你现在的处境太危险,就让他跟在你身旁,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谢文东连忙道谢:“多谢老大爷了,但是我以后自会多加小心,想来就不用雷兄的保护了!” 老人摇头说:“这怎么行,别看小雷长得凶猛,但是心思细腻,没入洪门前是顶级杀手,经验丰富,对暗杀很熟悉,你不要小看暗组的暗杀机构啊!” 谢文东想想也对,向老人深施一礼道谢。老人这回笑呵呵的接受,心中有他自己的打算。 刚要离开,谢文东的衣服被金蓉抓住,后者不舍道:“大哥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再多住几天嘛!” 没等谢文东说话,老者笑道:“蓉蓉,让文东走吧!都在一个城市,有空了自然会来看你!” 谢文东点点头表示同意,再次向老者和金蓉告辞。东心雷开车先送谢文东回到新世纪。 这里早以人满为患,迪厅暂时停止营业。各堂兄弟其聚舞厅,叫嚷着要为东哥报仇,找收魂帮和魂组算帐。最后三眼被众人嚷嚷的心烦,大喝一声:“妈的,都别吵了!”说着,拿出开山刀叫道:“谁在说我劈了他!”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四章 暗查 --(3154字) 三眼一句话,下面全消停了。龙堂实力在文东会是最强的,堂主三眼虽说不是残暴的人,但手段也是很黑,和谢文东一样,说出的话如板上锭钉,从不改变。其实力大家也都见过,就算是其他堂的人对三眼还是有三分佩服,七分畏惧。 三眼发威时,正赶上谢文东走进来,见状笑道:“呵呵,今天什么日子,人怎么全到这里了。难道都没事做了吗?”谢文东虽是笑着说,但众人听了仍是一哆嗦。 三眼急忙走过来,上下看看谢文东,关心道:“东哥,伤好点了吗?找你的是什么人啊?” 谢文东轻描淡写道:“好多了!找我的人嘛……”谢文东想了想,说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说完,谢文东把身高两米的东心雷拉过来,对大家道:“这位以后就是我们的兄弟,名叫东心雷,是我的保镖!” 姜森听了老脸一红,对于东哥受偷袭时文姿不在场很过意不去,也可以算是他自己的失职。别人虽没有说他什么,但是看他们的表情还是在责怪自己。东哥找来新的保镖就更说明这一点。姜森心中难过,默默低下头。谢文东看着眼中,他的心思哪能不明白,安慰道:“老森,这事你不用在意,那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大意。说实话我还应该向你道歉呢!至于新保镖的事,我一会自会向你解释。” 姜森心中感动,半晌说不错话来。谢文东这么说也不排除有出买人心的意图,让大家看看,他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三国时刘备为安赵云之心都能把自己儿子往地上摔,说几句客套话对谢文东来说不算什么。 东心雷暗中佩服,老爷子看上的人果然错不了。谢文东让各堂下面的兄弟都回去休息,今天无事。然后拉着众主干上楼开会。会议室的窗户刚刚修好,谢文东摸了摸,惊险的那幕又在眼前浮现,对众人半开玩笑道:“这窗户不能装得太结实,以后也许还有撞它的可能!” 姜森急忙道:“东哥,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这事发生!” 谢文东向姜森呵呵一笑,让众人坐下,首先对三眼说:“那天的事警察没有再过问吧?” 三眼摇头道:“哪能呢,就算有刘德欣压着,但也是大事,警察后来又来过两边调查情况。刘德欣好象说从那几个杀手身上收出刻着‘魂’字的铁牌,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魂组的!” 谢文东点点头道:“没错,他们确实属于魂组的,以对我下了杀心!” 三眼一捶桌子,怒声道:“这些日本鬼子太嚣张,在中国的地方还敢明目张胆的杀人。咱们死了六名兄弟,东哥也受了伤,这个仇一定要报!” “恩!”谢文东若有所思。 他觉得有理,抱不抱仇是小事,最主要他觉得现在生命受到了威胁,有魂组一天在,他就一天睡不安稳。必须要趁早解决掉!现在魂组已经取代猛虎帮在谢文东心里第一大敌的地位。长出口气,对姜森道:“老森,魂组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姜森精神一震,急道:“魂组太隐蔽,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一个这样的组织。不过我抓了一个好象是收魂帮的大人物一个日本人,也许从他身上能问出魂组的事情!” “哦?”谢文东眼眉一挑道:“此人在哪?” 姜森笑道:“就在新世纪,我把他关在仓库里了。那人胆小的很,以为我们要杀他,吓得尿了裤子!”众人一听都乐了。 谢文东说:“那就带他上来吧,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姜森点头应是,起身走出会议室,不一会,姜森回来,后面有两个兄弟拖进一个带眼睛的肥胖中年人。谢文东看了看他,这人要是留个‘卫生胡’绝对象个‘太军’。 那人被带到后,被人一脚踢在地上,痛得闷哼一声,眼睛慌张的四下查看。谢文东微微一笑道:“你是日本人?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那人看眼谢文东,低头不说话。身后文东会的人见他装傻,向他后背猛踢一脚。“草你妈的,东哥和你说话你装什么死?!” 这脚力道很大,那人身子向前扑倒,肥胖的脸狠狠撞在地面,嘴鼻都流出血来。不过这一脚果然有效,那人趴在地上大叫:“我……我能听懂,别打我!” 谢文东听他说话的腔调一楞,没有外国人说中国话的生硬感,而且还是地道的东北腔。谢文东逼近他,嘿嘿冷笑道:“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那人看出他应该是这里的老大,也就是被魂组下了追杀令的谢文东,暗中担心自己的安全,懦弱道:“我是……我是日本人!但是我在中国长大的,我还是喜欢中国的。魂组暗杀你不关我的事,求你放了我吧!” 日本战败后,在中国特别是东北,留下大量的后裔,这些人在中国成长,数干年后,等日本的亲人回中国寻找时,大多认祖归宗,回了日本。这人就是其中一个,只是被魂组网络,做了收魂帮的头目。三眼最看不起这样的人,管他们叫中国的蛀虫,白吃了这么多年中国的粮食,到后来拍拍屁股滚蛋了。三眼心中不爽,上前问道:“做日本人是不是很爽啊?” 那人没明白三眼的意思,呆呆的点头,木呐道:“日本有钱!比中国强多了,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去日本,帮你做担保人!” “啊!!”三眼微笑的点点头。那人以为他有些动心,急忙道:“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放了我,我一定帮你……” 没等他说完,三眼挥手给他一大嘴巴,骂道:“你他妈的什么东西,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抓住他的脖领子,三眼贴近他的脸,狠声道:“如果你不是还有用,我早一枪崩了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了!” 那人见三眼凶神恶煞般的脸,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谢文东挥挥手,让三眼把他放开,低身问道:“说说魂组的情况吧,不要有隐瞒,让我满意了可以放了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有没说的,嘿嘿,这里的兄弟一人踢你一脚也能让你变肉饼!” 那人咽口吐沫,看着谢文东道:“你说了你真的不杀我?” “哈哈!”谢文东大笑道:“我不杀狗,你说吧!” 谢文东这话虽是骂他,但是对于那人来说比仙音还动听,忙道:“我说我说,我全说!”喘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是在中国长大的,有一对善良的老人把我养大,可后来碰巧我在日本的爷爷得到了我的消息,我也就……”那人看到谢文东杀人的目光说不下去了。谢文东强忍怒火,咬牙道:“我让你说魂组,不是让你说生评!” 那人慌忙道:“是,是,是!我说魂组!居我所知魂组应该是日本军方左倾少壮势力支持,和日本山口组,以及数个大跨国企业联合成立的。具体在中国的目的我也不太知道,后来魂组暗中收服一些小帮会为其使唤,分别是收魂帮,炼魂帮,暗魂帮!其中以收魂帮的人数最多,但里面大多都是中国人,只有少数几个管事的头目才是日本人!” 谢文东打断道:“你也是那几个管事的之一吧!” 那人吓了一跳,急道:“我虽然是,但暗杀你的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是暗魂帮派的人!” 暗魂帮?谢文东暗道:炼魂帮自己早有察觉,今天又挖出一个暗魂帮,魂组的势力实在是太巨大,而且有那么强的后盾在支持,自己怎样能斗得过他们?谢文东有些烦心,对那人道:“魂组为什么要杀我?是因为我杀了几个收魂帮的主干?” “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庞建说的话!庞建你也应该认识吧,他对你的为人很了解,魂组认为你野心太大,而且狡诈,留你这样的人是个大隐患,就这样杀了杀心,这从头到尾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啊!你不会滥杀无辜的,对吧?!” 谢文东恩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收魂帮是什么地位?” 那人小心问:“是中国名还是日本名?” 谢文东气乐了,笑道:“就说你的中国名吧!” 那人见状一乐,心中稍安道:“我的中国名字叫徐大根!”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五章 又见 --(3347字) 会议室的人听了暗笑,看不出此人还有这样具有中国乡土气息的名字。徐大根接着道:“我在收魂帮只是稍掌实权,主要管的财政,至于打架斗殴的事,从来都没有我的份!” 这点谢文东相信,魂组不可能让他这样没胆的人掌握太多的实权,管理财政他还能勉强可以。谢文东心中一动,但又暗自摇头,此人胆小如鼠,不值重用,微笑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问你,魂组的总部在哪?” 徐大根一抖,头顶冒了冷汗,呐道:“不在中国,在日本东京。” 谢文东逼问:“那在H市的集合点是哪?” 徐大根擦擦头上的汗,颤抖道:“我……我要说出来你是不是会真的放过我?” 谢文东点头道:“我不杀你!” 徐大根听到谢文东这话,长出一口气,他知道出卖魂组的后果,但他更知道现在不说会有什么后果。把心一横,暗说能多话一天是一天,低头道:“魂组……在……DL区,火红夜总会,三楼是主要人员会聚的地方!” 谢文东把他的头发抓起来,目光直视徐大根的眼睛:“你没有骗我吧?!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徐大根大声道:“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骗你!” 谢文东盯了徐大根半晌,没有看出毛病,松开手,微笑道:“很好!很好!”说完,谢文东回到坐位上,轻敲桌面。 徐大根急道:“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三眼站起身,拔出一把匕首,看了看谢文东,转头对他大声道:“徐大根,你哪都去不了,别太天真了!” 徐大根惊惶的看着谢文东道:“你说的,你说会放了我的!” 谢文东笑道:“我只说过不杀你,但没有说会放了你。”谢文东也在考虑,要把这个人怎么办,有一点可以肯定,不能放他走,魂组如果知道定会有所准备,为自己以后的行动带来不便。东心雷看出谢文东的难处,起身道:“让我来解决吧!”说着,拿出一把手枪,然后从口袋中拿出消音器,边向徐大根走过去边缓缓装在枪筒上。 徐大根感觉命不久已,大骂道:“谢文东,你说过不杀我的,你他妈的……”没等他说完,旁边上来一人猛击他肚子一拳,痛得他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谢文东皱眉道:“老雷,我说过不杀他!” “哈哈!我知道,他不会死!”东心雷来到徐大根身后,后者被两个人按在地上,手脚不能动可嘴没闲着,把文东会在坐的众人基本骂了一遍。东心雷把枪筒斜着顶向徐大根的后脖跟,另只手压低他的脑袋,略微看了一下枪尖指的部位,扣动扳机。 “扑!”微响过后,徐大根的叫声消失了,滚烫的鲜血从脖根的窟窿里流出。谢文东看着东心雷疑问道:“你把他杀了?”后者摇头微笑:“他死不了,我只是把他的中枢神经打折了!” 东心雷说得很轻松,但众人听了都是一惊,暗道好狠!中枢神经大家都知道其重要性,被打断后徐大根虽然还能活着,但实际上就是个死人,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三眼不相信东心雷的打得这么准,上前摸摸徐大根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向东心雷伸出大拇指,笑道:“雷兄果然厉害,以后还请教教小弟两招!” 三眼给东心雷的印象很深刻,他虽比三眼大上十多岁,但是很喜欢这个浑身热血的年轻人,客气道:“教不敢说,大家在一起切磋嘛!”说完,二人对视大笑。 谢文东看看昏在地上的徐大根,这种效果很满意,暗谢老大爷给了自己一个人才,对姜森道:“老森,你找别把他扔到医院附近,也算我们仁至义尽了!”姜森点头答应,叫人拿过一个大麻袋,把徐大根塞了进去,拖出会议室。 “火红夜总会?!”谢文东念叨这个地方,问大家:“有谁知道那吗?” 姜森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里在坐的人数他来的早,消息也最灵通,他都没听过更别说其他人。谢文东敲敲脑袋,说道:“这个地方要查,还要查的非常仔细,更不能被对方发现!这次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人,但也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姜森点头道:“东哥放心,我会小心的!” 谢文东刚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门外走进一人,恭敬道:“东哥,楼下有名警察找你!” 谢文东一楞,暗道魂组杀手的事还没有解决吗?真是麻烦!转头对众人道:“你们先商议,我出去看看!”见东心雷要跟过来,谢文东摆手道:“不用,警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去了倒会引起怀疑!”这话不假,东心雷两米高的大个,加上一脸横肉,谁见了他都不会把此人划分到好人这一边。 谢文东悠闲的走下楼,果然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背对着楼梯站着,看背影谢文东有种熟悉的感觉。走到近前先咳了一声,缓缓道:“你找我?” 警察听见说话声,转过身来,一张美丽的面孔映入眼中。 “是你?!呵呵,不知道彭大警官找小弟何事?”谢文东开玩笑道。 原来此人正是谢文东在H大侧门被偷袭时,晕倒前最后一眼看见的女警彭玲,谢文东对她有很深的印象。彭玲看着谢文东冷漠道:“你能出来一会吗,我有事问你!” 谢文东很高兴彭玲能来找自己,心中有那么一丝窃喜,但是看到对方的脸色,心中一凉,微笑道:“不知道大警官找我出去是公事还私事?” 彭玲一楞,问道:“公事怎样?私事又怎样?” 谢文东不自觉贴近彭玲,缓缓道:“如果是私事我很高兴能和你出去谈,要是公事嘛,对不起,我没有空!” “你……”彭玲被谢文东的话说得脸通红,喘口气道:“既有公事又有私事,不知道文东会的大哥是否能赏脸?” 谢文东心中暗怒,看了彭玲良久没有说话,后者毫无畏惧,迎上谢文东的目光。 迪厅里充满了火暴的音乐,数百人挤在场中狂舞,里面的温度就算人不运动都会冒汗,但是在谢文东和彭玲周围的人却感到一丝寒气。 过了半晌,谢文东叹口气,暗说真是个倔强的丫头!拉住彭玲的手大步向外走去。等出了迪厅,彭玲不自然的甩开谢文东的手,拉开一段距离。谢文东心中不爽,没好气的问:“现在可以说了吧,找我干什么?” 彭玲盯着他道:“我希望你在H市能安分守己,不要做违法的事,不然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谢文东哈哈笑道:“我是一名学生,虽说开了一间迪厅也是很正常的,我没有做什么守法的行为!你是警察,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所说的一切都要拿出证据,这点我想不用我教你吧!” 彭玲被说得脸一红,气道:“那你说,两天前这里死了近二十人是怎么回事?” 谢文东无辜的摇摇头,黯然道:“死了这么多人我也很难过,只是我不在场,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你要是问我这个恐怕是问错人了!” 彭玲脸涨得更加红晕,半天说不出话。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的样子,让谢文东看得很心动,但是及时收回了自己的感情,两人的道路不同,就算能发展也没有好的结果,谢文东淡然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彭玲看着谢文东无辜的样子更加气愤,只是心中还有为他的那份担心没有说出口,她知道死的那些人身份都不简单,谢文东的处境是很危险的。而且她是一名警察,也热爱这份职业,明知道谢文东的底细,肯定他在暗中做着违法的买卖,却又找不到证据。或许她心中期望永远也查不到证据。 二人各想心事都没有说话,气氛又沉闷下来。谢文东讨厌这样,随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新世纪是我开的?”刚说完谢文东就后悔了,暗骂自己问得是白痴问题,她是警察,这里又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查这里的户主。谢文东看着彭玲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彭玲见谢文东略露出天性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谢文东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暗呼好美,也许这就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美丽。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贴近彭玲柔声说:“你笑起来的时候比板起脸来好看多了!” 彭玲听完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他。谢文东叹口气道:“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谈这些,说说家常,做个朋友不是很好吗?!” 彭玲心中一震,抬头急切道:“如果你放弃你做的事,我……”没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下。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六章 江湖 --(3515字) 谢文东心中一颤,彭玲给他的感觉是跟别的女人不同的,包括高慧玉在内,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答应彭玲,自己退出黑道!但却是要放弃自己理想,让谢文东感觉到左右为难。他可能注定不是为了女人会放弃自己理想的人,如果真要他选择,他宁愿选择孤单。长叹一声,没有回答彭玲的话,淡淡道:“我有些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好吗?” 说完,谢文东向商业城的方向走去。彭玲随后跟上,缓缓道:“如果警方得到你犯法的证据,我会是第一个抓你的人!” 谢文东停住脚步,仰天道:“我相信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你……” 下午,谢文东回到新世纪,众人都没有离开,啃着面包喝着啤酒。见谢文东回来,李爽先发问:“东哥,你个漂亮女警是谁啊?”原来谢文东拉女警出去时,大家都躲在楼梯口那偷看,而且还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谢文东摇摇头,模糊道:“只是一个朋友!” “朋友?东哥什么时候交个警察……”见谢文东脸色不好,高强拉住李爽打断他的话,转移话题说道:“东哥,我们现在知道魂组的老巢,是不是安排偷袭一下,给他们一点教训!” 谢文东有些心烦,坐在椅子上不语。大家都看出谢文东心情糟糕,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谢文东情绪稳定下来,暗叹一声,命令自己不要受到女人的影响,振作精神道:“把火红调查清楚,包括里面的结构,一般有多少人在!偷袭是一定的,我不会让兄弟们的血白流,更不会让别人挡住我们的路!让魂组知道一下,什么叫来自中国的报复!” 众人听完同是一振,这才是谢文东,做事干净利落不犹豫,只是不知刚才是怎么了。姜森心思细腻,看出那个女警对谢文东影响很大,暗暗做了决定,查看那女警是什么来历,如果东哥为了她而精神萎靡,自己就找人先把她做掉!然后再想东哥请罪。姜森不想让任何人能影响谢文东,因为后者关系到整个帮会的存亡。在文东会这么多年,姜森早把帮会视做自己的家了。 谢文东对姜森道:“老森,这事你去办!” 后者点头答应。东心雷接道:“我有几个兄弟,对打探消息很在行,东哥,让他们跟着老森一起去怎么样?” 谢文东稍犹豫一会,点头道:“既然是老雷介绍的,应该错不了!”然后对姜森道:“老森,你没问题吧!” 姜森自然有些不高兴,文东会侦察的事一直都是由暗组来做,这东心雷刚到就插手暗组,心中自是不爽,但谢文东这么问他也不好说什么,横了东心雷一眼,大声道:“没有问题!” 东心雷阅历丰富,看出姜森的心思,笑道:“老森,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这几个兄弟和我一样,都是干杀手出身的。这次和你一起去主要想让你看看他们的实力,我有让他们暗中保护东哥的意思,只是怕大家对他们还不了解!” 被东心雷这么一说,姜森反倒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道:“好好,我也想看看雷哥朋友的实力!” 谢文东乐了,含笑道:“现在有你和文姿保护我已经就很安全了,没有必要把你的兄弟也拉来嘛!而且你的兄弟也应该是洪门的,没有理由都来保护我啊!” 东心雷摇头道:“东哥,难道你还不明白嘛!老爷子为什么教你太极?!” 谢文东愕然,这点他到没有认真想过,疑问道:“老雷,不是因为我救过蓉蓉,老大爷想通过教我太极看看我的为人吗?” 东心雷笑道:“这只是一方面。你要知道,老爷子其实以算是你的师傅了!洪门最讲究的是礼,老爷子从没有教过任何人武功,只有你除外。以后只要你正式拜了老爷子为师,你就是下一代的洪门大哥!老爷子虽有儿子,但他不愿入黑道……东哥,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有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呢!” 谢文东确实没有明白老人的意思,就算现在也是。要自己做洪门大哥,谢文东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样,自然是件大好事。但他不是爱幻想的人,做事是要靠自己,象这样天下掉馅饼的好事他并不抱太大希望。谢文东客气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得多谢老大爷的好意了,哈哈!” 东心雷见谢文东有些不大相信,摇摇头,说道:“东哥,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是一个帮会的老大,你的生命以不在是自己一个人的,而是关系到其他人的存亡,所以,加强对你的保护是必须的,也是我的职责所在!”说完,拿出手机给他的兄弟打电话。 谢文东叹口气,暗说自己以后还用上学了吗?后面跟着一帮人,等于脑袋上挂个大牌子,上面写五个大字:我是黑社会!谢文东有些对以后的处境担心。 和众人又说一会话,由于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谢文东有些倦意,对众人道:“我先回学校消息,大家还有什么事吗?” 姜森连忙起身说:“东哥,两天的时间魂组暗杀了你两次,现在回学校寝室是很危险的,希望东哥这阵最好住在外面,这样兄弟们保护起来也方便!” 谢文东的大学生活还没有过够呢,摇头道:“老森,不用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说着,就要向外走。 三眼拦住谢文东道:“东哥,老森说地对啊,魂组不可不防,回学校住太危险!” 东心雷接着道:“魂组不是轻易放弃目标的帮会,既然你以成为他们要对付的对象,他们还会再次来暗杀。东哥你也不想寝室的兄弟和你一起遭殃吧?!” 其他人也纷纷说是。谢文东无奈的坐回到座位上,笑道:“看来你们是打算集体造反了?” “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众人很有默契的齐声说道。 过了一阵,东心雷的几个朋友终于到了。一共五个人,五个很年轻的人,四男一女。东心雷把他们引荐给谢文东,说道:“这位就是东哥,你们以后的任务就是保护他!知道吗?” 五人齐点头,他们见过谢文东,新世纪剩下那些杀手就是被这些人做掉的。谢文东倒是忘了,见状感觉这五人和东心雷不象是兄弟,而象是主属关系。东心雷一一帮谢文东介绍:“他们五人既是我属下,又是我兄弟。分别是金眼、木子、水镜、火焰、土山。”东心雷每指一个人就说一声他们的名字。 金木水火土?谢文东暗说他们的名字有意思,细细打量五人。这五人长得都很普通,普通到扔在人群里你不会注意看他第二眼。谢文东知道,普通的外表绝对是最好的伪装。 然后东心雷把姜森介绍给五人,让他们配合姜森侦察。等姜森领着五人走后,谢文东问东心雷:“洪门的实力有多大,门下有多少人?” 东心雷想了想道:“长江以北,除了西藏、新疆、H省我们没有发展到,其他各省都是我们的势力!这是几代掌门大哥一起努力打下的江山。具体有多少帮众我也说不大清,光是拜门的弟子应该不下两万!” 洪门收人严格,非忠义之人不要。入门得先拜过祖师爷,再喝入门酒,并且宣誓对洪门将一生无二。这个过程也就是东心雷所说的拜门,以后才算是洪门正规弟子。其实洪门下面没有拜门的弟子要比正规的多得多。 谢文东不懂这些,光听到两万就吓了一跳,暗中咋舌洪门的实力。谢文东对大家道:“现在没有事了,大家可以去好好玩玩,等过一阵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高强疑惑问:“东哥,什么洪门啊?” 在坐各位除东心雷外都凝望着谢文东,不明白怎么回事。谢文东暗说自己糊涂,接着把去老者那里的过程原本讲一遍。众人这才知道救谢文东的人原来是北洪门的老大,惊讶现在竟然还有洪门的存在。等讲完后,谢文东起身道:“我先回学校!” 李爽劝阻:“东哥,不是说好了不在学校住嘛!” “该死的!我回去上课!”谢文东听着心烦,大步走出会议室。东心雷哈哈一笑,谢文东再怎么说也是不到二十的少年,被人这样看管当然有叛逆思想。 走在H大林间小道,东心雷说道:“东哥,你相信现在还有江湖吗?” “江湖?”谢文东奇怪的看着东心雷,摇摇头说:“江湖我只在小说和电影里听说过,具体现在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按理应该不存在了。学武的人越来越少,特别是高手,没有了武林,哪来的江湖!” 东心雷笑道:“东哥,你错了。江湖还是有的,混江湖的人未必就一定会武功,比如说洪门吧,就应该算是江湖中的一员!” 谢文东想了想道:“就算是有,那江湖又和黑社会有什么不同,都是做着黑道买卖,怕见光的!” 东心雷道:“还是有区别的。在黑社会里你做什么都行,但是在江湖讲究礼仪道德,狡诈之人是在这里没有生存之道的,也会被江湖中的其他门派鄙视,甚至围攻!” 谢文东愕然,疑问道:“老雷,你说这些是什么用意?”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七章 红军 --(3343字) “没什么,我只是闲着无聊随便说说!”东心雷明白老爷子的用意,有心培养他做下一代洪门接班人。那江湖上的事就应该先让谢文东多了解一些。特别是他的性格,所做的事在江湖中是吃不开的。 谢文东听后呵呵一笑没往心里去。等到了教室,东心雷跟着谢文东一起进去,大家虽看他不是自己班的,但也没有人过问。谢文东这班的导员岁数大了,更是个老糊涂,连自己班的学生都记不全,其他的事更是懒着管。他的任务就是上课前点点名,学校又有什么号召对学生们说一遍。导员姓符,六十多岁,本来早以退休的年龄,只是到了成教来养老,没月还能拿两千元以上的工资。 这节课是名气最大的《马原》(马克思主义原理),有名的催眠曲,本来就枯燥、无聊、没用的内容。加上老师‘精彩’的演讲及特有的‘迷人’声线下,学生们卧倒一片,“呼,呼”声此起彼伏。讲马原的老师曾这么说过,我知道马原的课程很枯燥,大家在课堂上可以睡觉,但是不能发出打呼噜声! 谢文东曾想过,如果把这位老师的讲课内容录下一段,等寝室熄灯时拿出来播放,定能把大家一到晚上就不爱睡觉的毛病板过来。 等到了第二节课结束,东心雷实在忍不住了,对谢文东道:“东哥,我中午就吃一带面包。现在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文姿听见说话声张开朦胧的睡眼问道:“放学了是吗?!那快走吧!” 谢文东摇摇头,这课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枯燥,更别说东心雷和文姿了。拿出一张饭卡,对二人大方道:“好,请你俩吃饭去,我刷卡!哈哈!” 三人到H大食堂,谢文东买了一杯可乐,然后把饭卡交给东心雷,自己去一边看电视。这时播放的是中国新上任的总理朱熔基回答记者问的录像。谢文东边喝饮料边看着,旁边突然传来嗤鼻声。谢文东一楞转头看去,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坐了一位英俊的年轻人,眼睛里不时闪过轻蔑的目光。见谢文东正看着自己,点头向他一笑。 谢文东觉得此人有趣,主动问道:“看你的样子好象很看不起这位新总理?!” “哈哈!”那人笑道:“掌权的人都是一样!” 谢文东一楞,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他的发音很生硬,疑问:“你不是中国人?” 那人道:“你说对了,我是日本人!” “哦!”谢文东点点头,日本人长相和中国人没什么区别,他的打扮又很中国化,如果不是发音生硬,很难看出是日本人。谢文东虽对日本没什么好印象,但也没有达到就要杀人的程度。第一次和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谈话还有些新鲜感,笑说:“你中国话得很不错,是来中国留学的?” “恩!我的中国名叫无名,很高兴认识你!”那人伸出手道。 “我叫谢文东!”两人握了握手,谢文东问道:“你来中国学的是什么?” “我学习的是中国历史!我对中国古代的农民起义很感兴趣!”无名有些入神道:“只要还有阶级,就不会有平等。不平等就自然会产生反抗。” “哦!”谢文东对这些没有兴趣,问道:“我刚才看你看不起中国的领导人,那你对日本的领导人又有什么看法?” 无名冷笑道:“都一样,都是一些老古董。看看日本的国会,里面的议员们都是些半百以上的老头子,中国也一样!掌权得都是快入土的老头。他们思想守旧,做事无法大刀阔斧,没有年轻人的魄力,早就应该让位给年轻人!完美的社会是不应该有政府的……”无名停下来,惊奇道:“我们应该是第一天认识吧?!” 谢文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点头说:“没错!” “该死!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说这些,而且说了你也不会懂,嘿嘿,早晚有一天我会改变这样的现状,什么天皇,什么首相,什么国家,都是垃圾!”说完,无名站起身离开,走了一段回头道:“谢君,不要把我当成精神病,我很正常!虽然我们第一天见面,但是你却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其实你和我是同一种人!”说着,扔给谢文东一张红色的小卡片,走出食堂。 卡片落在谢文东面前的桌子上。刚才谢文东确实把他看做是精神不正常,本来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变成一个妄想狂。唉!谢文东叹口气,拿起红色卡片细看,没有看出什么特殊之处。 这时东心雷走过来,问道:“东哥,刚才和你说话那人是谁啊?” “一个日本人!好象还是个神经有问题的日本人,呵呵!”谢文东摇头笑道。把红卡递给东心雷道:“这是他临走时给我的,你见过这东西吗?” 东心雷接过红卡片,仔细看了看,面色凝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张卡是……东哥,他对你说了什么?” 谢文东把刚才无名的话重复了一遍,笑道:“你说他不是妄想是什么?” 东心雷顿了顿道:“这就对了!那人不是妄想狂,这卡出于一个恐怖组织!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日本最大的恐怖组织成员!也就是全世界都有名的恐怖集团赤军!” “噗!”谢文东把刚喝得一口可乐喷了出来,惊讶道:“什么?日本最大的恐怖组织?”他没有听说过赤军,但恐怖组织他知道,它们和暗杀、破坏、爆炸是永远联系在一起的。 “没错!”东心雷晃了晃手中的卡片道:“这种东西只有赤军有,没有人敢仿照!只是不知道赤军的人来中国干什么,在日本搞破坏腻了,准备到中国来破坏?还有给你这张卡是什么用意?我对赤军也不太了解。” 谢文东呵呵笑了,从东心雷手里拿回红卡,问道:“赤军是搞破坏的组织?” 东心雷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但也不绝对。反正就是反政府组织,信仰着无政府主义!赤军在日本策划过多起爆炸事件,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他们之手!” 谢文东听后暗笑,自语道:“恐怖组织!有意思,也许以后对付魂组能用得上他们呢!要是和他们合作说不定会有很多好处的……” 东心雷见状摇摇头,感觉谢文东好象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赤军不是普通的恐怖集团,从六七十年代成立至今,一直和日本政府抵抗而没有被消灭,不是出于偶然,而是确实有实力。和他们合作无疑是与虎为谋。 其实谢文东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还没有狂妄到以为自己有和赤军合作的实力,更没有把他自己定位在恐怖分子上。 晚上,谢文东收到老者的电话,让他过去吃饭。谢文东本想在晚上和李爽等兄弟去饭店好好聚聚,但又不好拒绝老者的好意,毕竟对他有师傅之实,他心底对老者有种说不出的尊敬。 东心雷开车送谢文东过去,上回去的时候由于有伤在身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别墅的外貌,这回他特意让东心雷在别墅周围开了一圈,感觉就一个字大!能有这么大的别墅可是要不少钱的,谢文东不禁奇怪问:“老雷,洪门在H市不是没有势力嘛!怎么会有一坐这么大的别墅?” 东心雷笑道:“这算什么,只花了二百多万就买下来了。老爷子来H市不能住酒店,那里既不安全,服务又差,所以特意买了一洞房子,对付着先住一阵!” 对付着先住一阵??!谢文东暗说不吹能死啊?!二百多万买的别墅就只是对付着住一阵!谢文东的神情被东心雷尽收眼底,大笑道:“我没有吹。不只在这,老爷子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先买下一洞房子,就是在J市也不例外。毕竟老爷子的安全是第一的,这点钱对于洪门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 谢文东暗惊,他还真没问过老人洪门是靠怎样赚钱来维持的,疑问:“洪门都做什么生意?” “那可太多了。等你见了老爷子问他好了,具体有多少种我也记不清了。”东心雷说的是实话,洪门的买卖各种各样,黑白都有接触,甚至和数个国家都有生意往来。 谢文东点点头,心想一会定要向老人问个明白,这是很好的借鉴。他不想一辈子买白粉,做个永不见光的人,在黑道时间越长就越想能浮上台面。白道生意是对黑色本质的最好的掩盖。 汽车刚开进别墅大院后,谢文东看见笑呵呵站在楼下的老人,急忙下车走过去,恭敬道:“老大爷,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呵呵,年轻人懂礼貌是好的,但也不要太客气,失了血性!”老人拉着谢文东走进屋内。谢文东觉得少点什么,猛得想起金蓉没在,问道:“老大爷,蓉蓉呢?”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八章 金刀 --(3296字) 老者含笑的看着谢文东。“蓉蓉快升高三了,每天都要在补习,得八点左右能回来!” 谢文东对这身有体会,特别是高三一段时间,学校每次都得八点放学,虽然补习他一节也没上过,但高考的成绩一点也不比上补习的学生差,笑道:“我觉得补习不是最好的方法,反而会加大蓉蓉学习的负担,紧张一天的大脑不能得到休息,这样并不好。我也是从高中过来的,知道中学生对补习的反感!” 老者点头道:“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这个爷爷没有‘实权’啊!这事都是蓉蓉的父母决定,看着孩子整天学习我也很心痛!” “对了,蓉蓉的父母呢,他们不住在这吗?我好象一回也没见过!” “他们啊……蓉蓉的爸爸恨不得离我远远的。要不是这几天他俩出差,蓉蓉不敢一个人在家住,他们才不舍得把蓉蓉放我这。”看着谢文东疑问的眼神,老者心中暗笑,别有所指道:“三年前那次经历对蓉蓉打击太大了,不敢一个人住,而且外面只要打雷就哭,唉!”老人摇头叹息。 谢文东心中一痛,是啊!当时她只是个小孩子,在麻五那的经历就算是成年人也受不了。谢文东总是不愿看见金蓉受委屈,对老者道:“老大爷你放心,麻五我会处理的,蓉蓉这个仇我答应帮她报的!” 老者微笑的点点头。“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二人坐到方厅的大沙发上。老者对旁边人说:“客人到了,你们告诉厨师可以做饭了,等蓉蓉回来就开饭!” “是!老爷子!”旁边人答应一声离开。 谢文东疑问道:“老大爷,我听老雷说洪门很有钱,不知道赚钱的方法有什么捷径?” “哈哈!”老者道:“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赚钱嘛,门路首先要广,黑中有白,白里有黑。洪门有自己的正规企业,同时也在暗中走私。你现在主要是靠卖白粉,说实话,这东西害人,而且来钱不是很快。走私就不一样,做一次大买卖够你卖一年白粉还有剩余。前提是关系要打通好,上面的门子要硬!至于其他的嘛,我们在大陆、澳门、香港、台湾等地有数十家地上或地下赌场,这也是快速来钱的好办法!”老者见谢文东边听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的神色,笑道:“其实还有很多方法,比如投资、炒股、房地产等白道生意,黑道还可以暗杀、买卖情报等赚钱,文东,你是聪明人,我只是告诉你一个大概思路,以后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自己。不能超之过急!” 谢文东沉默了好半晌,老者的话使他接触到另外一个全新领域。受教的点点头道:“老大爷,谢谢你今天的这段话,对我或许会有一生的影响。其实以前我一直琢磨漂白漂白,现在想来也没有必要完全放弃黑道生意。正如你所说,黑中有白,白中有黑,能相互配合起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恩!”老者赞赏道:“年轻人要有魄力才能成大事,而且头脑也要灵活多变,我看这两点你都具备了,以后的天下绝对有你一席之地。但是不要忘记我教你的太极,特别是里面的道理。穷者变,变者通。随机而变绝对是发展的关键!” 谢文东重重的点点头。 旁边过来两个女佣,分别给老者和谢文东倒茶,后者很有礼貌的道谢。这点老者很喜欢,洪门重礼嘛!端起茶道:“来,尝尝上等的龙井,这是我从西安带过来的!” 谢文东很少喝茶,听老者这么说端起喝了一口,又苦又香,慢慢品还有些甜甜的味道。就算象谢文东这样不会品茶的人也在心中暗赞:不错,比可乐好喝多了!赞道:“老大爷,我虽不会品茶,但也喝出不错了,呵呵!” “品茶在于一个静心,心无杂念才能品出茶中精华。”看谢文东一脸的迷惑,老者道:“这跟心态有关系,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就会知道这种心态了!” “哦!”谢文东含糊的答应一声。 老者话锋一转道:“文东,魂组对你的威胁很大,你有什么打算?是主动回击还是求稳防守?” 谢文东眼睛精光一闪,面带微笑道:“防守不合我本性。出道以来魂组对我的威胁是最大的,现在更是我的心腹大患,必须得除掉的!只是现在我正在考虑一个可行的办法!” 老者恩了一声:“死板的防守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能起到奇效。要知道,进攻一方掌握着主动权,而战场上谁掌握了主动谁才能确定优势。攻击永远都是最佳的防守,但是又不能盲目的进攻,还是我教你的那些话,遇强则退,趁其势弱,攻其要害,一击必杀!” 谢文东听后沉思不语。老者知道他在考虑,也不打扰他,静静的喝着茶水。过了良久,谢文东猛得抬头道:“我想就来个以退为进的办法,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老人没有问他想到的具体是什么方法,点头说:“你很聪明,你认为可行的方法就去做,不用犹豫!就算失败了,对你以后也是宝贵的财富。别人教你的终究是别的,只有亲身尝试才会得到自己的经验!” 谢文东起身深施一礼:“多谢老大爷指点,以后我有可能还需要老大爷的帮忙!”谢文东不是傻子,有这么好的靠山放在眼前怎能不用。 老者笑道:“要我帮上什么大忙我看是未必了。我在H市以住了许久,总部还有很多事等我回去解决,过一阵我就会离开H市回T市!” 谢文东倍感失望,哦了一声。 老人又道:“小雷就留在你身旁保护你,这样我也会放心一些。还有,等魂组的事平息一阵后,我希望你能到T市找我,来亲身体验一下洪门,对你有利无弊的,呵呵!” 谢文东点头称是。东心雷能留下来最好不过了,自己可以多一位帮手算是件好事。 这时金蓉放学回来,看见谢文东在,面色一喜,急忙跑过去问道:“大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呵呵!刚到不一会!”每次见到金蓉都有种春风迎面的感觉,那是浓浓的青春气息,以至于能融化谢文东心底的坚冰。 “身上的伤口好点了吗?给你的药一点要按时吃啊!” 对于金蓉出自真诚的关心,谢文东只能在心底默默感动。摸摸金蓉的头顶,半开玩笑道:“遵命!小丫头!” 金蓉掘着嘴,拉开谢文东的手不满道:“我长大了,不是小丫头了嘛!” “好好!算我说错了行吧!” 老人站在一旁哈哈大笑,房间里充满温馨的气氛。 不一会,厨师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看着玲珑满目的菜肴,谢文东食欲大开。和老大爷、金蓉在一起总有一种回家的感觉。金蓉不时的给谢文东夹菜,献宝似的一会说这个好吃,一会说那个好吃,把他的饭碗堆的满满。老者笑道:“女大不中留啊!见了大哥哥就把爷爷忘了!” 金蓉小脸一红,撒娇道:“人家是客人嘛!” “哈哈!”“呵呵!”看着金蓉孩子气的样子,老者与谢文东同是大笑。 晚饭过后,老者和谢文东边喝茶边聊天。“老大爷,认识您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以前谢文东跟老者学太极时二人都没有问对方的姓名。等到H市见面后一直也没有机会和老者详谈,谢文东借今天这个机会要弄个明白。 老者喝口茶,笑道:“我叫金鹏。当年出道的时候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金刀,知道为什么吗?” 谢文东接道:“一定是老大爷刀用的好!” “这是一方面!”说着,老者手碗微抖,一把金光闪闪五寸多长的小匕首落入手中。动作之快连离他不足两尺远的谢文东也没看清刀是怎么到老者手中的。老人拿着金色匕首把玩:“这把刀长五寸有二,跟谁我多年了,不知道有染过多少英雄好汉的血!”老者看着金刀,两眼放出柔和的光芒,象是见到自己的老朋友。把刀递给谢文东:“只是现在用不上它,江湖上的朋友也把金刀淡忘了!” 谢文东接过来,手中一沉。看似匕首不大,但分量却不轻,拿在手中极有手感。刀锋更是锋利,让人不敢轻易触摸。谢文东暗道好刀,也知道老者金刀的外号不是因为他姓金,而是由此刀得名。谢文东细看,才发现在刀把尾处竟有一跟极细的银线,如不近距离仔细看很难发现。银线一直延伸到老者手腕处,由于有衣袖遮挡,谢文东看不见是什么连接银线,疑问道:“老大爷,这是……?”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二十九章 传授 --(3445字) “呵呵,此刀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此啊!”老者拉起衣袖,由来在他手腕有一只两寸半宽的护腕,银线就是连接到次。护腕上有刀套,看来是放金刀的地方。谢文东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看清老者是怎么拿的刀,有这样的机关,手腕微动控制其机关,金刀自然落入手中,真与人对战时防不胜防啊! 老者托着银线道:“不要小看这细细的一跟银线,这是应用在军事上的合金制作而成,异常的结实和锋利,几百公斤的力量也难把他拉断。要是把它套在人的脖子上,稍一用力,结果必让他身首两处!” 谢文东惊讶的捏住银线,不相信细到快让人无法看清的它有这样的威力,两手用力一拉,手指处传来巨痛。谢文东低头一看,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出一条细细的口子,鲜血瞬间流出来。 老者见状摇摇头,急忙让手下拿医药箱来,叹道:“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事,但要善用,否则就是莽撞了,以后会吃亏的!” 谢文东苦着脸抬起双手,让血流出的慢点,苦笑道:“对不起老大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话,现在得到报应了!” 老者听了直摇头,“你啊……” 本来在厨房忙着给谢文东冲咖啡的金蓉,听见爷爷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见谢文东举着满是鲜血的双手,整个心吓得缩成一团,急忙跑过去颤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谢文东发出难看的笑容:“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破的,没什么事!” “还没什么呢,都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金蓉把下人拿来的药箱打开,拿出双氧水先把谢文东手上伤口的血擦干净,然后又倒上云南白药,小心的用药布一圈圈把伤口包好,不时问谢文东痛不痛。看着金蓉小心的样子,因着急而微红的脸膛,谢文东心中流过阵阵暖流,思绪不觉飞出好远。他感觉道自己对金蓉多出另一种感觉,不在象是三年前一样那种当她是妹妹的感觉,而是男女之间的情愫。谢文东很害怕,觉得这样很龋齿。金蓉象是天真美丽的小天使,而他是什么?坏蛋!恶魔!这些词用在他身上都不过分,心中自然而然有种自卑感。 “包好了,大哥哥你看我包的怎么样?”金蓉清脆的声音拉回谢文东飘扬的思绪,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看手指上的伤口以被包扎好,而且上面还分别打个蝴蝶节,看得谢文东苦笑不得,问道:“这是什么?” “蝴蝶节啊,很漂亮的!要不手指上包着象两个馒头似的药布多难看啊?!” 谢文东敲敲脑袋无语。 老者微笑的看着二人,缓缓把护腕拿了下来,连同着金刀一起放在茶几上,满有兴致道:“文东,有没有兴趣学学?” 金蓉不满道:“爷爷,你看大哥哥的手都割伤了,还让他学什么啊!?” 谢文东虽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就被划伤,但还是很喜欢这套金刀。他本来年纪就不大,和同龄人一样都比较喜欢枪和刀,点头道:“老大爷,你能演示一下吗?毕竟现在大家都用的是枪,难道刀比枪还有用吗?” “呵呵,这里面的妙处可多了,只有亲身用过才知道!你看着……”说着,老者把金手拿在手中,一翻手,掌心向下,金刀在他手中快速旋转一周而没有落地,如同吸在老者手中一样。接着,老者两指夹住刀身,同时又拿起一个苹果,只用一只手开始削苹果皮。‘沙沙’声响起,只一会工夫,苹果皮被削得干干净净。看得谢文东惊讶不已,这基本上以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老者把苹果放到盘子里,切了三快,分给谢文东和金蓉。见谢文东的嘴还没合上,笑道:“刀如果玩得好,要比枪还厉害,只是其中的技巧非一般人所能掌握。现在玩刀的人不多了,大家都图简单练习枪法!当年杜月笙杜老爷子就是玩刀高手,单手能削两个小苹果!哈哈!” 谢文东闭嘴咽口吐沫,诚心道:“老爷子,我学!”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谢文东怎能放过,急忙答应下来。接着又为难道:“只是老大爷,你快要离开了,我恐怕学不会!” 老者道:“其实里面的道理和技巧很简单,凭你的脑筋很快就能掌握,以后只要多加练习定能有所成就。咱爷俩认识这么久还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这把金刀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谢文东知道这金刀非平常物,而且又是老者多年喜爱的护身武器,不敢轻易收下,婉言道:“老大爷,其实见面礼你早就给我了,您教给我太极的道理就是最好的礼物。这刀您还是带着吧,我会仿做一把类似的!” 老者暗自点头,对谢文东这个年轻人也越来越喜欢,故意脸一板道:“教你太极其实非我本意,但是听到你一些事我知道你这个人还是太年轻,不懂圆滑的道理。不管混黑道还是江湖,有时怀柔胜过强硬,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教你这些就算是报答你救蓉蓉的恩情。但是这把刀你要收下,这算是咱爷俩的交情!不要再谦让,以后遇到危险这东西或许能救你一命呢!” 谢文东见老者这么说再不收下就让人家下不来抬了,不好在推托,起身道谢将刀收下。 老者这才微笑道:“这就对了。谦让过分就显得外道了嘛!” 谢文东点头称是。老者拿起护腕把其中的机关一一告诉谢文东,后者认真的记牢。看着一教一学的二人,金蓉倍感无聊,到了九点多困着眼睛睁不开了,打声招呼回房睡觉。过了一会老者看看表,见十点了,对谢文东道:“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住吧!” 谢文东对老者讲的用刀技巧极感兴趣,听完连连点头。二人一直练习到凌晨两点,老者毕竟年纪大了,不象谢文东年轻体壮能熬夜,显得无精打采。谢文东体谅道:“老大爷,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您老先去休息,我也有些困了!” “恩!”老者道:“练刀既需要天赋,还需要时间。你天赋不错,但不要急于救成,那样反没有帮助。以后多加努力不要荒废就可以!” “是,老大爷我记得了!”谢文东站起身把金鹏扶起。老者捶捶有些发麻的腿,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啊,只坐了这么一会腿就受不了了,以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 谢文东乖巧道:“那也得需要老大爷的提携,我还要向您学很多东西呢!” “哈哈!”金鹏虽知道这是客套话,但还是很高兴。 到了早上四点多,谢文东睡得正香就被金鹏叫醒,等他穿上衣服后,拉他到了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金鹏坐在草地上道:“这阵你一直没练我教你的坐息方法吧?!” 谢文东不好意思道:“这段时间太忙了,晚睡早起的,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金鹏道:“就算抽不出时间也不能荒废。每天认真练习对你的身体是有好处的!来,和我一起练,咱俩也好久没有一起打坐了!” 这到是!谢文东心中感叹。席地而坐,和老者一起面东吐息。按着老人教过的方法,呼吸渐渐减慢,每次呼气都把肺里的气体吐干净。一分钟呼吸次数不到十次(正常人三十次左右)。 别墅位于郊区,空气比市中要清新得多。太阳缓缓的升起,不时有微风吹过,四周都在一片宁静中。盘腿而坐的谢文东这时真可谓是心平气和,清爽无比,神志象是飞扬出体外和花草树木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回过神来。这时老者早以起身回屋,拿了两杯咖啡出来,笑呵呵的递给谢文东。谢文东奇怪问道:“我坐了很久了吗?” “是啊!快两个小时了!” 谢文东挺身而起,伸展双臂,喜道:“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感觉很舒服!” 老者笑道:“这也是其中的奥妙,以后多练习,对你的好处可大着呢!” 这话谢文东相信,中国气功博大精神,练习起来就算没有好处也不会有什么坏处。谢文东喝口咖啡,精神一震道:“老大爷,我们还是接着练刀吧!” 金鹏笑道:“不用急,我们先去吃饭!如果帮会里没什么事就留下多住几天,咱爷俩多聊聊,正好闲暇时教你练刀,你看怎么样?” 谢文东没意见,他本身也想从老者身上多学一些东西。“这自然好!我一会给就帮会把电话,只是又要麻烦您了!” 吃饭前,谢文东先给三眼打个电话,问他姜森那有没有消息。三眼道:“听他的意思好象还需要几天,听说火红看管得很严,老森一时半会还查不出什么来什么情况!” “那好,等什么时候有了消息再给我打电话,我在老爷子这多住几天!还有,帮会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这阵帮会就麻烦你打理!” 三眼恩了一声,又问谢文东什么时候回来。这点谢文东也不确定,只是含糊不清的说过一阵就回去。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章 撤退 --(3182字) 没想到谢文东说的这过一阵,一直拖过了一个月才回来。这一个月里他每日随老者练习刀法和吐呐,基本上没有什么空余时间。有于他惯用左手,护腕就带的左手的手腕上。手心手背都是被银线划得大小不一的口子,但是他从来没有吭一声。只是稍上了一些药又接着练习。金鹏看在眼力也暗暗佩服,他也是这么练过来的,其中的痛苦知道得很清楚。同时他也看到谢文东的另一面,那就是坚强! 只要是谢文东想做事,他一定会做到,不管过程怎样都不影响他的信心。 谢文东每天最放松的时间就要数晚上了。金鹏一般休息的都很早,谢文东总是陪着金蓉走出别墅在附近散步。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进,这点让谢文东很害怕。不管是从高慧玉的角度上,还是从金鹏的角度上,甚至他自己的角度上讲,他都认为和金蓉是不可能发展到男女朋友的程度上。理智告诉他不行,但是他的心却不归理智所控,每次和金蓉在一起时他都能感觉心情高涨,也许这就是爱! 谢文东时常躺在床上考虑这些事,想到远在DL的高慧玉姐妹,想到天真可爱的金蓉,想到一身正义、英姿飒爽的彭玲,她们都是各有特点,离他是那么的近,同时又象远得遥不可攀。谢文东觉得自己很卑鄙,竟然同时对她们都动了心。他不只一次的问自己,真的喜欢她们吗?一个人在世界上不是只能有一个自己最爱的人嘛!? 谢文东对于想不明白的事通常就不在去想。他的格言是:‘脑袋缩到翅膀下做个彻底的鸵鸟!’ 一个月说长也长,说段也段。谢文东虽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刀法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和老者比起还差很多。本想再多学数日,但姜森的电话让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回到帮会。 消失了一个月有余的谢文东终于回到新世纪。大家听说东哥回来,都早早的来到这里,知道帮会又有大的行动。谢文东见到姜森后,直接问道:“怎么样?都查清楚了吗?” 姜森小声道:“十有八九都掌握了。这回老雷派来的五人确实帮了不少忙,都是不错的人才!”姜森很少夸人,也很少说客气话,既然他这么说,那五人定是有可取之处。 谢文东点点头,大喊一声:“上楼开会!” 会议室里,文东会来H市的主干都在其中。姜森首先向谢文东汇报自己查的情报:“火红夜总会在于DL区西侧,附近没有警察局,最近的也离他有五里远,我想这也是和他见不得光有关系。火红的大楼共有三层,第一层是舞厅,第二、第三应该就是魂组成员隐藏的地方。每层房间在十五六间左右,具体的人数不详,保守估计应该不下三十人。最大的头目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日本人,这是他照片!”说着,姜森拿出几章偷拍的照片交给谢文东。 谢文东拿起细看,年纪确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带着眼睛,算不上胖,但是一张脸却不小。身材矮小,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谢文东放下照片问道:“这个人在魂组是什么身份?” 姜森为难的摇摇头:“这个还不知道,他们的警惕性太高,几次暗查都查点被他们发现,本想抓个人来问问又怕打草惊蛇,我们已经搞掉一个收魂帮的头目,再抓对方就更会起疑心的!但是有一点,根据他和别人说话时的态度,以及别人对他恭敬的样子,我敢确定,他在火红身份绝对是最高的!” 谢文东点点头,自语问道:“对方只有三十人吗?” 姜森急忙道:“我看魂组成员最多不超过三十人。但是一楼舞厅还有十多个看场子的混混,这些人里没有高手,都是容易解决的‘小菜’!” 谢文东轻敲脑袋沉思不语。姜森问道:“东哥,对手人不多,只是却有不少是高手。而且他们的警惕性太高,我们只有全力一攻或许能有成功的可能!” 谢文东没再说什么,反而对三眼道:“帮会最近有没有受到别的帮会攻击?或者是找茬什么的?” 三眼不知道谢文东为什么这么问,莫明的摇摇头:“没有啊!这一个月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东哥,有什么不妥吗?” 谢文东道:“按理说我们在H市的事猛虎帮早就应该知道了,我们和他可是老冤家了,没有理由不报复啊!” 李爽笑道:“东哥,你太小心了吧!可能他知道我们实力超强不敢轻易惹我们了呗!” “这叫什么话?!”谢文东道:“你以为猛虎帮是菜鸟吗,他们有俄罗斯国内大帮会战斧支持,我们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张研江道:“东哥,我看也未必!猛虎帮和收魂帮都是外国支持的帮会,都有着称霸H市的野心,在H市一定是有竞争的,他们之间的矛盾不会小。我们现在和魂组闹得正僵,猛虎帮很可能想坐收鱼翁之利,等二者都筋疲力尽是他就可以一举消灭。退一步说,如果我们输了被魂组消灭,猛虎帮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而且还不引起警方注意的情况下报了仇。如果我们赢了魂组,也定是元气大伤,猛虎帮更是高兴,既少了一个有力的对手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消灭我们。所以不管怎么样,他安兵不动都是有好处的!” 张研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算是把猛虎帮基本分析透了。谢文东赞叹一声,张研江的头脑绝不在自己之下。点头说道:“研江说得对,猛虎帮不是傻子,就算对我们攻击自己也会受到损失,更便宜了魂组。这是他们所不愿的!这样也好,我们就趁机偷袭魂组,然后在慢慢对付狡猾的老毛子!” 三眼道:“东哥,有什么计划吗?” 谢文东沉吟片刻,站起身道:“除了暗组,其他人员包括我在内全体回J市!” “什么?”屋里的人同是一惊,回J市?难道放弃H市了? 李爽大声道:“东哥,我们为什么回J市,好不容易才在H市打下两家场子就这么扔了?东哥,我不怕什么魂组、猛虎帮!我愿意去挑第一炮!” 三眼不满道:“你知道个屁,听东哥说完!” 谢文东笑道:“我不是怕了他们。魂组最近和我们正是紧张时期,警惕性自然很高,偷袭也不好得手。只有我们撤出H市他们也有可能放松下来!为了让他们彻底相信,我也会和大家一起回J市,只有老森和老雷挑出五十名精赢暗中潜伏在H市,看准机会给魂组致命一击!现在你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哦!”大家长出口气,原来谢文东是打算用示弱一招,让对手放松警惕,然后再图其他。张研江笑道:“东哥,这招是不错,但是要被魂组发现我们的意图不只现在这两家场子保不住,就连留下来的人都是有危险的!” “所以我们明面的撤退一定要轰轰烈烈的走,吸引魂组的暗中眼线,给老森一个隐蔽的时间!” 姜森说道:“这没有问题,H市这么大,把五十人分散到里面很难被发现!” 谢文东笑道:“老森,我们的偷袭用过的次数太多了,我想也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到时你和老雷好好商量,要尽量减少我们自己的损失。咱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死那在火红夜总会里魂组的头目,让魂组知道我们文东会也不是好惹的!知道了吗?” “东哥你放心吧!我定能做到一击必杀!” “哈哈!那好,我在J市等你的好消息!”说着,谢文东转头对三眼道:“给我们的老熟人麻五打电话,就说我请他到J市好好玩玩!” 三眼跟麻五没少接触,每次都是由三眼带钱接得麻五的货,但是对此人没有任何好印象。他请过麻五去夜总会,感觉那人根本就是色鬼托生,见个漂亮女人就想上,让三眼很是瞧不起。而且麻五这人表面大方圆滑,但是接触久了却发现他暗中狡猾的很,非是善类。 “东哥,找他来J市干什么?我们已经用不上他了,没有必要再理这种人!” 谢文东目露寒光道:“我正好借着这次回J市的机会,和他好好算算一笔很久以前的帐!” 李爽惊讶道:“东哥,这麻五还欠我们的钱吗?” “呵呵,他欠我的是一句我很早以前所说的承诺!”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一章 闷杀 --(3626字) 谢文东虽是说要轰轰烈烈的撤退,但文东会只是把人员在暗中慢慢撤走,一批又一批的人员悄悄回到J市,H市的其他帮会根本就没有发觉。但是魂组和收魂帮都注意到了,只是谁都没声张,想看谢文东到底玩什么花样。直到谢文东悄悄离开时,魂组终于确定他是打算放弃H市,回到J市了。 为此魂组还特意召开一次会议,对谢文东是放过还是追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放弃!J市是谢文东的天下,没有那么容易得收手,既然已经回去了,对自己不够成什么威胁,没有必要增加组织的损失! 谢文东临走前特意去和金鹏和金蓉告别。老者黯然道:“本还打算在H市再住几天,看来是没有必要了。过几天也要回T市,以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记住,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长久的朋友!” “恩,我记得了!”谢文东道:“老大爷,等这里事告一段落后,我会去T市找您的!” “好,一言为定!到时我还想一起看见蓉蓉,能不能从他父母手底下把她带过来,就看你的能耐了!哈哈!”金鹏笑道。谢文东看着金蓉微笑不语。 九八年十一月,谢文东离开J市近三个月终于又回来了,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熟悉的景物,心中感慨万分。自己在J市成功得太容易了,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有些自大,可是到了H市才知道自己的渺小,要不是当初一念之仁救了金蓉,恐怕早以死在魂组的暗枪之下。善有善报,看来古人说得不假! 帮会里的人都以提前回J市,他是最后一个离开H市的。谢文东首先回家一躺,一楼有间不大的小仓买,这是由暗组成员所开。由于谢文东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般,更知道黑道的诡计多端,早在暗中对自己的父母暗中保护。用亲人相威胁,这招谢文东用得多了,他自己怎会不防! 谢文东悠闲的走进仓买,里面的兄弟见是谢文东,急忙起身问好。谢文东示意不用客气,问道:“最近有什么特别情况发生吗?” 一个瘦小的年轻人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前阵有陌生人时常出现过,都被兄弟们打发了,现在这一阵看不见了!” 谢文东听后放心的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才上楼回家。进屋后家里没人,摆设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多的变化。谢文东把背包放下,留一张字条,告诉父母一声自己回来了,然后又匆忙走出去。 麻五应该快要到了,谢文东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还是要做些准备。刚下了楼,就看见李爽开车过来,趴在车窗上大声道:“东哥,上车啦!” 谢文东暗叹一声,走过去说道:“你怎么来了!怕邻居们不知道我是黑社会的吗?” 李爽脸一红,回想起谢文东是说过不让帮会的车或者是人接近他家,喃喃道:“东哥,我下不为例!哦,对了,麻五快到了,现在离市区不到五里了!” “来得到很快嘛!”谢文东冷笑道。 李爽道:“是啊!一听进货他就急忙赶来了。”谢文东听了一楞,上了车问道:“进什么货?” 李爽边把车开出小区边笑道:“三眼太坏,说要收拾麻五也不能便宜了他,怎么的也得先黑他一笔货!” 谢文东靠在坐椅上大笑,暗说三眼想得还真周到,但确是不错的注意。“恩,这样不错!也算是为帮会增加一笔收入吧!哈哈!” 李爽开车到了北方宾馆,说道:“东哥,三眼在这定了房间,麻五马上就到!” “哦!”谢文东问道:“张哥去接麻五了吗?” “是的,说把货先收下,完了再收拾他!”李爽有些不满道:“东哥,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毕竟我们从他身上也捞了不少好处,如果就这样把他干掉有些不道义!”李爽说完,见谢文东板住脸,又急忙道:“东哥,我不是说你不对的意思,我是……” 谢文东打断李爽的话,说道:“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好,但是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三年前我去过他的老巢,那里有十多个女人困在里面供他们玩乐,金蓉也在其中。”谢文东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一幕,叹息道:“你当时没有看到那些女人绝望痴呆麻木的眼神,要不是靠他进货我早做了他。麻五能活到今天已经不错了,对他没有什么道义可讲!” 李爽神情一淡,虽感觉谢文东说得有道理但还是不能理解,他本身就是直性子人,对谢文东有很多事都看不惯。但是李爽一直没有说,对他有种本能的信任感,认为谢文东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只是手段上有些阴险。李爽不好意思道:“东哥,你别说了,反正我会一直听你的!” 谢文东微笑道:“有很多事我也不愿意去做,但我们所处的是黑道。就算看见一些令你讨厌的人,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我们就应该笑脸相迎,有一天他没有用了,就是该倒霉的时候了!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生存,别忘了,我们混的是黑社会,我们是黑帮,道义对于我们是天堂!” 李爽不明白,但还是点头装做明白的样子。谢文东笑笑不再说什么。也许就因为李爽的性子谢文东才最信任他。 到了包房,里面坐了不少人,都是各堂的堂主。见谢文东来了,大家急忙起身。何浩然和刘波都留在J市看家,和谢文东有一段时间没见,拉着他唏嘘不已。当大家正聊天时,外面进来一名手下道:“东哥,麻五到了!” “恩!”谢文东对众人笑道:“谁来‘点炮’?” 高强嘿嘿一笑,看看众人,大声道:“东哥,把这交给我吧!我好久就想尝尝杀猪是什么滋味了,哈哈!”说完,还向李爽呲呲白牙,惹得后者连声哼哼。 “恩,一会看我眼色动手!”谢文东点头道。 不一会,包房门被打开,得有二百多斤的麻五从外面腆着肚子走进来,看见谢文东大嘴一裂,哈哈大笑得把谢文东抱住:“兄弟,咱哥俩可是有段日子没见了,快两年了吧!哈哈!” 谢文东被麻五搂住,一股腥臭的气味迎面袭来,强忍着内心的厌恶,笑道:“是啊!快有两年了!每次五哥来我都是有事在身,今天小弟干一杯陪个不是!”说完,谢文东趁机推开麻五,倒了杯啤酒一饮而尽。 “哈哈,兄弟就是爽快!”麻五也倒了一杯酒,笑道:“听说兄弟最近去H市混了,不知道那边怎么样?” 谢文东拉麻五入座,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虽不在乎,但也觉得麻烦,笑道:“H市虽是省城,但和J市比起除了大点没什么了不起的。”然后看着麻五身后二人一眼,说道:“五哥,叫你身后的兄弟也休息休息吧,隔壁还有一桌吃饭的兄弟,正好让他俩过去吃点东西,和我下面的兄弟亲近亲近!” “哦……”麻五有些犹豫,这二人都是他花重金请来的高手,专门保护他的安全,有他俩在身边惯了,离开还真有点心里没底。 谢文东心中冷笑,但面上露出不乐之色道:“怎么?五哥嫌我这里不够安全还是怕我暗害你啊?” 麻五听了急忙道:“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兄弟说得太见外了!”转身对身后二人道:“你们去隔壁吧,少喝点酒知道吗?” 那二人脸上一喜,本来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就够累了,还要站在麻五身后看他吃饭就更不舒服!听完麻五的话二人连连点头,瞬间消失在门外,生怕他反悔。看得麻五直摇头。 谢文东坐让麻五坐到自己旁边,边喝酒边谈话。从进屋开始,麻五一张嘴就没闲着,从军火说到毒品,又从毒品说到女人,提到女人麻五来了精神,对谢文东笑道:“兄弟,你的脑筋太死了!现在都什么时代,用女人捞钱多快啊!而且现在当官的钱都不稀罕,要是送他们女人保你所求之事能样样给你办!哈哈!” 谢文东问道:“五哥,我记得上回在你那里看见有十多个女人,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说她们啊,早他妈的废了,现在换新的了,哈哈!”麻五得意的大笑。 谢文东沉下脸道:“麻五,你记得当时送给我的那个女孩吗?” 麻五一楞,见谢文东脸色不对,忙问道:“兄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她很好,只是我答应要为她报仇,还请你多成全!” 麻五没反映过来,疑问:“报仇?找谁报仇?” 旁边的高强站起身,来到麻五身后,双手放在他肩膀上道:“你说还能找谁报仇!当然是找‘五哥’你了!” 麻五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要站起身却被高强狠狠按住,动瘫不得。转头怒目谢文东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谢文东说话,高强双手一用力,把麻五上半身按在桌子上道:“你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告诉你,今天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说完,高强拿起一根筷子向麻五大脑袋上的太阳穴刺去。 麻五怒吼一声,猛的一晃脑袋,躲过致命一击。高强这一筷子虽没有刺中要害,但却刺在麻五的腮帮子上,把一面腮帮子刺穿,连带的捅掉一颗大槽牙。痛得麻五哎呀一声,运起全身的力气把高强推到一旁,腮帮还刺着根筷子就向门口跑。高强老脸一红,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有做好,暗骂自己该死,刚要去追,一道金光从眼前闪过。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二章 潜回 --(3391字) 那道金光直刺向麻五的脖子。这时麻五以到了门旁,刚要转身拉门,眼角余光看见飞来的金光,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吓得他急忙一偏头躲过。 原来谢文东见麻五没有被高强刺中要害就知道不好。手腕微动,金刀落入掌心以防不备。果然麻五推开了高强,打算跑出包房,谢文东以下了杀心哪能放过他,一甩手,金刀直射向麻五的脖子。见他偏头躲过,谢文东冷笑一声,用老者教他的技巧,手腕微向回拉。飞出去的金刀受到回拉之力又弹了回来,在麻五的脖子上绕了一圆。 麻五觉得脖子一紧,急忙用手去摸,这才知道是一根细细的线缠在自己脖子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对谢文东怒道:“谢文东,你他妈的在我身上赚了不少钱,到最后就这样对待我你还是人吗?!” 谢文东冷笑一声:“我早就想这样了,只是那时你对我还有用。但现在很不幸,你没有再利用的价值了!” 麻五还存在最后一丝侥幸,说道“别忘了,你的货都是我买给你的,没有了我看你去哪里能找到这样便宜的货源!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以后还会有人找你报仇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谢文东微笑道:“这你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最后我告诉你,没有人能左右我,更没有人能威胁我做出任何决定!”说完,谢文东狠狠的向回一拉手腕。 “咕噜,咕噜……!”屋里的众人只觉眼前一红,麻五斗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一腔的鲜血喷射出来。大家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座的这些谁没有杀过人,但是人脑袋就这么活生生的掉下来还是第一回见到,最令他们惊讶的是竟然不知道谢文东怎样做到的,明明麻五已经闪开那一刀了,而金刀竟然奇迹般的绕回来。其实是银线过细,大家谁都没有看见。 谢文东也楞住半晌,没有想到这银线的威力能如此之大,平时他训练时都用大树做靶子,这回换了真人难免有些紧张,力道用得过大。 李爽不可思议的看着谢文东,喃喃道:“东哥,你是怎么做到的,不会是特意功能吧?!” 高强翻翻白眼,他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打死也不信有什么特意功能。“老肥,你是不是赌侠看多了,还特意功能呢!这你都相信?!” 李爽不服道:“不是特意功能你说是什么?你明白你给我做一遍!” 高强张张嘴没有说话。他确实不明白,第一回被李爽说没电了,小声嘟囔道:“反正不是……” 谢文东终于反应过来,长出口气,见众人都惊奇的看着自己,脸色不太好看:“强子说得对,这不是特意功能,主要是靠它做到的!”说着,谢文东拽回银线,末端以被染成红色,慢慢的聚成一滴滴小血球在上面滚动。众人近身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根极细的银线连接着金刀,纷纷称奇。谢文东小心的把银线擦干净,然后把金刀收回到护腕上,看见地上尸首两处的麻五有种恶心的感觉,对众人道:“把他清理干净,别留下痕迹!”说完,谢文东快步走出包房。 等出来后,谢文东长长吸了口气,暗道:以后金刀要小心使用,这可算是一件出奇制胜的利器! 这时,守在门口的一人上前道:“东哥,麻五那俩手下都解决了!” “恩!”谢文东道:“都清理干净吧!抬出去时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知道了东哥!”那人答应一声走进隔壁包房。 至此,与谢文东合作三年的麻五终究死在他的手下。正如谢文东所说,麻五确实失去了利用价值,而且还知道太多文东会的毒品买卖,不算没有金荣这方面,谢文东还是会除掉此人,只是有了金蓉他会心安理得一些! 谢文东和帮会里的人打声招呼,坐车回家。文姿跟他一起回来,留在楼下的小仓买里。 家里还是没回来人,房间显得有些空荡。谢文东只有到家才有安全感,可以解下身上的所有防备。他脱掉衣服,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盖着毯子躺在床上看电视,心里却想着H市的事情。 不知道姜森把魂组的事搞得怎么样了?谢文东有些不放心,给他打电话问道:“老森,魂组有什么反映吗?” “魂组倒没有什么反映还是老样子。收魂帮在你刚走不久去了一趟新世纪,转了一圈又走了,应该是看我们撤得是否干净吧!” “你们留下来没有被魂组发现吧?” “应该不会!我们都是分批分散潜伏在H市的,做得已经天衣无缝,要是真被发现只能说上天不佑了!” “好!还是要小心一些,多听听老雷的话,他毕竟是杀手出身,对隐藏身份有一套!” “呵呵,东哥别忘了,我可是侦察兵出身,隐藏身份我更在行!”听了姜森这话,谢文东刚想说几句,电话另一头又说道:“好了东哥,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和老雷早就商量好了!放心吧!不出什么意外过三天我们就动手!” “那好,动手前给我打电话,我要随时知道偷袭的情况!”“是!” 谢文东缓缓挂断电话,暗说有姜森和东心雷在一起办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这阵金老爷子还没有走,就算有什么意外也会帮一把的!想罢,谢文东仰面在床上躺了一会,回想起刚才杀死麻五的过程,看出金鹏给他的金刀威力之大在某些方面甚至胜过自己的银枪,而且更加令人难防,对其充满了信心。 谢文东想着兴奋,不自觉的站起身带上护腕开始练习。现在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技巧,手背不会再轻易被银线划伤,但是对金刀的控制还不理想,没有达到想金鹏那样能让金刀在手心旋转而不落地,更别说单手用刀削苹果了。谢文东边想着老者教的技巧边练习,不知不觉天黑下来。 开门声打断了投入其中的谢文东,暗说是爸妈回来了,急忙把金刀、手机、银枪等物收起,这些东西在父母面前是不能暴露的。 谢文东从房间里出来,见是自己的妈妈回来,笑道:“妈,你回来了!” “哎?文东,你不上学吗,怎么回来了?”“哦……学校放了几天假,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住几天!” “文东,你可不能私自逃课不上学啊……”谢文东默默的听着文东妈的念叨,时不时的说上几句。有些时候,听妈妈的叨咕也是一件温馨的事! 转眼五天过去了,谢文东这几天都在待在家里很少出门,帮会在J市以走上轨道,没有太多事要他处理。由于他对金鹏传的刀法真正产生的兴趣,一直在家里练刀。 这天谢文东正练习握刀旋转,收到姜森的电话。“东哥,这几天火红的防卫松下来,楼下看场子的不象以前那么多了!我想抓住机会,明天就动手!” 谢文东问道:“有把握吗?” “百分百不敢说,但我和老雷都觉得有八层以上的成功几率!” “让我想想!”谢文东沉思片刻,有些不放心,如果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老森,你等我吧,我现在坐的士到H市,在哪能找到你们?” “东哥,我看这事不用你亲自跑一趟了,我和老雷都有信心!” “不行!只有我自己和你们在一起才会心里有底,别说了,到H市之前我给你打电话,我没到时不要轻举妄动!”谢文东挂断后又急忙给三眼挂电话。“张哥,你把会里的兄弟向M市调动,给魂组我们要入侵M市的错觉!” “东哥,我们已经撤出H市了,难道魂组还没有放松警惕吗?” “不是,主要是给我做掩护,我打算去趟H市亲自指挥,要不我心里总是没有底!” “这样不好吧,太危险了!”“我心里有数!按我说的办,你到M市后也不是游玩,要装也要装得象一些,先给我平掉一两个小帮会,以后看情况在定!” “那好,还叫上其他的兄弟一起去吗?” “哦,叫研江和你去吧,有他在能帮你出个注意!”“恩,知道了……” 当日下午,文东会整个龙堂向M市进发,不下千人的龙堂成员分了数批坐车前往。而这时的谢文东悄悄一个人,带着墨镜、简单的拿些行李包下一辆开往H市的的士,怕引起魂组的注意甚至连文姿也没有带。 一路无话,五个小时进入H市市区,给姜森打个电话,问清他所在的地址后让司机开车过去。 姜森住的地方是一片平房区,破烂的要命,道路更是坑坑洼洼,由于又是秋季,雨水把整条道路变成泥塘。司机边开车边咒骂这该死的路,抱怨走一回这道,爱车得少活五年!谢文东心中暗笑,这姜森还真会找地方,破是破了点,但这里确实不易被人发现。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三章 战旗 --(3845字) 走了好一段路,终于看见前方站在房檐下、跷脚张望的姜森和一旁弓着腰的东心雷。谢文东让司机停车,甩手给他两千快。那原本愁眉苦脸的司机马上变得笑容满面,连连道谢。 姜、东二人把谢文东引进平房内,里面还是五六个兄弟,连忙起身向谢文东施礼。 谢文东打量一下这里,外面看着挺破,屋里装修的还不错,就是乱了一些。问道:“这里是你们租的吗?” 姜森气道:“刚开始是想租下,可老雷不干,说什么虽是暂时住的地方也不能马虎,然后就给买下来了!” “哦!”谢文东想起金鹏那间别墅,看来东心雷在洪门是花钱惯了,还好没有买下和老爷子一样规模的别墅。笑道:“买下也好,以后我们就用这里做个秘密据点。老森,说说你的偷袭计划吧!” 姜森答应一声,从一旁拿出一张草图铺在桌子上,边点着上面各处边讲解。谢文东伏身细看,连连点头。等姜森说完后,谢文东想一遍,觉得没什么毛病,点头道:“好,就按这个办吧!”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姜森本能的拔出枪来看着谢文东。东心雷摆下手道:“可能是我的人!”说着向外走去,到了大门处问道:“请问找谁?” 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老相,是我!货带到了!”‘老相’是江湖黑话,代表老大的意思! 东心雷回头向谢文东和姜森点下头,示意是自己人,不用紧张。姜森松口气收回手枪。打开门后,外面站着两人,谢文东对这二人还有印象,一个叫金眼,另个叫木子。二人各拎着大麻袋走进来,姜森见状微楞,疑惑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好象很沉嘛!” 东心雷笑道:“等进屋你就知道了!呵呵!” 几人回到屋里,东心雷让二人把麻袋打开。只见里面都是枪械之类,手枪居多,还有瑞士军刀、手雷、对讲机等其他的东西。东心雷从麻袋里拉出一个长型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长近一米、通身黑色的步枪。姜森是军队出身,一眼就看出这枪的来历,惊讶道:“这是九五阻击步枪?” 九八年那时,九五阻击步枪在部队中还是很小见的,那时以七九式阻击步枪为主。 东心雷擦了擦枪身笑道:“好眼力,正是九五!”说完递给姜森。后者接过枪,暗叫一声好。他以前都只是在照片中见过,这回是第一次拿,九五在当时中国国产枪中来说算是顶级好枪,奇道:“老雷,这枪你是怎么弄来的。现在部队里应该还是不多见吧!” “只要有关系没有什么叫不可能的,你要坦克我都能帮你搞到!哈哈,就是没有炮弹!” 姜森知道他说的是洪门和军方的关系,羡慕不已,对谢文东道:“东哥,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达到象洪门这样的程度!” 谢文东笑道:“也许十年,也许要二十年。能发展壮大有时也是需要运气和机会的!” “东哥说得对啊!”东心雷道:“北洪门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是经过几代大哥数十年的努力而发展来的……”想起老爷子的嘱咐,他没有把话说完。金鹏有意让谢文东接替自己的位置,只是他一直没有说出口。谢文东能不能受此大任,就看他能不能在混乱的H市抬起头。 谢文东没想过这些,更不知道金鹏以暗中指定他为北洪门的接班人。听完东心雷的话,傲然道:“别人或许不能,但我是谢文东,我想做的事没有什么不可能!” 东心雷暗惊,谢文东这话有些夸大,但是接触他一段时间,东心雷有这样的感觉,谢文东所说的话没有不能实现的。暗暗感慨也许以后洪门在谢文东的带领下真的能从见当年之辉煌。 两天后,下午两点,天空明媚,只是冷风不时吹过,东北的风硬,厚厚一件外衣被风一吹就透,让人感觉的渗骨的寒意。火红夜总会附近的胡同里站着十数个人,都穿着黑色西装。 谢文东就在其中,看了看表,摸摸后腰上的双枪,把身上又打理一变,觉得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对姜森道:“老森,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姜森闻言拿起电话,连续拨打数个号码,最后对谢文东伸出三个手指表示OK了! 谢文东深深吸口气道:“大家上!” 胡同里的十多人一起走出来,伸手入怀中,暗拿手枪,开始对魂组的报复行动。一行人等直接进入从火红的大门而入,谢文东是第一次来,对里面的环境很陌生,仔细打量一圆,感觉和姜森所绘的草图大致相同。 夜总会一般都是晚上生意火暴,白天只是零星有几个客人,但今天不一样,大厅里的客人男男女女坐了不少,嬉笑声、吵闹声不时传来。服务生见又有十多人进来暗暗称奇:今天是怎么了?连忙上前问道:“先生几位?要包房吗?” 谢文东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姜森来到服务生面前笑道:“给我来一间大包房,再找十多个小姐来!” 这时虽说不是严打时期,但扫黄扫得很是挺狠的,服务生横了姜森一眼,暗说真是个二百五,找小姐也没有这么找的,赔笑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小姐,你先去包房坐一会,我去找几个姑娘陪你唱歌……” 没等他说完,姜森轮掌给他一巴掌。“奶奶的,和我装什么!大爷今天就是要找小姐,你给我滚边去!” 服务生被打得鼻嘴窜血,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心中火烧,指着姜森的鼻子骂道:“我草你妈个逼,你是来闹事的对不!”说完回头大喊:“罗哥,有人要砸场子!” 姜森嘿嘿一笑:“砸场子?今天就先把你砸了!”说完,拔出军刀刺进服务生的小腹,姜森的动作实在太快,加上对方全无准备被刺个正着,服务生惨叫一声,捂着小腹连退数步,正和从后面上来的罗哥撞个满怀。叫罗哥这位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细长,一张长脸满是麻子,把住后退的服务生怒道:“嚷嚷什么,怎么了?” 服务生绝望的回头看了一眼罗哥,身子缓缓软了下去倒在地上。这时罗哥才看见他小腹的白衬衣已经全被鲜血殷红,还是白白的条状物从里面拥出。大厅里的其他客人见状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只是门口被姜森等人堵住无法通过。 罗哥抬起头看向姜森,后者正一脸的微笑,手中匕首上染满了血。 “哼!你好样的!”罗哥缓缓从后腰上拔出手枪,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手下也纷纷要拔枪。这时屋里的客人见大门出不去,纷纷向罗哥这里拥过来,和数十人挤成一团的罗哥大怒:“妈的,都给我滚开!”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话,人越挤越多。罗哥感觉到这样对自己很不利,刚要鸣枪警告挤过来的人,但是突得感觉胸口一凉,身上的力气好象突然被抽干一样,拿枪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他缓缓低下头,一把两寸宽的匕首刺在胸口处,他顺着匕首,抬起头看向它的主人,迎入眼中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一个长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啊~~~~~”罗哥发出最后的怒吼声,推开眼前的女人回头看自己的手下。他们的下场差不多和罗哥一样,被混在人群里的暗组成员一一刺杀,有的人甚至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莫名其妙的一刀刺中要害。罗哥直挺挺的道在地上,身子还是在抽搐,眼睛张得大大的,看着对方一个又一个从自己身体上跨过,最后一人低头靠近他的面孔,嘟囔道:“你还真能活!”说着,拔出匕首在他脖子处恨恨划上一刀…… 谢文东带人大跨步的上了楼梯,正好上面下来两个三十多岁的人,看见谢文东等人一楞,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你们,是干什么地?” 谢文东上前慌忙道:“楼下杀人啦!快跑吧!”说着就向楼上跑,后面的人也跟了上去。 那二人急忙把谢文东拉住:“楼上是私人地方,你们不能进去。” 谢文东骂道:“妈的,你们还真罗嗦!”说着,迅速掏出一把黑色带消音器的手枪,对着拉住自己那人脑袋就是一枪。那人吭也没吭,应声倒地。另一个人见状刚要拔枪,旁边突然多出十数把手枪指着他脑袋。这人明智的举高双手,心里暗道看来是受到突袭了,得尽快报警给组长知道! 就在他刚要说软话争取时间时,谢文东不想把时间人力浪费在他身上,向众人一挥手,大家明白,十多把枪几乎同时开火,顿时空中升起一团血雾。 这时姜森以把下面清理干净,带人也上来了,和谢文东汇集在一起。 谢文东快速道:“老森,清理二楼!干净点!”说完,领着金眼等五行兄弟上了三楼。六人上楼后直奔走廊里尽头的办公室,姜森已经查清楚,魂组在H市的头目就在那一间。 三楼一片平静,一楼的骚乱好象没有传到这里。几人拿出手枪,蹑手蹑脚的慢慢向尽头靠近,不想过早的打草惊蛇。刚走了一半,二楼枪声响起,接着叫喊声连天,中国话、日本话、枪声、惨呼声响成了一团。谢文东暗说糟糕,向五人示意,快速向尽头那间办公室跑去。 果然,三楼里的魂组成员听到二楼的枪声,纷纷拿着武器从房间里出来,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没有丝毫的慌乱。谢文东向五人点点头,两个箭步窜到办公室门前,抬起脚将门踢开,侧身而入。 后面金木水火土五人拿起枪对着刚走出来的魂组成员一顿冷枪。对方都是杀手出身,只是五行兄弟占了出其不意的上风,瞬间有五人被放倒。每个倒下之人都是身中一枪,但所中的部位都是要害,被一枪毙命。 魂组人知道被人偷袭,出去的人一枪都没放,甚至连对方是几人都没看清就急忙撤回到屋里。五行兄弟五人笔直的站在走廊中纹丝不动,手里拿着枪伸直手臂。如同五座雕像一般,但对于魂组人来说,这是五个死神。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四章 升起 --(3524字) “啪!”微弱的枪声过后,一个刚刚露出半个脑袋的魂组成员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头顶处出现个两个指头大的窟窿,鲜血溅在白色的墙壁上形成朵朵妖艳的红花。随即屋里传出吸气声和咒骂声,只是说的是日语,五个人一句也没听懂。 金眼向水镜嘿嘿一笑,大声喊道:“巴嘎牙路!”这是他唯一能在这个场合中用上的日语。然后又对水镜道:“小镜,我现在的枪法怎么样?” “啪!”刚说完,金眼快速钩动扳机,又有一人应声而忘,同样是脑门被一枪打穿,金眼笑道:“又打掉一只‘探头鸟’!嘿嘿”看着他自大的样子,惹来水镜一大白眼。 谢文东走进办公室后眼睛瞄了一圈,这里的装修是典型的日试设计,墙壁上挂着各样的字画,什么‘仁’字,‘忍’字,‘魂’字,正中摆着一张大办公桌,后面是个大武器架,上面有长短不一的日本刀。一个样子近五十岁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手拿着电话,一脸诧异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把拿枪的手背在身后,微笑的走过去。“不用奇怪,我是来和你聊聊的!”谢文东坐在中年人对面的椅子上安然道。“哦,对了,你能听懂中文吧?!” 中年人用流利的中国话说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中年人刚听到枪声就知道不好,只是谢文东进来的太快,电话刚拨通就进来了! 对于他连问的三个问题谢文东用手指敲敲脑袋道:“真是伤脑筋啊,魂组的人不是这样笨的吧!你给我记清楚了,我的名字叫谢文东,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吧!” 中年人明白了,低头不语,隐藏在桌子下的手慢慢伸向下面的抽屉里。谢文东把玩着手中的枪,微笑道:“说实话,你们的杀手素质真不错,两回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们了,对我这样相逼!?” 中年人悄悄打开抽屉,面上带着惊奇道:“你……你不是早回J市了嘛,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哧!”谢文东冷笑道:“看来你对中国的兵法一点都不熟,以后找个机会读读《三国》吧!对你有好处的!” “谢谢!”中年人咬牙道,他在忍,因为他的手指尖已经摸到抽屉里面的手枪,盯着谢文东道:“看来你入侵M市应该是假象了?” “哦!聪明起来了嘛!”谢文东仰头道:“我真是为你惋惜,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不在日本好好养老,大老远跑到中国来折腾?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关键在于……”谢文东猛得抬起枪,对着中年人脑袋就是一枪。 “啪!”中年人的身子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武器架子上,眼睛睁得溜圆,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谢文东说得好好的会突然开枪。他只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杀了对方。鲜血顺着他的脑门流了出来,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把灰色手枪。 谢文东坐在椅子上摇摇头,接着说:“关键在于你不应该惹我,我说过,谁挡我的路我就把谁打掉。你们魂组也不例外,惹上我,谢文东这三个字将永远是你的噩梦!” 说完,谢文东站起身,休闲的向门口走去,来都门旁,他停住身,转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年日本人道:“不要把中国人都当成傻子!” 谢文东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廊里的五位还在原地站着,只是地上多了十多具尸体。谢文东目光扫了一圈,说道:“里面的解决了,我们走!” “好的!”五人答应一声,纷纷从腰间拿出手雷向前走去。每走过一间屋子都向里面扔进一颗,顿时大楼里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有些魂组成员被炸得浑身是伤从房间里跑出来,刚露头就被放倒在地。 五人在三楼做最后的清理,谢文东走下楼梯,二楼还在激战,或者是混战。这里的人数大大超出姜森所了解的范围,双方在各个房间展开混战,刀枪并用,地上以躺了不下二十多人。 姜森和两名手下正用匕首和一手拿日本刀的大汉对战,谢文东看看手表,大声道:“老森快点用枪解决!没有时间了!” 姜森头顶冒汗,暗中叫苦,带来的子弹早打完了,用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其他人也基本上是这样,都到了弹尽的程度,开始最原始的火拼。姜森抽个空大喊:“东哥,我没子弹……妈的!”略微分心,手臂被对方大汉直刺一刀划中,痛得他叫骂一声,又拼在一起。 谢文东大步向前,随手想给对方一枪,可场中乱战的四人上下腾挪,他没有把握打中对方,大喊:“都给我让开!” 姜森三人听到声音后,急忙闪避一旁,那大汉虽不知道谢文东说得是什么意思,但也猜出个大概,而且看他身份好象不低,有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大汉继续追击姜森等人,和他们缠在一起让谢文东无法开枪。见他自己离谢文东不远,那大汉大吼一声,猛得一甩手,日本刀闪电般的飞向谢文东小腹。 谢文东以为大汉至少会逃走,没有想到会把唯一的武器射向自己,本能的微闪下身子,但他的动作没有飞来的战刀快,知觉得软肋处一凉,接着就是让人无法忍受的巨痛。谢文东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挂彩了,咬牙向大汉连射三枪。 大汉脸上挂着狞笑靠住墙,身子缓缓软了下去,但眼神却死盯着谢文东,一丝可惜的神情闪过。 姜森急忙靠向谢文东把他扶住,查看伤口。大汉的飞刀多亏刺在谢文东的腰带处,虽是如此,刀尖还是进入体内一寸有余。谢文东咬咬牙,抓住刀身一用力,硬是拔了出来,用衣服把伤口掂上,把腰带紧了紧,向姜森笑道:“我没事,这回多亏是腰带救了我一命,呵呵!” 姜森看见谢文东苍白的笑脸心中一颤,第一次觉得谢文东象个汉子。这伤口虽是不深,但那大汉的日本刀刀身是成扁三角型,被其次伤他知道其中的疼痛和危险。这样的伤口很难愈合,如果不加以即使抢救,很容易失血过多而亡。姜森扶住谢文东道:“东哥,你忍着点,我们赶快去医院!”然后对下面的兄弟道:“大家撤退,不用和他们缠斗!” 说完扶着谢文东急忙向外走去。 刚从火红出来,不远处正跑来不下三百名中学生,手中都拿起片刀和棍棒。这些人见谢文东二人出来,加快的脚步把他二人堵住。一各个横眉竖目,敲打着手中的武器,好象随时都会一拥而上把他二人撕得粉碎。 谢文东和姜森二人暗暗叫苦,收魂帮怎么也来了!这是在预料之外。谢文东拔出手枪,把西服的衣服系好,不让对方看出自己身上的伤口,大声道:“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崩了他!”对方虽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但谢文东没有说假话,现在要活命就必须狠下心来。 “妈的,他只有一把枪,我们有好几百人怕什么,大家上啊!杀了他老大会给我们钱呢!”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大喊一声。本来这些学生见谢文东有枪都有些退缩,但被那年轻人一说开始慢慢向前逼近。 谢文东暗骂一声,姜森喊道:“娘的,你们还是不是中国人,不知道里面都是他妈的日本鬼子吗,你们为什么还帮他做事?别披着中国皮不干中国事。为了他们给你们得那点钱就把自己祖宗也忘了吗?南……南京大屠杀是不是也忘了?”姜森实在想不出再说什么,把南京大屠杀也搬了出来。 这些学生神情又黯然下来,逼近的脚步也停下。姜森又道:“你们用脑袋想想,他们来中国不是干善事的,是来搞破坏,是来危害我们的,你们都是新一代的中国青年,难道不觉得他们在利用你们吗?让我们中国人打中国人!如果你们再听他们的话,就将是被全中国人吐弃的败类!” 这些人听完一各个把头低下,面红耳赤。这时刚才喊话的年轻人觉得不秒,大叫道:“大家不要被他迷惑,日本是来帮我们的,别忘了他们能给我们钱,给我好东西,只有跟着他们我们的国家才能富强,才能真正的抬头!” 姜森听完气得牙痒痒,怒声道:“是谁在说话,有种的你给我站出来说!” 说话的年轻人见姜森愤怒的面孔吓得一缩脖,向后挪了数步,躲在人群身后嘴里却大喊道:“大家快上啊!杀了他们上头会给我们加工资的!快啊!以后我们就有钱了!” 这些学生不再犹豫,慢慢向前走去。谢文东握枪的手也有些在发抖,还有几颗子弹他心里明白,对方数百人就算一人给自己一棍子也会被打得粉碎!就在这时,火红的大门打开,里面的暗组成员跑出来,见外面这许多人也是有些发愣。 “砰!”一声枪响,一名离谢文东最近的学生嚎叫一声,抱着腿满地打滚,鲜血滴落一地。其他学生楞住,明明看见拿枪的谢文东没有动,不知道是哪开的枪,都也些骚动四下寻找。 原来开枪之人是早在对面楼顶埋伏好的东心雷。本来让他在这里是为了防止魂组头目逃跑的,没想到头目没跑了,收魂帮却来了。刚才他见情势危机,用阻击步枪先放倒一位。见是学生还是手下留情没有打对方要害。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五章 绝境 --(3497字) 谢文东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警察来就不好办,里面毕竟有数十条人命呢! 谢文东趁对方骚乱之机,向姜森使个眼色,猛的向前一窜来到一名瘦弱的学生面前,没等对方反映过来,轮拳打在他小腹上,顺手夺过他手中的木棍。几乎同时姜森大吼一声:“大家上!”然后挥舞手中日本战刀冲向谢文东左右,其他人也纷纷举刀杀向人群。 数百人在火红门口展开了一次赤裸裸的原始大火拼,刀棍并举,喊杀连天。周围的群众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都站在离场中二十米远的地方观望。 谢文东挥舞着手中混子,希望打开一条出路,但对方人实在太多,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金眼等五人还在他旁边保护着他,姜森等其他人都打散不知道哪去了。只是楼顶的阻击步枪声不时响起,每响一声就有人哀呼倒地。 谢文东不知道打倒了多少人,只觉得身体的力气越来越少,软肋的巨痛还在不停的刺激他的神经没让他没有倒下。旁边的五人也和他差不多,身上都挂了彩,以到了强弩之末。 谢文东暗暗咬牙,再这样下去自己这数十人都要死在这里,想罢,谢文东把心一横大吼:“兄弟们,不要再手下留情了,对方已经不在是学生了,把他们让做日本人来杀!”说完,谢文东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拔出手枪对着向自己扑来的一名学生就是一枪。 这一枪让学生的脑袋开个大洞,谢文东不再留情,扔掉手中的棍子随手拣起把片刀,疯了一般向对方抡去,和刚才判若两人。金眼等五人本就是杀手出身,对火拼没有太多经验吃了不少亏,而且见对方都是学生又不好下死手,听见谢文东这话,纷纷拔出手枪,对着冲上来的人就是数枪。 顿时学生们一顿大乱,中枪之人没有还能活命的,都是脑袋被打个窟窿。 谢文东大叫:“大家冲出去!”说完,一马当先冲向人群尽头。有人刚要上前阻拦,被他一枪打倒,其他人等不敢轻易在涉险,纷纷退避。 谢文东刚跑出来,不远处就传来震耳的警鸣声,心中暗叫苦也!转头看后方,五行兄弟、姜森、还有数十兄弟也都跑了出来,大声道:“大家分散跑,警察来了!” 姜森道:“东哥,我和一起走吧!” “不用,我自己一人能行!大家快散开,记住一定要一个人单独走别聚堆!”说完,谢文东拉拉身上褶皱的西服,跑进胡同里。其他人等学着谢文东的样子,藏起武器,悠栽的漫步离开。学生们最怕的就是见警察,刚听到警鸣声,不用别人组织就开始四散奔逃。 这次大火拼已经惊动省厅,甚至连副厅长也亲自到场。并且下了狠心,严打这次闹事群欧者,整个这个地区都被警方封锁了。 谢文东走进胡同后长长出口气,觉得身上有些冷,听说失血过多就会这样。他再次把腰带紧了紧,伤口已经麻木没有疼痛的感觉。谢文东知道现在必须要赶快处理伤口,这不是好的预兆。 谢文东刚走出不到二百米就碰上两个巡逻过来的警察。双方都注意到对方,谢文东心中一颤,以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有把握能打到这二人,但脸上却平静的向前走过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两名警察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觉得这年轻人除了脸色苍白一些没有毛病,就是感觉不大对劲。 当双方擦肩而过时,一名警察突然道:“小子,前面有人打架你看见了吗?” 谢文东一楞,点头道:“看见了,怎么了?”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还这么平静,你是不是其中打架的一员?”警察推了谢文东一把,力量不是很大,但谢文东还是连退数步靠在墙上。那警察先是一惊,看见从谢文东裤腿滴落的血迹明白过来。谢文东已经知道隐藏不住,手腕微动,金刀落入手中,用力窜到刚要掏枪的警察近前,挥刀刺进他的脖子。 另一名警察掏出枪,还没有抬起,被谢文东一脚踢在手腕处,手枪飞出好远。刚要张嘴大叫,被谢文东一肘击在颈部,闷哼一声晕了过去。刚才推谢文东的警察脖子处被金刀刺个小洞流血不止,倒在地面不知死活。 等打倒二人后,谢文东靠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动作以让他浑身是汗,好象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似的。 好半晌,他感觉身上又恢复了一丝力气,扶墙慢慢向前走,从他裤腿处滴落的鲜血在里面上形成一条血线。没走出多远,后面传来女人的声音:“不许动!举高双手!” 谢文东听见说话声一阵头晕,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了,一个在这时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彭玲!谢文东缓缓转过身,看着面脸紧张的她,心中有丝失落。“你是来抓我的吗?” 彭玲看清谢文东苍白的脸心中一痛,咬咬红唇道:“是的!我说过,如果警方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我是第一个抓你的人!” 谢文东暗中收紧了拳头,如果这时他扔出飞刀或许能制住对方,但是……“唉!”好一会他长叹口气,神色黯然下来,他没有对彭玲下手的勇气,低头不语,暗骂自己无能! 彭玲不知道谢文东心中想的事情,努力劝说道:“文东,跟我回警局吧!这样会算你自首,罪名也会轻一些!” 谢文东冷笑道:“会吗?你知道我刚才杀了几个人吗?一个,二个,五个,十个。连我都不记得了。我跟你走只会死路一条。如果你……”谢文东摇摇头,他现在头晕的厉害,血正在他身体流失,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彭玲耽搁,急声道:“我希望你能放我离开,就当没看见我!” “不行!我不能再眼睁睁看你继续下去,今天你能杀十个人,明天你就会杀一百个人,我是警察,不能也不可以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所以……” “所以你今天一定要抓我是吗?!”谢文东怒声道:“如果想抓我就开枪吧!”说完,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向胡同尽头走去。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彭玲的心也在一点点的向下沉,她的心理很矛盾,既不想让谢文东再这样继续下去,而抓他回去正如他所说会被判死刑的。怎么办?彭玲心中升起强烈的无助感,警察的职责象是一把尖刀在割划着她的心。过了五秒钟,但对于彭玲如同五年一般长,最后终于理智战胜了情感,大声道:“谢文东你站住!如果你再走一步我会开枪的,我真的会开枪的!” 谢文东速度不减,回道:“能死在你的枪下别死在别人的手里强多了!” 彭玲见谢文东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胡同尽头时,喃喃道:“对不起!” “啪~~~~” 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天空。谢文东停住身,在他身后的墙壁处多出个枪眼,离他之近甚至枪眼处飞溅出来的小石快把他的脸划伤。妈的,她真的开枪了!?谢文东心中咒骂一声,转头怒目彭玲。后者坚定道:“你再走一步,下一颗子弹就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你真的眼睁睁看我去死吗?”谢文东觉得很伤心,自己是那么不忍伤害她,而她却可以这么对待自己,难道自己在她心中一点都不重要?一直是自己在自做多情?谢文东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笑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用金刀杀了她!为什么会这样的自以为是! 彭玲握枪的手有些颤抖,看着谢文东含恨的眼神她好象哭,但她忍住了,长长吸口气,让自己心情稳定下来,大声道:“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这时彭玲身后出现了无数的绿衣警察,手中都拿着枪。他们是听见这里有枪声急忙赶过来的,见彭玲正用枪指着一名远处的年轻人,他们明白了大概,那人一定也是参加火拼中的一个,当看见倒地不起的两名同事时,知道事情不简单,纷纷大叫道:“不许动,举起双手!” 有几名警察赶快把受伤者抬出胡同。 谢文东带着冷笑看着这些警察,最后目光还是定在彭玲的脸上,嘲笑道:“彭大警官,这下你满意了是吧!” 彭玲缓缓的放下手枪,身子无助的靠在胡同一侧的墙壁,脸色苍白得吓人。旁边一名年轻的警察急忙扶住彭玲,关心道:“小玲,你没事吧?” 彭玲默默的摇摇头,她的心里在流血。那年轻警察搂住彭玲的肩膀道:“我送你去医院,你的脸色太难看了!”说完,狠狠瞪了谢文东一眼,二人走出胡同,同时对一起同来的警察小声道:“好好照顾这小子!别跟他客气!” 原来是这样!谢文东看着二人紧紧靠在一起的身影,傻子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嘲笑自己:你他妈的就是天下第一傻子!冷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进的警察,谢文东抱着一拼的打算,就算死在乱枪之下也好过跪在地上让人在后脑开上一枪!想罢,谢文东慢慢把左手挪到身后,金刀自然落入手中。 警察以距他不足五米远,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大步向前,挥手给谢文东一耳光。“草你妈的让你举手你没听见啊!”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六章 红色 --(3582字) 谢文东被打得连连摇晃,愤怒看着那人。那大汉被谢文东看着有些发毛,拿着手枪连捅谢文东脑袋数下:“小崽子,你看什么看,不服是不,有种的你打我啊!看我一枪崩不崩了你!” 谢文东暗咬牙关,状似懦弱的低下头,数年前他还是普通学生时,被人欺负的感觉又回来了。他额头略长的刘海当住了血红的眼睛,里面射出野兽般的光芒。只是那名粗壮警察没有看到,否则他一定不敢象现在这样不停的用枪尖敲打谢文东的头,其他警察围在一旁没有一个上前阻止,都嘻嘻哈哈的笑骂着。 突的,谢文东抬起头,血红的眼睛快放出光芒,大汉见状傻呆呆的楞住了。这是什么样的眼神?是虎的?豹的?狼的?反正就不应该是人的眼神。 谢文东嘴角挂着微笑,侧头避开对方的枪尖,左手闪电般的刺向大汉胸口。 那大汉是正规警校毕业的,反应也奇快,见谢文东刺来的手心处有金光闪过知道另有玄机,慌忙用拿枪的手臂挡住。 谢文东手中金刀刺在对方手臂上,同是也下了狠心,松开手中的金刀,手掌快速绕过大汉手臂一周,接着手腕一用力,只听“哧”的一声,那大汉手臂自肘部齐刷刷被硬切了下来。 “啊~~~~”大汉痛叫一声,捂住断臂在原地直蹦。谢文东冷笑着看着他,拉着银线收回金刀。其他的警察有些发傻,好一会才猛的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把谢文东围在中间。后面上来一名警察用枪把狠击他后脑,谢文东能感觉到,但是他却无力闪开,只觉脑中嗡了一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警察不知道倒下去的谢文东是不是真的晕倒,上前不管脑袋还是身子先一顿皮鞋。谢文东刚才就算不晕倒这会也会被他们活活踢晕。过了好一会,警察们才心有不甘的停下来,因为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他们可不想让别人看见国家的公仆在殴打罪犯,这样对上面也不好交代。这时,被谢文东切下胳膊的大汉早被送往医院。有两个人拖着谢文东的手臂把他拉出胡同,地面上的血迹划出长长的一条。 谢文东被拖到救护车时以奄奄一息,医护人员急忙从车里抬出担架,把谢文东送往附近医院…… 文东会这一战,魂组在H市的大头目被杀,同时杀死魂组日本成员四十七人,重伤二十人。而自己一方也死掉不下十人。两个帮会一共被警方抓获四十人有余,双方基本各占一半,最主要的是其中包括了谢文东。 谢文东被送到医院后经过一阵抢救算是把命保住,但身上多处受创,脑中有大量积血一直昏迷不醒。虽是如此,警方没有可没有放松警惕,把他从二院转到七一一军方医院。并派下多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看守。到后来,军方竟然也派人加入其中。 暗组成员多次想救出谢文东,但都因为看守得过于严密无功而返。帮会中的主干又都集聚在H市,但却束手无策。东心雷把情况告诉了金鹏,希望能通过老爷子与军方的关系救出谢文东,最后连金鹏所托之人也无能为力,并告诉金鹏,谢文东这件事死伤人数不下一百人,其中还有不少是日本人和中学生,影响太大,连中央都倍感震惊,直接派下人来对外封锁消息,审查此事。所托之人虽属军方,但也是插不上手。 文东会众人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大部分人再也沉不气,以李爽高强为首,准备硬攻七一一医院。但被三眼和姜森拦住,三眼的意思是和金老爷子再商议,姜森的意思攻是要攻,但不能强攻,要用计谋!整个帮会乱成一团。 九八年,十二月中旬,七一一医院。 谢文东躺在一间只有不足二十平方、全封闭病房的床上。从他受伤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天,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期间只有刘德欣和彭玲看过他几次。前者每次来都暗叹可惜,他对谢文东还是很有好感的,见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很难受。至于彭玲就更是伤心欲绝,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想到的,更是她不愿见到的。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走开,否则谢文东也不会被打成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同时她心里还有一丝欣喜,希望谢文东能这样一辈子躺下去,这样才能逃避法律的制裁,假如醒来迟早也是会判死罪!女人嘛,都是很奇怪的,好象永远都是充满了矛盾。 谢文东沉迷在黑暗中,以前的经历一幕幕在脑中浮现。 “打小我就是个乖乖宝,家中独子,又聪明伶俐,大人见了都说以后是个上大学的料。上了学,不用很努力,成绩就能在班级排在前列,但实际上自己是个好强的人,心中有股渴望,那就是我要永远做第一!结果做到了,我每天用功学习,在班级,在学年,甚至在全市都是第一,倍受老师和父母的嘉奖。上了初中,自己更加的努力,可这却和小学完全不一样。有坏蛋!有很多随时都可以欺负我的坏蛋。因为我孤僻?因为我学习好?难道用功学习也是错吗?难道坏蛋就可以随便的欺负别人吗?既然没有人回答我,那好,坏蛋我来做!不为别的,为了尊严我愿意一辈子做个坏蛋!越到后来就越加的发现,原来我是个做坏蛋的天才。很多在我眼中清晰可见的事情别人想都想不到。我建帮,我贩毒,我杀人,没出一年我就变成全市最令人敬佩、最有传奇色彩的黑道大坏蛋。这种成就感是做普通人无法体会到,其中的绝对权利更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我的野心也越来越大,我不要只在一个城市称王,我要在全省,全国,甚至全世界坐地下皇帝!世界上没有神,我就是神;世界上没有公理,我说的话就是公理!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没有人可以,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谢文东缓缓睁开眼睛,四周都是白色,天是白的,地是白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给谢文东有到了天堂的感觉,但马上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就算死了也只能下地狱,没有理由能上天堂! 真是庆幸啊,我还活着!谢文东躺在床上自嘲的笑了笑,闭上眼睛慢慢感觉着自己身子现在是什么状况,除了腹部和关节有些微痛外其他没有什么不妥。看来坏人是长寿啊!谢文东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手铐锁在床上。谢文东的心情又跌到低谷,现在是活着,可离死也不远了。叹口气,谢文东静静躺在床上不做无谓的挣扎,考虑自己的处境。这里应该是医院,不知道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一直没有一个人进屋,包括医生。 谢文东越躺越感觉不对,周围怎么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完全是封闭的,四周静得吓人,好象完全和外界隔离了一般。这绝不是普通的医院!谢文东暗道,公安也有点太重视自己了吧,竟然给安排在这个鬼地方。自己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帮会的兄弟一定急坏了! 谢文东在房间里感觉不到时间,也许过了两个小时,也许过了三个小时……还是没有人进来。当一个人被关在一个陌生、封闭、不见人的地方,精神是很容易崩溃的。谢文东实在忍受不了,大叫道:“有人吗?” 他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但是没有一丝的反应。谢文东又连续大叫数声,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谢文东垂下肩膀放弃了。又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打开,一名身穿白衣、面无表情的护士,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见到侧卧在床上,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谢文东没露任何惊异之色,把托盘放在谢文东旁边的小木柜上又转身离开。 “喂?这是哪?”见护士要走出门口,谢文东急忙大喊道。可护士象没听见一般,毫不停留的走出去,然后再把门锁上。 该死的女人!谢文东暗骂一声,心中自然又联想起彭玲,恨意油然而生。特别是她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那一幕如同在他脑海中定了格,心烦意乱。 好一会,谢文东敲敲脑袋,不再去想她,自己还不知道有几天活头何必再去想其他。打开托盘,里面原来是饭菜,谢文东正觉腹中饥饿,虽然一个手被铐住有些不方便,还是拿起筷子大口吃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有些倦意,躺床而睡。 就在他半睡半醒时,房门再次打开,走进五名身材魁梧、手拿微冲的军人。谢文东反应极快,连忙坐起身看着五名军人,心中暗惊,怎么会有当兵的出现呢?自己好象和军方没什么瓜葛! 那几名士兵不管这么多,把谢文东的手铐打开,其中一名大汉说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上来两人把谢文东托起向外走,其他三人小心的端枪跟在后面。 谢文东被两个人架着,心中纳闷,问道:“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哪?” 没有人回答他,五个人冷着脸把谢文东带出医院大楼,门口处停着数辆汽车,还有十几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一个身穿黑色西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刚才对谢文东说话的大汉走到穿黑西服人近前,行个标准军礼:“少校,谢文东带到!” 那年轻人微点下头,看了后面谢文东一眼,对大汉道:“带他上车!”说完,转身向一辆红旗轿车走去。 谢文东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些人要把自己带到哪?那个年轻人又是谁?心中有太多疑问,忍不住大叫道:“哎?你是谁?要把我带到哪?”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七章 交易 --(3993字) 年轻人回头笑笑:“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然后上了轿车。 谢文东本想再多说几句,却被旁边的士兵推上了一辆军用卡车,接着上来六名士兵把他夹在中央。谢文东左右瞧瞧,见士兵都甭着脸紧握微冲,心中暗笑:自己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吧!至于这么大的场面吗?! 几辆汽车快速开出医院,上了主道后直奔北方。谢文东坐在车里,通过车门能看见外面的景物。车越走谢文东感到越不对,两旁的高楼逐渐稀少,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这是往郊区走!谢文东心中惊讶道,不会是想把自己秘密枪决吧?想到这里,谢文东头上冒出冷汗,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冤枉了。当初四爷好歹也上过法庭,自己不能这样犀利糊涂的被人杀掉。谢文东低下头,目光偷偷瞄向左右的士兵,希望能找到空挡逃跑。 结果令他失望,六人没有一丝的松懈,特别是对面三人六只眼睛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谢文东暗叹一声,看这些士兵精神饱满,体格健壮,都可算得上是精鹰,就算自己在有武器的情况下也未必是他们对手,何况现在双手被铐,金老爷子给的金刀也不知那去,想要逃跑真是难如蹬天! 谢文东心中暗暗叫苦时,汽车突然停下。前方传来说话声,可惜谢文东只能看见后面。过了一会,汽车又开始继续向前开,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谢文东一直看着外面的景物,走出一段距离才看见自己原来是被带进了军营里,刚才说话声是开在前面汽车里的人和门口站岗的士兵打招呼。 这军营很大,谢文东看不清全貌,但是隐约能看见很远处有数不清的直升飞机。这点谢文东不奇怪,H市是中国军用直升机最主要的生产基地嘛!只是这里有这许多的飞机应该是驻防师的所在地,他们把自己带到这干什么?有一点谢文东很肯定,他们不是叫自己来当兵的! 几辆汽车开到军营里一坐最大的五层楼门前停下,六名士兵很熟练的先下来两人,然后又两人拉着谢文东的左右胳膊跳出汽车,最后两人端枪警备。 一行人等由那个穿西服的年轻人带领走进大楼,刚到门口,年轻人留下两名士兵让其他人解散。然后领着谢文东上了三楼。一路上谢文东也不再多问,知道问了也是浪费口舌,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吧!应该不是要杀自己,否则不用费这么大劲把自己带到这里。 等到了一间棕色大门门口年轻人停下。略微打理一下身上的西装后,轻轻叩门。 里面传出厚重的声音:“请进!” 年轻人带着谢文东推门而入。这是一间不下五十平方的办公室,里面坐有两人,年纪都在五十多岁。一人穿着便装,微有些秃顶,金框眼睛后面的小眼睛不时闪烁着精光。另一人身穿笔直的军装,相貌堂堂,虽上了年纪但一米八往上的身材没有丝毫驼背,仍是威猛无比。二人都看见年轻人身后的谢文东,眼力不约而同的流露出惊讶。 年轻人上前行个军礼,大声道:“报告上校、师长,谢文东已经带到!” 便装的中年人点下头,对穿军装那人笑道:“老黄,看不出来真人比照片上的还年轻啊!呵呵,谁能相信就是此人统一了一个市的黑道?!而且还能干出火红夜总会这样的大事!” 穿军装之人点头表示很有同感,很有兴趣的打量谢文东。 谢文东被他二人看得浑身寒毛竖起,感觉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典型一狼一狈的组合!谢文东咳了一声,昂首问道:“两位特意把我带到这不是只为了观看一下我的样子吧?!” 军装之人暗赞一声好胆!面容故意一板道:“谢文东,这里可不是J市,你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黑道老大的身份,如果和我们耍嚣张,随时都有可能被拉出去枪毙!” 谢文东知道对方在吓唬自己,这二人的身份都不低,一个师长一个上校,把自己带到这一定是有他们的目的。想罢冷笑道:“我要是这么容易怕也不出来混了!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拿枪毙来威胁我,我身上背得人命官司不是一两条,枪毙是早晚的事!” 穿军装的中年人哈哈大笑打道:“年轻人,挺有意思的嘛!”然后对穿西装人说:“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我先告辞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起身走出办公室。 穿西装的人目送他走后,对年轻人到:“你也先出去吧,等有事我再叫你!对了,把他手铐打开吧!” “是,上校!”年轻人行个军礼,把谢文东手铐打开后带着两名士兵守在门口。 这样办公室里只剩下谢文东和那个‘上校’。‘上校’对谢文东笑道:“请坐!” 谢文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大着胆子坐到他对面等着下文。 上校伸手道:“我叫东方易,久仰你谢文东大名了!” 谢文东微微欠下身,握住东方易手客气道:“大名不干当,我这样的小人物哪能进你老人法眼里!”谢文东明白眼前这人虽只是上校,但身份不会低,刚才通过那个师长和他说话时的态度就能知道一二。 东方易盯着谢文东道:“你知道在火红夜总会一共死了多少人吗?” 谢文东默然,心想应该是不会少的,光魂组死掉就不下四十人吧! 东方易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扔到谢文东面前,接着道:“一共有一百一十二人死亡!谢文东,你给我听清楚了,这可是一百多条人命,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日本人!” 谢文东眼珠一转道:“那些日本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杀了他们也算是为国家除害……” “这不是为国家除不除害的问题!”东方易打断他的话,摇头道:“就算这些人有什么危害也会由国家来解决,还轮不到你。而且日本领事馆以提出了抗议,这些人在中国都是日资公司合法职工的身份,就算你真有为国除害之人国家也保不住你!何况你是为了私利才这样干的,死的人里有不少是中学生,他们的家长都在警察局排队呢!!” “合法职工?他们要是合法职工那身上带枪怎么解释?我知道,这不是理由,国家不可能为了我而得罪日本!”谢文东心中一动,但马上冷静下来,冷漠说:“这是生存之道!白道有白道的道理,黑道有黑道的道理,对于死去的中学生我只能说同情,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怎么做的!只是被警方抓住是一个意外。” 东方易看了谢文东半晌不语,心中想着心事,好一会才道:“谢文东你很聪明,而且也够狠,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发展到现在的程度确实是个奇迹。但是相应的,如果把你身上犯过的案子交到法庭上,足够判你一百回死刑的!难道你不怕吗?看看桌子上的资料,以前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上面!” 谢文东略微翻翻,果然都是一件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大案,就连抢劫猛虎帮的事上面也记载的清清楚楚,原以为这些做得都很隐蔽,没想到对方了解得如此详细,心中虽惊但面带微笑道:“人人都怕死,我也不例外,但是已经落入你们手中怕也没有用,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东方易突然道:“如果我能保住你的命呢?” “你能?”谢文东惊讶的看着对方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能保住我的命?” 东方易微笑说道:“中央安全政治部你听说过吗?” “中央安全政治部?”谢文东疑惑的看着他,摇头道:“我只听说过中央政治局,怎么还有一个政治部吗?”他对政治根本不关心,对中国的行政机构也没有太多的了解,中央政治局可以说是中国最高权利机构,新闻上经常提起,所以谢文东还有点印象。至于这个安全政治部他确实不知道。 东方易不敢意外,笑道:“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中央安全政治部的前身是中央政治部,本来在解放前就已经成立,只是后来被该名为中央政治局,中央政治部也就虽之而消失!但是近十几年,出于对国家安全的考虑,常委会决定从组政治部,改名为中央安全政治部,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谢文东虽不怎么明白这个什么政治部的权利,但也知道绝不简单,最少说它的权利应该在警方和军方之上,只是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呢?谢文东疑惑问道:“或许你的权利很大,大到可以免了我的死罪。但是我想这应该是有条件的吧,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 东方易赞叹的点点头道:“聪明!确实有条件,我们希望能和你做个交易!对你和国家都利的交易!” 谢文东挑起眼眉,感兴趣道:“什么交易?” “我想你对魂组不陌生吧!”东方易靠在椅子上说道。 谢文东心中暗骂东方易装大头蒜,自己杀了魂组那么多人还有什么陌生不陌生的,甚至可以说结下了深海之仇,要不了解才怪呢!但是他现在受制于人,忍下怒气客气道:“了解一点!” “你了解的那些只是皮毛!”东方易扶案而起,走到窗户处遥望远方道:“魂组成立于八十年代末期,日本军方左倾势力一小股人联合右倾势力最先兴建起来,先后有又数家日本大财团及山口组加入其中,其宗旨就是重建二战时期日本定下的大东亚共融圈。短短数年内,魂组分散到东亚各国,中国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只是他们现在手段怀柔很多,而且做事隐蔽,在东北各地开了无数据点。他们暗中成立帮会广收中学生,收魂帮就是其中之一。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企图把中国的下一代与日本同化!” “同化?”谢文东惊讶得看着东方易。 “没错!中学生正是人生最叛逆时期,而且对事情的看法也很简单。魂组看透这一点,用好处诱惑学生加入,然后宣扬日本的好处,传扬日本的文化,在精神上一点点蚕食学生们的思想。如果长此下去,其结果就太可怕了!” 谢文东没想到暗组还有这么大的野心,难怪它实力超强但始终不显山不露水,难怪他们有钱还保持低调,原来是怕引起政府的注意。这也就难怪收魂帮的主要成员都是中学生,还都心甘情愿的为日本人做事。谢文东疑惑道:“既然有这么大危害,国家为什么不把魂组消灭?我想魂组实力再大,只要中央动动手指头它也就完蛋了!”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八章 合作 --(3725字)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没有魂组确实犯罪的证据,很难办它!” “呵呵,还需要证据吗?中央说要办谁还需要理由吗?” 谢文东这话让东方易一楞,回头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魂组的成员在中国都是有合法的身份,他们以日资跨国企业正式员工的身份做掩护。如果没有证据就查办他们事就闹大了,这不仅关系到中日之间的政治经济往来,还关系到其他国家对中国的投掷热情。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要遵守法律,不能让别国误会中国是个不讲法律的国家,否则会在很大程度上打击别国大企业的投资热情!所以说处理魂组的问题是关系到国家经济发展的大事,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中央不好出面!” “哦!”谢文东现在算是明白个大概了,对方虽没有说明,但十有八九想用自己牵制魂组,说白了就是用自己去做炮灰,和魂组拼个你死我活后中央再出面解决,谢文东微笑道:“魂组的事中央不好插手,你们就打算来个以黑打黑,这样和国家就撤不上一点关系了对吧?” 东方易点点头道:“当然,我们政治部也会权利支持你的,但有一点,你必须听从我们政治部的指挥!” “还要听你们指挥?如果这样我不就成了国家机器的一部分了嘛,对不起,这点我做不到!” “谢文东你要记住,现在我不是在和你条件,别忘了你的命掌握在我们手中,如果想活着就只有与我们合作这一条路!” 谢文东冷笑道:“合作结束后你们再一脚把我踢开,然后再将我犯罪的证据拿出把我送上法庭,最后在我的后脑勺上开一枪对吗?就象对付当年Q四一样!他的下场就是我的前车之鉴,你说我应不应该答应你!?” “你……”东方易看着他说不话,暗叹谢文东聪明过人,自己心中的算计竟然让他猜出个八九,既然他是个聪明人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索性坦然道:“你很聪明,当初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国家永远都不会支持黑社会的存在,更不会允许黑势力的坐大,这都会直接影响到社会的稳定。但如果你真能做出很大的贡献,国家也会适当的对你放宽政策,前提是……到时你得彻底脱离黑道!” 谢文东一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漂白?” “没错。只有你脱离了黑道我们自然动不了你,甚至有可能的话还会继续支持你,这就看你以后怎么做了!” 谢文东心中琢磨,漂白这事自己早有了打算,现在正是个机会,只是和这些人为谋,自己的命运就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受制于人是谢文东最不想要的,但是现在除了答应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心中暗叹一声,故意为难道:“这样是很不错,但是我怕警方不一定会轻易放过我,毕竟火红夜总会的事不小啊!而且谁知道以后他们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东方易道:“这点你可以放心,有我们政治部支持警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而且火红夜总会的事我们已经压下去,外界根本不会知道。怎么样?答应下来对你和国家都有利,和乐而不为呢?” 谢文东犹豫片刻问道:“既然用我牵制魂组,那期间少不了会发生火拼,我也需要有武器,不知道这武器的来源是你们帮我解决还是由我自己搞定?还有就是期间还会发生伤亡时间,甚至类似于火红这样的情况……” 东方易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武器方面国家不会给你任何帮助,唯一对你的支持就是我们对你所做的一切全部放行,警方也不会找你麻烦,只要你做得别太过分!但是有一点我得先声名,对你放行的是只针对魂组而言,如果你想借我们政治部的力量壮大自己,乃至妄想称霸黑道,那你的算盘就打错了。还是那句话,国家永远不会支持黑社会!” 哼!谢文东心中冷笑一声,只要警方不找麻烦就一切好说,至于以后怎样那就另再打算,主要是现在保住命要紧,同时争取对自己更多的好处。谢文东脸上还有些为难之色,说道:“只是我要一下子漂白也很难,一是我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再者我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脱离黑道是需要时间的!” “这我明白,我会给你充分的时间,两年应该足够了吧?” “够了!”谢文东答应得很干脆,两年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差不多了。“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今天说的话你如何能向我保障以后会成为现实?”见东方易面露迷惑,谢文东解释道:“换句话说,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能实现你所说过话的权利!” “哈哈!”东方易大笑道:“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我们中央安全政治部的权利,我们直接向中央领导人负责。在程序上讲我们的权利要大于军方、公安部、安全局等部门。” “那你在政治部的身份是……?” “我是政治部在东北地区负责人!这样说你放心了吧!” 谢文东长出口气,喃喃道:“为什么选上我?” 东方易含笑看着谢文东道:“这是通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决定下来。我们早就注意到你,可以说是当J市出现那次前所未有的大动乱的时候。J市虽说山高皇帝远,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国家就一点不知道吗?从那时开始就有了用你对付魂组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呵呵!” 东方易所说得大动乱是指那次谢文东暗中挑起的黑帮闹事,乃至上万群众游行事件。至于找上谢文东还有一点他没有说,那就是因为谢文东还年轻,没有成了气候,以后控制起来也方便。 看着东方易的笑脸,谢文东觉得自己象是个小傻子,暗暗说道:不用你现在笑的欢,以后我一定会让你了解我的手段!虽是记恨在心,但谢文东脸上还是堆笑道:“那好,我以没什么好问的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合作愉快!只是有一点,魂组我会对付的,但不想听任何人的指挥,更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的。如果你们硬要命令我只会让我做得更加糟糕!” 东方易沉思片刻,点头道:“这点我会考虑的,以后再给你答复。”说完,东方易拿出一个文件夹,说道:“这是我们掌握魂组的全部资料,你看看吧,或许会对你有帮助。其实你在火红暗杀的那人不是魂组在H市的最大头目,甚至都不能算是魂组的核心人物,只是一个负责联络的人。” 谢文东听了暗惊,把文件夹接过来细看,里面有大量人员的资料、档案等文件,东方易解释道:“这里面的人才能算是魂组的核心。在照片下画横线的都是魂组在中国地区的中坚力量。但是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也不全,只能给你做个参考!” 谢文东看着文件点点头,疑惑道:“魂组到底在中国有多大的势力?现在已经渗透到几个省了?” “具我们所知他们在六个省有据点,其中能算得上是他们基地的应该要数日商最多的DL市!” “DL市?”谢文东脱口道。那里正是高慧美姐妹两所在上学的地方嘛!呵呵,有意思…… 十二月二十日,元旦即将来临,人人脸上都洋溢的欢笑,节日的气愤越加浓重。 H大侧面的新世纪迪厅以停业了数天,但里面可是聚满了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在他们脸上找却找不到一点节日喜悦的成分,有的只是焦急。 二楼会议室中有六七个人,都是文东会内的主干。李爽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好,救不出东哥以后我们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看着李爽在眼前晃了晃去,三眼烦躁道:“我说老肥,你不要走来走去的好不好。看得我都心烦了!” 李爽皱眉道:“三眼哥,你拿注意啊!实在不行我们只有硬抢了,洪门老爷子也是十有八九靠不上了……”说完看眼一旁的东心雷,后者正低头深思。 “硬抢?我们凭什么去硬抢,就靠几把破枪?东哥救不出来,我们也都跟着进去了!”这时三眼的头脑要比李爽清醒的多,虽然他心中同样着急,但还能保持冷静。 李爽急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办法能救出东哥?” “我不知道!”三眼丧气道:“听老森带回来的消息说东哥被带到军区,我们现在只能先等等看了,去军区抢人是送死一样!” 姜森接道:“三眼说得没错,里面驻防着一个师,那可是一个整师的正规部队,就凭我们还差得远呢!” 李爽不死心又问东心雷:“老雷,你们老爷子就一点辙没有了??” 东心雷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老爷子正在尽力,到底能不能救出东哥我也不敢保证!” 李爽张开嘴还想要说什么,这时外面走廊里骚乱起来,喊叫声连连,会议室里的人同时一楞,李爽以为又出事了,下意识的把手向后腰摸想要拔枪,但只摸到了一把匕首,这才想起最近帮会里把枪都隐藏起来! 原来自从火红事件后,警察虽然没有逮捕文东会里的人,但还是两三天光顾一回,附近有数名警察二十四小时监视,三眼怕再出事,把枪全部收回藏在隐秘的地方。 李爽拔出匕首,边向门口走边骂道:“草他妈的,我看是谁还敢来乘机闹事,我第一个费了他!” 三眼见状怒道:“老肥,你把刀收起来!来的要是警察怎么办?!” “哼!我才不怕什么狗屎警察呢!”虽是这么说,但李爽还是把匕首藏在袖子里。 这时大门被打开,进来一人大声道:“谢文东已经死了!” 第三卷 地下皇帝 第三十九章 东兴 --(3704字) “什么?”这话如平地炸雷一般,屋里众人都站起身转头看向门口进来之人。等看清来人后,众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各个张大了嘴,目光发直,李爽更是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的道:“东……东哥!” 谢文东看着眼前兄弟们激动万分的样子,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经历了这件事后现在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永远不要有心软的时候,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你最心爱的至宝。 谢文东压住心中的激动,微笑着拍拍李爽的肩膀道:“兄弟,是我!我回来了!”转头对大家道:“为什么都楞着,难道我回来你们不欢迎吗?哈哈!” 三眼张着大嘴走到谢文东进前。“真的是你吗东哥?你……你没事了??”三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谢文东仰天叹道:“我没事了!从今天起,以前混在黑道见不得光的谢文东已经死了!现在,我是可以活在阳光下的谢文东!”谢文东嘴角挂着微笑看着众人。 大家没有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有点可以肯定:东哥真的回来了! 众人纷纷离座,团团把谢文东围在中间,喜悦之色易于言表。 “东哥,你……你可回来了……”李爽拉着谢文东的胳膊,眼泪流了出来,声音有些哽咽。 高强推了一把李爽:“哭什么,真是没出息!东哥回来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嘴上这么说,但眼圈以是异常红润。 “东哥,他们为什么把你放了?”“东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东哥……” 众人你一句他一句的,让谢文东没有说话的机会,对于大家的关心,心中默默感动,这些人都是跟他有些年头了,共同哭过笑过的钢铁兄弟,世界还有什么能比有一帮可以真心跟随自己、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更幸福的事了!谢文东心中的激动不弱于大家,只是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三眼深吸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大声喊道:“大家都让让,让东哥坐下来慢慢说!” 众人好一会才纷纷让开,把谢文东让到椅子上。 “从哪说起好呢……?”谢文东看眼众人,见所有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把他从进了胡同以后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只是把彭玲那一段简单带过,他不想让大家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当然也有处于男人最基本自尊心这方面的原因。 众人听完后惊讶得半天说不话,三眼喃喃道:“中央安全政治部?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部门!” 谢文东道:“我也是第一回才知道的,从他们能从警方把我提出来、H市驻军师长对他的恭敬程度,这个部门的权利一定相当大!这是他们给我的证件!”谢文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由红皮包裹、比名片稍大一些的证件,三眼接过来,上面印有国徽,下面是七个兰字:中央安全政治部。打开后,里面有谢文东的照片及简单介绍,中国公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大钢印打在上面,看得三眼一激灵。 三眼把证件递给正伸脖子瞧的李爽,疑惑道:“东哥,他们给你这个证件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加入这个什么政治部了?” 谢文东笑道:“这我倒没有!他们想让咱们全力对付魂组来个以黑打黑,而魂组的势力又很广,免不了会和各地的警方打上交道,有了这个证明我们就方便多了,更不用再怕警方,甚至可以命令他们为我们服务,因为咱们现在是‘国家的人’!哈哈,我们现在是奉旨讨伐魂组!” 听完谢文东这话,房间里纷纷传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可是……东哥,这样好是好,但他们不会是耍我们吧,等咱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以前可也是有这个先例的!”三眼紧张道,Q四的事混黑道的都清楚里面的原由,对国家有些本能的排斥。 谢文东摇头道:“以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走,否则不只我逃不掉,大家都脱不了干系,那样文东会就垮了!咱们现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尽快把白道生意支撑起来,以后让中央抓不到什么把柄。当然和他们能处好关系是最把握的,这是以后的事现在先不用说!”见大家脸色都有些沉重,谢文东玩笑道:“实在不行咱们就来个集体跑路好了!现在我们有人有枪,在哪都能打出一片天地出来,哈哈!” 看着谢文东的笑脸,大家的心也都放下来。既然是东哥认为没问题,那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事!这种观念早在众人心中根深蒂固了,没有人会怀疑谢文东的话是否正确。 张研江道:“东哥,只怕我们以后的路也不会那么好走啊!” “噢?”谢文东看着他问道:“研江,为什么这么说?” “东哥你想想,如果其他黑道的人知道我们投靠了国家,在帮国家做事他们会怎么想?!H市的黑道成员可大多都是Q四的老部下,因为Q四的事,他们对国家可没有一点好感,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进了中央政治部,定然会怀狠在心,没准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这点谢文东倒没有考虑到,低头想了一会阴声道:“如果他们真敢这样那就正好,我可以利用警方把他们全部送到监狱,让他们步Q四的后尘。嘿嘿,和我作对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李爽听后大摇其头道:“这个在道义上有些讲不过去,我们毕竟也是黑道的,如果……” 谢文东挥手道:“成大事没有什么道义可言。我说过,道义对于我们是天堂,那是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现在的社会,讲道义的没有什么好下场。我们是流氓,我们是坏蛋,所以我们可以用一切手段达到目的,所以我们可以无限嚣张!”谢文东站起身,昂首道:“我们要变成瓷器,我们是从黑暗起家的新贵族。明着,我们要做大企业家,受万人注目;暗中,我们要成为地下皇帝,谁敢不从,杀!现在开始,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该让黑帖从现了!” 三眼听完后神色激扬,跟着起身大声道:“东哥说得对,去他妈的道义。道义还不是人定的,我们称王后说的话就是道义。黑社会出身又怎样,我们也要浮出水面做个新贵族,谁愿意一辈子见不光?!”想着以后又能和东哥做大事,三眼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其他人也受道谢文东和三眼的感染,起身大声道:“对!我们要做就做大!中国没有地下皇帝,那就由我们来做!” 李爽见状连忙站起身,跟着道:“俺也想做皇帝!”刚说完,迎来一片咒骂声。 谢文东把手伸向众人,神采飞扬道:“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我刚才说的话就不是大话,而且都能实现。记住,从今天以后,我们的目标不再只局限黑道,我们要浮上台面,甚至有可能的话要蹬上政治舞台,培养我们的力量。要么就不做,要做我们就一定做得最好!” “东哥,我们永远都听见的!你是我们永远的老大!”众人齐声道。大家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虽没有血肉相连,但彼此之间的真情互相都能清晰的感知。 谢文东缓缓道:“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事,你们就象是我的兄弟!所以大家要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众人齐声应是!谢文东激扬道:“我们是瓷器,不要和瓦罐硬碰;我们是新贵,要站在山峰的顶端!” “我们是瓷器,我们是新贵……”众人齐声喊道,声音震天,连东心雷这样新加入进来的人也不得不为之震动。 谢文东是刻意这样说的,一是让大家有一种优越感,跟随在他身边的那种优越感;最主要的是他明白不管到什么时候人才永远都是最主要的,特别是能对自己忠心的人才,用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在坐这些人都是各有长处,是他不可缺少的左右手,他们的命直接关系到谢文东以后争霸的前程,所以让众人明白自己生命的重要是必须的。 这一天,对于文东会来说是最具有跨越性的一天,从此由见了警察就发颤的黑帮逐渐变为超越黑白的力量。也是文东会真正崛起的标志。虽然受到了中央政治部的制约,但谢文东也正式从黑道中向外跨出一大步。 众人一直在迪厅里谈论了一天,定下来很多事。比如成立什么样的公司,这点很重要,现在成立公司不在是只为了掩黑、洗钱,而是需要它能真正的赚钱,为以后发展壮大打好基础。大家对成立什么样的公司、现在市场干什么最有潜力、最能赚钱没有一个熟悉的概念,讨论到后来也没定下,谢文东决定过几天找金老爷子问问。大家倒是把公司的名字想出来了,取名东兴,暗喻文东会振兴!也有在东方兴起的意思。谢文东还提出买卖白粉的事,希望能把帮会的主要收入由白粉买卖转变为地下赌场,同时找门路和外国帮会进行走私,这两种都是能捞大钱的办法。 开赌场的事东心雷揽在身上,说他有好几个朋友是老千高手,在赌场压阵没问题。至于和外国帮会走私大家还一时摸不到头绪,谢文东心中暗想实在找不到门路就亲自去一趟俄罗斯,看看能不能和当地的大帮会联系上。由于H省和俄罗斯接壤,和俄国做走私买卖既方便又安全。 再就是谢文东把帮会进行第三次大从组,各堂下面一律开设三个分堂,由各堂堂主选出本堂的三位分堂主,这样帮会更加系统化,易于管理。暗组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保持原名还称暗组,另一部分该名血杀,由东心雷领导训练,专职暗杀工作。 (本卷完)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一章 创业 --(3835字) 等把这些事都商量妥当后,外面的天早已漆黑,谢文东看看手表,笑道:“大家可以休息了!” 听完谢文东这话,大家纷纷站起身抻抻坐着有些发麻的腰,突感复中饥饿,这才想起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几天众人心中焦急慌乱。谁都没有心思吃饭,饿了也是简单的对付两口。现在谢文东平安归来,本来高悬的心也落回到原位,食欲相应得打开。 谢文东看出大家都瘦了一圆,半开玩笑道:“晚上大家一起去吃饭,最好是能包下一间饭店,让兄弟都出来聚聚。” “这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李爽听道吃饭,张开大嘴笑道。 深夜十点,丝丝的寒风吹过,路上难见行人。 谢文东和姜森、三眼三人从饭店里走出来,外面的冷风让三人为之一爽,饭店里不时传出尖叫声和嬉笑声。文东会里的兄弟很久没有这样大规模的聚会,加上这几天郁闷的心情随谢文东的平安归来一扫而空,众人酒都没少喝,嘻嘻哈哈说笑不已。 谢文东仰望夜空,不知不觉想起彭玲,心中生出惆怅的感觉。 姜森见谢文东眼中流露忧郁,奇怪问道:“东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谢文东黯然,人有心事时总想找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烦恼,谢文东也不例外。叹口气,把自己在胡同里和彭玲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三眼听后心中总算明白了,以前他还有些奇怪,那么慌乱的局面想要逃出去,就算身上有伤也难不倒东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警察抓到?看来这叫彭玲的警察对东哥影响很大,想要这,三眼说道:“原来是这样!东哥,你打算怎样,就这么放了她?” 姜森早就对这个彭玲产生了好奇,也派过人查过她的底细。摇头道:“东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只是没找到机会。” “哦?什么?” “彭玲是彭书林的女儿,她的爸爸就是那个中央下来的特派员、H省省厅副厅长!” “什么?”谢文东和三眼同是一惊,这点谢文东倒是没有想到,原来她的彭书林的女儿! 三眼半晌才道:“那……那可就碰不了她了,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可不一般,弄不好会惹火烧身的!” 谢文东心中一动,想了想道:“不管她的爸爸是谁,靠山有多大,总之我是会报复的!”说完,谢文东转身走回饭店,三眼和姜森对视一眼,谢文东虽是这么说,但二人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忧郁,前者小声道:“老森,你说东哥会怎样做?”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彭玲真的重要到影响东哥所做的事,我会考虑把她……”说着,姜森伸出手指向脖子一划。三眼明白的点点头。“虽未必能得到东哥的原谅,但到时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 隔日傍晚,谢文东站在市局门口等彭玲下班。 他的出现可以说倍受注目,进出的警察不管是开车的还是步行的,见到谢文东都是脸色一变,心中震惊:他怎么出来了?外界或许不知道火红夜总会的事是谢文东干的,但警察内部却无人不晓。本来听说他是被军方提走了,按理最后的结果就是秘密处决,没想到现在竟然象没事人一样站在警察局门口。 这时,谢文东给人的感觉不象是来等人,更象是来示威的! 快五点半时,彭玲急匆匆从市局里走出来,旁边还跟上回扶她去医院的那名警察。 当彭玲看见谢文东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虽说奇怪,但还是大大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欣喜之色自然流露出来。当她看见谢文东含着嘲笑的冷目,激动的心又马上冷却下来。 谢文东看着二人从大门里出来,心中醋意顿起,眼神冰冷的看着彭玲二人,但还是脸上带笑迎了过去。“我想和你谈谈,是私人性质的!”说着,谢文东眼角扫过彭玲旁边那名警察。 那警察脸色一变,看出谢文东和彭玲的关系不一般,身子悄悄贴近后者,示威般的看着谢文东,撇嘴道:“真是奇怪,象你这样的流氓竟然也给放出来了,哼哼,不要以为在军方有人就了不起,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他见谢文东被军方提走后,现在象没事人一样来到警察局,认为一定是军方内部有人罩着他。 谢文东不愿听他废话,傲慢的打断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滚远点!” 看着谢文东不可一世的样子,彭玲心中升起怒火,大声道:“谢文东,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好了,还有,说话干净点,这里是市公安局!” 那警察本想发火,听彭玲这么一说强忍怒火,大声道:“流氓就流氓,痞子就是痞子!小玲,我们走吧,不要和这种人在一起,我看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说完,拉着彭玲的胳膊向一旁走去,周围来往警察听见他的声音,纷纷停下来观望。 彭玲本相来是有很多话想和谢文东说的,但她的自尊心又不愿意让别人看出自己和他(流氓)有什么瓜葛,更何况谢文东一见自己就冷目相对,难道自己遵守的警察的职责也不对嘛?! 彭玲木然的被那警察拉走,只是没有注意到谢文东是看见她和那警察一起出来时才目光变冷的。 看着二人走远的背影,谢文东气得直咬牙,那该死的警察就这么把彭玲拉走了!!心里狠声道:你给我记住!良久,谢文东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嘴角慢慢翘了起来,露出恶魔般的微笑! 第二天,谢文东受邀去了金老爷子那间别墅,一段时间没见金鹏感觉消瘦了不少。谢文东听东心雷说过,老爷子为了他的事没少操心,S市和H市来回跑了数趟。谢文东心中感激,对老爷子也是必恭必敬的。二人进了客厅后谢文东把事情的经过述说一遍,并把东方易给他的证件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仔细听完后,打看证件看了看,沉思片刻后道:“这中央安全政治部我也只是听说过,是个彻底的权利机构,直接听命于总理,发现对国家不利的情况可以不通过任何人直接做出决定,性质和明朝时期的东西两厂有些想象。你如果靠上了他们也就等于靠上了一坐大山!” “那您的意思是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应该不坏吧?!”谢文东明白人老成精的道理,金鹏的经验要比自己丰富的多,他很想听听这位老爷子的意见。 金鹏笑道:“这就看你怎么做了!如果通过政治部与中央搞上关系,你的前程就不可限量。反之,甚至于关系僵化,你的小命可就难保喽!” 谢文东考虑过这一点,点头道:“这我会注意的!我就怕以后发展大了中央不容我。毕竟我是黑道出身,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我干掉!” 金鹏摇摇头,“我想凭你的头脑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天。就算以后你发展大了,只要不威胁那些领导人的地位,而且还能为他们做些他们做不了或不愿意去做的事,不仅不会搞垮你,还会大力支持的!” 谢文东想想,老爷子说得也对。自己是黑社会出来又能怎样,只要把中央哄得高兴还不是随便自己怎么样! 二人在房间里聊了很久,谢文东提到想开间正当的公司,但不知道那些方面能赚钱。金鹏帮他想个注意,一是做房地产,二是做电脑。金鹏认为这两种都是在以后能吃香的,他本人更倾向前一种,因为那是能进大钱的买卖。谢文东也觉得有道理,搞房地产确实不错,但他缺少这方面的人才。 金鹏笑说:“这简单,如果你信得过我我给你找个顾问,是这方面的专家!” 谢文东连忙道:“老大爷,您太客气了,我不信任您还能信任谁呢?!” 两人就这样把事情定下来,金鹏推荐这人叫喻超,年纪不大,但是却聪明过人,特别是看地皮这方面高人一筹,只是他现在人在T市,要过来还要等几天。金鹏让谢文东正好趁这几天的时间把公司办下来,并把员工都找好,同时还告诉他其中的一些窍门,让谢文东收益良多。 到中午时,金鹏和谢文东共同吃了午饭,金荣的学校离家较远没有回来。 由于心中有事,谢文东着急忙慌吃了点东西就起身告辞。他知道想要成立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要找到相应的人才和一个设立公司的地方,等上面审批的时候就更是麻烦,手续复杂不算,哪个部门你要是不给他点好处都能压你个一年半载的。 这几天谢文东都是从早忙到晚,难有休息的时间。首先他在H市的繁华地段中央大街买了半层办公楼做为公司的工作地点。然后通过各种途径招人,人才市场、报纸等等都有他的求才广告。谢文东对应聘的人大部分都不太满意,来的人大都是刚刚毕业的学生,根本谈不上什么经验。后来三眼急了,领着文东会里的人直接到别的公司挖墙角,或是金钱诱惑或是武力威胁,没出两天三眼真‘请’来一批人。谢文东对这些还比较满意,至少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精明老练。房地产讲究的就是一个投机,刚出道的菜鸟在这方面吃不开。 在招人的同时,谢文东已经开始着手注册公司。本来政府的一些部门不肯轻易松口,想从他身上捞点油水。可谢文东不吃这一套,深知对付什么人用什么办法,在办公室里把主管那人的办公桌一脚踢翻,同去的东心雷摸出匕首加在那人脖子上。那人见惹上黑社会了,屁也没敢放一声就盖了戳。谢文东这一脚算是出了名,其他的部门不敢卡他壳,手续很快就办妥当。 连三眼请来的那些人都对这位新老板佩服不已,就算是外资大企业在中国注册也没有这么顺利的! 没过几日,老爷子介绍来的喻超也到了。在金老爷子别墅里谢文东和这位喻超见了面。谢文东暗道此人真不象是个搞地产的,倒象是打手出身。近两米的大个,膀大腰圆,一双大手比得上两把小扇子,谁能想到就这样的大汉是玩脑筋的!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章 逼迫 --(3307字) 谢文东和喻超挺谈得来,此人给人感觉很实在。 没过几天,谢文东的东兴公司正式开张,H市的一些社会名流都被谢文东邀请到,就连省委书记也送来花篮表示祝贺,这给谢文东脸上贴了不少光,可以说刚开张,东兴的名气就打了出去。 谢文东通过跟省委书记的关系接了几笔生意,投资过了五百万。其中大部分的钱是从银行贷款而来的。这点没有人教谢文东,是他自己想明白的,就算自己有钱但还是要向银行贷款。俗话说得好,贷款过百万,公安不敢抓法院不敢判! 公司成立相隔一个月,H市市政府打算在PF区新建一坐大型商场,地址选在一处老旧的平房区,投标的人见此地有油水可捞,纷纷竟标,对这位省里的一把手更是暗中讨好,钱财、女人只要是他喜欢的,一一送去。 只是令最人头痛的是那里的百姓。有些人在此地已经根深地固,解放前就住在这,现在让他们搬走一小部分人不愿意,其中以老人占多数。政府提出的条件相当优惠可是还劝不动这些人。有的老头老太太往炕上一坐,你爱拆就拆,我是说什么都不走,有胆子就让推土机从我身上压过去。 急得陈中文在省政府的办公室直打转,拿这些人没辙了。抓不能抓,打不能打,最后放出话来,谁能把这些‘刁民’搞定这个工程就包给谁。 谢文东知道后心中暗喜,马上派出人去暗中支持当地居民,凡是地产商来此都被暗中潜藏化装成普通百姓的文东会部下打了回去。 陈中文多聪明,知道有人在暗中搞鬼,最有可能的就要数刚成立公司的谢文东了。主动找上他希望帮忙解决。谢文东顺理成章的大方揽在身上。 第二天,谢文东、三眼就领着不下五十号人去了。等到了附近,道路慢慢的难走。三眼坐在车里被颠得眼睛发花,转头对谢文东道:“东哥,这破地方也是人住的?我猜H市最破的一条路可能就是这条了,以后盖完商场真能赚钱?” 谢文东笑道:“能不能赚钱不关咱的事,反正把这笔生意接下来有钱赚就可以啦!” 三眼想想也是。谢文东道:“不过听喻超的意思这里以后会有发展潜力,市区在扩大,这没准能成为新的繁华地带!” 很快,汽车开到准备施工的地点。 这里有不少人家都已经人去楼空,破旧的小平房窗户、门、甚至房顶的木头横梁都被拆光,显得摇摇欲坠。唯有二十几间还一如既往,房顶的烟囱还在冒烟。 谢文东数了数,一共是二十一间平房还有住人。心中暗叹口气,自己现在真得成为一个彻底的坏蛋!但是为了发展,为了能生存下去,良心已经不重要了!转头大喝一声:“兄弟们,抄家伙!” 后面车里下来的五十名小伙子答应一声,纷纷拿出木棍、汽油等物。一部分人到了各平房门前开始用棍子砸门,大喊:“都出来出来,出来!” 另部分人开始往平房门前的空地洒汽油,看差不多了,把地上的汽油点着,一时间火光冲天,砸门声引得鸡飞狗跳。 居民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开门出来看看情况。刚出来吓了一跳,外面凶神恶煞般站了五十多号人,手中都拎着棍子,不远处没人的平房、空地竟然还着起火来。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哪见过这场面,当场就吓爬下好几个。 这时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把吓得两腿发颤的奶奶扶进屋,出来时拿了一把菜刀,大喊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竟敢光天化日下放火!谁是你们的头,滚出来!” 三眼听后气笑了,边走过去边打量这年轻人,岁数不超过二十五,身材瘦弱,但是身上的精气神很足,三眼拿着木棍轻击手心道:“小子,你和我们讲个屁王法!告诉你,我就是王法,现在赶快给我搬家!” 年轻人怒道:“我就不信现在是流氓的天下了?我不搬,你能把我怎么的?” 三眼狞笑道:“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废了你!” “那我就先废了你!”年轻人怒吼一声,抡菜刀劈向三眼。三眼看见对方拿了菜刀,以为也就是吓唬人的,对方一看就象是读书人,哪成想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距离还极近,年轻人抡刀又突然,这一菜刀正砍在三眼的闹门上。三眼只觉脑袋嗡了一声,眼前一片金星。 原来年轻人抡刀的同时把刀刃撤开,实际上是刀面砸在三眼的头顶。就算是这样,三眼还是闷哼一声,倒退了数步,摸摸脑门,鼓起一个半个拳头大的肿包,痛得他眼泪差点没掉出来。三眼盯着那年轻人,身上的冷汗瞬间冒出,知道要不是对方手上留情,自己的脑袋就得开瓢。 其他人看见这里出了事,纷纷围上来,就等三眼一声令下围攻年轻人。 三眼晃晃脑袋,对众人挥挥手,厉声道:“小子,有两下子嘛!多谢手下留情!” 年轻人大声道:“哼,杀了你怕脏了我的手,我怎么能和你这样的流氓一命抵一命?” “你……”看年轻人一脸傲气的样子三眼气不打一处来,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挥手把手中的棍子扔掉。“小子,刚才我太大意让你偷袭成功,敢不敢和我再比一次,这次谁输谁是王八蛋!” 年轻人冷笑一声:“我还怕你不成!”说着,抡起手中的菜刀砍定在木头门门板上,随手脱掉了外衣。三眼暗叫一声好!对方在自己这么多人面前没有丝毫的胆怯,凭这一点就够人敬佩的! 谢文东也看见这里出事了,大步走过去,附近的居民也随之跑过来围观。 三眼和年轻人站在场地中,周围文东会的人围在旁边圈成一大圈,纷纷给三眼加油鼓劲。居民虽说是向着年轻人,但是怕惹来麻烦,只好心中给他加油。 三眼大喝道:“小子,准备好了吗?” “废话,我就等你呢!” 三眼叫声好,猛得向前冲去,同时出拳打向年轻人面门。年轻人见这拳来势汹汹不敢大意,忙弯腰躲过,顺势用头狠撞三眼小腹,三眼忙伸手用手臂挡住。 “砰”年轻人的头和三眼撞个正着,三眼被迫后退了两步,手臂微微做痛。年轻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窜身来到三眼近前,抬腿踢他小腹。三眼嘿嘿一笑,单手挡开,挥拳打向年轻人面颊。 这两人打得有声有色,旗鼓相当,旁边众人一会叫好,一会暗叹可惜,这一拳没打到! 谢文东对三眼的实力最了解,说起格斗技巧他在文东会里绝对能算上顶尖,但和这年轻人却打个不分胜负,心中暗暗称奇,转头对旁边看热闹的居民道:“请问,这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谢文东问得这个人是个老头,看场中对打的二人正入迷呢,随口道:“他叫曲非,是武术队里的!看看,多厉害……”猛的头老觉得不对劲,转头看谢文东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嘛……!这些人就是我带来的!”谢文东嬉笑道。 老头面带讨厌之色,暗怪自己多嘴,这些人都是流氓,让他们知道曲非底细以后会找麻烦的。摇摇头,老头走到一旁看热闹去了,和谢文东这样的人离得近让他浑身不自在。 谢文东也不在意,向场中一看忍不住想笑,场中两人和没开始打前变了两样。三眼脑门青了一大快,嘴角挂着血丝,腮帮子肿起好高,整张脸都变形了。那年轻人也和三眼差不多少,两眼眶发青,一只眼睛有些封侯,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鼻子也出了血。 谢文东见差不多了,推开前面的人群走了近去,大声道:“都住手!” 场中二人全无反应,扭打在一起满地轱辘,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一条条。谢文东对身后的东心雷仰仰头,后者明白,两米多高大个子上前一手拎起一个,算是把这二人分开。 三眼这时清醒过来,想要张嘴笑笑,腮帮子上传来巨痛,只好微动嘴角道:“奶奶的,还真……哎呀,还真过瘾!小子挺厉害的……”说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年轻人也被东心雷放开,靠在墙上,睁只眼闭只眼道(另只眼想睁也睁不开了):“这场架没打完,你要是不服我们再接着打,分出个输赢!” 三眼一听气得蹦起来,嚷道:“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 谢文东瞪了他一眼,三眼见状一缩脖,暗说奇怪,不知道怎么了,今天遇见这年轻人竟然激起自己的好胜心!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章 搬迁 --(3845字) 谢文东对年轻人客气道:“这架没有必要在打了。就算你赢了他也阻止不了我们,希望你能赶快搬家,不然到时大家都不高兴。政府已经给你们分了新楼房,比这里强百倍,为什么还要窝在这样的破地方!” 年轻人横了谢文东一眼,看这人年纪不大,但说话却老气横秋的,大声说道:“我们事由我们自己决定,还抡不到你们这些流氓来管。我就是不搬,你还敢把我的家烧了不成?我就不信天下没王法治你们了?” 谢文东冷笑一声,喝问道:“王法?你凭什么和我讲王法,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已经触动了法律。这快地是政府下令开发的,而且也给你们安排了新的地方居住,凭什么不搬走?!”说着,谢文东转过身,对周围围观的居民道:“我告诉你们,我们是流氓,是坏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要是不搬,看看我敢不敢烧你们的家,拆你们的房!” 谢文东说话时,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逼人的气势,离他教近的人会有呼吸苦难的感觉,就算普通人看见他也知道此人不简单!然后指着年轻人道:“还有你,别以为自己学了几下子就当自己了不起,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给你,还有你们所有人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再来,要是看见还有不走的,不管你是谁,一律烧光你的家!别把我的话当玩笑!”说完,谢文东一挥手,领着众人回车。 年轻人上前一步道:“你等等,我要知道你谁?” 谢文东拉开车门回头道:“我叫谢文东!”说完,上了车,和众人坐车扬长而去。车中,三眼捂着腮帮子含糊道:“东哥,咱们现在是不是有些过分?这事以前Q四经常干,我感觉好象在步他后尘!” 谢文东摇头道:“我们是我们,他是他,不一样的。他嚣张不会用大脑,我们却知道什么时候该嚣张什么时候该沉没,我们永远不会象他那样,被共产党‘咔嚓’了!”说着,谢文东做出砍头的样子。 三眼对谢文东绝对放心,靠在车椅上轻声呻吟:“这小子年纪不见得比我大,但打架不比我这身经百战的人差,看着挺瘦弱的,没想到这么厉害,真是他妈的是天才!” “哈哈,人家是武术队的,你能打个平手就不错了!” “哦,我说呢!嘿嘿,以后有机会找他再切磋!”“恩,会有这个机会的!” 年轻人站在原地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良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没有想到那个二十刚出头人竟然就是谢文东,那个在火红夜总会造成百条命案,被军方带走竟然安然无事给放出来的谢文东! 普通人或许不知道火红事件,但警察内部却清楚的很,这个年轻人的表哥在市局工作,曾和他讲过这位H市新崛起的风云人物。今天竟然会遇见他,年轻人眼中闪过迷茫,真搞不懂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火红能杀死数十日本人,数十那些日本人的走狗,而现在又来欺负普通百姓……也许就象表哥所说,谢文东就是个团迷! 谢文东成立公司后真知道什么叫做忙了,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过他处理,本以为喻超来帮忙能分担一些,但这位大汉不管事大小都把谢文东拉着一起来办,当后者提出抗议时,喻超四平八稳道:“老爷子让我来是为了教你东西的,既然做了正当买卖,身为一名最高董事,肚里空空怎么行!?” 喻超一句话,谢文东再也说不出别的了,他说得没有错,只有学会的东西才是自己,别人的永远都是别人的。谢文东不在有怨言,有时还会主动找喻超讨教一些问题,没什么事的时候回学校听听经济学,自己也买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谢文东这点让喻超暗暗佩服,此人做事真是干净利落,下了决定有恒心去干,而且一个人有了他现在这样的地位还能听进别人的话确实不一般,看来老爷子没有介绍错人,谢文东确有超长之处,跟着他做事情或许真能有大发展! 一段时间的忙碌让谢文东忘却了对彭玲的烦恼,只有在深夜时难以入睡。息掉宾馆房间里的灯,谢文东时常点起根烟坐在窗台上慢慢的吸着,他觉得自己应该恨她,可是见面后更多的是心跳,恨意飞到九霄云外。 我该拿你怎么办?谢文东看着窗外的夜色自语道。仰头看着天空闪烁的星星,谢文东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太软弱,既然想做大事怎能这样!彭玲被那该死的警察扶着离开时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狠狠掐灭烟头,一个想法在他脑中形成,我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得到,我就是要她! 窗外的柔和的月光照进房间里,映出谢文东嘴角挂的邪笑。 离开平房区的第二天下午,谢文东正做在公司办公室里查看文件,敲门声响起。 “请进!”谢文东头也不抬道。 房门被打开,一道美丽的身影走进来,这位是应聘而来的谢文东秘书,年龄在二十四五,年轻貌美的职业女性,虽是刚刚毕业,但是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但谢文东之所以选上她主要还因为她漂亮。他虽不是好色之人,但心中认为秘书是和自己经常见面的人,长相一定要自己看了赏心悦目才行,这样工作起来才不会烦心。 这位年轻的女秘书正是谢文东所说的那种可以‘赏心悦目的人’,名叫张晴,H大毕业,算起来谢文东还要叫她学姐。脸上五官随便那出一个都可称是上品,凑在一起更是完美组合,最令谢文东欣赏的是她没有一般美丽女孩所有的傲人气势。 “晴姐,有什么事吗?”张晴走进办公室后,一股淡淡的清新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谢文东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心中暗叹一声,自己快对这种气味上瘾了! 张晴看看这位比自己小好几岁就做了老板的谢文东,柔声道:“外面有位叫曲非的年轻人要见你!” “曲非?”谢文东抬头迷惑的看眼张晴,好熟悉的名字,敲敲脑袋,谢文东想起来了,是昨天和三眼打架的那个年轻人,只是他来找自己干什么?对张晴笑道:“请他进来吧!” 张晴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张晴领着一脸不自然的曲非走进来,然后又很明白的事理的道:“我去冲咖啡!”说完,张晴走出办公室,回手将门关上。 等张晴离开后,曲非松了口气,有这么一位大美女站在身边他有些不自然。随意打量一下谢文东办公室,最后目光定在谢文东身上。后者把手中文件合上,含笑道:“曲兄来找我所为何事?” 曲非走到谢文东对面,平静道:“我代表二十一家居民来和你谈谈拆迁的事!” “哦!”谢文东在他进来时心中就猜个大概,淡然道:“如果你打算说服我改变注意的话,我想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这是板上定钉的事,我不会放弃的!” 曲非脸色一变,暗道厉害,自己没说话就被对方看透来意,但还是尽力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吗,特别是那些老人,他们早把这里当成生命中的一部分,让他们离开比要他们的命还难过……” 谢文东打断他的话,“你不知道社会在进步吗?你是年轻人,思想不会这么守旧吧!国家在发展,经济在前进,离开破旧的小茅屋住进大楼里有什么不好?” “这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好的,但对于那些老人来说就等于失去了自己的家园!我知道你一些事,火红是事干得漂亮,给中国人挣了一口气,我认为你是一个不错的人,不应该把黑社会那些手段用在这些老人家身上!” 一个不错的人?谢文东心中暗笑,要不是小鬼子把自己惹急了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此下策,但既然他这么说就应该装得象一些,谢文东站起身义正严词道:“火红的事不值一提,来中国搞破坏的日本人都该杀!咱们还是说说拆迁的事吧,其实昨天我也只是吓吓居民,怎么可能真的放火烧房呢?!H市是省城,经济自然要发展在最前端,兴建商城是一件利人利己的好事,我们就算不能帮忙也不应该拖政府的后腿吧!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你能回去劝劝老人们,也算是为国家为政府做了一件好事!” 听完谢文东这段正义凛然的话,曲非暗道惭愧,自己只想得个人,和谢文东比起来太渺小,对方年纪虽不大,但明白事理的程度远高于自己。曲非开始有些犹豫不定。 谢文东看在眼中,接着说道:“我的出身虽然不光彩,但是我明白做人的道理。拆迁这件事就算我不催促还是会有人催的,但既然现在是我来干我也不会亏待大伙的,我给每家出五千拆迁费。当然这些钱都是我自己套腰包,太多也给不起,这些钱就算表达给大家带来不便的一点心意吧!” 这话有软有硬,曲非听完垂下头,暗想谢文东说得没错,就算他不来催搬迁还是有人会来,也许来人要比谢文东强硬得多,真要闹起事来政府也不会向着自己这一方,黯然道:“我对昨天的事向你表示道歉,你的话或许有道理,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回去我会尽力劝大家的。这钱我们是不会收的,但还是要谢谢你的心意!” “哎,”谢文东暗道装好人就装到底吧,摇头道:“这钱完全是我个人的心意,一定要给的!”说着,拍拍曲非的肩膀道:“你是明白事理的人,回去好好劝劝老人们,我看他们会听你的话的!” 曲非感激的看着谢文东,要知道五千快钱对于谢文东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些老人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现在他们以前所在的单位又不景气,上班的都开不出资别说这些退休的老人。国家曾几次向H市拨款,让亏损企业保证退休职工的生活保障,可是钱却被单位的领导扣住。要不怎么说再穷也穷不了当官的!钱进了自己口袋管你其他人的死活!小贪害民,大贪伤国啊……当贪官们用公款大吃大喝时,却不知这是一顿人肉大餐,喝得是百姓的血,吃得是百姓的肉!霓红灯下有血泪! (晕了,跑题了!不过在本章结束前让思绪飞扬一下也好!)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四章 邀请 --(3020字) 谢文东亲密道:“曲兄,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什么高就啊!”曲非无精打采道:“本来以前是在武术队混的,近来发现在队里也没什么发展想出来找份工作。可出来才知道工作难找,我只是初中毕业,上哪人家能要我?现在联系到一家公司做保安,工资不算高,但我和奶奶的生活也有了保障!” “哦,是这样啊!”谢文东眼珠转了转,问道:“你在那里人家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 曲非犹豫一下,不好意思道:“工资不算高,一个月四百多快吧!听说好一点的能开到五百多快!” 谢文东样似关心道:“这么点钱怎么能够花,你的奶奶岁数应该也不小了吧,难道你家里只有你们祖孙二人?” “是的!我的父母都过世了!”曲非神色忧伤道。 谢文东不再追问其原因,拉曲非坐下,笑道:“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的公司上班。我知道你讨厌黑社会,但我现在已经正当的生意人,你来公司也不会让你做什么违法的事,就做一名保安,而且工资我可以比别人多给你一倍,你看怎么样?” “这个……”曲非确实很讨厌流氓,认为黑社会是国家罪恶的根源,都是一群吸血的蛀虫,但现在自己又确实很缺钱,奶奶年纪大了,大病小情的都需要钱,曲非有些犹豫不定。 谢文东很欣赏曲非,如果能收为己用也是不错的人才,不想把他逼得太紧,微笑道:“你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而且黑社会也有好坏之分,我虽算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蛋。请你来我们公司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帮助,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 曲非点点头,暗想这人虽是流氓出身但还不失血性,从火红的事就能看出一二。想罢,曲非起身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得回去考虑考虑,明后天给你答复怎么样?” 谢文东笑道:“好!就这么定了!” 等曲非走后谢文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下面繁华的街道,暗道也许自己真是一个天生的坏蛋!想着,忍不住嘴角挂着微笑,坏蛋又怎样,如果不是坏蛋自己恐怕早就被淘汰了。现在的社会不是坏蛋的天下,但总有一天会让我这个坏蛋来改变天下! 深夜,彭玲忙得很晚才从市局出来,婉言拒绝严克的邀请,坐的士回家。严克就是时常在彭玲旁边出现的那名警察,爸爸在市政府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挺有实权,严克本人更是眼高过顶,当彭玲刚进市局是注意到她了,后来知道她是彭书林的女儿更是穷追不舍,认为如果和彭玲搞上关系那以后的道路就一片光明,当然,彭玲的美貌也是让他无法放弃的原因之一。只是彭玲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之间总存在着一种陌生感。 由于彭书林平时的客人非常多,彭玲又喜静,觉得在家里不习惯,所以在市局不远处的小区里租了一间房子,一个人住。 这时以近十点,又是冬天,小区里寂静异常,难见人影。 彭玲低头边走边想着心事,最近谢文东的事弄得她头痛。彭玲和谢文动一样,都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感情,结果一样,谁都没有成功! 彭玲进到楼洞里,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真是的,走廊灯怎么又坏了!彭玲心中诅咒这里的管理,借着外面微光,摸索着上了楼梯。可没走两步,旁边黑暗的角落里传出冰冷的声音:“不知道彭大小姐玩得是否尽兴,这么晚才回来!” 突然的声音吓得彭玲一哆嗦,差点尖叫出声。不管她是不是警察,女生毕竟是女生,对黑暗都有恐惧感。由于太紧张,脑袋里都是嗡嗡声,没有听轻黑暗里的人说的是什么,手迅速摸向腰间的手枪,故意放大声音给自己壮胆,问道:“你是谁?” “呵呵!”黑暗中走出一条身影,外面的微光反射在他的眼睛上,使细长的双瞳象是放出光来:“彭大小姐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这回彭玲听出是谁的声音,暗中松口气,不满道:“谢文东,你在这里干什么?吓我一跳!” 谢文东走到彭玲近前,贴近她道:“叫我文东就好了,我喜欢你怎么叫我!” 对于谢文东突然的亲密彭玲有些不大习惯,向后倒退一步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找我有事吧?!” “没有什么!”谢文东又上前一步,按住彭玲的肩膀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我想请你一起去吃顿饭,好象我们上一回一起吃饭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彭玲也想找机会跟谢文东好好谈谈心,把二人心中之间的疙瘩解开,点头答应道:“那好,我先回家换一身衣服,跟我一起上来坐坐吧!” “好啊!”谢文东跟在彭玲身后走上楼梯,嘴角挂着别人不易发觉的阴笑。 等进了彭玲家后,谢文东四下看看,这个屋不大,最多有四十平方。一间小卧室,一间客厅,一间厨房和卫生间,虽说很小,但整理得很干净,房间摆设得也很脱俗,里面还有彭玲身上特有的香气。 彭玲进到卧室里把身上的制服换掉,谢文东在方厅里闲逛,不时拿起周围用来装饰的小玩意瞧瞧,嘴上大声道:“我还是觉得你穿警服时比较好看!” 里屋的彭玲边换衣服边笑道:“难道我穿制服的时候你不害怕吗?” “呵呵!”谢文东眼睛一冷,彭玲在嘲笑自己是流氓出身吗?哼!大声笑道:“怕是怕,但欣赏还是欣赏,这是两回事!”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暗暗不爽,考虑着一会的计划。 过了五分钟,彭玲从房间里走出,对谢文东不好意思道:“让你久等了,想喝点什么?” 谢文东本想提出现在就去吃饭,但换晚衣服的彭玲让他眼前一亮,心中赞叹:好美! 彭玲换了一身休闲衣服,一双白色的小皮靴,略微肥大的裤子,白色的长袖毛衣,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但穿在彭玲的身上却显示出无比清新的味道。谢文东呆了呆,笑道:“你穿这身更漂亮!” 彭玲心中一甜,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玩笑道:“小弟弟,什么时候学会夸人的话了!” 谢文东起身走到彭玲面前,轻拍她头顶笑道:“你看看,我比你高这么多象是小弟弟吗?” 彭玲拉掉头顶的手,脸色微红不满道:“实际上我就是比你大嘛!呵呵,你啊,只不过是大一的毛头小子!咯咯!”说完,彭玲忍不住笑起。 这样娇艳的彭玲是谢文东没有见到的,自然的握住她的小手,和彭玲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两人静静站在那里,灯光下二人的身影象是重叠在一起。这一刻的心跳,谢文东愿意一辈子去珍惜,可他心底有个声音响起:你真得能做到吗? 好一会彭玲反应过来,羞红着脸把手抽回,说声:我去冲咖啡!然后急急忙忙走向厨房。谢文东看着彭玲象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怜惜。 谢文东坐在沙发上沉思,可不知怎么的心中想起大学校园里的那帮兄弟,嘴角挂起了微笑,忍不住大声笑问:“小玲,问你个问题好吗?” 在厨房里忙碌的彭玲笑道:“问什么,说吧!” “你说什么东西男人有女人没有,小男孩只有一点点。女人刚开始很害怕,以后越来越喜欢?” 彭玲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里走出来,疑惑的看着谢文东道:“这是谁教你的?” 谢文东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说声:不错!抬头道:“是大学里的同学问我的,可惜我没有答上!” 彭玲含笑道:“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我身上有吗?”“有!”“那到底是什么?”“咯咯,我不说……”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五章 失身 --(3456字) 当谢文东和彭玲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外面难见行人。彭玲问道:“你没有开车来吗?” 谢文东答道:“我不会开车,但会有人接我们的!”拿出电话,谢文东快速拨了几个号。“老雷,来小区门口等我!” 谢文东挽着彭玲走出小区,刚出来,东心雷就开车赶到。二人上了车后,汽车开往市中心。彭玲看着车窗外的夜景,问道:“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吃饭?” 谢文东嘴角微微翘起。“自然是好地方!” 汽车一直跑了半个多钟头才停下,一家豪华的大酒店浮现在眼前。硕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洪生’两个大字。彭玲迷惑得看着谢文东道:“这个酒店规模不小,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谢文东微笑的解释道:“这家酒店新开张,名声当然还不是很大!不过这里的菜还是很不错的!” 二人走进酒店,找了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谢文东点了几盘菜,还要了一瓶红酒。 不一会,服务生端上酒菜,二人边吃边闲聊。谢文东给彭玲和自己倒上酒,端杯道:“希望我们一会不再有不愉快的事发生!” 彭玲神色黯然下来,举杯说:“我也不希望,只要你能不触动法律!” “好,干杯!”谢文东点头微笑,心中却不以为然,法律算什么,只不过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武器。看似高高在上,其实黑暗起来比什么都黑暗!但谢文东不会这么说,现在的目的主要是逗彭玲高兴。 见谢文东答应这么快,彭玲倒有些发愣,问道:“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谢文东得意道:“我现在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赚得钱也是光明正大的!” 彭玲目露惊异之色道:“你说得是真的?” 谢文东:“没错!公司刚成立不久但也接了几笔生意,维持个生计还是不成问题!” “如果这样真是太好了!”彭玲欣慰道:“祝你生意火红,财源滚滚!干杯!”说完,仰头喝掉杯中红酒。 这个是自然!我做的生意哪有不赚钱的道理!谢文东心中冷笑,拿起酒杯一口喝干。二人边吃饭喝酒,边天南地北的聊着。他俩在一起好象很少有这样的温馨的气氛,都是十分珍惜这短暂的时光。彭玲心情不错,酒自然的没少喝,谢文东也是如此,不一会二人把一瓶红酒喝光。谢文东意油为尽,又要了一瓶红酒。 见谢文东兴致高涨,彭玲不忍拒绝,又陪着他喝了不少。 到了将近凌晨二点,二人才从酒店里出来。彭玲醉得一塌糊涂,整个身子靠在谢文东身上,小嘴一张一合不知说着什么。谢文东虽然没少喝,但酒量要比彭玲大很多,神志清醒得很。 他把迷迷糊糊的彭玲扶到车里,然后自己跟着进去,东心雷回头问道:“东哥,我们去哪?” “回家!”谢文东靠在车椅上看看迷糊的彭玲冷笑道。东心雷答应一声,迅速开车离开市区。汽车一直开到郊区,到了金老爷子所在的那间别墅。 原来老爷子见谢文东以安然无事回来,心中的石头也放下,在他成立公司不久后离开了H市返回T市。而金蓉被出差回来的父母领回家,偌大的别墅空出来没人住。老爷子看谢文东至今没有安身之所就把这间别墅送给了他。现在这里已经是谢文东,乃至文东会主干的公寓了! 汽车到了别墅大门,里面有人见是谢文东的车,急忙把门打开。车里的彭玲半睁着眼睛,向外瞄了一眼,含糊问:“文东,这是哪啊?我家不在这!” 谢文东轻拂她粉红的面颊,笑道:“这是我的家!今天你就住在这里吧!” 彭玲晃了晃脑袋,打个酒嗝,言语不清道:“不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没说完,靠在谢文东肩膀上睡着了。 不一会,车子停下,谢文东看着彭玲甜美的睡颜,自语道:“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沉思了一会,拦腰将彭玲抱起走进别墅内的小楼里。三眼和李爽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见谢文东抱着一个女孩回来有些发愣,疑惑道:“东哥,这是谁啊?” “彭玲!”谢文东叹息道。 “啊?”三眼和李爽对视一眼,惊讶的看着谢文东,同声问道:“东哥,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不是想……”两人看见谢文东冰冷的眼神把后面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谢文东没理二人,把彭玲抱上二楼,到以前金蓉所住的房间里。 方厅内,李爽看着上楼的谢文东,好半晌才问道:“三眼,东哥把这位姑奶奶抱回来不是想那个吧!?” 三眼瞪了他一眼,故意装做不知道的样子:“把她哪个啊?” “就是……就是那个呗!喂,你装什么糊涂!” “嘿嘿,那个就那个吧。彭玲差点害死东哥,在她身上做什么都不过分!要是我早一枪让她脑袋开花了!” 李爽撇嘴道:“人家可是彭书林的姑娘。让他知道彭玲在我们这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三眼冷笑道:“彭书林算个屁啊!东哥现在属于半个政治部的人,连军方都得礼让三分还用怕他吗?就算是省委书记来了咱也不在乎啊!”李爽想想也对,点头跟着道:“没错!不用怕他!” 谢文东把彭玲抱到床上,看着昏睡不醒的她真的有些为难。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他计划好的,本打算把彭玲灌醉后再占有她,可是现在他又有些不忍心。其实谢文东的心里还是喜欢彭玲的,只是在火红夜总会那一枪让他无法忘记,加上连续的妒忌心才选择了这个极端的办法。而现在真要对心爱的女孩下手时,他却有些犹豫不定。 谢文东那出一根烟来,坐在床边慢慢的吸着,用手轻轻抚摩着彭玲乌黑的绣发,自语道:“如果你能永远象现在这样安静该多好,为什么要那么倔强,为什么要那么坚持自己的原则!也许我和你都是同一种人吧,正因为这样你才会这么吸引我,可是如此,我们在一起只能有痛苦!”谢文东不知不觉有些愣神,直到烟头烧到手指才反映过来,叹息一声,走出房间。 过了不大一会谢文东又转回来,把门锁上,然后轻轻解开彭玲的外衣,接着是毛衣,越往后脱谢文东的手就越颤抖,他不知道这样做对是不对,但管不了那么多,心底有个声音对他说:彭玲是你的女人,不应该被任何人抢走! 谢文东也是人,人的欲望在爆发时要远大于理智。现在的他正是如此!一直被理智占领的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欲望所攻破。 不一会,彭玲的衣物散落一地,床上的她成了名副其实的‘赤裸羔羊’,谢文东第一次看见裸体的女人(当然,另类电影里的除外),况且有是他心仪的人儿,下身高高的勃起。 “呼!”谢文东长出口气,压制体内激动的热流,将自己的衣服脱光,躺在彭玲的身旁。 或许因为天寒的原因,彭玲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些冷,旁边却有温暖的东西,自然而然的靠了过去,整个身子都贴这上面。 旁边的谢文东被彭玲象八抓鱼一样贴住,阵阵热气喷在他的脸上,手臂还能感觉到彭玲胸前的柔软,体内的欲望被提到最高点。 你真是个小妖精啊!谢文东暗叹一声,伏身压在彭玲的身上,低头吻住那迷人红润的樱口…… 郊区清晨的空气异常清新,加上微微的小雪,绿黄色的松树,别有一番风味。 明媚的阳光射进卧室内,外面麻雀唧唧喳喳的叫声把彭玲吵醒,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粉红色的天棚不觉一楞,这不是自己的家!彭玲猛得坐起身,身上的棉被划落,上身有种凉凉的感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是一丝不挂。 我……我这是怎么了?彭玲完全陷入震惊中,旁边传来的喘气声把她惊醒,侧头一看,谢文东睡在自己的旁边,一支胳膊竟然还放在自己的腰上。彭玲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心中又气又羞又怒,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本能的把被子掀开,看见被单上有片片的落红,脑袋嗡了一声,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文东早就醒过来,只是不是知道该怎么面对彭玲,躲在被下做鸵鸟呢!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偷看彭玲的反应,心中琢磨一会怎么应付。 过了好久,火山终于爆发了,彭玲用被子把身子裹住站在床上,打算狠狠的踢‘睡意’正浓的谢文东一脚,可被子都被彭玲卷起,被子下谢文东同样赤裸的身子浮现在她眼前,看得彭玲连脖子都红了,抬起的脚也停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踢醒他。 “恩……”谢文东故意翻个身,吧唧吧唧嘴。“怎么这么冷啊……” 彭玲看他安然的样子鼻子差点气歪,管不了那么多,向谢文东膝盖狠踢了一脚。“谢文东,你给我起来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六章 无赖 --(2521字) 谢文东痛得一咬牙,但要装就装到底吧!睡眼朦胧的坐起身,故装无辜的看着彭玲小声道:“小玲,你怎么了?快躺下,天太凉了!” 我还躺你个大头鬼啊!彭玲深吸了两口气,让情绪平静下来。“你给我说清楚,这里是哪?我为什么在这?为什么会……会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没等彭玲说完,谢文东心中就暗暗叫苦,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呢,一翻白眼,嘟囔道:“我还没有睡醒呢,我有低血糖,我得睡觉。”说完,谢文东重新躺上,翻个身,背对着彭玲。 “不许再睡你!”彭玲硬是把谢文东拉起,怒道:“你给我解释清楚!” “有什么好解释的啊!”谢文东眼珠一转,哀怨道:“昨天你喝醉了,我本打算送你回家可是你说什么都不干,我没有办法只好把你带到我家了。结果到家后,好不容易把你安顿在床上,你又哭又闹的得不让我走,说什么都要我陪你睡。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结果上了床后你不只脱光自己的衣服,还硬把我的衣服也扒光,然后整个身子都贴过来。小玲,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所以就和你那个了!”谢文东说谎事眼睛都不眨一下,听得彭玲脸色一会白一会红。 等谢文东说完,彭玲咬咬牙,昨天晚上的事她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也不相信谢文东所说的,冷笑一声:“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谢文东眼睛里含着无限的委屈,伸起两指指天发誓道:“天地良心啊,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谎言让天上的天神下来和我拼命,把我碎尸万断也可以!” 见他说得真诚,彭玲倒有几分相信,可就这么犀利糊涂失了身怎么也说过去。想着,彭玲心中难受,哀怨的看眼谢文东,垂下头滴滴答答自己流眼泪。 谢文东伸手搂住彭玲的香肩,安慰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难过,我也不想这样,可昨天晚上我也有些喝多了才做出这事!小玲,你喜欢我吗?” 彭玲抽噎的擦擦眼泪,心中问自己真的喜欢他吗?答案应该是的,自己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心跳的感觉。 谢文东见彭玲不说话,接着又道:“也许我以前不明白对你的感情,可是我现在知道了。看见你落泪我会伤心,看见你高兴我会喜悦。也许,这就是爱!我希望以后的道路能有你的伴随。” 彭玲双眼朦胧的看着谢文东,眼睛里布满了迷雾。 谢文东拥彭玲入怀中:“以后让我来照顾你!相信我,我能负起这个责任!” 谢文东的话让彭玲心中无限激动,这不也是自己心中正想要的吗?彭玲把头靠在谢文东胸前,轻轻点点头,羞涩的面颊紧贴在谢文东胸前。 谢文东眼睛里闪过一丝胜利的喜悦,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悲伤。 用手轻轻托起彭玲迷人的小脸,看着微启的红唇,泪眼朦胧的双瞳,谢文东再一次迷失在她的美丽之中,低头将嘴唇缓缓贴了上去。 外面阳光明媚,屋内艳光四射! 直到将近中午,谢文东和彭玲才走出房间。刚下了楼梯,见方厅里站了不下十个人,各个都是含着笑意看着他二人,谢文东倒没怎么样,彭玲却从脸一直红到脖根,对谢文东小声道:“文东,我先回局里,一上午没去又没打招呼不太好!” 声音不是很大,但却被耳尖的李爽听见,急忙道:“彭姐急什么嘛,你爸爸是厅长,别人能把你怎么样?!等吃过饭在走吧!”李爽见谢文东和彭玲显得特别亲密,而且昨晚两人在一个房间里,傻子也能想出做了什么。所以李爽直接叫彭玲彭姐了。 彭玲一看,是个身高一米七,满脸堆笑的胖子在说话,虽是不怎么好看但也不招人讨厌,向他笑笑点点头。后者见状,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三眼在旁边气得想狠踢他一脚,昨晚还把人家狠得要死,今天快贱得给人添脚指头了。看着三眼快喷火的目光,凭李爽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明白他在想什么,伏耳细声道:“昨天是你说彭玲讨厌的,我什么都没说!” “如果你不想死就快把臭嘴从我耳边拿开!”三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吓得李爽后背直冒冷气,找个离他最远的地方站住,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彭玲见人多不好意思多留,谢文东也不勉强,让人开车送彭玲回市局。 等彭玲走后,李爽第一个蹦到谢文东旁边问道:“东哥,你是怎么把彭玲搞定的,按理说昨晚的事,她就算不爆发也应该泪流满面啊,怎么反是容光焕发呢?” 谢文东想起早晨说的话,忍不住笑道:“因为我是坏蛋!” 众人疑望着谢文东,暗道: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女人都喜欢坏蛋? 中午,谢文东等人围坐在方厅大桌子进餐,没开饭前,谢文东先问姜森:“老森,这一阵H市有没有什么动静?这几天光忙公司了,也没和大家好好聊聊。” 姜森想了一下道:“魂组和猛虎帮都没什么动静,只是现在又突然崛起了一股新势力。有个外号叫‘瞎奎’的人刚从监狱里出来,好象以前是Q四手下有名的炮手,一呼百应,先后有不下十个大小帮会投靠他,其势力可想而知了,在H市隐约有一支独秀的趋势!” “瞎奎?”谢文东喃喃念叨这个名字,问道:“此人以后很有名吗?” “据说是的。Q四以前有三大炮手,死了一个跑了一个,现在就省下他了。由于Q四在H市的影响太深,现在大多数帮会的老大都是以前Q四的小弟!现在瞎奎登高一呼,这些本来一盘散沙的人都从新聚在一起,对付起来也是蛮困难的!”姜森把打探来的情报一一说出。 谢文东沉思一会道:“先不用管他。让他做大,越大越好!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帮他一把!” 大家惊讶得看着谢文东,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齐声问道:“东哥,为什么?” “他的势力越大,我们以后要对付他就越方便。比方说一盘散沙,我们要把它抓起要一各个抓,又费神又费力,如果这盘散沙聚到一起,我们只需要一把就能把它抓干净。而且还有个重要的人物会帮我们的!”谢文东轻敲着脑袋冷笑。 众人听谢文东算是明白过来,三眼笑道:“东哥说的没错,这盘沙子聚起堆来就算不好抓,还有彭书林会帮我们一把嘛!哈哈!这人可是见不得黑帮壮大的!”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七章 黑带 --(3657字) 下午,谢文东去了公司,刚要进办公室,看见坐在一旁沙发上等候多时的曲非。后者同时也看见了他,起身迎过去道:“我回家已经想好了,我……” 谢文东轻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进屋谈!”然后对坐在他办公室门口的张晴道:“晴姐,帮我冲两杯咖啡!” 进屋后,谢文东让曲非坐下,问道:“看来曲兄都考虑好了,不知道对我提出的几个要求都做什么打算?” 曲非马上道:“我都考虑好了,决定到你的公司上班。而且把你的话也和附近的居民说了,大家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听了你的话都十分感动,多数人都同意搬家。还有几家我也能说服的。” 谢文东心中一喜,面带真挚道:“曲兄,这回真要多谢你,你算是为H市做了一件大好事!” 曲非脸一红,不好意思道:“这不算什么,我只是动动嘴而已!跟你们这些能干实事的人比起差得太远了!” 谢文东倒是被曲非这话说不好意思了,笑道:“大家都在为国家做贡献嘛!对了,”谢文东拉起曲非,握住他的手道:“欢迎你能来我们东兴公司!现在公司才刚刚起步,希望能为它的腾飞做出一份贡献!晚上我们去酒店聚聚算是对你加入的欢迎!” 对于谢文东的器重,曲非心中感动,深深的点下头:“我一定会尽力为公司做事的!” 曲非没有说谎,他确实在为谢文东尽力,在他的游说下,那令市委和省委都头痛的二十一家居民全部答应搬家,谢文东也履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给了每家五千快钱。这点钱和谢文东以后所得的利益比起,根本不值一提,他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该花钱时谢文东从没有吝惜过。 随着这些政府眼中顽固居民的搬走,此处的开发也顺利成章的被谢文东包下,由于所许之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不得不又到陈中文那里走走关系,当然,好处也没少给他。 通过陈中文,谢文东从银行又贷出五百万先期费用。很快,先后有数家大的建筑公司找上谢文东,希望他能把这个工程包给自己。这又是一件另谢文东头痛的事,到底选哪家他也拿不定注意,把担子直接甩给了喻超,自己早早的闪人! 这一阵,H市还算是相对太平,但也只是风雨暴来前的平静。魂组受到重创后明面没有太大的反应,暗中却有大量日本人在H市聚集。猛虎帮和‘瞎奎’的新势力发生摩擦,但双方都互有顾忌,没有真正动手。 文东会不显山不露水,明面在声势浩大的发展白道生意,暗中大量购买军火,先后不动声色的平掉热血附近的两家迪厅。当东方易知道此事后,马上给谢文东打了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谢文东暗骂他的消息灵通,简直就是狗耳朵!告诉东方易,其中一家是由魂组支持的暗魂帮照着的,是为了打击魂组而平掉这两家迪厅。对此,东方易也没什么好说的,临挂电话之前还警告谢文东,如果再继续发展自己的黑势力,就把你送上法庭……等等一些话。 对这话,谢文东表面只是一笑,但东方易的干涉让他心中有说不出的讨厌,暗中为以后做着打算,想办法脱离他的控制! 工程开始动工时,谢文东特意找了彭玲来参观,心中隐隐有想在她明前显示一下的味道。果然彭玲对此很是惊讶,没想到谢文东把生意做的如此之大,黑道的枭雄在白道上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心中为二人以后的发展充满的美好的憧憬! 年底将近,谢文东本打算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年,只是H市的情况让他无法分身。首先是东心雷找来了七名赌技高超的朋友。谢文东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以后的摇钱树,对他们热情招待,安排在不错的宾馆住下。然后开始着手帮会买卖中,毒品变赌场的转变。 万事开头难。谢文东这段时间连睡觉的机会都难找,先是在H市买下两个不小的地方,然后又从洪门那里弄来了不少赌具,三眼不知道在哪又找来了二十多台扑克机等赌博游戏。后来,谢文东又找上市局副局长刘德欣,把自己准备开赌场的事说了,希望他能帮忙多照顾,同时塞给他二十万及五万元的赌场筹码。刘德欣一直就挺欣赏谢文东这位年轻人,而且对方现又给了不少好处,加上地下赌场又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很爽快得就答应下来。两家赌场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运做起来。 为了加大名望,姜森带着暗组成员在H市到处发小道消息,甚至还印制了小宣传单,上面有电话号码可以联系。这招果然有些效果,没出三天就有顾客上门,而且还不少,只是其中的大部分的是‘托’! 大年三十前五天,谢文东刚把赌场的事告一段落,两位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谢文东当时正和彭玲吃午饭,由于这阵忙得黑天白夜,一直也没找彭玲,现在好容易有了时间,谢文东忍不住寂寞,加上怕彭玲起疑心,特意找她出来共进午餐。刚吃得差不多时,谢文东怀中电话响起,歉然的向坐在对面的彭玲点点头,轻声道:“我接个电话!”然后拿出手机走到人少的地方。 “东哥,新世纪来两个老毛子说要找你有事情谈!看意思好象是俄罗斯黑帮的,但又不想是猛虎帮,东哥,这两人你见不见?”电话是姜森打来的。 “俄罗斯黑帮的?!”谢文东沉吟一会,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见见,看他们找自己是什么意思。对姜森道:“老姜,把他们留住,说我一会就到!” “那好东哥,一会见!”“恩!” 谢文东收起电话,回到座位上向彭玲抱歉道:“小玲,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现在得走了,晚上我去接你!” 彭玲有些不大相信,疑问道:“真的?” 谢文东起身,拉起彭玲的小手亲密道:“我怎么会骗你呢!公司真的有事,现在到年底了,民工们都准备回家过年,工程恐怕要停下来。现在有太多的事,我先送你回市局!” 彭玲见谢文东说得认真,而且略带焦急,体贴道:“既然有急事那你就先去处理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谢文东亲了一下彭玲的粉颊,嬉笑道:“再大的事也没有送你回单位重要!”谢文东拉起彭玲走出餐厅。他的话让彭玲很是窝心,亲密的挽住谢文东的手臂。在车里充当司机的东心雷见了连连摇头,暗中感慨女人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下午一点左右,谢文东赶到新世纪。 姜森早以在里面等候多时,见谢文东到了急忙带他上二楼。谢文东边走边问:“他们一共就来两个人吗?” “对,就两个!都是俄罗斯人!没带翻译,其中一个老毛子中文说得不错!”姜森回答道。 “哦!”谢文东点点头没有说话,俄过人找自己干什么,不会是想拉拢自己,打算象战斧一样在中国培养个猛虎帮这样的傀儡吧!如果是这样老毛子可要失望了。 姜森把谢文东带到会议室,进去后见里面坐着一高一矮两个黄毛,高个三十多岁,高高的颧骨,鹰勾鼻子。矮个得有些象是中国人,但又不全象,十有八九是中俄混血。这二人见姜森陪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走进来都有些吃惊。谢文东见状暗笑一声,外国人和中国人没有什么两样,初见自己一样发愣嘛!走过去老练道:“我是谢文东,两位远道而来想必一定劳累,不好意思让二位等这么久!” 两个暗道这谢文东果然年轻,矮个老毛子急忙和谢文东握手道:“那里那里,谢先生能百忙中抽出时间见我俩,已经很令人高兴了!”矮个说得中文虽然微有些变调,但还是很地道的。那高个大汉也过来和谢文东握握手,用生硬的中国话道:“你好!” 谢文东点头回礼,请二人坐下,自己坐到他俩对面,姜森和东心雷背手分站在谢文东身后。 既然大家都是黑道,谢文东也不想多说客气话,看着二人直接道:“想必两位在俄国也属同道吧,不知是哪个帮会的?” 高个大汉对中文不是很熟,能听懂谢文东的意思,但却不会说,对矮个点下头示意。矮个老毛子笑道:“不知道谢先生有没有听说过‘黑带’?” 黑带?谢文东对俄罗斯的帮会不熟悉,除了知道有个战斧外,其他的一律不知道。姜森听完面露惊讶,我虽知道对方是黑道的,带没想到会有什么大来头。低头伏在谢文东耳边道:“东哥,黑带同战斧一样都是俄罗斯国内三个黑帮之一,势力甚至要高于战斧,算是鼎鼎有名的大黑帮集团!” 谢文东心中暗惊,又是一个大帮会,小心应付为好!脸色不变,带笑道:“黑带大名仰慕以久,今天能见到黑带的兄弟真是令人高兴啊!” 两个老毛子暗中点头,黑带大名天下谁人不知,能听到这两个字而不动容的,谢文东算是第一个了!矮个客气道:“那里那里,谢先生太谦虚了。在这里你可是大人物,我们黑带还差得远呢!哈哈!” 谢文东见对方虽是这么说,但脸上自然流露出一种傲气,看来这些人是嚣张惯了,能在自己面前这样客气,十又八九是有求于己,想罢,谢文东问道:“二位老大远来到这里想必是有事吧?!大家都是道上的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自会尽力帮!” “爽快!”矮子笑叹一声,道:“谢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啊!那我们也就不隐瞒了,这次来找你是我们老大的意思,希望能和谢先生合作!”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八章 洽谈 --(2975字) 果然!到正题了!谢文东心中冷笑,面上茫然道:“哦?不知道黑带老大要和我合作什么?” “这个……”矮子瞧瞧高个大汉,看样子他自己不敢做决定,见后者轻点下头才对谢文东道:“我们老大希望能和谢先生合作对付战斧。谢先生只需打垮你们国内的猛虎帮就算对我们极大的帮助。当然,我们黑带也不会亏待你,要多少钱你开价,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答应你!” “哦!”谢文东嘴角向上翘了一下又马上收了回来,这个倒挺有意思嘛!黑带对付战斧,要自己搞垮猛虎帮,就算他们不说自己早晚也会这么做的,而且现在还要给报酬,这简直太有趣了!但这些谢文东不会表现在脸上,为难道:“猛虎帮的实力我想就不用我说了。如果我帮你们对付猛虎帮,那就等于对上了战斧,这……我得实力太小,恐怕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矮个老毛子急忙道:“谢先生这点请放心,战斧我们黑带会对付的,不会有余力把你怎么样!” 谢文东眯眼道:“你说的这话你敢肯定吗?他们就一定不会找杀手暗杀我?他们就一定不会偷袭我?那要是这么说就当我是傻子了吧!” “这个……”矮子说不出话来,转头看高个大汉。高个低头深思一会,然后对矮个说了一堆俄语。谢文东对二人用俄语窃窃私语有些不爽,心中对于对方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而自己却不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很不舒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微笑的看着二人商量。 过了一会,矮个老毛子对谢文东笑道:“只要谢先生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黑带不禁会给你一笔不小的酬劳,还可以和你长期做生意!” “哦?什么生意?”谢文东感兴趣道。 “我们可以用军火换你的白粉,而且是大批量的!” “军火换白粉!恩,有点意思,具体说来听听!”谢文东要对付魂组,现在缺的就是优良军火,而白粉正是他想放弃的,在中国卖这东西太危险,是不得不放弃。能用白粉换到俄罗斯的军火,谢文东当然很感兴趣。 当然,黑带也不会做吃亏的事。他们的白粉主要来源于哥伦比亚,但是价格跟金三角比要贵很多。金三角和俄罗斯距离太远,现在的形势大规模运输过去根本不可能,所以黑带才在欧洲进哥伦比亚较贵的货。他们早就知道谢文东是毒品大户,货的纯度极高,如果价格能低于哥伦比亚,他们和乐而不为呢! 欧洲一些买卖毒品的大黑帮进货主要的来源是哥伦比亚,由于哥伦比亚内部帮会也是极多,所以在价格上有很大的波动,一般信誉好的价格都不是很低。黑带以前跟金三角做过几回买卖,双方是在海上交易。刚开始几回还顺利,后来俄罗斯加大海防力度,黑带和金三角的海上交易连连被抓,双方损失都不小。打这以后,金三角就拒绝再和黑带来往。 矮个老毛子道:“我们黑带也是有毒品买卖的,当然,我们也是有货源的!哥伦比亚的货也是一流的,不过,谢先生如果比他们的货便宜,我们当然就可以很好的合作了!而且我们双方又离得这么近,合作起来也方便嘛!” 谢文东点点头,问道:“那你说说你们来货是多少钱?!不用说卢布,就说折合人民币是多少钱!” 矮个的老毛子犹豫一下,低头瞄见大汉在桌子下偷做手势,伸出两个手指。心中明白,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这都是属于机密的,我们可是不会轻易告诉一般人的。当然,谢先生不是外人,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谢文东轻敲两下桌子,微笑的点头说好。心中却在骂这人罗嗦,把对方家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矮个老毛子探头向谢文东小声说:“只相当于人民币二百快!不知道谢先生的价格……?” 谢文东看故意沉思了一会,眯眼道:“这个价格确实很低了!我最大的限度也就是给你们这个价!” “那好!这事我需要跟老大商量。明天给你答复怎么样?” “可以,但是你们会给我多少报酬?” 矮个老毛子想了想,伸出手掌,笑道:“这个数,五十万……‘美圆’!”老毛子特意把美圆两字加重。 谢文东暗笑一声,对方当自己是要饭的呢!“这个我也明天答复你。但是这个价肯定不行,这件事我可是拿着命去拼!你好好和你们老大商量一下吧,要他拿出点诚意出来,中国人不是没见过钱的!还有让你们老大也把他的军火价格给我,这方面我也是有门路的,他要是抬高价那我们就没有机会合作了。最后问一句,你们老大叫什么?” 两个老毛子把谢文东说的话听完,互视一眼,矮个的道:“对于你说得我会和我们老大商量的。至于我们老大的名字嘛,处于某些原因还不能告诉你!我们都叫他维克多,这在俄文里是胜利者的意思!” “好!今天就到这吧,我明天等你们的消息。”谢文东起身对二人道:“别忘了要维克多拿出诚意,这很重要!还有,我不是傻子,吃亏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我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明天见!”说完,谢文东对身后的姜森点下头,走出会议室,东心雷跟在后面。会议室里的两个老毛子由姜森招待。 出来后,东心雷问道:“东哥,你打算答应他们吗?” 谢文东笑道:“这没有什么不好嘛!做个二倒贩子也不错,哈哈!” 东心雷充满疑问的看着谢文东,纳闷道:“什么二倒贩子?” “我们从金三角买来白粉卖给黑带,再从他们手里换回军火卖给金三角。这算不是二倒贩子呢?中间的差价可是不小啊!以后要是做大,财源就滚滚而来了!” 东心雷脑中闪过两个字:天才!谢文东如果不干黑道买卖还真是浪费了,这样的主意也能想到!金三角有自己的军队,所需军火自是不少。俄罗斯的军火安全性好又便宜,不是金三角正想要的嘛!如果真能做到象谢文东说得那样,这中间的差价确实不小。 谢文东从新世纪出来后上了车,告诉东心雷去赌场看看,然后拿出电话找金三角的老鬼。老鬼接到谢文东的电话很感意外,不久前刚卖给他一批货,当时谢文东兴趣缺缺的样子,有意要放弃毒品的意思,不知道现在找自己又要干什么?! “喂,老鬼兄,现在打电话没有打扰你吧,哈哈!你一般可都是白天睡觉的!”谢文东和老鬼私下交情不错,说起话来也没生疏感,二人时常开些玩笑。 躺在床上的老鬼叹口气,不满道:“知道我白天睡觉还给我打电话。说吧,你小子一定有什么事吧?!” “恩!”谢文东笑道:“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私下问一句,你们金三角缺不缺军火?” 老鬼一楞,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怎么的,你有军火?” 谢文东道:“你先别问这么多,反正对你们金三角是没有坏处的事!到底缺还是不缺?” 老鬼犹豫了一下,嘟囔道:“不多也不少!喂,小子,你到底啥意思?” 谢文东听他的语气心里明白个大概,哈哈大笑道:“好了,以后再和你说吧!”说完,谢文东不等对方说话就迅速挂断电话。另一头的老鬼对着电话大喊几声,可是只有嘟嘟的盲音回应,看着手中的电话好一会才大骂道:“妈的,你有神经病啊!”骂完,狠狠一摔电话,把被一蒙,接着呼呼大睡。 谢文东心里合计,老鬼虽没有说明,但听语气应该是不多。东方易只说白粉害人,军火让自己搞定,那就趁机会做笔大的。军火在黑道上可是很吃香的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九章 赌场 --(3309字) 不一会,汽车开到XF区北部的一坐二层小楼停下。这坐小楼房不大,以前是某单位的办公楼,后来单位倒闭,小楼也就空出来。姜森偶然发现次地不错,建议谢文东给买下这里做赌场不错。当时那单位倒闭时这坐楼房已经充公,被银行没收,但由于位置偏远一直没人买,搁置了三年之久,谢文东只花了三十万就从银行手里买过来,后来又把里面装修一遍,现在已经是一间规模不小的地下赌场。 小楼外面挂着旅店的牌子,一楼也确实是按旅店设计的,大厅两侧的走廊里共有三十多间小单间,主要是给客人在累的时候一个可以休息的场所,也是用女人解除疲劳的地方! 谢文东与东心雷二人走进大门。 门口有三四个保卫看守,其实也就是文东会的打手穿上了保安的衣服,见老大来了急忙起身行礼,谢文东挥挥手,问道:“今天的客人多不多?” 一名保卫急忙道:“大概有五十多人吧!不过比昨天多了不少。赌博这玩意和白粉一样,粘上就上隐,而且传得还快,昨天只有不到二十人,今天就有五十人了,看样子还有上长的趋势,造这样的发展不出一两个月就咱们这里就能成为H市大都城了!雷哥找来的那几个压阵的也厉害,知道什么时候该赢什么时候该输,把人家虎得……” 谢文东含笑的看着说话这人,个头一米六十五左右,相貌平平,可这张嘴实在能说,伸手拍拍了他肩膀把他的话打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暗叫不好,自己怎么在老大面前打开话匣子了,害怕的看眼谢文东不敢说话。旁边一个年纪不大的保安笑道:“东哥,他叫罗素!我们大家都叫他罗嗦!没什么优点,就是能白话!”说话这位年纪不大,却是从一中混出来的,对谢文东也比后加入的一些人了解得多。 谢文东点点头,对罗素道:“明天去公司报到,我给你安排个新地方!”说完,谢文东信步上了二楼。 罗素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刚才说话的年轻保安问:“这……这是啥意思,老大不是要把我……” “得了吧你,奶奶的,你走狗屎运了,是给你升官!”那年轻人羡慕加妒忌,语气发酸道。 上楼后,东心雷问道:“东哥让这叫罗素的人道公司做什么?” 谢文东忍不住笑道:“外交!” “外交?”东心雷纳闷道:“就凭他??” “现在或许还行,但是人才是培养出来的,天才能有几人!?既然有天赋就不错了,稍加培养以后会有用处的!”谢文东发展的越快就越是加大对人才的渴望,事业的发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没有一批各个方面的人才想要壮大太难了! 刚上二楼,走过一小短走廊就进入大厅。里面摆设了各种各样的赌具,卜克、麻将、压大小、大转盘等等,只要能叫上名的在这里都能找到。有数十人挤在场中,赢钱的红光满面,大声吆喝着。输钱的沉着脸,憋着一口闷气想要捞本。输多赢少,最大的赢家还是开赌场的庄家。 谢文东在里面转了一圈,高强听手下说老大来了,急忙从办公室里出来,找到人群中一脸兴致的谢文东和守在旁边人高马上的东心雷。三人回到办公室后,高强兴奋道:“东哥,今天收入不错。早晨到现在有几万了入帐!是前几天的总合还多!” 谢文东笑道:“这算什么,我们现在才在H市开两家赌场。等以后多起开,J市转型成功后,我们的收入一定不会比卖白粉少!” 这点高强是完全相信的,通过这几天的发展他看才开赌场的潜力是相当巨大的。“听老森说,家里那面的北方宾馆以后开始培养赌博新人了?” “对!”谢文东点头道:“我们现在高手还是太少,我把老雷找来的那几个人分到J市两个,让他俩多训练几个新人出来,不然,以后规模大了,花高价请外人即浪费钱又不可靠!自己培养出来的才是我们自己的本钱!” 高强和东心雷听后暗暗点头,东哥想得就是远啊,好象一切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 从这里出来后谢文东又去了另一家赌场巡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漏洞才离开。这时已经近下午五点,谢文东做车匆匆赶往市局。 当彭玲从市局出来时,一看就看见格外显眼的谢文东。 一身合体的黑色笔直西装穿在身上显得身材格外修长,微长的黑发略迎风飘动,柔和的脸上带着不合年纪的成熟。特别是一双细长的眼睛,虽是睁开,但却给人眯眼的感觉,里面不时有流光闪动。身子斜靠着黑色奥的轿车,手上带着黑皮手套,双指夹跟点燃的香烟。 车是黑的,衣服是黑的,头发眼睛同样是黑的,谢文东象是被黑暗的迷雾包围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这就是谢文东,他本身就是个神秘! 看见彭玲出来,谢文东弹出手中的半截香烟,带着微笑迎了过去,拉住彭玲的手道:“今天去我家住吧!” 彭玲反抓住谢文东的手,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谢文东的真实,不是随时会在身旁消失的迷雾。对于他的话,彭玲含羞的点点头算是答应。 谢文东心中一喜,拉着彭玲上了车。刚从市局大门里赶出来想请彭玲吃饭的严克看到了这一幕,盯着黑色奥的消失的背影,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狠狠道:“谢文东,我一定会搞垮你的!”严克眼中的怒火逐渐熄灭,狠毒的光芒显露。 消魂的一晚过去,第二天一早,谢文东送彭玲回到市局后,自己回到公司处理这几天没来得急批阅的文件。过快年了,民工的确嚷嚷要回家,谢文东给建筑公司老板打了电话:合同你是签了,要是停工导致到期完不成工,你可就不是赔偿不赔偿的问题了,你给我小心点! 对方也知道谢文东身份不清白,深怕得罪他,满口答应下来。私下忍痛给工人们加了工资,算是把人都留了下来。 刚和建筑公司老板通过话,谢文东屁股还没坐热,姜森又打来了电话“东哥,那两个老毛子又来了,还是在新世纪。” 挺快的嘛!谢文东暗哼一声,自看来对方比自己还着急!反而稳下来,对姜森道:“让他们等!咱们要占主动!” 就在两位老毛子等了快两个小时,在新世纪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耐烦时,谢文东推门而入,满脸带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公司有事走不开,让二位久等了!” 俩老毛子不是傻子,知道他在抬高身价,故意来得这么晚,心中暗骂谢文东不是东西,当然这些不会表现在脸上,客气道:“不晚不晚,谢先生生意这么大,忙是应该的,呵呵!” “客气了!和你们黑带比起来我这算不上什么嘛!”谢文东和二人落座,双方都没有说话,在等对方先开口。过了五分钟,老毛子见谢文东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忍不住道:“谢先生,对于你昨天的话我转达给我们老大,老大的意思想要见见你,亲自和你谈!” “哦?要见我?不知道在哪见我?”谢文东随口问道,脑中在快速的旋转着。 矮个老毛子笑道:“是在我们俄罗斯境内!老大的意思是让你去俄罗斯走一趟!” 好大的面子啊!要见我还要我去找他!谢文东冷笑道:“俄罗斯我是不会去的,你们老大维克多想要见我就来这里,不然,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只能到这了!” “啪!”高个俄罗斯人拍案而起,怒道:“谢文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们老大是什么身份能到这里来见你?看得起你才和你合作的,别把自己定得高高在上,把我们惹急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俄)”他在这里等谢文东两个小时就有些不痛快,现在听这话心中的怒火实在忍不住。 谢文东听不明白他说什么,可是能读懂他的表情,眼睛放着精光盯着他,起身冷哼一声:“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俄罗斯!你们黑带再怎么厉害在我的眼中屁也不是!这里不是你们能嚣张的地方!给我听清楚了老毛子,把我惹急了你们马上就会知道我的手段!别把我说得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 高个俄罗斯人吓得心中一颤,他看出谢文东不是在说谎,后面的东心雷和姜森二人都已经伸手入坏,看来随时都有可能掏出武器,脸色也随之苍白起来。 两人站在桌子的两边都盯着对方,汗水从俄罗斯人头顶滑落,虽然现在是北方最冷的时候,会议室的温度也不高,但他确确实实的感觉到谢文东身上的寒气。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章 应邀 --(3640字) 矮个的俄罗斯人见形势不对,急忙站起身拉着高个道:“大……大家别激动,有话我们坐下慢慢说,慢慢谈嘛!何必要撕破脸呢!再说合作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有什么问题我们研究解决!大家都消消气,坐下吧……” 高个老毛子顺着台阶闷哼一声坐下。 谢文东带着冷笑也坐下,看着矮个道:“我也想好好合作!你们来了我以礼相待,但是你们也要拿出一定的诚意。维克多来不来H市我不在乎,最主要的是得找个能说得算的人跟我谈,否则,我也就没兴趣再和你们浪费时间!” 矮个俄罗斯人看看高个大汉,点点头道:“那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会和老大商量的。先告辞了!”说完,和高个大汉走了出去。 等二人走后,姜森有些担忧道:“东哥,刚才是不是有些太过激了,如果黑带对我们含恨在心就又多了一个大敌!” 谢文东摇摇头,黑带找自己或许会有打击猛虎帮的意图,但这应该不是关键,他想了一早晨,终于有点弄明白了黑带找上自己的目的,笑道:“他们不会的!黑带找我们的目的恐怕未必是对付战斧和猛虎帮这么简单。现在谁不知道中国是快广阔的市场,都想向这里插上一脚。黑带想和战斧走一样的路,找一个自己能在中国说话的代言人,我们就是他的首选目标。想想看,J市是和俄罗斯交易的重地,而且还在我们掌控之中,拢住了我们也就等于打开了市场。如果单凭我这几句话就让黑带生出报复之心,那他们那个叫维克多的老大也太白痴了,哪能做到现在这个地位?!” 东心雷赞同道:“东哥所说极是!黑带有今天的势力,那维克多也绝不是一般人。如果他真是个白痴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和他合作了!” 姜森了解的点点头。谢文东道:“其实老森所说得也不得不防,小心点总是好的!老森,你让下名的兄弟盯着点他俩,看有什么动静!如果真想来阴的,咱们就陪他玩!” “恩,东哥我明白!”姜森答应一声,把一名助手叫近来,吩咐他几句,那人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三人在办公室内又谈论一会,外面有敲门声。姜森走了出去看有什么事,一个下手站在外面,手中拿着一张红色卡片交给姜森道:“森哥,刚才有一个人来到迪厅里,让我们把这个交给老大!” “哦?”姜森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张请贴,问道:“那他人呢?” 手下道:“那人扔下这张请贴就走了,我叫他他也不听!” 姜森恩了一声,对手下道:“好了,没有你事,你回去吧!”手下答应一声走开。姜森急忙转身回到办公室,将请贴交给谢文东:“东哥,刚才门口有人留下张请贴,你看看是什么内容!” “哦?”谢文东接过来,打开一看,左面有三个大字:英雄会!右面有几排小字。谢文东看完后楞了一会,姜森忙问道:“东哥,里面说得是什么意思?” “哼,这请贴是瞎奎发来的,邀请我去参加什么英雄会!说得挺好听,就是H市黑道一次大聚会,我想十有八九也就是讨论地盘的划分问题!”谢文东轻摇请贴道。 “那东哥咱们去不去参加?” 谢文东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正好借机先会会这位瞎奎,以前Q四手下的大红人。再看看H市黑道那些大哥级人物都是什么样的人,多了解一些以后能有些帮助!” 姜森担心道:“不知道这次魂组和猛虎帮去不去参加,如果他们去了东哥就得小心一些,弄不好再来个偷袭什么的!” 东心雷赞同道:“没错!特别是魂组,他们的杀手都是相当厉害的,如果混在里面借机偷袭,那可防不胜防啊!” 谢文东点头道:“恩,我会小心的,但是魂组我看未必敢参加,他们不敢和黑道走得太进!猛虎帮就更不敢去了,他们和瞎奎因为地盘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小磨擦不断,就差没开始大规模火拼了。聚会定在后天,正是大年三十的时候,这个瞎奎还真会找时间啊!晚上把兄弟们都聚到别墅里,我们再做商量!”谢文东站起身,伸伸腰,嘟囔道:“这一阵真是的,事都赶都一起来了!” 姜森深有感触道:“可不是嘛,我看这H市又要不太平了。瞎奎和猛虎帮闹得欢,还有大量日本人进入H市,很有可能是魂组的,看来想要对我们报复了。东哥,还是早做准备好!” 谢文东冷哼道:“对魂组没什么好手软的,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不用顾及什么了。我不习惯总爱别人打,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老森,查查这些人都住在哪,咱们也应该做出点成绩了,要不政治部那个东方老头又该找茬了!” 姜森得意道:“东哥,我找查好了!这些人都在一家叫富田的日资公司上班,但是我们还没有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魂组的,我看还是再等一等……” “不用等了!”谢文东道:“宁可错杀,不可露过!等我们查清楚了魂组也许早有了准备。这事你和老雷去做,时间就定在大年三十,我去参加聚会那一天。下手要干净,别让人发现你们的面貌,不然,不管对方是不是魂组,我们都不好交代!咱们也不能过于依赖政治部,如果外界的压力过大,东方老头很有可能第一个把我们卖了!” 姜森和东方雷对视一眼,点头齐声称是。 晚上,在市郊区别墅里,谢文东把今天的事和大家说了,大家通过讨论,决定让三眼和高强同去,这二人都是打架的老手,就算真是什么意外有他俩在也不吃亏。东心雷本打算从血杀里挑出十多个人保护谢文东,但后者没答应,笑道:“这次去不是打架,主要是会会现在H市有头有脸的老大们,人多了反而显得我们胆子小!” 听谢文东这么说,大家也没有办法。东心雷不死心:“东哥,那就让五行五人跟着你,咱们不怕别的,就怕到时人太多,暗组的杀手混在里面偷袭。五行都是杀手出身,对这些能有预防!” 谢文东想了想,在火红夜总会时他见过五人的枪法和机敏,都属上乘,点头道:“那好吧,他们五个也去,加上张哥和强子,我们一共八个人,这下老雷放心了吧!” 东心雷见谢文东答应才算长出口气,含笑的点点头。 开过会后,谢文东回到自己房间里,点跟烟,躺在床上忍不住心绪飞扬。 大年三十出门在外不能回家,心中对父母生出很强的内疚感。父母还以为自己在H市打工锻炼,其实呢……相差十万八千里远!唉!谢文东感叹一声,人生无常,以前的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就算有一天不想做了,可真能回头吗?魂组不会放过自己,政治部不会放过自己,数千的兄弟把命交给自己、信任自己,能说甩开就甩开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谢文东现在真是体会到了,但是就算没有这些原因他也不会放弃,因为他现在在享受,在享受这种充满刺激的生活,享受这种可以藐视法律,藐视一切的日子,虽然,有时候这种享受的代价往往会是自己的生命。 谢文东把烟熄灭,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父母自己过年回不去。谎称他和同学开了一间小饭店,同学出钱,他出力,到时赚了钱两人分…… 大年三十那一天,H市下起大雪,天地万物都覆盖上白白的一层,干枯的树枝上挂满了白雪,房檐下结起长长的冰柱,整个城市的污秽都被掩盖在洁白的新雪之下,就象是城市中的罪恶掩盖在繁华的表面下…… 谢文东等人坐着两辆轿车前往东郊,瞎奎邀请H市黑道聚会的地方。 按着请贴上的地址,汽车开到一处废物回收站大门口停下。车里的谢文东皱眉四下看了看,问道:“是这里没错吧?”环看四周,荒芜苍凉,都是一片片的庄稼地,少见人家,更别说行人了。 一旁的三眼拿着请贴又看了看,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东哥,你看那回收站上大牌子上写的‘永和’,这和请贴上的一样,应该不会错的!” 谢文东哼了一声:“这瞎奎真能找地方,选个回收站让我们来!” 高强警惕道:“东哥,这里好偏僻,如果出了什么事恐怕就不好办了!” 谢文东冷笑一声:“这他恐怕还不敢吧!他和猛虎帮闹的欢,这次很可能是想拉拢各黑帮老大联合起来对付猛虎帮。” 高强问道:“东哥,如果他真提出这样的要求咱们是答应不答应?” 谢文东沉思道:“答应不答应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坏处,总之到时候看情况而定吧!” 车上几人正在谈话,后面响起一阵车鸣声。在寂静的郊区,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妈的,我看这是谁啊?”高强咒骂着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大嚷道:“别叫了!急着投胎去啊?!” 后面鸣声停下来,接着传出数声:“小子,你们他妈的走不走?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快点让路,后面这么多人等着呢!前面怎么回事?!” 高强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被谢文东拉了回来,对开车的司机道:“走,开进去!”然后对高强道:“不要惹麻烦,我们尽量保持低调!想必黑帮差不多都知道我们有政治部撑腰,别显得太嚣张,不然很容易引起众怒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一章 上当 --(3299字) 谢文东等人的两辆轿车缓缓开进回收站,在外面没看出怎样,可到了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这回收站里面极大,四周是高高的院墙,院墙下面摆放着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正中有一坐二层红楼,墙皮掉了很多,显得有些破旧不堪,和小楼前面停放的十多辆各种名牌轿车不成比例。 汽车找好位置停下来,谢文东几人下了车,马上有几个人从楼里走出来,其中一名大汉过来点头道:“请把帖子拿出来让我看看!” 三眼上下打量一下,把请贴递了过去。大汉接看了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把请贴收下对几人客气道:“原来是东哥,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里面请!” 谢文东几人被大汉带进楼内,进门口时,大汉拦住谢文东几人赔笑道:“东哥,不好意思!为了表示这次聚会的安全性请把武器都拿出来!” 高强不满道:“混黑道的,武器哪有离身的道理,对不起,我们不交!” 大汉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原状,笑道:“我位兄弟请多加原谅,我们也是出于好心。里面那么多老大如果都带着枪,之间有个摩擦难免会发生危险,兄弟如果信得过我们奎哥的声誉就把武器交出来,奎哥保证大家的安全,不会有以外发生,而且各位临走时,我们也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那也不行!”高强摇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 谢文东拉住高强,笑道:“我们信得过奎哥的信誉!”说完,从怀中套出一把手枪扔给大汉。三眼高强等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掏出身上的武器递给大汉。大汉还不放心,又亲自动手在众人身上搜了一遍,等搜到谢文东时,眼角瞄过后者刺人的目光吓了一跳,不敢做得太过分,略微检查一下就匆匆放行。 等谢文东走后大汉才拍拍胸脯,长出口气,暗道:此人好强的气势,好吓人的目光啊!没有其他老大那些阳刚,给人更多的是一种阴柔内敛之气。 谢文东几人走进楼房的一楼大厅,里面一张长长的大桌子,两边已经坐了不少人。正中坐着一眼是黑色,另一只眼睛微绿的彪型大汉。这应该就是瞎奎了!谢文东心中暗道,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一只是瞎的。缓步走上前,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奎哥吧!久仰大名,一直无缘相间,今天真是兄弟的福气啊!” 谢文东打量瞎奎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他,同样震撼于谢文东身上那股似乎是可以穿人心肺的气势,如此年轻却有这样的气势没有几人。他虽没见过谢文东,但也猜出了八九,起身带笑道:“不用说你就是谢文东谢兄弟了,果然是少年英雄啊,你的大名我才是仰慕以久了呢!哈哈!” 两人握了握手,瞎奎客气的招呼谢文东坐下,三眼等七人站在他身后。金眼站在三眼旁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手指却轻轻掐了三眼大腿一下。后者一楞,疑惑转过头看着他,金眼借机低头咳了一声,手掌挡在嘴前细语:“瞎奎身上带有杀机!” 三眼心头一震,但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原样,大脑在飞速转动着,知道金眼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现在又不能直接把东哥拉出去,如果对方真有杀心,那只会逼他们提前下手,这可如何是好?只一会工夫,三眼头顶见了汗。 水镜这时蹲下身,象是在系鞋带,悄悄从鞋底部拔出几个跟长六寸有余的钢针,藏于袖内。起身后背过手递给旁边的人。五行几人在一起的时间有数年,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刚才水镜就是看见金眼眼中的警报,才偷偷拿出藏于鞋底的看家暗器,然后不动声色的递给其他人。 这时候,H市黑道老大们都差不多到齐了,各自找自己认识的熟人闲聊。瞎奎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拍拍手掌大声道:“好了,大家静一静!安静一下,我有话说!” 众人听见他的喊声纷纷停止对话,看着瞎奎。后者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我想大家一定是奇怪这次我找你们来的目的吧!”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瘦子白了他一眼,歪坐着身子,道:“我是有些奇怪,别拐弯抹角的,有话就赶快直说,奶奶的,大过年的也不着消停跑这鬼地方来!” 刀疤脸的话惹得瞎奎脸色微沉,心中冷哼:不用你现在嚣张,一会第一个就拿你开刀!赔笑道:“正平兄说得是!我现在就进入正题。”瞎奎先沉没了两秒,见众人的视线都射向自己才开口道:“现在咱H市是多事之秋,各帮会为了地盘之争虽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火拼,但小摩擦还是不断的。以前四爷活着的时候了不是这样,那时咱黑道多统一,是一条心,连政府见了咱们也得客气两句。可现在呢,奶奶的,咱们见了警察都直打哆嗦,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之间不合,所以,这次找大家来想商议一下关于帮会合并问题!” 合并?众人听后心中一惊,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包括谢文东。 谢文东冷眼看着瞎奎,暗道好大的野心啊,想兵不血刃的吞并所有帮会,自己原以为他是要联盟……谢文东正在琢磨着,感觉身后有人轻拉自己的衣服,谢文东一楞,身子向后靠了靠。 这时刀疤脸站起身嚷道:“合并?合并谁他妈当老大?我知道怎么也轮不到我,所以我对这个没兴趣!对不起了各位,小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说完,对着身后三名手下叫道:“我们走!” 瞎奎忙道:“正平兄,咱现在是商议,还没有决定谁当老大的问题,就算商议也是由大家选举而出的,你又何必这样,是不是不给我瞎奎面子啊?!” “面子?”刀疤脸蔑视道:“你跟我讲什么面子,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要是看在你以前跟过四爷,我他妈鸟不鸟你啊!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瞎奎面容冷下来,脸上的横肉直蹦,狠声道:“王正平,别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多老大坐在这里就属你最嚣张,你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有什么本钱?” 刀疤脸大笑道:“行,你真行!我没有什么本钱,我走行了吧!但今天的话你给我记住!” “走?”瞎奎目露凶光道:“你往哪里走?今天我看谁能不通过我同意随意离开!” 刀疤脸不相信瞎奎能在这么多老大面前耍横,嘿嘿笑道:“我回家,我看谁敢拦我!?”说完,领着三名手下向外走。 刚走两步,门口处闪出两名人高马大的大汉,金色的头发,鹰眼深陷,手中都拿着枪。 是老毛子?刀疤脸心中一颤,暗叫不好,这里怎么能有俄罗斯人,瞎奎不是和猛虎帮有摩擦吗?难道……刀疤脸急忙回头,会议桌两边的众人也都是一脸惊讶,只有瞎奎在嘿嘿的笑着。 “你……”“嘭~~~~~~” 刀疤脸面容一僵,艳红的鲜血顺着脑袋流了出来,眼睛睁着溜圆看着瞎奎,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大厅里在座的各位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地上还有些抽搐的刀疤脸,一时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谢文东把一切看得清楚,见到俄罗斯人时,心中马上想到就是黑带,难道黑带找上了瞎奎?身后的三眼趁机轻声道:“东哥,瞎奎没按好心,要小心了!”谢文东听后,手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 瞎奎背着手,缓缓走到地上的尸体前,狠狠踢了一脚,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枪来:“我草你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和我耍横就只有这一个下场,今天谁都别想轻易离开这里,把事情给我商量个结果出来!” 刀疤脸的手下终于反应过来,见老大惨死,悲吼一声冲向瞎奎。瞎奎冷哼一声,抬枪指向几人道:“谁敢再上前一步,我一枪打暴他的头!” 瞎奎的话果然有威慑力,几人顿了顿了,其中两人面带犹色,只有一个怒喊一声,抓向瞎奎握枪的手腕。 “嘭~~”又是一声枪响,那人斜着退出两步倒在地上,鲜血印红了地面,门口两个俄罗斯人中的一个枪筒在冒烟。这时外面传来大笑声,又一个俄罗斯人走了进来。这人长相斯文,带着眼镜,冷眼一看很帅气,但眼中却带着邪气。 这人对瞎奎挑挑大拇指,赞道:“奎,毫羊的(好样的)!” 瞎奎带着奸笑道:“这也多亏了您叶夫根尼先生的主意!” 众人明白自己是进了瞎奎的圈套中,纷纷起身质问:“瞎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俄罗斯人是干什么的?”“你他妈的安得什么心?”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二章 拼杀 --(3557字) 看着激愤的众人,瞎奎摇着手中的枪道:“哦,看看我怎么忘了介绍,这位是叶夫根尼先生!”瞎奎指着那个斯文老毛子道:“他就是俄罗斯国内,鼎鼎大名的战斧集团派来中国的代表。现在我们是最好的伙伴,准备在H市建立一个最大的地下帮会,重震四爷当年的威风,让政府不敢再小瞧我们,不知道各位谁有加入的意思?” 众人听后面露疑色,既然这老毛子是战斧的,那也就是猛虎帮的后盾,瞎奎和猛虎帮不是闹得欢吗,怎么又联系到一起去了。 瞎奎看出众人的疑问,得意道:“不故意装个样子恐怕有些人就不敢来了吧,人怎么能想现在这么齐呢?哈哈!”谢文东听完只觉得脸上象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对于瞎奎自己确实有些疏忽。 一个人起身叫道:“瞎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和老毛子联手,是不是想把我们在坐的各位都吃掉?当年四爷怎么养了你这个败类,把他妈的把自己老祖宗都卖了……!” “嘭~~”没等他说完,瞎奎抬枪把他的脑袋打开花,轻轻吹下烟筒上的青烟,叹息道:“生命是短暂的,大家多珍重吧!何必撑一时的威风呢!告诉你们,今天我就是要吞并各位,把你们的场子还有人都给我交出来,答应的滚蛋,不答应的,嘿嘿,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说着,瞎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沓文件出来。“你们各位最好都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很方便的,写几个字就可以走了,我绝不难为他!” H市不比J市,这里迪厅、夜总会的老板,一般本人也都是黑社会帮会的老大,自己开的场子自己看管。而J市都是白道的场子由黑帮看管。 谢文东冷眼瞧着发生的一切,脸上虽平静,但心中却天翻地覆。瞎奎和战斧联手,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自己和猛虎帮的仇不小,他们退出J市和自己有直接关系。不知道是不是谢文东自己多心,总感觉那个叫叶夫根尼的眼光一直在向自己这边有意无意的飘来,嘴角挂着阴笑。 谢文东让自己平静下来,默默寻找的机会,暗中对身后的三眼等人作个手势,暗示一会可能要动手。身后七人早以做好了准备,只等谢文东一声命下。 被瞎奎打死那人的几名手下在他开枪的同时,就已经向瞎奎冲过来,但被十多个大汉拦住。这些人手中都拎着片刀,瞬间把手无寸铁的几人砍倒在地。其他的老大们看得心惊肉跳,对瞎奎是又狠有怕。 谢文东见壮猛得站起身,大叫道:“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就算交了场子瞎奎也不能放我们走,大家不要听他巧言!” 众人听完心中一惊,谢文东说得不是没道理,瞎奎已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没有可能放自己活着离开,有几个老大已经蠢蠢欲动,就算没有武器也抱着要和瞎奎一拼的打算。 瞎奎嘿嘿笑道:“谢文东,你知道这些人里我最希望谁死吗?就是你!”猛然间抬起手,对着谢文东的脑袋就是一枪。谢文东身后的三眼反应极快,见瞎奎手一动就知道不好,一把抓住谢文东的衣服用力向下一拉,两个摔在地上。同时也躲过了这致命一枪。 谢文东被三眼压在会议桌下面,现在才有些后悔莫及,自己太大意,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瞎奎和战斧能联手,两个吵闹不断的势力会有共同吞并H市黑道的野心。唉!谢文东暗叹一声,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左右。再加上一个从俄罗斯国内来的叶夫根尼,今天真是凶多吉少了! 在瞎奎开枪的同时,水镜突然一甩手,早在掌中准备以久的钢针带着一道银光脱手而出,直射向瞎奎。 瞎奎见谢文东躲过,藏在会议桌下面,老脸一红,上前就要再锨桌子,突感手腕一痛,接着整个手臂发麻不受自己的控制,手枪也掉在了地上。低头一看,手腕上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被刺的地方,皮肤在迅速的变黑。瞎奎心中大惊,忍不住叫道:“这是什么?” 在水镜出手的同时,高强身子迅速向前窜出。由于速度太快,别人还没反应过来,高强已经到了瞎奎近前,挥拳道:“是你奶奶个逼!” 高强这记重击正砸在瞎奎脸上,后者哎呀一声,退出数步。瞎奎本身就是打手出身,不是无能之辈,退出几步后把身子稳住,见其手下都在发愣,大吼道:“还楞着干什么?给我上,一个不留!” 手下听见他的叫声清醒过来,有枪的用枪,有刀的用刀。 一时间,大厅里叫喊连天,枪声响成了一片。在坐的都是各帮会的老大,带来的手下也是帮会中的精鹰,谁都有个两下子,但吃亏在没有武器,只一会工夫,就有数人中枪到地。其他人或是各找掩体躲避,或是和瞎奎手下打在一起。 高强打退瞎奎后,后面的金眼大叫一声:“快闪!” 高强本能的就地一滚,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就算如此,高强还是觉的肩膀一凉,被子弹划出一条三寸长的大口子。开枪之人正是那个长相斯文的叶夫根尼,见一枪不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对旁边两个俄罗斯人一挥手,三人走出大厅。出来后,叶夫根尼冷笑道:“让他们先狗咬狗,我们一会再去收拾残局。其他人都到了吗?(俄)” 一个老毛子恭敬道:“老大,差不多再等两分钟就能赶到!(俄)” “恩!(俄)”叶夫根尼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狠声道:“谁都能跑,惟独不能让他跑,听说黑带已经找上他了。要是让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就被动了!” 旁边两个老毛子看眼照片上的人齐声道:“知道了老大!” 大厅里场面越加混乱。高强到地时顺便捡起了瞎奎落地的手枪,然后滚桌子下面和里面的谢文东撞在了一起,谢文东见他肩膀的衣服红了一大片,急道:“强子,你挂彩了!” 高强看也没看一眼,嘴一撇道:“没什么,这点伤不碍事!给你,东哥!”说着,高强把捡到的枪交给谢文东,后者微摇头,咬咬嘴唇对高强道:“强子,忍着点!我们杀出去!把枪给金眼,他枪法比我们都准!”说完,谢文东从桌子下面爬出来,眼睛扫过四周,一眼看见在不远处大吼大叫的瞎奎,谢文东脸上带着阴笑,大步走过去。 一人见谢文东不是自己人,举刀冲过去,抡起就是一刀。 谢文东哪把他看在眼中,身子一转,避过刀锋,转到了那人近前,两人面孔之间不到四寸,左手腕的金刀自然落入手中,顶在那人脖子上,右手同时抓住那人的前襟,向瞎奎的方向推去。 那人怎肯轻易就范,刚要挥刀砍向谢文东,被后者抬膝狠狠撞在他小腹上,那人痛叫一声,片刀也掉在了地上。叫声引起瞎奎的注意,见自己一名手下不自然的向后退,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下面有四条腿。瞎奎反应极快,顾不上自己人的死活,两旁人大叫:“杀!给我杀了他!” 两旁的人一楞,不明白为什么要杀自己人,瞎奎抢过一旁手下的枪,对着谢文东推过来那人一顿乱枪。 那人惨呼一声,身子软了下去,但是被谢文东提住,身子没有倒下,样子好象还是在后退一样。这时,瞎奎手腕上的毒气开始蔓延到全身,头忍不住发晕,靠在墙上对手下虚弱道:“上,上,给我杀了他!” 两旁的手下也看出自己人身后有敌人,快步冲向前。 谢文东大喊一声,把手上的尸体猛得向前推出,正撞上冲过来一个的身上,与此同时,谢文东手中的金刀飞了出去。这次谢文东用上了全力,加上金刀本身分量也不轻,闪电般刺进一人的小腹。被刺中那人嚎叫一声滚倒在地。 其他人同时举枪向谢文东连开数枪。谢文东早有准备,在扔出飞刀的同时,身子斜着窜了出去,躲开飞来的十数发子弹。 “砰!砰!砰!”又是三声枪响,可这回开枪的是金眼,三颗子弹打穿了三个人的脑袋,枪法之快,准,狠用到了极限。三个中弹之人还未倒地,谢文东趁剩下几人一楞之机,在地上一滚,顺势把金刀硬生生的拉回来。金刀在空中打了转,银线正好撞在一人的腰上,金刀受力,在那人身上绕了两圈。 谢文东暗叹一声,这人不是一般的倒霉啊!心中想着,但手臂没有挺下,用力向后一拉。 “啊~~~~~~~”刺耳的惨叫声响澈在大厅内,那人被银线生生割位两截,上半截没有死,还在向前用力趴着,伸手对同伴呼救道:“救我!救我!!救我!!救……”声音越来越弱。 在这方厅里的众人谁没打过架杀过人,但同样被眼前的惨状吓得从心里往外发颤。只是谁都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这些,混战还在继续。金眼的枪声不时响起,但没有一回是空枪,三眼高强几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抢过来片刀,和对方战在一处。 瞎奎一名手下被眼前的人间地狱吓呆了,扔掉手中的枪,嘴里不受控制的大叫出声,发疯了一般跑出大厅。金眼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这人,没有开枪,不是他仁慈,而是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做,杀手从不会浪费一发无用的子弹。如果枪对于他们来说是生命,那么子弹对于他们就是灵魂!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三章 凶险 --(3409字) 那人呼喊着跑到外面,刚走出两步,一声枪响过后,叫声消失了,叶夫根尼手中提着冒烟的手枪,嘲笑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吐了一口吐沫,狠声道:“今天以后,我们就是H市绝对的老大!哈哈哈哈~~” 瞎奎身旁带枪的手下这时候还能站着的没剩下几个,见形势不妙,扶起瞎奎往二楼退。 这里的大乱使战场的情况也得到了改观,瞎奎手下有枪的基本都在这里,其他那些都是用片刀砍人的。各帮会的老大们虽然在武器上落了下风,但是除去了枪的威胁,这些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和瞎奎剩下的手下打在一起。 谢文东见瞎奎退回到了二楼,心中稍缓,站起身收回金刀,上面还是挂了不少‘零碎’,谢文东从尸体上撤下一块衣服,擦净银丝。三眼、高强、金眼五人都靠了过来,上下看看他,关切问道:“东哥,你没事吧?!”刚才的情况太过凶险,惟恐谢文东受伤。众人见他微笑着摇头才把心放下。 这时在回头看向场中,只剩下三十多人在撕杀,地上躺满了死的和没死的人,地面染成暗红色。所来的各帮会老大有五层以上都倒地不起。谢文东暗叹一声,H市的大变动又要开始了,这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三眼把袖子提了提,问道:“东哥,咱们现在怎么办?用不用帮帮他们?”三眼把嘴向场中一撇。 谢文东想了想,点头道:“帮!” 三眼点头说好,一侧身把手中的片刀甩了出去,飞出的片刀正砸在一人脑袋上。原来那人见谢文东几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想趁机过来拣把枪,刚弯腰就被三眼发现了,一刀把砸在脑袋上,那人两眼一翻,晕了去过。 三眼随即在地上拿把枪,对着瞎奎的手下连开几枪,其他人也纷纷捡起武器还击,不一刻,瞎奎的手下全部倒地。 还幸存的老大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对谢文东投来感激的目光。其中一名身材微胖,剃着光头的中年人走过来对谢文东施礼道:“谢兄弟,这回真谢谢你的帮忙,不然我这条命算是搭在这了。以后有事你一句话,我罗刚绝不会有半个不字!”罗刚是XF区一带有名的大黑帮头子,也就是谢文东开赌场所在的那个区。 谢文东心中别有目的,摆摆手,客气道:“罗兄不要这么说,黑道混的出来瞎奎这样的败类是我们H市的耻辱。不知罗兄还有没有再战的力量,我们上楼早他算帐!” 水镜接道:“他中了我的毒针,跑不了他!” 罗刚站直了腰板,随手捡过一把手枪,怒声道:“走,谢兄弟,我们上楼找他算帐!”然后转头对其他的人都:“你们去不去?想不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想去的和谢兄弟一起上!” 众人都是黑帮有头有脸的,威风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纷纷拿起武器大声道:“上,干死这败类!”“妈的,我死了五名好兄弟,我扒他的皮!”“……” “好!大家跟我上!”谢文东见众人斗志高昂大喝一声,暗中给自己人做个眼色,让他们跟着那些老大们的后面,保存实力和弹药。他知道这事还没有完,瞎奎是败了,但是还有一个叶夫根尼没有出现,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谢文东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一行人上了二楼,这里的设计和一楼差不多,刚上来也是一坐不小大厅,大厅一侧有走廊,里面有七八间不大的单间。谢文东等人刚到了大厅,迎面就是三声枪响。众人都加了小心,枪声刚一响起,所有人都爬在了地上躲闪,寻找到目标,抬枪回击。谢文东滚到楼梯和大厅之间的拐角处,探头查看。只见方厅最里处,沙发后面有三个大汉正不时开枪射击。而自己一方的那些大哥们说得好听,现在却没有刚才危机时那种拼命之心,各找掩体躲藏,时不时的伸出手来凭感觉开两枪,有的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谢文东看着众人摇摇头,暗道一声难成大事!回头对三眼等人一挥手,道:“前面沙发后有三个人,瞎奎应该在走廊哪个房间里,做了这三个人,快!”谢文东急于找到瞎奎,因为他有很多事还不明白。 金眼答应一声,对木子和土山点下头:“跟我来!” 三人下楼,拖了三具尸体从新回到谢文东所在的拐角,金眼三人心意相同,互视一眼,没有做任何暗示,几乎同时将手中的尸体扔了出去,紧接着,金眼暗喝一声,窜了出去。 “砰!砰!砰!……” 一阵枪声过后,大厅安静下来。金眼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拐角处道:“东哥!解决了!” 听见说话声,谢文东从拐角处走出来,到了沙发后,那三个守在大厅的人都是眉心各中一枪,位置丝毫不差,谢文东暗中挑起大拇指,对金眼等人的枪法佩服不已,心中感叹,要是有一个象金眼这样的杀手暗中对付自己,那下场只有和这三人一样! 三眼等人也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赞声好!那些大哥们对谢文东的实力也有了重新的定论,不管是定在什么位置上,总之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念头:此人要少惹为妙! 谢文东冷眼看过众人,心中升起藐视,拍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喝道:“瞎奎就在走廊里的房间里,大家分开找!” 这些老大连忙点头,自然而然得听谢文东的命令。开始从走廊的尽头一间间查找。 谢文东靠近水镜,疑问道:“镜,你的钢针上是什么毒,厉害吗?” 水镜犹豫一下,但还是小声道:“很厉害!毒名‘追心’,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瞎奎现在要不行了!除非他能自断手臂还有救,但我想他没有那个勇气!” 谢文东点点头,他不怕瞎奎死,但想在他死前解开心中的疑问。大喝道:“大家快点!一会警察来就不好办了!” 老大们听见警察两字心中一震,果然加快了速度。谢文东暗笑,这里要是能有警察出现才怪呢!正想着,猛然听见一声枪响,一位刚打开房门的老大胸口中枪,瞪着眼睛缓缓倒地不起。谢文东知道,找到瞎奎了!对其他人大喝道:“上!” 枪声再次响起,划破了刚寂静下来的长空。这时楼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三十多号人,手中拿起枪支把楼房团团围住。 叶夫根尼悠闲的靠在一辆轿车旁吸着烟,旁边除了两名老毛子又多出一位中国人,身强体壮,一脸的连腮胡子,不大的小眼睛转个不停,此人名叫秦松军,正是猛虎帮的名誉老大,被战斧养在中国的一条忠诚看家犬。 秦松军弯着腰站在叶夫根尼旁边,讨好道:“叶夫根尼先生,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收拾残局了?看来里面也差不多了,万一警察赶来我们也不好解释!(俄)” 叶夫根尼冷眼笑道:“我心里有数!再等一会!(俄)” 楼内,瞎奎仅有的几名手下也倒在血泊之中,他本人靠在窗户前,身子在不停的抽搐,脸上有淡淡的一层青气,追心之毒以蔓延到他的全身。瞎奎感觉身子异常的冰冷,残留不多的意志支撑着他没有倒下,他的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希望,还认为叶夫根尼是自己的盟友,会上来救他的。 谢文东拿着枪来到他身旁,眼角的余光扫过窗外,心头一震,外面有数不清的人影在闪动,暗道苦也!拉起瞎奎的头发让他那失去光泽的眼睛直视向自己:“你还以为那个叶夫根尼会来救你吗,别做梦了!你,我,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战斧的牺牲品!你真他妈的是个笨蛋,向外看一看,看看你口中那个盟友在干什么?你给我好好看看!” 谢文东把瞎奎的脑袋按在窗户上,后者身子猛的一动,接着象个泄气的皮球,再没有一点力气,还能站着完全是靠谢文东在拉着他的头发。谢文东狠声道:“看清了吗?他要把我们都杀死,你真是聪明到把自己也卖了出去!” 瞎奎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叶夫根尼算计,还说什么只要杀死聚会的这些老大,让让自己做H市的地下皇帝!瞎奎目光涣散,喃喃道:“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 谢文东打了他一个耳光,大声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最希望我死?” 瞎奎象是没有听见一样,还在喃喃自语。谢文东没有时间和他靠,抬手对着他大腿就是一枪,喝问:“我问你为什么最希望我死!”谢文东对瞎奎向自己开枪前说的那句话念念不忘,猜想应该不是叶夫根尼的关系,好象别有隐情。 腿上的巨痛令瞎奎精神一震,神志恢复一些,盯着谢文东怒声道:“嘿嘿,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反正今天谁都活不了!你不会忘了麻五这个人吧!?” “麻五是你朋友?”谢文东心中一动,追问道。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四章 算计 --(3621字) “不是我朋友。但是他哥哥麻三是我的铁哥们,我杀不了你,会有人杀你的!哈哈~!”瞎奎狂笑着推开谢文东,单脚向后一用力,身子撞开窗户飞了出去。 谢文东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再者他的话也令谢文东惊讶不已,原来麻五还有哥哥,只是他一直没有提起过,这又是一个麻烦!等瞎奎撞开窗户后,谢文东才反应过来,扒住窗户框,探头举枪就要打,但下面的情况却让他停下手。 瞎奎从二楼飞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好一会才翻个身,仰头看着叶夫根尼,微弱道:“叶……夫根尼……先生。救……我!” 靠着轿车的叶夫根尼嘴角带着冷笑,蔑视的看着瞎奎,摇摇头挥下手,道:“你真没用!(俄)” 秦松军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枪来走到瞎奎身前,冷漠道:“瞎奎,你也是个人物,但你的表现太令叶夫根尼先生失望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说完,秦松军指着瞎奎的脑袋扣动扳机。 谢文东看清了外面发生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长叹道:中国人啊……!这一幕对谢文东以后的影响很大,特别是叶夫根尼眼中闪过的蔑视,那不象是在看一个人,而象是在看一条垂死挣扎的狗。坏蛋也是人,是人就有尊严,谢文东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心底的一些东西被叶夫根尼毫无留情的践踏在地上,怒目看向他,后者同时也在看他。 一高一下二人的目光交织在一切,没有硝烟,却有火花。仿佛打了一场无声的仗。 谢文东嘴角缓缓的挑起,伸出手来,摆出手枪的样子指向叶夫根尼。见后者脸上一楞,谢文东嘴角的笑意更浓,眼神里充满了轻视,传达着他常说的一句话: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叶夫根尼或许听不懂中国的语言,但眼神能表达的意思是全世界通用的。他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的意思:谢文东在向自己挑衅!心中的火瞬间燃烧起来,眼睛慢慢变成红色,大吼道:“杀了他!(俄)” 话音刚落,早以准备好的猛虎帮人员几乎同时向二楼的窗户射击。谢文东带着轻视的冷笑,缓缓从窗户边退到屋内。子弹在他头顶嗖嗖飞过。 谢文东巡视了一圈,自己一方只有不到二十人,其中还有十多个是贪生怕死的帮会老大及其草包手下。看来真正能靠得上的还是自己带来的人!谢文东心中感叹,对众人道:“外面已经被包围了,人数不详,但十有八九是猛虎帮的人。这次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就我把我们一网打尽好一统黑道,各位老大也不要有侥幸的心理,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希望大家能尽全力,不为别的,就为你们自己的活命请尽全力吧!” 这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老大们听完都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罗刚还算冷静,问道:“谢老弟,你说怎么办,只要这次不死,不这么犀利糊涂死在老毛子手里,我绝对感激你一辈子!” 其他人好象也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谢文东说好听的。这些话谢文东当然不会相信,危机时说一套,恐怕以后安全了连谢文东是谁都未必能记得。心中冷笑一声,故做为难道:“等等,让我想想!”谢文东沉思一会,眼珠一转,抬头道:“这样,我和手下去后方突围,把敌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后方,这边的敌人定会空虚,你们就可以乘机突围出去!” 其他人听后脸色一喜,只有罗刚摇头反对道:“不行,这样你太危险了,再想个其他注意吧!” 谢文东为难得摇摇头:“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有两面突袭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可是也没有理由你谢兄弟去冒这个险啊?我们这里这么多人……” 众人心中暗骂罗刚多事,一个人生怕谢文东反悔,急忙打断罗刚的话,大声道:“既然谢兄弟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吧!谢文东吉人自有天助,我们听他的话就可以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人还特意问了一下旁边人,那些人连连点头说是! 罗刚怒火中烧,指着那人道:“土狗,你他妈的还是人不,别忘了人家刚救了咱们,你……” 谢文东拦住罗刚,暗道此人还不错,可以一交,只可惜……微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罗兄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吧。快没有时间了,一会叶夫根尼很可能带着人冲进来。” “你……”罗刚叹息一声,看眼其他人,心中感慨,怒声道:“谢老弟,我跟你一起去。就算死在一起也比看见这些没心肝的人强!” 谢文东犹豫一下,呵呵一笑,道:“那好,我们一起走!” 其他人见状心中暗笑,这傻逼和谢文东一起去送死,也好,多一个人也许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这些人都是一方的老大,头脑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若是在平时早就看出谢文东玩的把戏,但是现在却心智大失,大厅里的一场人间地狱般的乱斗让他们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是谢文东把他们救了,再加上罗刚不经意的配合,更是信以为真。求生的欲望冲晕了这些人的头脑。 谢文东又和他们快速讲了一遍计划:“一会后方枪打响,你们就快速从窗户跳出去,别得什么都不用管,抢到车就跑!” “是,是……”这些人急忙点头答应。 谢文东说声好,“那我们就开始行动,你们作好准备!”说玩,谢文东领着三眼等手下加上罗刚,走出房间,去了走廊斜对面的房间里。向外一看,谢文东略微数了一下,至少有二十人埋伏在下面,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回头对老大们所在的房间大声叫道:“你们准备,我要突围了!”说完,谢文东随手拿起一把椅子,先是向天棚放两枪,但后把椅子用力砸下了窗户。 “哗啦!”一阵破碎声响过,谢文东拿枪对着楼下的人一顿乱枪,三眼等是也是跟着放了几枪。楼下的人心中一惊,自然开枪还击。一时间,大楼后方枪声响成了一片。 楼前的叶夫根尼正考虑现在是不是攻进去,突然大楼后方枪声连天,暗道:他们想从后方突围!对旁边的人叫道:“留下几个人,其他的跟我来!(俄)”说完,拔枪向楼后跑。 正面二楼房间里的老大们听见后方枪声响起,微露头向下一看,果然,楼前的大部分人在向楼后跑,心中一喜,几个人忍不住就想向下跳。却被一人拦住,正是刚才被罗刚叫土狗那人,嘿嘿笑道:“你急什么,等后面打热闹一点我们再跳!” 后方,谢文东和三眼躲在窗户两旁的墙后,前者脱下外套,把衣服展开,扔向三眼。下面的人只见窗户那象是人影一闪,本能的开起枪来。三眼接过外套,展开一看,上面多了数个窟窿,笑道:“东哥,这西服真可惜了!”然后,又学着谢文东的样子,展开衣服扔了回去,同样又引起下面一阵枪响。 二人把这一件衣服扔了扔去,时不时的向外开两枪。这时叶夫根尼跑到了楼后,四下一看,不见一个突围的人影,来到一人身旁怒声问道:“你们为什么开枪?(俄)?” 被问的人一脸茫然,听不懂这位老外说什么。看着他一脸莫然的样子,气得叶夫根尼大骂:“猪!(俄)”抬眼看向二楼,见有东西在窗户那飞来飞去,象是人影,可定睛一看,原来是件衣服。猛然间暗呼不好,这是圈套!急道:“大家都去楼前!(俄)” 话音刚落,楼房正方枪声乱起,叫喊连天。 刚跑过来的秦松军不用问叶夫根尼为什么去楼前了,急声道:“妈的,上当了!大家去楼前!”喊完,又急忙往回跑。 这时楼前乱成一团,二楼跳下来的十几个老大及其手下和守在下面的几个人展开拼杀。不一会,双方都有人中弹倒地。守在楼下的猛虎帮几人渐渐有些顶不住,很快又被打倒两人,完全被压制住。就在这些老大抢夺汽车时,叶夫根尼和秦松军领人赶到。这些老大们一见脑袋嗡嗡作响,差点晕过去,暗道谢文东应该把这些人吸引住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叶夫根尼可没有给他们时间细想,大喝道:“注意,不能放跑一个,特别是其中的谢文东!(俄)” 双方在大楼前方再次展开激战。 后楼的谢文东听见外面的叫声,接着前楼乱起,知道计谋成功,大喝一声:“上!”他自己第一个从二楼飞身跳下来,还没站稳,下面守侯的一人抬枪就要打,却被二楼的金眼一枪掀掉了头盖骨,栽倒在地。其他人由金眼掩护着,一个跟一个跳下来。守在下面猛虎帮的人稍有露头都很招到金眼致命一击。 整个回收站简直乱成一团,前面后方枪声四起,喊杀声、惨呼声此起彼伏。 谢文东见众人都以平安下来,守在下面的几人也都解决掉,一挥手道:“跳墙走!” 众人纷纷跑到墙角处,高强靠在墙上对谢文东道:“东哥,你先走!” “不用!张哥,你们先过去,我断后!”见三眼要摇头,谢文东急声道:“听我的!走!” 三人没办法,踩着高强的肩膀上了墙头,然后翻身而过。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走过去。金眼和谢文东都留在最后,后者对前者一甩头,让他先过。金眼摇头刚想说让他先过,楼方拐角处闪出数人,为首的正是叶夫根尼。 叶夫根尼第一眼就看见了谢文东,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三枪。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五章 兄弟 --(3741字) 谢文东也早以看见他,见他举枪,反射的就地滚开,同时还回击了一枪,对正要抬枪的金眼急道:“快走!” “东哥……” “走!”谢文东厉声道。 金眼看眼谢文东,一咬牙,现在没有考虑的时间,直觉得听了他的话,踩着高强的肩膀上墙。 见又跑了一人,叶夫根尼头顶见了汗,还好谢文东没有跑,大声喊道:“给我杀!杀了谢文东!(俄)”叶夫根尼身后上来的人渐多。上了墙头的金眼抬头打出两枪,跑在最前面的两人应声倒地,把旁边看得真切的叶夫根尼吓得一缩脖,急忙找掩体躲藏,其他人胆子也比他大不了多少,纷纷闪到两侧。金眼本想再开枪,可是以发现没有子弹,把枪一扔,跳到墙外。 趁对方躲避的机会,高强叫道:“东哥,上!” 谢文东这回不在犹豫,把着高强的肩膀,一脚踩在他抬起的大腿上,脚下一用力,身子窜起,另只脚点过高强的肩膀,飞身爬到墙头。向下伸手道:“强子,走!” “砰~~”一颗子弹擦着谢文东的面颊飞过,瞬间血就流了出来。开枪的正是叶夫根尼,见没有没有打中要害,又要开枪。高强反应及快,拔枪回射。气得叶夫根尼暴叫一声,回掩体躲避。高强又连开数枪,直到打光了子弹才作罢,转身拉住谢文东的手,后者用力一拉,高强借力上窜,双手把住墙头,正要爬过去,猛然间枪声又起,后背传来一阵巨痛。 叶夫根尼疯狂的大叫着:“杀!给我杀!你们这些猪!(俄)” 猛虎帮的人虽不知道这为老大喊什么,但看样子好象极其不满。不敢再马虎,对着扒在墙头的高强一顿乱枪。顿时,高强后背上中了数弹,身子向下一沉。 谢文东身子趴在墙上,看见高强后背处升起数团血雾,整个心都缩成了一团,大叫一声:“强子!”同时一把抓住高强的脖领子,让他没有摔下去。谢文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生生把神志迷糊的高强拉过院墙。 到了墙外,谢文东来不及查看伤势,抱起他对众人大叫一声:“走!”说完,大步向来时的大道上跑,同时也感觉到手臂的衣服都被热乎乎的东西湿透,他知道,那是兄弟的血!耽误一秒,高强就多一分危险。 谢文东把身体的潜力发挥到及至,虽是抱着一个人,仍跑到最前端。只是滚烫的血顺着谢文东的手臂滴落在地上,其他人看得心惊。其中的三眼更是差点哭声出来。 高强、李爽、三眼三人在一起时间最早也最长,平时说说闹闹,可是之间的感情如同手足,都是能命对命的钢铁兄弟。三眼边跑边掉眼泪,追上谢文东,看着躺在他怀中,脸色苍白的高强,心如刀绞,拉着他的手道:“强子,你给我挺住!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不能死在这知道吗!以后我们还要干大事呢……”三眼喉咙如同被塞了一团东西,很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高强瞳孔有些涣散,瞪着眼睛望天道:“东哥,你说人死之间是不是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的?” 一滴水落在高强的脸上。谢文东平静道:“别瞎说!我的兄弟永远不会死!” 谢文东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平静,他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却无法控制眼中的泪水。 谢文东自从在二中‘立棍儿’后只哭过一次。那次是李爽被人砍了数十刀,谢文东赶到医院后哭了。这次是第二次,心中的痛也要比数年前猛烈得多,更多是自责,这次被暗算可以说是自己的大意造成。否则高强就不会受伤,否则…… 这时,后方都传来枪声,叫喊声以及汽车的启动声。 三眼猛得停下身,紧握手中的枪,咬住下唇,愤怒噬血的光芒从眼睛里射出,只是在深处隐藏着无限的悲哀。他的心思谢文东如何能不明白。跟着也停住身,回头沉声道:“我不想一天之内失去两个兄弟!” 三眼看见谢文东的眼睛里那种悲伤,心头一震,一只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刺进肉里,鲜血从手指缝中流出。手上的痛和心中的痛比起差得太远了! 谢文东叫道:“跟我走!”说完,深深看了三眼一眼,又开始向前跑去。金眼跑过三眼身旁,虽没有三眼和高强那么深的感情,但也能理解他的感受,黯然道:“走吧!仇早晚要抱的,前提是要有命才能行!” 三眼松开拳头,默默的点下头,大步追向谢文东。 从回收站到大道只有一千米的距离,但是对于现在的众人来说,这太远了。跑出不到五百米远的时候,后面的追兵坐着汽车就快要追上,不时还有枪声响起。 罗刚年近四十,体力比不上谢文东几人年轻力壮,渐渐落到了后面。木子在他身旁拉住他,急道:“你快点行不行!” 罗刚大口喘着气道:“我……我跑不动了!你们先走吧,我顶他们一会!” 前方的谢文东听见话声暗骂一声,大声道:“木子,拉着他,快跑!” “恩!”木子答应一声,拽着罗刚的袖子向前跑,后者本能着跟着他。 一辆汽车跑在最前头,越追越近。“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金眼的脖子飞了过去,连带着擦掉一快皮。金眼脸上见了汗,边跑边转头对旁边的水镜急道:“把枪给我!” 二人平时经常开玩笑,但是现在情况危机,水镜面容紧张,急忙把枪递给金眼,关心道:“还有五发子弹,你要小心!” 金眼心中一热,接过枪的同时也抓住了水镜的手,柔声道:“放心!我没事!”金眼停住脚步,站在小路中央,抬枪指向追来的汽车。里面的人也同时看见了他,司机撕声厉色道:“快,杀了他!杀了他!” 一人从车窗探出上半身,略微瞄了一下,对着金眼就是数枪。 子弹从他身旁呼啸着飞过,金眼象是一座耸立的高山,纹丝不动。他是杀手,从来不开没把握的枪。他在等,等自己心平静下来。 “砰!”一颗流弹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金眼象是没有感觉一样,与此同时,他也扣动了扳机。开车的司机被金眼一枪打穿了脑袋。血,溅到车窗上。无人驾驶的飞驰汽车撞在小路旁的大树上,轰响过后,里面的人晕头转向的爬出来。 “砰!砰!砰!”金眼又开了三枪,结果了爬出来的三个人。这时他才捂住肩膀上的伤口,身子摇晃了一下,转身向其他人奔跑的方向追去。 谢文东等人以跑到去往市区的主道上。正好往市区的方向开过来一辆货车,谢文东把怀中的高强交给一旁的土山,自己站在大道上张开双臂,将货车拦住。里面的司机看见一浑身是血的人站在路中央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把车停住,探头问道:“哎?兄弟,出什么事了?” 三眼一个箭步窜到车旁,把车门打开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手中握枪顶在司机腰上,狠声道:“出你妈事!什么都别问,再废话我毙了你!”然后挥手道:“东哥,快上车!” 谢文东等人上了货车后面的拖兜,里面还有一些杂物。土山拖掉外套垫在车上,然后将高强轻放在上面。谢文东坐到高强旁边,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抓住他手喃喃道:“强子,再挺一挺!我们一会就到医院了!” 三眼拿枪逼着司机,后者吓得脑门都是冷汗,放在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三眼见谢文东等人上了车,对正向这边跑过来的金眼喊道:“金眼,你快点!” 金眼捂着肩上的伤口暗暗叫苦,现在终于知道受枪击是什么滋味了,伤口不是很痛,但整个变边身子都在发麻,被子弹击中的左肩连带着左臂用不上一丝力,奔跑的速度也满了下来。后面的追兵以越来越近,三眼对司机吼道:“开车!” 司机早就被吓傻了,听见三眼的吼声木然的看着他没有反应,三眼气得大骂一声,伸手把司机那一侧的车门打开,抬腿他把踢了出去。紧接着三眼坐到司机的位置上开动汽车。 大货车在大道上开动一会,猛得一转向,开向小道,迎着金眼飞驰过去。等开到金眼近前时,三眼急忙挑头,后面的水镜和土山分拉金眼的衣服,把他拖上车。木子不失时机的向后方追兵开枪射击。 货车挑过头,向市区快速开去,后面有数辆轿车紧追不舍。叶夫根尼下了狠心,一定不能活着让谢文东离开。 一前一后,双方在大道上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枪声时起,吓得道路上的汽车纷纷靠向两侧。 货车后面的谢文东等人尽量将身子贴在车面,躲避飞来的子弹。罗刚也是长出口气,感觉现在算是安全了,精神也放松下来。见谢文东脸上的急切,关心道:“谢兄弟,你不要太难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这兄弟是条汉子,我想会没事的!” 罗刚的话让谢文东心头一震,低头深思,好一会才深吸口气,叹息道:“但愿如此吧!” 罗刚道:“会没事的!我记得再走一会前面就有家医院!”罗刚紧崩的神经轻松下来,想起其他那些老大们,不觉问道:“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跑没跑出来?” 谢文东微笑道:“他们?你想知道吗?” 罗刚一楞,点点头。谢文东向后方一指,笑道:“他们那不是来了吗?”罗刚还有其他人都是一惊,扭头顺着谢文东指得方向看去。后面除了追兵还是追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兄弟,你开什么玩笑……”罗刚话没说完猛然间觉得胸口一凉,接着全身麻木起来。他不敢相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把金刀插在心脏处,鲜血顺着金刀的血槽快速的外流。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六章 急救 --(3381字) 这一幕不只罗刚不敢相信,连金眼五人也都楞住。罗刚疑惑的看着谢文东,喃喃道:“这是……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谢文东用力拔出金刀,一股血喷在他的脸上、眼睛里,加上残留着的微笑,映入罗刚眼中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也让众人知道了什么叫做恶魔! 谢文东看着罗刚的尸体,长出了一口气,抓住他的衣服,一用力,挥手臂把他扔下汽车。 好一会金眼反应过来,惊讶问道:“东哥,这……这……为什么杀了他……?” 谢文东叹口气,缓缓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有些事情却必须要做,为了以后我们能生存!罗刚不是傻子,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地位。现在危机时刻他或许想不明白什么,但回去后难免会看出我是用那些老大们的命才换来我们的逃生的机会。这话要是流传出去,整个H市黑道,甚至在全省黑道,我们就永无抬头之日了。那些老大的手下会找我们算帐,其他的帮会也会看不起我们!所以,必须杀了他除掉后患!或许他就算明白过来也不会说出去,但我们不能留下一点漏洞。也只有这样,我才活到今天!” 这时,大家才算明白过来,就算不满意谢文东的做法,但心中还是挑起大拇指,暗说一声高明!金眼担心道:“但是这事猛虎帮应该知道,我们没发不让他们传出去!” 谢文东冷笑一声,道:“这次阴谋就是猛虎帮设计的,他说的话谁能相信?!一会回到市区咱们就找人把发生的事传出去,我倒要看看他猛虎帮怎么收场!我兄弟的血不会白流的!”谢文东眼睛里红光闪动。 汽车进入市区,猛虎帮胆子在大也不敢在市区公开闹事,只好放弃。 三眼开车时注意街道两旁,猛然看见一个红十字的标志,想也没想就把车开过去。这家医院在这一地区是最大的,而且也很正规。 谢文东抱着高强刚进来就有医生迎上前,见脸色雪白,一身是血的高强,什么都没问,急忙找护士把他抬到急救床上送到手术室。金眼也同样被抬进了手术室,但伤势和高强比起来就差多了。医生只是在临走前对谢文东道:“你去前台把手续费交一下,伤者需要马上动手术!” 谢文东连忙点头答应,暗中庆幸自己终于碰上一名有医德的医生。上了前台把手续办了。刚回到急救室门口不一会,突来十数名警察,各个都全副武装,手中拿枪,大喝道:“都不许动,举起手来!” 谢文东担心高强的安危,同时也没把警察放在眼中,冷哼一声,靠在墙上没动。 “谢文东,你要是不举手我们只有自己上了!”严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警察当中冷笑道。 谢文东再次看见那张令自己讨厌的嘴脸,眯眼道:“你,活的时间还很长嘛!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直到我来找你!” 严克面容一僵,接着嘿嘿笑道:“行,谢文东你行!我看你找怎么找我的!?”说完,向其他警察一挥手,“上,把这些人都抓起来。谁要是敢反抗就一枪打死,出事算我的!” 旁边的警察拿枪向谢文东靠过来,后者缓缓身手入怀,吓得警察们纷纷举枪,连声道:“不许动!不许动!” 谢文东把手抽出来,二指间夹了一颗烟,悠闲的叼在嘴中点燃。见他原来是拿烟警察们松了口气,严克感觉自己在被谢文东耍着玩,怒声道:“谢文东,你他妈给我放老实点!别和我玩花样,不然我的枪随时会走火。” “你敢杀我吗?我现在是合法的商人,你有什么理由杀我?” 严克走到谢文东面前,有枪尖点了一下谢文东的脑门,笑道:“理由?就凭你这一身的血我就有理由杀了你。怎么?不服是不是?不服你可以试一试!你平时不是很威风吗?!” 谢文东冷目看着严克,嘴里发出冰冷的声音:“不要拿枪点我的头,上次有个警察这样做了,结果被我割掉手臂。如果你认为自己的胳膊比他的硬,你可以用枪再点我一下试试!” 严克不争气的心中一抖,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肯轻易服输,心想自己一方有这么多警察,谢文东又能把自己怎么样!?硬着头皮又点了他脑袋一下:“我点了,你能怎么样,割我的胳膊啊?!” 谢文东嘴角翘起,眼睛里迸发出血红的光芒。猛然间抓住严克握枪的手,另只手卡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推。 “砰!”严克的身体重重撞在墙上,脑袋嗡嗡做响。高强的生死未卜本就让谢文东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加上严克的挑衅,全部爆发出来。手腕一动,金刀落入掌中,直刺进严克的脖子。刺进半寸有余时,谢文东停下来,心头一震,命令自己冷静,现在当这么多警察的面杀了他自己很难开脱,咬牙道:“如果你下次再惹我,这一刀就会割破你的喉咙!”说完,谢文东把刺进他脖子里的金刀特意转了一圈,然后才拔出。 这一转可着实让严克痛得受不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用手握着脖子,血从手指缝里流出,疯狂的大叫道:“杀!给我杀了他!你们杀了他!” 谢文东冷笑一声,看着其他要上前的警察,从口袋里掏出安全政治部的身份证明,拍他着严克的脸道:“我看谁敢杀我?!看看这是什么,你要是敢杀我就是国家的敌人!” 国家的敌人?严克心中一惊,等看清谢文东手中的证件后脑门的汗流下来。别人或许不认识这个,但严克看见上面的红字,吓了一哆嗦,颤声道:“中央政治局?你是……?” 谢文东听他这么一说把心放下,他就怕对方不认识,万一真的怒火攻心把自己杀了可就太冤枉。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能认识这个证件!我是政治部的,你还敢不敢杀我了?” 原来他是政治部的!!严克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脑中一片混乱。政治部有多大权威他了解一些,别说自己是个警察,就算是军方首长级干部也都对政治部的谦让有加。想到这里,严克原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如同一张白纸,脑中乱成一团,看看谢文东,屁也没敢多放一声,捂着脖子抬腿向外走。其他警察虽不知道谢文东手里那小红本是什么,但看严克的表情也知道那绝不简单,急忙随着严克走出医院。 到了医院外,冰冷的寒风吹过,让严克脑袋清醒了一些,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警察道:“今天的事谁都不要说出去!知道吗?”这些警察都是严克的哥们,忍不住疑问道:“严哥,谢文东手里拿着是什么?什么是政治部啊?” 严克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不用管怎么多,反正听我的保证没错。妈的,快把我送到离这家医院最近的一家医院,我要死了,流了这么多血!”严克捂着脖子大声嚷嚷,脑袋一阵眩晕。其他人都想笑,旁边就有医院还找医院。唉!这不是自作自受嘛! 这次设计杀害H市众多黑道老大之事严克也有参与,他暗中和叶夫根尼勾结在一起,只是由于身份特殊,不能直接出手,所以一直在暗中开车跟着谢文东到了这家医院。否则就算警方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严克现在虽然知道了谢文东是政治部的,反而更认为他是自己最大威胁,除掉谢文东之心越加强烈。 医院急诊室门前走廊内,谢文东烦躁的来回走动,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政治部的威力得到验证,确实大得可怕,从严克身上就能看出一二。忧的是高强身上的枪伤,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谢文东这次打心眼里害怕,或许在平时他了解不到自己对兄弟们的感情,可是在为难时他强烈的感受到,他不愿也无法忍受看见自己身旁任何一个兄弟离开自己。在货车上,看着兄弟的血一点点从身体内流失自己却无能为力时,那种痛苦是谢文东第一次感到的。那时,包括现在,他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急救室的大门里不时跑出护士,看也不看门口几人一看,急匆匆的跑出走廊,一会儿,手里拿着血袋跑回来,然后再跑出来,再回去…… 大门每打开一次,谢文东的心脏就急跳一阵,看见是护士,又平静下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李爽等文东会的主干收到谢文东的电话后急急忙忙的跑到医院,姜森和东心雷由于有任务而没有到。见到谢文东,李爽急忙跑上前问道:“东哥,老强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 谢文东心情不好,摇头叹息不语。三眼忍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编。李爽又气又急,跺脚叫骂道:“老强要有个好歹我让猛虎帮全帮的人偿命!” 谢文东听见这话,紧咬嘴唇不说话,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不管怎么样,必须和黑带联合,共同铲掉战斧这个祸根!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七章 闹事 --(3854字) 一个多小时过去,躺在床上的金眼被拉了出来,由于打了麻药,已经睡过去。谢文东急忙上前问护士道:“我朋友怎么样,没事吧?!” 护士点头说:“这个是没事了,那个还在抢救中。你们再等等吧!” “我那个朋友有没有危险?能不能活下来?” “不知道,现在正急救呢!再等等吧。” 谢文东脸上带着失望,轻轻哦了一声。护士把金眼拉走后,谢文东见水镜脸上布满了关心,明白她的心思,体贴道:“镜,你去陪陪金眼吧,别让他一个躺在病房里。有个事也好有人照顾!” 水镜脸色一红,感激的看眼谢文东,轻点下头道:“是,东哥!”说完,水镜快步追了过去。 杀手也是会有爱情的!谢文东脑海中残留着水镜刚才羞红的脸,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呢?自己真的可以爱别人吗?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今天躺在急诊室,生死未卜的是高强,可明天就有可能是自己。我能给我爱的人带来什么?能给爱我的人带来什么?谢文东仰头长叹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终于感到体力有些不支,坐到了椅子上,见其他人还在站着,挥手道:“大家也都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三眼手上的烟一直没断过,一根接着一根,焦急道:“强子不会真的折在这吧?怎么这么久医生还没有出来?” 谢文东垂下头,双手揉着太阳穴心中默默祈祷。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但现在他却希望真有,能听见自己的心声,让兄弟挺过这一关。过了五分钟,谢文东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对三眼道:“张哥,你现在马上回去联系兄弟们,把今天的事传扬出去,越快越好。最好让全市的黑帮在晚上都能知道今天猛虎帮的阴谋!” 三眼面带难色,心中挂念高强的安慰,不愿离开。谢文东了解,又道:“这有我照看着,有什么消息打电话告诉你。正事还是要办的,这个仇我们必须得报!” 三眼暗叹一声,东哥说得没有错,这个仇一定得报!点点头,和众人打声招呼离开。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一名面带疲惫的医生走出来。 谢文东等人急忙上前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医生喘口气,安慰众人道:“手术还算成功,但是他的伤实在太重,我们从他背后取出六发子弹,能活着到医院已经是个奇迹,至于能不能活下去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只要能挺过三天危险期你的朋友就会没事!” 谢文东问道:“我现在能看看他吗?” 医生摇头:“现在还不行,等伤者情况稳定一些再来吧!” 谢文东点点头,嘴角慢慢翘起,微笑道:“医生,这次真要感谢你!但我希望我的朋友不会有事,请你多费心了。他能活下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要是挺不住……”谢文东拍拍医生的肩膀,笑容瞬间消失,狭长的眼睛射出冷光紧盯着他道:“我会拿你开刀的!” 医生吓了一哆嗦,谢文东说话时身上自然流露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压力普通人不会有,只是极有自信和具有超强实力的人才能发出。医生虽说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猜测他绝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呐呐道:“好!好!我会尽力的!” “光尽力不行。听清楚了,我要他活!不管花多少钱,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我只要他活着!这点你给我记住!”说完,谢文东对众人道:“大家别都站在这了,留下几名兄弟照看就行。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众人想想也是,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留下五六名机灵的小弟在这里看管,其他人跟着谢文东离开医院。 众人从医院出来直接回到新世纪迪厅,谢文东给J市的兄弟打个电话。说得很简明,就是要人,家里那面有多少人要多少人,全部调到H市来,而且动作要快。下午一点,姜森和东心雷完成任务回来,听到上午谢文东等人参加瞎奎举办的聚会出了事,都是震惊不已。听谢文东讲完后,东心雷若有所思道:“看来H市的黑道要大乱了!” 谢文东问道:“魂组的事做得怎么样?” 姜森本来是挺高兴的回来,但一想起高强,心中的兴奋感荡然无存。挤出一丝笑容道:“攻击得很成功。一共五十七人,没有一个活口。但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些人确实是暗组的,里面或许还有一些无辜的日本人……”说着,姜森拿出一沓白纸交给谢文东,道:“我们还在公寓里发现一些质料,希望能对我们有点用。” 谢文东接过来,他现在没有心事看,随手扔到办公桌上,自语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战斧容不了我们,我们同样也容不下战斧。猛虎帮……该是针锋相对的时候了!”谢文东沉默了一会,站起身说道:“我要去见一个人!” 众人一楞,忍不住问道:“见谁?” “刘德欣!”谢文东眯眼道:“公安局没有自己的人不行!刘德欣对我印象不错,可以把他培养成我们的人。现在就是个机会,可以让他腾达又可以为我们办事的机会!” 李爽不解道:“东哥,这是什么意思?” “用一回三年前的老计谋。把现在这个正局赶下去,我们再扶持一个正局,让他听我们的话!刘德欣就是不错的人选。”谢文东带着冷笑走出会议室,心中暗道:猛虎帮!战斧!你们想让我死,我倒要看看咱们谁死得快! 谢文东近中午给J市打得电话,下午四点多,文东会所在J市的班底人马就到了。这些人被姜森安排在各处的旅馆,随时听候调动。而这时,谢文东正和刘德欣在秘密详谈。 这一天,大年三十,整个H市黑道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有数十家帮会老大被杀。消息刚传出,大部分人还对此表示怀疑。下午,消息得到引证,警方虽把这事封闭得很好,但瞒不住消息灵通的黑道。各帮会义愤填膺,矛头直制向猛虎帮。 到了晚上,混乱真正开始。警方对此还是有准备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预想到黑帮有可能闹事,发出紧急通知,全市所有警察在除夕之夜加班,维护市区的治安。就算如此,省厅副厅长彭书林还是低估了事态的严重。 各帮会纷纷出动全部人力连挑猛虎帮的场子。成百上千的人手拿刀棍在大街上横行,见到俄罗斯人就打,看象猛虎帮的人就揍,猛虎帮管辖的场子一家接一家被砸得稀烂。众多黑帮的横行霸道,引起H市数条主要街道出现堵塞现象。警察、防暴大队与黑帮在街道上开始上演史无前例的大火拼。这也是H市‘警棍’和‘片刀’发生最严重的一次直接对话。 省委书记陈中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直转圈。先后给H市驻军师打了数遍电话,军队在往市区赶,他还是觉得自己头顶的钨砂帽要有保不住的危险。比他急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彭书林。作为中央特别员,管理H市治安的一把手,出现什么问题他付有直接的责任,但是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如果动枪,或许会把黑帮压下去,但也或许会更加激怒黑帮,还会更早的惊动中央。彭书林和陈中文一样,也同样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军队身上。 很快,军队直接开进市区,但这一次黑道帮会表现出不多见的勇气,就一个信念,铲除猛虎帮,为老大报仇。 黑道讲的是一个义气,不管你做不做得到,面子上得过去。老大被暗算而亡不是小事,下面的头头不管出于何心,都有为老大报仇的责任。否则,不仅会被自己下面的小弟看不起,还会被其他帮会所鄙视。加上这回有不下二十个帮会老大被杀,更是理直气壮,心里有底,就连看见了军队也敢大着胆子上前拼两下。 军队的加入非但没有起到应有效果,反而更加大了这些帮会的反抗,同时也引起了市民的恐慌。 到了晚上十点,混乱还在继续。陈中文正在办公室着急时,接到刘德欣打来的电话。心中一惊,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陈书记,我看现在形式不对头啊。要是再这么乱下去,被中央知道可就不好办了!” 陈中文哪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现在没办法,但语气还算平静:“老刘,那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看现在得邀请一位在黑道说话有分量的人出面,把各帮会压下去。这样或许能平乱!” “那你说找谁合适呢?现在黑帮都是势均力敌的形势,谁说话能有足够的分量让其他帮会都听?” 刘德欣笑道:“陈书记你怎么把一个人忘了,他和你也挺熟的。” “哦?是谁?”“谢文东啊!” “他?他不行,他才来H市几天啊,在这他还不是什么大气候,没有人会听他的。”陈中文听了直摇头。 “或许他以前还不是,但别忘了,他是参加瞎奎聚会唯一活下来的帮会老大,其实力可见一般。各帮各会的头头不都要给他一些面子嘛!而且他手中有人,用黑压黑虽是个老办法,但不能否认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恩……就算是这样,谢文东也不会无缘无故听我们的话,一定会有什么条件吧?” “这点请书记放心,我和这人还是比较熟的,和他谈谈也许能说服他。” “那好,这次就拜托你了。希望能把事情压下来,不要惊动京里!” 刘德欣挂断电话,长笑一声,对一旁的谢文东伸出大拇指,道:“文东,果然象你说得一样,陈中文现在急得够戗,你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些人压下去。” 谢文东笑道:“没有什么办法。闹事的都是刁民,都是流氓。政府有责任把他们抓起来,而且手段也可以略微的粗暴一些嘛。哈哈!” 刘德欣面带难色:“这么多人我们警方很难办啊,就算能全抓住,也没有地方关呢!”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八章 搞鬼 --(3666字) DL区的一角。 有上百名黑帮人员在和警察对峙,双方之间有十多米的距离。道北是一家豪华夜总会,这家是由猛虎帮所开,但是猛虎帮的人早都撤回到总部,夜总会内空空荡荡,没有出现一人。只有警察听到了消息前来阻止。 警察群中不时有人大声喊叫:“所有人都放下武器离开!再顽抗到底我们就要开枪了!” 这话非但没有起到威吓效果,反而使形势更加的激化。黑帮虽说不敢冲上前,但却不停的投掷杂物,前面的警察被砸得连连倒退。 警察中带头的是一名大队长,暗说想要不动手想驱散这些人是不可能了,大叫一声:“上!”然后举起手中的警棍向黑帮人群冲去。随着他的带头,混战正式开始,数百人战成了一团。由于上面没有下达可以开枪的指示,警察失去了最有利的武器,一时间显得很是被动。刚才喊话的那名队长被几个大汉围欧,一不小心被打倒在地,周围几名大汉一拥而上,一顿棒子过后,那队长满头是血,已经奄奄一息,其他的警察也是越打越心惊,对方凶猛的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警察是习惯打人的,但前提条件是先把对方先制服。现在这种硬拼打法他们很不适应。一会工夫,双方都都有不少人倒地。 三眼穿着一身警服从一侧的小胡同中走出来,快速混进人群内。这时众多警察都把注意力放到黑帮身上,而且自身都难保谁还会在意多出一个陌生的自己人。三眼慢慢挤到争斗激烈的地方,脚还没有站稳,左侧猛然间砸过一根棍子。吓得三眼急忙侧身躲过,出手抓住抡棍那人的脖子,另只手狠狠拍在对方的脸上。 那人被打得眼前一黑,在地上转了两圈,头昏眼花的举起棍子冲向另一旁的警察,勿把他当成了三眼。那倒霉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莫名其妙的一棍子打倒在地。这人还不解气,上前边抡棍子猛砸嘴里还嚷嚷着:“你妈的,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三眼看了直摇头,暗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你倒霉吧!想着,掏出腰上的手枪,对着抡棍那混混就是一枪。 “砰!”这声枪响如炸雷一般刺耳,三眼开完枪后,大叫道:“黑帮用枪了!黑帮用枪了!” 其他警察听见喊声慌了神,纷纷掏出枪来,但还是不敢确定。想找大队长,可这时那队长早被打得不醒人事。人群里接着又有枪声响起,枪声把警察们的神经棚到了极点。黑帮的也是奇怪,自己一方在来之前老大就交代过了,只要不动枪一切都好说,怎么会有人开枪呢?! 三眼眼睛四处扫动,终于看到了目标。木子混在黑帮人群里,手中正拿着枪,眼神不时的飘向自己。三眼马上明白过来,大喝一声向木子冲去。后者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枪,子弹擦着三眼的脖子飞了过去。三眼趁机夸张的大叫一声,捂着小腹倒地不起。其他的警察见自己人被射倒,哪还管什么命令不命令,对着黑帮都是一顿乱枪。 顿时,惨叫声四起,黑帮人员被打得狼哭鬼嚎,四散奔逃。警察刚才憋了一肚子火,见对方散了,心中一宽,反而追击起来,看谁都象是刚才开枪的人。在H市打死警察可不是小事,你要是有铁打不动的门子或许能保住命,否则就别想活。不用法院判你,甚至都不用进警察局,在警察抓人的时候就直接在外面将其击毙。 警察追赶着黑帮,瞬时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街道变得空荡荡。地上躺着几名昏过去的警察和混子。一名警察留下来照看,等救护车到来。那警察先瞧了瞧队长,见只是昏迷没有什么大碍。然后又走到三眼那里,嘴里嘟囔着:“兄弟你可真倒霉,那么多人没往前冲就数你积极,挨枪子不是你自己找的吗?唉!真是可惜啊!”把他身子翻过来,奇怪的是没有看见任何伤口,连一滴血都没有。 警察满脸的奇怪,眼睛往上看,一张笑脸映入眼中。三眼笑得很开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警察。后者吓了一跳,怪声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嘿嘿!”三眼冷笑道:“刚才是死了,现在我又活了!不过得找个人来顶替我。”说着,三眼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对着那警察的心脏就是一枪。 “扑!”的一声轻响,没有一点预兆,警察脸上还带着惊奇,但心脏已被打穿,吭了一声摔倒在地。三眼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尘,把警察的尸体按着自己刚才躺的样子摆好。查看了一下,觉得没有毛病才放下心来。刚完成这些动作,数量救护车带着闹人的叫声赶到。里面跑出十多名医护人员,其中一名年轻女医生对三眼道:“有几名伤者?都严重不严重?” 三眼目露悲伤道:“我有一个同事死了!被黑社会开枪打死了!” 女医生急忙道:“对不起!”转头对其他医护人员道:“快把伤者送医院急救!”后面的人急匆匆上前把受伤数人抬上救护车。看着那名被自己杀死的警察从眼前抬过,三眼心中暗叹一声,默默道:兄弟,人命天注定,只能怪你命不好!想着,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眼中露出一丝悲伤。心中想起了躺在医院中的高强,人命如果是天注定,希望强子一定要战胜天! 那女医生看见三眼略有水雾的眼神,里面有深不见底的悲哀,更象是一座黑黑的深潭,她心中最深处的某个部位仿佛被锤子砸了一下。原来,男人的眼神是可以这样吸引人的!女医生上前道:“对于你同事的死我也很难过,希望你结哀!” 女医生的话让三眼一震,暗叫失态,微笑道:“谢谢!”三眼从新把帽子带好,又道:“我还有任务,先告辞!”说完,三眼转身离开。女医生看着三眼的背影,喃喃道:“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 H市的黑帮与警察之间的冲突突然升级,发展到开枪的阶段。这让那些黑帮头头们始料不及,几乎有同时有不下十个帮会把人撤回,其他的帮会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嚣张,骚乱渐渐平息下去。但事情还没有结束,一夜的混乱中有不下五名警察死亡,十数人受了重伤。警方要给省里及死者家属一个说法,不肯轻易放手。由陈中文下达命令到处抓参加闹事的黑帮头头。整个H市所有的出市途径完全被封锁,只让进,不许出。各帮会的头头们吓得隐藏着市区各个角落不敢露头。 这时的谢文东充分的发挥出暗组的威力,把这些头头们的行踪查得清清楚楚,然后秘密通知给刘得欣,后者以逸待劳,连连抓获要犯。这市局和省厅出尽了风头。 H市的这次事件最终还是惊动了中央,不过由于后期的处理比较好,而且也很有效率,并没有太多的责怪书记陈中文。他在中央的熟人悄悄告诉他,这事没有完,必须要一个替罪羊。陈中文思前想后,最终把注意打到H市市局长的头上。后者也是明白人,主动向陈中文递了退休申请。这位书记大笔一挥,批了!其位置由表现极佳的刘德欣接任。 对于陈中文来说,这次动乱算是圆满解决。但对于谢文东来说才刚刚开始。 H市黑道各帮会的头目纷纷被捕,一时间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谢文东下面第一号战将张志东(三眼)高举文东会大旗,喊着黑道统一,共抗外敌的口号,开始了对其他帮会的征讨。其实也没有硬仗可打,没等发出黑贴,就有数家帮会投靠,其他一些也有意讨好,只有一小部分顽固不化,期望能与文东会径庭抗争,在H市占有一席之地。只是结果往往都是在文东会和警方的双重打击下瓦解。 没有出三个月,H市黑道又回到分久必合的规律上。文东会一支独秀迅速崛起抬头,站在了黑道第一把交椅的宝座上。唯一没有被征服的猛虎帮在战斧的支持下屹立不倒。 猛虎帮设计的那圈套虽然失败,但却成就了谢文东。后者也同样懂得抓住机会,一鼓作气征服了H市数十个黑帮团社。文东会成了H市黑道最大的一哥! 这段期间最大的好消息莫过于高强顺利脱离危险期。那一天,谢文东等文东会的主干都去了医院看望高强。后者虽说还很虚弱,但是却也可以开口说话。众人数天来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被掀翻,喜悦之情易于言表。第二件大事要数黑带派来了弗拉基米尔这位黑带集团的二把手,亲自来和谢文东会谈。 这回对方都下了让步的决心,不希望把事情再闹僵,结果也同样令双方满意。文东会和黑带结成联盟,携手对付战斧和猛虎帮。同时,双方也定下了买卖协议,双方买卖货品的价格完全要低于当时市场价的百分之三十。 九九年,四月。H市黑道基本被文东会所控制,各帮会虽没有被其吞并,但都纷纷表示愿意和文东会达成联盟。唯一能与之相抗衡的就要数猛虎帮。双方虎居H市南北两地,之间是各有估计,但是边界之处时有摩擦,真正的大战对于谢文东来说才刚刚开始。 (看见留言说主角发展太顺利。就算是这样顺利,我还是写了四十万字,要是再曲折一些恐怕字数要翻倍了。想想都觉得恐怖。顺利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爽快!现实有太多不顺心的事,可必上网来继续不顺心?!主角不至于非得少个胳膊学杨过,折了一条腿学‘瘸豪’吧。 给大家一块爽快的天空希望能喜欢。虽然主角的性格方面有些不完美,比如阴险、狡诈、毒辣、心计深沉、用心不专等等!不过硬让一个善良、直肠子、满脑袋的仁义道德的人去混黑社会,就象今年赵本山演的小品中一句话一样开!你开玩笑呢吗?!)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九章 计划 --(3708字) 这天,谢文东又和众人到了医院看望高强。强子这一段时间恢复得挺快,让谢文东及众人都很欣慰,三眼更是和高强说笑道:“强子,你知不知道受伤的时候东哥多着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呢!” 高强激动的看着谢文东,心里有许多话却说不出来。谢文东就是这样的人,对敌人可以说是不择手段,阴狠到了及至。谁要是成了他要对付的目标,从没有能得到好下场的。但同时他对自己人确实亲如兄弟,没有摆过一回老大的架子,也从没有打骂过下面任何一个兄弟。对自己人出手大方,而他自己基本上很少有花钱的地方。正因为谢文东这样,即使他再坏再狠,下面的兄弟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起拼世界。只要谢文东一句话,哪怕让自己马上去死,也会认为东哥让自己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毫不犹豫的死去。 谢文东看着高强有些湿润的双眼,上前抓着他的手轻拍了两下:“强子,快点好过来,我需要和你一起去打天下呢!”然后又对周围的众人道:“只要我还活着,我谢文东还活着,你们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属于我的,谁都不能死!既然我从J市把大家带出来,让各位离开亲人跟着我,那我就有责任把你们都完好无缺的带回去!你们知道吗?” 这话让大家心中温暖、燃烧,眼睛都有些湿润,齐声道:“知道!” 谢文东等人和高强又聊了好一会才离开。怕猛虎帮趁机报复,谢文东特意留下七八名会里的精鹰保护高强,同时也跟医院里的医生打好招呼,对高强要多加照顾。等一切都安排妥当,谢文东领众人回到新世纪,商议对付猛虎帮的事宜。 坐在会议室内,谢文东先开口道:“猛虎帮发展了多年,这次虽说受到一定的打击,但势力没有多少削弱。大家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爽抢道:“他猛虎帮实力大,我们现在也不小啊!有这么多帮会加入我们,加上从黑带那里买来的军火,现在咱们的实力要比猛虎帮高上一大节,没有必要再怕他。我看完全可以来个硬碰硬了。和猛虎帮决斗,一举歼灭他们!” 谢文东听了直摇头,道:“这样不好。刚投靠过来的帮会可以说都是墙头草,靠不住。要是真硬拼起来,他们未必会用全力。只靠我们自己,就算能赢,也是元气大伤,那些投靠的帮会没准还会反咬我们一口。” 姜森点头道:“东哥说得对。那帮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看似老实,其实骨子里不知道打什么注意呢!” 李爽嚷嚷道:“就凭他们?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要不我们现在就灭了他们吧!” 三眼气道:“你不明白就别说话,听东哥的!” 谢文东沉思一会,点头笑道:“其实小爽说得也可以考虑!” “什么?不是吧东哥?”除了李爽,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谢文东。硬拼不是谢文东的风格,而且这也是最下层的计策,东哥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众人心中不解。 李爽摇着大脑袋,眼睛向众人扫了一圈,得意的嘿嘿直笑,道:“怎么样?你们不要老看不起我,这回东哥都说我的主意可行。咱文东会这回就打次硬仗,让全省的黑道都开开眼,哈哈!” 三眼盯着李爽直用鞋底擦着地面,感觉脚又开始痒了。听见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李爽心中一颤,搬着椅子向三眼相反的方向挪了挪。谢文东见状只是一笑,摇头道:“除了小爽的办法外,我们还要同时做一件事。” 大家疑问道:“什么事?” 谢文东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几张印制的地图出来,放到会议桌上分给众人,道:“暗组已经查明了猛虎帮总部的位置。以前我们一直以为市区,其实不然。在市区的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总部是在H市不远的二龙山一带,地图上有标明,大家看看吧!” 众人拿起地图细看,果然有个地方画了红圈。谢文东接着道:“不只猛虎帮的老大秦松军住在那里,就连那个叫叶夫根尼的俄罗斯人也住在那里。他们住的地方是个较偏远的大别墅,守卫也很严。不过我们要是做好了准备,偷袭他一下很可能会成功,当然,前提是我们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张研江明白过来,笑道:“东哥的意思是让我们明着和猛虎帮来次大火拼,暗中偷袭他们总部?!” “恩!研江说得没错,只要计划的好,一击就能必杀!”谢文东眼露凶光,嘴角高高挑起。 众人又想了想,纷纷叹道:“不错!东哥,这个办法好,偷袭的活我们早就得心应手了,加上对方没有防备,一定能成功!”众人正说着,谢文东手机响了,对大家摆下手,拿着电话走出会议室。 电话是彭玲打来的,声音有些冰。“文东,我问你,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谢文东心中一叹,这几天忙于吞并其他的帮会,确实忽略了彭玲,赔笑道:“小玲,我这几天忙于公司的事,都快累死了,没有时间去找你,真是对不起!一会我请你吃饭赔罪。” “你不是敷衍我吧!最近H市有黑道大乱,突然崛起个文帮,和你有没有关系?”文帮是文东会这段时间对外自称的名字。 谢文东心中一颤,难道彭玲发现了什么?心中紧张,但语气仍平静道:“怎么会呢!我现在已经不做黑帮买卖了,自然也就退出了黑道。黑道上发生的任何事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小玲,相信我好吗?!” 彭玲心中一缓,但没有放松语气:“你能让我放心吗?黑道是什么我了解,你能退出得那么快吗?!再说这个文帮的大头目叫张志东,也就是曾经你手下有名的大将三眼,你敢说他现在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在我退出黑道的时候就把帮会遣散了。我以前有些那些人做什么我已经管不到。小玲,你要是爱我就应该相信我!如果总是对我怀疑,我很难过!” 电话另一头沉没了好一会,彭玲也不希望这个新崛起的文帮和谢文东有什么关系,但是有太多的联系,心中不自觉的总向他身上想,叹口气,道:“那好!希望不是吧!我喜欢你,但你如果还跟黑道有关联,我同样会抓你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谢文东眼睛冰冷下来,心中默默道。和彭玲的直接冲突是早晚的事,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他还在等,等一个成熟的机会!等一个报复的机会……! “小玲,先不说了。我现在在开会,晚上我去接你。希望你能对我有点信心!” “……”彭玲默默不语。其实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懂谢文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象是一团迷雾,摸不到,抓不着的。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彭玲才能感觉到他的真实。离开他,谢文东象是随时会消失一样。彭玲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感。总觉得他心中有很多秘密在隐瞒自己,而她又不知道是什么,触摸不到谢文东心灵的深处。恋人之间是这个样子的吗?彭玲时常这样问自己。 谢文东回到会议室,见大家都奇怪得看着自己,对众人笑道:“没什么,是彭玲打来的电话。怀疑到我跟文帮有联系!” 姜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眼神飘向三眼。后者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道:“东哥,我觉得你不应该和彭玲走得太近。她是一名有原则的警察,我们是双手占满血腥的黑帮。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幸福的。东哥,你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我看还是早点把彭玲甩掉算了。” 谢文东笑容一僵,眯眼看着三眼,后者感觉后背直冒凉气,暗道东哥生气了。急忙垂下头,不敢看谢文东的眼睛。谢文东坐下来,冷然道:“我的私事我心中有数,大家不要过多的关心。至于彭玲嘛,她不会影响到我。这点大家放心吧!” 听谢文东这么一说,三眼和姜森对视一眼,摇摇头不再说话。见气氛有些僵硬,谢文东拍拍手道:“好了,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对付猛虎帮的计划吧!” “偷袭很好。最主要一点应该让我去打前阵,这样成功的机会至少会大一些……”李爽大嗓门在会议室内响起。 下午,谢文东到市局接彭玲。二人没有坐在车上,而是在街道漫步。东心雷慢开着汽车紧随其后。 彭玲边走边道:“文东,你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我怎么总感觉你在隐藏着什么!” 谢文东摇头笑道:“怎么会呢?跟你我没有隐藏任何秘密。” 彭玲暗叹一声,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心中有些酸楚,但又不想逼得过急,象是随意问道:“那你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谢文东垂下头,不觉想起小时候的光景,脸上带着微笑,感慨道:“我小时候是个大乖宝宝。在家听父母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呵呵,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矛的。那时真是幸福啊,没有压力,无悠无虑的过着天真的日子!” 彭玲从没有听谢文东提起过以前的事,但他学习好还是知道的,玩笑道:“你真的是学习成绩很好吗?” 谢文东笑道:“那是当然了!因为我够聪明嘛,就算我不怎么看书也照样能考上大学。我记得你也知道吧?!” 彭玲撇嘴,不满道:“是啊!有些人很厉害,考上通招都不读,去读成教,支持成人教育嘛!其实就是自己不学好。” 谢文东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否则又要遭到彭玲的追问,麻烦啊!嬉笑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一个不知道上进的人行了吧!哈哈!”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章 开战 --(3705字) “不知羞啊你!对了,你是怎么进黑帮的,而且还成立的J市最大的地下帮会?” 谢文东叹息一声,淡然道:“这也许就是人的命吧!很多事不是受自己控制的,更多是环境改变人。我不想做一个被命运左右的人,我希望能用我的力量去改变环境。” 彭玲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话里的意思,问道:“你怎样能改变环境?” 谢文东心中叹息,是啊!作为一个流氓,怎样能改变环境呢?流氓能改变中国的现状吗?答案是否定的。谢文东沉没了好久,突然笑道:“也许坏蛋能改变环境!我可能是个坏蛋,我也想作一名坏蛋,哈哈!” “今天你说得话真奇怪!”彭玲紧盯着谢文东道:“你现在是在作坏蛋吗?” 谢文东黯然一笑,目光投向远方,所问非所答道:“在社会上混得越久就越知道它的黑暗。官场如战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贪污成风。随便挑出个科级以上的干部,谁敢保证他从来没贪过钱。”谢文东又想起叶夫根尼杀死瞎奎时那一幕,那带着鄙视轻视的眼神,心底的最深处的自尊心被践踏得粉碎。这种自尊心不是处于个人的那种,而是出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自尊心,是作为中国人的尊严。那时他第一次有这样的体会。“如果有一天,我能有足够大的权利,我会把那些贪官都送上刑场!” 彭玲心中惊讶不已,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谢文东口中说出。一个混黑社会的能说出这样的话,疑问道:“你……你打算进官场吗?你一个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中国的!” 谢文东摇头道:“没有,我这人不适合做官!我是商人,而且还是个奸商。坏蛋或许不能救中国,但坏蛋可以改变中国的环境!” 彭玲愕然,道:“你今天好象不太一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文东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但这却是我的心底话。也许当我出生的时候就烙上了中国印,谁会不希望自己国家强大呢?谁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国家被别国鄙视呢?我……可能也是一个爱国的人吧!”谢文东心头一震,感觉自己今天的话太多,拉着彭玲加快脚步,笑道:“我饿了,还是快点去吃饭吧!” 彭玲跟着谢文东的后面,感觉他刚才所说的话并非是骗人的,心中掩盖不住喜悦。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心中感叹自己对谢文东了解太少了。 谢文东和彭玲找了一家餐厅吃过饭后,二人回到彭玲住的地方。边看电视边聊天。到了十一点,谢文东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彭玲忍不住道:“文东,都快十二点了,快些回去休息。这一阵你不是很忙嘛!” 谢文东搂住彭玲的肩膀,一本正经道:“今天我不走了。这么‘大’的一间屋子你一个住我不放心,所以想留下来保护你!” 彭玲轻捶一下谢文东的胸膛:“我是警察,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正好相反,你留下来我才不放心呢!快走啦!” 听完,谢文东反而把衬衫扣子解开,细语道:“今天你要陪我!”说着,拉起彭玲向卧室走去。后者娇声道:“不要啦!万一我爸爸打电话来……”没说完,谢文东把彭玲剩下的话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忘情的吻着那只为自己盛开的红唇。彭玲在他的猛烈攻势下,身子如同化做一潭水,柔软得使不上一丝力量,整个身子靠在谢文东的身上。 二人倒在粉红的软床,谢文东压在彭玲的身上忘情的亲吻身下的人儿。 屋内的暖光丝毫没有照射到外面,东心雷和伤势刚痊愈的金眼无聊的坐在车上。看了看手表,东心雷探头向彭玲家的窗户看看,漆黑一片,很有经验的对金眼道:“老金,看来东哥进了温柔乡,今晚是出不来了!” 金眼笑道:“我早有准备了,哈哈!”说着,从一旁拿出一本小说。东心雷奇怪问:“是什么书?”“呵呵,玄幻小说!”“恩?什么是玄幻小说?叫什么名?”“玄幻小说就是……算了,一时跟你说不明白,书名叫《圣道霸强》”“哦,书名不错嘛!”“恩,写得也很好!”“那给我看看。”“不给,我没看完呢……哎?你强抢啊你!”(本段纯属玩笑) 缠绵的一夜过后,谢文东被射进屋内的阳光照醒,坐起身伸个懒腰,见旁边的彭玲不见了。床头的桌子上有牛奶、面包和一张纸条。拿起一看,原来彭玲上班去了。谢文东看看表,已经快十点。哦,已经这么晚了,也许是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的关系吧!谢文东心中解释。把彭玲准备好的早餐几口吃干净,才穿好衣服匆匆下楼。 上了轿车后,谢文东问道:“老雷,小玲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打电话叫我?” 东心雷笑道:“是彭玲过来告诉我你太累了,不要打扰你的。” 谢文东看着他和金眼一脸的坏笑,知道这两人想歪了。恩了一声闭眼道:“先回公司看看!” 接下来的日子里,H市平静了很长一段,大的形式已经形成,对外自称文帮的文东会和猛虎帮二足鼎立,明面上双方都没有先开战的意思,暗中却各做准备,知道一场鱼死网破的大战是避所难免的。谢文东明面上照顾着自己白道的生意,暗中操空文东会扩编,同时用白粉从黑带那里换来大量的军火及军刀等军用设备。 九九年,五月初,高强痊愈出院没两天。文东会数个堂口同时对猛虎帮的场子进行突袭。 李爽身穿一套黑衣,带着黑皮手套,斜背个大兜子,手拿一把银色手枪,一马当先冲进一家豪华夜总会,身后跟了百名虎堂人员都是各拿武器。进来后见人就打,把客人吓得四散奔逃。混乱只过了一会,二楼跑下数十人,一个带头的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到这里来闹事!?知道我们是谁吗?”这人明显没有想到文东会这么快发动了攻击行动。其实不只是他,就连叶夫根尼和猛虎帮的老大都没有想到。 李爽把拿枪的手背到身后,露出小白牙一笑:“我知道!你们不就是什么狗屁猛虎帮的嘛!” 那人脸色一变,怒声道:“胖子,你说话注意点。既然知道我们是猛虎帮的就最好别惹我,不然……”没等他把话说完,李爽上前抓住他的脖领子道:“草你妈的,我打得就是你们!”说着,抬手对着那人的脑袋就一枪。由于距离太近,那人的脑盖骨被打飞出去,血溅了李爽和周围人一脸。 没有停歇,李爽大叫道:“给我杀!”同时举枪对着下楼的数十猛虎帮帮众一顿射击。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什么瞄准,每一枪都能打到人,子弹穿过前面人身体射到后面人的身上。 李爽带来的人都是身藏武器,见堂主动了手,纷纷把早准备好的枪拿出,向着对方齐射。一时间,枪声如鞭炮般响成一团。猛虎帮一上来带头的就被李爽打死,失去了主心骨,加上没有充分的准备,瞬间,前面的人被放到一片。后面的人四下散开想找掩体。 李爽眼睛通红,手中的枪连声响起,对眼前的人开始了屠杀。只一会工夫,手枪的子弹就被打光。扔掉手中枪,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把AK47,狂笑着向对方扫射。 猛虎帮一名带着眼睛的年轻人本是躲在人群后,但还是被流弹打穿了大腿。痛得他嚎叫一声摔倒在地,向四下看看,见对方不止是来砸场的,更象是来屠杀的,自己人不时惨呼倒地,枪火的硝烟和血腥味弥漫在夜总会内。对于他来说,神经上的打击远远大于肉体上的,年轻人勉强爬到一张桌子底上,拿出手机给叶夫根尼报信。 “叶夫根尼先生,我这里是红阳夜总会。不好了,我们被上百人偷袭,快来人帮忙啊!(俄)” 电话另一头在郊外别墅的叶夫根尼听后心中大惊,本来是压在一个妓女身上的他,腾一下跳到地上,大吼道:“什么?你是说文东会对我们进行攻击了?(俄)”叶夫根尼不敢相信谢文东会这么快动手。他刚刚征服了数十帮会,内部黑没有整顿好,怎么可能对自己一方突然进攻,除非他疯了。 带眼睛的年轻人抱在脑袋趴在桌子下,由于周围的枪声又急又响,没有听清叶夫根尼说得是什么,一个劲大叫:“快来人支援,我们这里顶不住了!快来人啊!(俄)” “妈的!”叶夫根尼叫骂一声,急道:“你慌什么,把偷袭的人给我缠住,我领人马上到!(俄)”说完,快速穿上衣裤,对外面大喊:“来人来人!(俄)” 听见他的大叫声,门外跑进两个老毛子,一脸莫名的看再他。叶夫根尼骂道:“你俩还他妈傻站在这干什么,通知秦松军那个笨蛋,我们被文东会偷袭了,快让他联系会里的人帮忙!(俄)” “是!”两个老毛子知道出了大事,急忙跑了出去。 床上的妓女有些不爽,伸手拦住他道:“喂,完事了给钱吧!” 叶夫根尼上前打了她一耳光:“贱货,给你妈钱,老子今天不爽!(俄)”说完,大步走出房间。 再说夜总会内,战斗基本上到了尾声。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李爽环视了一周,看着抖动的桌子嘿嘿一笑,上前一脚将其踢翻,带眼睛的年轻人暴露在李爽眼前,手中还拿着刚刚挂断的手机。李爽阴笑着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用AK47的枪尖顶住年轻人的脑袋,笑问道:“消息通报完了吗?” 那人心中一凉,暗说糟糕!狡辩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和我装你妈糊涂!”李爽抡起枪砸在年轻人的脑袋上,狠笑道:“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我想要的,我还真应该谢谢你呢!”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一章 坚持 --(3579字) 年轻人愕然,张大眼睛看着李爽。后者阴声道:“你要是不打电话,你们那个狗屁老大和老毛子怎么能轻易出来呢?!”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李爽得意的大笑,同时也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年轻人带着疑问永久离开了人间。 二龙山附近的别墅内。位于两座大山之间,环境幽雅。这坐别墅面积不小,四周是高高的白色院墙,里面有坐欧美风格的三层小楼。别墅前有道路直通向山下的主道。 这时别墅的大院子里停了不下十五量大小不一的汽车,叶夫根尼坐在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内,挺大的脑袋探出车窗外大声呼叫。周围有数十人急匆匆在向汽车里挤,手中都带着武器,正打算去支援市区里受到偷袭的场子。 见秦松军还是没有出来,叶夫根尼急骂道:“这该死的秦松军在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的磨蹭,一会场子都被文东会砸光了……”正念叨着,秦松军一脸的不高兴从小楼里跑出来,边跑边系衬衫的扣子,来到叶夫根尼面前,疑问道:“听说市区的场子被偷袭了?这不可能吧?!” 叶夫根尼气得脸色微红,骂道:“知道你还出来这么慢,你是猪啊?快点上车,给其他的场子打电话问明有什么情况发生,还有,叫其他的人快点来支援,你真是个笨蛋!(俄)” 刚才秦松军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和两个女人玩得尽兴,突然叶夫根尼从俄罗斯带来的一名手下连门也没敲就闯近来,告诉他市区的场子被突袭,让他快点出去集合人。秦松军本来就心中不爽,这时又被叶夫根尼一顿臭骂,心中暗恨,草你妈的老毛子!我看你能嚣张到哪天!心中说着狠话,嘴上却客气道:“是,是!我马上打电话!” 秦松军上了轿车,拿起电话给市区的各个场子打,连打了五个都没有人接听,直到第六个才有人答话。秦松军急忙问:“你那里的场子有没有什么情况,有人偷袭找茬吗?” 另一方一楞,奇怪道:“我这里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偷袭啊?军哥,怎么了?” “没什么!红阳夜总会被人黑了,我给好几个场子打电话都没有人接,你去各个场子看看怎么回事,同时拉上兄弟们支援红阳。动作要快,我们马上就到!” “是!”电话另一头答应一声,把电话挂断。 十数辆汽车开出别墅大门,顺着山道直接奔主道而去。刚到了山脚下,路面被横在道中的几棵大树拦住,汽车无法通过。感觉车子挺下来,叶夫根尼探出头大叫:“怎么回事,快点走啊!(俄)” 前面有一个人跑过来急声道:“老大,前面的路被几个横在道中的树桩挡住,我们过不去!” “妈的!”秦松军叫骂了一声:“那你还站在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人把它搬开。奶奶的,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有事,平时怎么不见有树桩拦路呢……”说到这,秦松军猛然间感觉不对,慌道:“叶夫根尼先生,这树桩早不倒晚不倒,偏偏这个时候倒,不会是圈套吧?(俄)” 叶夫根尼嘴一撇道:“圈套?什么圈套,你要是害怕就给我滚回去!(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松军被叶夫根尼顶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气道,最好是圈套,老子趁乱就先把你这王八蛋干死。 前面的汽车里走出七八个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把几棵两人多粗的树桩搬向路边。这几人刚把树桩抬起,突然后方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最尾处的一辆汽车升起了一团火球,接着浓烟四起,整量汽车如同被烧成了黑碳,汽车里的人犀利糊涂的上了西天。 爆炸声刚刚过后,从道路两旁的密林里窜出数名黑布蒙嘴的黑衣人,手中轻一色的微冲和AK,对着搬木桩的几人一顿连射。可怜这几人连叫声也没有发出,就和搬起的树桩一起摔在地上。 刹那间,猛虎帮的车队乱成一团,喊叫声连天。 黑衣人的数量不是很多,只有不到二十人,但枪法都是极准,象是从地狱里杀出来的修罗,对从汽车里跑出来的人无情射杀。 在后方,一个手拿火箭筒的矮个汉子嘿嘿冷笑着,刚才就是他一发火箭弹把最后那辆轿车炸着零碎。身后还跟着两人,手中拿着手枪。这三人正是姜森,金眼和木子。 姜森把手中的火箭筒扔在地上,从后腰拔出手枪,对身后二人道:“现在看我们的了!”说完,抬枪打死一名刚从汽车里跑出来正要向他们这里开枪的大汉。金眼和木子哈哈一笑,举枪射击。 猛虎帮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可在心理上却吃了大亏。他们对偷袭的黑衣人一点都不了解,连对方来了多少人都不知道,刚开始打,自己一方就有十多人中弹身亡。气势一失,猛虎帮的帮众无心恋战,有不少人打了几枪就往道旁的树林里跑。 叶夫根尼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可这时没人听他的话,纷纷逃散。叶夫根尼一把把秦松军的衣服抓住,声嘶力竭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的狗屁精鹰部下,你让他们给我顶住!” 秦松军打开抓住自己脖领子的手,掏出枪来道:“妈的,不用你说废话!我知道怎么做!”说着,一枪打在一名正向树林里跑的自己人脑袋上,大吼:“草你们妈的,谁在敢跑我就毙了谁!” 这话果然有用,勉强还剩下的二十几人聚集到叶夫根尼和秦松军的左右,一些人纷纷开着轿车过来,汽车被摆成半圆行,猛虎帮用汽车做掩体回击偷袭的黑衣人。 姜森带来的人都是血杀成员,所有的技能都是被东心雷按训练杀手的方法培训出来的,要说偷袭暗杀还可以,但对于相持战就暴露出不足。十多个人被站住脚的猛虎帮压制住,不得不找掩体躲藏,一时间拿猛虎帮没有法办。双方你来我往,子弹不停的在空中穿梭,打在车身上叮当乱响,听在人的耳朵里,神经都绷到了极点。 “妈的,咱们时间耽误太多了!”姜森对金眼二人道。“这样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东哥还等着呢!” 金眼疑问:“你不带手雷了吗,把他们前面的汽车炸掉就好办了!” “我怎么把这东西忘了!”姜森一拍脑袋,急忙从腰上拽出一颗手雷,嘿嘿一笑,拉掉保险,狠声道:“我看你们这回还怎么藏!”说着,姜森弯腰把手雷贴着地面甩出。 脱手而出的手雷在地面上轱辘到猛虎帮一辆汽车底下,过了三秒钟,一阵轰隆的爆炸声响起,那辆轿车象是一团燃烧的巨大火球离地飞起一尺高,车身的碎片向四面八方弹开,躲藏在车后的几人最惨,直接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弹飞了出去,身上插满了碎玻璃片、铁块等物,身子还在空中人已经断气。其他人也被气浪顶得连连后退,还有数人被碎片刺伤,倒地嚎叫不已。 姜森见状一喜,暗叫好机会!大叫一声:“杀!” 刚停顿的枪声又起,甚至比刚才更加猛烈。姜森三人带头向猛虎帮冲去,手中的枪没有一刻停留。三人前进的速度不快,更象是在漫步,但是扣动扳机却不慢,三人都是用枪高手,一个是部队侦察兵出身(这里解释一下,严格来说侦察兵也属于特种部队的一种,所受的训练不比特种部队的强度小),两个是杀手出身,枪法都是极准,每颗子弹都能保证让它在敌人身上开花。 三个人,六把枪,弹壳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掉了一地,留下一条黄色的直线。 猛虎帮被炸开一个缺口,根本抵挡不住这些如同死神般人物的进攻,不一会就有不下十人身中数枪倒地。其中一个是叶夫根尼两位带来的两名俄罗斯手下之一,被流弹正中心脏。 在这样的形势下,叶夫根尼早没有了往日的气魄,弯腰打开一辆轿车的车门,钻了进去。别启动还没忘喊两声:“你们给我顶住,对方人不多,杀死一个我赏他十万!(俄)” 秦松军见他要跑,暗骂一声,打开车门也弯腰扑进去。“叶夫根尼先生,你要走也要得带我一起走,不然,咱俩谁都没好!(俄)” 叶夫根尼低声诅咒几句,点头道:“那好,你来开车,回别墅我们就安全了!(俄)”说完,把驾驶位让给了秦松军。后者哼了一声,坐在驾驶坐上猛的一踩油门,汽车窜了出去,直奔山上的别墅开去。其他人见老大都跑了,哪还有心思在这里等死,向树林里抱头鼠窜。还剩下的一名老毛子大喝一声,一把抓住身旁要跑的人怒问:“老大让你们顶住,你往哪跑?(俄)” 那人听不懂俄语,急道:“黑衣人都要杀过来了,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我。松手!” 老毛子大怒,挥手给他一耳光:“妈的,你们这群胆小鬼!” 那人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这里,悄悄的把手里的枪对着老毛子的肚子,突然打了两枪,嘴里还骂着:“妈的老毛子,你要死还拉上我,呸!什么鸡巴东西!” 老毛子不敢相信平时自己眼中的中国猪竟然会暗算自己,张大眼睛盯着那人,身体里的血顺着肚子上的两个窟窿不停流出。抓住那人的手也不觉松开。那人还怕他不死,给以后留下麻烦,对着老毛子的脑袋又补了一枪,才急匆匆跑向树林内。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二章 暗斗 --(2758字) 老毛子不敢相信平时自己眼中的中国猪能暗算自己,张大眼睛盯着那人,身体里的血顺着肚子上的两个窟窿不停流出。抓住那人的手也不觉松开。那人还怕他不死,以后麻烦,对着老毛子的脑袋又补了一枪,才急匆匆跑向树林内。 “老毛子跑了!”一个血杀成员边对着飞驰而去的汽车开枪边大声呼叫。姜森早就看见叶夫根尼上了汽车,但没有阻拦。在来的时候谢文东就说过,叶夫根尼交给他解决。 看着越跑越远的汽车,姜森嘴角挂着冷笑,自语道:“不能让他这么安稳得跑掉,应该加点料!”说着,抬起手对着快要转弯的汽车就是一枪。 “砰!”枪口火花闪耀,出膛的子弹带着红光打进汽车的轮胎里。看着汽车画着弧线慢慢消失,姜森吹了一口枪筒上的青烟,嘿嘿笑道:“希望这二位一会不要死得太惨。” 站在一旁的金眼赞道:“厉害,好枪法!不过这两人不惨才怪呢,东哥能让他俩安心的‘离开’吗?!”他跟着谢文东有一段时间,对其性格也有不少的了解。久而久之明白了一个不是道理的道理,和他作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这两人让他差点失去兄弟那就可想而知了。 “恩!”姜森点点头,再看向场中。这时枪声已经停下来,战斗基本解决。猛虎帮那五十几个人死得死,逃得逃,再有就是受伤倒地哀号的。姜森把带来的人清点一下,没有一个伤亡,心中得意,傲然的收起枪。这次偷袭相当成功,猛虎帮被打得措手不及,五十多名精鹰只逃走了不到十人。 金眼问道:“老森,这些受伤的怎么办?”刚说完,山下传来警车鸣叫声,听声音是在迅速向这边靠近。姜森看看手表,不满道:“这刘德欣急什么,这么快就上来了!”说着,拿出手机给刘德欣打个电话:“我说刘局,不是让你等半个小时吗?怎么这么快就上山了?” “呵呵,没事!我听山上的枪声没了打算上来看看!”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带着兴奋。刘德欣是值得高兴的,刚刚坐上市局长的宝座,现在又可以破获猛虎帮这条大鱼,在省里领导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姜森暗自摇摇头道:“在等十分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 “好好!没问题,那我一会再带人上去!”刘德欣答应得干脆,告诉同来的警察把车停住。警察们都觉得奇怪,但他是局长,谁敢不听他的命令那是不想混了。纷纷停下警车,坐在车里无聊的抽着烟。 姜森挂断电话,对众人道:“把受伤的都解决掉,不要留下活口。用刀处理就可以了。” 两旁人答应一声,纷纷收起枪拔出军刀,挨个查看倒地之人有无活气,见有一息尚存的上去补一刀将其结果。 叶夫根尼和秦松军坐着一只轮胎没气的汽车拼命的向前开,二人心里清楚,能活着回到别墅内就算胜利,里面还有十多个看家的自己人,而且别墅所在的位置易受难攻,不怕对方强打。叶夫根尼不停的催促道:“你快点开,一会后面的追兵到了我们都得死在这!(俄)” “我他妈的明白!一个轮胎被打漏了你不知道啊,我想快快得起来吗?!(俄)”秦松军心中更加焦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顶头上司了,声嘶力竭大喊着。 叶夫根尼心头暗恨,默默打算着,如果逃过这一劫,自己说什么都要把这小子干掉。现在秦松军的胆子越来越大,弄不好哪天要造反呢!秦松军心中同样也有打算,他早受够了这老毛子对自己的指手画脚,受够了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暗想一会找个机会把叶夫根尼干掉,正好这次有人偷袭,自己对战斧也好有个交代。 这二人各怀鬼胎,坐着三个轮子的汽车开回别墅。见别墅的小楼遥遥在幕,二人同时松了口气。秦松军边开车边缓缓把一支手摸着腰间的手枪,眼角的余光见叶夫根尼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心中暗喜,悄悄的拿出手枪指向叶夫根尼的小腹。 由于是单手开车,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叶夫根尼转头怒道:“怎么回事,你快点开……!”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映入眼中的是黑洞洞的枪口,看着秦松军流露凶光的眼睛,叶夫根尼心中一颤,暗叫不好,猜道秦松军动了杀意,但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疑问:“秦,你这是什么意思?(俄)” 秦松军见对方发现索性将车子停住,用枪筒敲着叶夫根尼的脑袋,狠声道:“什么意思?你这么聪明一个人会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叶夫根尼‘先生’,我告诉你,我早受够了你,还有你那该死的老毛子手下。今天,这种痛苦终于要结束了,我以后会怀念你的栽培的!(俄)”秦松军的手指慢慢扣向扳机。 叶夫根尼头顶见了汗,急忙道:“等……等等,你听我解释,我是……(俄)” “啪!”秦松军挥手给了他一耳光,得意的阴笑道:“你去地狱解释吧!(俄)” 叶夫根尼眼光飘向秦松军身后的方向,目光一直,忍不住惊讶的大叫道:“谢文东!” “啊?”秦松军吓得一机灵,急忙回头,可是后面空旷一片,哪有半个人影,心中急呼上当,正想要扣动扳机,可是已经晚了。叶夫根尼趁他回头之际,一把抓住其手腕,猛得向上抬。“砰!”一声枪响,子弹顺着叶夫根尼的头顶飞了过去。叶夫根尼大叫一声,一手紧抓住秦松军的手腕,一手挥拳打向他的肚子。 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而且因为是生死关头超长发挥了本身的力量,把秦松军痛得‘哎呦’一声,身子缩成了一团。叶夫根尼抓住手枪想抢过来,可是秦松军握得死死,抢了半天也没有成功。 疼痛感刺激着秦松军的神经,本能的不停扣动扳机,嘭嘭声不绝于耳,只可惜被叶夫根尼拖住手腕子弹都打上了天,给车顶开了八九个窟窿后,枪里的子弹以一发不剩。这时,秦松军也反应过来,和叶夫根尼扭打在一起,双方你一拳我一腿,甚至用上了牙齿,很有不把对方杀死誓不罢休的尽头。两人在狭窄的车内开始了最原始的撕杀。 没有超过五分钟,二人身上布满了血迹,脸也都变了型,撕杀的速度慢慢降下来,纷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二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啪啪!”车外穿来鼓掌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哈哈,好!好一出狗要狗的好戏!如果不是时间有限我真希望多看一会!” 声音不大,但对于车里争斗的二人无疑是平地炸了一声巨雷般,打斗也不约而同的停下来,扭头向声音穿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从密林内闪出不到十个人。为首的一人年纪不超过二十,但仔细一看又象是不到三十,身上那种阴柔内敛的霸气让人对他的年龄有些模糊。身上穿着黑色立领的紧身西装(叫中山装也可以),黑色的皮手套内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往脸上看,样子很平凡,但是加上那双狭长的眼睛,使原本普通的五官变得不在普通。他在笑,狭长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但这并不能掩盖住里面射出的精光。 叶夫根尼和秦松军几乎同时大叫一声:“谢文东?!”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三章 灭虎 --(2902字) “是我!”谢文东缓步走向车旁,一脸灿烂的笑容,柔声道:“很荣幸二位还能记得我,我同样也没有忘记你二位。白天黑夜,没有一刻不想挂念你俩啊!” 秦松军头顶冒出冷汗来,知道谢文东不是出于好心想念自己,急道:“谢文……不是,东哥,我只是个傀儡啊!猛虎帮所做的事跟我都没有一点关系,虽然名誉上我是老大,可什么事都要听他的!是他,一切都是他指挥我干的!”秦松军用手指着叶夫根尼,期望谢文东能放过自己。 叶夫根尼暗中叹息,心想今天是讨不到好了!见秦松军不停的指着自己想摆脱和猛虎帮的关系,怒从心中起,猛得双手掐住秦松军的脖子,疯狂喊叫:“我要死也拉上你一起去死!” 秦松军被掐得直翻白眼,张开的嘴里舌头伸出好长,双手无力的拍打着叶夫根尼,可这对于神志有些疯狂的叶夫根尼没有一丝威胁。在这紧张时候,秦松军眼角瞥见扔在一旁的空枪,心中一动,伸手握住,用尽全力砸在叶夫根尼的脑袋上。“啪!”叶夫根尼闷哼一声,血顺着脑门流了出来,哀号一声摔在车座上,双手也自动松开。秦松军揉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还没忘对谢文东讨好,道:“东……东哥,你看,这老毛子作贼心虚,现在想杀我灭口呢!” 谢文东冷眼瞧着,将车门拉开,轻敲车顶道:“你俩都出来!要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秦松军见谢文东面色不善,死赖在车里不肯出来。叶夫根尼没有在意这么多,知道今天是死定了,反而豁出去挺胸走出来,站在谢文东面前,不甘心道:“谢文东,我还是小看你了,没有想到你动手这么快。我输了,但你不用高兴得太早,会有人来找你算帐的!等着吧,哈哈哈哈!(俄)”叶夫根尼狂笑起来。 谢文东身旁一名翻译把叶夫根尼的意思翻译给他(以后省略),谢文东冷笑道:“叶夫根尼,我知道你很不甘心,知道被我偷袭得很委屈,我给你一次再战的机会!”谢文东回头对高强点点头,后者答应一声,从腰上拔出两把刀,扔给叶夫根尼一把,大声道:“来吧老毛子,打赢我,你走!” 叶夫根尼接过刀,凝望着谢文东,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俄)” “给你一次机会,一次让你平等一战的机会!象我兄弟说得一样,打赢了他你可以走!不然……呵呵,你死也应该心服口服了吧!”谢文东心平气和道,悠闲得点起了一根烟。 “好!我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叶夫根尼掂了掂手中片刀的分量,感觉还可以。大吼一声,扑向高强。 高强不敢大意,冷静的盯着冲过来的叶夫根尼。头脑里的血是冷的,但心中却在沸腾,他后背上有六个窟窿是对方留给下来的纪念。片刀离高强的脑袋有五寸时,猛然侧低下身子,手中的战刀直刺向叶夫根尼的小腹。 叶夫根尼暗叫不好,急忙向外闪身。若是平时这难不倒他,但现在却是强弩之末,刚和秦松军拼了一仗,体力早已不支,加上高强的爆发力突强,这刀刺得又急又狠,叶夫根尼虽有心闪避,但刀还是刺中了他的左腹。刀身刺进他体内三寸有余,高强手不停,大喊一声,握刀的手臂横着一划。‘嘶~’的一声,片刀从叶夫根尼的左腹一直划到右腹。 “啊……”叶夫根尼惨叫着倒退两步,肚子里的零碎顺着小腹的大口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用刀顶在地面做支柱,身子没有倒下,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口中喷出带血的吐沫。叶夫根尼站在那里,下半身被血染得通红,肠子一直拖到地上,腥臭味刺鼻,场面也是异常的吓恐怖。 高强没有想到一刀下去会有这个后果,不禁肺腑叶夫根尼也是条汉子,提刀走到他近前,将刀尖顶在他心脏处,平静道:“你输了!所以,你要把命留下,这是黑道的守则!”说完,看着叶夫根尼苍白的面容,缓缓把刀刺了进去。 秦松军现在可谓是心惊胆寒,叶夫根尼的死状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血腥、毫无人性的场面差点让他崩溃,目光有些呆滞。 谢文东弯腰抓住车里萎缩成一团的秦松军,冷酷道:“轮到你了!别耽误时间,我没空和你挺!”说着,手上一用力,把秦松军拽了出来。看着象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他,谢文东心里找不到一丝怜悯的念头。有些人死了,但是灵魂还能活着;有些人活着,而灵魂已经死了。谢文东认为秦松军就是属于后者,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蹲下身把他的脑袋拉起来,直视秦松军的眼睛,嘴角挂着微笑道:“其实叶夫根尼并不可恨,战斧也不可恨。最可恨的就是象你这样甘愿做外国狗的人。你知道吗,你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面,还有我的,他的,所有中国人的脸面。你让我感觉到羞耻!所以你必须得死,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呵呵……”秦松军突然咧嘴笑起来。“是!我是该死!但是谢文东,你也不要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你比我更坏,比我更毒,你才是彻彻底底的大坏蛋!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那天在回收站让你跑了,为什么你刚来H市的时候我不收拾你,为什么没有看出来抢我们军火的是你谢文东!” 谢文东微楞一下,笑道:“原来你知道是我干得了,这很好!就算你不知道我也打算要告诉你。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你真要理由的话我告诉你,我们同属黑道,都是流氓坏蛋。但我是瓷器,你只是瓦罐而已!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别!记住,瓦罐永远也斗不过瓷器!”说完,谢文东站起身,伸手入怀,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扔在秦松军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松军对这并不陌生,猛虎帮在J市开的分会就是毁在这张卡上。忍不住叫道:“黑帖?!” 谢文东转身向一旁走开,仰天叹道:“知道就好!黑帖从没有虚发过,见贴收命!” 东心雷拿枪走过来,上前踩住了秦松军的脑袋。后者知道死期将近,大声嘶嚎着,做无为的反抗。东心雷叹口气,沉声道:“只怪你惹错了人!”说完,对着秦松军的脖子扣动扳机。 “啪!”枪响过后,嘶嚎声随之消失。谢文东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心中却找不到成功的喜悦。他不喜欢杀人,但是他杀的人绝不在少数,虽然他只杀自认为该杀的人。地上这两人都该死,而且他俩一死猛虎帮也就相应的飞灰湮灭。但谢文东心中却升起孤独感。他刚出道就是靠着抢夺猛虎帮一次交易起家的,从这以后,谢文东一直将猛虎帮放在心中第一大敌的位置上。现在猛虎帮就要消亡,心中反而有些不舍。 唉!谢文东暗叹一声,摇摇头,何必在乎什么猛虎帮呢,它只是自己向前奔跑的一块垫脚石而已,自己还要很远的路要走呢!谢文东舒展一下筋骨,仰天长啸一声,微笑的自语道:“我的前进脚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这一天过后,猛虎帮的消亡比谢文东想象中的还要快,没有打几次硬仗就彻底瓦解。战斧由于在俄国国内和黑带打的不可开交,无暇顾及在中国培养的势力,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五名杀手企图暗杀谢文东,但结果是死掉三个,一人被抓,只剩下一个跑回俄罗斯。没出一个月,曾经在H省风光无限,被普遍认为最大的外国帮会猛虎帮从此除名。以后,也许只有在老黑道相互交谈时,还能听见这个名字。 再辉煌的过去终究还是过去,人们不会记得,也不会去注意。人们在意的是你现在的成就,实力代表一切,实力代表着绝对权利!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四章 手段 --(3209字) H市东兴宾馆。原名叫大唐宾馆,后来被谢文东买下来,改名东兴,属东兴集团旗下。 谢文东在消灭猛虎帮之后第五日在这里举办黑帮的大型聚会。各帮各会,有老大的,没老大的,只要是上了规模,都在谢文东邀请之内。现在的谢文东在H市可谓是一手遮天,各帮会接到请贴后哪敢不来。东兴宾馆门前车水马龙,找个位置停车都是个问题。 宾馆三楼一间大会客室被改成临时会场,中间并排摆了七张大会议桌,两边坐满了人,谢文东当仁不让位于正中。 一会,姜森来个谢文东身旁,低身伏耳道:“东哥,人都到齐了。” “恩!”谢文东轻点下头,手指敲了敲桌面,各帮会的老大头头们知道他要说话,停止谈论,纷纷看向谢文东。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不时响起。 谢文东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一个不是一脸小心的坐在位置上,心中顿时生起一种成就感。轻咳了一声,微笑道:“前一阵黑道大乱,出了瞎奎这样的叛徒,害死了二十多位大哥级人物。这是我们H市黑道的耻辱。不过,现在这个仇已经抱了,罪魁祸首猛虎帮也亡了,大家说说以后的打算吧!我们H市的黑道应往什么方向发展。” 谢文东话音未落,一位名叫陈百成的帮会头头急忙起身道:“这次混乱之所以能平息,完全是靠东哥在尽力,是东哥帮我们大家抱了仇,找关系放了各帮会被警察抓走的兄弟,这些我们都没有忘记。黑道再是一盘散沙已经吃不开了,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力量,政府才会让我们三分。以前我们听四爷的,他带着我们大伙干,那叫一个威风。现在我服东哥,我相信在东哥的领导下我们会比以前更风光,更有前途!” 谢文东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却很是欣喜。陈百成说的正是他想要的,也是他自己不好说出口的。谢文东摇首道:“陈兄太客气了。在这里我是年纪最小,辈分最低,哪有资格带领群雄呢?!还是另找他人合适一些。大家说呢?”谢文东面带微笑环视一周,众人看见他眼中的精光,都不自觉的把头低下,不敢对视。实力代表着气势,气势能压倒一切。众人就算有心反对,看见谢文东的目光也把话咽了下去,心中掂量自己的分量。 陈百成其实早就被谢文东买通好,被他安排这样说的。见众人都不说话,不失时机道:“东哥才是客气呢!咱们黑道讲能力不讲年纪大小,讲实力不讲辈分高低。东哥能一人拔掉猛虎帮这颗大钉子实力可见一般。年纪不大却有这样的实力,其能力更是非一般人可比,这黑道老大的位置是非你东哥莫属了!大家说对不对?” “是啊!我们相信东哥的实力!”“老陈说得对,东哥不坐谁还能坐。换了别人,我第一个说不服!”“……” 又有七八位老大在谢文东眼神的暗示下站起身表态,坚决拥护他坐H市黑道老大的位置。还有一些墙头草的,见大势以定,不如卖个人情给谢文东表示讨好,以后也好能有个方便。也纷纷起身表示‘大力支持’谢文东当家。 在座的这些人的头脑都不简单,看到这心中明白了大概。谢文东虽没说自己要坐黑道当家人,但其实早以内定好了,自己何必在这方面得罪他,为以后留下祸根。而且谢文东这个人众多老大们也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年纪不大,但心黑得狠,手段毒辣,诡计多端,更主要的是其实力超强,在H市可谓一支独秀,他来坐当家人也是理所应当的。想到这,又有一些老大头头们起身支持。 这时会议室里只有五个人还坐着没动,其中一位是谢文东,另外四位都是面带沉重没有表态。一位上了岁数的胖子揉了揉额头,皱眉道:“谢老弟能不能听我说两句?”见谢文东点头,接着道:“合并原本是件好事,但是我们火帮成立百年,虽不是大帮会,但也一直是自己当家作主。就算老四活着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听他的指挥,更何况你……我不想火帮的百年基业断送在我的手里,所以合并一事我不表态,更不会参加。”说话这人叫关德麟,其领导的帮会火帮却有百年历史,是H市黑老牌的黑帮组织,但帮会并不大,一直都是处于中游。 众人听后面色同是一变,暗说真是老顽固,在这么多人前不给谢文东面子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谢文东微笑不减,敲了敲脑袋,呵呵一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老,不过合并是大势所趋,希望你在考虑斟酌一下。当然,我也不会勉强任何人,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嘛!” 没等谢文东说完,陈百成带着一脸不高兴来到关德麟身旁,不满道:“我说关老,做人要识时务,合并大家都同意了就你反对。你看看,这里谁的帮会比你小。我们黑帮要抬头合并是早晚的事,这正如东哥所说是大势所趋嘛!” 关德麟冷笑一声:“陈百成,我们火帮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别人怎样不管,也管不了。但是我关德麟还活着一天,就不会把祖宗打下来的基业拱手让人!” 陈百成面色一变,盯着关德麟狠声道:“或许我陈百成是不算什么大人物,但你说话也给我注意一些。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过吧!” 关德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压根就没把陈百成放在眼里。 陈百成有些挂不住脸面,弯腰贴近他,声音放柔道:“这么说你老的主意是拿定了?!对于合并一事是坚决反对对吗?” 关德麟沉声道:“我说了,我们火帮不加入,但不代表我就是反对!” “很好!很好!”陈百成抬头看眼谢文东,后者正拿着一支钢笔在手中把玩,紧闭的嘴微微翘起,行成弯月形。钢笔在谢文东手指间旋转着好一会,把手停下,紧握住笔身,大拇指一用力,‘咯’的一声,钢笔断为两截。 陈百成看罢,一咬嘴唇,伸手抓住关德麟的后脑,手臂一用力将其头部按在会议桌上,另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半尺有余的匕首,暗哼一声,挥刀刺进了关德麟的脖子里,刀尖在会议桌的底下露出。关德麟整个身子被钉在桌面上,身子一震一震的抽动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陈百成松开手,咬牙道:“给你脸不要脸!他妈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加入合并的就是敌人,是敌人我就不会让他好过!还有谁反对??” 这突然的举动把在坐的老大们都吓了一跳,惊讶得看着陈百成说不出话来。关德麟的手下最先反应过来,刚要掏枪,但被早准备好的陈百成手下先用武器逼住,动弹不得。 谢文东第一个起身,大声质问道:“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百成嘿嘿笑道:“不好意思东哥,在你的地方我失礼了。但是这老顽固实在太过分了,他不给东哥面子就是不给我们整个黑道的面子,就是背叛我们黑道,这样的人不除,很可能就会又多一位‘瞎奎’这样的败类出现!” 谢文东故做沉思的样子,好一会才抬头看了看众人,点头道:“陈兄的手段是过激了一些,但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我们黑道要合心才能生存,才能发展。如有了异心……”谢文东故意停了下来,马上有数人接着说:“东哥说得对,有异心就早除祸患。团结才是硬道理!” “恩!”谢文东点点头,眼神直射向剩下的三人,若有所指道:“还有谁反对合并的事?要不同意现在就说出来,我不也会难为你,毕竟人各有志嘛!” 那三人早吓得傻了座位上,等谢文东说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跳起身纷纷道:“我也赞同合并的事!能在东哥的领导下我们一定能排除万难,没人能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 “呵呵,好!”谢文东笑着挥挥手,打断这三人的废话,看向陈百成道:“既然合并成了定局那我就不再谦让了。不过国有国发,家有家规。陈兄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私自杀了关德麟,不管是在哪方面都说不过去吧!” 陈百成心中一动,知道谢文东另有所指,点头道:“东哥,这事我是有些过分,我认罚!” 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人!谢文东心中赞叹一声,犹豫道:“看陈兄是出于忠心,而且今天是刚刚合并,规矩大家都不知道。就打你十杖以做警告,下回不要再犯!来人,上家法!”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五章 家法 --(2416字) 话音刚落,会议室大门一开,张研江带着两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腾条。来到陈百成面前,说声:“兄弟,对不起了!”张研江向身后二人一挥手,那二人不由分说把陈百成按在桌面。张研江挥动腾条,重重的打在他屁股上。 “啪!”一声脆响。只打一下,把陈百成痛得一咬牙,脑袋上的汗珠‘滴滴答答’滚落。但他还是条汉子,挺住没有叫出声。 “啪,啪!”张研江手没有停,作为执法堂堂主,他今天算是第一次用到了权限。手上用了十成力,条条见血。这也是谢文东事先嘱咐他这样做的。做样子是一方面,最主要是给这些老大一个威慑,让他们知道犯错是要罚,家法是怎样严厉的。不管对方是谁,没有例外。 等十下打完后,陈百成屁股上面的裤料都被血水湿透。人已站不起来,被旁边两个人架着,勉强挤出一丝痛苦的微笑,断断续续道:“东哥,我知道错了,下回决不再犯!” 谢文东起身拍拍他肩膀,正容道:“我们虽说是黑道,是流氓,但帮会也有帮会的规矩。不管是谁犯了错,包括我在内,都会被家法斥候。这点大家要记住!” 刚才虽说打的是陈百成,但众人都看得心惊肉跳,如同打在自己的身上。等谢文东说完,齐声道:“知道了东哥!” 谢文东恩了一声,对张研江点点头,后者拿着一沓白纸分发给在坐的每一个人。谢文东笑道:“这是处罚的条例。不管处犯了上面写得哪一条,最终都会受到家法的惩罚。大家回去后要记牢,我希望谁都不要犯。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哪敢说个不字,看了看手中的家法条例,整整写了一张白纸,共有三十条之多,心中都是一颤。不过有些人认为这样很合理,帮会要是没有个家法管理,那就如同一团散砂,早晚会分裂。 谢文东让手下把陈百成抬出去休息养伤,又叫人把关德麟的尸体处理干净,才挥手让众人坐下商量合并和合并以后的事宜。至于关德麟的几个手下,谢文东没有在意,把他们几人放走。那几个人面带悲愤,可是实力不如人,现在就算和谢文东翻脸以讨不到好处,只好回去到帮会再到打算。 这几人想得挺好,结果出了会议室后谁都没能离开东兴宾馆。 这一次会议整开了一天还没有开完,合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各帮各会都有自己的场子,合并后要如何分成,下面的小弟要如何改编,各帮会的老大头头们在合并后的地位等等都是众人需要商议解决的。 到了晚间八点,谢文东见众人争议起没完,最后站起身,大手一挥:“所有的场子都由合并后的帮会统一管理,所得的收入全部归帮会分配。帮会每月所得资金提出五成众人按功劳平分,其他的五成就做为帮会的资本。前各帮会的老大在合并后都可做为长老,具体管理什么以后看能力而定。下面的手下选出精鹰入各堂,其他的一律遣散!这么定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互相瞧瞧,再看看会议桌上残留的血迹,暗叹一声,就算有什么不满也没有人敢表示反对。心中都明白,在谢文东的高压下,反对的后果只有一条路。关德麟已经帮众人把前路趟出来了,虽然代价是血淋淋的。 这一天,谢文东成功的把H市黑道统一,所有的大小帮会去掉了以前的名字,换上了文帮这个新名字。相应的,各帮会的势力完全被打散,分在文东会各堂,原来的帮会老大们变成没有实权的长老。文帮异军突起,在全省,甚至全国都被黑道人之间传扬。 文东会的铁蹄没有在称雄H市后而停下,开始向H省其他城市进发。三眼,这位文帮名义上的老大更是东征西讨,龙堂人数扩张到不下五千余人,有十五座分堂,人数是文东会其他堂口的总和还多。三眼以成为全省有名的大哥级人物,名声甚至胜过谢文东。黑道上提起三眼这个人,都会伸出大拇指,说一声:霸道!黑帮出身的奇才。只是在这位奇才身后,真正的黑手谢文东,却越来越少有人知道他。 谢文东现在可以说很白,白得连警察都挑不到一丝毛病。东兴集团的事业蒸蒸日上,银行方面的最新评估是东兴集团固定资产不下两千万。在H市,H省,谢文东都算是少有的民族大企业家。只是这位东兴集团的老总很少有露面的时候,人们大多知道他叫谢文东,但长得是个什么样却少有人知晓。 谢文东这样做是有他的目的,一是不想让自己过于招摇,只有保持低调别人才不会把他当成威胁。再者是他还没有准备好告诉自己的父母。现在谢文东这个名字很出名,他的爸妈或许也有听说,但天下叫谢文东的多了,谁能相信这个身价过千万的大企业家谢文东就是自己正上学的儿子! 白道的生意日渐兴旺,而黑道的买卖也没有停下。谢文东从金三角进的白粉越来越多,货到后直接转手卖给了黑带。黑带也觉得谢文东的货不只在价格上便宜,而且纯度上也是绝对一流。开始渐渐放弃哥伦比亚,把重点定在谢文东身上。黑带的新货源虽说掩饰得很好,但树大招风,还是让俄罗斯及欧洲一些帮会知道,很是眼红。暗中都打算接触中国这位大毒枭,在他那里开辟出一条新货源。 随着谢文东领导的黑帮势力文东会将毒品向赌场转型后,J市毒品市场出现一段时间的真空状态。一些在文东会挤压下的小帮会开始蠢蠢欲动,还有一些耍单帮的人在各场子私下卖。由于顾忌文东会,买卖毒品的人都算老实,小买小卖而已,谢文东知道后也没有过大的反应,毕竟自己不做就不代表没有人吸毒。只要还在这些瘾君子存在,那毒品市场永不会有萧条的一天。 猛虎帮平定后的第七天,谢文东收到黑带打来的电话。他们派出代表,同时也带来贵重的礼物表示对谢文东消灭猛虎帮的报酬。谢文东对此没多大兴趣,说是来感谢,其实还不就是商议合作的事嘛!弄不好黑带会要求自己出力帮忙打击战斧。谢文东在电话中客气了几句,事先提到自己在攻打猛虎帮时元气大伤,现在虽说合并了不少新帮会,但人员结构上都不稳定等等。谢文东这么说是先把黑带的嘴堵上,让他们找不到让自己出手的借口。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六章 法宝 --(3428字)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船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 《我的祖国》优美的曲调飘荡在郊外别墅内的小楼大厅里。 谢文东刚刚洗过澡,头发末端还有点点的水珠。身穿着白色衬衫,单身一人靠坐在大厅内的沙发上,闭眼聆听着喜爱的旋律。这首歌是他比较喜欢的,不只是曲调优美,而且里面的歌词他更加偏爱。谢文东边听边轻拍着大腿,身上每一颗细胞都随着抑扬的音乐而无比轻松,安逸感油然而生。 这样轻松的感觉谢文东很珍惜,但是却偏偏有人破坏。 罗素轻轻推开门走进大厅内,来到正闭目养神的谢文东身旁,恭恭敬敬的弯腰小声道:“对不起东哥,黑带的人到了别墅外。是不是把他们请进来?” 好一会,谢文东长出口气,缓缓道:“都是熟人了,还请什么?!让弗拉基米尔进来吧!” 罗素一楞,奇怪道:“东哥,你怎么知道对方又派了弗拉基米尔来?” “呵呵!”谢文东睁开眼睛,斯条慢理道:“我和黑带谈了三次,前两回都是不欢而散。惟有和这位黑带副头目谈得很成功,双方达成了一致。这回我们的势力比以前更大,为了表达重视我们,他们自然会找一位有分量的人前来。和我关系不错的弗拉基米尔就是最佳人选嘛。” 罗素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东哥果然是东哥,料别人不能料,想别人无法想之事。我以后一定要多向东哥学习……” 谢文东暗叹一声,微笑的打断他的话:“好了!我看你这一阵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拍马屁。快去把弗拉基米尔请进来吧,别让咱们的客人久等!” “唉!东哥,你看我这张嘴,打开就合不上了。我……”罗素还想说什么,见谢文东一瞪眼睛,吓得一缩脖,急忙跑了出去。谢文东坐在沙发上呵呵一笑,自语道:“真是伤脑筋啊!” 不一会,东心雷,文姿,金眼五人,罗素陪着两米高的弗拉基米尔和两名陌生的俄罗斯人走进来。谢文东和弗拉基米尔相视一笑,很热情的拥抱在一起。弗拉基米尔拍着谢文东的肩膀,开着俄罗斯式的玩笑道:“几个月没有见,兄弟还是没有长高嘛!哈哈!(俄)”旁边和弗拉基米尔同来的俄罗斯人用中文解释给谢文东。 谢文东呵呵一笑,别有所指道:“象我这样混黑道玩命的人,长得太高了脑袋很容易多出几个窟窿的。” 弗拉基米尔听完旁边人的翻译,直觉的摸摸脑袋,尴尬的笑道:“兄弟真会开玩笑啊,呵呵!(俄)”(以后省略翻译) 谢文东笑而不语,请弗拉基米尔落座,随意问道:“弗拉基米尔先生,你听过这首歌吗?” 弗拉基米尔聆听一会,摇头道:“虽没听过,不过曲调很好听。音乐本来就是全世界通用嘛!” “恩!”谢文东点头,身子靠近弗拉基米尔,眯眼微笑道:“没错!这首歌歌名叫《我的祖国》,其实我更喜欢的是里面的歌词,特别是那句: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这句话说得很意思不是吗,呵呵,弗拉基米尔先生,你觉得呢?” 弗拉基米尔面色一僵,瞬间又变回到原样,正色道:“谢,我早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这一点请你相信。我们黑带永远都不会是威胁到你的豺狼!我和你,黑带和文东会将永远是朋友,是兄弟!”弗拉基米尔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不知道这好酒是不是很甜?” “甜不甜就看我们友好的程度了!”谢文东含笑道,目光紧盯在弗拉基米尔身上,后者也同样盯着他。气氛突然变得沉没下来。二人对视了良久,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把旁边的众人吓了一跳。弗拉基米尔伸手道:“我希望合作能一直长久下去!” 谢文东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同时也祝你们黑带能早日打垮战斧,称雄俄罗斯!” “谢谢!”弗拉基米尔点头道谢。 “啪!”弗拉基米尔打个指响,身后一名俄罗斯人上面把一个黑色皮包放在桌子上,然后又退了回去。弗拉基米尔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两件一大一小的盒子推到谢文东面前,客气道:“这是我们老大给你的礼物,也是实现我们黑带当初的承诺。” “哦?”谢文东拿起一件黑色的小盒子,掂了掂,感觉有些分量,好奇的把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支黑金属色的精致手表,做工精细,黑色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光芒。谢文东把玩了一阵,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疑问道:“这是手表?”谢文东问得很幼稚,因为他很难相信黑带大老远派个副当家过来就给自己送一支价格不菲的手表。 弗拉基米尔呵呵一笑,解释道:“这是手表,可不是普通的手表。不仅在市面上买不到,就连我们国家的特工人员(克格勃)都没有用上的特殊手表。它可是别有用途的。” 谢文东又看了看,还是没弄明白有什么其他用途,无奈的递给弗拉基米尔,摇头道:“我没看出来它还有什么用途!” 弗拉基米尔接过手表,四下瞧瞧,目光落在茶杯上,笑道:“那我就拿这个茶杯做实验吧!” 谢文东点点头,看着他能把这块手表玩出什么花样。弗拉基米尔把茶杯推远一些,拇指和食指轻夹住手表上下两侧,微一用力,在手表的正侧面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没有一丝声响,但速度极快,不到一眨眼的工夫,白光完全没进茶杯内。谢文东心中一惊,忙低头查看茶杯,见杯身出现一个细小的窟窿,里面的茶水正不断渗出。 谢文东把杯子里的水小心的倒干净,发现里面有一颗一寸长的银针。心中暗惊这块手表的威力,能把如此细小的银针射穿茶杯可见一般。谢文东刚想伸手拿银针看看,但被弗拉基米尔慌忙拉住,摇头道:“谢兄弟,这针上有毒,轻易不要碰。万一划破了手指会很麻烦的!” 谢文东急忙收回手,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弗拉基米尔见引起了谢文东兴趣,不再卖关子,一五一十把这手表的功能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手表是俄罗斯最新研制出的特工武器。其主要用途是用来做暗杀的,由于外型是手表,容易隐藏携带,且银针发射时没有声息,可以在人毫无防备下,没有一点痛觉的死掉,所以手表的名称被叫刺客之心。里面装有六根银针,每根银针上面都涂着具有强效麻醉功能的剧毒。银针射进人体内,剧毒随血液快速进入心脏,能将其麻痹,使心脏停止跳动。中毒之人不出两分钟就因心脏停止跳动而亡,无药可解,事后也很难查出痕迹,状似心脏病突发而死。 黑带老大维克多通过内部关系弄到这块手表,虽然喜欢,但是为了拉拢住谢文东,还是忍痛割爱,将其送给他。 听完翻译的话,谢文东沉默了一会,暗说维克多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自己不会是白给的,一定又有事求自己。想罢,谢文东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拿起另一个大一点的盒子,转移话题道:“我想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也不简单吧?!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一件防身用的衣服。虽不是很珍贵,但却很实用。”弗拉基米尔打开盒子,是一件灰色,类似内衣的弹性紧身衣服。谢文东拿在手中,摸起来很有质感,弹性十足,和普通的内衣没什么分别,笑问:“这衣服能防身?” “没错!”弗拉基米尔道:“谢兄弟如果不信可以试试,这是美国黑手党送给我们老大的礼物。” 美国也有黑手党?谢文东心中奇怪,在他印象中黑手党应该是意大利的。虽是这样想,但没好意思开口问,把衣服递给一旁的东心雷,眨眨眼睛道:“老雷,试试外国货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我们也开开眼!” “是!”东心雷答应一声,接过衣服瞧了瞧,暗中摇摇头,这衣服要是能挡住子弹才怪呢!东心雷伸手入怀掏出手枪,对着衣服,‘啪啪啪!’连开三枪。方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好奇的把注意力放在这件衣服上,和东心雷一样,不相信一件如同线衣的衣服能挡住子弹。 “叮,叮,叮!”三颗弹头打在衣服上后,纷纷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东心雷手里的衣服,暗想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这一件普通的衣服竟然真的挡住了子弹。姜森还有些不相信,他是军人出身,什么样的防弹衣都了解一二,就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防弹衣,这根本不符合防弹衣的原理。姜森讨出匕首,抓过东心雷手中的衣服,狠狠刺了进去,结果连刺数下,没有分毫损伤。摇了摇头,递还给谢文东,脸上略带失望,暗想自己可能真的落伍了,在老毛子面前丢人啊!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七章 伙伴 --(3614字) 谢文东起身哈哈大笑,客气道:“请你回去时代我多谢你们老大维克多先生。今天这两件礼物让我开了眼界,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礼物我收下了,我们来谈正经事吧!” 弗拉基米尔道:“好!回去我一定把谢兄弟的话带到。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我们想加大白粉的数量。” 谢文东略微考虑一下,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你们要多少我就能给多少。” “哈哈,爽快!”弗拉基米尔笑道:“同时我们也希望谢兄弟不要把货卖给其他的俄罗斯帮会,或者是欧洲帮会。这点我想听到谢兄弟你的保证。” 谢文东垂下头,眼珠转了转,他不知道弗拉基米尔为什么会这么说,别说欧洲帮会,就连俄罗斯的其他帮会也没有一家找过自己。但谢文东知道,这弗拉基米尔不是无的放失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或许自己的货流入到黑带后引起了其他帮会的注意,希望从自己这里进货,只是还没有找到联系上自己的机会。这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文东对国际上黑道的消息很闭塞,不知道自己的高纯度白粉已经引起了俄罗斯及欧洲一些帮会的注意。但他通过高人一筹的头脑,加上弗拉基米尔说的话,竟也猜出个大概。停顿了五秒钟,谢文东抬头道:“弗拉基米尔先生,这点我无法向你做出任何保证。我是个生意人,有钱我自然会赚。但有一点我可以声明,就算真有外国帮会来购买的货,在价格方面你们黑带永远都是最低的,无人可以代替。” 弗拉基米尔沉吟了一会,他接触谢文东时间不长,但其为人倒是很了解,典型的说一不二。对谢文东说的这话有些不太合意,勉强也可以接受,黑带怕的就是其他帮会从谢文东这里进货后和自己一方产生竞争。既然谢文东给知道这方的价格最低,就算竞争起来也会有些优势。弗拉基米尔不想逼谢文东过急,勉强道:“既然谢兄弟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别的话。只是希望兄弟跟其他帮会交易时,价格能抬高一层,让我们黑带多少有些优势嘛!” “这是一定的。有钱我自然会赚,我可不能再给出和你们一样低的价来,有一个赔钱的买卖就够我受了。哈哈!”谢文东放声大笑道。 弗拉基米尔点头道:“好,一言为定!”说完,和谢文东击掌盟约。击掌盟约看似简单儿戏,但是全世界的黑道都是普遍应用的。黑道之间很少有签合同的时候,帮会的成长靠的是诚信和义气。答应下来的事,在击掌盟约后有很强的约束力。 弗拉基米尔又道:“第二件事是我这里还有一批走私车,不知道兄弟对这方面的生意有没有情趣?” “走私车?”谢文东不了解这方面的事,国内的行情,价格方面都相知甚少,无法直接答复,顿了一下道:“这个过两天我再给你信,没问题吧?” 弗拉基米尔无奈,只好道:“那好吧!其实这批汽车都是全新的宝马系列,价格上很便宜,兄弟是有钱可赚的,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进口汽车在中国极贵,主要是因为高达百分之百左右的关税保护,走私车可以避开这一关,价格上自然便宜很多。谢文东沉思片刻道:“只要是赚钱的我一定会去做,要做我就一定会做大,不是从你们黑带手里买个十辆八辆就了事的。我需要时间考虑。” 弗拉基米尔道:“那好,这事不用着急。谢兄弟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联系我,但还是希望你尽快一些。” “恩!”谢文东答应道:“不出五天,我给你消息!” 弗拉基米尔喜道:“谢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该谈的都谈完了,弗拉基米尔放松下来,听着方厅里的音乐,想起刚来时谢文东说的话,笑道:“兄弟,正事谈完了,不知道这美酒有没有我的份?!” 谢文东一怔,接着哈哈大笑道:“有!别人来了可以没有,但你是特殊的。” 晚间,谢文东带弗拉基米尔等三位俄罗斯人去了H市最豪华的一间夜总会,找了五六个年轻漂亮的小姐陪他。弗拉基米尔只看了一眼,不满意的摇摇头,对谢文东道:“都是粗枝俗粉!听说H市有不少大学生出来做嘛。我倒想品尝一下,哈!” 谢文东微楞,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事,带着疑问看向姜森。后者肯定的点点头,上前伏耳道:“确实有大学生做高级妓女,其中不乏处女,价格在一千五到三千左右。” 谢文东见弗拉基米尔含笑看着自己,老脸一红,暗骂现在这些女人真是不要脸了,名声远扬到俄罗斯,给中国‘添光加彩’呢!姜森见谢文东脸色不好,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小声道:“东哥,其中有不少是俄罗斯在中国留学的大学生,用不用找几个来?” 谢文东听后看看弗拉基米尔,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含笑,大声道:“好!老森,就按弗拉基米尔先生的意思找几个大学生来。记住,一定要‘正点’的!” “是!东哥!”姜森点头答应一声,带上几个人走出包房。 谢文东向夜总会的‘欧巴桑’要了两瓶人头马,和弗拉基米尔边喝酒边漫无边际的聊着。见姜森许久不回,弗拉基米尔等得不些不耐烦,加上酒喝了不少,晃晃悠悠拿着麦克风大声嚎起来。可能是由于听不懂的关系,谢文东坐在一旁,忍受着震耳欲聋的噪音。暗叹这老毛子和李爽绝对有一拼,还好后者没来,不然,这‘噪音双煞’凑到一起能要人命了! 就在和弗拉基米尔同来的两位老毛子都有些无法忍受的时候,姜森如同救世主降临般领着一群俄罗斯姑娘进了包房,刺耳的声音这才宣告停止。俄罗斯女人确实要比中国人大方的多。刚进来,带着嬉笑声纷纷把谢文东和弗拉基米尔围住。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着什么。谢文东不耐烦的把一条缠上自己脖子的手臂拉掉,问一脸愕然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先生,不知道你对这些大学生满不满意?” 弗拉基米尔有苦说不出,他本是想玩玩中国的,享受一下异国情调,可没想到谢文东弄来一群俄国的,这在本国都玩腻了,根本提不起兴趣。但他不好意思说,只好道:“满意!十分满意!” 谢文东看他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心中暗爽,转头摸了一把旁边俄罗斯女人的脸,哈哈大笑道:“俄罗斯的女人还是不错的嘛!又白又漂亮,就是皮肤粗糙了一些,摸起来没有‘手感’。” 听着谢文东的玩笑,弗拉基米尔笑得更苦了。 这顿酒弗拉基米尔喝得并不爽,虽是笑容满面的,但谢文东心中明白,玩笑是不能开得太过分。午夜,众人从夜总会出来,谢文东在‘新加坡大酒店’帮弗拉基米尔定了两个标间。同时又让手下在酒店大厅里找了几个女大学陪弗拉基米尔过夜。后者这才心满意足大夸谢文东够意思等等之类的话。 谢文东离开前特意留下几名手下保护这老毛子的安全,毕竟弗拉基米尔现在是到了自己的底盘,出个大事小情的不好向黑带交代。 弗拉基米尔共在H市逗留两天。谢文东对他也算招待有加,吃喝玩乐,随他高兴。这让弗拉基米尔心中对谢文东的好感倍增,临离开H市前,恋恋不舍的拉住谢文东手道:“谢兄弟,你我虽认识时间不长,但却有相间恨晚的感觉。希望你我之间的友谊能天长地久。还有,你什么时候到我们俄罗斯来,一定要用最热情的方式招待你!” 天长地久吗?谢文东心中暗加一句:不过是互相利用,酒肉朋友罢了!其实谢文东心中十分瞧不起俄罗斯人,认为那根本就是个野蛮的民族,虽然他自己做的事更加野蛮。谢文东脸上带着无限离别之情道:“是的!我也愿我们的友谊能天长地久,但是朋友之间要真诚相待,希望弗拉基米尔你能做到。呵呵,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去俄罗斯的,还要考察一下你们的黑带,长长见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上车吧!”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上了火车后和谢文东挥手告别。 (这里多谢书友bryan兄找到的洪门资料,好长,我看了好一会才看完。其实洪门的起源众说纷纭,什么都有,我写出来的只是其中一种。现实中,在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印尼等地都有洪门组织,具体说到谁是正统,那就很难分清了(我认为中国大陆的正统,可惜没有用,我说话不好使,哈哈!),以后或许会提到这些地方的洪门组织,先给大家通个风。洪门具体的起源,我想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里面不少都是中国珍贵的国宝,英国就是个强盗国家,现又跟在美国身后做‘小弟’,没什么大发展!)所藏抄本西鲁叙事里面说的应该是准确的吧!也是猜的,天知道!! 还有麦浪兄说得固定资产问题。主角做包下来的工程无法算到他资产内,投进去的钱大部分是银行贷款来的嘛!说到这我又想墨迹两句,这么写我不是无的放失的,现在有多少人通过种种关系从银行贷到钱后都变成了死帐。领导们只为了鼓起自己的腰包,管你国家的钱去哪,死帐就死帐,谁在乎?反正这么大的国家不缺这点钱。中国一年之内,光银行的死帐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要不现在怎么流行贷款呢,就算他自己有钱。俗话说的好:贷款过百万,公安不敢抓法院不敢判!我无语了!)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八章 巧遇 --(3372字) 把弗拉基米尔送走后,谢文东在回公司的路上思考走私汽车的事,和东心雷商量道:“老雷,你说走私汽车是否可行?” 东心雷想了想,谨慎道:“可不可行我也不太清楚,还是先问问老爷子比较妥当。按理说这应该是能赚钱的,前提是要有门路。如果象东哥说要做大,那就得先成立一家汽车公司。” 谢文东低头深思,如果自己真要做走私买卖,那成立一家汽车公司做掩护是必然的。但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大干的打算,叹道:“这个以后做说吧。我们先回公司。” “其实黑带的汽车也未必是正道来的,十有八九是偷回来在本地不好出手,才想到往我们这里推,价格上面我们还能压低不少。当然,这要看东哥你的打算了。”谢文东听后,点头不语。 回到公司后,谢文东先把这一阵堆积的文件处理一遍。思前想后,还是给远在T市的金鹏打了电话。金鹏收到他的电话相当高兴,二人寒暄了好一阵,谢文东把自己这一段时间在H市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他对金鹏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老爷子不只是他的师傅,还救过他的命,为文东会帮了不少的忙。所以,谢文东对金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讲到被瞎奎设计时的凶险,象金鹏这样闯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听得心惊胆寒,讲到趁乱统一黑道,一举歼灭猛虎帮时,老爷子也是听得热血沸腾,连声赞好。 等谢文东说完后,金鹏沉思了一会,说道:“现在你已经统一了H市的黑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不会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吧?” 谢文东笑道:“老爷子,要是这样就满足了那是骗人的。H市,H省对于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挑战性,这里毕竟是一个省,还是太小了。我想向外发展,经历一些大场面。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精彩的!” “恩,这样才对嘛!”金鹏欣慰道:“如果你想自己的人生与众不同,那么就永远不要有停住脚步的时候。做一方的枭雄有很多人,而真正能在世界上做到一方枭雄的就那么几个。你以后如何发展,就看你的努力了,不过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是你得记住一句话,再坏不能坏国家!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做人最重要是得有个度,风头也不要出得太大。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想想以前东北那位和你同名同姓的大土匪头子是怎么死的吧,从中或许能体会出一些东西。” 抗日时期,在东北确实有个叫谢文东的人物,早期和赵尚志一起打过日本鬼子,也曾是鼎鼎有名的抗日英雄。后来处于各种原因,判出抗日游记队,投靠了日本人,成为东北有名的‘胡子’头。再后来,被共产党除掉。抛尸于J市数日。全城百姓皆大欢喜,热闹程度如同过大年。谢文东对以前那位胡子谢文东也不陌生,听金鹏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多谢老爷子指点,我记得了。相信我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恩!”金鹏又道:“至于黑带嘛我也有所听闻,但没有接触过。它在俄罗斯国内的名声虽说不坏,但还是要小心提防。帮会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坚不可摧,全凭利益两字。对黑带,即可信任又不能完全依赖,看你自己的掌握了。至于走私汽车我认为是可行的,其中的利润更是翻倍,而且对于你来说,风险也要小很多嘛。” 谢文东见金鹏也这样说,心中有了决定。说道:“多谢老爷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鹏笑道:“以后有不明白的事情尽管问我好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来T市,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谢文东一拍脑袋,金鹏要是不提自己还真忘了,不好意思道:“老爷子,等我这边事安定下来一定会去的,您老放心吧!” 金鹏笑着嘱咐道:“别忘了把蓉蓉一起带来。” 谢文东点头答应。和老爷子又聊了一会家常,才把电话挂断。想起金蓉,确实用好一段时间没见。现在近五月份,是快高考的时候,这一阵够小丫头忙的了。一想起金蓉可爱的样子,谢文东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正当谢文东想得入神,被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打断。谢文东一震,收起笑容,带上面无表情的面具,沉声道:“请进!” 喻超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没等谢文东说话,自己先找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皱眉道:“东哥,这几天你去哪了?工程进行了几个月,现在有数家公司准备买咱们的楼层,我一天从早忙到晚没有闲着的时候,在你这干了个经理差不多要少活十年!”喻超说得可怜巴巴。 看着喻超消瘦下来的脸,谢文东知道他确实很辛苦,安慰道:“这阵黑道大乱你也应该知道,我哪有时间理公司的事。而且就算我留在公司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你我就放心了。”谢文东顿了一下,又笑道:“更何况,我看就算是让你少活二十年你也应该愿意吧!” “啊?”喻超奇怪的看着谢文东,没明白什么意思。 谢文东向外瞄了瞄,贼笑道:“你不是很欣赏我的那位漂亮的女秘书嘛!” 喻超老脸腾的红起来,尴尬道:“东哥,你别瞎说。我对张晴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我……” 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打断喻超的解释:“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很辛苦,月底给你加奖金好了。我们谈谈工程完工以后的事吧,你是怎么打算的,卖给别人还是租给别人?” 喻超犹豫片刻道:“我看租出去应该比卖掉合适一些。卖掉虽说能马上见到收益,但租出去我们能赚比这多很多的钱。那快地皮建好商城后是相当有潜力的,现在看不出什么苗头,以后定能有大发展。我相信我的眼光。” 谢文东明白什么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更何况喻超还是金老爷子介绍来的!点头道:“好!这事本来就是你负责的,你放手去做吧。你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我更相信你的眼光。哈哈!” 喻超心中暗叹一声,有这样的老板不知道是自己的福气还是自己的不幸。也许正要老爷子找自己来时所说的:他有一种可以把其它人凝聚在自己身边的魅力。喻超无奈道:“那好吧!看来这几天又难有休息的时间了,唉!” 谢文东开玩笑道:“用不用我把张晴调到你那里做秘书,给你一些动力。” 喻超连连摇手道:“不用,不用!她要是在我旁边我哪还心思工作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喻超从办公室里窜出门外,惹得谢文东大笑连连,心说喻超和自己在感情上到是很相象,差不多都属于那种胆小鬼等级的。 晚间,谢文东坐车去了二十二中学接金蓉放学,一是好久没见她心中还挺想念这个‘小妹妹’的,二是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和自己同去T市。 知道高三的学生放学晚,谢文东特意七点左右才到。等了一会仍不见有放学的意思,谢文东在大门口找到门卫,问清后才知道,高三放学要八点半。心中暗叹一声,这点他也是深有体会的,做学生累,做高中学生最累!有各种各样的补课。一时间没什么事,谢文东四下看看,见学校对面有几家卖‘烧烤’的小饭店。拉上同来的东心雷和文姿挑了一家旁边有个小花坛的饭店走了进去。 晚间七点多,这里的生意不错。饭店内有不少人,本来天气就以变暖,里面更是热气逼人。三人更进去就退了出来,东心雷摇头道:“不行,受不了,里面简直是火炉!东哥,我们在外面吃点东西算了!”每家饭店门口都摆了几张桌子,桌子旁都支起一把大太阳伞,就是怕有些客人在饭店内嫌热才这样设计的。这和大排挡有些相象。 谢文东点头同意,东北人怕热不怕冷,他也感觉里面有些象桑拿浴房,还有一种难闻的怪味。 三人围坐桌旁,向服务生要了几十根羊肉窜,三瓶啤酒。羊肉窜熟得比较慢,服务生先把啤酒送上来。谢文东三人边喝酒边聊天,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任何人都很难看出这位穿着刻板,貌不出奇的年轻人竟然是本市的流氓大头子,无可争议的地下皇帝! 这时,一辆面包车停缓缓停在道边,拉门一开,里面跳出两名一高一矮的年轻人。四下望了一阵,又回到车里。谢文东背对着街道没有看见,对面的东心雷却瞧得清楚,感觉有些眼熟,向谢文东身边挪了挪,小声道:“东哥,你身后那辆面包车里的人好象也是道上的,看着眼熟,却又不象是本地的,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哦?”谢文东转头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毛病,摇头道:“没事!就算是黑道的,如果不是本地人也不敢做出什么来!” 东心雷呵呵一笑,“也许是我太多心了吧!前一阵和猛虎帮拼得太厉害,留下后遗症了。”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九章 祸端 --(3460字) 过了十多分钟,三人要得羊肉窜被送上来。坐在道路旁边喝着酒,吃着烧烤,别有一番风味。 谢文东把打算去T市的事告诉东心雷,后者倒很高兴,喜笑颜开道:“好啊!正好我许久没有回家看看了。呵呵!和老爷子也有数月没见,心里还真想的慌呢!” 东心雷可以说是金鹏一手培养起来的,感情之深自然不用细说。谢文东心中有些内疚,老雷本来跟着金老爷子的,遇到自己后突然派到这边来帮忙,不管是条件还是感情方面讲都无法和洪门比,暗叹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面包车门又被拉开,下来一位新面孔,向谢文东所在的这家饭店走过来。那人走到离谢文东等人不远的一章桌子旁边,大声吆喝道:“老板,给我来四瓶啤酒。” 听那人说话的口音有些发自南方,东心雷心中一动,转头看了过去。那人正好四下乱看,和东心雷的目光对到了一起。二人同时一楞,脸色大变。但谁都没有说话,不约而同的双双伸手入怀中。 谢文东察觉到东心雷的异状,但机敏的他没有马上动,脑袋微偏,看清身旁一手伸入怀中的那个人。那人目露杀机,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意外,直觉告诉谢文东这是敌人。向文姿使个眼色示警,猛然间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砸向那陌生人。 那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东心雷身上,见眼前黑影一闪,反射的把身子侧了过去。谢文东这抡着的一瓶子没有砸在对方脑袋上,却砸到了他伸手入怀中那支手臂的肩膀。 “啪!”啤酒瓶撞个粉碎,那人身子巨震一下,本来握住枪把的手无力的松开。一把漆黑的手枪落在地上。东心雷趁对方有些发晕,上前一脚狠踢他的小腹,同时从怀中拔出手枪顶在那人的脑袋上,目光冷俊道:“王威,好久不见了!” “我去你妈的!”那人一咬牙,随手把一旁的桌子掀向东心雷和谢文东,趁二人躲避之机身子向路边的面包车窜去。 王威主意打得不错,避开了谢文东和东心雷,但他忘了离自己不远的文姿。见他要跑,文姿虽不知道他是谁,但能引东心雷在这样繁华的地方拔枪,那这人一定不简单。文姿反应极快,见王威窜过自己身旁时,迅速站起身,抓住身后的椅子向王威面部挥去。王威做梦也想不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会由此凶狠,怪叫一声,低身滚到一旁。 文姿的偷袭争取到宝贵的时间。没等王威爬起身,东心雷以闪过他掀过来的桌子,上前连开两枪。 “砰砰!”两声枪响,王威脑袋上瞬间多出两个血窟窿。哼也没哼一声栽倒在地。一切发生得太快,连谢文东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犀利胡涂的帮老雷把人杀了。枪声引起周围群众的注意,纷纷观望,见有个人一脸是血的趴在地上大叫一声,纷纷四散奔逃。 看着王威的尸体,谢文东有些发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东心雷一把按倒在桌子底下。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连珠枪响。道边的面包车门不知何时被拉开,里面伸出数把样式各异的枪支向谢文东这里齐射。东心雷反应快,拉倒了谢文东。而文姿速度也不慢,闪身到了一旁的花坛后,迅速拔出手枪准备回击。 躲在桌子下的谢文东被打得不敢露头,急问道:“老雷,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东心雷目露寒光道:“他们是南洪门的,到这里来可能没好事。我杀的人叫王威,南洪门的炮手,以前见过……” 谢文东打断了他的话,明白道:“我知道了!既然是南洪门的,到这里来定是为蓉蓉!”说着,谢文东拔出腰间的银枪,心中火烧,用亲人威胁别人他是很讨厌的,虽然他自己经常这么做!怒道:“今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样躲在桌子下不是办法!谢文东向东心雷比画个手势,后者了解的点点头。二人同时大喝一声,把头顶的桌子推了出去。飞起的桌子遮挡住面包车里数人的视线,紧接着谢文东二人在桌子还没落地时,向面包车的方向齐开了数枪。等桌子将要落地时,二人飞身窜到小花坛后和文姿挤在一起。 二人刚闪到花坛后,枪声又再次响起,子弹在三人头顶不停飞过,有的打在花坛周围的水泥上,崩起的泥土溅了三人一头。谢文东苦笑道:“我想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这种情况更糟糕的了!” 东心雷面带难色道:“东哥,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太冲动。” 谢文东看见东心雷和那个王威见面时的样子,就能想出南北两洪门之间的关系恶化到什么程度,更何况对方这次是打算来绑架金蓉威胁老爷子的。谢文东拔出梭子查看里面的子弹,摇头道:“不用道歉,要是我也会这样做的。现在要考虑的是我们如何脱身,不让对方得手!”谢文东转头对文姿道:“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对我们有利。” 文姿听后微楞,黑社会的报警??暗中摇摇头,还是快速拿起电话拨打‘一一零’。 面包车上的人没打算轻易放过谢文东等人,见打不到对方,车里跳出四名大汉,向谢文东三人所在的花坛走来。谢文东听见有脚步声向自己这边靠近,但被压制得无法抬头,看不清过来几个人,小声道:“对方过来人了,这样下去要糟。我去吸引对方注意力,老雷对付车里的,小姿对付下车的人!”说完,不等他二人说话,长吸了一口气,暗中双腿猛的用力,身子斜着弹了出去,在空中他看清对方有四个人。 谢文东突然的动作让南洪门的数人一惊,几乎同时向刚落地的谢文东开枪射击。谢文东借着冲力向前翻滚,身后地面都是弹坑。借着这难得的空隙,东心雷和文姿站起身,前者手持双枪,枪口火花连闪,瞬间有十数发子弹射进面包车内,里面顿时发出几声喊叫,枪声也跟着停止下来。 文姿单枪对付下车的四名大汉,那四人反应都极快,见东心雷和文姿起身就知不妙,纷纷闪避一旁。留下两人和文姿对射,另两个人窜向谢文东,同时也没有停下扣动扳机。 谢文东刚停下身,猛然觉得左腹如同被人砸了一锤子,强大的撞击力让他的身子向后弹开,接着腹部传来无法忍受的巨痛。谢文东闷哼一声,知道自己中弹,抬起手中枪向过来的那二人回击。银枪内剩余的八发子弹有七发打在冲到最前面那人身上,另一人慢了一步才没有被谢文东疯狂的乱射秧及,闪到一旁躲避。 谢文东捂住小腹站起身,把手中的银枪砸向正要对自己开枪的大汉。银枪分量极重,加上谢文东又用上了全力,带着一道银光正拍到那人脑门。大汉哎呀一声,身子被迫向后一仰,打出的子弹擦着谢文东的头皮飞过,连带磨掉几缕头发。谢文东暗呼好险,没时间管小腹的弹伤,一个箭步冲到大汉面前,抓住他握枪的手腕,挥手就是数拳。 大汉被打得连连后退,脑袋上满是血迹,那是被银枪砸的。谢文东不给对方回神的机会,抓住大汉的手腕不放的同时,另只手不停的望对方脑袋上招呼。 东心雷把面包车里的几人打得不敢露头,文姿和另两个大汉对射还在继续。远处传来警车的鸣叫声。这里毕竟不是南洪门的地盘,虽心有不甘,也只好打算撤退。和文姿对峙的两人无心恋战,猛得连开几枪,向面包车冲去。谢文东眼观六路,见他们想跑,哪肯放弃。松开被他打得神志模糊的大汉,大喊道:“别让他们跑!” 南北洪门水火不容,东心雷现在虽说是跟了谢文东,但长期养成的概念已经在心中根深蒂固,怎能让这些人轻易离开。 迈开两条大长腿,几步追上向面包车跑去的大汉,伸手将他后脖领子抓住,手臂用力往回一拉,同时喝声:“想跑,你给我回来吧!” 那大汉体格已是相当壮,但和两米高的东心雷比起差远来,被甩出三米开外重重落到地上。文姿乘机上前踩住大汉的前胸,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喝道:“别动!” 东心雷甩飞那大汉之后见面包车已经开动而没有停留,抬手一枪打暴了一只轮胎,面包车歪歪斜斜撞在一旁的道牙上。这时警车已经到了附近,警察的喊叫声也能清晰而闻。面包车内面跳出三人头也没回四下散开,分别钻进两条胡同里。谢文东回头看看飞驰而来的警车,虽不在乎警察,但遇到还是麻烦,急道:“老雷,把那人带回新世纪,我和文姿去追其它人!”然后向文姿指指其中一人跑进的胡同道:“那是你的!”说完,不管企图要劝说的东心雷,他自己快步跑向另一条胡同内。谢文东这样焦急也是有原因的,这次不狠狠打击一下南洪门的气焰难保他们下回不再来,自己无法时刻提防他们,如果一不小心真被南洪门得手,自己一是对不起金蓉,二是无法向金老爷子交代。 胡同内漆黑一片,模模糊糊看见前方有人影闪东,谢文东揉揉小腹,疼痛感还是无比强烈,暗中咬了咬牙,手腕一震,金刀落入掌中,闷不做声追了上去。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章 厄运 --(3160字) 前面那两人对地形不熟,在胡同里转了半天也没转出去,见谢文东一直紧随其后,这两人脑袋都冒了汗。二人停下脚步互视一眼,其中一名留着胡子,三十多岁的青年人狠声道:“先把后面那小子干掉!” “好!”另一个答应一声,回头看也没看突然可了两枪。 谢文东早在这二人停下来时就感觉不好,见其中一人猛然转身,反射得向一旁滚去。“砰砰!”两颗子弹迎面而过,谢文东单腿跪在地上甩手扔出金刀,由于胡同内漆黑一片,那人根本就注意有东西飞过来,见谢文东躲开,嘿嘿一笑,正要再开枪,忽觉得脖子一紧,向是被什么东西套住。谢文东不给他琢磨的时间,手上一用力,银丝瞬间割断了那人吼管。 见自己同伙刚开了两枪就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留小胡子的青年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向谢文东连开数枪把他压制在旁边垃圾箱后,底身推了推同伴:“哎?你怎么回事?” 那人倒在地上身子还在抽动,只是脖子处不停有血‘咕咚咕咚’冒出。青年人感觉不妙,抬枪指向谢文东躲避的垃圾箱,另只手向同伙的脑袋摸去,手中感觉有些粘粘的东西,心中一凉,暗呼不好。 谢文东哼了一声,探出半个脑袋喝道:“如果你不想和他有一样的下场,就乖乖把枪扔掉。” 青年人一震,谢文东是怎么把同伴杀死的一点都没看清,,对谢文东有说不出的恐惧。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声音响起:“我是警察,把武器都给我扔掉!” 谢文东听见说话声一楞,是他?转头看过去,严克正用枪指着那名青年人,向自己点头微笑,然后又对那人厉声道:“把枪扔掉,不然我开枪了!” 青年人没办法,缓缓将枪扔到地上。严克不放松道:“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快!” 青年人暗叹一声,按着他的话照做,看来对方是个有经验的警察,基本放弃了抵抗。 严克得意的向谢文东摆摆手道:“没事了,你出来吧!呵呵,这次多亏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就得提前见阎王了,哈哈!” 谢文东对严克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这次他也算帮自己一个忙,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严克走进青年人旁边,把他扔掉的手枪拣起,边把玩边道:“我离老远就看见你跑进胡同里,但这里太黑,要不是枪声我还找不到这里呢!” 谢文东点点头,道:“那你打算把这人怎么办?我希望你能把他交给我处置,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哧!”严克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说着,踢了踢趴在地上的青年人道:“小子,算你走运,你碰到我了!滚吧!” 青年人一楞,仰头疑问的看着严克,问道:“什么?” 严克怒道:“趁我没反悔前,你马上给我滚开,滚得越远越好。如果你要是让警察抓到,我第一崩了你!” 青年人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说声谢谢,抬腿就跑。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文东怒喝一声,刚要追上去,却被严克用枪指住。 严克嘿嘿怪笑道:“谢文东,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机会我找了很久。你他妈的臭流氓一个凭什么能混进政治部,凭什么能让彭玲喜欢上你,凭什么你可以在我面前无限嚣张的。老子忍了你很久了,今天我想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谢文东冷眼瞧着他,大声道:“你想杀我是吗?!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脱身!”谢文东边说话,边悄悄拽着银丝,打算收回金刀结果严克。可金刀正缠在地上尸体的脖子上,一时拉不动。 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加了小心的严克,冷笑道:“谢文东,怎么还想用那把小刀刺我吗,哈哈,别把我当成傻子!”说着,抬脚踩在银丝上,得意道:“我现在杀了你你说有谁会知道是我做的?匪徒跑了一个,杀你的枪还是匪徒的枪,呵呵,这么说你是不是可以去得安心一些。彭玲就交给我来照顾好了!”严克目光渐渐流出杀机。 谢文东暗说不好,感觉道对方动了杀意,挥手想硬拉金刀,但是太晚了,严克收起笑容,对着谢文东连两数枪。子弹在谢文东胸前开花,黑色的衣服被打了两个窟窿。子弹的冲击力撞得谢文东连连后退。严可不甘心,手指不停的扣动扳机,直到枪里的子弹打光为止。 这时谢文东已经被打靠在了墙上,胸前都是枪眼,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无力的摔倒在地面,身子还在抽搐着。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严克放声狂笑,谢文东又能怎样,再威风还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上前狠狠踢了两脚,大骂道:“你在我脖子上开了窟窿,老子就在你身上开十个窟窿。你不是嚣张吗?你起来啊?和我抢女人,草你妈的!”谢文东倒在地上口鼻窜血,不知是死是活。 严克踢了一会,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还有大呼小叫的吆喝声,知道是‘自己人’来了,急忙把手中的空枪塞到垃圾箱最底层,然后拿起自己的警用五四手枪狠狠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这一下力量十足,痛得他直咬牙闷哼,没有叫出声来。脑袋上鲜血淋淋,头晕眼花的摔在地上。 果然,不一会,有数名警察跑过来,先看看了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把正在地上呻吟的严克扶起来,一人问道:“老严,你怎么了??” 严克虚弱道:“快……快去抓匪徒,那人把谢文东杀了!快去抓他……往那边跑了……”严克指着相反的方向。 其它人都是一惊,谢文东是什么身份?!警察哪有不知道的,他让人杀了还了得,把倒了一旁满嘴血丝的人扶起一看,不是谢文东是谁!警察们都有些发傻,一个带头的最先反应过来,大喝道:“都别在这发傻了!快把他俩送医院吧!天那,天下又要大乱了嘛!小宋,你带几个人去追,快去!” 那被叫小宋的警察答应一声,带上四五名警察向严克指的方向跑去。其它人七手八脚的把谢文东和严克抬出胡同,那带头的先打了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又给刘德欣打电话。“刘局,不好了,谢……谢……谢文东被人杀了!” “啊……啊??你说什么?谢文东被杀了??”刘德欣正在家中看电视,接到电话后,四十多岁的他竟然一蹦多高,急问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是谁被杀了?” “是,是谢文东!” 刘德欣呆了半晌,才缓缓道:“告诉我在哪?我马上到!” 那带头的警察将地址说了遍,刘德欣记好后急匆匆穿上外衣,连跟家里人打声招呼都忘了。出了门打的士直接赶向出事。刘德欣坐在车上心急如焚,前文也提过,他和谢文东关系相当不错,不管是在私人交往方面还是在自己的官场方面。谢文东有意捧起他,只要这位黑道大哥在,那他的官运可以说无可限量,省厅厅长的位置都有可能是他的。现在突闻噩耗,仿佛将他从天上一直摔到了地上,而且摔得还不清。刘德欣心中的焦急也就可想而知。 坐在的士中,刘德欣先给三眼打了电话。三眼今天刚从M市回来,本想好好的休息几天轻松一下,这一阵子东征西战倍感劳累。可在床上躺了不到五分钟就收到刘德欣的电话,心中自然不大相信,东哥能死??除非山崩地裂水倒流!埋怨道:“我说老刘,别的事你可以开玩笑,要是拿东哥生死跟我开玩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三眼这一阵的威名极升,凭着一股狠劲和过人的头脑,连连打下其它城市的数个大帮会。是文东会里公开的二把手,连刘德欣这位正局长对他也有三分畏惧。刘德欣忙道:“我能用这事和你开玩笑吗!刚刚我才收到的消息,现在正赶往现场,不多说了,你也快点来吧!” 三眼还是有些不相信,谢文东神话般的形象在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危险没遇过,不都是平安度过了嘛!他从来没又想过心目中的东哥回死。三眼颤声道:“你在开玩笑!这不可能!”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一章 救援 --(3028字) 刘德欣头顶见了汗,大声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文东是出事了,快来二十二中附近!”说完,刘德欣感觉阵阵头痛,挂断了电话。 三眼木然了好一阵,刘德欣不象也不敢用这事开玩笑,心中不安起来,暗说那到东哥真的出事了?想着,三眼急忙拨打谢文东的手机,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糟了!”三眼忍不住叫唤一声,急忙带上几名手下坐车去了二十二中,同时把这消息传给帮会里的其它几个一起从J市出来的兄弟。三眼现在已经相当成熟,遇事也稳重的多。考虑到东哥要是真有个意外,那消息一定要封锁,不然,帮会可要大乱了。 刘德欣很快到了出事地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谢文东的情况。 这时救护车刚到,给刘德欣报信那名警察把他带到谢文东旁边,甜甜嘴唇道:“局长,我刚才发现谢文东还没有断气。身上也没有找到任何伤口,只是昏了过去。” “恩?没死?”刘德欣怒道:“你不是说人死了吗?” 那警察低头懦道:“当时我心中着急,加上谢文东口鼻窜血,严克又说他被歹徒打了数枪,我就以为他是了。可刚才查看时才发现只是肋骨折了几个,还有,在他身上竟然发现了这个。”说着,警察伸开手掌,里面有八颗子弹头。看了一眼刘德欣,又惊奇道:“我想他是应该穿了防弹衣,所以子弹没有打穿他的身体,但我又没有找到,真是奇怪了……” 刘德欣哦了一声,蹲下来查看谢文东的伤情,正如这名警察所说,虽是口鼻窜血,但身上确实没有弹孔,只是衣服上有好几个窟窿。肋骨断了好几根,人已经昏迷,伤势虽说不轻,但离死还有一段距离。刘德欣心中有些气愤那警察让自己虚惊一场,但谢文东还活着这个事实把他一切的恼火都冲散了,长出口气后,大吼道:“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快把他送到救护车去啊。谢文东要是要个好歹我找你算帐!” 那警察听后一拍脑袋,急忙找手下警察将谢文东抬向救护车。先被送到救护车上的严克听到外面的声音,心中一惊,感觉有些不打对劲。果然,不一会,谢文东带着氧气罩被两名护士抬上救护车内。严克脑袋嗡了一声,冷汗瞬间流了出来,深吸了两口气,让语气尽量平缓一些,像是不经意的问道:“护士,他没有死吗?我看他可是中了十多枪啊!” 护士答应一声:“这人命大,身上好象穿了防弹衣。就算没死也够要他半条命的,骨头折了好几根,能活着就不错……” 护士后面的话严克一句也没有听到,脑中一片混乱,谢文东没死?他他妈的还没有死?我开了十多枪他还不死?!严克现在是后悔莫及,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在他脑袋上打一枪,谢文东要是死不了的话,那自己就完了。谢文东不会放过自己,文东会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连省里、政治部都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严克看了看躺在自己旁边昏迷不醒的谢文东,咬咬牙,手慢慢摸向腰间的手枪。 两名护士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有说有笑的跟着上了车厢内。严克的手又悄悄的收了回来,有护士在他无法动手,暗恨这两人碍事。 两名护士上了车后,救护车迅速向医院开去。严克闭眼躺在床上心急如焚,琢磨用什么方法解决谢文东可以不留痕迹。用枪基本是不可能了,除非把眼前这两名护士一起干掉,这是下下策。严克摇了摇头,眼角扫过谢文东,突然看见氧气罩的导管离自己只有半尺远的距离。严克眼珠一转,嘴角挂起邪笑。眯眼瞄向那两名护士,正坐在那里不知道聊着什么,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这里。 严克将心一横,偷偷抓住谢文东的氧气导管,然后用力攥在掌心,可是效果不明显,严克又将导管在手指上紧紧转了两圈,偷观谢文东的反应。只一会工夫,谢文东呼吸急促起来,脸色越发苍白。而那两名护士聊得兴起跟本就没发现,就算发现谢文东有什么不对劲也未必去管。人是送上了救护车,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谢文东的呼吸越来越弱,严克的笑容也越来越深,心中不停的呐喊:快点,快点,给我快点死吧! 就在这时,救护车突然停了下来。接着,车厢门被人打开,‘嗖、嗖’跳上来几名彪型大汉,为首的正是三眼。吓得严克急忙把手松开,眼睛一闭开始装‘死’。相应的,谢文东从获氧气,呼吸又慢慢平静下来。 “东哥?!”三眼弯腰走到谢文东面前,见他双眼紧闭,脸色如同白纸,整个心揪成一团。三眼之所以能追上救护车变相救了谢文东一命完全是刘德欣的功劳。刘德欣看到谢文东没有死后,着急忙慌给三眼打电话先抱个平安。在他印象中这位大汉可比谢文东野蛮得多,刚才把他吓了一跳,以后没准会找自己算帐。三眼听后没有埋怨他,心中担心谢文东的安危,问清救护车走的路线后开车追上。 三眼呼唤了好一阵谢文东全无反应,叹了口气,拍着和驾驶室相连的窗户大声喊道:“快点开车!” 司机见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不敢得罪,急忙从新启动汽车。三眼和两名手下留了下来,抓住谢文东的手不放,心中默默祈祷他没事。回想起以前和谢文东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法相信也无法承受心中的神就这样死去。正当三眼入神时,一名手下轻轻摇了摇他,小声道:“三眼哥,你看!”说着,那人指向躺在旁边的严克。 三眼不看还好,一看是严克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上前一把抓住严克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狂叫道:“我干你娘的,严克,东哥是不是被你打的!说!”三眼知道严克和谢文东的矛盾极深,之所以没有对付他,是因为他是警察,杀了麻烦不说,谢文东也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 严克自从三眼进来后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祈求老天保佑自己千万别被这位老大看见。只是上天好象没有听到他‘诚心’的祈求,还是让三眼发现了他的存在。严克心中顿时凉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动,仍是紧闭双眼玩昏迷。 “你他妈跟我装什么死!”三眼不管这些,抡起手来左右开弓,先打了他五个耳光。顿时,严克的俊脸肿得和猪头没什么两样,值得佩服的是他一直都没有吭一声,眼皮都没动一下。 两名护士见情况不对,急忙上前阻拦道:“这位同志,病人已经休克了,你打他也没有用,请你把手松开!” 严克听在耳中心中暗喜,刚才他还恨这俩护士恨得要死,现在就算让他喊这两人声妈他都干。三眼横了两护士一眼,阴沉沉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如果你不想死就给我滚一边去!” 俩护士见三眼带着杀机的眼神,吓得‘妈呀’一声,退到离他最远的距离抱成一团。 其实三眼也不知道严克是不是真的昏迷,更不知道谢文东真是被他打伤的,只是心中郁闷、难受得快要爆炸,把心里憋得一把火都发在严克身上。一手提着他衣服,另只手挥拳在严克肚子上狠打了起来。好一会,三眼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松手将其摔在地上,低头吐了吐沫,骂道:“妈的,别让我查出是你干的,否则我一刀劈了你!” 严克躺在车面上,身上痛得快要裂开,可是一动都不敢动,还要装做一脸平静的,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昏迷,就这种‘忍术’,恐怕连日本忍者见了都自愧不如! 正当他以为终于告一段落时,三眼带来的两名手下带着满脸阴笑又走了过来。相视了一眼,对三眼道:“三眼哥,这小子平时嚣张得很,不能就这样放了他!我看东哥就是被他打伤的。”说完,二人很有默契的抬脚开踢。‘咚咚’皮鞋撞在肉上的声音开始在救护车内响起。严克咬牙忍着,心中呐喊:谢文东,我他妈的恨死你了!!哎呀,哎呀哎呀…………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二章 --(3341字) 很快,救护车开到医院。里面的医生早就收到了消息,听说有一名重要的人物受伤。救护车刚到门口,跑出数名医生和护士把谢文东和严克这两位身受重伤的冤家抬往急救室,只不过严克的重伤是在上救护车上被打出来的。 三眼擦了擦眼角,整理一下衣服从救护车里出来,临离开时对那两名护士道:“你俩要是敢把刚才的事说出去,嘿嘿,小心你和你们家人的脑袋!”说完,三眼不再理两个满脸恐慌的护士,追向被推往手术室的谢文东。 到了谢文东旁边,三眼急问两旁的医生:“我朋友怎么样?有没有救?” “从现在看是折了四根肋骨,具体还有没有其它伤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你不用着急。”一名医生回答道。 三眼默默的点点头,等到了急救室医生把他拦在门口,让他等候消息。三眼心乱如麻,急的在走廊里来回转圈。医生不时的进进出出,看得三眼心惊肉跳。一位女医生走过三眼旁边时停了下来,打量了他好一阵才惊讶道:“你不是那天的警察吗?”三眼一楞,疑惑的看着女医生。她很年轻,二十多数的样子,头发有些微卷,留着短发,一双眼睛很清澈,样子不算美丽,但却给人清纯的感觉。三眼看了她半晌,只是觉得眼熟,在哪 见过一时没想起来。三眼旁边带来的小弟忍不住笑了,嘲笑道:“我说大姐,我们三眼哥什么时候变成警……”三眼灵光一闪,猛得想起来了,挥手打断手下的话,心中暗惊,天下的事怎么能这样巧?偏偏碰上了她。这女医生是三眼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可就危险了。三眼眼中杀机呈现,将手慢慢摸向后腰,脸上带笑道:“是我!好久没见了。今天我的朋友又被匪徒打伤,我来医院等消息,希望没事。” “哦!”女医生点点头,有些关心道:“警察这个职业太危险了,前一阵你刚死了一名同事,现在又有一位受了重伤,你以后要小心一些啊!” 三眼手一缓,停了下来。女医生的话让他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他身旁的女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如此真诚的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身上的杀机也黯淡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谢谢,我会注意的。” 女医生被三眼看得不好意思,扭过头,脸上带在红润,过了还一会,心中平静了一些才问道:“对了,那受伤的警察不是在楼下的急救室吗?你怎么跑到这间来了,听说里面那人很厉害?我来你到急救室去看看吧。三眼惊醒过来,伸手再想掏枪已经来不急了,女医生已经进了急救室大门。三眼大声问道:“你到里面去看什么啊,他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呢,不要去打扰他了?”三眼心里想到:“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那天的事一连接,不难看出里面花样。这要传扬出去还了得,不止刚刚合并后帮会要内乱,连省里那关都不好过。事关重大,难怪三眼要着急了。女医生不知道三眼的别有用心,对三眼很有好感,听他说请自己吃饭,心中惊喜,爽快的点头答应。等女医生消失了好一会之后,三眼手下急忙问道:“三眼哥,那医生为什么说你是警察啊?三眼本来就担心谢文东的安危,现在又加上这名令自己异样的女医生,这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不耐烦挥手道:“不该你们知道少问!” 其它人见三眼脸色不好看,吓得不再说话。 谢文东这次受伤在H市引起很大的风波。除文东会的主干外,连省里的一些领导都来看望,政治部的东方易老头这一阵回京开会,听到谢文东被枪击的消息也是十分震惊,暗怪他动作太大,自找麻烦,但还是派人去了医院,毕竟谢文东在对付魂组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成绩。看望他的自然也少不了黑带,他们对谢文东这位合作伙伴还是相当重视的。 谢文东现在是全省有名的大企业家,H省各报纸上更是大篇幅报导此事,说什么的都有,什么社会治安动荡,导致著名企业家被枪击;还有猜测说是企业竞争激烈,东兴集团老总被暗算;歹徒绑架大企业家未遂,恼火开枪射击等等。刚刚宁静一阵子的黑道又风云突变,刚刚被谢文东吞并帮会的一些老大们蠢蠢欲动,想趁谢文东受伤之机混水摸大鱼。战斧和魂组这两个本来已经打算放弃H省的外国帮会,见有机可乘 ,派出大量帮众潜入H市,寻找空隙。三天后,谢文东躺在加护病房内,房间里站满了人,都是文东会的一些骨干们。这三天对于众人来说都很难熬,一是谢文东的伤情没有稳定,当时虽说穿了防弹衣,但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还是打断了他四根肋骨,内脏也遭受了很大伤害,有大量内出血,情况不容乐观。二是帮会的内忧外患,弄得众人都是焦头烂额,已经有六个原被吞并的黑帮脱离了文东会的管理。听说还和战斧、魂组都有往来。被消灭已久的收魂帮,在魂组强大的财力下竟然也死灰复燃,大有和文东会一决高下的意思。还有就是谢文东和南洪门的冲突,这件事过后南洪门把谢文东恨之入骨,派出不少杀手潜伏在H市。种种不利的消息随谢文东的重伤一个接一个的传来,文东会群龙无首,第一次面临着这样大的危机。 这三天最值得高兴的是谢文东的安然无恙,脱离了危险。第三天,谢文东神志完全恢复了正常,虽说还不能动,但可以睁眼和众人商量事情。等三眼把最近的情况述说了一遍之后,谢文东沉默了三秒,忍不住笑道:“这样也好,趁着我受伤的时候,那些隐藏的危机都一一显露出来,这比我以后一各个去揪要方便的多嘛!呵呵,暴露出来的危机要比隐藏的危机好对付得多。”李爽急问道:“东哥,就算对付起来容易得多,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慌什么?”谢文东双眼看向白色的顶棚,缓缓道:“我们是优势的,毕竟现在H省的大部分 在我们控制之内,H市更是如此,警察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你们还有什么好怕?!比这更艰难的日子我们都度过,难道太平、顺心的日子过久,你的胆子和脑袋都不好使了吗?”众人齐刷刷把头低下,谢文东虽是在说李爽,可感觉也是在说自己。李爽满脸通红,说道:“战斧、魂组、南洪门的事怎么办?”谢文东道:“攘外必先安内!先别管战斧、魂组、南洪门的事,把叛乱的几个帮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下来,也是给其它帮会做个榜样,看看背叛者的下场。动手要快,要狠,不能给他们太多准备的时间。”三眼急忙点头答应:“东哥,这事交给我了。三天之内,我扫平这群墙头草。” “恩!可以!”三眼做事谢文东放心,笑道:“至于那些外国的势力和南洪门也要防,老森,盯住动静,稍用不对和张哥商量处理。对了……”谢文东停了一会,嬉笑道:“听说张哥抓了一位女医生带到别墅内,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三眼老脸一红,狠瞪了李爽一眼,后者吓得连连后退,一个劲的摇手。三眼暗骂李爽长舌, 尴尬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东哥,等以后我再跟你说明吧!”看来三眼也终于动心了!谢文东哈哈大笑,但却撤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哼了一声,眉头紧皱。众人急上前关心道:“东哥,你没事吧?” 谢文东摇摇头,叹道:“没事!不知道伤势如何能好,唉!” 东心雷面带内疚道:“东哥,这次你被南洪门的人打伤责任都怪我,当时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后果就开枪。希望东哥用家法来处罚我!”谢文东想抬手拍拍东心雷的肩膀,可是身上用不出一点力量,最终还是放弃,正色道:“老雷,这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我说了我要是你也会这样做的,你不用为这事自责。再说杀我的人 不是南洪门的,是严克!” 三眼听完,怒火直顶脑门,咬牙道:“果然是他!那天我揍他算是揍对了!东哥你放心,跑不了他,他现在也在医院里,我让几名兄弟把他看住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吧!”谢文东说了这么一会话后觉有些劳累,疲倦感席卷而来,闭上眼睛道:“好了!象这些小事张哥代我处理就好。我有些累了。” 众人见谢文东果然一脸的疲惫,悄悄退出了房间。刚出来,三眼拉住姜森道:“老森,一会找几名机灵点的兄弟把严克带到别墅里,这人留下是祸根,我们得先把他处理掉!”姜森点头表示同意。严克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心计太深,而且毒辣,留下来没准又能想出什么鬼主意。 众人留下金眼五人加上不下二十名的血杀精鹰化装成医生、伤者、病人家属等身份,时刻看守着谢文东所在的加护病房。安排妥当后,三眼领众人回到东兴宾馆,商议平定叛乱的对策。同时,三眼将龙堂驻外的八个分堂急召回五个,加大自身的势力。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三章 --(3293字) 前火帮总部,市西郊区百龙夜总会三楼会议室外。 关德麟的儿子关裴送走了那几个刚刚叛乱,企图拉拢自己的帮会派来的代表。他即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是要求他们给自己时间考虑。那几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有些失望,临走前还没忘告戒关裴:“别忘了你的父亲,关老爷子是怎么的死的!?”关裴面带哀色,点头道:“杀父之仇,我是会抱的!” 关德麟一共有三子,关裴最小,二十六岁,排行在三,但心计之深、头脑之灵活要远胜他两个哥哥。关德麟死后,帮会里的人被谢文东四分五散派到了各个堂口。关裴做为关家当家人的身份,作了西郊一小块地方的头目。表面上他没说什么,心中却恨得要死。杀父之仇,吞帮之恨,关裴把这一切都记在了谢文东头上,那亲手杀死父亲的陈百成,他更是恨得咬牙。关裴暗中通过各种手段把分散到各地的原火帮成员拉拢回来,培养起自己的新势力。 关裴回到会议室内,里面还有几个原火帮的长老在坐,这些人都是关德麟的老部下,对其忠心耿耿。关德麟被谢文东设计所害,这些长老们恨谢文东入骨,心甘情愿听关裴调动。刚才他们认为是一个不错机会,和叛乱的五个帮会联合或许真能为老帮主报仇,但不知道为什么关裴不答应对方,急问道:“老大,你为什么不答应五帮派来代表的请求?这可是机会啊,错过了下回可就难求了!” 关裴坐下来,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默默道:“现在或许说是个机会,但风险太大,如果失败就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我们要沉住气,不到关键时刻决不出手,等待时机,象谢文东对付猛虎帮一样,我们也要一击必杀,不留后患。”说完,关裴叹了口气,嘲笑道:“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文东会没有了谢文东,其实力还是超强的,我们就坐山观虎,看场好戏吧!” 长老纷纷点头,暗说一声高!关裴真的比关德麟要老辣的多,也沉稳得多,加以时日,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众长老对这位新老大充满了信心。 谢文东受伤这几天,最劳累的可能要数彭玲,经常一宿都守在谢文东身旁,让他很是感动。现在连他自己对彭玲的感觉都有些模糊起来,甚至有些越来越离不开她,这样的感觉令谢文东很排斥,也和他当初的心愿正好相反。其实彭玲心中也是充满了矛盾,通过这件事,她看出谢文东和黑帮根本就没有脱离关系,暗中的黑手还是他。彭玲告诉自己应该恨他,可是每次看见谢文东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所有的恨意都提不起来了。有时候彭玲不禁怀疑自己堕落了,是被爱情枷锁捆住的羔羊。谢文东和彭玲这段时间很少说话,两人经常是一躺一坐,莫不做声的想心事。爱情或许不是最坚固的,但绝对是最具有弹性的,撤不断,拉不开,让人困在其中难以自拔。 一日上午,李爽急匆匆跑进病房内,正好看见了坐在一旁给谢文东彭玲削苹果皮的彭玲,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一脸干笑道:“大嫂,你也在这啊!呵呵!怎么现在还没有上班呢?” 彭玲白了李爽一眼,对于大嫂这个词很不习惯,转头看见谢文东正含笑看着自己,脸色微红道:“李爽,下回不要叫我大嫂,我有说过自己会嫁给黑社会的坏蛋吗?”虽是对李爽说话,暗中也是对谢文东说。 谢文东眼神随着彭玲的话暗淡下来。李爽急忙打哈哈道:“是是!以后我不叫大嫂了,叫玲姐可以吧!?”说完,李爽上下看看穿着便装的彭玲,一脸惊艳道:“没想到玲姐穿上便装比穿警服更漂亮,不知道警局有没有能赶上玲姐一半漂亮的姑娘,如果有就给我介绍一个吧!” 彭玲听后脸色更红,轻呸了一下,气道:“坏蛋下面果然没什么好人,油嘴滑舌!”虽是这么说,彭玲心中还是美滋滋的。 谢文东佩服李爽的舌功,看来再精明的女人对赞美的话都是不排斥的。 谢文东暗叹一声,看出李爽是有事而来,有彭玲在不好出口,笑道:“小玲,我有些口渴,能不能帮我买一杯可乐!” 彭玲责怪道:“你现在身上有伤,医生说你不能喝可乐这种碳酸类饮料,难道你忘了吗!?” 谢文东直想拍额头,可惜手被抬起来,叹道:“那我要鲜奶好了,这对我的健康有利吧。” 聪明如彭玲怎会不明白谢文东的意思,就是想把自己支开和李爽说些什么秘密的事嘛,想罢彭玲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彭玲若无其事的走出病房。刚出来,被站在门口的姜森吓了一跳。姜森对这位彭大小姐没什么好感,后者对他也没有好印象,瞪了他一眼,扶了扶头发,昂首擦过姜森的身边,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 等到了楼梯口处,彭玲没有马上离开,回头瞧了瞧,见姜森进了病房,彭玲聂手聂脚的走了回来,趴在门口偷听。 病房里,谢文东见彭玲离开,问道:“小爽,说吧,有什么要紧的事来找我?” 正说着,姜森推门而入,急道:“东哥,我们现在已经和五个叛帮打响,对方没有想象中的难对付,首战告捷,把五个帮会之一的‘十三兄弟’重创,让他们十三兄弟只跑了五个!” “恩!不错!”谢文东点头称好,问道:“那战斧和魂组有没有什么动静?” 李爽笑道:“只是光打雷不下雨而已,没什么动静,都没敢和我们交火呢!” 姜森摇头道:“战斧潜伏在H市的人已经不下百人,看情势还有增加的趋势。魂组同样如此,只是听老雷的意思,他们派来的大多是日本杀手。不久前得到消息,魂组又泼给收魂帮五百万,让他们继续扩充,只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可靠不可靠!” 谢文东暗道麻烦,正色道:“先把叛乱平定,内忧永远大于外患。至于猛虎帮和魂组先不用管,盯住就可以了!收魂帮我们以前也交过手,对于现在的我们基本上不够成威胁。还有别的事吗?” 李爽忙道:“有!还有就是高震刚刚打了电话过来,一是问你有没有事,二是通知我们一声,高慧美两姐妹要来H市看……”正说着,门外传来咳声,接着是金眼的声音:“彭小姐为什么不进屋坐,在外面干什么呢?” 谢文东三人脸色一变,暗道好狡猾的彭玲,真是警察出身啊!李爽不用谢文东多,赶紧闭上嘴巴,向谢文东做个手势,暗示彭玲在外面偷听。谢文东笑了笑,点头表示知道,大声道:“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就到这吧!” 随着外面脚步声的逐渐消失,谢文东急忙问:“她俩几号来H市?” 李爽道:“后天!也就是十三号!” “哦!”谢文东深思起来,她俩来不能让彭玲看见,也不能让她俩看见彭玲,不然可就彗星撞地球了。姜森又道:“东哥,还有一件事,我在新世纪办公桌上发现一沓文件,好象是关于赤军和日本首相小渊访华的事有关系,不知道有没有用。” 谢文东一挑眼眉,对李爽道:“小爽,扶我坐起来,拿来我看看!” 姜森道:“东哥,这上面都是日文,我在公司里找到一位会日文的文员翻译过来,这是原件,这是翻译件。”姜森从提包里分别拿出两沓文件递给谢文东。 谢文东被李爽扶起,勉强靠床头坐着,接过文件后细看,上面果然是一中一日两种文字。谢文东把日本那份扔在床上,查看中文那份。越看谢文东心中越惊,快速打量一遍后明白了里面的大概意思,原来赤军是想在日本首相七月访华时,将其暗杀掉。但这也可以理解,赤军本来就是日本恐怖组织,而且还是极端反政府的。谢文东不明白这样机密的文件是如何落到姜森手中的,疑问道:“这文件是从哪来的?你刚才是说从新世纪办公桌上发现的??” 姜森点头道:“东哥你忘了,上回你被瞎奎偷袭之后,回到新世界我不是交给你一沓从魂组那里得到的文件吗,当时高强受伤,你没心思查看,就随手扔在办公桌上了,后来一直没想起此事。这也是我在昨天偶然才发现的。东哥,你是政治部,如果把这文件交给中央可是大大的功劳!” 谢文东点点头,姜森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不小的功劳,把文件还给姜森道:“这事先不要声张,看来等我伤好了一点得去趟京里,和领导们打打交道了!” 正说着,外面金眼的声音又响起:“彭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四章 --(3222字) 刚买完鲜奶回来的彭玲看着金眼木无表情的面孔,真想上去挠两把,刚才听到关键的时候就是他大喊一声把自己暴露的,彭玲懒着理他,哼了一声推门进了病房。李爽和姜森见她回来,起身向谢文东告辞,又和彭玲打声招呼急匆匆走了出去。 彭玲把手中的两瓶加热过的鲜奶放到桌子上,笑无好笑问:“文东,我走后你们把事情商量得很好是吧?!” 谢文东很无辜道:“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好隐瞒你的,说得也是家常而已嘛!” “哦,是嘛!?”彭玲冷笑道:“那把‘十三兄弟’放倒了八个是属于家常了?” 谢文东暗叫苦也!无奈道:“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受伤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 彭玲撇嘴道:“如果没有你的允许他们敢吗?!‘老大’!” 谢文东有些头痛,闭眼道:“我累了,不说这些好吗?” “随你吧!”彭玲走到窗户前双手抱肩看向窗外。谢文东有政治部的护身她早就知道,就算掌握了他有确有犯法的事,别说是她,恐怕就连她爸爸彭书林想抓人都要先通过政治部高层的允许。但是彭玲心中总是不塌实,或者说很不舒服,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混在黑道上,更何况谢文东还是黑道的大头目,生命每时每刻都没有保证。 二人又陷入沉没当中,心中都话想说,可是谁都没有说出口。 第三天,也就是高慧美两姐妹来到H市天,文东会和叛乱五帮展开全方位的大火拼,警察也加入其中,局长刘德欣亲自压阵。彭玲今天本想请假,可是这位收到谢文东嘱托的局长执意不肯,硬是拉着彭玲一起去抓人。 谢文东这一阵有些好转,前两天黑带派人送来一些欧洲珍贵的药剂,同时来人还没忘了表达维克多的祝福。谢文东表示感谢,让手下好好款待那人。或许老毛子送来的东西真有效吧,谢文东身上已经有些力气,虽说不能下床走步,但是抬个手没什么问题。这一回谢文东心中倒是真的很感激黑带,同时也决定以后要来一趟俄罗斯之行。 十点二十时,金眼走进房间,小声道:“东哥,刚才姜森打电话过来说她们到了!” 谢文东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和高慧美两姐妹有一阵时间没见过了,严格来说应该有一年没见面,中间只是通过几回电话,不知道她二人变成什么样子,久别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是在病床上。谢文东摇头苦笑,人生真是峰回路转啊! 十一点刚过,谢文东正考虑一会见面说什么好时,房门象是被人一脚踢开。“咣当”一声巨响,把床上的谢文东吓得一蹦。病房门口站在两位妙龄女郎,分别穿着黑白套装,都是一样的美丽迷人,但却各有气质,一成熟稳重,一青春靓丽,看得谢文东双眼发直,半天说不话来。女大果然十八变!!一旁的金眼咳了一声,才算把这三人惊醒。 身穿黑衣的高慧玉嘴角向下弯,眼睛里慢慢部上一层水雾,张开双臂向谢文东扑了过去。 谢文东见高慧玉眼中含泪的冲过来,暗叹一声,祈祷自己刚接上的肋骨不要再次断裂。高慧玉来到谢文东近前,扑到他怀中‘哇哇’痛哭流涕,颤声埋怨道:“文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听说你中枪担心死我了。” 谢文东忍受着胸前传来的疼痛感,轻扶高慧玉的秀发,笑道:“小玉,一年没见了,不要见我就哭嘛!脸上的妆这样白净,哭模糊了多可惜。” 高慧玉慢慢停止了哭泣,哽咽道:“我是担心你嘛!怎么那么不小心,让人家……喂,我脸上没化妆,是本小姐天生丽质罢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谢文东呵呵笑道:“哦,我刚才一时忘记了,下回决不在范。” 高慧玉见谢文东安然无恙,没有什么大碍,心情也松缓下来,趴在谢文东胸前,小脸贴在他身上娇声道:“这一年没有我在你身边,是不是又找了好多女人?” 谢文东头大,随口道:“哪怎么可能呢,没有很多!” 高慧玉一瞪眼睛,抬头瞪大眼睛质问:“没有多少?没有多少是几个?你给我说清楚!” 谢文东一翻白眼,暗怪自己说话时没经过大脑,求饶的看向后面的高慧美。高慧美收到谢文东的信号,走上前,拉起高慧玉,安慰道:“小玉,别发火,文东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才怪呢!”高慧玉嘟囔着:“最好别让我发现,不然,嘿嘿!”高慧玉抓出手来在谢文东面前比画两下,嘴角弯起露出两颗小虎牙。 完了!谢文东心中哀叹,看来说什么都不能让彭玲和这两姐妹见面,否则最少有两把刀会砍在自己身上,老天保佑吧! 其实老天是公平的,不会错过一个好人,同样也决不会放过坏蛋。 高慧玉暂时放过谢文东,三人有说有笑聊得开心。高慧玉剥开橘子喂给谢文东吃,看着她天真美丽的面孔谢文东心情舒畅,不时得刻意咬下高慧玉手指,惹得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金眼在谢文东的暗示下刚想退出病房给他私人的空间,电话却响起,金眼若无其事的接听电话,听完后脸色一变,不知道怎么告诉谢文东。高慧玉奇怪的看了看他,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不会是生病了吧!?” 姜森摇摇头,对谢文东眨眼道:“东哥,彭大警官要来了!” “扑!”谢文东一口把嘴里的橘子瓣吐了出来,惊讶道:“你说彭……彭警官要来??”坏了,谢文东暗叫不好,这不是要真的彗星撞地球嘛! 姜森肯定的点点头,无奈道:“是刘得欣打来的电话,拼斗结束,人也抓干净了,彭……她说要来,老刘也拦不住她啊!” 高慧玉听得迷糊,问道:“你们说的彭警官是谁啊?很厉害吗?” 谢文东和姜森同时点头,齐声道:“相当厉害,很难搞定!”谢文东接道:“小玉,小美,你俩先回宾馆吧,我先把公安应付过去再找你们来。” 高慧玉撇嘴道:“你怕我才不怕呢!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这样威风!” 高慧美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把谢文东吓成这样,点头表示同意。 谢文东急得眼珠乱转,可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救助的看向金眼。后者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对于感情方面的事他还不如谢文东呢,而且认为谢文东在这方面太不专一,不象自己有一个水镜就感觉足够了。金眼眼睛飘向窗外,假装没看见。谢文东见状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暗中哀号一声,闭眼认命了。 金眼摇摇头,暗说也不能太过分了,对两姐妹道:“东哥现在的身份你们也都知道,被警察盯得很紧。如果看见了你们说不定也要被调查,我们虽说未必怕他,但多一事不如小一事,我看还是暂时回避一下妥当。” 姜森的说合情合理,高慧美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对谢文东道:“文东,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多给添麻烦了,我和小玉先离开,晚上再来看你。” 谢文东长出了口气,惋惜道:“警察真是讨厌啊!唉,等她走了我打电话给你俩。” “恩!”高慧美拉着妹妹道:“我们走吧!”高慧玉恋恋不舍的被姐姐拉走,谢文东让水镜陪她二人,直接去中央大街逛逛,喜欢什么买什么,暗中意思是能拖多久是多久。 高家姐妹刚走不久,彭玲就到了,一进病房就大声怒道:“谢文东,是不是让刘局长不准我离开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谢文东暗叹一声,仰天无泪,今天注定是难熬的一天啊…… 白天上午一战只是三眼试探性的,双方都没有大的损失,受伤的人还没有被警察抓起来的多。下午,三眼到市局把被抓的兄弟提出来。同时,命令陈百成带领着龙堂第十四分堂准备对五大叛帮之一的‘百家会’发动攻击。陈百成是后加入文东会的,虽是新人,但崛起的很快,通过杀关德麟一事,加上一定的忠心,迅速被谢文东重用,分给三眼做帮手。三眼也觉得此人有一定能力,把下属第十四分堂交给陈百成管理。 入夜,十点。陈百成带上分堂的数百人,拿着刀枪棍棒直奔百家会的所在地PF区中远街。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五章 --(3325字) 十点四十五分,二十辆面包车在中远街入口停下来,车门纷纷被拉开,数百人云集在街头。陈百成从轿车里走出来,手里拎着开山刀,斜叼着烟卷,看了看身后数百名听自己指挥的兄弟,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他以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充其量算是一小片地区的混子头,连关德麟都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小人物。现在加入文东会后,一步登天,成为可以带领数百人的龙堂分堂主。来的时候陈百成已经暗下了决心,这一战一定要干的漂亮,让自己在帮会中先立下一功,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爬到更高的位置,甚至和三眼等各堂主平起平坐。 陈百成双指夹烟,狠声道:“兄弟们,东哥受伤,有些杂种们就他妈的蠢蠢欲动。对于这些没有义气的人我们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一会见到百家会的成员给我往死里打,天大的事我顶着,只要是尽力的,我这个堂主决不会亏待大家!给我上!” 数百人齐声怒吼,纷纷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黑巾系在鼻下,向中远街扑去。 听见外面大乱,有人骂骂咧咧的开门出来,突见街道上站得都是黑布蒙嘴的人吓了一跳。很快就上来数人问道:“你是不百家帮的?” “是……是啊!怎么了?” “妈的,是就好办了!”五六个人一拥而上,抡刀就砍,没出五秒钟,第一个倒霉蛋发着刺耳的尖叫声,倒在血泊中再也起不来了。旁边的人还没有停手的意思,见前面的人砍完了,后面人急忙补上……最后那人身上至少挨了不下五十刀。 “文东会的人来了!”一声声嚎叫在整条街道响起,顿时街道两边的房门被打开,里面跑出无数衣衫不整的百家帮帮众,拿起手中武器和陈百成带来的数百手下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混战成一团。一条街道上都是对战的人群。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性的表现,所有的人杀红了眼睛,拼命砍杀着自己的同类。 陈百成身子靠着轿车,又拿出一跟烟,看着眼前的撕杀全无反应,悠闲的吸起来。他在等,等他真正要对付的人出现。 一个百家帮的人见他左右没有人,而且又象是领头的,以为有机可乘,举刀向陈百成杀过来。陈百成摇摇头,有种人天生就是短命,因为笨蛋永远死在前面。 陈百成侧身轻松躲过这一刀,快速从后腰上拔出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顶在那人的脑门上。看着对方满是惊恐的面容,陈百成嘿嘿笑道:“猪是怎么死的你就是怎么死的!”说完,一枪打穿了那人的脑袋。 陈百成看也不看一眼,目光在人群中扫动,还在寻找自己要找的目标,猛然间他眼睛一亮,暗道‘点子’出现了! 一位身高一米八左右彪型大汉手中挥舞着一把片刀,砍杀着周围的敌人。他正是百家帮的老大,打架拼命的好手,曾经也是Q四手下的有名‘炮子’雷军! 雷军的实力果然不一般,被龙堂十数人围在当中毫无惧色,闪避对方攻击的同时还能还击伤人。龙堂弟兄们心中都有些着急,自己一方十多人竟然摆不平人家一个人,这要传出去丢得是龙堂的脸,让其他堂口看笑话。雷军心中更是着急,他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弄不好后面还有援兵,不杀出去恐怕小命就得扔在这。想罢,雷军大吼一声,用尽全力一刀劈向旁边一人。那人不敢大意,双手握住刀把,横刀硬接这一击。 耳轮中只听‘当’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声,连雷军自己的双耳都嗡嗡作响。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竟硬生生将龙堂那人的片刀劈位两截,连带着从头顶到前胸开了一条尽两尺长的大口子。那人哀号一声摔倒,满地打滚,血染红的左右的地面。 其他人吓得心惊胆寒,暗说这还是人吗?怎么能有这样大的力气!雷军趁周围人一楞的空隙,挥刀又砍倒两人,身子窜出了重围,直奔陈百成的方向跑去。 刚才那一幕陈百成看得真切,心中也有些惊讶雷军的凶猛,但他没有怕,反而激起了心中的斗志,把手中的手枪又从新别在后腰上,拿着开山刀迎着跑来的雷军冲了上去。 等二人跑到不足五步远的时候双双停下,陈百成一挥手,让雷军身后的追兵不要轻举妄动,目光直视对方道:“雷军?” 雷军左右看了看,旁边围了不下五十号人,知道今天是要折在这了,反而大气道:“陈百成,你和我装什么傻?今天你赢了,但不代表我就怕你。有什么道就尽管画出来,是爷们的就给个痛快!” “恩……”陈百成拍了拍手,冷笑道:“好!好样的,真是条汉子!给你两条路,一是跟我回帮会接受家法处置,二是单条!你自己选吧!” “单条?”雷军威楞道:“你和我单条?” “哈哈!”陈百成大笑道:“和你单条?哈哈,是的!我这周围有五十名弟兄,要么你和这五十几号人单条,要么这五十几号人欧你,怎么样?” 雷军听后大怒,咆哮道:“我草你妈的,你耍我!”说着,抡刀直上而下向陈百成劈去。 陈百成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激怒对方。他确实有意和雷军单条,在手下兄弟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如果自己能单条赢了雷军,那手下对自己就都心服口服了,但他又怕打不过对方,才用了这招。 见对方劈来,陈百成大喝一声:“来的好!”说着,斜刀硬挡。‘当’,又是一声巨响,陈百成后退了一小步,手腕酸麻,回刀查看一遍刀身,完好无缺,暗说一声好刀! 雷军心中也是暗惊,没想到陈百成还有点实料,接着又大叫一声,抡刀再劈。陈百成双手握刀,还是硬接。 “当,当,当……”巨响声不绝于耳,场中二人一进一推,刀与刀的撞击引起阵阵火星,在漆黑的夜晚煞是美丽。左右的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陈百成抽空喝住。雷军一连砍出二十刀,刀刀全力。陈百成也退了二十步,步步沉重。二十刀过后,雷军终于有些力竭,陈百成趁机反击,全力回砍,同样雷军也是节节退步,一会又退回到刚开始拼斗的地方。 二人连续打了十分钟,谁都没有伤得了对方,纷纷有些气喘,脸色通红。 陈百成有数次想掏枪打死对方但都忍住了,不愿意白白浪费这次机会。周围的人群有些沉不住气了,纷纷大叫:“堂主,杀!堂主,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喊声越来越大。陈百成听到众人的呐喊声,体内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嘶吼一声,把全身的力气用部用到手臂上,向雷军劈去。后者比陈百成也好不到那去,亦是气喘吁吁,见对方又攻过来,直射的用刀接住。“当!”这次雷军小瞧了对方,直觉的从虎口到手臂,完全被陈百成的一刀震得麻木,手中刀应声飞了出去。 陈百成心中一喜,抬脚将对方踢到在地,上前用刀逼在雷军的咽喉上,狠声道:“雷军!你输了!” 后者躺在地上大口吸气,声音不稳道:“要杀要刮的我随你遍了。” “呵呵!”陈百成得意道:“我不会杀你的,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说完,转头对周围的众人道:“带他回去接受家法!” “吼~~~”周围上百人齐声呐喊,对陈百成这位新分堂堂主十分崇拜,这种效果也正是陈百成想要的,看着旁边一张张信服的面孔,陈百成得意的哈哈大笑。 正象陈百成来时所考虑的,这一战真的让他增长了不少名声,不到一个小时解决了百家会,单条打败了有名的战神雷军,陈百成这个名字在黑道开始被人所熟知。 这一夜,文东会可以说全帮出动,对叛乱的,和那些与叛乱密谋的帮会进行全面打击。陈百成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在三眼的指挥下,文东会以强大的势力打垮了五家叛乱的帮会中的三家,还有被姜森探听清楚的暗中支持叛乱的五家帮会。期间还和死灰复燃的收魂帮打了一架,双方刚一接触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收魂帮就撤退了,文东会也是奇怪,没有追击。 外面打得欢,谢文东躺在医院中也没有消停。 一个彭玲不停的逼问就够受了,加上高慧玉一会儿一个电话催促,谢文东有种精神要崩溃的感觉。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谢文东又用上老招,双眼往上一翻,昏迷了!这招谢文东不常用,但没次都好使,百试不爽。果然,把彭玲吓了一跳,急忙跑出去找医生。等医生进来检查时,谢文东背着彭玲向医生眨眨眼,医生马上明白过来,假装检查了一会,对彭玲道:“病人伤还没有好,又没有好好的休息,导致伤势加重,这一阵都不能有人来打扰,你先出去吧!”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六章 --(3595字) 彭玲莫名其妙的被医生拉了出来,心中满是疑问,担忧道:“伤势又加重了?那我什么时候能来看他?” 医院摸摸下巴想了想,摇头道:“这不好说啊!不过看形势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哦!”彭玲失望的点点头,马上又急问:“那他什么危险吧?” “没有没有,这你放心吧!”医生肯定的摇摇头,然后道:“这样吧,我把病人的情况跟你讲讲……”说着,医生拉着恋恋不舍的彭玲向楼梯口走去。 等彭玲走后,房间内的谢文东终于长出一口气,还没安静两分钟,金眼大步走进来道:“东哥,高慧美两姐妹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哦!啊?不是吧,我真的要晕了!”谢文东拿起被蒙住脑袋,看的金眼嘿嘿直笑,多情也是一件费神伤脑的事啊! 严克失踪了,在医院里莫名其妙的消失,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警察在找他,他的领导,爸爸也在找他,可把医院和H市翻个遍也没什么结果。 有些人知道他和谢文东不和,甚至有过很尖锐冲突,怀疑是谢文东干的,可又没什么证据。 而且那天象严可所说,‘是他及时赶到’才让谢文东只中了数枪,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救了谢文东,后者怎会绑架他呢?! 一个月后,H市北郊,荒芜人烟处的密林停着几辆轿车,在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站有十多个人。已至深夜,月夜暗蓝,繁星点点,弯月斜挂。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谢文东披着衣服靠在轿车旁,在李爽的搀扶下仰头望天,喃喃自语道。一阵晚风吹过,虽已至夏,但还是有少许的凉意。谢文东轻咳了一声,下意识把肩膀的衣服紧了紧。身旁的李爽发觉到,轻生道:“东哥,你的伤还没有全好,我看还是回去休息吧!” 谢文东摇摇头,向空地中央的几个人走去。 正中一人浑身是伤,鼻梁深陷,双眼都有些封侯,身上穿的衣服粘满血垢和灰尘,浑身乏力的跪坐在地上。周围站有几人都是身材高大的大汉,横眉立目,看着中间受伤的那人,眼中都带着火焰。这些人可以说都是文东会的主干力量。 跪坐在地上的正是消失已久,被三眼等人绑架的严克。看他身上的这些大伤小伤就可以知道这一阵三眼极其手下没少‘关照’他。 谢文东缓缓走到严克近前,低头俯视他一字一语道:“谢谢你的九颗子弹,我记得了!” 严克听到说话声,抬起头见是谢文东,心中一凉。他对谢文东虽不是很了解,但其手段还是略知一二,暗道:今天性命休已!严克眯着眼睛,心有不甘道:“我是警察,你要是就这么杀了我你也脱不了干系。” “呵呵!”谢文东斯文的笑笑,道:“谁知道?谁能知道是我干的?就算有人知道,可谁敢说出来?别忘了,我的名字叫谢文东!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只蚂蚁,只不过是一只胆子比较大的蚂蚁。” 严克低头苦笑,现在他知道世界上什么是最可怕的了,那就是后悔!他还想争取最后一丝机会,眼珠转了转,强打精神道:“东……东哥,以前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而且我是警察,有我在警方做你的内应,你做什么事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对不对?” “恩!”谢文东点点头,微笑道:“有道理。” 谢文东这一声‘有道理’又给了严克无限希望,紧接又道:“我爸爸是省里的领导,认识很多高官,甚至连京里的官员也有交情,只要我们合作,东哥你坐大东北那更是轻而一举的事!” “恩!”谢文东又点点头,微笑道:“有道理。” 严克觉的眼前又出现了光明,带着期望道:“那……那东哥这回是准备饶了我喽?!” 谢文东叹口气道:“我本来就不喜欢杀人……” 严克急忙道:“是是是,我一直都知道东哥是很仁慈的。” 谢文东摇摇头,道:“如果刚才这话你能早说,我们一定会有合作的机会,可现在有些晚了” 严克慌忙道:“不……不晚,我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东哥,你不能杀我,我……”活命对任何人都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对严克这种生活不错的人来说那就更显重要,死这个字一直都离他很远,可真要逼近眼前,他真的要崩溃。 三眼最看不惯他这种人,没等严克把话说完,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脸上,把他后面一串要求情的话又硬生生踢回到肚子里。 三眼看着倒地的严克‘嘿嘿’森笑了几声,对谢文东道:“东哥,和这种人还有什么话好说,让我一枪崩了他。” 谢文东点头道:“张哥,你看着办吧!”说完,又看了一眼严克后才向轿车走去。 严克知道要是谢文东走了,剩下这些人决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他顾不上身上的伤痛,下意识的抓住正要离开的谢文东裤脚,大声嚎叫道:“东哥,别杀我,别杀我……” 这些人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没有一个人表示同情。特别是李爽,抬脚踩在严克的脑袋上,肥胖的脸上横肉直跳,撇嘴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的过错不能原谅。”李爽脚上加力,使严克的整张脸都埋在泥土内。谢文东看着严克因不能呼吸身子在不停的抽搐,心中反而生出不忍。 他的这次死里逃生,可以说是和死亡最接近的一回,深深体会到死亡的可怕。谢文东叹息道:“给他个痛快吧!”然后在李爽、东心雷的陪同下坐上轿车,向市区扬长而去。 谢文东这么一走,严克看看周围的人,特别是三眼那双如同毒蛇般的眼神,心中算是彻底绝望了。 高强‘嘿嘿’一笑,掏出腰间手枪向严克走去。来到其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手臂微一用力,将严克提了起来,让他跪在地上。高强举枪顶住严克后脑,对三眼道:“三眼哥,我要动手了,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讨厌。” 三眼点点头,嘟囔道:“妈的,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他这狗了!” 高强赞同道:“恩,可不是嘛!” 看着两位文东会大哥级的人物都心有不甘,站这三眼身后的陈百成眼珠转了转,对三眼道“我们不如这样…………嘿嘿” 陈百成现在在三眼手下可以说是红人,特别对雷军一战,三眼觉得此人有勇又有谋,是个不错的人才,对他也很是器重。加上陈百成心机深沉,对三眼投其所好,虽是新加入文东会的,但很快成为后者手下几员大将之一。陈百成加入文东会后才对其有更深的了解,看出帮会势力之大,同时人才岌岌,灭掉猛虎帮,一统H市并不是出于偶然。他想在这里立足并且能向更高的位置发展,就必须抓住一个靠山。谢文东自然是首选,但他周围的人哪个不是能独挡一方的人物,陈百成觉的在谢文东身边显示不出他的才能,同时谢文东也实在聪明的近乎可怕,在他面前玩心计,陈百成没有把握。他的目光自然就放到了文东会二把手,实力最大的龙堂堂主三眼身上。 三眼也确实看重陈百成,给他实权,但三眼做梦也想不到陈百成会是影响他一生的关键,也是以后文东会东北之乱的源头之首。 闲话短说,再说三眼听完陈百成的话后心中一动,疑问道:“百成,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陈百成笑道:“不知道三眼哥有没有听说过没解放以前东北土匪对付敌人有一种不错的土刑啊” “哦?”三眼和高强都是一脸的莫名,同声道:“土刑?那是什么?” 陈百成献媚道:“三眼哥强哥别着急,把严克交给我,保证两位能看场好戏!” 说完,陈百成对一旁的属下道:“你们给我挖一个一人深的坑,我们要好好侍候侍候这位市局的‘精鹰’!”几个小弟答应一声,抽出腰间的砍刀开始挖地。 还好不久前下过一场雨,土质比较舒松,在陈百成的指挥下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挖了一个不大的一人深的坑。 陈百成见坑挖的差不多了,命令手下把严克拖过来。后者被拖到坑前神志才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知道今天是活不成,干脆豁出去大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要杀就给个痛快,想玩什么花样?” 陈百成冷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赚头对手下道:“把他扔进坑里!对了,让他站着,不能躺下。” 小弟们按着他的意思,将严克拖至坑内,然后开始向坑里添土。不一会,严克只剩下一颗脑袋留在地面,整个身子都埋在土中。严克只觉得头脑发涨,甚至在渐渐模糊。原来严克的身子被埋入地下,周围泥土的压力都不停的向他积压,身体里的血液受到压力大量拥入他的脑袋,他的头脑要是不涨才奇怪了! 只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严克整张脸已经憋得通红,脑门的血管都崩起好高。他还用仅有的力气声嘶力竭道:“我草你妈的,你究竟要干什么?” “哼!”陈百成阴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从手下手中拿过一把刀,转头又对三眼道:“三眼哥,强哥,好戏要开始了!”说完,陈百成皮笑肉不笑的来到严克近前,刀尖缓缓递向他的面前。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七章 --(3686字) 三眼和高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知道陈百成到底要完什么花样。 严克头上见了汗水,他不知道陈百成玩的是什么把戏,但有一点他明白,这个总是一脸笑容但双眼不时闪烁出寒光的家伙决没安好心。严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刀尖,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终于感觉到刀尖接近到他的额头。 陈百成脸上笑容收了起来,随之横肉跳了跳,压低声音道:“小子,别怪我!” 看准了严克头上因压力而高高绷起的青色血管,陈百成心下一横,手中刀微一用力,刀尖划了下去。 “噗嗤!”随着一阵响声,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三眼和高强在内。他俩不是胆小的人,手里的人命也都有个十来条,但从来没有一次象现在这样让他们震惊。 原来陈百成划破严克的血管后,倍受压力的血液终于有了释放的地方。他的身体如同一高压水泵,血液顺着他额头的破口喷射而出,竟然能达到一人多高,飞舞在空中的血液形成了一道美丽的红色喷泉。 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高强稍微清醒一点,下意思用手摸了摸,转睛一看,原来是空中飞过来的血液。 太残忍了!高强心中暗道,就算严克以前做过再不对的事,这样也是有些过分。想到这,高强转头看了看三眼,后者嘴角上挑,漆黑的双炯内射出兴奋的火焰,对眼前的事情好象觉得很兴奋。高强不在乎三眼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二人的关系早已如钢铁一般,他在三眼面前一直也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高强语气不满道:“三眼哥,咱们有些过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用这种办法折磨人我感觉自己象畜生!” “哦?”好一会,三眼的眼神才‘依依不舍’从严克那颗只露在地面的头上离开,对于刚才高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清,问道:“强子你刚才说什么?” 没等高强说话,陈百成抢先道:“三眼哥,强哥说我们这么做象畜生……” 三眼和高强脸色同是一变,后者脸色阴沉的转头看向陈百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却如同一把刀子在陈百成的脸上划过。陈百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觉的把头低下避开高强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 场中的气氛马上沉闷了下来,只有那半死不活的严克还在用沙哑的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 一阵夏风吹过,树林里的数叶沙啦啦做响。 三眼面色一缓,拍着高强的肩膀笑道:“强子你干什么,别和我手下小弟一般见识嘛!” 高强点点头,目光从陈百成身上离开,看着整个头颅被自己鲜血染红的严克,皱眉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叹道:“我真的不希望以后再看见用这种办法杀人!” 高强声音不大,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说还是对三眼说。说完后,高强向严克走去,边走边掏出佩枪,来到严克近前后,对准他的脑袋补了一枪,也算是结束他的痛苦。高强看也没看一眼,收起枪,向三眼挥挥手,没说什么带上自己的手下上了车向市区方向开去。 目送高强离开,三眼叹了口气,这可能是他和高强第一次闹矛盾,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毕竟二人的关系实在太深了。 陈百成站在一旁,牙跟恨的直痒痒,他以为自己在文东会里已经很有身份了,可和高强这些核心人物比起来,他感觉自己屁都不是。高强身上那种气势也令他不得不服气,同时他也知道,你有多大的实力才会有多大的气势! 陈百成来到三眼身旁,攥紧拳头,但脸上却带着不忿道:“三眼哥,强哥太过分了,没打一声招呼就这么把人杀了,完全没把你这龙堂堂主放在眼里,我们龙堂可是在帮会里实力最大的,他算什么……” 没等陈百成话说完,三眼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怒道:“什么放在眼里不放在眼里的,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个屁,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留下傻楞在原地的陈百成,招呼手下上了车。上车后,三眼象是又想到什么,探头出车窗外,对陈百成道:“今天你的注意不错,我很满意!” 陈百成的整颗心本来已经提到嗓子眼,听了三眼这话后又从新摆回到原来的位置,眼珠转了几圈,嘿嘿阴笑两声也上了车随三眼的方向开去。 象牙白的院墙,古典漆黑的栅栏,琉璃砖瓦在晨光下显现出异彩。走在大理石方砖铺的地面上,看着熟悉的别墅,谢文东心中感慨万千,有种转世再生的感觉。 “过一阵我想要去一趟金三角。”谢文东靠住一棵大树,望着刚有些放亮的天空。 李爽心中一震,疑问道:“去那里干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和老鬼谈嘛!” 谢文东摇摇头道:“老鬼在金三角只是属于‘外联’的,没什么实权,小事还可以和他商量,大事他也做不了主。看来只有见到他们内部主干才好说话。” 李爽知道谢文东的脾气,他说要做那没有人能拦着住,就算前面的危险如同深渊。李爽退一步道:“东哥,就算要去我们也应该商量一下,多带上几名兄弟,到时哪怕真出事我们也不至于吃亏。” 谢文东呵呵一笑,歪头看着李爽含笑道:“小爽你说我们带多少去不至于吃亏。是一百还是一千?” 李爽被谢文东这么一问到认真起来,低头掰着手指头算:“一百人……不行,要是真打起来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一千人的话……也有一些不把握,听说他们武器很先进的。要是带上一万……” 看着李爽一脸认真的样子,谢文东又好气又好笑,说句:“最好带上一颗原子弹吧!”然后回到别墅大厅内。李爽听了一激灵,原子弹?那个‘传说’中的武器。李爽沉没了好久,才老神在在的点头赞同道:“好!东哥,我们就带原子弹去,什么金三角,要是和我们耍横就炸得他们稀里哗啦。哎……哎,东哥,你怎么走了?等等我!” 谢文东刚回到大厅坐了片刻,听见院内刹车声,接着跑进两人,正是姜森和张研江,后者胳膊下面还夹着一黑包。擦了擦头顶的汗水,张研江向前道:“东哥,有些东西给你看看!”说吧,张研江打开皮包,拿出一沓白纸递给谢文东。 谢文东一脸的奇怪,莫名奇妙的接过来细看。姜森在一旁解释道:“这是上回偷袭魂组时得来的东西,只是当时事情太多,我们又忙着对付猛虎帮,一直没有注意到。今天研江整理文件时,无意在桌子上发现的。东哥,你看对我们是不是有用?” 谢文东越看心中越惊,文件上是魂组在中国和日本调查出的各种情报,详细得令人咋舌,特别其中有一条被标上了重点符号,这有是关于‘赤军’的消息。看到这,谢文东的手抖了一下,脸色稍微变了变又马上恢复了原状,把文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问道:“你们俩也都看了吧?” 姜森和张研江一同点点头,问道:“东哥,这消息是不是很重要?” “我不知道!”谢文东摇头道:“这只能说是对于国家很重要,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黑暗的人来说,一分钱都不值。” 姜森问道:“东哥,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属于中央政治部,是不是……” 谢文东挺身站起,考虑一下道:“我和政治部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姜森和张研江听完点点头,不再多问别的,姜森道:“那好,东哥我们先走了!”见谢文东点头后,二人又急匆匆的离开,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帮会中和帮会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 见二人走后,谢文东叼起一跟烟,大脑在飞速旋转中。“赤军!”谢文东嗤笑一声,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只在学校食堂见过一次面中文不错的日本青年,谢文东喃道:“小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原来文件上是关于下月日本首相访华,赤军打算借机暗杀的详细情报。里面记载的很详细,时间、地点以及计划的部分内容都十分明确。这种大事赤军自然不会外泻,魂组打探情报的能力也令谢文东不得不心中暗叹一声厉害。谢文东不知道魂组和赤军是什么关系,按理说应该是敌对的,一个是政府右翼支持的组织,一个是反政府的自由主义组织,可魂组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带到东北来,真是令人费解。 谢文东摇摇头,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关于魂组他不得不多关注一些,自语道:“看来我还得去一趟首都了,真是伤脑筋啊!” 这话正好被刚进来的李爽听见,睁大眼睛,用超高嗓门喊道:“什么?东哥你要去北京?” 谢文东觉得窗户上的玻璃都在被李爽发出的高音震动不已,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对!这虽算不上什么秘密,但也用不着让全世界都听到吧!” 李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下回注意。” “下回注意才怪!”谢文东边收起茶几的文件,边问道:“听说关德麟有个儿子吧?!” “啊?”李爽被谢文东这突然一问有些反映不过来。见他一脸茫然,大着双眼不停挠头,谢文东真想上前踢他两脚叫他开窍。好一会,李爽明白过来,急忙道:“对对,那老头是有个儿子,好象叫……叫关什么的。” 谢文东翻翻白眼,李爽等于没说,关德麟的儿子不姓关才怪了。 “叫关裴!”三眼接着李爽的话推门而入,后面紧跟着的是陈百成。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一章 --(3123字) 任何人都想成为英雄,有做过英雄梦。但我不,我不想做英雄,我选择的路也注定我不可能成为英雄,这条路我是自己选择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哪怕最后我的身边没有剩下一个人。 “哦!”谢文东见是三眼,示意他坐下,问道:“这人怎么样?” 三眼略想一下道:“不简单。至少比他的老爹强百倍。” 谢文东疑问道:“不简单?怎么说?” 三眼道:“当东哥你住院的时候,有很多帮会都在蠢蠢欲动,比如象雷军这种‘出墙草’,但是关裴接手后的火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和他可是有杀父之仇的,这时候他竟然能忍住,东哥你说这关裴是不是不简单?!” “恩!”谢文东嘴角慢慢挑起,微笑道:“不错,有点意思!”然后转头问李爽道:“小爽,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爽想了想道:“我想人家可能是服我们了吧!既然没有对我们不利就应该给他一条生路。” “恩!”谢文东认真的听完点点头。见站在三眼旁边的陈百成出言欲止的样子,问道:“百成,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现在你也不是外人了。” “是,东哥!”陈百成恭敬的答应一声,道:“我并不同意爽哥刚才说的话。”说着又向李爽点点头道:“不好意思爽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李爽本来就是一粗人,根本没在乎在些,反到是本陈百成这么一说有些脸红,急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大家自己人嘛!” 谢文东看在眼里,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未变,心中却暗道:这人好圆滑! 陈百成接着道:“东哥,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关裴竟然能忍住更说明这人心计非比常人,如果我们不趁他现在羽翼未丰做掉他,恐怕到以后我们就不好控制了。”顿了一顿,见谢文东在点头,陈百成不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小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有生!给他这种人机会就是给我们自己留下麻烦。所以我的意思是,杀!” 谢文东还在笑呵呵的点头,道:“好,好一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有生。呵呵!”说着,转头对三眼道:“张哥,怎么样?我给你的这个帮手不错吧!” “不错,百成确实很能干!”三眼赞同道。他说的是实话,三眼对陈百成确实很欣赏,不管是做事还是出谋划策都让他很放心。 李爽在旁着急道:“人家既然没有和我们对着干何必赶尽杀绝呢?!” 谢文东呵呵一笑,眯起眼睛道:“任何对帮会的潜在威胁都是致命的,按百成的意思办吧。”说完,起身上了楼。 三眼嬉笑着排排李爽的肩膀,然后又装着一脸正经的样子道:“给敌人机会就是给自己带来麻烦,小爽你还应该多学着点!”然后又学着谢文东的样子道:“真是伤脑筋啊!”李爽摔开三眼的手,嘟囔道:“又不是你出的注意,美什么!”“呵呵,”三眼伸手掐住李爽的胖脸,‘甜笑’道:“你在说我吗?我没听清,请再说一遍好吗?”见三眼面色不善,李爽急忙道:“没,没啊!我在说……说我自己呢!呵呵!” H市黑道的动乱随着谢文东的平安出院而渐渐平静下来,但这并没有完,文东会开始对那些曾蠢蠢欲动,被谢文东称做是‘不稳定因数’的帮会进行了血腥报复。加上市局长刘德欣的暗中相助,文东会势如破竹,很快,在谢文东受伤期间那些打算联合起来反对文东会的组织被一一平灭。谢文东把消灭火帮的事交给了三眼,三眼用铁碗手段在一夜间将火帮灭掉,事先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给火帮丝毫机会,只有一点令他有些郁闷,关裴竟然逃走了。 三眼做事很少有失误的时候,这次他怀疑是帮会内部有人告密,但又毫无证据,在向谢文东解释时也没有说出这个想法,他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谢文东也没有太深究,只是说句以后做事小心些,但这足已令三眼面红耳赤,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抓住告密的内鬼。 十日后,郊区别墅内。这本是金老爷子送给谢文东的安身之所,现在已成了文东会的总部。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安心调养,谢文东伤势好转迅速,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于是向帮会里的主干提出自己早已算计好的一连串旅程。首先要去的是DL市,因为那里有高家两姐妹在。其实他很早就想去了,只是帮会里的事情一直都很多,分不出身来。下一站去首都,利用他政治部的身份,打探赤军和魂组,或许有以外的收获。再下一站是距首都不远的T市,那是应金老爷子之邀,正好顺路了解心中的一桩心事。最后一站也是谢文东最重视的一站,那就是慕名已久,‘传说’中的毒品胜地金三角!他事先已经和老鬼联系过,说出自己打算亲自去拜访,不久,老鬼就给了他回信,代表金高层表示欢迎。不然就算谢文东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的冒然而去。 谢文东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大厅内十多名帮会主干都低头沉思,没有一个发表意见。做在正中的沙发上,谢文东手指轻轻扣打着茶几,见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面色沉重,心中好笑,问道:“大家怎么都不言语?是赞同还是反对,得说句话啊?!” 大家抬起头看眼谢文东,动了动嘴,然后又都把头低下。只有李爽小声唠叨着:“你都做决定了,就算我们反对你还能听吗?”李爽和谢文东关系非比寻常,别人不敢说的话他能毫不犹豫讲出来。 谢文东嘴角上扬,心中暗笑:这小爽……笑道:“怎么,小爽有什么异议?有就大点声说出来,别只是自己能听见,你的嗓门不是一向最大的吗?!” 李爽老脸一红,低头嘟囔着:“我嗓门什么时候最大了?再说,我讲的也是实话,东哥做决定的事谁又能改变,你们说是不是?!”李爽大脑袋又左右摇摇,看着大家要征求意见的样子。 “恩!”这回大家都是很统一,齐齐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大厅又恢复了寂静,无人言语。 最后还是姜森率先打破沉静,道:“东哥既然认定的事那一定是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东哥打算带多少人同往?” 谢文东想了想道:“不用太多的人,由老雷陪我足够了。” “这……”大家又同时吸了一口冷气,四个目的地,前三个都好说,只有最后一个金三角危险性太高。那里都是些什么人,一句话说得不对就可能翻脸不忍人的主,只带一个人前往让大家如何能放心。三眼摇头道:“东哥,这太儿戏了吧!那里不是中国,更不是东北,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真谈僵了动起手来想找个帮手都没有。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不同意。” “哦!”谢文东点头未语,用手拖住前颚若有所思,好一会,才抬头道:“别人怎么看?” 姜森左右看看其他的人,眼神互通一番,带头道:“我们都同意三眼哥的意见,东哥一人去太危险,还是……” “啪!”没等姜森把话说完,谢文东突然拍案而起,吓得其他人一哆嗦。环视一下四周诸人,谢文东慢慢眯起眼睛,细声慢语道:“怎么?我现在说一句话已经没有人听了吗?你们想造反吗?” 大家从没有见过谢文东对自己人发这么大火,而且还是对这么多帮会主干同时发,一个个再不敢多言语,都垂头看着自己脚面发呆。 见没有人说话了,谢文东边披起衣服向外走,边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吧!”作为贴身保镖的东心雷不敢怠慢,也随着谢文东走出大厅。出来后,谢文东抬头望天伸个懒腰,回过头来,映入东心雷眼中是一脸阳光灿烂般的笑容,道:“别奇怪,刚才我是故意的,有时对大家发发脾气,看看他们的样子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嘛!哈哈!” 东心雷看着谢文东孩子一般的笑脸,摇摇头,心中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不管怎么说还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大孩子,心中藏有千机,但还是有童心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章 --(3614字) “到DL坐火车要多少时间?”“得二十六个小时!” “那坐汽车呢?”“要十六个小时!” “飞机?”“三个小时!” “好,就坐飞机去!”谢文东打个指响,对东心雷笑道:“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不知道感觉怎么样?” 东心雷很认真的答道:“感觉象在飞!”谢文东翻着白眼道:“废话!” 傍晚,H市中央大街,步行街道,人潮不断。 谢文东挽着彭玲漫步,东心雷很知趣的离他俩有一段距离慢慢跟着。 天边太阳即将沉,云彩被烧得火红。彭玲仰头遥望由衷叹道:“好美!” “确实很美!”谢文东看着彭玲被晚霞映得粉嫩的娇艳,忍不住发出赞美。彭玲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羞红脸道:“我是在说火烧云,你看我干什么?” 谢文东一本正经道:“火烧云不算什么,它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容。” “哎?”彭玲眯着大眼睛上下左右,把谢文东看得仔细,撇嘴道:“我说小弟弟,你今天嘴怎么这么甜,是不是刚吃了蜂蜜?(以前你说话没这么好听啊!)” 谢文东摇头道:“蜂蜜没吃上,黄连倒是吃了不少,”见彭玲黑眼睛向上翻,又道:“不信你可以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 “哦?怎么试?”“吻我一下不就知道我嘴里是甜还是苦了嘛!哈哈!” 彭玲羞红脸左右看看,见来往行人没人注意才好过一些,娇诧道:“蜂蜜是没吃,主要是脸皮厚了。”彭玲可爱的样子惹得谢文东哈哈大笑,说笑中,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江水波澜,水面不时见到船只往来,笑容写在每一位游人脸上。谢文东二人坐在大堤上,彭玲有感这一瞬间的甜蜜,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这时天色已暗红,水面也被映得些许红艳,天水连成一线。谢文东美女在怀,眼前美景令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壮言叹道:“惊淘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彭玲抬起头,见谢文东一脸豪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文东,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谢文东轻扶彭玲的柔发,顿了好一会,才道:“我后天要去外地洽谈生意。” “是吗?!”彭玲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鼓腮道:“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几个月。” 彭玲不再多问,双臂环膝,莫不做声的遥看远方。谢文东反倒靠向她的肩头,闻着彭玲身上的芬芳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小声道:“今晚去我家吧……” 第二天,谢文东又组织开了一次会,将帮会中的事做了详细安排,同时让三眼在自己远行期间掌管帮会中的一切大事小情。很快会议在谢文东连珠炮的安排下结束。见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东心雷又把五行五人支出房间后,忍不住担心道:“东哥,你把帮会中的大权都交给一个人恐怕有些不妥吧?” 这时本来已经要离开的三眼又转了回来,他有几件事还需谢文东同意,正要敲门,刚好听到东心雷这番话,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谢文东笑道:“怎么?老雷你不相信张哥?不用担心,以前我也是这样做的,我不在时一切都由张哥做主!他不只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这么多年了,我要是不信任他还能信任谁呢?” 东心雷叹道:“就怕有些人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啊!” “哈哈!”谢文东仰头大笑道:“在我的兄弟里没有这样的人,我们都是可以把自己性命交给对方的铁兄弟!” 门外的三眼有些哽咽,长长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东哥,我这里还有几件事要你处理……”见三眼突然而来,东心雷有些不大自然,见他脸色没什么异样后才放下心。 “这玩意没有想象中的大嘛!”谢文东坐在机舱内和东心雷聊着。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闲款式的衣服,比平时少了一些沉稳,却多了一些阳光,加上今天他心情不错,眼睛一直都是笑咪咪的,本来就年轻的面孔更显活泼,连空姐走到他面前都说:“小弟弟,飞机即将起飞,请将安全带系好!” 谢文东抬头一看,心中叹气,空姐都是这么漂亮吗?深深点下头,说声:“是!”但又马上懊恼道:“姐姐,我不会系!” “没关系,我来帮你!”好心空姐帮谢文东系好安全带,后者向一脸惊讶,眼睛再睁大点眼珠恐怕就飞出来的东心雷露出得意的笑容。东心雷暗道:天啊,这还是平时的东哥吗? 谢文东好象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等空姐离开后小声道:“我们是出来渡假的,穷紧张什么,适当放松一下对身体有好处!”这样的谢文东还是令东心雷有些不适应,木然的点点头,无话可说。 飞机,真是一项快结的交通工具,本来上午还在H市,几个小时以后竟然到了千里之外的DL,象是时空转移一样。谢文东由衷感慨,心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有自己的飞机! 海滨之城DL,周水子国际机场。 从机场里出来,谢文东伸展一下筋骨,长长出了口气。环顾四周景色,摇头道:“这里没有想象中的繁华嘛!” 东心雷以前没少来过DL,比谢文东了解的多,笑道:“这里是边远的地方,和咱们那里的郊区差不多,真正繁华地方的在市中心中山区,东哥有没有兴趣看看?” 谢文东第一次出远门,游兴大起,笑道:“高楼大厦没什么好看的,来海滨城市不去看看海岂不是可惜了?” “看海?”东心雷苦脸瞧了瞧自己,道:“东哥不是打算和我一起去吧?!” “聪明!”谢文东打个指响,边拿出手机边道:“上回小美和小玉去H市看我时情况太糟糕,又要应付她俩又要应付彭玲,结果只能让她们匆匆离开,如果不趁这次机会补偿以后一定很麻烦。”想了想,谢文东又把手机收起来,向停在路旁的的士走去,转头道:“还是直接去小玉学校好了,给她一个惊喜比打电话要强得多,对吧?” “唉!”东心雷心中有感,叹道:“还有什么动物能比男人活得更累!” 谢文东听了哈哈大笑,接着东心雷的话道:“但也没有什么动物能比男人活得更幸福!”“恩,有道理!” DL这坐城市不是很大,和H市比起来要相差很多。同时整座城市如同建在山上,市区的坡路极多。 谢文东边看着窗外景色边和司机聊天,打听DL的主要风景区。有些地方连东心雷也不甚熟悉,他虽来过数次,但每回都是匆匆而过,别说旅游,就是在这里连续住上两天的次数都少。谈笑间的士已到了DL外国语学校门口,学生们三五成群往来不断,衣服穿着更是各异。不管在什么时候,大学生总是站在时尚,新事物的最前端,是新潮流的代表,所以在旧中国最先接受共产主义思想的是大学生,在八九动乱,冲在最前面的也是大学生。 谢文东听高慧玉谈起过自己所在的班级,准备打听一下,见学校大门旁边站着一位不到二十,身材魁梧,相貌硬朗,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去说道:“同学,耽误你一点时间,你知道九八英语系二班的教室在哪吗?” 那人上下看了看谢文东,见他年纪也不大,猜想也应该是个学生,说道:“知道是知道,但我在等人,没时间带你去,不好意思!”说完转过头不再看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你告诉应该怎么走就可以了。” 那人叹口气,暗道麻烦,转过头,微笑道:“好,你听好了。从这里进去向左转,走五十米向右转,前走看见一座亭子再向左转……(省略百字)最后,再向右转,走二十米,看见一座白色的楼房就到了。同学,你记住了吗?” 谢文东点点头,把这人刚才说的一连串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最后道:“我说的没错吧?” “哇靠!”那人吓了一跳,暗道这人的智商恐怕要在一百二以上了吧,重新打量一遍谢文东,道:“小子你挺厉害的嘛!说得不错,就按这么走就可以找到了。” 谢文东刚要道谢,一旁的东心雷黑着脸上前道:“小子,你最后别骗我们,不然……嘿嘿!”东心雷咧开大嘴,露出两颗小白牙。那人身材绝对不低,但是要和东心雷对视却只能仰起头来,看了看他,把头又深深低下,肩膀有些颤抖。东心雷哼了一声,道:“记住,最好别骗我们!不然,老子会把你打得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谢文东倒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心相告却惹来老雷的恶言相对,吓得人家身子发抖,心中过意不去,上前轻拍那人肩膀道:“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朋友有些粗鲁……” 没等谢文东把话说完,那人一抖肩摔开了他的手臂,随手抓住身旁的垃圾桶,身子一用力,将垃圾桶高高的举过头顶。谢文东和东心雷同是一楞,暗道好大的力气,这垃圾桶少说也有百十斤重,这人竟然单手毫不费力的举起,身体的爆发力大得骇人。那人抬起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二人,最后目光落在东心雷身上,咬牙道:“奶奶的,今天要是不在大外,我非把你打得连狗熊都不敢吃你!”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章 --(4332字) 谢文东心中暗笑,没有说话。东心雷脸上青筋蹦蹦直跳,气得说不出话。那人好象在努力压下心中怒火,一个劲喘粗气,也不说话。这时场面很搞笑,一人高举垃圾桶,两人站在他对面,谁都不说话互相盯着对方,周围早已围了百多名学生在偷偷议论:“我磕了,这是拍电影吗?”“怎么没有看见摄象机?”“是打架吗?”“不象啊,不会是疯子吧?!” 这时一个长相可爱,穿着T恤牛仔裤的女生挤了进来,一看场中的情况,顿时眼睛和嘴顿时张得溜圆,快步来到那年轻人近前,翘起脚,一把抓住他耳朵来回摇晃,怒吼道:“小非,你在干什么?又要打架吗?”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痛的在熟悉的位置,那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口吃道:“老……老大,你放学……早哈。” “我问你在干什么?” “老大,别揪了,我耳朵要掉了,我只是在锻炼身体,对,是在锻炼身体!” “你在骗谁?”女生咬牙道,手上一点没放松。那人身体只好随着女生手来回摇晃,这一摇晃不要紧,他举的垃圾箱中的垃圾‘呼啦’一声,都给摇了出来,站在他身旁的女生也没有逃脱厄运。看了看身上红色、白色、绿色的垃圾,再看看围观幸灾乐祸的人群,还有旁边不远站着一位眼睛细长但却很亮的,眼神可以夺人心魄的年轻人也在含笑看着她,女生脸色涨的通红,拉着那人的耳朵向外走,嘴里不时传出诅咒声:“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我和你没完没了!” “哎呀,哎……哎呀,老大,轻点,轻点!”那人边求饶边看向谢文东和东心雷,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我会报仇的!我叫韩非,给我记住我的名字!”说完,还不忘向他二人伸出中指。 “韩非!”谢文东摇头暗笑,“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东心雷哼了一声,道:“别让我再看见他,不然见一次扁他一次。这臭小子,竟然拿垃圾筒来吓唬我!” 谢文东笑道:“不过他的力量很大,瞬间爆发力更是惊人,老雷,我还真有些担心你打不过他呢!” “怎么可能!”东心雷口上虽这样说,心中倒真是没底,刚才被那年轻人盯着的时候,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象是被野兽盯着可又不太象,反正有种对方好象随时都会扑上前咬破自己的咽喉,吸干自己血液的感觉。 这是谢文东和韩非第一次见面,过程有些可笑,可谁又能想到这位性格莽撞,头脑象是少根筋的年轻人会是谢文东以后最大的竞争对手,被谢文东称为散发着最耀眼光芒的明珠;世界上要还有真英雄的话,那人一定叫做韩非! 随着韩非被女生拉走,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去。谢文东看了看手表,道:“真是耽误时间,老雷,这里不是我们的底盘,以后尽量少惹麻烦。” “是,东哥!”东心雷点头答应一声,他是有听没有记,轻蔑道:“这里基本上没什么黑社会,就算是有也是虾兵蟹将,他们的靠山是警察!呵呵!” 谢文东边按着韩非告诉的方法走,边问道:“哦?怎么这么说?” 东心雷道:“DL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城市,居民百分之八十都来自山东,其他的就天南地比,哪的都有了。加上以前的市长一直都是中央领导人的儿子来做,黑社会哪敢在这里成气候。就算是有也是外来的小股势力,真要是火拼起来,打输的一方十有八九会说:你们等着,我找警察去!哈哈,我想DL的治安在全国能进前十名了。” 谢文东还真不知道这些,点头道:“看来这里是一块未开发地喽!” 东心雷叹道:“也不尽然,这里的人比较排外,真是想要插足近来也不是简单的事。” 谢文东眯起双眼,嘴角挂着微笑道:“对于我来说好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看想不想做而已。” “恩!”虽然眯起了眼睛,但东心雷还是能感觉到谢文东眼中释放出来如实质的寒光,这才是谢文东,就算他说明天要做国家元首你也不要怀疑的谢文东!在他眼中确实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说话间一座白色楼房出现在眼前,东心雷挠挠头,道:“看来那个叫韩非的小子并没有骗我们。” “呵呵,他不象一个说谎的人。”谢文东快步走进教学楼。这时正赶上课间休息,出来的学生特别多,东心雷人高马大,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去,谢文东在他身后,坐享其成,轻松而入。略一打听,知道高慧玉所在的教室在二楼,让东心雷在楼下等着,独自上了楼。 高慧玉这一阵心情不怎么好,在知道谢文东受伤后,着急忙慌赶到了H市,见他无恙才安心,本来以为许久不见会好好聚聚,可是谢文东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过几天就将自己和姐姐送回到DL。她的同学一直都告诉她,什么男人爱变心,长久分隔两地感情不可靠。难道文东真的变心了?高慧玉想着想着,将手中钢笔用里拍在桌子上。 这时一个帅气男生来到高慧玉旁边坐下,缕了缕额前刘海,微笑道:“嗨,一会放学班级有活动,你去不去?” 高慧玉转头一瞧,原来是系里公认的帅哥于利华,对他并不怎么熟悉,只是听班级里的女生谈起过他如何如何不错,人长得帅家里还有钱等等。今天突然来找她真有些莫名,奇怪道:“什么活动?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于利华笑道:“你当然不会知道了,是我刚才做的决定,请大家去北山游玩吃烧烤,你也一定要去啊,因为我主要想请的就是你!” 这样自白的话高慧玉怎能不明白,但是她心中已经被一个添满,刚想婉言拒绝,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想起。“真是不好意思,她今天哪也去不了,因为今天她是属于我的!” 高慧玉反射的看向门口,一个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身穿米色休闲装,白色运动鞋的年轻人斜靠着门框,一只手还不断的把玩微长的刘海,这不是谢文东是谁!高慧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使劲揉了揉,熟悉的身影还在,张嘴唤声:“文东!”接着飞扑过去,将他紧紧搂住,不停的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谢文东轻扶怀中人儿的绣发,闭起眼睛,闻着她身上甜美的气息,轻言道:“因为我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听说有一种思念叫做望眼欲穿,我想,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高慧玉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滴,朦胧的看着谢文东,道:“老天,你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不过,不管你是不是出于真心,我都是很高兴,因为这是你对我说的。” 你是如此容易满足,我对你还能有什么不可以付出。 你是老天给我最宝贵的礼物,值得我一生去珍惜永不言输。 谢文东抱着高慧玉良久无语,心中有种无法言表的甜蜜,这可能就是幸福。其实幸福也就是这么简单。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长,谢文东清醒过来,见教室里的学生都在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俩,脸皮再厚,谢文东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开高慧玉,牵起她的手,笑道:“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高慧玉有听没有懂,大脑还沉醉在刚才的甜蜜中,木然的摇摇头。 谢文东哈哈大笑道:“坏蛋带你去逃课!”说完,不管班级里同学一脸的诧异,拉着高慧玉向楼外跑去。他俩跑出了教学楼,跑过了校园小路,跑过迷宫般的森林,跑过球场,眼前是一片绿淙淙的草地,谢文东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脸色红润,气喘吁吁的高慧玉,那轻启的红唇象是盛开的花朵,只为他一人盛开的花朵。毫不犹豫,谢文东低头吻上那红艳欲滴诱人双唇,高慧玉先是一楞,然后热情的回应他。两人相拥在一起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东心雷好不容易才跟了上来,以为出了什么危险状况,刚要拉开嗓子大叫,可仔细一看二人的样子,把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又活生生咽了回去,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往地上一躺,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口中,心有所感,自语道:“原来,有的时候东哥也会疯狂那么一回啊!毕竟也是人,只是在大家心中他已经被神话了。” 过了良久,谢文东牵着高慧玉的小手,后面跟着一脸无聊的东心雷,一行三人走出校园。小玉提议找姐姐一起出来玩,这正和谢文东心意,二人兴高采烈上了的士,东心雷慢悠悠的跟了上去,见他兴致不高,高慧玉不禁道:“你的朋友好象不怎么高兴啊!” 谢文东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一会,突然打个指响道:“我知道了,老雷一定是也想找个女朋友了。不知道小美那里的同学有没有漂亮的,如果有一定让他帮忙介绍介绍。” 东心雷听后脸色有些不自然,撇嘴道:“我对小丫头没兴趣!” “哦?真的吗?那你脸红什么?”“我脸哪有红啊……”“睁眼说瞎话,自己照镜子看看是不是红了?”“哦,这是太阳晒的吧,这里太阳太毒了!”“现在好象已经是傍晚了吧!”听着二人的对话,惹得小玉一连串的娇笑,几天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到了高慧美所在的学校,小玉经常来姐姐的学校,对于这里来说是轻车熟路,没怎么费事就直接找到了小美。小美的生活比较简单,白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去图书馆,晚上偶尔拉上同学去酒吧听歌。出见谢文东,高慧美也不禁吓了一跳,但她表现没有象妹妹那样强烈,只是和谢文东轻轻拥抱一下,问他的伤是不是全好了,旅途是不是很劳累等。高慧美给谢文东感觉是和高慧玉不一样的,和她在一起不觉就能感受到她的成熟,有种姐姐痛爱弟弟的温暖。 高慧美不复谢文东所望,真的帮他找了一个很漂亮女生做东心雷的玩伴,后者本以为谢文东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当真了。这女生是和高慧美同住一个寝室又是同班,两人都很年轻漂亮,个性又都独立,有许多相似之处,相处得很好自然也在意料之中。女生很大方向谢文东和东心雷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李燕,我的朋友都叫我燕子,很高兴和你们认识!”说完,自然伸出雪白的小手。 “我叫谢文东,也很高兴认识你!燕子!”谢文东顽皮眨眨眼睛,和李燕握了握手。 东心雷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动也没动一下。谢文东偷偷碰了他一下,弩弩嘴,意思很明显。东心雷知道装不下去了,一个大步跨到李燕面前,‘抓’起她的手,拉开嗓子道:“我叫东心雷!”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连一旁的高慧美两姐妹都吓了一跳。可是位于震中的李燕若无其事,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问道:“问你一件事,你的妈妈没有教过你礼貌吗?” “什么?”东心雷睁大虎目,看着这个娇小得只到自己胸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敢羞辱自己,恐怕自己随便一伸手就能把她打晕。东心雷瞪着李燕,后者毫不畏惧的反瞪回去。高慧美在旁不无担心,看着呲牙裂嘴的东心雷和自己好友站在一起明显是美女与野兽的翻版,求救的看向谢文东。 这时,后者一拍脑袋,翻着白眼道:“老天,是你派他下来惩罚我的吧!?(真是丢人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章 --(3894字) 五个人坐不下一辆的士,谢文东刻意安排东心雷和李燕同坐一辆,结果两人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我不!”最后,谢文东没办法,只好和东心雷坐一辆,三位女生坐一辆。坐在车子上,东心雷还在不时的抱怨:“我早说了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谢文东哼了一声:“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对别的女生发过脾气呢?”东心雷沉默,无语。 一行五人到星海广场游玩了一翻,四个人都很尽兴,只有一个莫不做声。东心雷还在考虑谢文东在车上说的话,问自己:是啊!我从来没有对女人发过脾气,可为什么对这个只是头一回见面的小丫头产生排斥呢? 谢文东这是平生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大海,以前只是听说海水是蔚蓝的,可真到了海边才发现,海水原来是碧绿色的。海洋之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海洋尽头与天相连,白色的海鸟在海面翱翔,一会工夫飞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谢文东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海纳百川。 我想要化作一道海风,吹过海面留下道道波澜,刻上属于我自己的痕迹,哪怕时间有多短暂,我这一生已不会再有所遗憾!谢文东站在海边,心中充满了豪气,忍不住振臂高呼一声,接着,不在乎周围游客异样的眼光,仰天长笑。李燕看着长笑不止的谢文东,眼中流露出迷茫,眼前的这个男孩是她见过最特别的一个,看似疯狂的行为,在他那里是如此的自然,眼神里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深沉,但那掩盖不住里面智慧的光芒。 李燕是个聪明人,看得出高慧美和高慧玉对他都有不一般的情愫,不留痕迹的问高慧美:“他怎么了?好奇怪,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高慧美摇头道:“以前我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在H市一年多的时间改变了不少,不知道这对他是好是坏。” “那他也是学生吗?”“算是吧!”“哦?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算是学生的道理。” 见李燕有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高慧美笑道:“这一时半会也和你讲不清,而且他的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为什么?”李燕奇怪问。“因为他是一个…一个坏蛋!”高慧美这么说,八层是假话,倒是怕李燕被谢文东所吸引是真。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太阳已消失在海岸线,谢文东也感觉时间不早,对大家道:“肚子唱戏了,吃点东西去吧!” 东心雷第一个表示赞成,人高马大的他一天没吃饭早就没了力气,提议道:“我对DL的饭店熟,这回我带大家去个不错的地方。”高慧玉还有些意游未尽,见高慧美和李燕都同意了也不好反对,嘟着嘴跑到谢文东身旁。 直到晚间九点谢文东才把三个女生送回到各自学校,颠簸了一天,他和东心雷都有些疲劳,随意找了一间宾馆住下。在房间里洗过澡,谢文东精神恢复了一些,点起一根烟,看着窗外高楼大厦,霓虹闪烁,不禁叹道:“这里果然要比H市繁华得多啊!” 东心雷来到谢文东身旁,点头道:“没错!但是越繁华的地方黑社会就越没有发展的空间,在这里商场就是战场,这无烟的斗争,残酷性不必刀光见影,血流成河的黑社会火拼弱。” 谢文东笑道:“或许你说的对,但我想不管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黑社会都有它存在的空间。就算是商场上,一方有黑暗势力的协助,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想做一个半黑不白的生意人,比全黑或全白的人要有利的多。不是吗?” “呵呵!”东心雷干笑两声道:“东哥,你的想法和老爷子倒是很象!” “老爷子!”谢文东叹口气,许久没见还真有些想他老人家,金鹏可以说是谢文东这一生的启蒙老师,也是唯一能做他老师的人。谢文东不自觉摸起手腕上的金刀,这把刀不知道救过他多少回命,还有对他忠心不二的东心雷,这些都是老爷子给他的无价之宝,叹息道:“我欠金老爷子的人情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 东心雷反道:“万事都是有因才有果!如果没有东哥救金蓉在先,恐怕和老爷子一辈子也碰不上面。我也不知道是东哥欠老爷子的,还是老爷子欠东哥的。一切都是一个缘字!” “缘?”谢文东仰望天际,繁星闪烁,月牙却只露出弯弯角。推开窗户,晚风迎面吹过,柔软如情人的呼吸。 第二天,谢文东早早跑去将高慧美三人拉出学校,老虎滩,森林公园,海洋公园,儿童公园,把DL的几个主题公园集体转了一圈。钱这种东西很不抗花,特别是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东心雷身上带了五千快,一上午的时间竟已口袋空空如也。告诉谢文东后,后者笑眯眯的拿出银行贵宾卡道:“找银行吧!” DL的银行很多,但在老虎滩这里却偏偏没有几家,几人‘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一家不大的银行,里面的人不算多,可没有自动提款机,只好去排队。一边檫着脸上的汗水,东心雷一边说道:“这里好象没空调啊,要不怎么这么热。” 谢文东站在一旁蛮不在乎,老神在在道:“没有空调不要紧,心静自然凉。”“哦……要不东哥你来排队好吗?”“……” 正说着话,门口又近来两位带着墨镜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二人一近来眼睛就四处乱扫,若得东心雷眉头连皱。看了一会,这其中的一个也不排队,直接挤到最前面,拿着一张存折大呼小叫道:“提款提款!” “他奶奶的!”东心雷刚要发作,衣袖被谢文东抓住,向他摇摇头,意思少惹麻烦。 那人把存折递给银行工作人员,傲然道:“叫你们主任出来,我提的金额大,你做不了主。” 工作银行接过存折看了一眼,上面的存款确实不是小数目,脸上堆笑道:“先生想取多少?” 那人道:“全部!”工作人员说句:“先生请稍等!”说完,向里屋走去。等了一会,一名三十多岁长相斯文的人随着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对那人道:“先生请进里面谈。”说着,将银行工作区与公众区之间的门打开,邀请那人进去。那人嘴角抽动一下,大步走了过去。 长相斯文,看似领导模样的人一边伸手一边客气道:“吕先生既然要提这么大比款,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来让我好个有准备。” 那人和他握了握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道:“打电话?抢银行还用打电话吗?都他妈给我别动,抢劫!”说着,那人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把双筒猎枪顶在斯文人的脑袋上。和他一起来的同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一把劣质手枪堵住银行门口,大声喊道:“都给我靠墙边站好,谁想跑我先崩了谁!” 这时银行里的人如梦方醒,他们可能一辈子也没碰过这等场面,声声尖叫,疯了一般向出口挤。把住门口的匪徒见要控制不住,咒骂了一声,对着冲在最前面一人就是一枪。“砰!”枪声让疯狂的人们恢复了冷静,看着有人倒在血泊中,都哆嗦着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抢劫银行?谢文东低头暗笑一声,真是新鲜啊!转头对东心雷道:“老雷,你不是说DL治安能排进全国前十名吗?” 东心雷苦笑道:“这十年难遇的一次情况竟然被我们赶上了,是运气吧!” 高慧玉抓住谢文东的手紧张道:“文东,我们应该怎么办?不会有危险吧?” 谢文东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安然道:“没关系,有我在呢。”回头见高慧美和李燕脸色都有些紧张,谢文东向她二人笑笑,表示不用害怕。他和东心雷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怎会把这两人放在眼中,虽然对方手中有枪,但是要瞬间干掉这二人,东心雷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出至少十种以上的方法。 把大门的匪徒见谢文东若无其事的谈笑,心中大怒,挥舞着手中枪喝道:“小子,你敢再说话我就把你脑袋打碎!” 谢文东眼睛一眯,马上又睁开,微笑道:“兄弟,听口音好象也是东北人吧?而且还象是我们那里的人?HLJ的吗?”(大连的东北人不是很多,严格来说大连人与山东人更接近。) 那人一楞,刚要说话,被拿着猎枪的匪徒喝住:“和他罗嗦什么,想暴露我们的身份吗?”说着,他已经胁迫领导模样的人打开保险箱,将帆布包仍在地上,大把大把往里面装着钞票,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这偷来的存折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用手枪的匪徒听到同伴的喊话心中一动,拿枪走到谢文东面前,歪着脑袋打量他,嘿嘿道:“小子,你是警察吗?刚才是不是想套我的话?”说着,用枪顶在谢文东的脑袋上。 高慧美姐妹和李燕吓的同时张开嘴想要大叫,谢文东却一脸平静,笑呵呵道:“以前有很多人都用枪指过我的头,可是他们的下场都很惨,不知道你是第几个了,你想和他们一样吗?” “嘿嘿!小子,你在吓我吗?” 谢文东嗤笑一声,双眼寒光一闪而逝,搓着手道:“我有一把刀,很锋利,而且我出刀的速度绝对比你的枪快,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这人从来不和不是我朋友的人开玩笑。” 匪徒感觉谢文东眼睛里一瞬间放出的寒光象把刀子在他脸上划过,火辣辣的。他有一种感觉,这年轻人没有说慌,对方消瘦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只要一爆发,自己就会被炸得粉碎。匪徒忍不住打个冷战,后退了一步楞在那里。在别人眼中是他用枪顶住谢文东的脑袋,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是谢文东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制住了他,一动不敢动,只要动一下,这年轻人真的会瞬间割破自己的喉咙。 前后没有超过五分钟,用猎枪的匪徒已将帆布包装满,大步向外走,对同伴道:“老三,走!”见同伴动也没动,身子象是定了格,气得他上前踢了一脚,怒骂:“还不他妈的快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那人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同伴后,对谢文东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语气尊敬道:“请您原谅,打扰了!”说完,和同伙落荒而逃。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五章 --(3585字) 周围人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如同在梦中,凶神恶刹一般的匪徒竟然会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必恭必敬的鞠躬。好一会,倒在地面伤者的呻吟声将人们拉回到现实,狂叫着冲出银行。 东心雷握紧拳头的双手终于松开,小声道:“东哥,就这么放他们走岂不是太可惜了?” 谢文东摇头笑了笑,细声道:“不知者不怪!再说人在异乡,何必和老乡为难呢?!” “呵呵!”东心雷只有苦笑的份,东哥难得有仁慈的时候啊!高慧玉兴奋的搂住谢文东的胳膊,眼睛流光闪动,骄傲道:“文东,你知道吗?刚才你是天下最帅的男人!” “啊?”谢文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见李燕眼中也闪烁异彩,感觉不大对劲,急忙傻笑道:“呵呵,只是装腔作势而已,匪徒太笨,被我虎住了。” 高慧玉撅嘴道:“才不是这么回事呢!” 这一段小插曲没有影响谢文东等人的兴致,换了一间银行提出钱来继续这来之不易的开心之旅。在DL谢文东逗留了三天,也是这次旅程最放松,最开心的一段,在临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对东心雷道:“以后的三站要都象这样该多令人兴奋。” 东心雷一想起以后行程的风险,心中的血液都随之沸腾,接道:“那也就少份一些期待!”谢文东仰头长笑:“恩,有道理!” “下一站我们去北京吗?”“人们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就去做一回好汉吧!” 谢文东终于记起了自己中央政治部的身份,该和老狐狸东方易联系联系了,把赤军的这份超级情报告诉他,可以缓解一点压力,至少这位政治部里的顶头上司不会追自己太紧。 轰隆声中,客机缓缓升上天空,谢文东透过机舱窗口看着地面渐渐变小的城市,自语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入主这里,在最繁华的地带建一座全城最高最豪华的大厦,让这里的人记住我的名字!” “真是期待那一天!”和谢文东在一起,总有无限的惊喜和刺激,这是东心雷最深的体会。上天创造一个天才并不容易,而被上天创造出来的天才懂得运用自己的实力那就更不容易,很庆幸,他,东心雷所追随的人就是这样的天才。 要问去过北京的人,那里什么最多,十有八九会告诉你,是自行车! 谢文东的运气不错,刚到北京就赶上了沙尘暴,而且还是一场不小的沙尘天气。黄沙漫天,太阳只能发出微光,天空一片晕暗,能见度勉强能看到十米左右。出了机场,仰面吹来一阵夏风,里面夹杂着无数细小沙砾,打在脸上火辣辣的,东心雷立起衣服领子,喘着气道:“东哥,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避开这鬼天气,老爷子在这儿有房子,我们可以去那里。” 谢文东想了想道:“我不想在麻烦老爷子了,随便找个宾馆就可以。” “那好吧。”东心雷拦下一辆的士,对司机道:“送我们去市中心,找一家不错的星级酒店。” 等他二人进了酒店房间,长长出了口气,象是刚从战场中下来,谢文东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能好好看看北京的景色,结果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黄乎乎的风沙,开着玩笑叹道:“看来真的该多种树,不然,搞不好哪天北京就真变成传说中的楼兰。” 东心雷苦笑道:“以前沙尘天是经常出现,但都没有这次严重,这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次,没想到东哥第一次来就赶上了,这样的天气也许很多老北京人都没遇见过,是我们的运气好吧。” “这样的好运气我宁愿不要。”谢文东抖着衣服里的细沙,小声嘟囔着。 洗过澡,吃过饭,谢文东考虑一会,给东方易打了电话,后者一接到他的电话就开始了连珠炮似的发问:“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小子,你去哪了?为什么手机打不通?你是不是想跑路?我告诉你,你就算藏到非洲森林和狮子一起睡觉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唉!”谢文东叹口气,边修剪指甲边在心中诅咒这老家伙,为什么他会这么长命!斯条慢理道:“我现在在北京。” “什么?在北京?你去北京干什么,你不是打算把你的势力伸到首都吧?我警告你……(省略)” 谢文东打着呵欠,听着东方易唠唠叨叨的‘教诲’快要睡着了。五分钟后,电话另一端的东方易见谢文东这边没有声音,先喝了一大口茶补充流失过多的口水,忍不住道:“喂?喂喂?小子,你在不在听我说话?” “在!当然在,只是你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来北京只是象看场戏,……”“看戏?看什么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呵呵,我来只是为了看赤军在异国他乡刺杀本国首相的‘杀手戏’而已。” “开什么玩笑,哪有这样的电影……”电话那端的声音戈然而止,谢文东心中暗笑,把电话从自己耳朵旁边移开,果然,话筒里突然传出东方易超高的喊声:“你说什么?赤军要在中国刺杀来访的日本首相?” “没错!你终于听明白了。”“你这臭小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日首相在后天就访华了,这,这可是天大的事,关系的国家的荣誉和国际舆论……(省略)” 看外面天气没有好转的迹象,谢文东心中暗叹,看来今天很难去长城了!对东方易的声音有些厌烦,谢文东快速说道:“这份情报来自魂组,具体可不可靠我也不清楚,不过,按政治部的原则应该是会准备的,一会我把详细情况传真给你。谈话到这里,下次再见!”说完,谢文东将电话挂断。 “喂,喂?等一等,我还有……”没等东方易说完,电话已断线,低声嘟囔道:“这臭小子敢挂我电话!不过这情报倒真的很重要,不管是真是假,看来自己都要去北京一趟。”中央政治部对这等大事是抱着‘宁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跑一人’的原则,毕竟他们是负责国家安全,日本首相真要在中国出事,他们也难逃其责,弄不好整个中央政治部机构都会面临制裁。东方易心中多少有些庆幸,当初让谢文东进政治部看来没有错。 一天无话,第二日,天气变得正常。一大早谢文东和东心雷就从酒店里出来,不是为了游玩,而是根据情报上记录要找赤军的暗杀地点。谢文东虽说抱着看戏的心理,但是隐约中对赤军这个组织很好奇,他想弄明白,这个被日本政府围剿了几十年而依然不倒的组织,讲究顽强在哪里?究竟是个怎样的集团?这或许会对以后的文东会发展有所帮助。 沉吟的太阳缓缓升起,早晨的旭日照得漫天通红,给人带来阵阵温暖的晨意。晨风习习,犹自清凉。在这样的天气下心情想不好都不大容易。谢文东的眼睛笑眯眯的又变成了一条缝。情报上的地址位于市中的一处商城,很容易找,坐上的士和司机一说就马上知道,司机很健谈,听二人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北京的名胜,又说谢文东要去的商城不是最好的,要购物最好去华联等等。 谢文东边听边观看路边的景色,滚滚车流中夹杂着各种世界名车,高楼大厦随处可见,建在半空中的立交桥左一道右一道令人眼花,和自己的家乡比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种地方上的差距何止是落后五十年的问题。东北经济停滞不前和中央的政策也应该是有直接关系的。 的士开了近一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谢文东和东心雷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大厦,大概不下二十层,楼前的公路就是机场开往中南海的主道,但是之间有一段距离,虽然这里人流量大,但两边如果有戒严的武警把守就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谢文东带着疑问看向东心雷,后者是杀手出身,善于找到丝毫的缝隙,这对于顶尖的杀手来说已经足够。东心雷将自己换做是刺杀的杀手,绕着大厦走了两圈,又从大厦走到公路旁,心中做着周密算计,最后摇摇头,小声道:“在这里动手又想不被抓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怎样?”谢文东追问道。 “国家领导人坐的车应该都是防弹车,一般小口径杀伤性武器根本打穿不了车体的护甲,真想进行刺杀只能用大型武器,比如火箭弹,但是在这里有武警周密把守的情况下,没等拿出火箭弹就可能已经被人抓住,更何况火箭弹安装弹药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除非刺客在公路前制造混乱,当时的情况严重到让日首相不得不下车,然后用手枪将之射杀;还有就是……”说着,东心雷手指大厦楼顶道:“在楼顶发射火箭弹,如果是我,命中的机率能达到八成。” 谢文东听完低头沉思,想了一会道:“情报上记载的地址就是这里,应该不会错。按你所说,第一种情况基本可以排除,我想不到什么样的状况会糟糕到把日首相从车里逼出来,除非在公路下埋上地雷,将防弹车炸翻,但这是不可能的。看来只有你说的第二种情况了,在天台动手,机率大有安全,事后还可以混在混乱的人群中脱逃。” 东心雷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后者做起来要比前者实用的多,也容易得多。” 二人正说着话,谢文东突然拉着东心雷向商场走去,边走边小声道:“看来老狐狸东方易真的很重视这件事,竟然亲自来了,而且来得还真快。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六章 --(3997字) 东心雷一楞,问道:“东哥,是你的顶头上司东方易来了吗?”见他点头,忍不住又道:“他来了又怎样,我们何必躲他?” 谢文东嬉笑道:“因为他太罗嗦,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我一定会有很多话想说,还是能避就避吧。” “哦!”东心雷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后看,他对东方易这个人也很好奇,想看看能让谢文东为之躲避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谢文东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哈哈一笑道:“那个带金边眼镜,一副道貌岸然样子的中年人就是东方易!” 果然,透过人群,东心雷看见一位身穿笔挺西装,带着眼镜,头发微有灰白,很有风度的中年人在五六个大汉的簇拥下走进商场,只是眉头紧琐,似有心事。这人应该就是政治部里的高级干部,拥有着极大隐藏权利的东方易了!东心雷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脑中,也许有一天,他就是自己下一个目标。谢文东和东方易的关系并不牢靠,只是互相利用,二人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敌对。在东心雷的心中,谢文东的敌人就是他自己的敌人,对敌人,他从来都不会手软。 等避过东方易一行人等,谢文东拉着东心雷向外走,叹道:“本来我打算上天台去看看,现在看来不用了,哪怕那里有蚂蚁大的线索,东方易也能把他搜出来,这老狐狸鼻子灵得很。” 东心雷眼中寒光一闪,问道:“东哥,既然这个东方易这么碍事,我们做什么还都要向他定期汇报,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做掉,这样也剩下许多麻烦。” 谢文东摇头,笑道:“那不行!先不说他的身份有多麻烦,就是他对我们的好处也不小,就看我们自己怎样去利用,利用得不好,他会象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而要利用好了,他就是我们最安全的避风港,呵呵,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把避风港拆了!” “唉,东哥,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明明是炸弹还说是避风港,我怕到哪天我们粉身碎骨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老雷,看来你忘了我是谁!我是谢文东,老狐狸再狡猾在我面前他也只是一只狐狸!”谢文东嘴角上扬,见有些发呆的东心雷,哈哈一笑大步走出商场。刚出来,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竟然下起瓢泼大雨,没有一点预兆,豆子大的雨点啪啪打在地面,也打在谢文东身上,心中暗叹一声:好突然的雨啊!正想着,感觉眼前一暗,雨好象小了,谢文东转头一瞧,原来是东心雷举着他刚脱下来的外套挡在自己的头顶,一脸笑容道:“东哥,你能算尽天下人,却算不准老天!” “哈哈!”谢文东仰头大笑,“没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我的命运我来掌握,人都无法左右我我还会怕天吗?”说着,谢文东一把拉开挡在自己头顶的衣服,让雨水淋漓尽致的浇在他自己身上。他本身有种隐性的张狂,只是平时很少表现出来,如果真表现出来,那绝对是一种疯狂。见路上的行人都被突来的大雨淋得躲避起来,谢文东抹去脸上的雨水,昂头说道:“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场赛跑,终点你来定!” 东心雷也被谢文东的样子激发起心中的豪气,大声道:“好!终点就是我们下榻的宾馆!” 没等他将话说完,谢文东已经大踏步的奔跑起来,东心雷叫声:“耍诈!?”然后甩开两条大长腿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奔跑在雨中,脚下溅起的水花是如此的洁白,就算是上天面对这样的人恐怕也会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谢文东的一生都在奔跑中,追逐着他的梦想,追逐着他的力量。他的身后总是会有人追随,在他跌倒的时候将他扶起,在他没有力气的时候用力推着他,这些人和谢文东一起,在人生的道路中赛跑,追逐着那遥远不可及而又伸手可及的梦想。 最后二人还是没有分出输赢,半路上碰到巡警,很‘客气’的将两人请到警车上,问明原由后将他俩送回到酒店。于是谢文东留下一个‘北京警察很负责’的印象,毕竟人家请他上警车的时候并没有嫌弃他浑身湿漉漉的。 回到酒店后,二人洗过澡换上回来时刚买的新衣服,边吃饭边商讨明天的行动。聪明如谢文东,也想不出明天具体该这样做,最后只道:“见机行事吧!”二人吃完饭后早早的休息,养精蓄锐,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谢文东和东心雷早早的起床,扒了几口饭就匆匆赶到昨天去过的商城。他俩来的早,可已经有人比他们来的还早。在商城门口、周围有数名服装各异,状似游人的便衣在来回徘徊,鹰勾般的眼睛偷偷察看过往的行人。 东心雷经验丰富,便衣,伪装保镖见得多了,一看这几人就知道他们不一般,不是警察就可能是政治部派出来的眼线。把刚要停车的的士司机拦住,让他继续往前开,然后俯在谢文东耳边细语道:“这里有官方眼线。” 谢文东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暗叹:东方易好快的速度。 的士又向前开了一段距离二人才下了车,找个能看见商城而又不易被眼线发现的角落躲避。谢文东道:“老雷,你去商场里面看看有多少眼线,这里一定有政治部的人,我不好现身。”东心雷答应一声,悠闲漫步走了过去。进商场里转了一圈,默默将眼线的人数和位置都牢记在心,直接又买了一副墨镜,东心雷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见到谢文东后,东心雷叹口气道:“里面至少有三十个便衣,主要的通道都在他们把守之中,特别是通往楼上的电梯把守特别多,刺客想要拿着武器进入还不被发现根本不可能。” 谢文东忍不住笑了笑,道:“看来东方易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出于偶然。”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等。” “等谁?”“赤军的人!”“就算他们真的来了,我们是破坏他们的计划还是救他们?”“看情况,有机会就救,我对赤军很好奇,想和他们拉上关系。”“哦,明白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进出商场的人越来越多,东心雷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出现,低头看了看表,离情报上记载日首相路过这里的时间只差一个半小时,现在时间九点整。谢文东拍拍他的肩膀,意思不用急,笑道:“赤军的人都能沉住气我们还急什么?” 东心雷脸色一红,苦笑道:“我是怕从魂组那得来的情报不准确,让我们白等下去。” 谢文东看着来往的行人,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映入他眼中,心中一动,原来是他来了!笑道:“看来我们不会白等了。” 一个身穿学生制服,中等个头,身后背着书包,不到二十岁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商场。门口的眼线对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谁会注意一名学生呢!东心雷觉得这学生的身影好眼熟,自己一定见过可就是忘了在哪里见过,忍不住疑问道:“东哥,那学生我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他是谁。” 谢文东活动一下筋骨,道:“没错,我们见过他。在HD学校食堂,那个给我赤军名片的嚣张小子,你忘了吗?” “对了!”东心雷一拍脑袋,他记起来了,印象中那小子好象叫无名,道:“那小子还不知道自己进了天罗地网中,我们去救他吗?” “呵呵,希望他最好不要是个白痴!”谢文东带上三眼买的墨镜,向商场走过去。 这里的眼线确实有政治部的人,其实在政治部里真正认识谢文东的却没有几个。没有几个不代表没有,张繁友就是那没有几个中的一个,恰巧他还是这里的负责人。刚开始他并没有看见谢文东,而是注意到了人高马大的东心雷,心里奇怪,这人刚才进来了一次,怎么又来了?张繁友记忆力不错,加上东心雷的样子确实很特别,想记不住都难。他刚想上去查问,透过人群他又看见了东心雷旁边的谢文东,虽说带着墨镜,但还是被张繁友一眼认出。 他和谢文东还是有点渊源,当初谢文东领人偷袭魂组控制的红火夜总会,虽把魂组在H市的头子干掉,自己也受了重伤被警察所获。本来谢文东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引起中央政治部的注意。当时政治部派了一位身穿西装的年轻人来接谢文东,那年轻人就是张繁友。 见谢文东来了,张繁友没有声张,知道这人神通广大,此来应该也是为了赤军的事,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线索,想到这,张繁友默不作声闪到人群中,悄悄观察谢文东的动静。 谢文东和东心雷一路无阻,四处寻找学生打扮的无名。走了一会,东心雷轻拉一下谢文东的衣服,向电梯处弩弩嘴。谢文东顺眼望去,果然,一脸轻松的无名正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刚想走进电梯,被身穿保安衣服的便衣拦住盘问。由于距离较远,谢文东二人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过一会,发现无名把背后的书包递给保安检查,保安从里面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外再没有别的发现,才客气的递还给无名,放他进入电梯。 东心雷见状,问道:“东哥,我们怎么办?” 谢文东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上去。”说完,不等东心雷做出反应,自己已大步走了过去。刚到电梯处也同样被保安模样的便衣拦住。谢文东看了看他,很自然的从口袋中拿出政治部的证件在那便衣眼前一晃道:“自己人!” 便衣一看他是政治部的,虽眼生的很,还是不敢得罪,急忙问道:“上面有情况吗?” 谢文东脸色阴沉,眉头一皱,斜眼道:“该让你自己的你自然会知道,罗嗦什么!我问你,刚才那学生打扮的人要去几楼?” 便衣被谢文东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不敢怠慢,急忙道:“是,是二十楼。” 谢文东看了看电梯上的楼层标,显示大厦一共有二十二层,心中一动,走进电梯,路过便衣时还不忘重重哼一声。等谢文东所坐的电梯开走后,便衣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政治部的就了不起了?你神气你奶奶个腿!” “政治部没什么了不起,你好象对我们很不满嘛!”便衣的骂声正好被跟踪过来的张繁友听见,阴着一张脸冷声道。他后面的几名属下也都一副横眉立目的样子,鼻子直哼哼。 “啊?”便衣一见是他,暗说一声:完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七章 --(3591字) 东心雷心中一震,暗呼糟糕,这人好象发现东哥了。不敢耽搁时间,电梯进不去,打算爬楼梯上去给谢文东提醒,他刚要离开,被张繁友伸手拦住,笑道:“兄弟先别急忙走,一会我有事问你。”说着,向手下使个眼色,自己快步进入电梯。 张繁友带来的人将东心雷团团围住,虽没有掏枪,但政治部里岂有弱兵,东心雷就算有武器在手也没有把握将这几人击倒,更何况他没有。就算能打倒这几人,周围还有数不清的便衣,想要脱身难如蹬天。 谢文东不知道楼下发生的变故,心中只想着无名究竟会在哪下手。虽说楼下便衣告诉他无名要到二十层,但这样的把戏怎么能骗的了谢文东,他直接做电梯到了顶层。在走廊内转了一圈找到上天台的楼梯,快步上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空旷,没什么遮拦,只有进天台的楼梯口处是一个方型的小亭子,孤零零的立在天台中央。在这里,谢文东并没有发现无名,走到天台边缘,向下俯视,大厦前的公路清晰可见,如果想刺杀这里绝对是最佳位置,无名不可能不在这里动手。谢文东用手轻敲脑袋,在天台上慢慢走动,心中猜测,无名不会真的到二十层了吧?!正胡思乱想着,上天台的楼梯口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谢文东暗笑一声,轻轻一跃,双手抓住小亭子的顶端,双臂一用力,身子翻了上去,动作之轻灵象是一只灵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谢文东趴在小亭子上屏住呼吸。眨眼之间,无名和一名谢文东没见过的陌生中年人上了天台,那人身材不高,但却异常结实,露在衣袖外的肌肉高高绷起。二人用日语不停的说着什么,声音不是很大,恰巧够谢文东能听见,只可惜他有听没有懂。或许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会的行动上,并没有留意天台上还有一个人。 很快二人停止了交谈,无名不时的看着手表,示意矮个那人时间差不多了。矮个中年人答应一声,从提包中小心的拿出一只过尺长,带有金属光泽的椭圆型罐子,轻轻将一头的盖子拧开放到一边。谢文东聚睛细看,里面是类似弹头的东西,上面不时闪亮的电子灯告诉他这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先进炸弹,他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看它的样子不难想到其爆炸的威力。如果这颗炸弹真要在大厦前的公路上爆炸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谢文东对自己以为赤军会用枪支行刺的假设感到可笑,有点太小瞧赤军的实力,这就是恐怖组织和黑社会之间的差距。 矮个中年人把炸弹准备好,又从提包内拿出吸盘,仔细查看天台上铺的大理石瓷砖,最后在一处停下,将其表面的浮灰擦拭干净,用吸盘吸牢,微一用力,大理石瓷砖竟然应声而起,下面是一尺深的小洞。中年人嘴角一翘露出笑容,伸手从洞内拿出一只黑色皮包,打开后里面是几片金属叶及导线,在中年人熟练的组装下,没有超过两分钟,一坐小型的导弹发射架宣告完成,然后把导线和那类似炸弹的东西连接后再将其放在发射架上,中年人检查了一遍得意的点点头。一系列的动作没有用上五分钟,直看得谢文东暗暗乍舌。 这期间无名也没有闲着,从背包内拿出手提电脑,不停的敲打键盘,在中年人完成不久,他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长出了口气,伸出三个手指,表示OK。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靠着天台边缘的水泥台而坐,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是在想着心事还是在做最后的祈祷。小亭子上的谢文东更不会说话,只是眼中放出火热的光芒,没有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可不管谢文东在想什么,他一定想不到他的下面还有一人,正是跟踪而至躲在楼梯口处的张繁友,他虽没有看见头上的谢文东,但是无名和那中年人的一切行动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悄悄拿出腰间的配枪,打开保险。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夏天的太阳异常火热,特别是北京的盛夏,干燥的空气吸进肺子里火辣辣的,象是会把气管都灼伤。天台上一片安静,虽然这里有四个人。 一滴汗水从谢文东脸上滑落,滴在水泥上慢慢消失。他所在的位置没有一点遮挡正好被太阳晒个正着,现在就算让他用一百万来买一阵凉风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张繁友也在流汗,不过是冷汗,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国际恐怖分子,他没有把握一下子打倒二人,如果真是这样,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但是他又不想呼叫其他人上来支援,毕竟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升迁机会,前提是他成功的抓住或打死这两人。无名和那中年人更不轻松,在异国他乡进行暗杀,一个疏忽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哪怕一切都算准了,只要老天开个小玩笑那也是致命的。 就在这种沉寂四人都有些无法忍受时,楼下突然传来警报声。无名和中年人同是一震,小心探头向下看,楼下的公路两旁都是全副武装的武警。过了不大一会,巡逻的警车开过,正条街道开始戒严。两侧的人群对此已经习惯,心说不知道又是哪国领导人来了。 无名和中年人对下眼神,点了点头。中年人在做最后的检查,无名用手提电脑对一会车队所路过的位置进行锁定,谢文东拔出手腕上的金刀,张繁友举起手中的配枪。 日首相所坐的车队终于缓缓的开过来,天台上的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随着车队的越来越近,无名的手指放在电脑键盘的‘回车’上,只有他轻轻一碰,早已安装好的小型导弹会自动跟踪,不会差之分毫的打在日本首相所在的汽车,无名对这导弹的威力很有信心,它可以毫不费力的打穿世界上第三代坦克的护体钢板,防弹车对于它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了。 车队已经开到大厦前的公路,完全在无名的射程之内,矮个中年人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向无名点点头,说句:“开始吧!(日)” 无名的手正要按下去,谢文东和张繁友几乎同时跳了出来,前者说道:“慢着!”后者则举枪道:“不许动!”二人又同是一惊,互相看着对方,忍不住同时道:“原来你也在这!” 无名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也在空中定了格没有落下。他和矮个中年人都没有想道天台上竟然还有第二人,甚至第三人。无名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不敢乱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一定没有子弹快。张繁友虽说有枪在手,但他也有苦衷,因为他不敢轻易的开枪,外国领导人来中国访问的过程中竟然听见枪声,国际上的舆论会可想而知,就算他做得再对,其责任也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只有谢文东脸上带着笑容,把玩着手中刀,打破沉静道:“无名,一别多日,我还真有点想念你呢。” 无名看着谢文东,淡然道:“我也记得你!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场合下。” 谢文东摇头道:“我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那个有疯狂思想的年轻人真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无名转过身,看向远方,说道:“这对于你来说或许是疯狂的事,但对于我,我们,这只是实现理想的一部分。” “无政府主义的理想?”谢文东叹道:“看来我们在理想上有差距,真是可惜。” 无名道:“确实可惜。”谢文东和无名沉默下来。 张繁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他二人终于停止对话,大声道:“谢文东,你究竟在干什么,和赤军分子聊天吗?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疑问道:“你是在命令我吗?听口气好象是的。不过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张繁友怒道:“我就以中央政治部中校的身份,这还不够吗?!” “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谢文东冷笑道:“别说是你,就是东方易来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告诉你,我,谢文东愿意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天王老子也管不到,更何况是你。” “你……”张繁友呼风唤雨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怒火中烧,但他毕竟是政治部内的精鹰,有其过人之处,狠狠瞪了谢文东一眼,又对无名道:“你下手的机会已经没有了,把电脑仍过来。” 车队的确已经开走,无名叹口气,这次计划一切都算计的天衣无缝,为什么最后还是失败?这或许就是天意。无奈的摇摇头,将电脑甩给张繁友。矮个中年人野心未死,还想上前阻拦,被张繁友举枪喝住。这时,他觉得把局面已经控制,才把耳边的微型对讲机打开,准备向楼下呼叫增援。张繁友正打算说话,只觉脖子一凉,谢文东的金刀已经逼在他喉咙上,还是那张令张繁友感到讨厌的笑脸,只是不时的向他摇头,并且伸手将他的讲机关掉。 张繁友想不到谢文东会对自己动手,冷声道:“你想杀我?” 谢文东笑道:“我不喜欢杀人,但也不在乎杀人,如果有些人的做法令我不高兴,我只好用我不喜欢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张繁友也跟着笑道:“如果我在这里死了,你说大家会不会猜想你和赤军是同伙?楼下至少有十个人看见我跟着你上了天台。”张繁友有些夸大其词,但谢文东却不得不相信,毕竟他确实跟踪到了天台上。就在谢文东一楞之际,张繁友迅速回手,把枪也指在谢文东的脑袋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八章 --(3877字) 天台上四个人都停止了说话。无名和矮个中年人都有些身在冲突之外的感觉,弄不懂谢文东和张繁友到底是什么关系,谢文东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谢文东和张繁友,一个用刀一个用枪互指着对方,四目相对,火星四溅,谁都没有退让的打算。 空气中的燥热和天台上压抑的气氛完全融合,压得人喘不上气。谢文东慢慢眯起了眼睛,将停在张繁友喉咙前的金刀又向前推了推,血顺着刀身滑落到谢文东的手上,最后落在被太阳晒着滚热的大理石瓷砖上。“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在我出刀的时候我就没有了估计。我可以杀你,但你却不能杀我。” 感觉到喉咙上的灼痛,看着滴落地面的鲜血,张繁友的眼睛张大,握紧了枪道:“你可以试试,我不相信我的子弹比刀慢。” “如果你用枪杀了我也脱不了干系!”谢文东嘿笑一声,靠近张繁友,用只能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道:“赤军是我举报的,谁会相信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反倒是你,本来应带手下上来反而却一人独来,并且用自己的配枪将我杀死,你说东方易会认为你是来抓赤军的还是来帮赤军的呢?” “你,”张繁友掌心冒出冷汗,他一直都野心勃勃想要取代东方易的位置,后者也不是不明白,但是拿他没办法。一是张繁友在政治部的职位是中校,属于高等官员,通过中央直接授命的,东方易真要对他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处罚都要通过中央同意。二是张繁友一直都是很小心的人,在他身上很难找出把柄,这也是东方易忍他的主要原因。 张繁友嘴角有些抽搐,谢文东说的话击中他的要害,如果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杀了谢文东真的很难解释,东方易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这老狐狸会死咬自己不放。想到这,他不禁有些犹豫。谢文东看在眼中,如果放过这样的机会那就不是谢文东了,他收起金刀,对指着自己的枪视而不见,笑道:“今天你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看见你。我们两个争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你说不是吗?” 张繁友毕竟不是一般人,也收起配枪,看着谢文东嘿嘿一笑,打个哈欠道:“这几天太累了,我上楼只是想休息一下。” “聪明!”谢文东仰面望向天空,道:“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还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们为什么不下楼准备回家呢?” “恩,有道理!”张繁友点头道,说着真的准备往楼下走去。 谢文东转头对无名道:“无名兄,多日没见甚是想念,请你吃顿便饭不知意下如何?” 无名不知道谢文东刚才对张繁友说了什么,让他瞬间变了个人似的,对谢文东,他也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同时也对他产生兴趣,当下同意道:“正有此意!谢君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说着话,无名和矮个中年人向谢文东走了过来。 谢文东哈哈一笑:“兄弟的中国话越来越不错了,过不了多久,你就算说自己是日本人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矮个中年人不会中文,听不懂谢文东和无名究竟在说些什么,但看二人笑容满面,好象是一对老朋友在交谈,高提的心也放了下来。谢文东一直也没看他一眼,只是笑眯眯的边和无名说话边跟在张繁友身后准备下天台。到了从天台上回到大厦内的小亭子处,这里很狭窄,只能一人单独通过。张繁友不管身后的三人先大步走了进去,他脸上虽是带笑,心中却极其郁闷,大好的升迁机会就被谢文东搅和了,暗暗记恨在心中。谢文东出于礼貌,站在一旁请无名先进,两人客气一番还是无名先走了进去,谢文东又含笑的看着矮个中年人,做出‘请’的手势,后者心怀感谢的向他点点头表示谢意。 正在他刚想走进去时,眼前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金灿灿的,光芒掩盖住天地间的一切,象是世间万物都被一层金沙所覆盖,煞是好看。接着,他又看见了红色,和一旁谢文东那张迷人的,没有冷却的笑脸。 “扑通!”矮个中年人象一坐小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的喉咙被划开一道寸长的口子,鲜血喷射而出。倒在地面,他的脸竟然是带着笑的,因为在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看到人间最美的景色。 谢文东轻甩一下手中的金刀,一滴血珠滑落下来,从怀中拿出手帕将刀身擦拭干净,叹口气道:“这,也许是你一生所表现的最大价值。” 听见后面声音不对,无名回过头,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惊讶道:“谢君,你这是干什么?” 谢文东无奈的摇摇头,无可奈何道:“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必须要给我的上级一个交代。你们的这次行动看似很隐蔽,很周密,其实不然,要不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如果就这样放你俩人走,不止是我,你和他都休想离开北京。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无名盯着谢文东良久,最后叹息道:“你在动手前至少和我商量一下,或许能找出别的对策。” 谢文东摇头,一脸真诚道:“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办法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了,没有个死人来顶着你能脱身吗?我把你当作朋友才不想看你出事,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阻止你,才不惜和我的同僚翻脸,只因为我把你当做朋友。” 听了谢文东这番真挚的话,恐怕任何人都会被感动,无名是人,所以他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激,握住谢文东的手道:“谢谢你!我明白了!” 谢文东道:“别说了,时间不早,一会我的上司到了你不好脱身,现在赶快离开这里是最主要的。你在鹏辉酒店等我,我一会去找你。现在还有些事情我要处理。” “好的!”无名答应一声,重复道:“我在鹏辉酒店等你!”说完,又悲伤的看了看倒在天台的战友,割下他一缕头发揣在怀中,跪地祈祷一番才匆匆下了楼。见他平安离开大厦后,谢文东才长出口气。早已下了楼的张繁友走过来,有些奇怪道:“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走了一个,另一个呢?” 谢文东笑道:“另一个在天台上,是我给你留着的。” 张繁友一楞,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文东笑道:“我这个人虽不敢说自己很讲义气,但别人对我的好处我不会忘。这次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那个人已经死了,是你杀的!”谢文东顿了顿,又呵呵笑道:“张中校英勇过人,单枪匹马杀了正要行凶的恐怖分子,成功救下前来访华的日首相,这天大的功劳是属于你的,这就是我对你的回报。” “什……什么?”张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你这话当真?” “呵呵,我何时骗过人?!” “好!好好!我张繁友交你这个朋友了!”话没说完,已经火烧屁股般跑向电梯。谢文东又指一旁着被几人挟制住的东心雷,大声问道:“那我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张繁友连看也没看一眼,头也没回道:“那是当然。”说着,上了电梯。 谢文东哼笑一声,他不在乎这什么功劳,因为他也没打算要在政治部内取得多大的发展,在这里陷得越深就越难以脱身。将这功劳让给张繁友不失为一好方法,既给东方易制作了一位好对手,以后够他忙活一阵的,也让张繁友对自己增加了好感,或许在什么时候真能用得上这个人也不一定。同时也向东方易证实了自己情报的准确,赤军这次行动计划周密,如果没有自己的情报恐怕真要搞出天大的新闻,到那时,负责国家安全的政治部就要全体遭殃了。 谢文东带着东心雷走出大厦,伸个懒腰。东心雷不知道天台上发生的情况,只是看见张繁友跟着谢文东上了电梯,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问道:“东哥,你是怎么搞定那个人的?” “很简单!”谢文东轻描淡写道。“现在,我带你去搞定无名。” 鹏辉酒店门前。谢文东到时一眼就看见正焦急等待的无名,大步走过去道:“我来得不算晚吧。” “不晚!”无名看见谢文东后长出口气,见他身后还跟一高大汉子,问道:“这是……?” 看来第一次见面时他没有注意老雷,谢文东道:“放心,我是的好朋友。” 三人走进宾馆,点了几样酒菜,谢文东和东心雷早已肚子打鼓,大口吃起来。无名心情压抑,不仅这次行动失败,同来的战友也牺牲,哪还有心情吃饭。谢文东见他这样子,劝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就算再有什么心事,还是添饱肚子在说吧。”说着,谢文东给他夹了几样菜。 无名不好拒绝,吃在口中真是食不知味,喝了一大口酒,问道:“谢君,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了解到我们这次行动的。” 谢文东心中暗笑,这也正是他想说的,没想到无名倒是先问了,这样更合自己心意,他叹口气道:“我想你应该听说过魂组吧,我不知道赤军和它的关系,但我们的情报确实来自魂组,但是不清楚其动机。” “是魂组?”无名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怒声道:“这消息真是魂组给你们的。” 谢文东平静道:“这还有假吗?我没有必要冤枉魂组,更何况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骗你呢?!” “是的。”无名点点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相信朋友!谢谢你,谢君,这次你不只救了我,还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 谢文东举杯道:“不用说感谢的话。希望我和你,我和赤军都能成为好朋友!” 无名也举起酒杯,道:“你是我的朋友,也就是赤军的朋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个电话,一张纸条,我都会随叫随到的,我帮不上忙,在我的背后还有整个赤军。” 谢文东笑着和无名撞杯,心中对他的话却不已为然,觉得无名夸大其词,听他的话就象他可以代表整个赤军一样!不过这次谢文东倒小看无名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九章 --(3670字) 饭后,无名向谢文东告辞,他急于返回日本向组织说明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委。谢文东也不挽留,其实也不想挽留,和无名互道珍重。临行时,无名再次向谢文东表示谢意。后者对日本人的礼貌真是佩服有加,不过又加了句,就是笨了点。 回到酒店房间,谢文东终于可以卸下一整天虚伪的面罩,将僵硬的身子泡在浴盆内,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安宁,这是他最放松的时刻。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懒着动一下,世界上还有比天塌下来更重要的事吗? 有!东心雷‘咚咚咚’敲打浴室的门,大声叫道:“东哥,不好了!东哥,不好了!” 谢文东暗叹一声,看着浴室的门在东心雷如此的摧残下而仍能竖立不倒,感叹五星级宾馆的设施不是一般的坚固。懒洋洋的坐起身,懒洋洋的问:“什么事?天塌了吗?” 门外的东心雷声音有些微变,大声道:“老爷子遇刺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谢文东反射的从浴盘内跳了出来,暗道果然是天塌了。这个世界上真正能让他揪心的人不多,金鹏算是其中一个。顾不上穿衣服,打开浴室房门,一把抓住东心雷的衣领,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心雷咽口吐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颤抖道:“我刚刚收到电话,老爷子在去听戏的途中遇刺,身受重伤,现正在医院抢救,生死未明!”说着,他眼角有些湿润,他对金鹏的感情不比谢文东少,甚至更多。东心雷是金鹏一手带出来的,他是孤儿,和金鹏在一起让他感觉到什么是亲情。 谢文东停顿了半分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急道:“你去楼下找车,我们现在就去T市。”说着,迅速穿上衣服,拿起放在枕头下的金刀,谢文东眼睛眯起来,暗暗祈祷老爷子的平安。 “人在江湖,难免会有纷争,那就难免会惹上仇敌,你想要人家的命,人家同样也想要你的命。步入江湖这一刻起,就要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老天爷,想回头,那只有寄托在下一次轮回。”谢文东想起当初老爷子和他说过的话,他当时并不明白,现在或许领悟了一些,你争我夺的江湖其实就是一座万人坑。这坑到底有多深,连势力之大、地位之高如金老爷子也无法跳出去。谢文东明白它有多深,但是为了金鹏他愿意跳进去,他始终相信世界没有什么东西能左右他,只有他来左右世界。 北京和T市相临,一小时的路程而已,谢文东和东心雷坐在出租车上就这么离开了北京。看着两旁倒飞而过的景色,谢文东突然遗憾道:“真可惜,来了北京而没有去长城上看看。” 东心雷现在心情已彻底平静下来,又恢复平时酷酷的样子,淡然道:“下次有机会来北京的时候在去也不晚。” “下次?”谢文东叹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来的机会,也许我这一生注定都做不了好汉。”谢文东仰面而笑,东心雷心有感触,谢文东要是真变成‘好汉’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想着,东心雷也笑了起来。 T市,第二人民医院。平时,进出这里的人并不少,但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多。医院门口停着大大小小的轿车一直排到公路旁,惹得交警急头烂额,不停维护着秩序。真正听他指挥的却没有几个,还有轿车不时的开来,拼命往里面挤,有的见挤不进去干脆就将车仍在道上,下车跑进医院。车越聚越多,交警也越增越多,局面却越来越混乱。 谢文东和东心雷到时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谢文东忍不住道:“这些人都是为老爷子而来的吗?” “差不多!”东心雷并不奇怪,道:“老爷子在T市的手下何止千人,加上在江湖的人缘一直都不坏,又是商场上的名流,认识的朋友自然不少,到的这些只是关系密切的一少部分而已。” “哦!”谢文东暗叫一声厉害,看来自己和金老爷子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谢文东和东心雷快步走向医院,途中不时有人和东心雷打招呼,有人直接称呼他雷哥。反而是谢文东,谁也不认识,倒是落得一身轻松,见东心雷被一群人围住问长问短,自己独身走进医院。不用刻意问老爷子所在的急诊室在哪,谢文东跟着人群走,不一会就来到一处走廊。放眼往去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他关心老爷子的状况,不管三七二十就打算往里挤。 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一马脸汉子上下打量谢文东,冷声道:“兄弟眼生的紧,我好象没见过你。” “你见没见过我不要紧。”谢文东道:“我是金老爷子的朋友,我想看看他老人家的伤情。” “朋友?”马脸汉子盯着谢文东冷冷道:“你不是来打探情报的吧?!” 谢文东脸色阴沉下来,他没有时间耽误在这种小兵身上,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怒道:“我没空和你废话,滚开!”说着,谢文东用力一推,马脸汉子收步不住,‘噔噔’推出数步,将后面的几人撞着一栽歪。 见谢文东来着不善,‘呼啦’围上来十数人,横眉立李目,眼看就准备动手。这时在走廊里侧有传来说话声,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沉稳,“让他进来吧,要是敌人会这么傻在这里动手吗?!” 众人听见说话声,自动站在走廊两侧,中间让出正好一人能过的走道。虽是将路让出来,但众人还是对谢文东含有敌意,一个个哧牙咧嘴,特别是那马脸汉子,边揉着脖子嘴里边哼哼,象是随时会扑在谢文东身上咬两口。谢文东怎会把这些小角色放在眼中,昂首挺胸,毫无畏惧走了进去。走廊里面的人要少了很多,大多都是北洪门主要干部。众人清一色黑色西装,黑皮鞋。正中一人三十左右岁,带着金边眼镜,手中拿着手帕不停擦着鼻涕。和穿的衣服虽说和其他人别无二至,但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在这些人里地位最高,虽说有很多人的年纪要比他大。 谢文东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这人的特别,问道:“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你吧。” 那青年点点头,来到谢文东近前,看了看他,伸手笑道:“你是谢文东吧,我听老爷子提起过你。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我本应该派人去接你的。” “不用客气,我是谢文东。”谢文东和那青年握握手,对方又急忙把手抽回去,用手帕将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擦干净,笑道:“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感冒。” “他的感冒好象从来就没好多。”东心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谢文东的身后,看着那青年道。“老爷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小腹中的一枪,不怎么乐观。” 东心雷握起拳头,狠狠的一砸墙,怒道:“是南洪门做的吗?” “现在还没找出证据,但十有八九是。”青年眼神变的凌厉,道:“再过五天就是每年一度的洪门大会,这时候老爷子被暗算,除了南洪门还有谁能做得出来,还有谁敢做得出来。” 东心雷沉没不语,好一会才想起什么,指这那青年给谢文东介绍道:“这小子是老爷子身边的第一智囊聂天行,很狡猾的,东哥以后要多注意点。” 东心雷声音不大,聂天行却耳尖的很,不满道:“你这叫什么介绍,我是聪明不是狡猾。平时不多点读书,用词就会经常出现错误。粗人就是粗人!” 东心雷嘴一撇,挽起袖子,上前道:“好久没见,你是不是又想尝尝我这‘粗人’的拳头了?!” 谢文东看着二人心中佩服,都到这时候了他俩还有心情开玩笑。果然,一个上了年纪,不怒而威的中年人不满道:“你两个小猴崽子也不分是什么时候,现在人家已经打到我们头顶上,老爷子生死未卜,还在这里吵什么?要吵给我滚出去吵。”这中年人是北洪门内为数不多的长老之一,叫雷霆,火暴脾气。长老虽说在洪门内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却很受大家尊重。 东心雷和聂天行顿时老实下来,相视一笑,拥抱在一起。他俩一个喜文一个喜武,一静一动性格虽向左,但却意气相投,在洪门内关系最为亲密,也是北洪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近几年,北洪门的势力越见强大,和这二人的加入有直接关系,他俩可以说是金鹏的左膀右臂。金老爷子竟将自己左右手之一的东心雷交给谢文东,这也不难看出他对谢文东的重视。 这时,急诊室门口的黄灯熄灭,几名医生走了出来。众人急忙围上前追问老爷子的状况,医生似乎和洪门有往来,叹道:“伤不是很重,要换了年轻人不出一个月就能出院,但老爷子年纪大了,性命虽无悠,,这次受伤也是大伤元气,需要几个月来调养方能恢复。” 雷霆老脸一沉,道:“老李,听你的意思五天后的洪门会议老爷子是去不了了。” 医生摇头道:“根本没那个可能!” “他奶奶个熊!”雷霆气得一跺脚:“老爷子去不了怎么办?这不是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吗?!” “唉!”医生叹口气,拍着雷霆的肩膀道:“雷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了,老爷子现在清醒过来,一会你们可以去看看,但人不要太多。”说完,和几名医生缓步离开。接着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被几名护士推了出来,送进加护病房。看着老爷子脸色苍白如纸,胳膊上插着大小不一的针头,谢文东心中一阵抽搐。他本打算跟着进入病房,但却被雷霆拦住,冷声道:“这是我们洪门内部的事,你非我门中弟子,不能入内。”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章 --(4032字) 谢文东心急似火,哪把这老头子放在眼中,刚要发飚,却被东心雷按住手臂,摇摇头细声道:“东哥稍等,老爷子要知道你来了一定会点名叫你进去的。”他可不想看见谢文东刚来就和门里的高级干部有什么冲突。谢文东眯起眼睛,接着嘴角挂笑,头脑也冷静下来。雷霆说得不错,自己毕竟还不是洪门的人,就这样进去算是什么。 东心雷进去没一分钟又转了出来,对谢文东道:“东哥,老爷子要见你。” 谢文东长出口气,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才和东心雷走进病房。这时,金鹏的眼睛已经睁开,但嘴和鼻都被氧气罩罩住不能讲话,看见谢文东后,眼睛眯了起来,谁都能看出老爷子在笑。 金鹏想笑,谢文东却想哭。他三步并两步,来到冰床旁,低声道:“老爷子,我来了!”说完话,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 金鹏眯眼微点下头,东心雷在一旁知道老爷子要说话,迅速拿出纸和笔,放在金鹏手中。金鹏拿住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道:好。谢文东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恐怕数这次是最难看的。“我没有带金蓉来,本来还想向你老人家道歉,现在看来或许还对了。你说是不是,老爷子?” 金鹏又是点点头,拍拍谢文东扶在床边的手。雷霆在一旁忍不住小声道:“金老大,五天以后就是洪门峰会,我们怎么办?” 金鹏一脸轻松,在纸上写道:简单!找人代替我去。 “那怎么行?”雷霆急道:“每年的洪门峰会都是各地洪门大哥前来参加的,你是我们北洪门的大哥,你不去别人谁还能去?”说着,雷霆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能代替金鹏的人。 金鹏闭上眼睛,感觉阵阵疲劳,在纸上写着,我的位置暂时交给文东,由天行和小雷辅佐。我累了,你们走吧。 雷霆目瞪口呆的看着闭眼的金鹏,好一会才大声道:“金老大,你疯了吗?你要把洪门大哥的位置交给一位外人吗?” 金鹏不耐烦的挥挥手,写道:什么外人,他是我的孙女婿,怎么回是外人。 聂天行将金鹏写的话念出来后,房间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谢文东在内,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金老爷子的孙女婿了,还有看老爷子的意思好象打算让自己来掌管北洪门,这对他也有些太突然了。谢文东忍不住看向金鹏,发现后者嘴角上翘,正在向他眨眼睛,谢文东忽然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医院的,谢文东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豪华汽车内,对面坐着两个人,正是东心雷和聂天行。谢文东忍不住叹口气道:“我怎么感觉这是老爷子蓄谋已久的事呢?” 东心雷挠着头发,笑道:“东哥你才看出来吗,当老爷子将金刀交给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想象中的快了一点。” 谢文东奇道:“你早就知道老爷子有这个意思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东心雷无奈道:“是老爷子吩咐我不让我说的。” 谢文东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老爷子让他暂时掌管洪门,他不是畏惧,也不是不乐意,只是怕一个处理不好,让老爷子这数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再说,他对北洪门根本谈不上了解,更别说掌管了,下面的人谁会服从一个在洪门内初来扎道的小子。特别是以雷霆为首的长老们,一听让谢文东在老爷子养病期间暂时管理洪门,脸都绿了,盯着他就差没上前咬两口。“唉!”谢文东叹口气,手指轻敲着脑袋,细声道:“真是伤脑筋啊!”突然又想起金鹏说的孙女婿的事,一个彭玲加上高家姐妹已经够头痛了,现在倒好,把金蓉也牵扯进来。人们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谢文东不知道和四个女人要怎么把戏唱好,唱得圆满。 聂天行也很伤脑筋,看着对面这个青年,从一个陌生人转眼就变成了北洪门大哥,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当然,这些不痛快他不会表现在脸上,老爷子的决定他一向是无条件服从的。三个人只有东心雷一脸轻松,这早在他预想之中,而且他也相信,洪门如果真交给谢文东,那以后的成就决不会在老爷子领导之下。他对谢文东太了解了,‘金鳞岂是池中物’! 良久,还是谢文东打破车中的沉静,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东心雷笑道:“去总部。东哥既然接掌洪门,有些仪式还是要做的,虽然只是‘暂时’的。天行,你说对吧?” “恩!”聂天行道:“这是门内的规矩,长老们可是很重视这些的!(那群老顽固讨厌的紧嘛。)” 仪式?在谢文东想象中,仪式也就不外乎对祖师爷三扣九拜,然后说些奋发图强、励精图治的话,可是到了总部,看着这建在远郊的古典大建筑里面足足容纳了上千人,有灯不点却点着无数蜡烛时,谢文东觉察到东心雷那轻描淡写的一个‘仪式’二字他可能理解错了。 这里大概不下万坪,正中一座模仿古宫殿的建筑物,红砖碧瓦,房檐上弯,刻成腾龙的样子。数支三人多粗的大石柱被涂得朱红,支撑这庞然大物的屹立不倒,石柱上更是精雕细琢,盘龙卧虎,栩栩如生。地面铺着红毯,从正殿一直延续到台阶下。台阶下数千坪的大院子内,灯火通明,虽是黑夜,但却亮如白昼,里面黑压压站满了人,人多而不杂,站得整整齐齐,鸦雀无声,只有偶尔能听见火焰燃烧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场面庄严而又带些诡异,其中隐隐还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谢文东下了车看到的正是这场景,多亏他还是一方的霸主,要是换了常人恐怕要吓个半死。就算是这样,谢文东暗暗咋舌,转头问东心雷道:“这就是你说的仪式?” 东心雷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听说过洪门大哥的就任仪式很隆重,但北洪门的大哥一直都是金老爷子从未更改过,他也是第一次才见到这场面。本来以为仪式不会很隆重,毕竟谢文东只是暂时接掌,哪想到长老们会搞得这么大。聂天行哼笑一声,他要比东心雷沉稳的多,细声道:“很明显,长老想先来个下马威嘛!” 谢文东心中一动,哈哈仰面长笑,狂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什么时候被人吓倒过。”说完,谢文东昂首阔步走进场中。 聂天行点头赞道:“不错,好胆识!”东心雷拍着他肩膀道:“东哥过人之处多了,慢慢你就会发现。”聂天行闪身躲开东心雷的手掌,边向场中走边摆手道:“我期待你说的话会很快实现。”“你这小子……” 谢文东走在场中,两旁数千只眼睛在打他身上打转,众人都想看看这位接替老爷子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等看清之后,所有人都大失所望。谢文东太年轻了,而且样子也毫无过人之处,不懂老爷子为什么会对他青睐有加。特别是站在大殿上的五名长老,各个暗自摇头,雷霆鼻子直哼哼,忍不住小声道:“几位老哥,你们说要把洪门大哥的位置交给这小子,我们北洪门岂不是完了?特别是过几天的洪门峰会,他有什么能力和那些老油条们斗。” 其他四位长老齐齐点头,道:“就算雷兄说得有道理,可掌门大哥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也不好更改。” 雷霆冷笑道:“如果这小子完成不了洪门的仪式,就算金老大再怎么支持他,他也同样坐不上大哥的位置。” 谢文东穿过场院,来到大殿前,仰面看着上面五位满脸坏笑的老头子。东心雷在谢文东身后伏耳道:“他们都是北洪门的长老,一天到晚都闲得要命,今天终于有他们上场的机会,东哥还是小心点吧。”没等他说完,聂天行拉着他在长老们‘关切’的注视下急忙闪到一旁,小声哼道:“现在你插什么嘴,没看见老头子们的眼睛都快喷火了吗,你不是想让他们的假牙钉你在肉上吧?”“小子,你能不能不说得那么恶心。”东心雷抬起拳头在聂天行眼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的不满。 谢文东叹口气,真是麻烦,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打起精神,震声道:“我是谢文东,本没资格站在这里说话,但受金老爷子临危重托,斗胆而来。初入洪门不懂规矩,还请各位长老主持仪式。” 谢文东这几句话说得不激不抗,脸不好,气不喘,声不颤,几位长老见状暗自点点头,道声不错。 雷霆向前迈了一步,环顾一下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谢文东身上好一会才大声激扬道:“洪门成立数百年,期间英豪辈出,各代掌门大哥更是盖世英雄,救民于水火,救国于危难。现在时代变迁,洪门虽以落寞,四分五裂,但祖宗留下来的精神、礼仪我们却从来没有忘记。朝代可以换,但礼仪不能费。”雷霆的说话声和他的名字很象,有如雷霆万均,声音洪大,连场中站在最后面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顿了一下,又说道:“要坐洪门大哥的位置必须得过三关,分别是‘连中三元’、‘海底捞针’、‘战无不胜’。谢文东,如果你现在退出还有机会,不然在过关中有什么危险我们概不负责。” 谢文东含笑道:“三关而已,有何可惧。” 雷霆道声好,对下面人道:“掌门大哥就职仪式开始,请祖师爷。”话声刚落,大殿内走出八名大汉,抬着一丈有余的巨型画像,画像中人身穿古服,背手而立,目视远方,双眼炯炯有神,虽是画像,但仍给人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谢文东猜想,这人可能就是郑成功了。画像被抬出后,由五位长老带头,纷纷屈膝跪拜,下面场中千余人‘呼啦啦’跟着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次跪倒,连磕仨头,来回重复三次,才算完成三叩九拜。场面之壮观,谢文东平生仅见,他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感染,面带敬意,跟着长老和众人一起跪拜,雷霆偷眼相瞧,对谢文东好感大大增加。 跪拜完毕,雷霆宣布:第一关连中三元。 这关说难不难,说简单也未必,就是在场中摆设一个标靶,正中画个拳头大的红心,闯关之人手拿匕首,站到三十步开外,要连续射中红心方算过关。雷霆将这关的规矩说了一遍,看向谢文东道:“你可听明白了。” “多谢雷长老提醒,我听得一清二楚。”谢文东朗声回答道。这关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在兵器方面,谢文东用得最熟练的就是飞刀。连一旁的东心雷听后也跟着长出一口气,笑道:“东哥别的或许不会,但飞刀绝对一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一章 --(3822字) 谢文东接过大汉端过来的飞刀,刀身呈银质,上面刻有花纹,在刀身末端写有洪门二字,掂了掂飞刀的重量,感觉轻重正好。谢文东站在标靶前,看了看长老和千余帮众,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有人脸上露出看笑话的表情,有些人则面带轻视,也有人表情凝重。他心中暗笑一声,大跨步走出三十步开外,背对着标靶并不转身,手中把玩着飞刀。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毕竟在这样远的距离,只要有丝毫的偏差也别想射中靶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都有些等得不耐烦,雷霆刚要说话催促。这时,谢文东突然转过身,手臂挥动,一道银光眨现,在黑茫茫的夜晚煞是耀眼,银光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瞬间又消失得无影踪。“哆!”的一声轻响,飞刀不偏不正,正钉在靶心中央,刀尖尽没,刀身乱颤。还没有等众人反映过来,谢文东手起刀飞,两道银光一前一后,象长了眼睛般钉在第一把飞刀的左右。太快了,只是在眨眼之间,谢文东已经射完了三把飞刀,笑眯眯的扣着自己的指甲。 场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接着,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好’,如同导火线般,“哗……”的一声,掌声四起,喝彩声不断。东心雷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美的就象众人喝彩的对象是他一样。聂天行嗤笑一声,道:“你美什么,飞刀又不是你仍的!”东心雷心情爽快,也不和他计较,赞道:“怎么样?能让我佩服的人就是不一般吧。”聂天行摇头不语。 谢文东的表现也大大出乎五位长老的预料之外。雷霆眼透精光,自语道:“这个青年,也许,还不错!”另一个长老听见后,笑道:“恩!至少金老大没找个草包孙女婿!哈哈!” 谢文东向长老一拱手,道:“这一关可算我过了?” 五位长老异口同声道:“你过了!” 雷霆面带微笑,心中多少有些喜欢上谢文东了,小声道:“小子,别高兴得太早,咱们是大头在后面。这第二关可是不简单啊!”说着,双手连拍两下,几名大汉抬着一口大铁锅走了过来。还有几人早已搭起了台子,下面生好火,大汉门将铁锅轻放到上面。谢文东聚目一瞧,心中一震,大铁锅内有半锅油,暗道这第二关海底捞针不是让他进油锅吧?! 不一会的工夫,铁锅内的油开始沸腾起来,‘咕噜咕噜’直往上冒泡。长老们互相点点头,雷霆从一旁的托盘中拿出一支金钉,手腕微抖,金钉脱手而飞,不偏不正落到油锅内。雷霆道:“这第二关很简单,只要你把油锅内的金钉捞出来就算过关。” 谢文东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油锅,离着五步远都感到热气逼人,更别说把手伸进去抓什么金钉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一旁的东心雷不平道:“长老,这怎么可能?东哥又没练过气功,就算练过气功,没有四五十年的功底也做不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们不是故意刁难人吧?!” 随着东心雷这么一说,下面的门徒也觉得在理,虽然他们对谢文东还不是很了解,但他的那一手飞刀令人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对谢文东的好感猛增,也觉得这第二关有些过分,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五位长老老脸一红,雷霆把脸沉下来,高声喊道:“肃静!肃静!”在他高分贝的声音和其他几位长老的怒视下,众人急忙闭上了嘴巴。“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规矩,历代掌门大哥都要过这一关!你们还有谁质疑就给我站出来说话。”雷霆把祖师爷搬出来谁还敢表示不满,东心雷也只能小声哼哼不敢再言语。雷霆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看在谢文东还年轻的份上我们可以破一次例。”说着,对下面的大汉道:“把手套给他。” 大汉答应一声,拿着一副鹿皮手套递给谢文东,雷霆接道:“你可以带这副手套把金针捞出来,这对历代大哥可是第一次!” 谢文东看着手里可怜巴巴的手套真是欲哭无泪啊,这手套厚度有了,只是长度太可怜了,带在手上勉强能及到手腕,再看铁锅里的油,至少有一尺多深,把手伸进去要摸到底,里面的油怎么也会没到胳膊肘,这手套带不带没什么区别。谢文东背着手围着油锅直转圈,心里嘟囔着,老爷子老爷子,你可真能给我出难题啊!我这要是把金针捞出来,这半个手臂不得成‘炸鸡翅’了吗?可老爷子那么聪明的人既然让我接替他,就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这一关!可有什么办法呢?老爷子还教过我什么呢? 正想着,谢文东心中一动,停下脚步站在油锅前,双手带着鹿皮手套放在锅内的油面上。众人看着他一举一动都屏住了呼吸,心里都琢磨着,他不是真打算把手伸进去吧。有些胆小的垂下头不敢看了,但又不忍错过,用眼角余光瞄着。 好一会,谢文东终于动了。双臂不停在油面上搅动,铁锅里的油在谢文东的搅动下慢慢转了起来,谢文东越搅越快,油也跟着越转越快,最后,中间竟然形成了一个旋涡,金钉就在旋涡中心。油本来的浮力就大,而金钉又位于浮力最大的旋涡处,轻的一头慢慢向上浮,重的一头保持不动。一会工夫,金针已经立在旋涡中央,加上旋涡中心的油要比旋涡以外的少很多,金钉伸手可及。谢文东看准时机,闪电般将手伸进旋涡内,双指夹住金钉,瞬间抽出手掌。即使如此,还是有点点油星溅到他的手臂,那种火辣辣的灼痛让谢文东一咬牙,总算没有叫出声来,但血丝顺着牙缝流在口中,甜甜的,咸咸的。 谢文东长出口气,将金针高高举起,场下象炸了锅一样暴出雷动的欢呼声。人们渐渐感觉到,这个不起眼的青年总是能带给你无限的惊奇。也许和他在一起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聂天行也不得不佩服谢文东的智慧。 五位长老也相视一笑,雷霆点头道好,“年轻人有魄力,又聪明,懂得抓住时机,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真快要退休喽!” 五长老之一的向辉山道:“不管怎样,他还是太年轻了,何以服众?别忘了,各地的角头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看看他能不能过得了第三关再说吧。” “第三关,希望他能活着走过来。”雷霆叹口气,说道:“第二关已过。开始第三关战无不胜!”说着,低头看着大殿下的谢文东,问道:“你知道通往大殿的台阶有多少级吗?” 谢文东一楞,不知道雷霆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用,大致看了看,说道:“有三十级吧。” 雷霆道:“一共有三十三级台阶,你的第三关就是走过这三十三级台阶,接掌掌门大哥的令牌。” 谢文东笑道:“雷长老,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你就一气说完吧,我想我还能承受得了。” 雷霆身子一震,微笑道:“和年轻人在一起真好,我自己都感觉年轻了不少。”说着,转头道:“小子们,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在大殿内涌出数十位手拿钢刀,身材魁梧的大汉。雷霆一指他们,道:“这些人都是洪门弟子中的精鹰。一共是三十三个人,带表三十三级台阶。你想要蹬上来,就必须把他们这关过去,但是我得先提醒你,他们不会轻易放行的,也不会手下留情。不知有多少想做大哥的人死在这一关上。洪门大哥不只是有胆量有智慧就行的,还需要有真正实力的印证!” 谢文东无话可说。三十三位大汉,还是洪门精鹰,还要将他们打倒,你怎么不直接给我一枪呢?谢文东心中暗骂,但脸上却是笑咪咪的,道:“那我可以用武器吗?” “当然可以!”这回是向辉山说话,接着手一挥。谢文东觉得一道黑影向自己飞了过来,伸手一接,原来是一把木剑,抬头疑问道:“这就是我的武器?” “没错!”向辉山贼笑道:“洪门培养出一个精鹰不容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闯关之人只能用木剑。” 香蕉你个拔辣!谢文东气得直咬牙,我只能用木剑,他们却都用真刀,就你们洪门的是人,我就不算人了?就算是心计阴沉如谢文东,面对如此待遇,也禁不住暗自把五个长老的祖宗问候了一遍。谢文东甩了甩手中的木剑,点点头,眯起眼笑道:“好!好!不错!真不错!” 谁都能听出他话中带的气愤。长老更是了解,雷霆暗叹一声,这不是游戏,打架无好手,万一谢文东有个闪失,不只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更无法向老爷子交代。雷霆想罢,问道:“谢文东,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可要考虑清楚,万一……” 雷霆的话是出于好心,可听到正在气头上谢文东的耳朵里却变了味,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谢文东心血上涌,一挥手中的木剑,打断了雷霆的话,仰面笑道:“不用考虑了,也没有万一。今天洪门大哥的令牌我拿定了!”说着,他提剑向台阶上走去,面对三十三名手拿钢刀的大汉毫无惧色,狂道:“有谁不服的尽管来吧!” 谢文东那股充满自信的豪气不禁让下面的帮众心折,就连长老们和聂天行都暗中挑起大拇指,赞声好! 见谢文东上了台阶,站在最前面的大汉狂吼一声,抡刀劈向谢文东。速度不是很快,大汉叫的声音挺大,但在出手时却留了情面,他不知道谢文东的身手如何,只是试探性的一招。他手下留情,谢文东可用了全力。举木剑硬接了对方这一刀,感觉对方没有用多大力气,暗笑一声,将手中木剑用力向外一磕,大汉的刀被荡了出去,中间门户打开,谢文东怎会放过这大好时机,一个跨步冲上前,挥起拳头,重重打在大汉拿刀手臂的左腋窝处。 大汉哼了一声,身子摇晃两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左腋窝是人体要穴,离心脏距离及进,受到重击后会导致心脏短时间内停止跳动,受到攻击的人也会出现休克。 谢文东推开昏迷的大汉,看也没看一眼,震声道:“下一个,谁来?”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二章 --(3976字) “哗……”场下千人似乎也被谢文东激起了体内的热血,叫声四起,掌声雷动,不知是为谢文东欢呼还是为大汉们加油。 剩下的三十二名大汉见谢文东一招就将自己人击倒,再不敢小瞧这青年,纷纷向他靠过来。谢文东也感觉到对方的压力,将木剑握得更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双腿分成弓型,随时准备做突然的一击。 见对方已经围成半圈型,不能再等了。谢文东牙关紧咬,暗吼一声,猛的窜了出去,木剑直刺正面面对自己那人的咽喉。那人不敢怠慢,急忙弯腰躲避,虽说谢文东用的只是木剑,但要刺中咽喉不死也重伤。谢文东见一击不中,迅速回撤,不给对方围攻的机会,和他们继续保持对峙。大汉们步步紧逼,谢文东缓缓后退,双方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三步左右。 “呀!”一个大汉吼叫一声,终于吹响了攻击的号角。几乎同一时间,至少有五把刀或劈或刺攻向谢文东。谢文东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算是挡住了第一轮进攻,还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轮的进攻又开始了。又是五把刀,五个角度,向谢文东身上各处要害招呼。谢文东就地一滚,狼狈闪开,刚刚起身,大汉的刀又到了眼前。洪门的精鹰毕竟不同于街边的混混,配合起来毫无缝隙,这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象海浪一样,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至,永无止境,逼得谢文东连连后退。只几轮攻击过后,谢文东已经被逼下台阶。 见谢文东下了台阶后,大汉不再追击,只是抱刀守在台阶上。谢文东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是这一会工夫,对他如同冲刺了五公里一般。抬头看看站在台阶上的三十二名大汉,如同三十二座金刚,给谢文东无法逾越的感觉。 我能打倒他们吗?谢文东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双方的差距太大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正在谢文东犹豫不前时,东心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后,拍着他肩膀,坚定道:“东哥,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支持你,更相信你是战无不胜的,我想找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困难能难住你,可我实在找不到。” 我是战无不胜的!因为我的名字叫谢文东!谢文东听完东心雷一番话精神大震,感激的向他点点头。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独自面对困难时,你会觉得它高得象座万丈高山,不可逾越。如果这时,突然有人和你站在了一起共同面对困难,就算他帮不上什么忙,你也会觉得那座高山已经不是山,轻轻一步就能跨过去。 谢文东闭上眼睛,默默调吸了一阵。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一挥手中木剑,带着无限的自信重新走上了台阶。 五把刀,又是五把刀!这回谢文东心中已无惧怕,微微晃动身子,躲开正面的三把刀,用木剑挡住右侧的刀,左手有如闪电般,一把将刺过来的刀背抓住,猛得手腕一转,左侧那名大汉握刀不住,钢刀脱手。谢文东抓住刀背,喝道:“刀还你!”同时手臂用力一挥,刀把重重砸在那大汉脑门。大汉没叫出一声,脑袋顶着刀把,当场晕倒。 随着大汉倒地声,第二轮进攻又到了。这时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谢文东还是用老办法,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不过这回他不是向后滚,而是向自己的左侧。在左侧大汉脚底停住,木剑借着冲劲,狠狠刺在大汉的小腹。那人痛的一弯腰,脑袋离谢文东近在咫尺,接着那人感觉下颚一痛,脑中一片空白,倒地前看见谢文东那挂着邪笑的嘴角,这张笑脸是如此的讨厌,但他已无力站起将笑脸打碎。 谢文东上窜下滚,闪转腾挪,把平生用过的招事算是从新温故了一遍。地上横七竖八已经倒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是只受到一击或两击,但所中的地方都是要害,倒地后就很难在爬起来。一轮混战过后,双方的体力都有些透支,从新回到对峙。谢文东虽说没有浪费力气,但也是满头大汗,粗气连连,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五六个口子。剩下的大汉也比谢文东强不了多少,脸上的汗水混着灰尘,黑一道白一道,样子像极京戏里面的人物。 双方的样子狼狈可笑,但下面的上千门徒却没有一个笑的,也忘了欢呼。双方虽然在对峙,但却都不退让一步,争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白热化。他们离场中距离极远,但仍能感觉到双方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弥漫在空中,行成无形的压力,压得人无法呼吸,透不过气来。人们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生怕错过这精彩的一瞬间。 大汉的体力毕竟要比谢文东消耗的少,休息半刻,又开始缓缓前进,对谢文东形成包围趋势。 谢文东浑身乏力,轻如木剑在他手中好象也有千斤重。看这短短的三十三层台阶,忍不住叹口气,这绝对是自己这一生最难爬的台阶。想到这,谢文东哈哈笑起来,搽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振作精神,这可能是唯一支持他不倒的力量。 混战又开始了,谢文东借这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力量,怒吼着向前冲去,有如愤怒的狮子,无人敢拦。还有十级台阶,谢文东心中默默算计着,可是他体内的力气象是被抽空了一般,以木剑拄地,身体摇摇欲坠。 见他气势已衰,二十大汉把他牢牢围在中间。背后一人大叫着抡刀砍向谢文东肩背,他能感觉到刀锋划过空气而发出的尖锐叫声,可是实在没有力气来躲避,身上的肌肉出于本能反映收缩起来。 “哧!”钢刀在谢文东背后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大汉想笑,但笑容在他脸上没有保持一秒钟就僵住了,谢文东反手一挥,木剑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大汉惨叫一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谢文东感觉背后火辣辣的,还没有等他查看,侧面一刀明晃晃的刺了过来。谢文东仍不躲避,眼看着刀尖刺在自己的软肋上,强大的冲力让他身子连连摇晃。当刀刺在谢文东的软肋上,大汉感觉不对劲,他体会不到刀与骨肉摩擦时的那种快感,刚想大声呼叫,但已经晚了,谢文东的木剑横劈在他的脖子上。大汉很无奈的追寻着刚才那位师兄的轨迹滚下台阶。 谢文东装摸做样的抓着软肋上的钢刀,给别人的感觉象个不死战神似的,身受重伤而不倒。如果是在白天,大汉们早已看出其中的猫腻,谢文东身上虽有五六道口子,但没有流出一滴血,傻子也能猜出他里面穿了一件护身衣服。但现在是黑夜,加上双方体力透支,谢文东浑身都是汗水和泥土,谁都没注意到这一点。也不能说没有人,聂天行看见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东心雷压根就知道,他更不会说。 谢文东缓缓向前走,前面的大汉心存畏惧,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又退一步。还有九级,八级,七级。谢文东每上一台阶心中都提醒一下自己。大殿顶近在咫尺,若是平时,谢文东一个箭步就能窜上去,可现在,他必要要越过剩下的十几位大汉。“东哥,加油!”东心雷振臂高呼一声。千余帮众也被谢文东那股子不服输的精神感染,齐声呐喊:“加油!加油!” 向辉山似乎偏偏要给谢文东加大难度。见剩下的大汉士气衰竭,怒声道:“你们三十三个人竟然打不过一个青年,还配做洪门弟子吗?还配得上你们头顶精鹰的称号吗?” 剩下十多名大汉被向辉山这么一激,齐齐怒吼一声,不在退让,几乎同时挥刀砍向谢文东。 谢文东心中暗道苦也!周围的刀锋编织成一张没有缝隙的大网,铺天盖地向他罩过来,连闪躲的余地都没有。谢文东抓起软肋的钢刀,手臂一挥,把它当飞刀来用。一个白光,闪电一般刺在迎面而来大汉的小腹上。多亏谢文东没剩下多少力气,即使如此,刀尖仍刺进寸余,大汉哀号一声倒地。谢文东毫不停留,借着来之不易的空隙,身子窜出刀网。还没等他起身,十余把刀又向他罩来。这也是生死存亡之刻,谢文东顾不了那么多,手腕一抖,金光乍现,银丝缴住砍向自己脑袋的三把刀。大汉一见金光,手上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看着他,异口同声道:“金刀?是老爷子的金刀?”金刀既是老爷子的护身武器,也是老爷子的信物,见刀如见人。可现在竟然在谢文东身上出现,难怪大汉们见了金刀后傻站在那里忘了争斗。 谢文东不管他们说的金刀还是银刀,一把推开挡在正面的大汉,身子窜到了大殿之上。站在大殿上,谢文东两条腿因为乏力在不停的颤抖,连他自己都奇怪,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站住。 谢文东面向向辉山,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伸手道:“给我!” 向辉山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面带木然,疑问道:“给你什么?” 谢文东向前一步,眼睛充满了血丝而变得血红,快要发出红光来,脸色无比阴沉,加上汗水和泥土的混合,更让人生畏,大声喝声道:“我已上到大殿,把信物给我!” 向辉山被凶神恶煞般的谢文东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将信物掌门令牌放到他伸过来的手中。谢文东低头看看,什么也没说将令牌揣在口袋中,微微一笑,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躺在大殿顶,谢文东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他从来没觉得天空离自己这样的近,心中叹道:终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向辉山大步上前,摇晃着谢文东:“喂,喂?你怎么了?” 雷霆在旁叹道:“别‘喂’了,现在应该叫掌门大哥了。” 向辉山道:“掌门大哥?可他闯关时用了别的武器,这关不能算他过!” 雷霆哼了一声:“既然不能算他过,可你为什么把掌门信物给他?”“这……这,这个……”“这,这,这个屁!信物都让你给了还这什么这?!唉!我真愿意向一个小猴崽子叫大哥!” 这时东心雷和聂天行也跑了上来。后者看着倒地的谢文东,仰天长叹道:“唉!真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真是天嫉英才啊!”东心雷气的牙痒痒,叫道:“什么天嫉英才?什么英年早逝?东哥只是睡着了!你给我闭上你那鸟嘴。” 聂天行恍然大悟道:“啊!只是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眼花了。” 看着聂天行做作的样子,东心雷气得哼笑一声:“眼花了是吗?我让你彻底眼花!”说着,让自己的拳头和聂天行的眼睛来个亲密接触。“说实话,你象熊猫的样子要比你平时可爱的多!”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三章 --(4019字) 两天后。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爽朗的天气让人们的心情也无比清新。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内,也照到谢文东的脸上。“真是舒服啊!”谢文东终于醒过来,坐起身打个呵欠,大大伸个懒腰。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很大很亮也很透明,睫毛很长很黑也很整齐。“哦!”谢文东向后退了退,看清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一头整齐短发的漂亮女士,皮肤雪白,配上白色的洋装,整个人仿佛清洁得透明。齐膝的洋裙掩盖不住一双修长而均匀的秀腿。 “你的眼睛很漂亮!”谢文东忍不住赞道。“但你不应该在没有我的许可下进入我的房间。” 女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淡然道:“我是医生。”谢文东边站起身边笑道:“没听说过医生进别人房间就可以不打招呼的,如果这样,我也愿意去做医生。”他掀开被子,发现身上一丝不挂,脸色一红,急忙又将被子盖好,巡视了房间一圈,结果令他失望。无奈的看着女医生,道:“能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吗?” 女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从一旁的衣柜内拿出一套睡衣仍在床上,然后又坐了下来。 谢文东看看睡衣,又看看女医生,见她没有出去的意思,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是男人,但也需要保留隐私。” 女医生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向外走去,关门之前,还是用那种淡淡的声音道:“很抱歉,在我帮你检查身体时,你的隐私我都看见了。”说完,将门关好。 “哦!”谢文东看着医生消失的房门,嘟囔道:“就算看了也不用这么直接告诉我吧,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谢文东穿好睡衣,开始思考起来,自己通过了那地狱般的第三关,长老好象将令牌交给了自己,这么说现在我已经是洪门大哥了?谢文东不敢确定,正想出去找人问问,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彪行大汉跑了进来。如果是在H市,谢文东首先想到的会是李爽,但现在是在T市,这样进房间的除了东心雷还能有谁。 “东哥,你醒了!”东心雷带着一脸兴奋,对谢文东上看下看,一边还问道:“东哥,你没有那里不舒服吧?” 谢文东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没事。只是很久没有做大运动量活动,身体有些不太适应而已。我睡了很久吗?” 东心雷道:“也不算太久,只两天而已。” “两天?”谢文东惊讶道。“老天,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对了,我晕倒以后的情况是怎样的?” 东心雷笑道:“向老头把令牌交给你后又想反悔,说什么你使用木剑以外的武器不能算过关。还多亏雷长老帮你说话,最后五位长老都一致同意了,东哥,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洪门大哥了。” 谢文东点点头,长叹一声,松口气道:“看来我没有让老爷子失望。” 东心雷拿过来一套新西装,以及谢文东的防弹衣,金刀等物品。一边帮谢文东换衣服,一边道:“刚才三眼打过电话了。” “哦?”谢文东道:“家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三眼说大局稳定,在全省再找不出敢于帮会相抗衡的组织,黑贴过处,没人敢不从,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挑战,他打算把势力外扩,插足临省。”东心雷正色道:“我感觉这样是不是发展太快了?如果基础都没有打好,楼房建得再高也是会塌的。” 谢文东摇摇头,微笑道:“张哥做事我放心。他看似卤莽,其实是个很小心的人。既然张哥说可以外扩,就依他的意思办。”谢文东想了想又道:“只是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就好。”东心雷叹道:“我想天下最能让东哥信赖的人恐怕就是三眼了吧?” “呵呵!”谢文东拍着他肩膀笑道:“他和李爽、高强等人是最早跟着我打天下的,我不信任他们还能信任谁呢?而且他们也都是值得我信赖的汉子。当然,我希望你也能和他们一样值得我去信赖,‘真正’变成我的左右手。” 谢文东加重真正两个字,东心雷哪会听不明白,暗叹一声,道:“其实东哥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和老爷子一样重要。” 谢文东看了一会东心雷,整理一下穿好的衣服,边向外走边道:“自古以来,从来有一将能同侍二主的!人,总是要做出一个选择。”他心中暗想:这样挖老爷子墙角,让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哈哈! 这里是建在半山腰的别墅,金鹏休息的场所之一。面积不是很大,但里面的设施齐全,游泳池、停车场应有尽有。 谢文东下楼来到别墅大厅内,发现五位长老和聂天行都在,还有四人谢文东没见过。众人见他出来齐齐站起身,同声道:“大哥好!”不管这些人的叫声是否出于真心,反正都让谢文东心中舒坦,笑眯眯道:“真是不好意思,一觉睡了这么久。” 雷霆赞道:“虽说久了一点,但你的表现却没有令金老大失望,也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向辉山哼笑一声:“会不会令我们失望等三天以后的洪门会议上再说吧。只要你别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就谢天谢地了。” 一个谢文东没有见过三十多岁的大汉冷声道:“现在掌门大哥已经选出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时间多教教他洪门的礼仪吧,别在大会上丢人现眼!”说完,那大汉起身向外走去,挥手道:“我没有时间陪小孩子玩游戏,告辞!” “你站住!”雷霆怒吼一声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金老大刚住了医院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吗?在新掌门大哥面前如此无礼,想造反吗?”大汉脸色阴沉的又走回来,怒道:“别用造反的大帽子压我。”然后指着谢文东道:“你看看,如果你们这些长老没有老花眼的就仔细看看,这就是你们选出来的狗屁掌门吗?一个胎毛都没退干净的小猴崽子能做什么?你凭什么让我听小崽子的指挥?他对洪门有什么贡献可以坐大哥?” 东心雷悄悄伏在谢文东耳边道:“这人叫万府,是占居两省的瓢把子,在北洪门内实力最大的地方势力。还有那三个人也都是雄居一方霸主,在洪门都有不小的实力。”谢文东点点头,脸色不变,还是笑眯眯道:“还有谁不想和小孩子玩游戏的,都可以和这位仁兄站在一起。”看见茶几上有水果,谢文东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削起苹果。 众人见状脸色一变,特别是万府,感觉谢文东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指了指他,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拂袖而去。剩下的三位瓢把子也都跃跃欲试,想要起身离开。谢文东盯着手中的苹果,眯眼笑道:“想走就走吧,你们都是一方的霸主,在洪门内有这数不清的战功,根本不用把我这‘小孩子’放中眼中嘛!” 被谢文东这么一说,那三人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离开,互相看了看,安心坐下来看谢文东削苹果。 谢文东削得很慢,也很仔细,大厅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聂天行黑着眼眶(东心雷打的)双眼放光的看着谢文东。 好一会,谢文东把削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切成十二份,分给在坐的每一个人,说道:“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很公平,有什么好处决不会自己独享,总是拿出来和大家平分。”见众人都没有动,谢文东笑道:“吃吧,尝尝我削过的苹果是不是味道有些不一样了。”东心雷搞不懂谢文东在做什么,反正支持他就对了,那起分过来的一小瓣苹果一口吃掉,嚼在口中却食不知味。 其他人在谢文东的注视下纷纷把苹果吃掉,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好,既然吃了我苹果就是我的朋友,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可不想连自己朋友的姓名都不知道。”说着,把眼光放在第一次见面的四个瓢把子身上。 四人心中同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位新掌门是心计阴沉还根本就是个傻瓜。依次起身道:“我叫钱国华,AH省瓢把子!”“我叫白海鑫,SD省瓢把子!”“我叫关封,SC省瓢把子!”“周豹,掌管SX省。” 谢文东把他们的名字记在心中,站起身道:“我现在要去医院看老爷子的病情,明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希望各位都能到场,当然,也希望你们能帮我转告那位没有礼貌的万府一声,就说:我十分期待他的到来!”说完,谢文东笑呵呵的走出别墅。东心雷急忙跟出来,叹道:“万府是洪门的老人,平时就飞扬跋扈惯了,门里出了老爷子外,恐怕谁都不能压住他。” 谢文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道:“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在H省是这样,在洪门也要是这样!”说着,谢文东把手中的水果刀仍在地上。东心雷弯腰捡起,发现水果刀早已被谢文东握得变了型,心中忍不住一颤。 第二人民医院。中午,天气转阴,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也遮住了城市的嘈杂。 金鹏经过两天的修养伤情稳定下来,已经不用带氧气罩,只是身体虚弱,说一会话就咳。谢文东坐在病床边,将扒好的橘子瓣放到金鹏嘴上,叹道:“老爷子,这次你让我接管洪门可差点要了我的命,三十三个洪门弟子对我可一点都不含糊。” 金鹏嚼着橘子,模糊道:“结果你还不是得到令牌了吗?我相信我的眼睛。恩,这橘子不错,很甜。” 谢文东笑道:“可我年纪轻轻就做了洪门大哥,只怕有人会不服我。” “怎么?”金鹏一瞪眼,怒道:“是不是有人敢不听你的命令?是谁,告诉我,我去找他算帐。” 何止是不听命令这么简单。谢文东心中叫苦,见老爷子动了真火,急忙道:“那到不是。我只是怕有人借着在洪门功高,不把我这毛头小子放在眼力。如果真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惩罚他?按洪门的家法!” 金鹏道:“这些就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你是洪门的大哥,就自然能做起洪门这个主。” 谢文东点点头,把金鹏身上的被盖好,起身道:“那好,老爷子你好好修养,我先走了。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洪门这个担子我怕挑偏了。”金鹏闭目笑道:“年轻人怎能怕事。我这个老头子都有魄力将洪门交给你,你这血气方钢的小伙子竟没有魄力领导好洪门?”谢文东走出病房,回手将门关好,透过窗户看着床上的金鹏,第一次感觉到他真象个了老人了,头发是那么的白,脸上的皱纹是如此的深,忍不住小声道:“老爷子,我有!”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四章 --(3799字) 第二日,阴,天气还没有好转的迹象,细细小雨下下停停,搞得人心情也压抑。 谢文东心情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一清早起床,换上休闲的衣服出到别墅外运动。正好看见了那位冷漠的女医生也在跑步,心中暗暗奇怪,上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女医生斜眼看着他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不是医生吗?”谢文东追问道。 “她是医生!”聂天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接着谢文东的话道:“是我们洪门的‘御用’医生,自然也就是我们的自己人,也住在别墅里。对吧,‘冰妹妹’?”见聂天行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谢文东算是明白东心雷为什么那么爱打他的脸。 女医生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张开小口,淡淡吐出一个字:“滚!”说完,转头离开。 聂天行捧着自己胸口,看着女医生离开的背影,状似受伤道:“老天,你又伤了我的心。” 谢文东看笑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聂天行,发现他还真是个美男子,眉毛很细但是却很长,紧紧压在眼睛上。人家都说眼大无神,他的眼睛大却带着明亮的神韵,给人发光的感觉。如果他是个女人,绝对是个大美人!这是谢文东对聂天行的评论。聂天行被谢文东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道:“如果是个‘妹妹’这样看我我一定会很高兴很自豪很满足的,不过男人就另当别论了。” 谢文东哈哈一笑,马上又冷脸道:“我想你忘了我的身份吧,我现在可是洪门大哥。” 聂天行一楞,叹道:“人家都说权利是恐怖的东西,看来这话不错。你刚坐上大哥的位置刚刚一天就知道用大哥的权利来压人了。”说着,他又把手捧在自己的胸口上,‘痛苦’道:“你这样岂不是太伤小弟的心了,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英雄。” 谢文东对他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办法,笑眯眯道:“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个‘痛苦’的样子很令人讨厌。还有,请你永远别叫我英雄,也别把我当做英雄。我是个坏蛋,特别是在和我作对人的眼里,我绝对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谢文东挥挥手,叹口气道:“真是可惜,那个漂亮女医生被你气跑了。至少,她那冷冰冰的脸看起来要比你笑的样子令人舒服得多。”说完,谢文东向别墅走去,失去继续锻炼下去的兴致。 聂天行撇了撇嘴,不满的小声嘟囔着:“我就那么讨人厌吗?”看着谢文东消失的背影,他呵呵笑起来,自语道:“今天晚上的这顿饭一点十分精彩。” 回到别墅内,谢文东刚坐下没两分钟,东心雷匆匆忙忙跑进来,一头是汗,面带急色,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一翻,后者先是一呆,但后露出阴笑,冷声道:“这样不是正好吗?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夕阳西下,转眼已到了傍晚。谢文东在别墅内邀请洪门主要干部共进晚餐。毕竟他刚刚坐上掌门大哥的位置,要和门里的兄弟多亲近。晚餐时间定在七点,六点时分,人已经到了不少。其中有洪门在T市的主要干部,还有一些外地的瓢把子及其手下。别墅大厅里摆得六张桌子一大半都坐了人。说是晚餐,其实更象是一次聚会。江湖人本来就豪爽,加上又是同门,见面之后免不了互道长短,大厅内人声鼎沸,煞是热闹。 临近七点,谢文东终于出现在大厅内,这样的场面虽说不多见,但他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洪门干部们打起招呼落落大方而又不失礼节,见到年龄大一些的主动以晚辈自居,丝毫没有掌门大哥的派头。谢文东眼睛笑眯眯的变成一条缝,一脸无害的样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见谢文东在人群内来回穿梭,应对自如,五位长老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终于和众人打过了一遍招呼,谢文东走到大厅的角落长出一口气,东心雷见状跑过来,细声道:“主要干部都到齐了,只有万府没有来。”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冷声道:“他今天一定会来!” 谢文东走到大厅中央,连拍了拍手。众人知道这位新老大有话要说,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静等他讲话。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谢文东对这种效果很满意,笑道:“今天请大家来,一是想和诸位认识一下,再者也想和诸位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的几个月内我们要同站在一条船上,我不想因为我的接管而让洪门这艘大船的方向出现任何的偏差,当然,这不只需要我的努力,更需要在坐各位的配合。我不敢说在我接管洪门这段时间帮会会有多大的发展,但是至少我会尽我的全力而不让老爷子失望。我是晚辈,同时也刚刚加入洪门,在许多地方还需要各位前辈的指导,希望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才能,在老爷子住院的这段期间,协助我治理好洪门,掌好这艘大船的舵!我对自己有信心,不知道诸位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啪,啪,啪!”还没等大厅内众人表态,门外响起掌声,万府披着一件黑色外套,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鼓着掌走进大厅,对谢文东伸了伸大拇指,然后大声笑道:“老爷子选得这位掌门大哥虽说年轻了一点,但也不是一事无成,至少嘴皮子很厉害嘛!你们说是不是?”说着,环视了一圈,争取大家的意见。 在坐的洪门干部没有一人表态,大家对谢文东的第一印象不错,虽然年纪轻轻刚入洪门,但却谦虚有礼,有股大家风范。再者众人对万府厌恶已极,觉得此人飞扬跋扈,什么人都不放在眼中,之所以忍他是因为他的实力大,功劳高。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瞧了瞧表,道:“万兄迟到了十分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万兄难以脱身呢?” “哼!”万府冷笑一声,大咧咧的在第一张餐桌找了一把空椅子坐下,看也没看谢文东一眼,道:“我的事还没轮到一个小毛崽子来管!” 雷霆老脸一沉,拍案而起,指着万府鼻子,怒道:“你这是对待掌门大哥的态度吗?” 万府吐了口唾沫,打开雷霆指向自己鼻子的手指,冷冷道:“我对这狗屁掌门地态度不用你来管吧,说好听点叫你一声长老,不好听点你就是老顽固。我倒想问问,掌门凭什么他来坐,金老大老了,伤了,起不来了,就把掌门让给了自己的孙女婿,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的实力最大就应该由谁来坐掌门!” “你……”雷霆老头气的须发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四位长老也是面露怒色,只是忍住没有发作。 聂天行叹了口气,暗说麻烦!起身倒了一杯酒递给万府,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老爷子刚住进医院,我们就闹起内讧,这不是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嘛!现在我们首要的应该想怎样应付三天后的洪门峰会,你说是不是,万瓢把子?” “呵呵!”万府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谢文东,问道:“小子,你打算三天以后在南京举行的洪门大会上怎么做?” 谢文东笑道:“自然和各地区的洪门老大处好关系了,然后……”“和他们处好什么关系?”没等谢文东说完,万府打断他的话,怒道:“金老大就是让南洪门给算计的,你还要和南洪门老大处好关系吗?这次会议是在南京举行,正好是南北洪门的交界之处,我们到时多带些弟兄,在会议上乘机作掉南洪门的老大,其他地区的老大要是敢不服的就一并作掉。这样既为金老大报了仇,也可抓住机会,一举击垮南洪门。小子,你看我的主意怎样?” 白痴!谢文东和聂天行心中同时冷笑,只是表面没有流露出来。谢文东摇头,为难道:“办法是不错,可是风险太大。据我所知,洪门每年的峰会有世界各地的洪门大哥来参加,万一要是不成功,我们北洪门就会成了众矢之的。” “哧!”万府一撇嘴,讽刺道:“就你的胆子不如回家抱孩子吧!小子,富贵险中求你知不知道。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怎么坐我们大哥,我看你赶快把令牌交出来算了。我看就这么决定吧,人我都带来了,三天后洪门大会上动手。” 谢文东握紧拳头,骨节嘎嘣做响,但还是没有爆发,微笑道:“我看这事还得再商议,如此草率有些不妥。” 万府抬脚将旁边的椅子踢飞,拍着桌子道:“商议?还商议什么?我说这么做就这么做,就算你们都不同意也可以,只是怕我那些等在外面的几百兄弟不会干。嘿嘿!今天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商议三天后的事情,而是想要回那本来应该属于我的掌门令牌。” 众人脸色都是巨变,向辉山忍不住道:“万府,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想造反吗?” 万府阴森森一笑,摇头道:“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我下面的兄弟都不愿意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坐老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对我的尽管站起来。”说着,万府拿出手枪拍在餐桌上。 众人的目光齐看向谢文东。他们倒不是在乎万府这一把枪,真正惧怕的是万府留在别墅外的数百手下。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看万府这样有待无恐,猜想应该不错。 谢文东走到万府背后,手扶在桌子上,贴近他的耳朵,眯眼笑道:“我只不过是代理洪门一段时间。老爷子岁数大了,迟早要退休,而你是洪门里的老人,有实力,又有功劳,以后老大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属于你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本来我想和你一起打天下的,看来是不可能了。” 万府冷声道:“是不可能了,因为你要么交出掌门令牌,要么就去天堂做你的掌门梦,你自己选吧!” “唉!”谢文东摇头叹息,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去做,但往往事情会逼你不得不做。”谢文东笑呵呵道:“万兄,看来你还不了解情况。”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五章 --(4115字) “什么情况?”万府奇怪道。谢文东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无害,但说出的话却和他的脸色截然相反:“情况是……你知道吗,长久以来一直没有人敢藐视我,但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骂我次数最多的一个,这些我都可以忍,但你对老爷子不敬我实在忍不了。所以,你今天要根据家法处置你!”说着,谢文东一把抓住万府的后颈按着餐桌上,随手抓起一支筷子用力刺进万府的耳朵里。筷子是钢制的,谢文东用的力量之大,筷子竟然透过万府的脑袋深深刺进餐桌里,筷子尖在桌案底露出来。血顺着筷子流了出来,万府脑袋贴在桌面,眼睛瞪得溜圆,身子还在不规则的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谢文东脸上笑容不减,拿出手帕将手擦干净,还是笑眯眯道:“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在餐桌上见了血,我自罚三杯向诸位道歉。”说完,东心雷一脸漠然的上前帮谢文东倒酒,看也没看一眼死在桌子上的万府,象是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个下场。 谢文东拿起酒杯,不管众人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自己连干了三杯。抹了一把嘴,叹声:“好酒!”然后淡然道:“把尸体拖出去,别留在这里碍眼。”东心雷一挥手,上来数名大汉,本想把筷子拔出来,但钢制筷子上粘满了血迹,滑溜不比,有些力不从心,只好把万府尸体放在桌子上,连餐桌一起抬了出去。这时万府带来的手下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一各个大呼小叫,刚想要拔枪,被左右上来十多名大汉按在地上,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万府大逆不道,居然胆敢造反,依家法已经处死。而到了这时候,你们这些帮凶仍不知悔改,留着何用?!” 话音刚落,东心雷掏出配枪来到那几人身后,对着那几人的后脑连开数枪。这时外面跑进一人来到东心雷旁边小声说了几句,东心雷点点头,对谢文东道:“东哥,外面万府带来的人都已经解决了。” “很好!”谢文东称赞一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象是自语,又象是对大厅内的众人所说,叹息道:“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强的实力,有多大的权利,但做人要安分守己,不该是你的东西就不要争取,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说完,谢文东环视了一圈,嘴角上挑道:“你们说对不对?”大厅内的众人听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谢文东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一个柔弱青年,他的心计要比老爷子来的更深沉,更可怕,而且也更狠。洪门众人对谢文东再不敢存小视之心,纷纷垂下头,避开他越发明亮的眼光。见状,谢文东仰面长笑,道:“不要让不愉快的事影响我们的心情,老雷,告诉厨房上菜!” 谢文东很慷慨,招待众人决不小气,酒是好酒,茅台、洋酒样样具有。菜是好菜,山珍海味,色香味具全。当然,他是慷老爷子之慨,请客的钱来自金鹏嘛。谢文东边吃着菜边感叹:“厨师的水平实在不错,真是人间美味啊!”说着,谢文东连连招呼众人吃菜。大家心中本来就内存恐惧,加上闻着房间内还没有散去的血腥味那还有食欲,再好吃的菜嚼在嘴里也象野草一样难以下咽,但对谢文东,他们还要装做很好吃很享受的样子,连连赞叹味道佳美。 谢文东哪会不知道他们想什么,心中暗笑,美孜孜的享受这顿令他紧张又愉快的晚餐。同时他也明白了,不管是在社会还是在江湖,实力永远都是摆在第一位的,在高的权利也是靠实力来做后盾。 谢文东坐上洪门大哥的第一天就杀死了实力强大的万府,在洪门内算是立了威,人们对这位总是笑眯眯的青年掌门都是恭敬有加,丝毫不弱于老爷子,只是心中还多了一分畏惧。谢文东的阴狠也看在聂天行的眼中,心中感叹,如果洪门在这青年的领导下,那么一统南北洪门也不是不可能。但又总觉的谢文东身上缺少一点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钟山龙盘,石城虎踞。”南京又称石头城。山峦起伏,水系天成,名胜古迹,遍布全城,风景绚丽,景色宜人。 南京同时又位于南北洪门交接处,双方在这里都有势力,为了取得彻底的统治权,双方你争我夺,征战不断。近期由于洪门峰会要在这里召开,相对安宁了一些。但平静的表面下,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熊熊烈火。 谢文东提前一天到了南京,随行的有东心雷,聂天行,及北洪门内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任长风,沙木和十数名高手。到了之后,一行人等下榻于希尔顿大酒店。晚间,谢文东本想早早的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可明天的洪门大会让他心情难以平静,一想到能和世界各地的洪门老大同坐一起,他体内的血液都在滂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叹了口气,谢文东翻身坐起,穿好衣服想去外面走走。他尽量放低声音,不想打扰其他人,虽说各人的房间是分开的,但这些人耳朵尖的很,些许动静都能听见。他的考虑是正确的,这些人确实耳尖的很,特别是东心雷。谢文东刚离开房间不久,东心雷就默不作声的跟了出来。 南京的夜晚是美丽的,象其他的繁华都市一样。点点霓红镶嵌在被黑暗笼罩的城市,街道两旁的路灯如同两条明亮的长蛇,蜿蜒在城市内。汽车不时咆哮而过,车灯在黑夜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影。谢文东坐车来到南京小吃一条街,虽然是晚间,但这里仍是人声鼎沸。抽着烟,将衬衫衣领的扣子解开,他是东北人,对南方炎热的天气不是很适应。走在街道上,路边的阵阵香气飘过来,刺激人的食欲。一道肉香飞过,谢文东提鼻细闻,笑了起来。是烤羊肉串的味道,如此的熟悉,和三眼、李爽等人坐在路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场景浮现在脑中,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不管怎么说,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谢文东压住思绪,顺着香味走了过去。“来来来,一块钱一串,正宗的东北烤肉!”老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体发福,啤酒肚鼓得高高的,看着路上行人大声吆喝着。谢文东在路边挑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转头说道:“老板,是东北人吗?”“那倒不是。”老板看眼谢文东,笑道:“但我在那里待过几年,手艺也是从东北学的,地道的很。” 谢文东点点头,微笑道:“那给我来十个肉串,辣椒多放,谢谢。” “不喝啤酒吗?”胖老板答应一声又问道。谢文东摇摇头,呵呵一笑道:“不要。”他平时很少喝酒,对酒也没多大兴趣,只有在公共场合下,谢文东才会喝上几杯。世界很大,有五个大陆和与之大上几倍的海洋,但有时又很小,看似远在天边的人往往又能在无意中遇到。谢文东边等着肉串边四下打量,这个排挡不是很大,有十几张桌子,大半都坐了人。其中,离谢文东不远,围坐在桌子旁边喝酒的五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正确说是那五个人中的一个。那人不到三十,或者更年轻一些,脸色红润,头发乌黑向后背着,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正在看着他,或许他也和谢文东一样,觉得这个敞衣的年轻人不一般。见后者转过头向自己看过来,那人微微一笑,点点头。谢文东也不惊奇,抱以一笑,算是回应。不一会,老板把烤好的肉串放在盘子上端了上来。谢文东吃了一口,感觉口感不错,是家里的那种味道,哈哈一笑,心情开朗起来,打个响指,向老板道:“不好意思老板,麻烦你拿一瓶啤酒,凉一点的。” 谢文东边吃着肉边喝啤酒,夜风吹过,凉爽无比,一人独饮,正是乐在其中。可又偏偏有人来打扰。 一个四十多岁的,身穿西装的中年人坐到谢文东旁边,眼睛上下打量他,嘴里还发出‘孜孜’的声音。谁被别人这样看着都会不舒服,谢文东也是一样,眉头微皱,转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马上收起目光,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谢文东,笑道:“我是**夜总会的经理,小兄弟的体格实在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夜总会工作?”说着,眼光又扫到谢文东敞开衣服的胸膛上。见谢文东没什么反应,中年人又贴近,小声道:“我们那里随便一个服务生月薪都能达到两三千,如果你去,那……嘿嘿。” 唉!谢文东暗叹一声,不是叫我去做舞男吧?!举杯喝了一口酒,笑道:“这酒真不错,很好喝。但我对你的哪个什么夜总会没有兴趣。而且我的职业很有前途,发展也很快,月薪更是多,暂时还不想跳槽。谢谢。” 中年人不放弃道:“你的月薪是多少,以你的条件我保证可以让你赚到现在的两倍,再考虑考虑吧!” 谢文东摇摇头,懒得再说话。那人叹口气,无限惋惜道:“唉,以你的条件……,算了,人各有志。”说完,中年人收起名片,摇摇晃晃的走了。谢文东嗤笑一声,继续吃着剩下的肉。这时又有个不到二十的少年坐到谢文东旁边,凑过身问道:“大哥,刚才那个神秘西西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谢文东又叹口气,自己想一个人安静一会的时候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无奈道:“他说是什么夜总会的经理,想邀请我到他那里工作。”“哦!原来是在夜总会工作啊!”年轻人点点头,又追问道:“那月薪是什么钱?” 谢文东道:“几千快吧!”年轻人腾的跳了起来,叫道:“太好了,我就想找这样的工作找不到,现在可算有了机会。”然后又四下看看,生怕别人发现似的,小声道:“大哥,那人向哪走了?”谢文东看着一脸兴奋的年轻人,木然的向中年人消失的方向指了指。年轻人什么也没说,拔脚快跑,追了过去。 这都是什么?谢文东摇摇头,看着剩下的肉窜也失去了食欲,起身道:“老板,算帐!”老板拿着笔,勾勾画画了半天才道:“一共是一百零五快,算你一百好了。” “什么?”谢文东惊讶道:“一百快?你没有搞错吧?”他不是在乎这区区一百快钱,但是被人黑,无论钱多少,心里都不会痛快。“我只吃了十窜肉和一瓶啤酒,你就算我一百快吗?不是看我外地人好欺负吧?!” “你这是什么话?”老板有些不高兴:“你是只吃了十窜,但你的朋友吃了九十窜!”“我的朋友?谁?”“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两个人啊!”“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那你为什么和他俩说那么半天的话?你说不认识谁信啊?!”“这……” 谢文东楞住,暗想自己不是碰到骗子了吧!看来答案是肯定的。好一会他才摆摆手道:“算了。”说完,掏出一百快钱给了老板。转过身,谢文东实在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心道:真是不容易啊,没想到一向把别人算计在股掌之中的谢文东也会被人玩弄。想罢,他忍不住又笑起来,好象碰到了世上最开心的事,最后,肚子实在笑痛得受不了才止住。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六章 --(4200字) “小兄弟让人给骗了为什么还这么开心?”最初和谢文东互笑的那个年轻人站起身,走过来问道,身旁的四个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两个。谢文东揉着肚子,叹道:“我这个人很聪明,第一次碰到能把我骗倒的人,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呢?”年轻人看了他良久,笑出声道:“世界上敢说自己聪明的人不多,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但据我看来,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主动说自己聪明的。” 谢文东叹道:“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说假话时人们往往会相信,当你说真话时,人们往往把你当成傻子。” 年轻人柔声道:“你不是傻子,如果你是傻子就不会给老板那一百快钱,而是无休止的和他争论下去,哈哈。” 谢文东笑而不语。这时,原来坐在年轻人左右,后来又消失的两个大汉从街道尽头走了过来,一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正是骗了谢文东的那个中年人和青年,只是脸上有伤。两个大汉手里提着人动作仍然敏捷,不一会就来到年轻人身旁,恭敬道:“天哥,这两人被我们抓回来了。”年轻人点点头,看向谢文东道:“小兄弟,骗你的二人就在这,你说怎么处理他俩?” 谢文东心中一动,感激的笑了笑,摇头道:“我说了,他俩是第一个能骗倒我的人,这足可以值得骄傲了,何必为难他俩,我希望你老兄将人放了吧。”年轻人背起手,低头想了想,说道:“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我这个旁人也没什么话。”说着,向大汉挥挥手,大汉答应一声,抬脚踢向二人的屁股,喊道:“滚!” 看两人发了疯般落荒而逃,年轻人向谢文东伸手道:“我叫向问天,今天能和小兄弟认识很高兴。” 向问天!谢文东眼睛神光一现,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握住他的手笑呵呵道:“我也很高兴能认识向兄,我叫谢文东。” “哦?”向问天仰面望天,状似思索道:“我记得北洪门新上任的大哥好像就叫做谢文东吧?!” “没错!”谢文东托腮垂头,似沉思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南洪门的掌门大哥就叫做向问天。” “哈哈!”谢文东和向问天握手长笑。笑声是如此的大,盖过了街道繁华的喧嚣。老天也不得不感叹人生的机缘是如此的巧合。向天行的四名保镖心头同是一震,没有想到这青年就是北洪门的新任大哥谢文东,不自觉将手伸向腰间配枪。在不远处还隐藏着一个人,早已把枪掏了出来,打开保险用衣服盖住,枪筒直指向向问天的后心。这不是别人,正是跟在谢文东身后的东心雷。只要有稍微对谢文东不利的情况,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危机汹涌,一触即发,谢文东和向问天象是没有感觉到,笑呵呵的从新打量对方。谢文东先开口道:“很久以前我就听说南洪门有位了不起的英雄叫向问天,今天能见,真是出乎预料啊。” 向问天笑道:“别人说我是英雄我未必会在乎,只有谢兄弟这么说才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值得喝上三杯。” 谢文东又叹息道:“既然是英雄,又何必对一位老人暗下杀手呢?这岂是英雄的行径?!” 向问天摇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做事虽不敢说光明磊落,但宵小的手段我也不屑去使用。其实正如你所说,当你说假话时人们都很容易相信,说真话时人们反倒会以为你在骗人。” 谢文东心有同感,笑道:“世态炎凉,正是如此。”向问天感叹道:“人世间的痛苦也在于此。” 谢文东一挑眉毛,呵呵大笑道:“他乡遇知己,人生一大美事,值得喝上一杯。” 向问天摇头道:“男人喝酒哪有论杯喝的?他乡遇知己,这是天大的美事,值得喝上一箱!哈哈!” 谢文东和向问天真的喝了一箱。最后二人都有了六分酒意,向问天站起身,仰头道:“明月几时有?”谢文东喝了酒,接道:“把酒问青天。”向问天感叹道:“好久没有喝得如此痛快了,真想和你做朋友啊!” “是啊!”谢文东站起身,和他并肩而立,看着天上的圆月,叹道:“如果没有洪门的话,我们或许真的可以……”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这是谢文东和向问天第一次见面,性情相投的二人却因为各自的使命,只能站在生命的两端。一端是生,一端是死。没有办法改变,至少他俩无力改变,这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的宿命。 向天笑在四名手下的搀扶下摇晃离开,临行时,说道:“希望我们还有这样的机会还能再坐一起喝酒,有时候我真的很孤单,感觉天下之间竟没有一个朋友。” 谢文东只是淡然道:“你醉了!”其实他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朋友只有两种,一是兄弟,二是可以利用的对象。真正可以称得上,或者说能被谢文东看在眼里的朋友却没有。那种可以谈古论今,说天道地,心灵沟通的知己好友。 向天笑走了。谢文东刚站起身,忽觉得天地旋转,又坐了下去,暗道看来自己真的醉了。这时东心雷来到他身旁将他扶起,谢文东朦胧着双眼,一看是他,笑道:“你都看见了吧,我就知道,不管在哪你都会跟得上我。” 东心雷闷不做声,好久才道:“你相信他说的话吗?”谢文东先是一楞,转念一想知道东心雷问的是老爷子遇袭事,忍不住叹道:“他或许是个可怕的对手,但绝对也是个可以信赖的敌人。因为他算得上是一位英雄。呵呵。” 第二天。缓缓升起的骄阳毫不吝啬自己的光芒,无私的照射在大地每一个角落。谢文东却心中琢磨着,太阳吝啬一些该多好,阳光不要太早的照到自己的头顶。唉!谢文东叹口气,昨晚狂饮令他的头隐隐作痛,无奈地坐起身,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参茶,能如此细心的只有看似粗鲁的东心雷了。喝了一大口,谢文东感觉舒服了一些,揉着头,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忍不住感叹,看来南洪门能一直与老爷子相抗衡,守住长江不让分毫不是出于偶然,向问天确实有他过人之处。可暗杀老爷子的不是向问天又会是谁?谁有如此大的胆量敢招惹掌管整个北洪门的老爷子呢?谢文东实在想不出来。 洪门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范围有多广,恐怕谁都说不清。全世界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那一定少不了洪门。这次参加洪门峰会的各地老大有来自美国,加拿大,澳洲,法国,英国,日本,菲律宾,台湾,港澳等地数十人之众。其中拿出任何一人都是跺一脚,整个地区颤三颤的角色。这些人聚到一起,规模可想而之。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就是世界洪门联合会,每年的峰会也是由这个组织举办,虽然其目标是全世界洪门大一统,可真正实施起来,无疑是东方夜谈。希望是渺茫,但每年的会议可从未间断,各地的老大也积极参加,最主要一点是与自身的利益密切相关。不知道各地洪门之间有多少生意是在峰会上谈妥的,当然,老大们之间联络感情也是不可缺少的。现在帮会发展的趋势也逐步走上国际化,国际间的合作也成为一个帮会是否能长足发展,是否强大的标志。 联合会把这次峰会举办地点定在南京最豪华的宾馆金陵饭店,并且包下整个一层楼,出手之大方,令人乍舌。谢文东到宾馆门前时汽车根本开不进去,只好停到不远处的停车场。一行十数人刚进入宾馆,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急忙跑上前道:“几位可是姓洪!”服务生是联合会特意安排的,都是阅人无数的老油条,一见这十几人服装整齐,十有八九是洪门的。 谢文东先是一楞,然后笑着点点头,道:“没错,麻烦兄弟带个路。” 服务生见谢文东如此客气,心中顿生好感。要知道来参加大会的,哪个不是大人物,说起话来也是盛气凌人,跟他这样和颜悦色,如此有礼的并不多见。服务生呵呵一笑道:“别客气,请和我来吧。”说着,将谢文东等人领到电梯处,站到一旁将他们让进电梯,然后说道:“第十层就是了。”谢文东点点头,说声谢谢。 电梯内,聂天行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正色道:“东哥,上去后不管见到任何人说话一定要小心,往往一句话就能改变其他大哥对我们的看法。联合会已经把大陆南北洪门合并的事提上议程,拉拢各地大哥的支持对我们很重要。” 谢文东对洪门内部事毫无了解,点点头记在心中。东心雷补充道:“南洪门一向和台湾势力交好,而台湾势力和日本势力简直亲如一家。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股势力会一致支持向文天。” 谢文东眉头一皱,问道:“那有没有和我们交好的势力?”“有!”东心雷和聂天行异口同声道,然后又相视一笑,后者道:“美国,澳洲和加拿大的老大与老爷子关系一直不错,每逢过节双方都会互赠礼物,他们也是长久支持我们的。但现在老爷子受伤住进医院,能否继续和他们保持良好关系就要看东哥你的了。”聂天行刚告一段落,东心雷又接道:“还有……” “行了!”谢文东抬起手打住二人,翻着白眼道:“不要一次性给我灌输太多的东西,我的脑袋要爆炸了。”东心雷小声嘀咕着:“如果东哥昨晚不是和向问天喝酒,我也不会这样担心。”聂天行的耳朵有时异常灵敏,扬起双眉,张大眼睛问道:“刚才你说什么?昨晚东哥和谁去喝酒了?”东心雷急忙闭上大嘴巴,摇头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不可能,我明明听到……”谢文东回过头,在他冰冷的目光下,二人这回很有默契的同时闭嘴。惹得任长风和沙木连连偷笑。看来世界上能镇住这两人的除老爷子外,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叮!”电梯停下,谢文东等人走了出来。有数名穿西装的人守在走廊电梯旁,其中一人客气道:“请出示请贴。” 谢文东一楞,他不知道有什么请贴,转头看向东心雷。后者急忙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红底金面的请贴递了过去。那人接过看了看,点点头道:“里面请。”说着,那人前面带路,走到一处双开门的房间停下,伸手将门推开,谢文东觉得眼前一亮。 虽是白天,里面仍是灯火辉煌,五颜六色的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个房间更像是舞厅,面积超过五百坪。中间一张大长桌,两边已经坐了不少人,或两三交谈,或闭目养神。带路之人打开门后沉声道:“北洪门新任掌门大哥谢文东到!” 里面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谢文东,每一道目光都像是能穿透人心一般,更像是一把刀子,在人身上划过。谢文东毫不在乎,一脸微笑的走了进去。除东心雷和聂天行跟随而入,其他人留在门外被请到旁边的房间。一位五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人哼了一声,嘲笑道:“真不知道金鹏在搞什么,找了这么一个小孩来坐大哥,哈哈!”说完,把手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很明显是不想让谢文东坐他旁边。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七章 --(4225字) 谢文东也不在意,走过他身旁笑呵呵自语道:“有志不在年高。有些人就算活到一百岁仍是人普通人,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我也许就是后一种人,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会小瞧我,虽然我很年轻。” “哧!”秃顶中年人冷笑一声,头靠在椅背上,仰面吐口烟,说道:“小小年纪不要太嚣张,这里哪一个不是你的长辈。” 谢文东没有再理他,自己找了最靠后的一张椅子坐下,叼起根烟,拿着打火机在手中把玩。坐在他不远处的马面中年人身子向前倾了倾,笑道:“谢文东,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哦?”谢文东一扬眉,眯眼看了看说话这人,印象中没有见过,道:“真不好意思,我却不认识你。” 马面中年人哈哈一笑,伸手道:“你要是认识我就奇怪了。我叫李威,日本洪门的掌门。” 谢文东微楞,原来他就是支持南洪门的日本派系老大,握住他的手微笑道:“象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怎么会入你老人家的法眼呢?”李威笑道:“别人或许你知道你,但我却如雷惯耳。要知道,能重挫魂组的,天下恐怕也没有几人。”魂组在日本的势力极大,同属于大组织的日本洪门自然受到它的积压。由于魂组背后有政府秘密支持,李威一直忍气吞声,谢文东在东北连挑魂组,他也有所耳闻,正是大快人心,一直想和这传说中的青年人见见,可一直没有机会。 李威的说话声不大,但足够整个房间里的人听见,众人停止对话,目光齐刷刷射在谢文东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惊奇。魂组众人都听过,是什么样的组织也都知道,有多强的实力心中也有数,没有想到眼前这清秀年轻人竟敢与魂组对抗,看李威的意思他还让魂组吃了亏,多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谢文东摇首,谦虚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其实能把魂组赶出H省也是出于运气,没什么好夸耀的。” 李威点点头,赞道:“不错!年轻人居功不傲,就这一点,确实比这里的某些人强多了。”话是对谢文东说的,眼光却四下扫射。刚才出言不逊的秃顶中年人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手中的烟卷也被抓变了形,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心中还是有些城府,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发作。还有一些人满脸嘲笑,大有看笑话的意思。谢文东暗自摇头,看来各地洪门之间的矛盾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关系复杂,谈大一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时会议门一开,向问天走了近来,一脸的笑容,连连点头道:“真是对不住各位,路上塞车,小弟来晚了。”说完,也在后面找个位置坐下,正好看见谢文东,点头一笑。谢文东也向他点点头。 见人都到齐,一位上了年纪,精神饱满的老者站起身,环视一圈道:“各地的掌门大哥也来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也不要耽误时间,毕竟时间对于你们来说无疑就等于金钱。先说说这一年里我们各地洪门发生的事情吧。我们一直在说,不管在世界各地,我们洪门都是一家,大家应该通力合作才对,可是偏偏就有不协调的声音,有什么事情不能放到桌面来谈,非要刀枪相对。李威李老大,郑龙郑老大,你俩说我说的对不对?”李威弄着指甲,并未说话。郑龙是那秃顶的中年人,韩国地区的老大,将手一挥,冷笑道:“坐下来谈什么?坐下来谈能把我上千万美圆的货谈回来吗?梁老,这事你管不了!” 李威嘿笑一声:“别忘了交货的时候是在你的底盘。再说你以为只有你受到损失了吗,我也有十几个兄弟葬身大海了!” 郑龙怒道:“交货是在我的底盘没错,那出事的损失就应该我一人负责吗?毕竟货还没到我的手,就不应该算交易成功。不管怎么说,你要把钱给我吐出七层!”“嗤!我看你是在开玩笑吧!还是你根本就老糊涂了?”“你说什么?” 谢文东被他二人吵得一头雾水,东心雷在后面小声道:“本来郑龙在李威那里买了一批上千万的货,钱都交了,可后来在海上交货的时候被一批神秘人打劫,不只货被劫走,李威十多名得力手下无一生还。后来双方都查了一阵神秘人的来历,结果毫无所得。过了几个月,郑龙心有不甘,向李威要钱,后者断然拒绝,这样,二人关系开始交恶,纷争不断。” “哦!”谢文东轻叹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事情没办法,属于天灾人祸。 主持会议的老者见他二人又争吵起来,气得直拍桌子,“安静!安静!”好一会,李威和郑龙才脸红脖子粗的停止争吵,互相用差不多能杀人的目光注视着对方。老者喘着气,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知不知道这里是洪门峰会,规矩都哪去了?” 郑龙站起身,冷声道:“梁老,我这不是针对你,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事你管不了,姓李的不把钱给我吐出来,我的进攻就不会有停止的时候!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上千万的货没了连个说法都讨不回来,我还有脸在自己兄弟面前自称老大吗?”说完,郑龙转身向外走去,挥手道:“我看这里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来,诸位,小弟先告辞了。” “你……”老者气的一跺脚,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威冷笑一声,道:“各位都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如此的嚣张跋扈。我也不是在乎这一千万,而要真这么把钱给他,知道的是我出于同门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怕了他,那我的面子以后还往什么地方摆。梁老,我说的是不是在理?” “唉!”梁老叹口气,心烦道:“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反正好话我是说到了,到以后你们俩两败俱伤,让别人看笑话的时候别找我,也别怪我这坐长辈的没有提醒你们。”说完,梁老又看了看众人,道:“最近洪门还有一件事我想大家也应该知道,就是大陆北洪门掌门大哥金鹏遭人暗杀而受伤住进医院。问天,你对这事是怎么看的?”说着,眼神看向向问天。 向问天也叹口气道:“我听说这事的时候也觉的很突然,象金老样子有权利又仁慈的老人谁会派人暗杀他呢?” 梁老道:“我听人说,这事好象与你们南洪门有关呢?不是你找人做的吧?” 向问天哈哈一笑道:“也有人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知道金老的这件事属我的嫌疑最大,但我要在这里声明一下,这事确实不是我做的,也没有参与过,以我的人格和生命向祖师爷担保!” 梁老将目光递向谢文东,问道:“你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谢文东停止手上的动作,将打火机放在口袋,淡然道:“我相信他!” 众人表情不一,有的面带惊奇,有的露出嘲笑。一位消瘦的老者一拍桌子,怒声道:“就凭他简单的一句话你就相信了,你是白痴吗?”谢文东眉毛一挑,眯眼道:“你又怎么知道他说得不是真话?” 老者身子一抖,指着谢文东道:“如果不是金兄把你抬上台的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不知道金兄为什么会选你种人做继承人,如此软弱,没有掌门的魄力,难成大气。” 谢文东肩膀一僵,笑眯眯的看着老者。东心雷见要坏事,急忙小声道:“东哥,这老者是老爷子的好友黄绅,美国地区洪门大哥,不可得罪。”谢文东早已想到一二才没有发作,在洪门内部能为老爷子说话的并不多,而说话如此硬气的恐怕就要数他黄绅了,谢文东叹道:“现在我们的怀疑都是推测出来的,没有确实的证据。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冤枉无辜的人,让真正的黑手在暗中偷笑,但我也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仇人,如果此事真是他做的,那我的报复不是他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受得起的。”他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向天笑及其他众人的面庞,又道:“洪门的势力如此之大,眼红的人不知有多少,暗中挑起祸端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盲目展开报复,那些人会笑掉大牙的,希望前辈也能了解我的苦衷。” 黄绅听后面色稍缓,叹了口气道:“刚才你说的话希望你能做到。算了,这毕竟是你们南北洪门之间的事,我这外人是瞎操心了。”谢文东摇首道:“不管怎么说晚辈还是要感谢你老人家的提醒,也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对晚辈多加帮助。” “呵呵!”黄绅点头笑道:“现在的小毛孩子真是不得了,说起话来两头不得罪,实在不错!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插手帮忙的,金兄是我多年的好友,老了老了还要遭此劫难,唉!”黄绅叹息一声,又冷声道:“对金兄下手就等于对我下手一样,别让我把这个人揪出来,不然,嘿嘿……”黄绅一阵冷笑,他年纪大了脾气倒也跟着长,属于点火就着那种。 “哦……”梁老说道:“既然这件事北洪门有自己的决定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那南北洪门合并的事……” 没等他说完,黄绅抢着道:“粱兄,金老刚刚住进医院,你怎么还有心情谈合并的事,我看这事以后再说吧,至少等金老兄出院,找出真正凶手的时候再谈也不晚。文东,你有什么意见也说来听听。” 谢文东哪有什么意见,他本来也不想谈合并的事,先不说合并以后不知道由谁来做主,在他的经验里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以武力来压倒对方,以强大实力作为后盾。要合并也是要靠武力来解决,谈判谈出来的合并根本就不可靠,也不稳固。谢文东马上做个顺水人情,说道:“黄前辈是老爷子的好友,他说的话如同老爷子的话,我没有意见,一切由前辈做主。” 黄绅觉得脸上有光,哈哈一笑道:“你这小猴子还真会说话,那好,我就做这一回主,合并之事以后再谈,粱兄认为怎样?”向问天对合并之事也不积极,说道:“我也认为应该等金老爷子出院以后在谈。” 粱老一看双方的态度冷淡,自己又何必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只好叹道:“南北一日不合并,征战恐怕就不会停止一天。” “这是上天安排的宿命。”谢文东笑道。向天笑跟着道:“没错,老天非要在一坐山中放上两只老虎,我们也没有办法。” 谢文东摇首,扶住额头道:“办法不是没有,而且很简单。”向问天淡然道:“只要一只老虎咬死另一只老虎,那就天下太平喽。”谢文东向着他轻晃手指,笑道:“北面的老虎决不会是倒下的那只。”“我相信南面的老虎会站到最后。”向问天肯定道。 谢文东道:“我们可以赌上一赌。”“赌注是什么?”“自身的性命加上天下!”“哈哈,你知道吗,我有些喜欢上了你的狂妄。”“最好不要这样,我的狂妄是会要人命的,因为……”“因为你很聪明!”“原来你的记性也很好,哈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两个好友间在谈笑,可在房间众人的眼中,二人已经开始互相下了战贴。 南北洪门合并的事,就在谢文东和向问天的谈笑间宣告流产。这就是江湖。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八章 --(3960字) 江湖是个你虚我诈的地方,看似你最好的朋友很可能是在背后出刀,害你最狠的人。谢文东喜欢这样的环境,甚至一想起来身上的血液都为之而沸腾,他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没有挑战,人又如何会进步。 峰会后来又谈到一些内容,多是各地之间如何开展合作,各地每年给联合会捐款做活动经费等事。谢文东对此提不起兴趣,听着老头子们唠叨起没完,有些昏昏欲睡,上下两眼皮总上往一起凑。要不是东心雷总在后面轻轻推他,谢文东恐怕早睡着了。再看向天笑,以手托腮,两眼瞪着溜圆,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老头子们的商议,谢文东心中佩服有加。好不容易熬到峰会结束,谢文东终于可以站起身活动一下发木的筋骨,看着还保持原样的向天笑一楞,聂天行冷笑道:“这个家伙睡着了,只是睡觉时的样子特殊一些。”谢文东心有同感的点点头,叹道:“确实很特殊!” 正事办完,享受也是毕不可少的。一行人下到一楼,这里早已经订好了餐桌位。黄绅对谢文东甚是喜欢,拉着他坐到自己的旁边,本来也有意拉拢他的李威见状只好退到一边。这顿饭谢文东吃得并不安宁,黄绅老头不时的拉着他问长问短,同时还要应付其他的老大,特别象他这样年轻人自然要以晚辈自居,对什么人都要彬彬有礼而还要不失掌门大哥的风度。一顿饭下来,谢文东的后背都是汗水,和打了一场架一样。饭后,众人边喝着茶水边谈论事情,黄绅拉着谢文东坐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口道:“前一阵子金兄打算在我哪订了一批车,现在洪门是由你来做主,不知道对此事有没有兴趣?” “哦?”谢文东疑问道:“这事我并不知情。不知道老爷子打算订多少钱的车?价格又怎样?” 黄绅道:“大家自己人,以我和金兄的关系价格方面自然是最便宜的,当初打算订一百辆,总价值在三千万左右。” 谢文东回头看眼东心雷,后者微微点头,表示确有此事。谢文东脑袋急转几圈,马上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话说,前辈是老爷子的好友,自然不会骗我。其实我感觉一百辆实在算不上大买卖,你那里能出多少货我就敢收多少货,只是在资金方面或许有些困难,前辈也知道,我刚接管洪门,大笔资金还不敢轻易使用。”后面的东心雷和聂天行二人脸色一变,感觉谢文东把话说得太满,要知道黄绅在走私汽车方面十分了得,如果对方真出个几百辆,恐怕连老爷子也吃不进去。 黄绅盯着谢文东良久,好一会才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钱不是问题,我怕货出多了你吃不下,到时金兄会埋怨我。这样吧,我出一百五十辆,还是收你一百辆的资金,剩下的钱可以缓一段时间,你觉得怎样?” 谢文东想了想,点头道:“好,一言为定!”和黄绅击掌盟约,订下了这批货。其实他之所以敢说出有多少货要多少的话,也是想为自己麾下的文东会开辟一条新的赚钱路线,毕竟现在的文东会主要财路都是靠买卖毒品,谢文东虽说没有打算放弃,但想把帮会财源的一部分重心转到走私上,通过自身政治部的关系,走私是一条相对安全稳当的路子。但走私不是一相情愿的事,没有稳定亲密的另一头关系很难办成,当然,黄绅绝对是最佳人选,可靠又有实力。 天色临近傍晚,向天笑邀请众人去南洪门在南京所开的秘密赌场玩乐,以尽自己的地主之宜。众人欣然答应。 南京玄武区。‘水上人间’是南洪门所开,集饮食宾馆娱乐于一身的豪华酒店,也是南洪门在南京最大的秘密赌场。酒店二楼内有暗阁,进去后走不远会发现一道深褐色的大门,从古香古色的大门而入就是一处上千坪米的大赌场。里面装饰豪华,赌具繁多,在谢文东的眼中,这里简直不次于澳门和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看来向天笑早有准备,赌场内没有一位客人,服务人员穿着整齐的衣服站在两旁。 向天笑对众人一笑道:“大家请随意,这里我为每位老大都准备了一百万的筹码,不算多,只供各位一笑。”说着,他拍了拍手,从后面走出一排美艳多姿,身着三点的年轻小姐,每人手中都托着一盘筹码,分别走到各地老大旁边站好。顿时,赌场内千娇百媚,满屋飘香,‘景色’宜人。 连谢文东也不得不暗自点头,这向天笑的手笔也真是大方的可以,轻易之间就仍出了几千万。其他各地的老大更是开心,一百万人民币对于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有美女相伴,感觉就不一样了,对向文天的好感大增,语气上也客气许多。 东心雷的脸色难看,向天笑这样做明显是在对自己一方示威嘛,同时地主,北洪门明显被南洪门挤压下去。谢文东倒在意这么多,满有兴致的打量一圈赌场,笑问道:“不知道建一座这样的宾馆需要多少钱?” 聂天行叹道:“以南京的地价,恐怕也要几千万吧!” “哦!”谢文东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小姐,样子不超过二十,细眉大眼,美艳过人,一头秀发乌黑披肩,显得皮肤更是雪白。轻轻掐了掐她的粉颊,谢文东赞道:“长得挺漂亮嘛!”但后拿起一个托盘上的筹码,抛在空中,笑眯眯道:“今天咱们就赢他个几千万,让向天笑再出一回血!” 聂天行小声嘟囔道:“说赢几千万就赢几千万啊,咱们又不是赌神。” “呵呵!”谢文东微笑道:“赌场如战场。战场上两兵交战勇者胜,赌场上又如何不是如此,谁的气势胜,那运气就站在谁的一边。老雷,你说是不是?”东心雷对谢文东的话一直没有意见,哪怕他说月亮是方的,东心雷也会跟着这样认为。 梭哈的规则在赌场上算是简单的,就是对赌博没有兴趣的谢文东也会玩。话说回来,这个赌场里他唯一会玩的也只有梭哈。谢文东笑呵呵的走过去,这时已经有五个人坐在桌子旁等候发牌,谢文东客气道:“各位,不在乎多加一个人吧。” 这五位哪会把年纪轻轻的谢文东放在眼中,其中一个身材较胖,带着精致金边眼睛的中年人笑道:“既然有人来送钱,我们欢迎还来不及,怎会拒绝呢?哈哈!”说着话,把手放到坐在他旁边女郎的大腿上,来回游动。 谢文东耸了耸肩,找个椅子坐下,想了想又拉过一张椅子,向旁边的小姐示意坐下,然后转头对东心雷道:“从帮会的经费里拿出二百万,换了筹码分给兄弟们去玩吧。” 东心雷答应一声,从口袋中拿出支票交给沙木,然后和聂天行留在谢文东左右。服务生见六人都已经准备就绪,示意新加入的谢文东切牌。谢文东摇手道:“不用!” 服务生开始发牌,每人先发两张牌,掀开上面的一张,谁的牌面最大谁有权先投注。牌面最大的是带眼睛中年人,拿起一把筹码扔在桌子中央,嘿嘿笑道:“开局不错,来十万玩玩。” 一家退出,两家都跟着投了注,谢文东看眼底牌,也扔出十万筹码。第三轮发牌,谢文东运气不错,发到最大的黑桃A,随手扔出二十万。其他三家又有一人摇头退出。第四轮又轮到带眼睛那中年人,拿起剩下筹码全部扔在桌面上,笑道:“我这人爽快,做事不喜欢拖拉,咱们就来个一次决胜负!” 剩下那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叹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跟!”说着,也将自己剩下的筹码推了出去。 谢文东看眼自己的牌面,笑眯眯道:“我也喜欢干脆,这时候退出不是少大家兴嘛!”手一挥,将筹码扔了出去。 第五轮发牌过后,三人纷纷掀开底牌,每人都有一对,但最大的是谢文东。转眼间,那两人输了一百万,都是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支票,带眼睛中年人笑道:“小兄弟运气不错,看来我得掏老本了。” 谢文东看着眼前收回来的筹码,笑眯眯道:“一时侥幸而已,也是两位前辈让着晚辈。” “哈哈”中年人点头一笑道:“年轻人还挺会说话的,我们继续!”说着把支票交给手下,让他换回筹码。 六人又开始赌起来。众人有输有赢,下注也越来越大,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谢文东和带眼镜中年人是赢家,两人面前的筹码都高高堆起,恐怕都不下千万,另外四家有两人头顶已见了汗,但下起注来却一点不手软,大把大把的筹码扔下去,瞬间又变成了别人的,眼镜都不眨一下。在赌场上钱已经不是钱了,只是一种工具,持续下去的工具。 桌面上的筹码又堆得象小山一般,谢文东看着眼前的五张牌,牌面出奇的好,是同花顺,底牌他没有看。谢文东手指敲打桌面,笑眯眯道:“我的牌面如此大,如果下注小了岂不是可惜。”说着,将自己面前的筹码都推了出去,梭了! 眼镜中年人看着他的牌面,笑道:“牌面是不小,但谁知道你的底牌是什么?这么着急梭牌,不是诈我们吧!” 谢文东耸肩道:“我是不是在耍诈,试一试就知道了。” 坐谢文东对过的中年人笑道:“不过这一试可是有代价的,要用上千万来试。我没有这个胆量!”说完,把牌面一扣,扔了出去。他旁边的人笑道:“富贵险中求!没有胆量出手如何能发财呢?我跟你!”他的筹码不足千万,拿出支票扔在筹码上。 眼镜中年人把自己的底牌又看了看,脸上虽带着笑,但是已不象当初那么自然,犹豫片刻,还是推出自己全部的筹码。 其他人纷纷扣牌退出,一千万对于任何人来说已不是小数目。见无人再下注,服务生示意投注三人将底牌掀开。这时有许多人都围了过来,桌面上的筹码已经铺了一桌子,总额在几千万左右。东心雷和聂天行头顶也冒了汗,他们也不知道谢文东的底牌是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看底牌。谢文东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双指轻轻夹起底牌,众人的目光齐齐射过来。他的动作很慢,但是却很沉稳,底牌终于被掀开,众人聚睛一看,惊呼声四起,谢文东的底牌和牌面凑到一起果然是同花顺。 玩梭哈,同花顺出现的几率有多大众人心中都明白,感叹谢文东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这时,向天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容满面道:“谢兄弟的运气实在令人眼红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九章 --(4216字) 看着着桌面上的筹码,说道:“向兄不用眼红,有没有兴趣来和我赌一把。” 向问天一楞,马上又笑道:“不知道谢兄弟要和我赌什么?” 谢文东叹口气道:“我对赌博不是很精通,唯一会玩的只有梭哈。不过刚才玩了那么久已经让我提不起劲了,我们来赌运气怎么样?”“赌运气?”向问天莫名其妙道:“这个运气怎么个赌法?听来挺有意思的。” 谢文东道:“每人只发一张牌,谁大谁赢!”向问天问道:“就这么简单?”谢文东道:“就这么简单!” “有意思!”向问天仰面笑道:“如此有意思,不赌岂不是可惜。”说着,向问天走到谢文东的对过,对原来坐在这的中年人客气道:“前辈请先让一下,容我和谢兄弟赌赌运气。”谢文东又对其他人道:“谁还有兴趣,都可以来赌上一赌。” 带眼镜中年人起身站到一旁,无奈道:“我虽然喜欢赌,但这有点太儿戏,我还是看会热闹吧!”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离座,桌子周围只有谢文东和向问天坐在两头。后者问道:“谁先投注?”“赢家先投!”“第一局谁来先投?”“我是客,你是主,客随主变,你来定吧!”“那好,发牌!”向问天对服务生道。 服务生不敢怠慢,分别发给两人各一张牌。向问天微笑的拿起来看了看,打个指响,手下人明白他什么意思,马上过来两名服务生,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放在满满的大额筹码。向问天拿起五快十万元的筹码扔在桌子上。谢文东将自己的牌掀了过来,是一张梅花八,谢文东将牌放在桌子上,叹道:“这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真是让我为难。”然后转头笑问旁边的女郎:“你说我该不该跟他?” 女郎一楞,没想到谢文东会问自己,紧张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可以会赢吧。”她也是瞎猜的,看谢文东玩了这么久,发现他好象很少有输的时候。谢文东用手指划过她的脸,扔出五十万的筹码,对女郎道:“聪明!这次赢的钱算你的!” 向问天哈哈一笑,问道:“我真怀疑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赢呢?” 谢文东没有回答,只是淡然道:“掀开你的牌吧!”向问天盯着他的面孔好一会,才将手中牌掀过来,无奈道:“我输了!”原来他手中的牌是一张方块七,正好比谢文东的小一级。谢文东含笑收起筹码,拿出五块放在女郎面前,笑道:“给你的。” “我,我,”女郎一阵紧张,不敢收下,目光不自觉向对面的向天笑递去。谢文东一敲筹码,道:“你现在坐在我的旁边就是我的,我给你的东西尽管放心收下,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向兄,你说是不是?” 向问天眉毛挑了挑,笑呵呵道:“没错!谢兄弟说得没错!”谢文东仰面一阵长笑。 服务生又开始发牌。这回谢文东先下注,看也没看手中牌,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说道:“这一共大概不下四千万,我全部压上!” 向问天收起笑容,冷静道:“谢兄弟,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如果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只要输了一次,就会万劫不复。” 谢文东一脸无害的样子,还是笑眯眯的,本来他的模样就很清秀,这一笑起来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象是个偷吃糖果而又没有让大人发现的小孩。谁会顾忌一个小孩呢?向问天现在就很顾忌他!没有和谢文东发生碰撞的人根本不会了解他的可怕,也不会感受到他的阴沉,那种可以在你内心深处狠狠敲上一下的阴沉。他象是随时都能看清你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而你,却永远也无法接近他的心。谢文东眼睛笑得象两轮弯月,说道:“我有一种直觉,非常准!我知道这次我一定会赢。” 向问天将手中举起,牌面对向谢文东,是一张黑桃国王,说道:“比我手中牌大的只有四张,你相信你的运气会好到那种程度吗?”谢文东耸耸肩道:“我的运气一向都不错,老天一直很眷顾我,所以我才活到了现在。既然我有勇气一搏,你不会没有勇气试一试吧?”向天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了。”说完,看了看服务生托的筹码,道:“我这里没有四千万的资金。” 谢文东环视一圈赌场,叹道:“这里布置的真是不错,谁会想到一座豪华的宾馆里面会隐藏着如此大规模的赌场?我想这里也应该值四千万了,为什么你不拿这座宾馆做赌注和我赌呢?” 赌场内的众人早已停止了各自的玩乐,围在他二人的左右。听了谢文东这话,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感觉他有些过分。向问天的手下更不用说,一各个面带怒色,目光如果能杀死人的话,谢文东身上恐怕早已经千创百孔,不下上百个窟窿了。 向问天心中火烧,只是强压没有发作,脸上还带着笑,不失风度道:“好!很好!我就用‘水上人间’的产权和你赌上一赌。”他向手下一挥手,一大汉走到他旁边,向问天耳语几句,大汉点头离开。不一会,那着一沓白纸回来交给向问天笑。后者将纸放在桌子上,冷笑道:“这是宾馆的地契和产权,有本事,你就可以拿走!” 谢文东叹口起,站起身道:“我感觉这里的光线有些发暗,以后我要在那里开个窗户,老雷,你说怎样?”谢文东指着一处墙壁,象是现在宾馆已经是他的了。东心雷看着周围如同杀人般的目光,心中一阵颤抖,搽着冷汗,应付道:“不错!不错!” “你他妈的欺人太甚!”一个大汉怒吼一声,向谢文东冲了过来。大汉还没有到谢文东近前,已经被十几把枪指住了脑袋。谢文东的手下一亮枪,向天笑的手下也急忙掏出枪来,双方怒目相视,混战一触即发。 谢文东挥挥手,语气平稳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太没有礼貌了,别忘了我们是客人,主人再怎样不客气我们都要忍耐一些,把枪收起来。”向问天脸色一红,怒声道:“红小鬼,回来!”被叫做红小鬼的大汉狠狠瞪了谢文东一眼,退回到向问天身后。“我就跟你赌!”向问天将白纸向前一推,道:“谢兄弟,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的运气一直也很好!” “是吗?只可惜你遇到的人他的名字叫谢文东!”说完,将手中牌一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到牌面上,包括向问天。扑克上面只有一颗大黑心,很黑很黑,向问天从来没有感觉到黑桃A是如此的黑,也许是他的眼睛在发花。谢文东仰面长笑,指这那处墙壁道:“我说了,那里应该开个窗户,这样房间的光线会充足一些!”然后又对向问天道:“运气不是固定站在哪个人一边的,谁的气势能压倒对方,那么,运气就会站在谁的一方。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那只是我加强自己气势的手段!” 向问天长叹一声:“厉害!我向问天今天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下一次我一定会让运气站在我的一边。” 谢文东点头笑道:“我期待着那一天!人生难逢一知己,而遇到棋逢对手也是一件痛快的事。” 很久以后,向问天称对人说过,谢文东是个天才,你永远无法在他的脸上读到任何东西,但你在他的眼睛中却如同透明。如果把天才分类的话,那他绝对是其中的极品;如果把坏蛋分类的话,那他绝对是绝顶坏蛋!有这样一个对手,任何人一生都可以知足了,如果他把你看做对手,那你可以值得骄傲了。 谢文东来到‘水上人间’是带着羡慕的眼光,离开的时候是揣着它的产权而走的。坐在车中,他很高兴,不是因为赢得了这里,也不是因为和向问天的第一次碰撞取得了胜利,而是感觉到自己当真遇到一个可以做自己对手的人。最令他兴奋的的是向问天和他都是一样大胆的人,可以和他一样疯狂。“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孤单的一个!”谢文东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睛,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笑容,仰面叹道。东心雷楞道:“那是当然了!不管在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支持你!” 聂天行暗叹一声,他听懂了谢文东的意思,感叹道:“天下狂气有一斗,东哥带着八分走!” “哈哈!”谢文东拍着他的肩膀仰面而笑。东心雷莫名其妙道:“哦?你们在说什么?”“说了你也不懂!”“想找扁吗?” 谢文东一行人等在南京逗留了两天,聂天行留在南京处理一些事情没有和谢文东等人同往。峰会结束后各地老大也都匆忙乘飞机赶回各自的本部。坐在飞机上,俯视整个南京城,谢文东问道:“老雷,如果是你,会有几分把握将南洪门踢出南京。” 东心雷想了想,道:“有七分把握!”“只有七分吗?”“如果准备充足,加上突袭,会多上两分胜算。”“那也才九分!”“如果天行和我一起,哪怕我们没有准备而对方准备充足,我也有十分把握!”“天行……?”“天行平时不怎么爱表现自己,嘻嘻哈哈一脸痞子样,但我了解他,他是我所见过,除老爷子和东哥之外,最聪明的人!北洪门有今天,大半也是他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冲锋陷阵的小兵而已。老爷子也说过,‘得心雷,胜千军。得天行,胜万马!’” 谢文东长叹一声,没有说话。他有一种感觉,聂天行不会被他所用。很奇怪,虽然没有任何预兆,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对我还真是一种隐性威胁!谢文东攥紧拳头,心中有了杀机。东心雷刚才无心的一段话更加深了他的杀机。转念一想,谢文东又将拳头松来,嘴角一撇,自语道:“天下谁人能在我眼中构成威胁?!” “恩?”东心雷问道:“东哥,谁对我们构成威胁了?是向天笑吗?” 谢文东摇头笑道:“向天笑是个人物,也算是英雄。但是,你就算给项羽一千次机会,他也同样打不过刘邦!这就是英雄和枭雄的区别!” “呵呵!”东心雷笑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项羽。”“所以你只有将才!” T市,医院。谢文东刚回来就坐车去了医院,想把这次洪门峰会上的一些事情讲给老爷子听。没有进病房,正好看见医生走出来,谢文东上前问道:“医生,老爷子的病情如何?” 医生是洪门内部人员,见是信任掌门大哥,急忙客气道:“现在好多了,病情稳定,只是调养时间问题。本来嘛,虽然中了两枪,但枪伤也不是在什么要害上。” “哦!”谢文东心情舒缓,象是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老爷子身中的两枪都不是要害?” “是啊!”医生点头,疑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谢文东摇摇头,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老爷子。”说完,谢文东皱眉走进病房,听了医生的话他心中有个想法,只是还不敢肯定,不好枉加猜测。刚进了房间,迎面一阵香风飘来,一个小小的人撞进他的怀中,眼睛也被一双小手遮住,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章 --(3837字) 着熟悉的清馨香气,心中早已明了,心情顿时开朗起来,故意疑惑道:“声音是很熟悉,好象在哪听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了。”声音一顿,又道:“你再想想!怎么会不记得了嘛!?”谢文东闭目猜想,这小丫头现在一定在撅嘴吧!摇头道:“唉!看来我真的老了,记性实在差的很。”“哼,你再不说出来我以后不理你啦!” “如此爱发小孩子脾气的不是小金蓉还会有谁呢?!”谢文东拉下眼睛上的小手,笑呵呵道。眼前的小丫头令他眼前一亮,几个月没见,金蓉又长大了不少,回想起当初的小丫头现在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青春气息。连谢文东心中也不由感叹,时间匆匆如流水,转眼一去不复回。虽然,现在他才二十出头。 金蓉一禁鼻子,道:“大哥哥最坏了!” 大哥哥!这一声大哥哥叫到了谢文东心中最深处,从麻五手中救出金蓉以后,她一直都是叫他大哥哥,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叫他大哥哥的人。那时侯的他,和现在比起来天差地别,经过了这四五年,他得到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失去了一些东西。他想象当初那样将金蓉抱在自己怀中,可眼前的人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发育得凸凹有致的身材阻止了谢文东的冲动,只是轻轻掐了掐金蓉的小脸,叹道:“天啊,小丫头又长高了不少。再过不久,要追上我了吧!” 金蓉感觉到谢文东手指的温暖,脸色一红,垂首道:“才不会呢!” 谢文东眼神一转,见老爷子含笑看着他,马上走上前道:“老爷子,我回来了。” 金鹏拍着额头,夸张道:“文东,你终于看见我这老头子了!”然后正色道:“洪门峰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谢文东摇摇头,道:“重要的事没有,就算有,我看这些热凑到一起也谈不成。大家都是各藏私心,什么同门之情,那只是表现在表面上。”金鹏呵呵一笑,拍着谢文东的肩膀道:“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洪门内所有的情谊都是和利益挂钩。不然,各地洪门真正联合起来,其势力之大,绝对是世界上仅有的。” “恩!”谢文东点点头,说道:“对了,我见到了南洪门大哥向天笑,感觉他不是刺……”他把话收住,看了看一旁正瞪大眼睛瞧他的金蓉。金蓉很有经验道:“我知道,是不是我又不可以听了?”金鹏和谢文东同时点点头。金蓉哼了一声,走出病房。谢文东向东心雷递个眼神,后者明白的点点头,转身跟了出去。这时,谢文东才放底声音道:“我看向天笑不象和这事有关系。” 金鹏疑惑道:“你如何知道?”谢文东道:“经过我的接触,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的感觉不会错。”他又叹了口气道:“杀手能穿过层层洪门保镖,事后有能安然而逃,说明他是一位顶尖杀手。但我听医生说,您身上中的子弹却不是在要害上。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杀手手下留情,但这个可能几率太小,杀手冒这么大风险而只为打伤一人,有些不太可能。再有一个可能是……”谢文东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老爷子急道:“你别吊我胃口,把话说完!” 谢文东道:“再有就是行刺的杀手只是一般的一流杀手,只所以能来去自如,是内部有奸细在搞鬼!” “奸细!”金鹏眯眼凝视窗外,半天无语。谢文东叹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也许没有奸细,是杀手紧张的缘故没有打中要害也不无可能。”金鹏摇头道:“文东,你不用安慰我,一个顶尖的杀手会两枪都打偏吗?” 谢文东心中一叹,无言以对。金鹏忍不住伤感道:“我一直不敢想象帮会中会出现奸细,如果今天不是你提出来,我根本不会往这个方面想。唉!我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可为什么还有人会对我心存不满呢?” 谢文东感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心哪里会有知足的时候,有些人,你今天可以给他很大的权利,明天他就会向你要更大的权利,你如果不给他或给不起,那他就会把你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金鹏握住谢文东的手,眯眼道:“文东,你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谁?!”谢文东感觉老爷子的手在微微发抖,人好象瞬间老了几岁,心中一痛,点头道:“老爷子你放心吧,这个人一定会揪出来的。” 金鹏点点头,道:“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刚下飞机就跑来,自个儿的身子要自个儿珍惜。”谢文东心中一暖,将金鹏身上的被子盖好,静悄悄退出病房。金蓉无聊的踱步在走廊中,谢文东笑道:“爷爷累了,现在已经休息。对了,小丫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和谁来的?” “今天刚到。我是自己偷偷跑来的!”金蓉得意道。“偷跑来的?”谢文东哪会相信,老爷子加上自己在她身旁安排的秘密保镖不下十人,全是高手,能偷跑出来才怪。谢文东一脸惊奇道:“要知道,未成年人是不让自己单独上飞机的。” “什么嘛!”金蓉脸涨红,急道:“我都十八了,早就成年了。” “呵呵!”谢文东拍着金蓉的脑袋,叹道:“真快啊。在我眼中还以为你是孩子呢。”其实谢文东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待,哪怕金蓉再大一些,在他眼中还是孩子。金蓉摔掉头顶的手,气得大声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啦!” “是啊!”谢文东哈哈一笑,金蓉就是有这种魔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扫走他心中阴霾,忍不住唱道:“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朵花,每个男人都想她,都想她……” 回到别墅,谢文东有些疲乏,本想休息一会,但想起老爷子的话哪还有心情睡觉,吩咐东心雷将洪门所有干部的资料找出来,他准备一各个的翻看,要找出奸细就要了解每一个人的情况,熟悉他们的过去。看着罗得象小山一样的洪门档案,谢文东叹口气,仔细查看起来。这就如同海底捞针一般,但谢文东却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你懒着去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金蓉静悄悄推门进来,见谢文东的脑袋快要被一沓沓的资料埋起来了,根本没注意到她。金蓉走到桌子旁,胳膊拄在桌案上,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刘海快要过眉,一双眼睛很细很长,里面不时闪动精光,嘴唇紧紧抿着,腮上看见点点的胡碴。金蓉对帮会也有一些耳闻,众人都说谢文东如何如何可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笑里藏刀等等。可在她眼中,那个曾经救她,呵护她的大哥哥一直没有变,或许有一些变化,那就是曾经在她心目中是英雄的大哥哥已经变成她选择朋友的标准。很可惜,在她的学校里,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和谢文东相象的男生。尤其是他的性格,没有能和他比较。老天创造一个谢文东已经够这个世界头痛的了,如果再多一个,天下恐怕早已大乱。 “我的脸上长花了吗?如果长了那一定很好看。”谢文东头也没抬道。 “啊?”金蓉一惊,急忙把脑中胡思乱想的东西抛出去,脸色一红,娇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来啦?还装做不知道样子。” 谢文东呼口气,揉了揉发痛的眼睛,笑道:“空气中有精灵,精灵偷偷告诉我小丫头来了!” “骗人!”金蓉眼睛还是四下瞄了一圈,嘟囔着:“世界哪里会有精灵?!” “哈哈!怎么会没有?”谢文东轻扶她乌黑顺滑的长发,叹道:“你就是我眼中最可爱的精灵。” 金蓉心中美孜孜的,感觉自己真的长了翅膀飞在天空,变成了快乐小精灵。拉起谢文东的手,道:“不要整天闷在房间里,我们出去玩吧!”谢文东无奈的看了看桌子上的资料,叹息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让老雷陪你出去吧。” 金蓉撇嘴道:“谁会跟一根大木头出去玩?你再闷在屋里就快变成老头子了,走啦!” “木头?老头子?”谢文东被拉得站起身,只好投降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出去就是了。再拉我的胳膊就掉了。” T市,繁华的街头。金蓉指着街边的大牌子,开心道:“我们去那里玩!”谢文东抬头一看,是电子娱乐城,天啊!他一拍脑袋,叹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玩这种游戏。”“什么嘛?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比你还大的呢!”“哦!” 电子娱乐城就是J市电子游戏厅的翻版,只是规模有天地之别。里面快有两千坪米,机子一台挨一台,种类繁多,各种模拟机子应有尽有。里面的人也多是年轻人,头发五颜六色,穿着叛逆,有的只有十多岁模样的就叼着烟圈,一脸我是大人的样子。谢文东进来后一点精神都提不起,跟随其后的东心雷更是如此,只有金蓉一脸的兴奋,又是买币,又是拉谢文东玩游戏。谢文东抽空对东心雷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代沟!”东心雷点头表示赞同。 “大哥哥,我们去玩摩托车!”金蓉不容分说,拉着刚休息一会的谢文东向里面走去。模拟的摩托车和真车象极,谢文东骑在上面,笑道:“我只是在中学骑过一段时间,这么久没有骑过,恐怕都生疏了。”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真的。”说着,金蓉跳到谢文东的后坐上,双手搂在他的腰间。谢文东呵呵一笑,打个指响道:“那我们就出发吧!”谢文东的水平真是不吹出来的,开了没有一公里,已经和墙壁撞上五次,翻车了三回,惹得后面的金蓉怪笑连连。等他熟悉了一段时间后,和墙壁‘接吻’的次数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快。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超车,金蓉挥手大声欢呼。金蓉的声音惹来周围人的注意,纷纷围上来观看,多数人面带轻视,留出不肖的表情。金蓉一撇嘴,哼道:“谁要是不服,尽管过来比赛!”谢文东将车子停下,暗暗摇头,这小丫头真是能没事找事。 一个高瘦青年跳上他俩旁边的摩托车,转头笑看金蓉道:“你们输了怎么办?”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一章 --(4225字) “我们是不会输的!”金蓉皱起鼻子道:“到时你别输得哭鼻子就好!哈哈!” 青年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道:“那我们就来试试吧,如果你们输了,你要陪我玩跳舞机!我输了,我陪你玩跳舞机。” “哧!”金蓉撇嘴道:“真是爱占便宜的家伙,我有男朋友了!”说着,把搂在谢文东腰间的手紧了紧。青年呵呵一笑,一脸的不在乎,对谢文东道:“我们开始吧!不过提前告诉你一声,这里从来没有人赢过我,大家都叫我‘风速’!”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谢文东心中暗笑,他年纪虽然比青年大上一两岁,可成熟的程度要超过他几倍,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GO!随着机器发出令声,谢文东和青年驾驶的摩托在屏幕中象箭一样窜了出去。刚开始,金蓉还能趴在谢文东肩膀上看一会,没过多久,眼睛就花了,见谢文东尽力驾驶着模拟摩托,心里很甜,忍不住想,大哥哥是为我而尽力的,在他心中,我或许也很重要吧!想着,将头轻轻靠在谢文东的后背上,倾听他均匀而又有力的心跳声。 十分钟后。谢文东和东心雷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一脸轻松的喝着可乐。金蓉愁眉苦脸的站在跳舞机旁边,青年努力的在跳舞机玩着各种花样,但金蓉的目光还是不时飘向坐在不远处,老神在在喝着可乐的谢文东。青年边跳边道:“我说过,在这里没有人能赢我,我的速度和风一样快,大家才叫我‘风速’的!”金蓉翻个白眼,怒道:“你去死啦!” 见东心雷目光不时瞄向金蓉,谢文东开心笑道:“小孩子就应该和小孩子一起玩,你看他俩多开心。其实我刚才故意输的。” 开心?东心雷一点没看出金蓉哪开心了,见谢文东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故意输的,连一直把他的话当成真理的东心雷脸上都露出‘谁信啊?’的表情。嘟囔道:“既然是故意输的,那东哥为什么把人家模拟摩托一脚踢坏了!” 这时老板带着两个大汉走过来,脸色阴沉,沉声道:“一共是九千八,两位,拿钱吧!” 三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吃过饭,谢文东被金蓉拉着出去散步。夕阳西下,云彩被烧得火通通一片。走在草丛间的小路,能闻到泥土混合着草丛的清香,让人觉得清爽无比。金蓉看着天边的红云,叹道:“好美!” 谢文东坐在草地上,笑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金蓉道:“对了,我高中毕业了,抱的自愿也是H大,和你一个学校呢。” “哦!”谢文东轻轻答应一声,学校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大概有半年没有回去,或者更久一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同时又想在学校门口被收魂组数十人追杀,自己狼狈而逃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好象,不过没有那件事,恐怕就不会认识彭玲。彭玲!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谢文东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思念的伤感。 金蓉见他面色不对,小心疑问道:“你怎么了,不喜欢我到你的学校读书吗?” “怎么会呢!”谢文东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只是我不经常在学校,无法照顾你。” 金蓉心中一甜,马上又摇头道:“我都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照顾!我都和你说很多遍了。” 谢文东挠挠头发,咳了一声,压低嗓音道:“是吗?岁数大了,记性也就不灵敏了。”看着他的样子,惹得金蓉娇笑连连。 温馨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连不远处的东心雷都感觉到,脸上也带着笑容。温馨的时刻是值得珍惜的,因为它总是短暂。一阵刺耳的汽车声响起,听声音是向这个方向而来。谢文东眉头皱了皱,看向东心雷道:“怎么回事?” 东心雷也是一脸的奇怪,向汽车声的方向望去。很快,一辆黑色轿车浮现在眼中,感觉很陌生,东心雷警惕道:“东哥,这好象不是咱们帮会内的车!” 汽车的速度极快,东心雷的话音刚落,汽车离他们已经不到五十米。谢文东都是没有多在意,毕竟这里是北洪门的大本营,外人想进来而又不引起警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很快谢文东就感觉自己错了,轿车的车窗内突然伸出一段黑洞洞的枪筒。谢文东反映极快,几乎在他看见枪筒的同时扑向了一旁的金蓉。 “砰,砰,砰……”枪声一阵连响,在安静的草丛中是如此的刺耳。东心雷倒地拔枪还击,但汽车根本就没有停,里面的杀手似乎早做了准备,不管有没有打中目标,轿车都直接穿了过去,开向草地尽头的树林。东心雷如何能让他们得逞,压低枪口,啪啪两枪,将轿车的轮胎打了两个窟窿。轿车又开了一段距离才停下,里面跳出三个大汉,发了疯般向树林里飞奔。金蓉被谢文东压在身下,闭着眼睛身子有些发抖,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咬着嘴唇没有让自己叫出声。这时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睁开眼睛,发现谢文东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液正不断的流出,担心道:“大哥哥,你受伤了。” 谢文东看着身下如同受惊小兔子般金蓉,拍拍她的脑袋道:“没事了!”说完,谢文东站起身,将脸上的鲜血一抿,叫道:“老雷,给我一把枪!”东心雷答应一声,将手中枪扔给了谢文东。谢文东拿枪在手,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东心雷从怀中又掏出一把掌心雷跟着谢文东身后,同时拿出电话,向别墅内的洪门弟子呼叫。 谢文东心中火烧,如果不是自己反映快一些,刚才那颗子弹恐怕就不是划着自己的面庞而过,说不好连金蓉都会受到牵连。想到这,谢文东加快步伐,大有不把这几人留下不罢休的气势。如果把那几个杀手的速度比做逃命的兔子,那谢文东的速度无疑就是离弦之箭。杀手接近树林时,谢文东离他们已经十米,感觉到了自己射程,他抬手对着跑在最后那个杀手的脑袋就是一枪。可能是谢文东的枪法实在有待提高,或许是奔跑中子弹打偏,一声枪响后,跑在第二位的杀手惨叫一声,抱腿摔倒在地。那杀手在地上痛苦挣扎着,两个同伴却视而未见,头也没回跑进树林。杀手挣扎着想站起身,谢文东已经跑到他近前,速度不减,抡起枪把狠狠砸在那人的后脑上。‘扑通!’那人直挺挺倒下,晕了过去。 谢文东追进树林,本来现在已经近入黑夜,天色暗淡,树林里更是黑暗,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看见五米左右的地方。谢文东放慢脚步,这座树林他以前也没有来过,对里面的地形一无所知,不敢贸然前行。东心雷喘着粗气,追上谢文东,道:“东哥,还剩两个小子一定躲这在里面,我们把他俩揪出来。” “恩?”谢文东犹豫起来,面对这漆黑的树林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摇头道:“等门内兄弟来了再说,我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东心雷急道:“等他们来了可能杀手早跑了……”谢文东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左右我们已经抓了一个,还怕庙跑了吗!”说完,谢文东转身退出树林。多次的死里逃生,使他不会轻易被怒火冲晕头脑。这几个杀手明显是有备而来,开完枪后直接奔这里跑,说不定真有埋伏。东心雷摇摇头,一脸的不已为然,感觉东哥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文东心中明了,笑道:“我不是胆子小,只是不想再打没有把握的仗,流不该流的血。” 东心雷跟在谢文东的身后,手中提着昏迷不醒的杀手,走到一半,谢文东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东心雷的胳膊,急问道:“金蓉呢?”东心雷眼睛四下察看,哪有半个人影,感觉到事态严重,结巴道:“不,不知道啊!” “坏事!”沉稳如谢文东,冷汗瞬间流了出来,金蓉如果真出个事,不要说无法象老爷子交代,就是自己感情这一关也受不了。谢文东疯了一般向前跑去,同时大声叫喊金蓉的名字。这时有几辆汽车从别墅的方向开来,在谢文东身旁停下,从里面跳出数名大汉,其中还有令他心急如焚的金蓉。谢文东看见她平安无事,长长出了口气,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喘息道:“谢天谢地,还好你没有事!”刚才谢文东发疯般的叫喊声令金蓉心碎,眼含泪珠道:“大哥哥……” 一名大汉在旁小心道:“东哥请原谅,我们刚接到雷哥的电话就赶来,正好看见小姐哭着往别墅跑,所以就将小姐请上车。” 谢文东稳定了一下情绪,轻推开怀中的金蓉,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展风!护卫二队队长。” “恩!”谢文东点点头,道:“先回别墅在说。”然后指了指东心雷提的杀手道:“展风,你找兄弟将这个人好好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对了,也不能让他有自杀的机会,将他身上的伤处理一下,他有个意外,我找你试问。” 展风答应一声,叫手下把杀手带上汽车。回到别墅,谢文东先把受惊的金蓉送回到二楼房间,扶着她躺下,细心的将被子盖好,刚要转身离开,金蓉抓住他的衣服,哽咽道:“大哥哥,我怕!” 是啊!她还只是个孩子,洁白如水仙花般,江湖上的恩怨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和她的世界永远不该有交集。可老天偏偏爱开这样的玩笑。谢文东心中一痛,轻扶她的头发,柔声道:“别怕,有我陪你呢!” “大哥哥你不会走吧,别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吗?”金蓉将手中的衣服抓紧,象是一松手,谢文东就会飞走。 谢文东柔声笑道:“不会!你睡吧。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金蓉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安全感,如同四年前一样,只要眼前这个大哥哥在,天塌下来也不用再害怕。疲倦象是狂风暴雨般袭来,本来还想和大哥哥多说几句话,本来还想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但她已经睡着了。 谢文东轻轻拭去金蓉面庞未干的泪痕,眼神却变得越来越阴沉,深处藏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将金鹏和谢文东同时击倒,那恐怕只有金蓉了。见金蓉已经熟睡,谢文东慢慢站起身,可袖子却被金蓉捞捞抓住,本想搬开她的手指又怕弄醒她,谢文东只好将衣服脱掉,放在她旁边。走出房间,谢文东回手将门关严。下面有十数人站在大厅中,一各个垂着头,预感到暴风雨就要来临。 谢文东面对房门叹了口气,好一会才转身下了楼梯,脸上还是挂着众人熟悉的笑容。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脸上的笑容牵动了伤口,血液又流了出来,谢文东任由它滴在自己的衣服上,笑眯眯问道:“今天看守别墅的主管是谁?” 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向前走了一小步,老脸一红道:“掌门,今天是由我来主管。” 谢文东点点头,指着他低头沉思一会,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叫王剑庭吧,也算是洪门的老人了,在洪门有三十多年了吧?” 王剑庭叹道:“属下十八岁入洪门,在帮会已经三十五年。”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二章 --(4031字) “三十五年!”谢文东眯眼喃喃道:“三十五年不算短了,经验应该够老道,可你是怎么让杀手开着车跑进来的?” “这……”王剑庭老练涨红,道:“这……这是属下的失误。” “失误?哈哈,失误!”谢文东点点头,身子前探,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个失误,我的命,金蓉的命,老爷子的命就统统没有了。只是因为你这一个失误!” 王剑庭垂首道:“属下知错了。”嘴上虽说错了,但他心中暗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在帮会中干了三十多年,今天就因为这一点过失而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骂,脸上的面子实在没地方放。 谢文东摇头道:“知错没有用,我只想知道杀手是如何进来的,为什么连点警报都没有,难道他们是飞进来的吗?或者,是你偷偷放进来的?”王剑庭身子一哆嗦,急忙道:“我怎么会把他们偷偷放进来,这三十多年我对帮会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谢文东心中明了,他一个护卫队主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将杀手放进来,而且就算自己当真被刺杀,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嫌疑,也许其背后有更大的黑手。问道:“我不怀疑你对帮会的忠心,那你怎么解释杀手混进来?” 王剑庭头顶见了汗,道:“当时,当时杀手们冒称是他省分舵的干部,并且拿着假洪门通行证,我的属下经验有限没有分辨出来,结果……”谢文东打断他的话,笑问:“你属下经验有限,我可以理解。可你呢,你三十五年的经验哪里去了?” 王剑庭嚅道:“我当时没有在现场,正和帮会其他几位干部……打牌。”说着,用眼神偷偷瞄眼谢文东的反映。 谢文东拍了拍手,笑叹道:“打牌!恩,打牌!还有谁和这位王兄一起打牌了都给我站出来!” 又有三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垂头不语。谢文东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在这几人脸上划过,暗中握拳的手在微微发抖。谢文东慢慢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突然一脚将沙发前的茶几踢翻,哗啦啦桌子上的杯子,托盘碎了一地。指着四人的鼻子,问道:“你们还算是什么帮会干部?在职的时候集众玩乐,把帮会的责任都丢出十万八千里的吧?!” 那四人身子一抖,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何时看过谢文东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在杀万府的时候也只是在谈笑间。 谢文东抽出一颗烟,点着之后深深吸上一口,问道:“老雷,按家法这几人应该怎样处置?” 东心雷心中一沉,他和王剑庭算是熟人,关系一直不错,但谢文东的脾气他太了解了,结巴道:“按家法,王剑庭玩忽职守,后果,后果严重过失,当,当处死。其他三人也当重罚。”说完,东心雷上前道:“东哥,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再给他一次机会把杀手再放进来吗?”谢文东怒声道:“老雷,你还等什么,按家法处治!”说完,将枪掏出来往地上一摔。这回王剑庭确实害怕了,没想到谢文东当真下了杀心,急道:“掌门你不能杀我,我在帮会三十五年,就算无功也有苦劳,求掌门大哥开恩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用人头担保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的人头?”谢文东气得笑起来,叹道:“如果金蓉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长了十颗脑袋也弥补不了。”说完,眯起眼睛看着东心雷,笑问:“怎么?老雷,现在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唉!东心雷暗叹一声,谢文东这时眼睛都红了,说什么都没有用。对下面的大汉一摆手,声音沙哑道:“将王剑庭拖出去。” 王剑庭被两个大汉架着就往外走,知道自己这次真要性命难保,眼泪鼻涕顿时流了出来,大声吼道:“我要见老爷子,我要见老爷子,我跟了他三十五年,老爷子不会杀我的!我要见老爷子……” 这时,从外面走进五个老人,正是北洪门的五大长老,他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信任掌门在大本营里竟然遭杀手暗算,这还了得,纷纷坐车急匆匆赶来。刚到大门外,就听见王剑庭疯了般的嚎叫。这王剑庭一见五位长老来了,可找到主心骨,泪流满面道:“长老救我!我为帮会奋战三十多年,就看在苦劳的份上也原谅我上一次啊,长老!” 雷霆老脸一沉,点着他的头道:“你看看你,年纪一大把,职位也不低,哭成这样成何体统,真是丢人显眼!”老头喘了一口气,又问:“恩?你刚才说谁要杀你!”雷霆明知顾问,能处决王剑庭的帮会中再找不出第二人。还等他回话,大厅内的谢文东沉声道:“是我!杀手事无忌惮的在大本营里开枪暗杀,就这一条,作为护卫主管的王剑庭就够死上一百回的!国家无法不成方圆,帮会也同是如此。今天饶他,明天就可能有十人百人都玩忽职守,洪门还要不要生存,还想不想发展了?!这个道理我想各位长老都应该心中明了,所以求情的话就不要说了吧!” 谢文东一张口就把五位长老的嘴堵上,五个老头互相看了看,最后四人的目光都看向雷霆。后者叹了口气,一到关键时刻自己总是被当第一发子弹打出去,厚着脸皮走到谢文东近前,尴尬笑道:“掌门,家法是人订的,自然可以松紧。王剑庭王老弟在洪门也是经过几十年的出生入死才熬到现在的位置,不容易。掌门就算看他一把年纪就放过他一回吧!” 谢文东闭目坐在沙发上,轻声道:“老雷,执家法!”雷霆向东心雷挥下手,示意他等等,又道:“现在老爷子住进医院,帮会本来就不稳定,在非常时刻将洪门老人王剑庭处死,帮会的人心恐怕会动荡。何不让他戴罪立功,或许能起到奇效。” 谢文东笑了,看着雷霆一大把年纪在自己眼前低声下气真不好再说什么,淡淡道:“将王剑庭先收押起来,其职位由展风接管!”见谢文东终于松口,房间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王剑庭连哭带喊道:“谢掌门不杀之恩,谢长老求情之恩,谢……” 谢文东心烦的挥挥手,道:“我累了,让我安静一会。” 众人纷纷退出了大厅,只有东心雷和展风留下,前者知道东哥一定有话要说,后者是有话想和东哥说。果然,众人出去后,谢文东看了看留下来的两人,说道:“如果这次不立威,我在洪门就没什么威信可言,也开了违规不处的先河,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所以,在明天,王剑庭自知过失重大,畏罪自尽。老雷你听明白了吗?” 东心雷点点头,暗叹一声,谢文东做决定的事何人能更改,至少雷霆没这个分量。只好点头称是。 展风听后,嘴角抽动了一下。谢文东笑问:“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展风眉头一皱道:“我感觉这次暗杀和上次对老爷子的暗杀十分相象,至少杀手都十分了解我们洪门内部的环境,我怀疑是不是我们内部,内部出现奸细了?” “GOOD!”谢文东打个指响,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展风急道:“我刚入洪门没几年,对帮会的主要干部还不是很熟悉,不敢枉加猜测。” “恩!”谢文东点点头,站起身,仰面自语道:“内奸一日不除,洪门就一日不得安宁。真是肉中之刺啊!讨人厌的家伙。” 展风告退。东心雷找人将大厅打扫干净。这时被聂天行称为‘冰妹妹’的女医生走进大厅,手中拿着医药箱,看眼谢文东,淡然道:“你又受伤了。”谢文东无奈叹道:“是啊,洪门真是奇怪,我来了没多久,好象一直都是血流不断。” 医生道:“这就是做洪门大哥的代价。世界上没有东西是可以白拿的,得到无限权利的同时,多少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谢文东歪头看着冷美人,笑道:“我突然发现你不做医生还可以去做哲学家嘛。”医生拿出棉花,轻轻将他脸上的血迹搽干净,同时冷道:“你就算花掉所有的钱也买不到幽默。”谢文东仰面大笑,看着医生道:“老天对你很公平,把你生成一位小姐,而且还很漂亮,不然,凭你这一张嘴,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拳头。” 医生脸色一沉,从医药箱里取出针和线,冷漠道:“我发现你的伤口很长,需要缝合。”谢文东一楞,问道:“我听说缝合好象是要落疤的吧。”医生道:“没关系,反正你不是女人,何必在乎脸上有没有伤疤呢?”谢文东叹口气,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永远不应该招惹医生,特别是心眼小的医生!说道:“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哦!”医生收起针线,淡淡道:“我又发现你的伤口不用缝合也能痊愈,而且绝不会落疤。”“谢谢!” 两分钟后。谢文东照着镜子,脸上的伤口只剩下淡淡的一条红印,赞道:“不管怎样,你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医生边收拾东西边道:“其实你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大哥。” “噢!”谢文东叹道:“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赞美的词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值得喝上一杯!”谢文东从酒柜内拿出红酒和两只酒杯,分别倒满。医生接过来,喝了一小口,说声味道不错,起身外走,对刚要喝酒的谢文东道:“忘了告诉你,喝酒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谢文东把拿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下,看着医生消失的背影,嘟囔道:“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谢文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自己将洪门看得太简单了,有很多隐藏的东西他还不了解,甚至包括老爷子在内也未必清楚。仿佛洪门最沉最黑暗的地方有一双隐藏的双手,只要一不小心,它就会狠狠的掐在你的脖子上,让你窒息。只是,这双手的主人是谁呢?谢文东运转所有的脑细胞都想不出来。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就是将金蓉赶快送回H市,毕竟那里是自己的底盘,强大如洪门,其触角也无法伸到的地方。 第二日,谢文东跑到医院,和金鹏谈了一个多小时才从医院走出来。他本来想把洪门的事情处理干净再去金三角,但早上老鬼打来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提前动身。今年东南亚加各国政府加强对毒品打击的力度,作为主要来源地的金三角不时受到本国及周遍政府的打压,毒品的产量一降再降,达到历史上的最低潮,无法满足东南亚各大毒枭的市场需求。不得已,金三角的临时负责人桑将军准备集合各地毒枭,以分层的方式出售毒品。老鬼知道消息后,怕谢文东赶不急,先将消息透漏给他。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三章 --(4141字) 谢文东马不停蹄,回到别墅后安排展风护送金蓉回H市。金蓉刚开始还打算耍懒不走,但在谢文东的坚持下哭着上了车。金蓉的眼泪总是能轻易打动谢文东的心,本来就心情不爽的他,在金蓉走后更是烦躁。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洪门的内患没有根除,自己再这么一走,老爷子的情况就危险。看来只好将老雷留下安稳局面了!谢文东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东心雷道:“老雷,我现在必须要动身去金三角,但我又实在不放心洪门的状况,我离开后,洪门暂时由你和聂天行来掌管。” “什么?”东心雷心中一惊,道:“东哥,你准备一个人去金三角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谢文东无奈道:“洪门必须要有我熟悉的人来掌控,不然,局面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金三角的事你不用担心,说实话,两个人去和一个人去没有什么分别。”“唉!”东心雷叹口气,道:“金三角是我担心的一方面,更令我担心的是南洪门。要去金三角就必须路过南洪门的势力范围,我怕在路上他们会对你不利。” 谢文东摇摇头道:“南洪门认识我的人不多,只要不被向天笑看见就没事。再说,谁能想到我会单身一人到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呢?!会平安无事的。”见谢文东已经决定,东心雷没办法,叹道:“希望如此吧!” 谢文东说动身就动身,没有打一声招呼,静悄悄的孤身一人坐上了飞机。洪门内部除了东心雷,谁都不知道信任的掌门大哥悄然失踪了。按谢文东的意思,是能骗几天算几天,只要消息不传出去,局势不会很糟。 谢文东没有坐飞机南下,而是去了北京。北京一间饭店内包房内。张繁友无聊的吸着烟,早上谢文东打来电话约他见面。上次赤军的事谢文东将功劳让给他。而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了解,城府极深,一肚子心眼,头发丝拔下来里面都是空的,他会无缘无故将功劳给自己一定是有事相求,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等了半个小时,张繁友正不耐烦时,谢文东一脸笑容走了进来,开口道:“不好意思,刚下飞机就赶来还是迟到,让张兄久等了。” “没关系!”张繁友笑道:“别人我或许可以不等,但谢老弟我怎么会不等呢?” 谢文东找个椅子坐下,呵呵笑道:“张兄真是太客气。对了,我要张兄帮忙的事办好了吗?” 张繁友微微一笑,从皮包内拿出一张纸放在谢文东面前,无奈叹道:“谢老弟让我办的事就是拼了命也得办好。谁让我这人不爱欠人家人情呢?!”谢文东含笑指了指他,拿起纸来看了看,确认不错后揣入怀中,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真要感谢你。”张繁友摇头道:“谢字不用说,大家都是同僚。还清了人情,心情也舒服多了。”他先用话套住谢文东,心中明白欠他的一定要先还,不然,以后说不上弄出什么把戏来。还好,这次的事他只是举手之劳。 他的心思谢文东哪会不明白,摇摇手指,笑道:“上次赤军的事我早忘了,我一直也没觉得张兄欠我什么人情。这次我欠张兄却是真的,帮了我不表示一下感谢不是风格。”说着,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道:“不算多,了表心意而已。” 我哪敢要你东西!张繁友心中叹息,随手哪起支票一看,心中大惊,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仔细再看,上面明明是五百万,五后面六个零没错,惊讶道:“谢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谢文东起身笑道:“我说过,只是一点心意罢了,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张兄的地方请多帮忙。” 五百万?一点心意?张繁友看着手中的支票,想还给谢文东,可是,那金光闪闪的七位数牢牢将他的眼球吸住。政治部是有实权的机构,讨好他的人也不少,五百万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来没有如此简单过。收人钱财未必替人消灾!张繁友心中冷笑一声,收起支票,笑道:“多谢老弟的美意,你的心意我收下。不过,我弄不明白你要军方通行证干什么?” 谢文东仰面托腮,沉思一会笑道:“世界上美丽的风景实在太多,不出去看看有些可惜,就把它当护照用吧!” “哧!”张繁友气笑了,心说你这真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吧,这样搞笑的借口也能想得出来。点点头,笑道:“谢老弟不想说我也不勉强,部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解决,下回再见!”“希望下回见面,张兄在官场上更上一台阶。”“借你吉言!” 云南,位于中国西南最末端,和缅甸,越南接壤。打洛,一坐只有一万六千人左右的小镇,位于云南西双版纳西南最末端,不超过四百平方公里,是中国到缅甸的最后一个关口。这里相对于沿海的大城市要落后很多,基本没有什么工业化,但也成全了打洛秀丽的风景,宜人的气候,广阔的森林,清澈的河水。 谢文东从来没有觉得世界上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天空如此的蔚蓝,地面如此的碧绿。活着真好!他心中有感而发。一旁的老鬼看着谢文东,笑问:“谢兄弟,没有城市喧嚣的感觉如何?”谢文东指着远处的高山,叹道:“如果我站在那坐山顶,张开双臂的时候,我一定能感觉自己在飞,象雄鹰一样在天空翱翔!” “别文诌诌的。”老鬼是缅甸布朗族人,对中国的文化也不是很精通,听不懂他说什么,不满道:“说些我能听明白的话行不行!?”“哈哈!”谢文东仰面一笑,拍着老鬼的肩膀,摇头说句:“粗人,真是煞风景!”然后快步走开。 这话他可听懂了,指这谢文东不爽道:“神气什么,不就是比我多读几年书吗!” 打洛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风土人情也和内地存在极大差异。谢文东和老鬼逛到中缅一条街,后者指着远处的群山道:“那里就是金三角。”谢文东举目望去,山峰峦叠,密林丛生,分辨不出哪和哪,笑道:“没想道那里和中国如此之近。” “是啊!”老鬼感叹道:“中间虽只是隔了几个镇子,但关卡甚多,各被地方势力所占据,真想要从陆地过去,麻烦着呢。” 谢文东疑问道:“我们不从陆地走吗?”“那是当然!”老鬼道:“进了缅甸,我们直接做直升飞机去。很快,只一个小时。” “听说你们地方势力之间总是打仗,”谢文东担心道:“不会将我们坐的飞机打下来吧?” 老鬼道:“应该不会,地方势力的军队没有太先进的武器,包括我们瓦联军在内都很少有的。”看了看谢文东,嘴角一撇道:“小子,你的面子可大了,将军的直升飞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当然了,这和我的游说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哦?”谢文东点点头,叹道:“有些人啊,脸皮厚的不得了,明明没什么功劳偏偏说自己有。将军麾下的军队武器落后,和其他势力打起仗来不占什么优势,所以才我提出的武器换毒品计划感兴趣,所以才会派直升飞机来接我表示重视。不过,这和你的游说有关系吗?你只不过传个话罢了!”“这个……”老鬼老脸一红,使劲拍了拍谢文东后背,挤着难看的笑容,叹道:“哎呀,谢兄弟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住你,呵呵,哈哈!” 谢文东和老鬼自从第一天打上交道后关系一直不错,电话往来频繁,友谊也越来越深,虽然中间还有一些互相利用的味道。所以谢文东在他面前说起话来没有一分遮挡,所以老鬼在被谢文东嘲笑后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负责中缅边境安全的是孟连宣抚司属,其边防部队也由此机构调动。老鬼看了看时间,说道:“兄弟,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既早动身的好。”谢文东道:“客随主变。最好找一辆车,我这人不爱走路。” 老鬼叹道:“你想不坐车都不行。最近中国政府加大对毒品走私的力度,出入边境也困难起来,我看看能不能找个熟人将你带出去。”谢文东笑道:“这个不用管我,我早有准备。”说着,将张繁友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在老鬼眼前一晃。老鬼疑问道:“这是什么?”“军方特别通行证!” 老鬼找了一辆敞蓬吉普车,开车的是个哈尼族青年,二十五六岁,和老鬼的关系看似很熟。谢文东不知道他的本名,只是跟着老鬼一起叫他阿水。阿水是个热情的人,这也和哈尼族活泼开朗的性格有关系吧。他的国籍和老鬼一样都是缅甸,但在中国居住的时间比在他本国的时间都长,直属于金三角的外联部门。阿水要比老鬼更熟悉这里的环境。打洛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小镇,定居这里的哈尼和布朗族人随处可见,身上的穿着打扮和缅甸居民一模一样。 吉普车很快开到边境检查站,身穿军装,背着冲锋枪的武警来车旁,示意出示相关出境证件。老鬼刚要拿护照,被谢文东拦住,把通行证递了过去。武警拿起仔细看了看,然后狐疑打量起谢文东。后者微微一笑,又将政治部的证件交给武警。武警并没见过政治证件,甚至连政治部是个什么样的机构都不知道,但上面那金光闪烁的五角星他可认识,知道眼前这人不一般,不敢怠慢,说句请稍等,快速跑向正坐在一旁乘凉的排正,将谢文东的证件交给排长查看。 排长比武警要见过世面,把证件打开一看马上精神起来,大步来到谢文东近前敬个标准军礼。谢文东心中一震,暗惊政治部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排长见他毫无架子,也轻松下来,小声问道:“出去执行任务吗?” 谢文东借机点点头。排长道:“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请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然后对后面一挥手,表示放行。 谢文东说声谢了,拍拍阿水的肩膀,让他开车。等过了数百米的缓冲区,老鬼转头上下看了谢文东半晌,才道:“真看不出来啊,兄弟这般神通广大。我们每次出入,都检查个十几分钟。你老弟倒好,证件一出,全部放行啊!” “哪里。”谢文东干笑两声,心中苦涩,早知道政治部的证件有这般威力,就不用找张繁友要什么军方通行证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还是收了自己五百万吗?哈哈!谢文东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将五百万打了水漂还满心高兴的人。 吉普车开了一个小时,到了缅甸境内的勐拉。老鬼说要坐直升飞机的地方就是这里。勐拉不大,只是个人口不足六万的小镇,但却异常繁华。街道两旁酒店,宾馆,娱乐城一家连一家,各种高档轿车挤在门外。谢文东忍不住叹道:“好个繁华的小镇!”老鬼怪笑道:“那是当然。这里的经济主要靠的就是这个支持。”说着,他指了指路旁随处可见的娱乐城。 “哦?”谢文东疑问道:“那是……?”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四章 --(3873字) 阿水笑道:“那是由地方政府支持的赌场,勐拉的繁华就靠这来维持。当然,毒品交易也是免不了的一大支柱产业。” “呵呵!”谢文东无奈的笑笑,叹道:“是一坐繁华的小镇,不过繁华成这种畸形也不得不令人感叹。” 勐拉暂时被掸东同盟军所占据,他们和瓦联军正因为抢夺罂粟而争战连连,小镇中不时有军队在街道旁跑过。阿水在街上开起车来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毕竟他们属于瓦联军,在人家的底盘微有差池小命恐怕难保。 缅甸局势十分混乱,地方武装势力坐大,政府束手无策。而地方势力之间也常常会因为利益而发生战乱。金三角被瓦联军所占据,但他们的统治地位也不稳定,随时会遭受其他势力的打击。 吉普车缓缓穿过勐拉,在郊外不远的密林内停下。老鬼刚和总部通过电话,对谢文东道:“我们在这等会,飞机马上就到。” 还没等谢文东说话,一支掸东同盟军的小分队向这里走过来,大概有十几个人,都是全副武装。阿水心中一惊,急问道:“阿鬼,他们不会是冲这咱们来的吧?我们身上可都没带武器,动起手来要吃亏。” 老鬼冷静道:“不一定。保持镇静,别看他们,真躲不过了再随机应变。” 阿水嘟囔道:“躲不过还随机应变什么?没等变自己先成筛子了。”话虽这么说,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靠树坐在草地上,状似乘凉的样子。谢文东反倒一脸轻松,他根本没将这十几个身材矮小的缅甸人放在眼里,而且他手中也有枪,枪是可以装十六发子弹的白朗宁,真要动手,自己不一定是吃亏。 小分队缓缓从他们身旁的小路上走过,带头的士官突然停下,向谢文东三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阿水身子一僵,手悄悄摸向旁边地上的一块石头。老鬼面不改色,拍了拍阿水的手,小声道:“谢兄弟,你不要说话,让他听出你是外国人就麻烦了。”谢文东含笑点点头。 士官脸上带着笑走过来,呱呱唧唧的说了一些谢文东听不懂的语言。老鬼哈哈一笑,从容的回了几句。士官点点头,摸了摸口袋,面带难色说了一句话。老鬼笑着答应一声,伸手从口袋中拿出烟来,打开烟盒,脸色一变,里面一颗烟都不剩。他向士官歉然一笑,转头对谢文东咕唧几句。谢文东虽说听不懂他说什么,心中已猜出十之八九,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从口袋中套出烟来,抽出一根递给那士官。士官笑脸接过,一见烟上写的是中华,露出惊讶之色。 谢文东心中一震,暗骂自己糊涂,烟上的字迹不就已经说明自己来自中国嘛。 士官将烟点着,深深吸上一口,好久才将淡淡的清烟吐出,象是回味无穷的样子,一脸享受。然后目光不时飘向谢文东手中的烟盒。老鬼机灵的象谢文东使个眼色,后者马上明白过来,将手中烟塞进士官手中。士官连忙摇手,老鬼咕唧了几句,他才兴奋的将烟揣起来,对谢文东和老鬼感谢一翻,笑呵呵的走了。 谢文东见小分队走远,看着士官的背影,笑道:“一盒烟而已,至于高兴成这个这样吗?” 老鬼摇头道:“你不知道。看样子他只是一个班长,一个月的工资合成人民币也就六十快钱左右。中华烟对他而言,是可望可不可及的。”谢文东哦了一声,问道:“对了,我拿给他中华,为什么没有怀疑我是中国人?” 老鬼笑道:“中国的烟在这里大部分都有,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谢文东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样子。” 刚过五分钟,天空传来震耳的轰鸣声。老鬼精神一振,兴奋道:“将军接我们的飞机到了,光是听声就知道是我们瓦联军的。”他的耳朵的确很好使,飞机在密林前的空地停下,从里面跳下一位五十岁挂零,精气神十足的中年人,对谢文东和老鬼一挥手,又重新上了飞机。老鬼挽住谢文东的胳膊,走上飞机。阿水则留了下来,他属于外联,如果没有上级的允许是不可以回总部的。等二人上了飞机后,不再停留,快速升空。 谢文东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感觉些许好奇,看似在空中遥遥晃晃的飞机,可在坐进里面却异常平稳。 老鬼帮谢文东介绍,一指中年人道:“这是桑将军麾下的第一助手,赫强上校。”然后又指着谢文东道:“这就是我时常提起来自中国的年轻一代黑道枭雄谢文东。以后你二人见面的次数一定不会少,大家多亲近。哈哈!” 谢文东和赫强互相握了握手,后者会简单的中文,对谢文东笑道:“没有想到你真是这么年轻,开始阿鬼跟我说的时候还不相信,现在一见面,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谢文东微笑道:“赫上校实在过奖。身位金三角的上校,又是桑将军座前红人,和你比起来,我就微不足道了。” 赫强笑着摇了摇手指,叹道:“你比我年轻的多,以后的发展要远胜于我,过不了多久,我和你比起来恐怕就是小角色了。” 两人谈笑风生,没有半点陌生感,反倒象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老鬼坐在一旁甚是高兴,也许谢文东能和金三角合作成功,除了双方的首领外,最高兴的就是他。他将谢文东看做自己的朋友,而金三角又是他自己的家,这双方合作对他也有好处。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谢文东从飞机望下看时,跑在路上的一辆辆军车清晰可见。老鬼兴奋道:“那是我们一二五军的运输车。里面装的都是‘黄金’,还没有发出亮光的黄金!” “哦?”谢文东疑惑道:“没有发出亮光的黄金?” 赫强笑着解释道:“谢兄弟不是外人,实话告诉你,里面装的都是刚收割的罂粟,阿鬼说的没错,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黄金,就是金钱,当然,也会变成我们需要的武器。”说完,眼神瞄向了谢文东。后者笑容不变,象是没有听见。 飞机在一座圆形的平台降落。下了飞机,谢文东环视了一圈。这里说是村寨,不如说是一座建在丛林中的军营。穿插纵横的小路上不时有手握步枪的士兵走过。岗楼林立在村寨周围,上面的重机枪都是装满子弹,打开保险,机枪一旁的士兵不停巡视着。组成村寨的房屋主要都是木制,下面中空,仿佛是一座座空中楼阁。整个金三角被群山环绕,怪树丛生,清澈的溪水丁冬作响,景色迷人是出了名的,但这里的凶险也是不可忽略的。在绿油油的草地中,不知道埋藏着多少地雷。一步之差就可能让人糊里糊涂飞上了天。 赫强和老鬼将谢文东迎进一间木制的房间,里面的设备虽然简陋,但十分清洁。赫强笑道:“谢兄弟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将军有要事解决去了帮康,明天会回来,到那时,谢兄弟可以和将军详谈。” 帮康是瓦联军的首府,瓦帮的主要官员都集中在那里。桑将军虽掌管金三角的一切事务,但是要定期回首府汇报情况。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这几天的连续奔波确实有些劳累,笑呵呵道:“好。不过我可不可以出去逛逛。” “当然可以!”赫强道:“不过出去的时候最好先找上阿鬼,不然有些士兵发现你脸生,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谢文东笑道:“那是自然。”等赫强和老鬼出去后,谢文东伸个懒腰,一头扎进床中。被子好象被特别清洗过,没有湿潮的味道,反而发出淡淡的花草香气。真是不错!谢文东闻着令人舒服的气息,心中感叹道。房间内没有一样电器,连电灯都没有,只是一张床一套桌椅而已,但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反扑归真的美。如果没有毒品,如果没有地方势力,如果没有军队,这里绝对可称得上世外桃源。可是,如果没有这些如果,这里还会被世界关注吗?还有目光放在这里吗? 不知不觉,谢文东躺在床上睡着了,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昏暗,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多了。“真是一场好觉,没想到睡了这么久!”谢文东自语道。这时门一开,老鬼走了进来,闻了闻房间内的香气,笑道:“在这种味道下睡得不好才怪呢!” 谢文东边从床上坐起边道:“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不好,偷听别人自语的习惯更不好。对了,这是什么香气?” 老鬼无奈的笑笑,说道:“这就是罂粟花的香气。”见谢文东瞪着眼睛看向自己,忙解释道:“这已经是经过处理后很淡的那种,对人体无害。当然,直接闻的话确实对人体不好。” 谢文东呵呵一笑,拍着肚子道:“金三角的招待实在不怎么样,肚子饿了都没人管。” 老鬼一翻白眼,苦笑道:“本来我早想叫你去吃饭,来了两趟见你睡得正香不好打扰。可这到了你口中却落个招待不周。” 谢文东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笑道:“开了玩笑而已,何必当真。”“知道!这话也就是你说,换了别人我早痛扁他一顿了。” 和老鬼走出木屋,漫步在土道上,谢文东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传说中的金三角。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和紧张。黄昏时刻,士兵也都放松了紧张一天的神经,三三两两,嘻嘻哈哈的围坐说笑,如果有漂亮的姑娘走过,也会大声喧哗,狂吹口哨,但绝不会上前无礼。姑娘也会笑面而对,满不在乎。妇女们坐到一旁的小溪清洗衣服,半大的孩子们在溪水戏水,摸鱼。谢文东笑叹道:“金三角要比我想象中安宁得多。” 老鬼神色有些黯然,伤感道:“不知道这样的安宁还能维持多久。听说前方的战势对我军不利,狄氐将军率领的部队连连溃败,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掸东同盟军的军队恐怕就要打到这里了。说不定驻扎在金三角的军队要向前方调动,这些战士们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呢!” 谢文东对缅甸的状况一无所知,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将军什么同盟到底是什么,但看老鬼的样子就知道战斗对他们不利。拍着他的肩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就看你怎么去做。”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五章 --(4331字) 老鬼道:“你的想法和将军很接近,但是我们没有先进的武器,当然,这也是桑将军要见你的主要原因。” 谢文东心中叹息,他觉得自己这次来得有些儿戏。俄罗斯的黑带能有什么样的先进武器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疏忽了,在他心中的先进武器还只局限在手枪,步枪上,主要也是用于黑社会上的火拼。但和金三角的大需求量,高要求量比起来,我心中所想的差太远了。这就是黑社会和军队的区别。谢文东来到缅甸后,眼见耳闻,也不得不担心黑带是否有这个能力负担得起金三角这样的开销。但这些他不会表现在脸上,胸满成竹的样子始终不变,因为他很清楚,在金三角,只要表现出一点的不安,恐怕自己就很难再回中国了。当你对他们有用的时候,你就是神,他们可以搭个板把你当老佛爷来供着。而你对他们没有用处时,那你和垃圾没什么两样,不止会被甩得远远的,还会狠狠踩一脚。 金三角是这里,在中国又何尝不是这样,世界不也是这样吗。 老鬼将谢文东带到一处较大的木屋,若大的房间里面却只有几个下人模样的妇女。老鬼先让谢文东坐下,然后示意妇女可以上饭了。谢文东问道:“赫上校怎么没来?” 老鬼道:“赫上校刚把你接回来也去帮康了。和首府那些只知道要钱的老吸血鬼们商议事情,赫上校要比将军应付地更好。” 谢文东道:“听你的意思,金三角好象每月都需向首府交钱吗?”“不是每月,是每年交一次,但每个月必须回去汇报所谓的状况。”谢文东问道:“汇报哪些情况?”老鬼摇头道:“这个是机密,不能说!” 谈话间,妇女已经将饭菜上好。老鬼指着色香味具全的美味道:“尝尝我们这的饭菜,味道别有风味啊!” 谢文东夹了一口白色的肉放进口中,感觉很细腻,味道鲜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肉?” 老鬼也夹起一大快放进口中,回味无穷道:“蛇肉!眼镜蛇。”“哦!”谢文东答应一声,筷子再也没有粘过这个盘子。 饭后,谢文东准备回去休息,老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来一群姑娘,长相还都清秀,只是皮肤黝黑一些,老鬼指了指她们,笑道:“兄弟,挑一个吗?”谢文东摇摇头,老鬼叹道:“来到一个新国家不享受这里的女人,那是不会享受生活。” 谢文东悠然道:“我天生可能就是不懂得享受的人。”老鬼无奈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算了,美好生活还是我自己独享吧。哈哈!”说着,老鬼拉起几个姑娘摇晃着向外面走去。谢文东看了看桌子上的空酒瓶,高声道:“酒喝多了不要太劳累,不然很伤身体的。”老鬼或许真有些喝多了,情绪有些飞扬,头也没回,只是伸出中指道:“你什么时候做起医生来了?!” 看着他左拥右抱消失的背影,谢文东摇了摇头,起身向自己的小木屋走去。谢文东活到现在只碰过彭玲这一个女人,他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只是在他的观念中,做爱,是有爱才可以做。无爱,那只是发泄兽性。 谢文东未必是清高的人,但他是遵守习惯,坚持原则的人。‘人就是习惯的奴隶!’弯刀般的月牙悬在空中,没有乌云遮挡,尽情释放微弱的光芒。月亮很公平,它的光可以洒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都可以被它所笼罩。金三角是个邪恶的地方,世界上的毒品不知有多少来源于这里。但无法否定,它的夜空是美丽的。谢文东仰面看着月牙和繁星,自语道:“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明天是不是好天气没人知道,但这一晚对于金三角来说,绝对是乌云盖顶的。谢文东躺在床上刚有些进入梦乡。半睡半醒之间,一阵刺耳的风啸声划破寂静的长空,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面都为之而颤抖。谢文东一机灵,急忙从床上爬起,跑出木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句话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空中一道红黄色的光芒挟着摩擦空气而产生尖锐的叫声快速向金三角腹地飞来。光芒落到地面后化做死亡的呼唤,五米见方的地方瞬间化为乌有,地面留下半米深的大坑。这只是刚刚开始,远处天空中升起数不清的光芒向金三角各处飞来。 金三角的驻防部队反应还算迅速,一各个大喊:“敌袭!”手中拿着步枪,军装凌乱的从各自房间里跑出来。部队没有慌乱,听从军官的命令,迅速跑向自己的岗位做好准备,迎击即将攻上来的敌人。瞬时间,连续的枪声,炮弹的轰鸣声,人们的叫喊声混成一片。一颗炮弹落到谢文东不远处,两名刚刚穿好衣服的年轻士兵,刚从房间里出来,顿时被炸的四分五裂。谢文东看着飞溅到脚下的碎肉,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不是因为眼前的惨景,而是为两条年轻无辜的生命。 老鬼批着一件外套,毛起腰,着急忙慌向谢文东的房间跑去,离老远就看他站在门口,脸上分不出是什么表情,眼神黯淡的看着地面。老鬼上前一把拉住他,急道:“敌人对我们发动进攻了,你还傻站在这等死吗?” 谢文东没有抬头,看着脚下的红黑色碎肉道:“这是两条生命。”然后笑了笑,无奈道:“生命真是短暂。给我一把枪,子弹很多的枪。”老鬼拉起谢文东就跑,边跑还边说道:“我看你不是发神经就是被吓傻了!给你枪干什么,和敌人打吗?这里多你一个多,少你一个不少,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将军交代?!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谢文东哈哈一阵大笑,虽然这时候实在不是笑的时候。老鬼拉着谢文东躲进一处木屋下,指了指上面的屋子,安心道:“这个房子是将军住的,异常结实,一两颗炮弹打在上面也伤不到咱们。”谢文东没有说话,只是对老鬼伸出大拇指。 这次偷袭的正是掸东同盟军。对金三角发射了不下一百颗重型炮弹后,两千人左右的士兵开始全线冲锋。金三角的防御工事不错,驻军也有八百多人,本来顶住两千人的攻击不是难事,但吃亏在被人偷袭,同时又在掸东同盟军的一顿乱炸下,工事损坏,人员伤亡都很重大,抵抗起来异常的吃力。掸东同盟军的士兵在其长官开出的高额奖金下,不要命的向前冲。瓦联军也是奋力抵抗,岗楼上的重机枪如同地狱喷火的修罗王,一排排的士兵在它的烈焰下将生命烧得飞灰湮灭。红雾不时的在掸东同盟军士兵身上升起,惨叫声切割着每一个人的耳膜,拉紧每一个人的神经,直至崩断。一个士兵中枪倒地,滚着叫着哭着喊着,后面好心的士兵上前把他向后拉,一步,两步……可突然一声巨响,士兵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枪声停止了,世界寂静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的身子才重重摔在地面,落地后身上已经没有知觉,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怎么努力也不行,抬起头一看,发现两条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色的骨头裸露在外面。这时,巨痛才如洪水般袭来,士兵哀号一声晕了过去。只一会的工夫,倒在地雷上的掸东同盟军的士兵已经不下百人。地面上到处是支离破碎的躯体,烧焦的腥臭味道刺进人胃的最深处。有些人不幸踩上弹跳地雷,连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脖子已被炸断,脑袋飞出好远,无头的尸体继续端枪向前冲着,然后,倒地,抽搐,静止。瓦联军的士兵没有机会来欣赏敌人的惨状。很快,岗楼上疯狂扫射的士兵成了众矢之的,无数的复仇子弹向他们飞去。无情的流弹打进他们的身体内,爆炸。顿时红雾洒遍他们全身,如同美丽妖艳的花朵,一瞬间赞放,又一瞬间消失。士兵浑身带着血红的窟窿的从岗楼上摔下。可很快,地面上的士兵快速蹬上岗楼填补他们的空挡,然后,他们也变成了喷火修罗,最后化成昙花一现的花朵,坠落。炮弹不时落在瓦联军的阵地,弹片横飞,象是一把把无情的刀子,在周围人的脸上,身体上划过。有的士兵被弹片划破肚皮,肠子顿时冲出体外,士兵脸上带着惊讶,不信,恐怖,绝望的表情,看着身旁的战友。他们会看见战友含泪的眼睛,还有那黑洞洞的枪口,一声枪鸣,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听见的最后声音,战友抽搐的快变形的面孔,是他们看见的最后画面。这就是战争,在这里生命变得不重要。哪怕是天下第一的英雄来到这里也只是一颗小草,柔弱的小草,一折,断。 战争是残酷的,不管对于自己还是敌人。一把双刃剑,无论你怎样挥舞,在砍杀敌人的同时,也深深伤了自己。 掸东同盟军作战的确勇敢,一人中弹倒地后,有数人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前进,强大如金三角,半个小时的时间,瓦联军的防线已经被冲出数个窟窿,双方的士兵又开始在房屋之间展开近战。 谢文东和老鬼终于不能安全躲藏在房屋下了。冲近来的掸东同盟军士兵红着双眼,如同疯了一般见人就杀,翻遍每一个可以躲藏人的角落。不一会,已经有十几座木屋被他们占领,妇女被从房间内拉出来,那一双双喷火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妇女身上流动,她们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战斗还在继续。 “你还能躲下去吗?”谢文东趴在老鬼耳边,撅嘴向空地上的妇女一弩,轻声问道:“那里面应该有你享受的美好生活吧。” 老鬼脸色异常难看,小声道:“女人落在他们手中就完了!”谢文东同情道:“多亏我没有在她们身上留下多情的种子。”老鬼道:“我俩应该救她们!”谢文东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老鬼道:“可我们手中没有枪!”谢文东道:“有困难我们要上,没有困难我们创造苦难更要上。”老鬼咬牙道:“如果你再说风凉话别怪我翻脸!”谢文东笑道:“保持轻松的心情,头脑就更清楚,胜算就会多一些。”老鬼狐疑道:“真的?”谢文东笑眯眯道:“这你都信,也是笨的可以!” “你……”老鬼眼睛圆睁,刚要发火,可看见谢文东一脸笑容,火又瞬间熄灭,求饶道:“好了,算我怕了你。你的鬼主意最多,快点想个好办法。”谢文东正色道:“其实我一直再想,只是还没想出来。”“我靠!” 谢文东说得没错,战争确实能使人变麻木。连续的枪声炮声刺激人体神经的最深处,有如拉紧的琴弦,不把将它放松一些很容易就断开。老鬼本来紧崩的神经在谢文东一顿调侃下,慢慢轻松下来。这时一个士兵向他二人的方向走来,老鬼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士兵越来越近的鞋子,一把将自己腰上的匕首掏出来。老鬼紧张的不敢喘气,谢文东却轻松的咳了一声。老鬼暗叫糟糕,头上的冷汗瞬时流出来。 果然,那名士兵眼睛四处察看,最后走到木屋前,弯下腰,想看看下面是不是藏了人。他看见的是一张年轻的笑脸。笑脸不象语言,是不分国度的,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笑的很灿烂。士兵一脸奇怪,疑声问道:“你是……?(缅)” 谢文东将手一挥,一道美丽的光线划过士兵的咽喉。士兵双手捂在脖子上,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谢文东,张开嘴巴想大叫,可是喉咙已经断裂,什么也喊不出来。老鬼一把将士兵倒下的尸体拉进木屋下,责备道:“什么时候咳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多危险。”谢文东淡然道:“换上他的衣服,然后用匕首切下他的脑袋。”“恩?”老鬼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六章 --(3968字) 谢文东道:“用你的破刀将他脑袋割下来!”老鬼问道:“为,为,为什么?” 谢文东成竹在胸道:“想救人就按着我的方法做。”“鬼才信你的话,切下他的脑袋?你以为是在切鸡头吗?我不干。” 切下人的脑袋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容易的事,老鬼虽然叫老鬼,但他毕竟是人不是鬼,有人的感情。他拿着匕首在士兵脖子上来回衡量了几次都没有办法下手,嘴里不停的诅咒谢文东。谢文东仰面躺在地上,歪头一看,叹道:“咦?士兵好象开始扒姑娘们的衣服了。”“该死的你!”老鬼骂了一声,不再犹豫,将心一横,咬紧牙关,对着士兵的脖子用力切了下去。还没有冷却的鲜血咕嘟嘟的从没头的脖子处流出来,老鬼一阵反胃,差点连昨天吃的东西一起吐出来。 留下来看守的十几个掸东同盟军压抑不住身上的欲望,战争让他们疯狂,女人却能让他们发泄,将身体内对战争的恐惧,紧张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发泄在无辜的女人身上。士兵大声狂笑着,将一个容貌秀丽的姑娘拉出来,七八个士兵将她围在中间,十几只手在她身上游动。姑娘凄凉的哭喊声,听在他们耳朵里成了天籁之音,异常美妙。也许是戏弄够了,士兵开始拉扯她的衣服,微薄的衣服在数只强有力的手下化成一块快。看着姑娘年轻富有弹性的赤裸身体暴露出来,男人们一哄而上。 这时一个掸东同盟军的老兵向这边跑过来,嘴里大喊着:“我将敌人的将军杀啦!我将敌人的将军杀了!(缅。以下省略)” “什么?”将姑娘压在身下的士兵纷纷站起身,惊讶的看着跑过来的老兵,也看见他手中提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一各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的疑声问道:“这真是敌人将军的人头,不是说他去了帮康了吗?” “是啊!”顿时其他人也跟着说道。老兵脸色一变,马上又接着道:“上面长官是说敌人的将军去了帮康,可这人就在他们将军的房间里,你们说他不是将军会是谁?” “那也不能肯定这人就是对方将军!说不定只是个普通瓦帮士兵。”有的士兵带着嫉妒的语气不满道。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上下看了看老兵,问道:“你是哪个连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老兵哈哈一笑,然后再笑,将手中的人头往长官怀中一塞,疯狂的向远处跑去,嘴里不时大喊道:“敌人的将军让我杀了,我发财啦!哈哈。”老兵是老鬼装扮的,他现在感觉自己就象个傻子,不过,这个傻子他愿意做,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铁片,得意的笑了起来。 长官裂着嘴将手中的人头递给一旁的士兵,如果这真是金三角将军的人头,那他的官职恐怕得升三级。想到着,军官哈哈笑起来。他的笑声并不长,因为近在咫尺的爆炸声盖过他的笑声。那颗被士兵们围观的人头如同从高楼上扔下来的柿子,突然爆炸,破碎的骨头如同子弹一样,打进周围士兵的身体。那军官离得远一些,但也被气浪冲飞出去。趴在地上,军官晃了晃脑袋,大吼道:“那人是奸细,刚才那老兵是奸细!” 谢文东走到军官旁边,听不懂他在叫嚷什么,但他知道,该叫军官闭嘴了。“砰!”军官的喊声嘎然而止,脑袋上多出一处滴血的窟窿。这时的金三角乱成了一团,到处是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没有人注意战场上突然多出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谢文东提着枪,笑眯眯的悠闲走动,看见地上有没被炸死的士兵就上去补一枪。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士兵已经不再是人,只是疯狂的畜生。人不会对畜生手软,谢文东更不会。看清理的差不多,对吓呆的妇女们一笑,摇摇手中枪,示意她们躲起来。然后走到躺在地上的美艳姑娘旁,细致的皮肤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谢文东摇摇头,暗叹可惜,脱下身上的外衣批在姑娘身上。这时老鬼跑回来,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对谢文东嘿嘿笑道:“不错啊,英雄救美了!” 谢文东无奈道:“只可惜是成人之美。”“你知道就好!”老鬼上前将年轻姑娘抱起,瞪眼道:“她是我的!” 一个掸东士兵突然从一侧跑出来,看见一地的尸体,还有一个自己人模样的老兵在抱着一个姑娘,大声喝问:“怎么回事?”还没等老鬼说话,谢文东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不便不正,打在士兵的眉心处。连老鬼也不得不赞道:“好枪法!”谢文东叹道:“蒙的!”老鬼哧笑一声:“谁信啊?!” 老鬼很快就相信谢文东刚才确实是蒙的。两人准备将姑娘们送到树林内隐藏,这时,大批的掸东士兵冲破防线涌了进来。两人只好让姑娘们先跑,自己留下断后。看着不下百人蜂拥而至的士兵,谢文东也暗暗叫苦,和老鬼,边开枪边后退躲避。两人用的枪是刚从掸东士兵那捡的,清一色的AK47,枪是老得掉牙,但却异常好用,威力极大,近距离射击,AK能轻而一举的打穿防弹衣。这时的老鬼想用枪砸自己的脑袋,边开枪边对谢文东怒吼道:“你不能瞄准在开枪吗?敌人不在天上。” 谢文东心中更急,他不是不想瞄准,只是AK的后坐力实在太大,明明瞄在人身上,一扣扳机,子弹飞上了天。到现在他才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多练练AK的枪法。‘砰!’一颗流弹擦着谢文东的头皮飞过,几缕头发落在他的鼻子上,谢文东吹了气,暗道好险,将枪交到左手,右手拿出自带的白朗宁快速向后跑。老鬼见状急道:“你跑什么?” 不跑才有病!谢文东心里嘟囔着,自己不是金三角的人,又不是铁金刚,凭什么和上百正规军打,也没有必要拿命去拼没好处的仗。扔下一句:“你枪法好,由你先顶住!”然后,加快走下步伐。老鬼诅咒一句,瞧瞧跑远的谢文东,再看了看逼近的军队,怪叫一声,向谢文东追去,同时叫道:“你太不道义了,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 森林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月光光顾这里,身手不见五指。谢文东和老鬼藏在浓密的草丛中,大气不敢喘一下。谢文东细声道:“那些姑娘都跑哪去了?”老鬼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这个?她们比咱俩都熟悉这里的环境,现在一定藏在比我们更安全地方。你还是先考虑咱俩怎么脱身才好。” “脱身?”谢文东道:“要想脱身有两个办法,一是直接冲出去,和你们的残余部队汇合,这样还有存活下来的希望。”老鬼摇头道:“我怕还没冲出森林就变成马蜂窝了!第二个办法是什么?”谢文东道:“等。在这里等你们的援军。” “等援军?”老鬼气道:“真他妈的是好主意!” 森林里传出脚步声,还有零星的枪声。老鬼叹道:“敌人搜过来了,听声音人好象还不少,看来我们在这里也不能躲多久。” 谢文东正色道:“在森林里我们不吃亏,这样漆黑的环境,再多的人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们的指挥官派人进森林来说明他是白痴。对了,这里有没有地雷区?” “对啊!”老鬼一拍脑袋,喜道:“我怎么把地雷忘了。咱俩把他们引到地雷区,奶奶的,有多少人让他们飞多少人!你总算是出了一个好主意!”谢文东笑道:“他们飞多少人不要紧,最主要是别把我炸飞。”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他们的军鞋踩在草上发出的吱吱声,鼻子发出呼呼喘息声也能清晰听见。谢文东向老鬼示意,准备动手。老鬼手心冒出汗来,轻轻在衣服上搽了搽,拿出脖子带的玉佛,默默乞求佛祖保佑。谢文东摇头苦笑,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佛祖,不然,象老鬼这样角色早让佛祖劈死一百回了,更别说保佑他。见老鬼收起玉佛,谢文东拿枪起身,大声道:“信佛不如信自己!”说话的同时,对准近在咫尺的士兵扣动扳机。老鬼更是不敢怠慢,大叫一声,疯狂向敌人扫射。 两人出现的太突然,基本是在掸东同盟军的正侧方跳出来,前面数名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数颗子弹打穿,顿时有七八人倒地不起。森林暗淡无光,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突袭,只是枪声连成一片,后面的士兵们以为中了埋伏,大叫着向周围乱射。掸东同盟军带队的是个少校,三十多岁的大汉,从军十多年有丰富的经验,听出敌人人数不多,大吼一声稳住自己的部下,带头向前走去。地面上除了躺着七八具尸体外,哪还有半个人影。少校从旁边属下腰间拔出照明枪向天空打了一枪,一道白光缓缓升起,在森林的上空炸开,犹如天空中突然多出一个白色耀眼的太阳。昏暗的森林内顿时明亮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谢文东二人留下的残余弹壳,狠狠抓起一把,对士兵怒吼道:“敌人只有两个,你们慌张什么!给我追,找出他们,我要让我的子弹打穿他们的脑壳!” 少校在士兵当中似乎相当有威信,对他的话士兵们毫不怀疑,振作起精神,按少校指的方向边开着冷枪边快步追去。 谢文东和老鬼两人都是一头汗水,全力向前跑,后面不时响起的枪声象鞭子一样抽打在他俩的后背,没有力气的身体突然又来了活力,即使如此,两人还是觉得体力有些透支。谢文东边跑边喘息道:“我说鬼兄,你说的那雷区还没到吗?” 老鬼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子都快炸开,停下来吸了一大口空气,环视了一圈,说道:“这里太黑,感觉是快到了吧!?” “什么叫感觉?”跑在前面的谢文东也停下脚步,扭头说道:“如果你一个感觉不好,岂不是第一个被炸飞的就是我?” 老鬼脸一涨,歉然道:“雷区的位置我本来就不熟悉,加上天又黑,要不是跑到跟前我还真分辨不出来。”谢文东翻了翻白眼,抓住老鬼的衣服向前方一拉,道:“既然这样你跑在前面,就算被炸死也没什么好让人同情,因为你是笨死的。”老鬼带在谢文东东拐一下,西绕一圈,就在谢文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时候,老鬼兴奋指这前方,喊道:“到了!就是这里。” 谢文东疑惑的看了看他,疑道:“你没有记错吧?”老鬼笑道:“我或许能记错,但这个不会错。”说着,老鬼一直旁边树上刻着的十字型。谢文东走近细瞧,果然树皮有个十字型痕迹,十字下面还有个手指甲大的圆点,谢文东问道:“这是什么?” 老鬼冷笑一声:“一级雷区!”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七章 --(4433字) 老鬼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查看,对谢文东嚷道:“哎呀,那里不踩!”“抬脚,没看见地上有引线吗?”“按我的脚印走,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升天吗?”谢文东被他吵的头大,但在这危险的环境内,他不可能和老鬼计较,只好忍了。 走了一段时间,老鬼终于靠着大树停下来,说道:“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会,我想,敌人就算追过来也剩不下几个人。” 谢文东自然没意见,跑了这么久,身上都是汗水,坐在老鬼旁边问道:“这一段路里面能埋多少地雷?”“不下三百颗吧!”谢文东又问道:“如此多的地雷,金三角是从哪里购买的?”老鬼道:“大部分都是中国和越南的,还有一些是美国的。”两人正说着话,后面传来一声轰鸣,接着一团火焰升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撕叫声和浓密的枪声。老鬼精神一振,哼笑道:“奶奶的,敌人真敢追进来,我看你怎么走出这里?!” 有了第一声轰鸣,连续就有第二声,第三声……没出五分钟,谢文东一共数到十三声,他知道,掸东士兵至少有十三人再也站不起来。地雷爆炸的声音渐渐弱去,老鬼得意笑道:“看来敌人是知难而退了,一会我们出去看看。” 还没等谢文东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浓密的枪声,子弹带着‘嗖嗖’声从二人身旁飞过。老鬼突然闷哼一声,趴到地上,一张胖脸挤成了一团,谢文东急忙爬到老鬼旁边,问道:“你怎么了?”老鬼咬着牙道:“我屁股中了一枪。” 谢文东抬起头一看,可不是嘛,一颗近寸的机枪子弹钉在老鬼屁股上,子弹的一小头留在外面,谢文东暗道运气,拍着他肩膀道:“没事,只是一颗流弹,打过来的时候不知穿过了几棵树,不然,直接打在你屁股上你的盆骨已经碎了。” 老鬼痛得眼睛发花,道:“我宁愿不要这样的侥幸。”谢文东抓起一把草,塞进老鬼口中,后者言语不清道:“你这是干什么?”谢文东笑道:“咬住!我帮你把子弹拔出来!”还没等老鬼反对,谢文东的手指已经将子弹掐住,用力一拔,子弹带着一股血水离开了老鬼的屁股。老鬼痛得一蹦多高,嗷嗷大叫,屁股上的伤口捂不敢捂,碰不敢碰,两支手不停的挥舞。 谢文东摇摇头,一把把手舞足蹈的老鬼拉倒,笑眯眯问道:“你站起来跳什么舞,身上是不是再想钉几颗子弹。” 好一会,老鬼算是恢复了一些,一把掐住谢文东的脖子,怒道:“你想害死我吗?”谢文东老神在在道:“如果现在不处理伤口说不定会感染,那你以后只能坐轮椅了。”“该死的你!”老鬼诅咒一声,把衣服撕下一条,客气笑道:“帮我包扎上吧!” 枪声过后,森林里安静下来。战争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周围是如此的宁静。原来被爆炸声、枪声惊飞的鸟儿又回到森林里,继续叫着,唱着,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安宁。 老鬼小声疑问道:“敌人是不是走了?”谢文东摇头道:“不知道。但有一点,我们现在在这里很安全。” 老鬼同意道:“没错。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这里等到天亮。”谢文东笑道:“如果没有蚊子,这里绝对是天堂。” 时间慢慢流逝,光明终于又一次战胜黑暗从回人间。徐徐升起的朝阳是那么的红艳,它带来了新的。谢文东和老鬼相依而眠,但两人睡得并不塌实,稍微有点动静就急忙坐起身,拿枪警戒的看着周围。但每次都是虚惊一场。天色大亮,森林里的光线充足起来,谢文东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感觉自己似乎又从回到人世一样。踢了踢旁边休息的老鬼,道:“我们回去看看,不知道金三角的情况怎么样了?你还能不能走?” 老鬼屁股上的伤口还不时有血水留出,勉强站起身走了一步差点摔倒,摇头道:“我的两条腿全无知觉,看来是走不了。” 谢文东扶住他,说道:“两个人出来的就要两个人回去。来,我扶你走。” 老鬼感激的看看他,忍不住道:“谢谢!”谢文东阳光一笑道:“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心中却诅咒,我不和你走怎么出雷区。谢文东扶了老鬼越走越心惊,地面上多出一个个大坑,旁边到处是石土尘埃,破枝烂叶,还有人,或完整或破碎的人体,上面传出呕人的焦臭。老鬼吐了口唾沫,骂道:“活该!让你们知道金三角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一路上再没碰上敌人,两人走出森林,隐藏在草丛中不敢轻易出去。毕竟现在金三角是不是被掸东同盟军占领他俩也不知道。望了一会,由于距离太远老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让谢文东扶他又望前走了走,没走出多远,草丛突然一阵摇摆,从里面跳出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大叫道:“不许动,举起手!” 老鬼刚开始吓了一跳,等看清士兵的军装后松了口气,笑嘻嘻的蹭过去,拍着说话那名士兵的肩膀,道:“太好了!大家自己人!哈哈……”没等他笑完,士兵一枪把砸在他的脑袋上,怒声道:“谁跟是你自己人,把他俩绑起来。”老鬼头顶流出血来,脸色一变,大声问道:“你们是不是瓦帮士兵?”士兵冷哼一声:“我们要不是瓦帮的,岂不真和你是自己人了?!” 老鬼弄迷糊了,刚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拦住,他虽然听不懂士兵和老鬼说的是什么,但也猜出了大概,摇头道:“算了,你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吧,标准的掸东士兵装。等一会见到他们长官再解释。”老鬼低头一瞧,哀叹一声:“我怎么把这身衣服忘了。”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心有不甘,对这那士兵叫喊道:“小子,在一枪把子你给我记住,我是老鬼,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士兵一瞪眼,上前左右开弓给了他四个耳光,冷笑道:“我管你是大鬼还小鬼,先给我闭嘴。” 谢文东很识趣的一直没开口,同情的看眼老鬼,叹了口气。两人在数名士兵的严密‘护送’下来到金三角腹地。到处都是武装士兵在来回巡逻走动,还有大批士兵在清理战后的废墟,从建防御工事,搭建破损的木屋,焚烧尸体。还有不下百人被扒光上衣,蹲坐在一处空地上,周围有瓦帮士兵看守。赫强皱在双眉,站在将军屋前不停的走动,时不时的指挥属下行动。老鬼离好远就看见他,心中有了底,大声叫道:“赫上校,我们在这里。” 赫强一听是老鬼的声音,精神一振,大步走过来。看清谢文东和老鬼二人无恙,喘了口气,狠狠一排老鬼的肩膀,笑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然后又对谢文东客气道:“真是不好意思,让谢兄弟第一天来就受惊了。”谢文东笑道:“没什么。”老鬼叹道:“我和谢老弟被敌人追进了第二雷区,在里面躲了一晚,到早上才敢走出来。” 赫强上下看了看老鬼,一身掸东同盟军的军装上面粘满了灰土和血迹,裤子已经被血印湿凝固,头上黑一道红一道,样子惨不忍睹。赫强叹息一声,对士兵道:“自己人,快给他们松绑。” 士兵脸色早变得苍白,给两人松绑后垂首站到一旁,老鬼指了指他想再说什么,可精神突然一轻松下来,早已受损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柱,他还没等开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赫强急忙让士兵抬着他跑去找医生。 谢文东精力不错,坐在地上问道:“赫上校是什么时候赶来的?” 赫强道:“刚收到金三角被攻击的电话我和将军就赶回来,只可惜还有晚了一步,有三百多兄弟再也起不来了。”说着,眼神黯淡的看了看罗起向小山一样的瓦帮士兵尸体,叹道:“他们都是年轻而勇敢的战士,只是永远回不到家乡。” 见他说得伤感,谢文东道:“不过你们还是打退了掸东同盟军,这个结果已经令人欣慰。对了,既然桑将军回来了我可不可以见见。”赫强点点头,拉起谢文东道:“跟我来。” 将军的房间果然和其他的木屋不同,里面面积宽大,有四五个房间,大厅内彩色地毯铺地,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名枪。一张大长桌子摆放在大厅内中央,上面有各种水果。赫强招呼谢文东坐下,自己去了里屋。大概等了五分钟,赫强和一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穿着整齐的军装,身材肥大,相貌平平,一双白胖的大手放在将军肚下的皮带上,如此平凡的人身上却散发着令人不可小视的气势,任谁都能一眼瞧出这个胖子不是一般人。谢文东起身笑道:“想必阁下就是桑将军了吧。” 胖子上下看了看谢文东,用标准的中文疑声道:“我是桑丘,你就是阿鬼说起的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没错!”桑丘一摆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我听说中国解放前也有个人物叫谢文东,土匪头子,很厉害。” “没错!”谢文东道:“没想到将军对中国的历史还很了解。”桑丘道:“哪里!七十年代末我曾在中国读过三年军校,对中国的历史也略知一二。”“哦!难怪将军的中文如此熟练。”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心中却奇怪,这个大胖子怎么到中国去念军校。其实,七十年代,越南、老挝、缅甸等国为加强本国军官素质,派出大量的年轻军官在中国军校就读,学习中国的战术。其中越南人数最多,也最聪明,把中国的地道战地雷战熟悉掌握后用在了美国人身上,后来,也用在了中国身上。对越反击战时,战场上有很多中国军官曾是越南军官的教官,所以,让美国头痛不已,无能为力的越南很快被中国打到了他们的首都。吃着中国粮,用着中国枪的越南人早早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和失败,不敢再踏进中国境内一步。以前的中国是强大的,也是强硬的,在老一辈领导人身上你可以看见一种魄力,不管是对苏,对印,对越的战争都是已中国的胜利告终。如果从日不落帝国口中硬生生讨回香港的邓小平还活着,美国恐怕不敢炸中国的大使馆,也决不敢有待无恐的在中国境内撞中国飞机。 闲话少说。桑丘和谢文东闲聊了几句后,话入正题,边吃着桌子上的水果,边无意问道:“听说谢先生能在中国弄到大批军火,不知道这军火的种类都有哪些?”谢文东哪里知道黑带那里的武器都有些什么种类,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能弄到步枪和手枪吧。呵呵一笑道:“这要看将军你的诚意。诚意越能打动我,武器自然也就要什么有什么!” “哦?”桑丘一楞,问道:“不知道谢先生说的诚意又代表什么?” “毒!”谢文东眯眼道:“大量价格优惠的毒品很能打动我。”桑丘笑道:“我一直供应着谢先生最优惠的毒品。” “那还不够!”谢文东道:“我听说在金三角,一公斤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海洛因价格在一万元人民币左右吧。”谢文东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桑丘。肥胖的大脸上肌肉抖了抖,桑丘笑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谢先生从何处得来的?” 蒙的!谢文东暗道,来到缅甸之后,种植罂粟的大片土地到处都是,其实毒品的成本并不高,高就高在需求量大,运输风险高上。谢文东道:“将军不要管我哪来的消息,只告诉我,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桑丘沉默的盯了谢文东好一会,可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笑眯眯的外罩将他内心想的东西完全隔绝。桑丘叹道:“现在货源紧张,各地的势力都在疯抢。谢先生也看见了,现在的金三角也不是那么安全,不时受到周围其他势力的攻击。一公斤一万快,要是以前我们或许还能赚点钱,现在,这个价格我们实在出不起。”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八章 --(4673字) “呵呵!”谢文东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蒙得还是相当准确,笑道:“其实我也没说非要将军用这个价格卖给我,没公斤少加一点利润,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恩!”桑丘点点头,摸着下巴道:“我确实可以让利,不过,你军火的价格方面是不是也应该让我心中有数。” 谢文东想了想,还是先拖延一下时间,道:“明天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质料,毕竟有些事我一人无法决定。”“好。”桑丘道:“最好不要让我太久等。”说完,打个呵欠,歉然一笑道:“昨天忙了一晚,年纪大了和年轻时毕竟比不了,我想谢先生休息的也不好,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将军言过了,其实你还正当年。”谢文东起身客气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桑丘道:“赫上校,去帮我送送客人。”谢文东和赫强走出房间,心里琢磨着心事,看来自己要尽快和黑带取得联系,从他们口中得到准确的情报比自己乱蒙要好的多。想了一阵后,对赫强道:“赫上校,你这里有没有电话,有一些具体的情况我要和家里面的兄弟商量。” 赫强拿出手机交给谢文东。两人走过百余名俘虏时,看见瓦帮士兵正对他们拳脚相加,谢文东问道:“这些人准备怎么办?” 赫强冷笑道:“将军的意思是让掸东方面花钱赎回去,不过,我想掸东是不会花大笔赎这些俘虏的,同样多的钱他们可以雇佣更多的年轻士兵。”谢文东疑问道:“那他们……?”赫强阴森一笑:“我们有三百兄弟长眠地下,这笔帐自然会算在他们头上。晚间会有一次盛大的集体宴会,庆祝我们成功打退掸东同盟军的偷袭。到时,也是这些人生命了解的时候。” 对于这些人的命运谢文东表示惋惜,生在这样的国度,活命都是一种奢侈。谢文东并没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赫强分手后独自走到野外僻静处,给三眼打了电话。三眼接到他来的电话很兴奋,把H省的情况简单介绍一遍后开始详细说自己向临省扩张的事,东三省现在已经都有文东会的势力,虽说伸到另外两省的势力没有象H省那样一手遮天,但文东会的底子好,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不管在哪里都不是一般帮会所能抗衡的。提到枪,谢文东问道:“最近我们和黑带有交易吗?” 三眼道:“当然,前一阵我们刚卖给他们一批粉,并买下三十箱军火。东哥,现在帮会势力在扩大,人也越来越多,总是有兄弟追着我要枪,我打算过一阵再买一大批。”谢文东暗暗点头,三眼是帅才,的确是有能力的人,说不定文东会在他手中比在自己掌管的情况下发展还要快,想到着,谢文东得意一笑,道:“张哥,你现在马上和黑带取得联系,我要他们的军火明晰。火箭筒,地雷,步枪,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在战争中能用到的武器都给我一一记录下来,同时价钱也要说明。” 三眼听后先是一楞,然后脑袋里的血液沸腾燃烧起来,颤声道:“东哥你要用于战争的军火干什么?不是要和,要和政府开战吧。反正不管怎样,你坐国家元首我一定第一个支持!”谢文东仰面一笑,道:“我看你的胆子比我还大,和政府开什么战,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很舒服吗,对现况没什么不满。我要军火是为了应付金三角。” “什么?东哥你在金三角?”三眼一拍脑袋,叹道:“你看我,一高兴连东哥在哪都忘了问。对了,东哥你在金三角安全吗?他们没有对你不利吧。”“没有!”谢文东笑道:“这里风景秀丽,人们也够友善,是个比较和平的国度。”谢文东不想让兄弟们担心,只好信口开河。三眼听后果然放心,嘟囔道:“东哥的速度也太快了。前两天我打电话你还在洪门,现在又到了金三角,神出鬼没的。”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好了,我现在去办我刚才说的事,我这边急用。”三眼道:“一会问明我怎么把资料给你?你那里有没有传真或者电脑之类的媒体?”谢文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连电线竿都没有更别说传真机和电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看来,一会你只能念给我听了。” 谢文东了解一庄心事,精神也轻松下来,先去看了看受伤的老鬼,正爬在床上呼呼大睡,屁股翘得很高,上面密密麻麻缠了不少纱布,谢文东摇摇头并不打扰他,看见老鬼睡着香,自己也有了些许倦意,打个呵欠,回房间休息。本来想睡个好觉,可三眼的速度实在太快,更躺下没有五分钟电话就打回来。谢文东忍住疲倦,将三眼所说的种类、价格、性能等方面一一用笔记好,然后又在每个单品的价格上加了百分之五十,好不容易处理完了,长呼一声,摔在床上。 正如赫强所说,晚间的宴会确实很盛大。在一处广场内四圈密压压坐满了人,放眼望去人数不少于千人。场地中到处是堆砌起来的篝火,上面放在新鲜的全羊,已经被烤得发红,浓重的肉香飘满全场。女人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插倒酒,气愤好不热闹。谢文东被赫强从床上拉到广场时眼前就是这般情景,热闹的场面让他精神了不少,脸上带着笑坐在人群中。桑将军坐在一张大桌子后,后面站有他的贴身卫队。见谢文东来后,将军起身招呼道:“谢先生是我的贵客,请到这边来坐!” 赫强呵呵一笑,拉起谢文东走了过去。老鬼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坐在将军旁边,准确来说是跪在那里,他的屁股有伤,只好采取这个姿势。谢文东在将军的示意下走到他的右手边,席地而坐。桑将军环视了一圈,起身挥了挥手,周围声音顿时小去,场中只有烤羊肉发出的‘孜孜’声。桑将军用缅语大声道:“昨天敌人对我们发起了突袭,人数是我们的数倍,但是你们,我的士兵们抵挡住掸东同盟军野兽般的进攻,最终让他们落荒而逃,为我们瓦帮争取了荣誉。虽然,有三百多兄弟长眠于此,让我们为他们的英勇而致敬。”说完,举起酒杯倒在地上,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将碗中酒倒在脚下。谢文东虽然不懂他说什么,但看他模样也知道在祭奠死去的士兵,心中暗笑,看来这桑将军不只学习了中国的语言和军事,也将中国的风俗模仿得有模有样。想罢,谢文东也面带哀伤之色,将杯中酒喝了一半,剩下的洒在地上。 简单的默哀一会,桑将军拍了拍手。几个士兵压着三名浑身赤裸的俘虏走到场中,赫强起身大声道:“吃饭之前我们先玩个游戏。我们出三个人,分别和这三个掸东狗搏击,谁能在最断时间内杀死他的对手,那他就是获胜者,将军必有重奖!” 瓦帮士兵听后,一各个搽拳磨掌,都有下场一试身手的意思。这时,三个年轻气胜的士兵从人群中跳出走到场中,周围顿时响起欢呼声和掌声。三个士兵被每人发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将俘虏的绑绳松开后,分别挑了各自的对手。 谢文东看着俘虏绝望的眼神,结果已经浮现在他眼前,对旁边的老鬼道:“鬼兄,我想将军让士兵准备开始屠杀吧!” 老鬼一脸兴奋的看着场中,笑道:“那是当然。这些俘虏一个都活不了。用枪杀还浪费子弹,不如交给士兵当练手的工具。” 老鬼一脸轻松的说着,谢文东却暗自心惊,看来自己的观念毕竟和他们有本质上的区别,瓦帮这种类似于原始人的做法被他所深深不齿。的确如谢文东所想象中的那样,场中哪里是搏击,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士兵挥舞着砍刀追逐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俘虏,只一会工夫,三人已经被砍得浑身是血,摔在地上。时间落后的士兵心有不甘,在俘虏的尸体上又是连连砍了数刀。获胜的士兵一脸兴奋,得到将军奖赏的金钱,合人民币差不多一百元,这在缅甸已经是不小的数目。 接着,看押俘虏的士兵上来将尸体拖了下去,同时又拉上来三名俘虏,他们的命运和前面那三位一样,很快就横尸于地。羊肉已经烤熟,摆在谢文东的面前,见旁边的桑将军及老鬼众人都边吃边兴致勃勃的观看场中屠杀,他一点胃口也提不起。其实不管是金三角的瓦帮也好,还是充满野性的掸东同盟军也罢,他们根本都是一样,在他们的身上有时根本找不到人性。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谢文东吃过的最反胃的一顿,虽然场中的香气拼命的向他鼻子里挤。 第二天。桑将军在金三角召开会议,前来的参加的有东南亚各地区的大毒枭,商议今年收成可怜的毒品如何分配。一清早,金三角开始忙碌起来,不时有各地区的老大前来。桑将军的大厅内,早已有数人围坐在中央长桌子周围,互相议论自己这次能分到几层。这里没有人认识谢文东,加上他又年轻,没人将他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没人和他说话。谢文东乐得轻松自在,独自一人闭目养神。听得旁边各种各样的异国腔调,实在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等被邀请的人都到齐,桑将军才从内屋走出来。各地的毒枭纷纷起身向他问好,他们在本地区都是一方霸主,但到了金三角却不得不收敛起身上的霸道,对桑将军更是客气有加,毕竟货源是来自这里。桑将军挥挥手,让众人坐下,说道:“大家已经知道,今天金三角的收成并不理想,货源就这么多摆在各位眼前,具体怎么分我不好说,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位平头圆脸的中年人道:“我有数百弟兄在等着我开饭,今年的货我打算收两层。” 话音刚落,就有人不满道:“不是只你才有兄弟等着吃饭吧!在坐的哪位没有。你老大倒是好大的胃口,一张嘴就想要走两层,我们其他人都喝西北风去吗?”“哼!”圆脸冷笑一声,道:“要走两层已经算是客气。我们越南帮就有这样的胃口,你们香港仔算个屁,这里还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一个头发染成金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笑了一声,道:“你们之间怎么分我不管,今年还是和往常一样,我照收五百公斤。” “五百公斤?你他妈的狮子大开口啊,这可是今年三层的货!”反对声顿时响起,众人纷纷说出自己想要的数目,争执不下。大厅内只有三人没有说话。一个是笑容满面的谢文东,一个是稳如泰山的桑将军,还有一个是不到三十岁,脸上带刀疤的青年。那青年进了大厅后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很白很细也很长,比女人的手还漂亮。所以连谢文东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暗赞了一声。他感觉这青年他很面熟,应该在哪见过,可是又偏偏想不起来。 众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青年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说完,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枪,对着身旁正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中年人脑袋就是一枪。“砰!”一声枪响,中年人没吭一声,仰面栽倒。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那青年。谢文东也很吃惊,吃惊不是因为青年的枪,而是青年刚才说的话是标准中文,还是标准的东北口音。谢文东很奇怪,他不知道在东北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一个能被金三角所邀请的人。房间外,老大们带来的手下听见里面有枪声,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先是一阵大乱,然后纷纷向房间内冲去,但马上被守在房间门口数十真枪实弹的士兵拦住。 大厅内。青年又开始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也不抬,淡然道:“人死了,就不用再去争什么利了,这样多好。” 最开始说话的圆脸中年人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人抬手又是一枪,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中年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倒了下去。青年人道:“不要对我说令我听不懂的语言。所以,在这里,不会说中国话的人就赶快给我闭嘴,如果不想死的话。” 众人看了看将军,后者一脸默然,上面写满了不关我事,你们自己解决。有三位老大几乎同时出枪,但是他们的枪都没有拔出来,而且也永远拔不出来。三人的眉心正中多出一个血红的小窟窿。大厅内静得连心跳声也可以听见,青年出枪的速度之快是众人平生仅见的,而且又准又狠,不留一丝余地。青年还是自顾自的说道:“以前有很多人都想和我比谁拔枪的速度快,开始我总输,可后来,没有人能赢我。”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九章 --(4473字) 这小子真是猖狂的可以,但确实有过人之处,恐怕老雷的枪法也比不上他!谢文东哈哈一笑,说道:“老兄的枪法实在是好,听口音你也是东北人吧!”青年看了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然道:“我认识你,你叫谢文东,文东会的老大。” “哦?”谢文东笑眯眯道:“这不公平,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青年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以后你会认识的。”然后对桑将军道:“今年的货我收一半。请将军翻译给他们听。”将军也不动怒,微微一笑,将青年的意思转达给众人。还剩下的数位老大脸色同是一变,各个怒目看向青年,但又有些敢怒不敢言,青年的枪法实在恐怖。 谢文东一直没有表态,也用不着表态,他知道,自己的那份不用去争也一斤不会少。在这种景况下沉默就是最好的选择。沉默是金,偏偏有人就不信这个道理,他们也不信这位来自中国青年的枪法真那么快,所以,剩下的老大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有五人冲出了房间,同时向手下大声叫喊道:“杀死中国人!杀死所有的中国人!” 他们带来的手下不少,对手下也很有信心。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青年本人的枪法可怕,但他带来的手下更是个中高手,而且早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他们知道,能发出如此快个干净的枪声除了他们的老大不会再有别人。所以,当五位老大冲出房间的同时,他们动了。六个人,六条枪,对守在屋外的各老大随从开始了闪电般的屠杀。枪声密集的程度仿佛波涛汹涌的黄河之水,连绵而急速。几乎没有超过一分钟,除了他们六人外,只有金三角的士兵和五位目瞪口呆的老大还站着。五位老大从心底感觉到什么叫恐怖,对正向他们转身的六人道:“别,别杀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都可以,不论……”六声枪响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五位老大以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六人还是面无表情,他们好象就是为了杀人而生,为了杀人而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够引起他们的波动。 外面的情况被大厅内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所剩无几的老大们感觉天气突然阴冷下来,死亡的恐惧感从他们的脚底直逼进头发丝里。这就是实力起到的作用。青年终于收起他漂亮的手指,起身道:“如果没什么时我先告辞。桑将军,明天我会派人来收货,当然,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说完,缓步向外走去,淡然道:“我叫麻枫,人是我杀的,如果谁对我有不满欢迎来中国找我,我随时奉陪。”走到门口处,突然回头指向谢文东,眼神冰冷如冰,淡淡说道:“我是麻五的弟弟!谢文东,你的命是我的,在中国,我会把他收回来。” 当他说自己叫麻枫时谢文东已经想到这人和麻五会有关系。他一直看麻枫很眼熟而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如果当真见过,如此特别的人谢文东是不会忘记的。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之所以眼熟是因为他象麻五。这真是有意思!谢文东笑眯眯道:“没想到麻五还有你这样的弟弟。正如你所说,欢迎来中国找我,我随时奉陪。不过我要提醒你,我能杀死麻五,也一样能杀死你。”见麻枫嘴角一抖,谢文东笑道:“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 麻枫眼睛眯起来,手指动了动,缓缓挪向腰间,目光如同两把刀子射在谢文东的脸上。谢文东还是笑眯眯的,拿起水果刀认真的削着苹果皮,很认真,也很仔细,仿佛在他眼中,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比他手中的苹果还重要。桑将军脸色一变,拔出配枪拍在桌子上,大声道:“够了,今天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流血!”麻枫直挺挺的站了三秒钟,还是没有拔出枪,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大步走出房间,和六名手下扬长而去。谢文东摇头道:“唉,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将军看了看还剩下的几名老大,叹了口气,说道:“今年金三角只能提供给各位一百公斤的货,能不能接受不关我的事,要找,你们就去找那叫麻枫的人去算帐吧。”说完,将军起身回到内屋,扔下大厅内一脸不甘的众人。 见将军已走,事情只能这样,众人纷纷走出房间。其实结果也还可以接受,一百公斤总比一斤得不到还把命搭上要好得多。这些人带着众多手下浩浩荡荡而来,走的时候却有一大半是躺着回去的,没有倒下的也只剩下孤身一人。 谢文东没有走,他知道桑将军一定会找自己,何必走出去再被找回来,如此费事,干脆坐下等,缅甸的苹果味道也确实不错。果然,谢文东一个苹果没吃干净,桑将军的贴身护卫走出内房,看见谢文东还坐在那一楞,然后笑道:“谢先生,将军想见你。”“这么快!”谢文东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无奈道:“看来苹果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谢文东和桑将军在房间内秘密谈了两个多小时,到底二人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二人对密谈的结果都很满意。谢文东走出房间时是桑将军亲自送出来的,这在金三角也算是第一次了。谢文东又在金三角逗留了两天才离开。 坐在回去的飞机,一路上是由赫强来护送。老鬼的伤势虽然不重,但还需要休息几天。一路无话,平安穿过掸东同盟军的底盘,返回中国云南。终于回到自己的国家,谢文东长长出了口气,其实不管外国的风景如何壮观秀丽,发展的发达还是落后,空气最新鲜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国家。谢文东现在就是这样想的。外国的月亮或许比中国的圆,但一定没有中国的漂亮。 谢文东一路上马不停蹄,一口气赶到了昆明。昆明算是个相对发达的城市,特别是旅游业,异常兴盛。 谢文东打算在昆明休息一天,然后再赶回T市,这几天来在金三角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不管是从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是如此。他找了一间宾馆住下,躺在柔软的床上,舒服的感觉遍布全身,多日来的疲倦悄然袭来。睡得正香时,突然有人轻轻扣门,谢文东诅咒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可是门外的人似乎偏偏和他开玩笑,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有节奏的,不停轻声敲着。 “该死的你!”谢文东有些轻微低血糖,起床气很大,如果没重要的事打扰他睡觉,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不会客气。他嘴里嘟囔着,光着上身下了床一把将房门打开,眯眼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 门外是一位浓妆艳粉的年轻女郎,伸手搭在他肩上,一脸的笑容道:“先生需要特别服务吗?” 是妓女?谢文东刚想发作,目光又停在小姐脸上良久,她如果把脸上的浓妆擦掉或许更漂亮,淡然道:“会按摩吗?” 女郎潸然一笑,和谢文东擦身而过走进房间里,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看你说的,我不只会按摩,还会做很多事。” 谢文东回手将门关好,转身看着坐在床边的女郎,迷你群下一双修长的秀腿白净而纤瘦,很美。任何男人看见这一双腿都会激起火花,谢文东暗叹一声,他微笑道:“这个我看得出来。” “看你说的。”女郎脱下外衣,里面只着一件白色小背心,胸部高高挺起。谢文东忍不住又暗叹一声,他敢打赌,女郎的小背心里什么都没穿,甚至能从背心上看见两颗粉红的突起。他走到床边,伸手抚摩着女郎的面颊,叹道:“我想你能将脸上的浓妆洗掉你会更加漂亮,不是吗?” 女郎身子微微一僵,感觉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很热,眨着眼睛媚笑道:“女人还是上了装能讨男人的欢心。” 谢文东道:“可我不是一般的男人。”女郎慢慢贴进谢文东,缓缓道:“我看得出来!” 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小姐的眼睛是最尖的!不过,我们为什么还不开始……按摩呢?”他脸上带着笑容,趴在床上。 女郎眼睛里闪过一丝窃喜,分腿坐在谢文东的背上,轻轻肉捏他背上的肌肉。谢文东闭上眼睛,叹道:“你的手法不错,很有力度,一般的女人不会有你这样的水平。” “是啊!”女郎笑道:“我出来做很久了。”见他享受的闭上眼睛,女郎回手打开盘起的秀发。 谢文东悠然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女郎从发缕中悄然拔出一根发簪,银色的发簪,很漂亮,但也很锋利。握在手中,女郎柔声道:“男人都喜欢说自己聪明。” 谢文东晃了晃脑袋,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男人。聪明的男人从不说自己聪明,因为他们很聪明。只有绝顶聪明的男人才会说自己聪明,往往他们在把一切事情都掌握的时候才会这样说。” 女郎冷笑一声,举起发簪,笑道:“那你一定是后者了?” 谢文东叹道:“聪明!”“我看也不一定吧!”女郎看准了他后心,抬起的手臂准备全力刺进去。后心是人体脆弱的地方,受到重击都可以要人的命,更别说这一把尖锐的发簪刺下去。但女郎高抬的手臂没有刺下去,一把短小而锋利的金刀停在她的胸口处,谢文东不知什么时候侧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她,笑得很甜,眼睛眯成了弯月,道:“我说过,我很聪明,可是你偏偏不信。以前也同样有人不信,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信还是不信。” 女郎冷然道:“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谢文东有些伤感道:“这个世界的人口已经很多,何必让一些愚蠢的人浪费宝贵的空间。” 女郎吸了一口冷气,他把杀人竟然说得如此轻松,如此光明,这个男人是她平生仅见的。谢文东从她身下爬起,接过还高举在空中的发簪,感叹道:“这种东西真不应该带在身上,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很容易被它伤到。” 女郎叹了一口气,平静道:“我也会和你说的那些人下场一样吗?” 谢文东摇头道:“不会,因为很少有男人会对漂亮的女人动手。”说着,他手中的金刀划过女郎的小背心,里面两只小白兔快乐的解放出来。女郎咽下一口吐沫,淡然道:“你或许是个聪明的人,但也是个卑鄙的人。” 谢文东笑道:“你的主子没有对你说过我是一个坏蛋嘛!你听说过有仁慈的坏蛋吗?” 女郎老实道:“没有!”然后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小姐的?” 谢文东道:“一见面时你不应该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他抓起女郎的手,叹道:“小姐的手不应该有如此多的茧子,所以,给我按摩的时候我感觉你的手法实在有力度,可能是经常用枪的关系吧!” “你真的很聪明!”女郎叹道:“看来我不应该来。” 谢文东点头道:“你确实不应该来。”说完,将女郎压在自己身上,手伸进她裙子内,抚摩着她大腿内侧,道:“我不想杀你,可是又不让你的主人损失一些东西我实在不甘心。” 女郎闭上眼睛,眼泪滑过眼角滴在床上。谢文东边撕掉她的裙子,边道:“不知道麻枫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什么?”女郎睁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谢文东按住她张起的小嘴,笑道:“刚才是蒙的!不过现在看到你的反应我可以肯定了。”女郎脸色苍白,挥手打向谢文东的笑脸,怒道:“你这该死的混蛋!” 谢文东轻易抓住女郎的手,嘿笑道:“你也说过,你不应该来。但既然你来了,就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说完,扒下了她的内裤。女郎大叫一声,但声音很快就停止,谢文东挥手打在她的脖根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章 --(4012字) 谢文东走出宾馆,无奈的叹口气。桑将军透露的消息不假,麻枫的势力在云南当真是不可小窥,自己刚到昆明,行踪就被其发现,看来想找个安身之处过一夜也是很难的。他信步走在街道旁,身后一辆飞驰而来的白色面包车引起他的注意,经历了多次生死关头让他有种超乎常人的敏感和嗅觉,只有眼角的余光一扫,感觉不对劲,反射的滚向一旁。 “啪!”的一声轻响,街道旁边商店的落地窗出现个手指大的窟窿,谢文东从地面一跃而起,穿进离他最近的商店内。回头一瞧,面包车已经停了下来,里面跳出三人,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谢文东对这三人并不陌生,所以他头也不回的向商店里面跑去。那三人正是麻枫去金三角时所带的六随从之中的三个,他们的身手谢文东领教过,各地毒枭带来数十随从都是高手,但在这六人的攻击下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全部了帐,他没有自信能胜过其中的三个,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逃跑。 这是一间专卖店,由于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工作了一天的营业员已经下班,只有老板在。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张笑面,很适合做生意的那种。谢文东窜进来后直接问道:“有没有后门?” 女老板被他吓了一跳,疑问道:“后门?你问后门干什么?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又不是过路的城门,你要走就……” 谢文东没时间听她罗嗦,掏出腰间的枪,挥手向后面正追过来的三个大汉连开四枪,然后冷然的盯着老板。老板脸色顿时大变,双腿发颤,不用谢文东再发问,手指身侧道:“后门在那面!” “谢了!”谢文东眯眼一笑,疾步跑了过去。果然,有个不到一米宽的小门,他抬脚将门踢开,大步流星向外面的胡同里跑去。三个大汉被谢文东的四枪阻挡了一下,走进商店时他已经从后门逃出去。看见老板吃惊的目光,什么话也没说,直奔后门而去,最后一个人出门之前停下脚步,回头大声道:“老板!” 女老板莫名其妙的回头。哪知那大汉抬手一枪,正中她的眉心,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后门。麻枫和他的死鬼老哥麻五一样,都是被国家通缉的要犯,见不得光。他的手下自然也是光明不到那里去亡命之徒,在这种发生枪战的情况下女老板一定会去报案,但三人的面貌又都被她看见,想让女老板保守秘密,大汉选择了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 谢文东边跑边想笑,自己好象一直跟逃跑很有缘,不过这样也好,跑步既可以勉励自己又可以锻炼身体。能在逃命时想到这些的也只有谢文东。他这是第一次来昆明,对这里的地形陌生的很,在胡同里转弯末角,到最后他自己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可后面沉重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消失,谢文东心中暗叹,这三人真是有一付好体力,最主要的是还很有弃而不舍的精神。不知道麻枫从哪里找来如此狠的角色。 左转右转,眼前出现一片面积极大的住宅小区。谢文东精神一振,躲进住宅楼内还真不容易被找出来,而且有机会的话还可以适当反击。他加快步伐,身子如箭般飞奔至小区内。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每座楼房的大门都是带锁的,和J市的情况截然不同。正在他焦急的时候,正好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人在开楼锁。他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在楼门没关之前,象只狸猫一样窜了起去,同时回手将门轻轻关好,只发出微弱的声音。开门之人感觉不对,回头一瞧,只看见一个黑影,张开嘴巴刚要尖叫被谢文东伸手堵住,同时将枪顶在那人的脑袋上,低声威吓道:“不想死的话就安静点!” 谢文东边捂住他的嘴,边透过门缝向外看。三个大汉就站在楼前,目光四下搜索着谢文东的踪影,可是哪还有半个人影。三人互相看了看,分散开来,向附近的几个门洞走去,其中一人是向他所在的单元缓步而来。谢文东暗道不好,趴在那人的耳边道:“带我去你家,快!”贴近那人后鼻子里闻到淡淡的香气,心中一动,暗说原来是个女的,那就好对付了。由于一楼的感应灯坏了,光线暗极,谢文东又出于匆忙,精力都放在外面大汉的身上才一直没发现。 女人由于被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是敢叫我一定不会手软!”谢文东将手松开,但枪紧紧贴在女人的腰间,说道:“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女人点点头,向楼上走去,谢文东紧随其后不敢大意。女人住在三楼,打开房门后谢文东将她推进房间,然后再轻轻关好房门。进入房间后,谢文东终于松了口气,见女人颤抖的样子,他一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一不为钱,二不为你的人,我只是躲避一会,马上就走!” 女人哦了一声,垂下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面月光勉强照进房间内,女人的样子谢文东看不清,但直觉应该是很年轻,捂住她嘴时,她的皮肤柔嫩而又富有弹性。两人在房间内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谢文东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麻枫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这种威胁甚至是致命的,对于文东会而言。不管是从金三角运回毒品,还是将军火运至金三角,云南都是必经之地。而雄居在云南的麻枫定会明里暗里搞破坏,他一日不除,这条路线就打不开。而要打击麻枫就势必牵扯出南洪门。麻枫能稳居南洪门势力之内的云南,只有笨蛋才想到他和向天笑有关系。谢文东不是笨蛋,而且比谁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南洪门的毒品有八成都是麻枫提供的。“真是麻烦啊!”谢文东苦恼的自语道。 谢文东站起身,来回在房间内走动,脑中想着应对的策略。打倒南洪门,以现在北洪门的实力再加上文东会倾巢而出没有个两三年是下不来,可军火换毒品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不然,金三角方面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越想心越乱,谢文东叹口气,又坐了下去。女人似乎看出谢文东正如他刚才所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绷紧的神经也轻松下来,眼珠转了转,说道:“你好象有很多心事,你刚才是被警察追吗?” 谢文东不想多费口舌,随口道:“是的!你家里有水吗?” “冰箱里有可乐。”女人说道:“你为什么被警察追,贩赌?走私?还是抢劫?”谢文东淡然一笑没有说话,拿出可乐,边喝边打量屋内的设计,环视着大厅缓缓走动。女人心中一震,急忙站起身,谢文东晃晃手中枪,示意她不要起来,女人只好又无奈的坐下。他随意走着,走过书桌时停了下来,顿了一秒钟,然后退后两步,拿起桌子上的相架走到女人身前,问道:“警察?”女人叹了口气,没说话。谢文东也叹了口气,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竟然闯进了警察的家,而且还是女警,这就难怪一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晚才回家,为什么如此轻易而不挣扎的把陌生人放进自己的家,他悠然道:“给我!” “什么?”女人故作迷惑道。谢文东眯眼道:“枪。手铐。”女人缓缓从腰间掏出枪,放在地上。谢文东弯腰拾起,手刚触到地上的枪,他发现自己错了,太小看这个一直没有反抗的女人。女人出脚如电,猛踢向他的小腹。谢文东只好放弃捡枪,回手挡住了这一脚,刚直起身,另只手腕一痛,手里枪已经脱手而飞。谢文东甩了甩手,眯眼笑道:“身手不错!” 女警得意一笑,冷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谢文东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后一个!”说着话,他猛窜到女人近前,挥拳击向她的软肋。女警见他来势凶猛,后退一步闪开,同时出脚还击。很快,二人在房间内打得不可开交。 五分钟后。谢文东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写满了兴奋,笑道:“一个女人,如此能打,谁还敢娶你!”拿起女警的钱夹,从里面拿出她的身份证。女人眼睛瞪着他快要喷出火来,谢文东假装没看见,拿着她身份证道:“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二十六岁了还没有结婚,女人还是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好。” 如果现在女人的眼睛真能喷出火来,谢文东一定被烧成灰碳,可惜她不能,动一下,甚至叫喊一声都不能。谢文东撕开床单将她成大字形绑在床上,嘴里也被堵得严实。他悠闲的喝着可乐,看着愤怒的女警在床上挣扎他很得意,刚笑一下,牵动了嘴角上的伤,打开灯,边照着镜子边道:“你下手还真狠啊。”“呜呜……” 看了看胳膊和脖子上被挠的红印,谢文东问道:“你家里应该有医药箱吧?”“呜呜!” “医药箱在哪?”谢文东趴在她旁边,拿掉她嘴里手巾问道。女警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喘了口气,开嘴大骂:“快吧我放开,你这该死的混蛋,流氓,王八蛋,你这个猪……”谢文东回手又将她的嘴堵上,悠然道:“我自己找吧,不过还要谢谢你的夸奖!”说完,还掐了掐女警涨红的面颊,又惹得她一阵闷叫和挣扎,谢文东哈哈大笑,但马上闭嘴了,嘴角痛得快让他掉眼泪,心里嘀咕着:下回见到老鬼一定要和他算帐,说什么云南的姑娘各个都温柔贤惠,可自己碰到的都是要命的母老虎。 谢文东从橱柜内找到医药箱,边搽拭伤口,边向窗外看去,夜色虽朦胧,但还是能隐约看见三条人影,他摇摇头,暗道真是三个麻烦的家伙。想了想,谢文东拿起女警身份证,柔声道:“原来你叫秋凝水,很好听的名字嘛。”见女警瞪眼看着他,马上道:“其实我不是坏人,更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听说过政治部吗?中央政治部!” 女警一楞,摇摇头。谢文东继续道:“其实我直属于中央政治部东北分部,”说着,将证件放在女警眼前,接着道:“我来云南是为了秘密调查这里帮会走私毒品的案子,可是却被一个这里叫麻枫的大毒枭盯上,他怕事情走私毒品的事情败露派人追杀我。麻枫,你做警察的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女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逃过谢文东的眼睛,拿掉她口中的毛巾。 “麻枫?”女警道:“我确实听说过这个人,但他是正当的生意人,而且在云南很有名气的。” “你错了!”谢文东肯定道:“那只是他的掩护,表面上的正当生意也只是他将买卖毒品所得的黑钱洗干净的工具!”谢文东对麻枫根本谈不上了解,至于他做正当生意更是一无所知,只是根据他自己的经验猜想的。他的名下也有正当企业,非法所得钱财大量投入企业,然后再通过做假帐的手法转化成合法所得。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一章 --(4189字) 女警摇头道:“我不能凭你空口的一句话就相信你。”谢文东将她绑绳松开,诚然道:“我不是无的放失,现在窗外就有麻枫的三个手下,刚才我就是被他们追杀跑到这里的,如果能抓到他们你会知道我所言不假的。” 女警狐疑的看了看谢文东,走到窗边,聚目向下望去。果然,楼下有三条淡淡的人影在来回走动,形迹可疑。女警伸手道:“把我的枪还我!”谢文东问道:“你要干什么?” 女警道:“自然下去抓住这几人问个明白。”谢文东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们了,以你的身手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对付他们三人。”他顿了顿,又夸张道:“他们都是一流的杀手,亡命之徒。以我这样的身手,恐怕连他们一人都对付不了!”女警心中一震,她刚才和谢文东比试过,本来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功夫不错,可和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比起来却有不小的差距,而他竟然连那三人中的一个都打不过,那实在不可思议。见女警无言,谢文东道:“如果你这样出去无疑等于送死,为什么不报警呢?请求你同事们的支援。” 一句话提醒了女警,她一拍脑袋道:“对啊!”说着,那起家中电话拨打警局。谢文东眯眼笑了笑,又道:“请警局多派一些人来,对方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人来少了不仅抓不到人,还会徒添自己的伤亡。”女警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用你来教我!”谢文东笑道:“女人真是记仇的动物。”说着话,走到凉台,看了平台上摆放的花盘,问道:“你的同事们需要多久能赶到这里?”女警没有好气道:“十五分钟吧,这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怕他们跑了!”谢文东自语道:“十五分钟,应该可以挺过去吧。”说着,举起花盘向楼下一名大汉的脑袋顶砸去。 “啪!”大汉反应极快,听见头顶有风声,本能的闪出一步,花盘砸在地上摔个稀烂。凉台上的谢文东急忙收回身,暗说一声可惜。大汉面色狰狞,仰面看去,哪还有半个人影,对其他二人打声招呼,指了指女警家所在的单元门道:“他应该就在这个单元内,是将他搜出来还是撤退?”其中一浓眉大汉道:“老大发出追杀令,就算点子跑到天上也照样将他揪出来!”说完,率先走向单元大门。大汉不无担心道:“我们耽误时间太久了。”浓眉大汉道:“这样回去怎么向老大交差?” 谢文东露头向楼下看了看,见几个大汉正准备进来,笑道:“很好,就怕你们跑了!”他确实怕这三人走掉,打算借警察之手抓住或干掉这三人,先让麻枫损失几名得力的助手。此消彼长,这个道理谢文东很明白。 女警打完电话,听见花盘摔在地上的声音,又见谢文东趴在凉台上,问道:“你干什么呢?” 谢文东回头皱眉道:“有些不妙,杀手进楼了。”“什么?”女警吃了一惊,急忙走到凉台向下看去,可不是嘛,三人已经打开单元门,鱼贯而入。不无担心道:“那我们怎么办?” 谢文东想了想道:“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只能坚持等救兵。我想杀手会挨家来搜,找到你家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其实大汉比谢文东想象中聪明的多,也有经验的过。大汉根据花盘破碎的程度判断谢文东应该在三层至五层。进了单元后敲的第一家就是女警和谢文东所在的房间。 “砰!砰!”听着敲门声,女警和谢文东对视了一眼,前者冷眼看他道:“你不是说杀手搜到我家会有一点时间吗?” “是啊!”谢文东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把他们想笨了!” 女警翻了翻白眼,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开门和他们拼了?” 谢文东道:“可是我还想多活几年,毕竟我还年轻。”女警怒道:“我岁数也不大!都是你这灾星,引来这许多麻烦。”谢文东无奈道:“这么晚回家的只有你一个,如果有其他人我也不会选上你。我看你还是去开门,尽量打发走他们,如果骗不过再想其他办法。”女警道:“再想什么办法?”谢文东道:“不知道。” 三大汉敲了许久门,一直没见有人答话,互相看了看,浓眉大汉拨出枪,正打算将门锁打坏时,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浓眉大汉将枪藏在身后,语气平静道:“我们是警察,发现有一个在逃通缉犯跑进这座楼内,我们例行检察。”女人打个呵欠道:“对不起,我家里没有通辑犯,我要睡觉了。” 浓眉大汉道:“小姐,还是请你将门打开,我们是例行公事,不然会告你防碍司法公正。” 里面女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接着房门被打开个小缝,一个身穿半透明睡衣的年轻女郎上下看了看几个大汉,然后道:“你们是警察?哪个分局、派出所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对了,我也是警察。”说完,将证件从门缝内递了出来。三名大汉明显一楞,没想到冒充警察竟然敲到了警察家。浓眉大汉反应灵敏,马上接口道:“我们是省厅的,那么多人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 “哦!”女人睡眼朦胧道:“那你们还用搜我家吗?” 另一留八字胡大汉忙道:“既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用搜了。对不起同志,打扰你休息了。”说完,看了看女警睡衣内若隐若现的身体,挑了挑眉毛,对另两人使个眼神,向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八字胡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看女警家刚关严的房门,低声道:“一个警察,如果知道自己家所在的楼内躲进通缉犯,她会冷漠到连这个人的姓名都不问吗?” 另二人同是一楞,那个差点被谢文东一花盘砸死的高个大汉摇头道:“不会!” 浓眉大汉道:“你的意思是……?”八字胡冷笑一声道:“回去!进她家里面看看。”浓眉大汉皱眉道:“如果没有问题呢?”八字胡嘿嘿淫笑,看着他问道:“以前你搞过女警吗?” 女警秋凝水见骗过杀手,急忙关上门,长长出了口气。躲在里屋的谢文东悄然走出来,他刚才听得清楚,对女警伸了伸大拇指,轻声道:“高!”秋凝水得意一笑,撇嘴道:“这还用你说!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那三人确实不是好人。” “哦?”谢文东挑起眉毛,道:“原来你一直没有相信我的话,现在你怎么相信了?” 秋凝水道:“看他们的眼神!他们眼神深沉而阴冷,带有杀气,而且,而且还有些好色,和你不一样。” 谢文东看了看女警身上的透明睡衣,摇头叹息道:“我只是对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太感兴趣而已。”“你……”秋凝水眉毛一立,刚要发作,身后的房门都响了起来。秋凝水疑问的看向谢文东,不知道他们又回来干什么。后者也同样莫名,眼珠转了转,细声道:“他们不是看出了破绽就是想杀你灭口。”秋凝水狐疑道:“为什么要杀我灭口?” 谢文东道:“别忘了他们是通缉犯,害怕你以后想起,那么就证明他们正躲在云南,这对他们以后而言很不利。” 秋凝水心中一颤,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开还不开?”“不知道。”谢文东走向里屋道:“你知道看着办吧!” “该死的你!”秋凝水咬牙低声咒骂。然后,转过身,深吸口气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要打扰我休息好不好!” 门外,八字胡笑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同事有些尿急,这附近又没有厕所。同志,你看能不能在你家借个方便?” 秋凝水没好气道:“不行。这深更半夜的你们三个大男人进我家算怎么回事。” 浓眉大汉央求道:“大家都是同事,而且我们完事以后马上就走,决不打扰你。”秋凝水冷然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对不起,我要睡觉去了。”八字胡冷哼一声:“要睡觉也先陪我睡吧!”说完,拿起背后的藏枪对房门锁连打了三枪。由于枪上安装了消音器,所以声音并不大,没有引起其他居民的恐慌。秋凝水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开枪,惊叫一声,急忙跑向谢文东所在的里屋。谢文东现在是算明白他们回来干什么的了。本来想让女警穿上睡衣做样子,哪想到却引出‘红颜祸水’。看着秋凝水慌张的样子叹了口气,女人毕竟是女人,做了警察还是女人。谢文东说道:“看来只有拼了,希望你的同事们能早点赶到。不然就只能收我的尸体了。”又看了看秋凝水性感的样子摇头道:“你就不一定会怎样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秋凝水边拿枪边道。三个大汉提枪走进房间。高个指了指里屋,另两人点点头,一起走了过去。刚要开门,猛然间枪声响起,两个大汉滚向两边靠在墙壁,这时门上多出四五个窟窿。停了五秒钟,三个大汉同时举枪向里屋的房门射击。‘啪,啪,啪!’一阵轻响过后,木头门上布满了枪眼。谢文东和秋凝水趴在地板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后者忍不住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俩会死的。” 谢文东脑筋急转,对女警道:“你从窗户跳出去,你是警察,三层楼应该难不住你!” 秋凝水问道:“那你呢?”谢文东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麻烦也是我带来的,没有必要牵连你。我在这里顶住他们,你跳下去联系赶过来的警察,希望能在我没死之前赶到。”秋凝水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冷静道:“我是警察,我不会逃的,更不会留下你一人而逃!”说完,向外面又连开数枪。谢文东叹道:“你是一个好警察!”秋凝水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谢文东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后一个。”熟悉的对白两人都重复了一遍,二人相视而笑,将眼前的危险抛到脑后。 “啪!”虽然在说话,谢文东的精神却一直放在门外,透过窟窿见有人影闪动,瞬间扣动了扳机。同时门外有人闷哼了一声,象是中了枪。方厅内的浓眉大汉捂在手臂退到墙后,咬紧牙,豆大的汗珠从头顶滚落。 双方隔着一层千创百孔的木门,谁都无法前进一步,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外面警灯闪动,恍得房间忽明忽暗。谢文东心中一喜,对女警道:“警察来了。我们跳出去,这回不怕他们跑了。”秋凝水点头说好,打开窗户向下看了看,外面停有十数辆警车,所来的警察不下四十人。听见门外有动静,谢文东又连开数枪,急道:“你先!快跳下去,我的子弹不多了!”秋凝水不再犹豫,把住窗框,飞身跃了出去。谢文东见她走后,哈哈一声大笑,狂道:“想要我命就跟我来吧!” 门外三名大汉听声不对,小心的打开门,见谢文东正站在窗台上,眯着笑眼,脸上布满轻蔑。三人刚要举枪射杀,谢文东得意一笑已经跳出窗外。三个大汉一急,同时冲了出去,只有浓眉大汉受了伤,稍微满一步,没有跟前两人一起跳出。刚走到窗台,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接着迎面受到重击。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二章 --(3977字) 原来谢文东根本没跳下去,当他跃出去后双手迅速的把住窗台边缘,身子悬在外面,当前两名大汉相继冲出去后,他双臂一用力,身子荡了回来,顺势一脚踢在浓眉大汉的面门。一连串的动作轻盈无比,将人类的极限发挥到及至。窗外枪声四起,谢文东轻飘飘从窗台上跳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捂面的浓眉大汉。过了一会,浓眉大汉恢复了一些力气,咬牙看着他,怒问道:“你没有跳出去?” 谢文东笑道:“如果我刚才跳下去,那不是很容易死在你们和警察的乱枪夹击之下嘛!” 浓眉大汉怒目燃烧着火焰,没有说话。谢文东看着手中枪淡然道:“两小时以前,也有人想杀我,但我没有杀她。” 浓眉大汉冷然道:“我知道。”谢文东道:“我不杀她只因为不想让上天创造出来美丽的东西毁在我手里。而你,就不一样了,如果你们不死我会寝食难安的,你说我该不该杀你。”浓眉大汉叹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回动手的。” “恩!”谢文东点点头,道:“我只问一个问题,回答我,我不杀你!”浓眉大汉摇头道:“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谢文东叹了口气,他知道,象这种人说一就是一,不会有虚假。仰面听了听外面的枪声,还是很激烈,不时还有喊叫声传来,谢文东目光渐渐冷却,无奈道:“那真是可惜。”浓眉大汉脸上的横肉跳了跳,冷道:“的确可惜,在杀你的最佳时机内没有将你杀死!”谢文东摇了摇头苦笑,抬手一枪打穿了大汉的脑袋,看着直挺挺倒下的身体,叹道:“旦愿麻枫象你这样的手下不会太多。”他站在尸体旁沉思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些什么,低身从大汉口袋内掏出手机,按下重拨,然后放在耳边倾听。 没有五秒钟,另一方接起电话,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老四,做得顺利吗?” 谢文东对这个声音不陌生,虽然是在电话里,但还是能听出说话的正是麻枫。他淡然一笑道:“麻兄,几日不见看来你对我甚是想念嘛,又是美女又是保镖的来护送。”电话另端明显顿了一下,疑声道:“你是谢文东?” “没错!是我。”谢文东道:“你送给我的礼物我记下了,以后会加倍奉还的。不过你派来的兄弟好象遇到点麻烦,有数十警察正在和他们聊天。”麻枫透过电话能清晰听见枪战声,知道他所言不假,三人看来是凶多吉少,心中一痛,眼睛变得通红。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咬着牙沉着道:“我知道你的运气一向很好。不过,你可以好一次、两次,我不信你永远都有好运。总有一天我要在你身上取回你欠下的东西。”谢文东叹道:“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我可以不信,但你,必须得信!”说完谢文东冷笑一声,将电话扔出窗外。刚想走出去,秋凝水一头汗水的跑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微楞一下,然后上下仔细看了看谢文东,见他无恙才松了口气,瞪着眼睛道:“你不是说和我一起跳出去吗,怎么自己又爬回来了!” 谢文东笑呵呵道:“跳出去的一瞬间我才想到还有点东西忘了拿。” “哦?”秋凝水皱眉疑问道:“忘了什么东西?”谢文东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笑道:“你的睡衣实在太薄,外面的男人都那么多,本来想帮你拿一件外套挡一挡,可是偏偏这个人没有跳出去,让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倒他。” 秋凝水心中一暖,面色红润的低下头。谢文东见状哈哈一笑,道:“别想歪了,我说过我对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感兴趣。” 秋凝水本来心里还美孜孜的,可瞬间又开始解冰,一双美目怒视着他,气道:“象你这种人就应该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谢文东叹道:“可是喜欢我的人却偏偏不少!对了,那两个杀手怎么样了?”“死了!”秋凝水没好气道,一甩头发,转身走进卧室。“死了?”谢文东轻挠头发,仰面看向窗外的夜空,乌云遮住月亮,自语道:“真是可惜。”不知道他在说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还是再说死掉的三人。 T市。阳光依然明媚,都市依旧平静,如同浩瀚的海洋,表面无浪,却暗流滚滚,杀机慢慢笼罩在城市的上空。 老爷子的伤情逐渐好转,已经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动,身体虽虚弱,脸色已比以前红晕得多。这一日,五位长老召集洪门帮众集会,洪门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被长老召来,理由很简单,新任掌门大哥不见了,洪门现已群龙无首,要选出能主事之人。会议上众说纷纭,争论两个多小时也没论出个结果,五位长老见状暗暗摇头不已。 凌晨三点半,医院大楼内。凌晨是人最容易困的时候,也是人在一天内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守在金鹏病房门口得数名守卫无精打采的或靠墙而立,或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打盹。这里本来是由东心雷负责看守,但由于长老召集开会,他不得不回大本营参加。没有东心雷在这里压阵,众人也都很随便起来。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带在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脚步缓慢,而且声音很轻,但这里的守卫毕竟都是洪门内的精鹰,耳朵异常灵敏,虽然疲乏的进入半睡眠状态,但还是感觉到有人走过来。 守卫们睁开眼睛,打量着走过来的医生。没等他们开口,医生先道:“你们请让让,我来查看病人的情况。” 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守卫皱眉道:“你是医生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医生平静道:“我刚刚休完假,昨天才到的医院。今天我接替李医生值夜班。”守卫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既然这样,明天让李医生带你过来,陌生人我们是不会单独放他进去的。”医生脸色一变,提高语调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哪有拦着医生不让给患者看病的道理。”守卫无奈道:“为了老爷子的安全起见,我也没有办法。” “安全?”医生挑起眉毛,冷道:“你在怀疑我会对病人不利吗?” 守卫耸耸肩道:“在不能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我不得不这样防备。” 医生脸色一变,没在说话,转过身状似离开,可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三寸有余的手术刀,头也没回,突然猛挥手臂,整个刀身刺进了守卫的脖跟动脉,刀身拔出,一道鲜血如喷泉般射在白色的墙壁,红与白的反差是如此夺目。 守卫睁大了双眼,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好一会才摔倒在地。医生拔出刀后毫不没有停留,身子迅速向上楼的方向跑去。这时其他的警卫才清醒过来,一各个纷纷拔出配枪,向医生逃跑的方向追去,只留下四人看守病房。几人纷纷顿下身,将那守卫的伤口用手帕按住,大声叫喊着医生。可手帕根本挡不住涌出来的血液,瞬间,手帕已经被血湿透。 听见他们的叫喊声,两名医生从楼下跑上来,刚想问怎么回事,一眼看见躺在地上血流如柱的守卫。急忙上前用手指按住他的伤口,对其他人道:“你们快去找一辆病床,他需要动手术,时间晚了恐怕来不急。”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圆脸笑面汉子看了看两位医生,其中一个他认识,心中稍安,说道:“你们两个留下看守老爷子,我和老刘去找病床。”说完,和叫老刘的大汉急匆匆跑了出去。按住伤口的医生对剩下的二人道:“你们来帮我把他的伤口按住,我去拿麻药。”两名大汉答应一声,蹲下身伸手按在守卫的伤口上,可感觉不对,再仔细一瞧,脸色大变,抬起头急道:“医生,他的脉搏怎么不跳了?” 抬起头时,两人看见的是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医生瞬间变得阴森的面孔,对他俩冷冷道:“是吗?看来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呢!”说完,嘴角翘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在两位大汉的眼眉正中开了两枪。 一旁和他一起上来的医生脸色煞白,颤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 那人冷笑一声,缓缓道:“你可以去找他们。”医生急道:“他们在哪?” “阴间!”那人怪笑一声:“你老婆的味道不错,只可惜不懂得在床上配合我!”在医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颗子弹已经打碎他的心脏。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跨过医生的尸体,打开病房门侧身而入。走到病床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老人,他缓缓将枪上的消音器取下,仰面长长呼出口气,冷道:“堂堂北洪门的老大就要死在我枪下,真是让人激动的事。” 床上的老爷子象是熟睡,动也没动一下。那人嘿嘿一笑,用枪尖敲敲金鹏的脑门,道:“老家伙,你倒是睡得安稳啊!不过也该睁开眼睛最后看看这个世界了。”金鹏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一陌生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楞,疑问道:“你是谁?”那人得意的悠然道:“要你命的人!”金鹏脸色一变,疑问道:“是有人派你来的?” 那人道:“这个你应该没有必要知道了。”金鹏道:“我不想做个糊涂鬼。”那人将枪尖顶在金鹏的太阳穴,叹道:“你也算是一代人物,只可惜年纪太大了,眼睛也老花,看人都看不准。”金鹏神色暗淡,落寞道:“你应该告诉我那人是谁?” 那人冷笑一声:“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这是杀手的规矩。”他说得没错,一个好杀手不只要头脑冷静,身手过人,同时还要具备一张如同钢板般的铁嘴。但这人有些太得意了,顿了一下又道:“他在洪门地位很高,但权利却很小。我只能说这么多。”说完,听见外面隐约有跑步声传来,那人无奈的摇摇头,做作的叹道:“我本来还想多给你一些时间,但你的手下回来得太快,你要怪就怪他们吧。”说完,手指缓缓扣向扳机。金鹏闭上眼睛,他甚至可以听见手枪内弹簧拉动发出的声音,那是死亡的召唤。 这时,病房的窗台上突然有人道:“你说得没错,我本来也想多给你一些时间,但看来是不行了。” 那杀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转头看去,只见窗台上蹲坐一人,身穿黑衣,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双眉粗而浓重,斜飞发稍,眉间正中一道刀疤格外的醒目,冷眼看去好象是一只微睁的眼睛。嘴角挂笑,露出白而森亮的牙齿。那杀手敢发誓,他在转头的一瞬间当真看见这人的牙齿在闪亮。他颤声疑问道:“你是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三章 --(4099字) 那人眯眼道:“也是要你命的人!”说着,将手一挥,一道黑影飞向杀手。 杀手反射的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张卡片,薄而坚韧,面身漆黑,正中写一血红的大字‘杀’,鲜艳得如同渗出血来,夺人双目。窗台上那人嘿嘿一笑道:“接了黑帖,你的命已经不是你的了。” 杀手不知道也不认识黑帖,但是看着它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不安,对这东西有种本能的恐惧,颤抖的扔在地上,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目光冰冷,如同刀子一般在杀手身上划过,冷然道:“文东会龙堂堂主。”说完,飘身从窗台上跳下,向金鹏深深点下头,柔声道:“老爷子,这人当杀!”金鹏看了看他,叹道:“能饶人处且饶人。”那人摇头道:“黑帖即出,决无空回的道理。”这话是当年谢文东说的,他一直记在心中,而且也是一直这样作的。 金鹏又是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到你象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就会知道生命的可贵。年轻时杀戮过重,老了是要偿还的。” 那人摇头道:“今朝有酒,何管明日。”金鹏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那人转头又对杀手道:“别人都叫我三眼!”杀手摇头道:“没听说过。” 三眼道:“现在你应该听说了,不过有些晚。”杀手能感觉到三眼身上发出的逼人气势,还没有和他交手就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人的对手。用枪指着金鹏道:“你能杀我,但我也能杀他。” 三眼跨前一步,道:“你一定没有我的枪快。”杀手凝视着他,道:“你要是放我走,我可以不伤他一跟汗毛。”三眼肯定道:“你走不了。”杀手心中一沉,用枪尖顶了顶金鹏的脑袋,大声吼道:“那我就和他同归于尽!”三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冷道:“我再说一遍,你一定没有我的枪快。”三眼说话时那灼人的目光让杀手不自然的垂下头,但在他垂头的一瞬间后悔了,因为他感觉到这是自己给对方一个大好的动手机会。但他明白的太晚,反应过来时,三眼枪中的子弹已经准确无误地打穿他的脑门,子弹带着他的血液钉在后面的墙壁上。三眼走到他身前,低头冷笑道:“你确实没有我快!”说完,一把抓住尸体的头发拖出病房,出门之前回头道:“老爷子,你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金鹏摇摇头。三眼叹口气,道:“帮会太大也是麻烦,在我们文东会内,绝不会出现这种人。” 金鹏呵呵一笑没有做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知道会有人会暗算我?”三眼笑道:“是东哥叫我过来帮忙的,东哥早就算准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还会有人对老爷子不利。”说完,三眼小声叹道:“不知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他算不到的。” 当谢文东回到T市,三眼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他和东心雷一起去机场接谢文东,坐在车上,三眼将杀手暗算老爷子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谢文东仔细听后,仰面靠坐车椅上,悠然道:“在洪门内身份高而无实权的,也就只有长老了。长老有五名,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其中的哪一位。”他疑问的看向东心雷。后者急忙道:“东哥你别看我,我更是糊涂得很,哪个长老都是曾经跟老爷子打过天下的功臣,只是随在年纪大了才退休做了没有实权的长老,到底谁想暗算老爷子我想不出来。” 谢文东笑道:“你说狐狸在什么时候才会露出它的尾巴?”东心雷摇头,三眼想了想道:“在它得意忘形的时候。”谢文东笑而不语,话锋一转道:“货都运来了吗?” 三眼点头道:“都运来了,一共十集装箱。”“恩!”谢文东道:“要尽快运走,放在这里风险太大,而且金三角现在急要。”三眼道:“那我明天就起程,压货到金三角。”谢文东道:“那不行。你即不认识他们也不熟悉那里的环境,而且云南也是麻烦的地方。”三眼挑起眉毛,疑问道:“云南怎么?”谢文东叹道:“麻五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三眼大笑道:“我怎么会把那老家伙忘掉呢。说句实话,咱们发家还真是在很大程度上依仗他呢!” 谢文东道:“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他的毒品既多又便宜,不知道其货源在哪。直到到了金三角才弄明白,他原来还有个弟弟叫麻枫,一直是金三角的大客户,盘踞在云南。”三眼倒吸一口气,喃喃道:“原来麻五还有个弟弟,和金三角又关系,看来很有实力,要比他哥哥难对付的多。”谢文东道:“所以做事一定要除根,不然会麻烦的很。” 三眼脸色慢慢涨红起来,神采飞扬道:“有些意思。东哥,这次压货就让我去吧,这个叫什么麻枫的人交给我来对付。最近帮会的实力越来越大,连象样的硬仗也没个打,这一阵可把我憋坏了。” 见他斗志昂扬,谢文东哈哈大笑,心有感触道:“世界本来就应该是年轻人的世界,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有高扬的雄心,永不泯灭的斗志,在我们的心里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也没有无法完成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不断的向前发展。”年轻人,虽然只是新生一代,但绝对是最有潜力的社会力量。 三眼被谢文东这一番话说得更加热血沸腾,兴奋地搓了搓宽大的手掌,说道:“那东哥你是让我去了?”连开车的东心雷也说道:“我虽然比你们大点,但也是年轻人,对付麻枫不要忘记算上我一个。”三眼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们说什么也不能忘了老雷你啊,那一手枪法可是令我十分佩服的。这一阵我没少练习,有机会咱俩比试一下。”东心雷呵呵一笑,摇头不已。 谢文东眯眼笑道:“送货,最好是找到不管是警察还是黑社会都不敢碰他的势力。”三眼翻翻眼睛,想了想摇头道:“这样的势力可没有。”谢文东眯眼笑道:“有!是军队!” 三眼和东心雷本以为谢文东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刚到T市就又去了北京,在北京停留半日又起身去了沈阳。 沈阳,以前又称为奉天,是老牌的重工业城市,只是没能跟上改革开放的潮流快速发展起来。和南方新兴都市比起有些差距。不过沈阳军区依然是中国数一数二的,谢文东所来也是为了这个,更主要的是张繁友也从北京回到了沈阳。当他在办公室看见等候的谢文东时,终于知道那五百万不是白收的。收人钱财就要予人消灾,张繁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在办公室不知谈了些什么,总之出来时二人都是笑呵呵的,对于谈的结果他们也应该都比较满意。一个所提要求得到了满足,一个口袋的腰包又鼓了鼓。谢文东是坐飞机而来,回去时则坐汽车,不过是军车,有一位政治部的中尉加上五十正规士兵相随。这个政治部中尉名叫周雨,二十五六岁,短平头,身上衣服简洁,人显得很干练,也很善侃。 坐在车内,不时和谢文东天南地北的聊着,由于两人都同属于政治部,周雨对他还算客气有加。 一路无话,二日抵达T市。看见一排排服装整齐,武装齐全的士兵,三眼和东心雷的眼珠差点飞出来,将谢文东拉到一旁问道:“东哥,这些士兵是怎么找来的?”谢文东微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没有什么事是用钱办不下来的。” 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前者点头同感道:“的确如此。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只要有钱,就能把他砸下来为我们服务。”后者感叹道:“钱,真是一种好东西。” 看着一车车的集装箱,周雨笑呵呵走过来问道:“谢兄弟,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谢文东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路上不管是谁来检查都不能让他看见。”周雨眯眼道:“是机密吗?”他虽然是被张繁友派来协助谢文东的,但张繁友并没有告诉他运输的东西是军火,只是叮嘱他一切听从谢文东安排,就当去趟南方旅游了,所有花消都由部里报销。周雨在政治部的地位不高,又是新人,常受老人的压挤,这次能接到如此轻松的任务心中自然很高兴。同时他也想乘机接近谢文东,知道这个人神通广大,张繁友最近一两个月会提升的消息已经传出,政治部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大多都知道这是谢文东搞出来的。想用张繁友排挤他一直不是很喜欢的东方易。东方易自然也再清楚不过,嘴里虽没说什么,但心中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处死谢文东,而向中央申请,得到允许后从警方手里提出并让他加入了政治部。现在想再对付他已经没有这个权利,必须得通过中央授权,可中央方面似乎还没准备动他。本来想利用他来对付魂组,取得的成绩自然也算在东方易的头上,可现在,他明白了养虎为患的道理。而且谢文东还不是一般的老虎,表面友善无害,可暗中吃人连个渣都吐不出来。 谢文东听完周雨的话后心中一动,点头道:“没错!一级机密。”周雨笑着摇摇手指,点点谢文东,心照不宣,只是说道:“我希望谢兄弟能分我一勺羹。”谢文东眯起眼睛,两条细缝内如同射出两把飞刀打在周雨的脸上,后者在他的目光下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垂下头避开他那如同实质般的灼人目光。好一会,谢文东才笑眯眯道:“一桌美食,人人都奢望分享,但座位却有限,能不能占有一席之地,就看你会不会做人。” 周雨一楞,正容道:“如果有人能帮我弄到这一席之地,我一定感激不尽。”谢文东笑道:“大家互相帮忙。” 谢文东在T市停留三日,是花天酒地的三日。与周雨,东心雷等人夜夜笙歌,酒色无度,看得洪门众人都是暗自摇头。本来以为新任的掌门大哥是个雷厉风行,做事干净利落并有超人头脑,比老爷子更加优秀的人才。可没想到良好的表现只维持了十几天,洪门大会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失踪,搞得帮会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回来了,又不思进取,只知享乐。帮会怨言四起,一些有实力的干部对他不消一顾,嗤之以鼻,暗中紧锣密鼓的忙着扩充自己力量。没有实力的纷纷找长老,希望他们能劝阻掌门大哥,可长老一天到晚根本就看不见谢文东的影子,雷霆气得暴跳如雷,几次去找金鹏,可金鹏一派安然处之的样子,只是说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就由他去吧。雷霆听后差点指着金鹏的鼻子骂他老糊涂。 三天后,T市一处豪华夜总会。谢文东几人坐在一间包房内正喝酒,周围有数名小姐相陪,东心雷用他超人一等的嗓子大声唱着歌。这时电话响起,谢文东向正唱在兴头上的东心雷挥挥手,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展容而笑,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然后对周雨道:“明天我们动身去云南。”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四章 --(3944字) 三眼问道:“来了吗?”谢文东点点头,起身道:“他们一来我就放心了。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自己人最把握。”谢文东所说的自己人,正是从东北赶来的姜森,不只他一人,同来的还有文东会的精鹰力量血杀。姜森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而且做事阴狠毒辣有心机,加上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血杀,这足够谢文东安心离开一阵子的。 见到姜森,谢文东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段时间没见,姜森胖了不少,本来他的个子就不高,加上农村人的本性,一脸和气老实样,看起来倒象是富态的生意人。谢文东先开口道:“老森,最近享福了吧。” 姜森压住激动的心情,叹道:“东哥不在,我每天都发愁,一发愁就想喝酒,可越喝酒就越愁。到现在,愁出一身的肥肉。” “哈哈!”谢文东仰面大笑,张开双臂和姜森拥抱在一起,之间的情谊尽在不言中。姜森脸色红晕,道:“你走了之后心里还真是憋得慌,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好象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是啊!”三眼感叹道:“一条黑暗的道路要是没有领路人,我们自己真不知道应该这样走下去。” 谢文东眉头微皱,说道:“我不会做一辈子你们的领路人。人在江湖飘,难免有意外发生。” 三眼脸色一变,不知道谢文东为何这样说。姜森急忙笑道:“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东哥都能应付过去的。” 东心雷也笑道:“老森说得没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东哥应付不来的,我实在想不出!” 狂欢了三天,谢文东病了,而且还很严重,严重到不得不住院观察的地步。洪门得到消息后一些人担忧,一些人幸灾乐祸。既有怕南洪门借机攻击的,也有打算看笑话的。他们的反应都在姜森的监视中,血杀成员不时将洪门内主要干部的活动回报给谢文东。而他,带着三眼和周雨已经在前往云南的路上。 三眼坐在车上,心中很美,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风光过。车前车后有数十全副武装的士兵护送,一想起来他就想笑,转头看见谢文东一付安然处之的表情,他感叹道:“东哥,我现在才发现,为什么人人都想做将军。” 谢文东笑而不语。三眼闭眼道:“这种感觉象身是在空中,更象是在飞。” 谢文东仰面笑道:“以后有机会去金三角,你一定会感觉自己飞得很厉害。”三眼一楞,问道:“难道我们这次不去金三角吗?”谢文东摇头道:“只把货送出边境就可以,剩下的事金三角自己会搞定。这回我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 三眼知道他怕洪门出事,笑道:“有老森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谢文东眯眼道:“不要小看洪门内那些老江湖,他们可是经验老道的狐狸精,一不小心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 三眼皱眉道:“可我们的准备已经相当充分了。”谢文东正容道:“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由于有军队护送,平按穿过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三日后抵达云南。周雨本打算在昆明休整一天,谢文东没有同意,说道:“把货送到以后你可以随意休整,但现在,绝对不行。”由于这次的军火价值在数千万,而且早已和金三角打好招呼的,不能出现半点差池。虽说有军队护送,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个不好,就能使自己陷入困境。谢文东很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得不小心。在这里还有一个死敌,他不能不提防。 谢文东考虑得没错,当他还没到云南时,麻枫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上一次刺杀谢文东,丢了夫人又这折兵,三个跟他一起闯天下的兄弟都没有回来。对谢文东的恨意可以用刻骨铭心来表达。在云南,他几次想动手,都没有找到好机会。那数十士兵是他不得不顾及的环节。哪怕他在云南势力再大,想和正规部队开战,那不仅仅是需要魄力和实力那么简单的。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会轻易涉险。 车队直接穿过昆明,直奔小镇打洛。到了西双版纳内,检查的哨所渐渐多起来,武警的盘问也相应增加。但是由于谢文东有军方通行证,加上有正规部队的护送,倒是很少有武警敢检查集装箱内的货物。 汽车缓缓前行,前方不远又出现一处检查站。由于经历得多了,三眼没有一开始的紧张,悠闲的看着窗外美景。坐在他旁边的谢文东早已睡着,一路上他基本没怎么睡觉,现在快到打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直被压下的倦意也就蜂拥而至。 检查站的武警挥手拦下车队,前后看看,问道:“集装箱里装得是什么东西?” 最前面的一辆车里跳下一名士兵,神情高傲道:“这是机密,你赶快放行。”由于这次有政治部的人相随,士兵的腰杆硬气不少,语气也高人一等。 武警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大声道:“放行?放行可以,我得先检查一下。”说完,一挥手,从他身面跑过来五六名武警准备打开集装箱检查。 士兵大声喝住那些武警,瞪眼道:“兄弟,我都说这是机密了。没有我们长官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查看。” 武警冷然道:“我这里刚刚收到上级的命令,说有一批人打算走私军火要从这里路过,凡是过往车辆都要检查。” 士兵冷哼一声,怒道:“我们是军队,你认为我们在走私军火吗?滚开!”说完,一把将武警推开。 边防站的武警嚣张惯了,那受过这样的委屈,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军队的士兵,向前一步,抬腿踢向士兵的小腹。士兵没想到武警敢和自己动手,一时大意吃了闷亏,这一脚踢得不轻,士兵连连退出四五步才站稳脚步,脸色涨红,挽起袖子,怒吼道:“还反了你呢!”大步上前准备和武警动手。 这两人一闹起来,车队的士兵和边防站的武警都涌了出来,数十人横眉立目的对峙在两旁,就差动枪了。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士兵和武警之间常有矛盾碰撞。在东北,也有士兵失手打死警察的事情。 谢文东所坐的车在车队最后方。三眼看出情况不对,急忙叫醒谢文东,说道:“东哥,事情不太妙,武警要检查集装箱。” 谢文东透过车窗看了看前面的情况,嘴角微挑,冷静道:“慌张什么,没有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这时周雨从汽车内走出来,缓步来到人群中央,看了看那名武警,冷然道:“就是你打人吗?” 武警打量周雨,见他年纪不大,但却身穿西装,一副甚有风度的样子。不敢大意,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周雨拿出证件在武警眼前一晃,说道:“我是政治部的。车里的东西是我们政治部的机密,别说是你,就是这里守军的将军亲自来了也没有权利检查。你还不打算放行吗?” 武警低头犹豫了好一阵,偷眼见其他武警都在看他,如果这样放行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最后还是咬牙道:“不行。我是这里的连长,就要尽到自己的职责,没有上级的命令,谁都不能不通过检查而过关。” 周雨冷眼看了他良久,身子往旁边一闪,冷冷道:“我再从说一遍,里面是我们政治部的机密,打开后的结果你要自负。” 连长见对方退让,脸上一阵得意,大步走过周雨身旁,傲然道:“我自己能负起这个责。” 走过前三辆汽车,在第四辆停下,看了看集装箱,连长对手下一挥手道:“把它给我打开。” 其他武警还在和士兵相对而立,听见连长的说话声刚想上前,周雨却将手一摆,他带来的士兵们纷纷拦住想走过去的武警。连长见状冷笑一声,说道:“我自己来!”抬手将集装箱的门叉拉开,抓住把手用力一拉,集装箱的铁门应声而开。 等连长看清里面的状况顿时楞住。一箱箱的军火摆放整齐,罗满整个集装箱,只有在靠门的位置有些空隙,但站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手中各提一把九七式新型步枪,保险已经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连长的身体。里面的士兵早已收到命令,在没有谢文东和周雨的允许下,无论谁打开箱门,一律格杀勿论。 连长被眼前的士兵吓了一跳,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士兵已经扣动了扳机。军令如山倒,就算现在打开门的是将军元帅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这就是军人的纪律。 “砰,砰,砰!”一阵枪响,连长惨呼一声摔倒在地,身上多出六个冒血的窟窿。 武警们听到枪声后顿时呆若木鸡,好一会才反应起来,一各个举起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雨冷声道:“政治部机密事关国家安全,无论是谁,胆敢查看,格杀勿论!”说完,一甩袖子回到他的汽车上。 刚才被连长打的士兵见状脊梁骨更硬了,拿起枪大声喊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你们不想象那个连长一样吧!” 武警互相看看,纷纷垂下枪,闪到一旁。士兵得意的哼了一声,对其他人一挥手,说句:“走!”然后上了车。 车队缓缓开过检查站,周雨所坐的汽车在开过时停下,他探出脑袋,看了看被武警抬到一旁的尸体,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一名好武警,就记他个因功殉职吧。”说完,还又怜惜的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三眼在后面把刚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谢文东道:“就这么把人杀了吗?” 谢文东淡然一笑道:“这就是政治部的权利。” 三眼叹道:“真是一种高得可怕的权利。一个小小的中尉就能如此,那东方易的权利岂不是高得可怕?” “的确可怕!”谢文东道:“所以我要扶起张繁友将他挤下去。” “张繁友?”三眼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疑问道:“这个是谁?把握吗?” 谢文东摇头叹道:“在政治部里你永远也找不到把握的人,大家只是互相利用。”三眼道:“东哥,你看这周雨怎样?”谢文东眯眼笑道:“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在政治部内又如何有简单的人,不要说进不去,就算进去也只是会死得很快。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五章 --(3736字) 一路上再没有耽搁,顺利走进中缅缓冲区。在这里车队无法再继续前行,前面有缅甸部队负责看守的边境站。 赫强和老鬼带人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见车队开来,两人面露喜色。谢文东下了车,一脸笑容走了过去,先和赫强寒暄一阵后,转头打量老鬼,笑问:“伤好了吗?” 老鬼怪笑一声,道:“托你的福,自从你走了之后我的伤好的很快。” 三眼对老鬼不陌生,交道也没少打,笑呵呵走过来道:“老鬼,好久不见了!”老鬼一见是他,惊讶道:“天啊,你怎么也来了。”急忙对赫强说道:“上校,这位是三眼,也是了不起的人物。”然后又帮三眼引见赫强。二人礼貌的握了握手。 赫强拉着谢文东走到一旁,三眼和老鬼识趣的退到一边调侃起来。 赫强先笑道:“谢兄弟果然厉害,竟然有军队护送。刚开始你们来的时候还真吓了我一跳。” 谢文东嘴角挑起,说道:“上校什么阵势没见过,怎会怕这区区几人的军队呢!”二人相视而笑,赫强正色说道:“在次运来的货没有偏差吧。”谢文东道:“和给将军明系表上的记录绝无二至,上校也可以检查一遍。” 赫强看了看集装箱,拍着谢文东的肩膀笑道:“谢兄弟说哪的话,你做事我们将军都信得过,我更没什么怀疑的。”说着,一指自己身后的两辆集装箱汽车,笑道:“你的货就在车里。”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将军果然也是守信之人。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以后难免还要麻烦上校奔波。” “谢兄弟太客气。”赫强说道:“应该是我多谢你才对,这些东西可是帮了我们瓦帮大忙了。”他指了指谢文东带来的军火,眼睛中快射出光来。 谢文东仰面笑道:“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呢。” 两拨人互换了汽车。由于集装箱过于沉重,无法调换,谢文东只好将自己带了十辆装载集装箱的汽车一起交给赫强,赫强对此千般感谢,承诺不久一定让老鬼送还。十箱的军火换回两箱海洛因,一箱谢文东得还给黑带方面,这也是黑带提供军火的主要条件,另一箱就是他自己干赚的。其中的利益之大,令人乍舌。谢文东说自己这是二倒贩子,可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二倒贩子能象他这样子赚钱。他刚开始买卖毒品只是论克,发展到现在,已经开始论斤来进行。 交易完成后,谢文东婉言拒绝了赫强的挽留,带上两车毒品赶回内地。 周雨在无人时问他:“兄弟这一次赚了不少钱吧,怎么也能有个千八百万的。” 谢文东仰面笑了笑,撇了一眼三眼。三眼笑道:“千八百万就能劳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吗?” 周雨心头一震,疑问道:“那……那能有多少?” 三眼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塞进周雨口袋内,说道:“一点小意思,你和士兵也一路上辛苦。回到昆明时拿这点钱出去玩玩,轻松一下。” 周雨打开支票,低头一看,上面赫然是一百万。他摇头苦笑道:“这些钱够我玩一辈子的了。” 三眼得意道:“所以说嘛,男人可以没权,但一定不要没有钱。不然,会有许多东西无法享受。” 周雨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他想说跟着谢文东混,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政治部,那他在谢文东眼前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他犹豫良久还是没能说出口。谢文东拍着他肩膀笑道:“我这人很大方,也很实在。只要你以后能真心帮我,好处一分不会少你的,甚至我能帮你在政治部内爬上更高的位置。而我这人又很现实,想暗中拆我台的人,我一定会用最冷酷的方法对付他。我相信我自己有这个实力,你相信吗?” 周雨不自觉的垂下头,喃道:“你当然有这个实力。你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帮你,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自己人!呵呵!”谢文东眯眼笑道:“你说得对。自己人自然要互相帮忙。” 到了昆明,谢文东让士兵分批出去玩乐,至少留下十数人和三眼一起看守车上的货品。他自己拦了一辆的士,去了市局。上次在昆明遭到麻枫的刺杀,如果没有女警秋凝水的帮忙他也不会轻易脱险,这次又路过昆明,没有不来看看她的道理。谢文东其实思想很守旧,和他作对的人他牢记于心,而对于真心帮过他的人也绝不会忘记。站在市局大门口,谢文东低头犹豫了一下,自己两手空空而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他在附近的街道逛了一圈。谢文东很少给人买过礼物,现在他真不知道应该给秋凝水买些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这时,空中一股香气飘来,淡而清新,香而不腻。谢文东举目望去,原来是一家花店。他眯眼一笑,打个指响,自语道:“花很好。至少人人都喜欢。” 走进花店,里面不大,摆满各种鲜花,很紧凑,香气挤满整间花店。里面的服务员是个年轻女孩,见有客人来,急忙问道:“先生需要什么花?”谢文东左瞧右看,说道:“我要送给一为朋友,不知道该选什么花。” 女孩问道:“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谢文东笑道:“是女的。”“哦!”女孩明白的点点头,说道:“那就买这个吧。红玫瑰。”谢文东摇摇头,说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女孩翻下白眼,天真的一掘嘴道:“普通朋友也是可以送玫瑰的嘛!” “哦?”这个谢文东还真不知道,挠挠头发,说道:“那好,就玫瑰吧!” 女孩开心一笑,说道:“送玫瑰就要送九十九朵,天长地久嘛!”见谢文东一挑眉毛,女孩又急忙道:“友谊天长地久!” 他不懂这些,但又不愿意在女孩面前流露出来,点点道:“恩,有道理,就听你的。” 女孩开心的拿出玫瑰,但后打包。没过两分钟,一沓新鲜的红玫瑰出现在谢文东眼前。看见如此一大把,谢文东惊讶道:“怎么这么多。”女孩笑道:“当然了,一共九十九朵嘛!”女孩拿出计算器,按了一会,说道:“九十九朵玫瑰,一共四百九十五元。”谢文东点点头,拿出五百元交给女孩,说声谢谢,转身离开。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说道:“祝你好运。真是胆小鬼,女朋友就女朋友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是让我帮帮你吧。” 早已走远的谢文东并没有听见女孩的说话声,不然一定会跑回来打她屁股。走在街道上,一道道惊奇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加快脚步,走进市局。长长出了口气,谢文东摇头苦笑,拿一沓玫瑰走在街道上当真如此奇怪吗?他缓步走到门口的值班室,客气问道:“请问,秋凝水在哪间办公室?” 值班的是一为中年警察。上下打量一遍谢文东,摇摇头,不耐烦道:“三楼右手边。” 谢文东点头道谢,大步而去。中年警察怪笑一声,自语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秋凝水是远近出名的警花,追她的人不少。象谢文东这样送花而来的大有人在,结果都被秋凝水赶了出来。当然,市局还有一批护花使者对被赶出的人特别体贴安慰,不过表达的方式粗鲁一些,拳头加皮鞋。 谢文东不了解这些,自从进了楼内,遇到的每一个警察看他的眼神都异常怪异,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子,谢文东知道,从进楼到现在自己至少会被削掉两层皮。他满不在乎,也没将这些警察放在眼里,只是心中奇怪而已。 推开办公室房门,一眼瞧见了正低头查看文件的秋凝水。上一次在她家,房间昏暗,谢文东也没有看仔细,现在一瞧,心中也禁不住赞叹一声,老天对她实在不薄,至少在她脸上找不出一丝缺憾,女人能有如此容貌足以自豪了。谢文东悄悄走到秋凝水近前,突然将花放在她眼前,眯眼笑道:“秋大姐,几天没见,过得还好吗?” 秋凝水眉头一皱,抬起头刚要发作,却看见一张年轻而清秀的笑脸,眼睛眯成细细一条,嘴角弯弯上翘。她张大了嘴巴,惊讶道:“怎么是你?”谢文东笑呵呵坐在她对面,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秋凝水疑问道:“你不是说回T市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谢文东挠挠头发,说道:“工作上的需要。但在这里只能停留一天,明天就要赶回T市。既然来昆明,不来看看你心中实在不舒服。”说着,将花向前一递,说道:“不知送什么礼物给你好,最后只选了这个。” 秋凝水含笑接过玫瑰,指着他头笑道:“你还真有心呢。不过,我也对比我自己小很多的小男人不感兴趣。”女人都是善于记仇的,她也不例外,对谢文东上次在她家说的话耿耿于怀。 谢文东一楞,说道:“我又没追求你,你感不感兴趣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凝水脸色一红,气道:“那你送我玫瑰是什么意思?”谢文东老神在在道:“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和你的友谊而已。” 秋凝水心中一酸,不知是因为他说的友谊而生气还是因为他的粗心而发火,本来就火暴脾气的她腾的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表达友谊有送红玫瑰的吗?你是猪头啊你!” 谢文东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哪让人如此骂过,心中火烧,深深喘了一口气,强压住怒火,语气平静道:“如果你再敢口出恶言,我还会把你绑在床上,而且这次会打你的屁股。” 秋凝水脸色红润,眼睛一瞪,掐起腰,一挺胸脯,大声道:“来啊!我看你这次是怎样把我绑起来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六章 --(4120字) 谢文东张了张嘴,余光扫见门口挤了一堆大小不一的脑袋,一各个睁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和秋凝水,看样子有随时冲进来的可能。谢文东叹了口气,心中暗笑,和如此多的警察动起手来自己还真打不过啊,他用手指点了点秋凝水,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和你吵,本来想等你下班一起去吃顿饭,看来,现在你也没这个兴致了。” 他说完转身向外走去,秋凝水一楞,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笑道:“吵架归吵架,但属于我的饭我为什么不去吃。”她一脸得意,心中算计着如何让谢文东大掏一笔。见她忽然笑容满面,谢文东有些茫然,他从来没见过人脸变换得这样之快,木然点点头,说道:“那我去楼下等你。”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门口的警察见他走出来没有让开的意思,一各个哧牙咧嘴的看着他。谢文东眯起眼神,缓缓道:“让下!” “让什么让!小子,你……”一名年轻警察早对谢文东产生不满,见他说话又如此嚣张,大声怒道。可谢文东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在他脸上扫过时,年轻警察不争气的垂下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真被划了一刀,对那眼神产生本能的畏惧,后面的话也活生生咽回肚子里。谢文东目光扫过其他人,又说一声:“让!” 警察在他的目光下纷纷退向两旁,让出一人多宽的走廊。谢文东说声‘谢谢’,缓步走下楼梯。他身上无意中散发出的那种逼人心肺的气势,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汗颜。秋凝水也能感觉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文东走下楼梯在大厅内找张椅子坐下,值班的中年警察看见他,笑道:“小伙子不错嘛,能平安无事出来的你算是第一个了。”谢文东干笑一声,没有答话。 在市局大厅坐了没多久,秋凝水已换了一身便装走下楼。他起身奇怪道:“怎么这么快就下班了吗?” 秋凝水拉着谢文东快步走去市局,出了院门才松口气,说道:“刚才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是偷着跑出来的。” 谢文东没说话,微笑的看着她。秋凝水不满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有人‘逃跑’吗?”谢文东点头笑道:“现在见过了。” “你准备请我吃多少钱的饭?”“随你高兴。”“好!这是你说的。” 市中心的友好宾馆在昆明是数一数二的五星级宾馆。内部装潢典雅气派,辉煌大气的琉璃灯将大厅照如白昼。踩在朱红地毯上让人有身在云端的感觉。秋凝水拉着谢文东来到这里,脑袋四下转个不停,嘴里不时叹道:“这里真漂亮。”友好宾馆自然很漂亮,但这里的消费也很‘漂亮’,不是一般的警察能来得起的地方。当然,有特殊渠道的警察例外。秋凝水没有特殊渠道,她以前只是路过这里,进来还是第一次。拉了拉谢文东的衣服,小心问道:“你不会没钱算帐吧?” 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政治部的人一般都很有钱。”这里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特殊,只是一间宾馆,如果他愿意,用钱买下这里也能做到。秋凝水撇嘴看了看他,说道:“只是衣服土了一些。”谢文东身穿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时下穿这种衣服的人不多,甚至少见,西装已经大张旗鼓的充斥中国的传统服饰。谢文东淡然一笑道:“衣服只是衣服,适合自己,舒服就好。” 秋凝水笑道:“看不出你还很有个性嘛!吃过西餐吗?”谢文东道:“我不是来自乡下。” 秋凝水果然没跟他客气,消别人之费她也从来没客气过。而且上次谢文东将她绑在床上的情景她一直记在心中,现在机会难得,她准备把床上的‘耻辱’吃回来。酒,要红酒,路易十六。用她的话说,女人只有喝红酒的时候才倍显典雅优美。菜,要西餐,法国大餐。她说西餐很实惠,吃起来既文明又不会浪费。 谢文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秋凝水,怎么看也不觉得她典雅优美在哪里,吃东西的时候吧唧嘴,喝酒时发出‘吱吱’声,惹来旁边客人一道道诧异的目光。谢文东的脸皮够厚,还是倍觉脸红,和对面这位漂亮女警比起差距还真不小。他心中不觉想起彭玲,她和秋凝水同样漂亮,也是警察,但吃饭的时候总是细嚼慢咽,温文而雅观,很容易让人看出她是一位有理性的人,看彭玲吃饭其实也是一种享受。而秋凝水截然相反,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反而有股男儿气,和她飒爽的性格很相象。 “我脸上长花了吗?”秋凝水抬起头,嘴里还塞了不少东西,言语不清道:“你不吃饭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谢文东回过神,歉然一笑道:“你让我联想起一位朋友,也是警察。” 秋凝水放下刀叉,将口中食物咽干净,问道:“也是女的吗?”谢文东点头。秋凝水突然关心起来,又问道:“漂亮吗?”谢文东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思念,淡淡说道:“和你一样漂亮。” 秋凝水一挑秀眉,问说:“她是你女朋友。”谢文东笑道:“我这人很挑剔,天下能令我心动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之最。” 秋凝水听后拿起餐巾胡乱的搽搽嘴,然后往桌子上一扔,说道:“不吃了!” 谢文东一楞,奇怪道:“你好象没吃多少嘛,不是很饿吗?”秋凝水哼了一声,起身往外走,道:“现在没胃口了。”谢文东摇摇头,对于她的善变还是有些不适应,打个指响,叫来服务生算帐。 走出宾馆,谢文东道:“我送你回家吧。”秋凝水语气不善道:“我自己没有腿吗,还用你送我!” 谢文东一头雾水,不知她在气什么,找了一辆的士,甩给司机五十快钱,对秋凝水说道:“算了,那我就不送你回家了,路上注意点。”秋凝水一屁股坐在车内,探出头来,大声说道:“你真是猪头!” “你……”谢文东很想把她从车上揪出来狠狠打她的屁股,当他想付之行动时,的士已经开出好远。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的士消失的方向,眯眼道:“希望下回再见!” 等谢文东回去和三眼众人汇合时,天已经大黑。晚上士兵轮流看守集装箱,一夜倒也平安无事。这点是谢文东太小心,麻枫虽然知道谢文东他们下榻的地方,也知道集装箱内东西的重要性,但他不敢动手。他毕竟是麻枫,而不是麻疯,他不疯,所以没有胆子敢在省城和军队动手。在这方面,他比不上谢文东。后者只要觉得这样做对自己有利,就是天王老子在他也敢动手。成大事不是只有一颗过人的头脑就能一切搞定,胆量和魄力都是必不可少的。当然,没有运气,天才也只是个白痴。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略微打理一下开始上路。 云南,风光迷人,景色如画,不来这里人是也不会知道祖国江山壮丽所在。公路两旁巍峨的青山高高耸立云端,迷雾妖娆,仿如仙境。牧羊歌声时有传来,委婉而缥缈,难寻踪迹。来时,众人没有心情欣赏路边美境,回时,心情轻松下来,边看着窗外边连连感叹。三眼叹道:“等我老了的时候,就在这里的山上盖一间小屋,清清淡淡,也是一见美事。” 谢文东淡然一笑,举目望向远山,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三眼精神一振,道:“我们不知能不能算是豪杰。”谢文东笑道:“豪杰的名单上一定不会有我们,但枭雄册上,是一定不会少的。” 三眼嘿嘿一笑,说道:“枭雄也好,英雄也罢。能留下名字能让人流传下去就好。东哥,你想一想,如果百年后有人再提起我们的名字都会挑起大拇指,说一声:好!好一群大坏蛋!哈哈,那也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 谢文东摇头,若有所思道:“名,不重要。利,也没什么。结果更是虚无的东西,得到又能怎样。我在乎的是过程,不是成功,在追逐成功的过程中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那才是人生的享受。回头看看自己在黑暗中留下的脚印,那才是骄傲。” 三眼叹口气,他的想法和谢文东不一样,他更看中的是结果,过程怎样没什么。但他不会说,一直以来,谢文东在三眼以及其他人的心中早已有神一样的形象,他说的话,没有人会反驳,他说可以的事,那就是真理。三眼轻声道:“我跟随东哥,是为了争霸天下,是为了打下一块咱们自己的江山。而且,天下也只有东哥才是唯一值得我去追随的人。” 谢文东轻拍他的肩膀,真诚道:“江山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如果有一天我们真有了一片自己的江山,如果有一天你真想要,只要开口,我会毫不犹豫的送给你。因为,你是能成大事的人,更因为,你是我的兄弟。” 听了这话,三眼心中一酸,心中的激动之情无法言表,缓缓的垂下头,眼眶不觉湿润,泪滴划落在他的裤子上。好一会才将头抬起,颤声道:“东哥,三眼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跟随在你的左右,能跟上你的脚步,能看到你的背影,这就足够了,就算死我也会含笑。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最忠实的小兵,打起仗来,三眼永远是你最勇猛的先锋。” 谢文东叹了口气,扶住他的肩膀,说道:“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也记住,我永远都把你当作兄弟来看。”说完,谢文东转头看向窗外,阵阵山风吹过,吹乱了青草,也乱了他的黑发。他象是对三眼又象是自语道:“强风吹来,草会低下头。风过后,草又站直身子。人心如草,有些人可以重用而不可信,有些人可信而不可重用。” 车队在盘山道中缓缓前行。一面是陡峭悬崖,一面的高峰峭壁,再有经验的司机在这里也不敢这里轻易提速,公路上的一颗小石快都可以导致汽车滚落山崖。前面山边转弯处停有一辆白色面包车,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汉子站在车旁,一头是汗的向车队挥手。前面的汽车停下,里面士兵探出头,问道:“老兄,遇上麻烦了?” 中年司机急忙上前,递了根烟,没笑挤笑道:“可不是嘛!这破车又抛锚了,小兄弟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带我一程。”说着话,掏出二百快钱直往士兵上衣口袋里塞。士兵急忙将钱推了回去,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没这个胆子,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长官看见了我怎么办。快,拿回去!” 司机一脸焦急,道:“小兄弟,我不是为难你,我是真有急事去城里。您行行好,帮帮忙吧!” 士兵招架不住他的哀求,下了汽车,说道:“我去问问长官,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司机连连点头道谢。士兵走到周鱼轿车旁,轻敲了几下窗户,恭敬道:“中尉,前面有人汽车抛锚了,希望我们能带他一段,您看行不行。”说完,还不忘加一句:“我看那人也挺可怜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七章 --(4101字) 周雨眉头一皱,嘟囔道:“怎么这么多事。”说着,探出头向前方看看,果然,一辆面包车停在路中,还有一位中年人见人就点头哈腰,一脸赔笑,不时递着烟。他走下车,来到后面谢文东所在的汽车,将情况大致说一遍,最后道:“我看就带他一段吧,要不挡在路中我们也不好过去。”谢文东和三眼早就看清前面的情况,二人相视一笑。三眼眯眼看向面包车的轮胎,琢磨一会道:“应该有不下十人。”谢文东点点头,赞同道:“差不多。” 三眼道:“如果他们这样动手的话,就太没创意了。”谢文东含笑道:“至少这种方法我们已用过很多次。”三眼叹道:“希望他们能来点新鲜东西给咱们看看。”谢文东道:“但是不要比我们差太多就好。那样我会很不高兴。”三眼点头道:“我也是。被人当作白痴,我也是会很生气的。”两人对话极快,你一句我一句,把一旁的周雨说糊涂了。他毕竟是正规军校出身,虽然够聪明也够有心计,但对黑社会与江湖上的一些伎俩所知甚少。见他二人对话终于告一段落,急忙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三眼指了指那中年司机,加重语气道:“那人想杀死我们,同时还想劫走我们的货!” “啊?”周雨心中一惊,那司机笑容满面,一脸的厚道,怎样看也不想会杀人的人,但三眼一脸正容,绝非开玩笑的样子,颤声道:“不……不会吧!我们可是有军队啊!他敢和军队动手?!” 三眼摇头,笑道:“黑道上的人未必会把军队看得很重,如果他们有了动手的决心,就算有天兵天将护送他们也会动手的。” 周雨眉毛一立,怒道:“还反了他们的,我去会会这都是些什么人。”说着就要拔枪。 谢文东按住他的手,摇摇头道:“先不急,咱们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再说。车里还应该还有十人左右,但一定不止这些,十人无法对付数十全副武装的军队。只是他们的帮凶什么时候出来我不知道,可以肯定,那些人一定会出现的。” 周雨心中暗惊,一是惊讶匪徒的行动,竟然打算歼灭数十人的军队,二是惊讶谢文东竟然推测得头头是道,如同他自己参加策划了一般。不无担心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谢文东眯眼笑道:“既然人家下了如此大的工夫和本钱,当然陪他玩喽。你暗中叮嘱一下全体士兵战斗警备,随时都可能动手。”周雨搽了搽脑门的汗水,连忙称是。平时他依仗政治部的身份耀武扬威,一般人根本不入他的法眼,但真到打硬仗的时候心中开始发慌,不知如何是好,对谢文东的话言听计从。谢文东见状暗自摇头,这样的人好控制,但难成大事。和张繁友比起,他还是差了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们做好准备,真要打起硬仗来,他们绝不是正规军队的对手。当然,这也是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带领士兵全歼匪徒的话,那你肩上的星星恐怕就会多加一颗。” 周雨眼珠转了转,仔细一想,可不是嘛!如果自己歼灭掉胆敢和国家军队动手,行如造反的匪徒,那功劳绝对是顶天的,不只是肩上加星的问题,还能给中央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想到这里,他抓住谢文东的手,急道:“谢兄弟,这回你一定要好好帮帮我,如果能全歼叛乱匪徒,你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的。如果我们能乘机揪出他们的匪窝,我们就……我们就……” 三眼看他激动的样子叹了口气,眼神中写满了不肖,转头看向谢文东。谢文东和三眼在一起数年,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要表达的意思,他能看出三眼用眼神说的话:这个家伙已经兴奋得不知所言了!谢文东仰面一笑,并未说话。 周雨怀着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回到自己车上,对还等候在车旁的士兵说道:“带着他一起走吧,这荒山野岭的也不好再找车,既然咱们碰到了要是不帮忙有些太不尽人情了。”士兵高兴的点点头,大步走了回去,对司机道:“行了,我们长官同意拉上你的车一起走了,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的啊!”司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悄悄将那二百快钱又塞进他的手中,一脸笑容道:“多谢小兄弟帮忙!多谢小兄弟帮忙!” “恩!”士兵揉揉鼻子,将钱偷偷揣进口袋中,拍拍司机的肩膀,说道:“得了,不用太客气。”士兵叫人帮忙拿出钢绳,一端绑在司机的面包车上,一端绑在自己车后。没过五分钟,车队带着面包车又开始前行。而周雨,拿出对讲机对各车的士兵下达了战斗准备。特别是让身在面包车前后的士兵,一律拉开保险,枪口对准它,随时准备攻击。 听到这样的命令,那位为司机求情的士兵好玄没让自己的口水噎到,头顶的冷汗顿时流了出来。 车队前行没过半个多钟头,来到山脚下。离山脚不远有一处检查站,数名武警在仔细查看来往车辆。其中一人见有大批车队而来,站在路中一挥手,拦住汽车。后方车内的三眼看得清楚,叹了口气,道:“我记得来时这里好象没有检查站。” 谢文东点头道:“的确没有。”三眼恩了一声,对他道:“东哥,我下去看看。”说完,将怀中枪上了膛,打开保险,然后别在身后下了车。前方,车内士兵心烦的探出头,不满道:“拦什么道,让开!” 武警面无表情道:“我们要检查。”士兵冷笑一声,心说又有不怕死的鬼了!撇嘴道:“车上是国家机密,你要是不怕死就查吧!”武警还真不管这些,向其他人一招手,十余名武警都涌了过来,分散开,挨个检查每一辆汽车。 三眼背着手悠闲的走过正打算查看汽车的武警,来到检查站处停下,四下看看,一侧是黑漆漆的密林,一侧是陡峭的山壁。他点点头,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地上的烟头,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三眼摇摇头,缓步走了回来。一名武警正打算检查集装箱里面,伸手去拉门叉,但被三眼拦住。三眼将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笑道:“兄弟,里面的东西是机密。” 武警冷道:“不管是什么我都要检查。”说着话,用力甩了一下手臂,哪知道三眼的大手好象长在他胳膊上一样,文丝没动,他嘿嘿低笑一声,道:“以前也有人和你一样非要检查里面的东西,结果,他死了。”武警眼睛一眯,目光直射在三眼的脸上,冷笑道:“你在吓我!”他这回用了全力震下手臂。三眼松开手,不是因为对方的力量大,而是武警在甩动胳膊时衣袖下无意中露出的刺青,一个血红的魂字。这个刺青他不陌生,在魂组身上没少见过。三眼心中一惊,不露声色的转身离开。走到一名士兵身旁,低声说了一句话,士兵脸色一变,从车内拿出一样东西塞进三眼手中。 三眼含笑来到白色面包车旁,敲了敲车窗。司机不知他要干什么,将车窗拉下一点,探头出来问道:“兄弟,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三眼笑道:“老哥哪的人?”司机一楞,喃道:“我是本地人啊!”“哦!”三眼点头道:“本地人!本地人好啊,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下长大真不错,云南是个好地方啊!”司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疑惑的看着三眼。三眼又道:“对了,以后看见麻枫兄的时候帮我问声好。”说完,将手中刚从士兵那接来的东西扔进车内,转身笑呵呵的离开。 ‘咣当’一声,三眼扔的东西滚落在车内。司机没看清什么,低头查找,终于在车椅下发现。当他看清那究竟是什么的一瞬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想张开嘴巴大叫,但却发出不出一点声音。他甚至能听见死亡召唤的声音。 三眼笑吟吟的走向正准备拉开集装箱大门的武警,一支手放在身后,令一支手摇晃着拇指大的钢环。手雷引信上的钢环。 “轰隆窿!”一道冲天的火焰在面包车内升起,紧接着传来震耳欲隆的巨响,如同千年火山的突然爆发,热浪汹涌的四面八方扩散、拥挤,夹带着破碎的残片打在路旁的树木上,山壁上,乒乓作响。 这一突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武警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熊熊燃烧的面包车,脸色都是一变,眼神中流露出莫名、惊讶还有痛苦和恐惧。三眼自然不会感到意外,甚至对这种效果很得意,也很享受。缓步来到武警面前,看看打开的集装箱,笑道:“里面的东西你都看了?” 武警听到说话声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好不容易将目光从烈火中移开放在三眼的脸上,发现他双眉中那道疤很红,红色如此鲜艳,如同快渗出血来。武警没有说话,他看见了三眼手指上转动的钢环,也同时看见一把黝黑发亮的手枪正指向自己。三眼将手中钢环弹飞,淡然道:“我叫三眼!”武警慢慢眯起眼睛,声音低沉道:“你确实很象有三只眼睛。” 三眼道:“人们都说我每次杀人时第三只眼睛总会发红,越是红杀的人就越多,你帮我看看它现在红不红。” 武警看了一眼,叹道:“很红!比鲜血还要红。”三眼哦了一声,无奈道:“看来今天我又要杀很多人。”武警道:“你刚才确实已杀了很多人。”三眼摇头道:“看来还不够。一些讨厌的人不死,我总是会坐立难安。”武警道:“希望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哪会是谁呢?”“有一点我很清楚,今天我不会死!” 武警话没说完,他已经动了。身子快速一侧,避开三眼的枪口,同时抬脚踢向三眼的手腕。三眼的反应也快极,在对方一动时他就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响起,二人分开。这一枪也如同两兵交战时吹响的号角。士兵和伪装的武警顿时展开了枪战,双方你来我往,由于距离较进,有些人干脆拳脚相对,撕撤在一起。谢文东悠闲的坐在车内,点起烟,静静看着车外的拼杀。他不会这时下车加入战团,心中很明白,当一人单独面对敌人时比现在这种混乱的拼杀要安全的多。 而且他不急,他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来杀他。想杀他,就自然会先来找他。所以他在等,同时也在稳定自己的情绪。车外不时有惨叫声传来,如此嘶哑,如同来自地狱。谢文东看见地上的尸体,还有受伤而翻滚惨嚎的人,他不为所动,一颗冰冷的心加上冷静的头脑,一直都是他制胜的法宝。 果然,一人浑身血迹的向他所坐的汽车走来。衣服凌乱,布满尘土,上面的鲜血根本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刀,一把日本倭刀。谢文东也看见了此人,心中一阵失望,这人并不是他要等的人。谢文东动作缓慢的下了车,面向那人而笑。双方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相对而立。谢文东叹道:“我以为麻枫会来。”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八章 --(3947字) 那人生硬道:“只可惜你不配。” 谢文东又叹了口气,缓缓道:“魂组在中国的幽魂野鬼让我收了不少,没想到还是没收干净。” 那人脸色一变,须发皆张,只是他没有胡子,瞪大着双眼怒视谢文东,好一会才狠声道:“所以你欠下的东西一定得还。” 谢文东无奈道:“我也想还。可是被我收走的魂魄数不胜数,但我只有一条命,你让我还给谁好呢?” “那我就先收下了!”那人说着话,箭步前蹿,双手握住刀把,猛刺向谢文东的小腹。这一刀来势凶狠,又快又猛,谢文东无法躲闪,只好向后退。他退一步,那人进一步,退两步,那人进两步,刀尖紧贴在他的衣服上,再往前进半寸,就刺进他的体内。所以谢文东没有选择,只好退。他退出公路,进到森林内,后面一棵两人粗的大树挡在他的退路上。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火花。谢文东虽然后面没长眼睛,但那人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一切。 谢文东的身体和大树越近,那人的眼神就越加兴奋,手臂更是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嘴里更是大叫一声,准备一举将谢文东的小腹刺穿钉在大树上。连谢文东本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刀锋上传来的杀气,虽然隔着衣服,但浓重的寒气令人心怯。 三眼见武警身子动了,反射的开了一枪,接着感觉手腕一痛,手枪被武警侧身一脚踢飞。两人一触即分,间隔三步而立。三眼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冷笑道:“你身手还不错嘛!” 武警并未答话,脸色有些苍白。三眼的反应太快,刚才武警身子一动对方就开了枪,虽没打中要害,但子弹却射穿了他的手臂,整条胳膊酸痛发麻,使不上一丝力气。鲜血顺着他手臂划落在地上。三眼瞄了一眼,叹道:“真是可惜,本来我这一枪是想打你的心脏。”武警说话声听不出一丝波动,语气依然冰冷道:“我还站着,但你已经没有了枪。” 三眼‘噶嘣嘣’掰了掰手指,说道:“你知道吗,枪其实并不是我的强项,我最喜欢的是用刀,更喜欢用它割破敌人喉咙时的那种快感。”武警面无表情道:“那你为什么还不拔出你的刀。”他话没说完,三眼手中已经多出一把一尺有余三寸宽的开山刀,刀身厚重而雪亮没有一丝杂痕。武警叹道:“这是一把好刀!” 三眼点头,爱惜的看了看手中刀,说道:“没错,是好刀。”武警道:“用这把刀杀人不会留下痛苦。”三眼道:“我保证绝不会有痛苦。”武警点点头,将衣襟一拉,上衣应声而开,单手从身后拔出一把两尺多长的日本倭刀,凌空挥舞了一下,然后道:“我这也是好刀。”三眼点头道:“同样是好刀,那就看用刀的人了。”说着话,一步来到武警近前,刀借冲力,挂着尖锐的风声劈了下去。武警大喝一声,举刀招架。“当啷!”一声脆响。三眼退了一步,武警连退出三步,低头一看刀身,多出米粒大的缺口。三眼同时也查看自己的开山刀,锋利依然,完好无缺,他得意一笑,大声道:“小心了!”身子又窜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上下腾挪,打个不可开交。边打,三眼边暗中佩服此人的实力。对方每出一刀都是刁钻而阴险,而且速度极快,火石电闪一般。往往把三眼的进攻优势一刀化解。很明显,这武警打扮的人以前专门学过刀法,而且学得异常精通。要不是他受伤在先,三眼感觉自己真未必是他对手。那武警也是越打越心惊,对方出刀虽杂乱无章,但刀刀都是奔着要害而来,没有需招,一不小心被粘上,不死也重伤。对方的臂力还极大,武警被震得胳膊发麻,渐渐不敢和三眼硬碰硬,闪躲他的锋芒。 刚开始武警还能坚持,那知三眼好象有用不完的力气,后劲十足。越打武警的脸色越苍白,身子剧烈的活动使他身体血流加快,伤口更是血流不止,身体里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暗说再这个下去自己恐怕难有活命。他找个空挡一扫战场,自己一方已经明显处于下风,带来的人虽说都是精鹰,但和正规军队比起还是差了很多。地上的尸体自己一放占了十之八九,心中暗叹一声,用全力挥刀逼退三眼,身子借着难得的空挡窜了出去,直奔森林而逃。 谢文东被那人一刀逼得上天不能,下地无门,退得煞是狼狈。就在他身子快要接触大数时,不知谢文东是故意的还是被地面的老树根绊了一下,身子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刀锋在他失去平衡的身体上,划着上衣衣禁,贴着他的鼻子刺过。这其中的惊险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那人用力太猛了,谢文东这突然一倒,他收力不住,一刀正刺在大树上。一刹那,那人感觉不好,用力抽刀想向下刺,他的想法没错,谢文东的确就在他身下,当他把刀拔出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拔刀的速度很快,但谢文东的速度更快,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金刀已经从他手腕滑落至手掌中,手腕轻震,金刀脱手而出,带在银线在那大汉双腿绕了一圈。紧接着他就地一滚,躲开了那人的攻击范围。谢文东身子刚滚到一边,那人已经一刀刺下,刀身刺进泥土里半尺有余,用得力气之大可想而知。 谢文东也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刚才自己没有闪开,就算有防护衣护体,恐怕也会被刺个透心凉。他抬起手腕,眯起眼睛看着那人,微笑道:“这一刀真可惜,如果刺中我必死无疑!” 那人并没有发现双腿已被银线缠住,他狠声道:“可惜没有刺中。但你不要得意,能躲过这一刀,未必能躲过我的下一刀。” “未必!”谢文东一挑眉毛,笑呵呵道:“我看也是未必。”说完,他手腕用力向回一拉,那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突然摔倒在地。他怒吼了一声,双手支地刚想爬起,眼前看见了两样血淋淋但又很熟悉的东西。再仔细一看,那原来是他自己的两支被切断的小腿。切痕平整,如同被利刃砍断了一般。他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看自己的双腿,又看看一付笑眯眯的谢文东,这时双腿的巨痛感才如同汹涌的海浪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那人痛得满地翻滚,倭刀也丢到了一旁,脸上的肌肉抽搐在一起,变了型,但他始终没有叫喊出一声,只是张嘴一口口咬着地面的泥土,牙龈流出条条血丝。 谢文东缓缓收回金刀,边淡然道:“以前也有不少人想收我的魂,但是很不幸,他们不仅没收到,反而却被我收了魂。我以为世人能变得聪明一些,可是我太高估你们了。” 那人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流了满脸,泥土添满在他的口中。他含糊不清道:“你要是个人就杀了我!” 谢文东仰面看了看天空,问道:“麻枫是不是和魂组有联系?”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艰难的向他刚才丢掉的倭刀爬去,地面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谢文东走到他旁边,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看来他和魂组已经联系在一起,而且关系还很紧密。他们在一起想做什么呢?” 那人不会回答,还在努力爬着。谢文东蹲在他旁边,点点头道:“两方面和我都有血仇,把我干掉自然是他们共同目标。看来魂组也学会猛虎帮那套,想在中国找个代理人。麻枫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年轻又能干。那南洪门知不知道他和魂组有联系呢?”那人已经离刀很近了,手指和刀只差寸余。谢文东摇头道:“向问天这种人绝不会和魂组这样的帮会共存。那他一定是不知道,看来麻枫也是偷偷和魂组联系起来的。如果这事被向问天知道,那麻枫以后的日子一起会‘很好过’的。” 那人终于抓住了刀,大叫一声,不是刺向谢文东,而是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谢文东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 和三眼对打的那个武警窜进森林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色大变,想也没想来到谢文东近前,挥手就是一刀。谢文东看着地上的尸体,本来正想感慨一番,突然旁边蹦出一人挥刀就砍将他吓了一跳。本能的闪过一步,倭刀在他衣服上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武警一见一刀不重,抬手又是一刀,谢文东手中没有武器,无法抵挡,只好再退一步,那人乘机快速付下身,挥刀挑下地面尸体的一缕头发,握在手中哀号一声,快速向森林深处窜去,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森林上空:“这个仇我一定会回来报的。” 谢文东看了看衣服的口子,向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大声喊道:“一言为定!我随时等你回来!” 这时三眼也追了过来,听见谢文东的喊声,疑问道:“东哥,你刚才喊什么一言为定?等谁回来?” 谢文东笑道:“没什么,只是跟刚才跑的那人说笑而已。”“哦!”三眼无奈的摇摇头,突然道:“对了,刚才跑的那人是魂组的。”谢文东点头道:“本来以为魂组在中国退却了,没想到在东北受挫,又到云南找个代理人。”说完,来到地上尸体前,一把将它的衣袖撕下,露出了里面的‘魂’字刺青。 三眼浓眉一皱,狠声道:“妈的,这些打不死的鬼,还真是缠人啊!”谢文东呵呵一笑道:“他们还会再来找我们报仇的,这不是很有意思很好玩吗!”三眼叹道:“一点都不好玩,我感觉我们是在玩命。” 谢文东道:“天下还有什么游戏比玩命更刺激的?!”三眼摇摇头,不语。 随着两名魂组的人一死一逃,战斗也很快停止下来。伪装的不到二十武警被击毙十三人,重伤五人,看来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同时还活捉了一人。这人自从打起仗就一直没伸过手,后来还是士兵打扫战场时,将他从草丛内揪出来。也正以为这人一直没动手,所以他还完好无伤的活着。他跪在地上,不停求饶。周雨一脸的得意,在他面前来回走动。 他确实有得意的理由,自己一方没有死亡一人而歼灭了数十匪徒,他现在甚至已经看见自己面前的道路一片光明。上下看了看被活捉的那人,三十岁左右,凌乱的头发掩盖住他的眼睛,但却掩饰不住他惊慌的神色。当他发现周雨拔出手枪时,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微张,不停的颤抖。周雨一把将那人的头发抓起,枪口用力顶在他下巴上,大声道:“说!说你们还有多少人,你们的老窝在哪?”那人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九章 --(4142字) “不知道?”周雨冷笑一声,挥手将枪把子砸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血顿时流了满脸。周雨再次抓起他的头发,用力提起,阴森道:“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想起来了。”那人还是摇头,说道:“我真不知道。” “妈的!你骨头很硬是嘛!”周雨恨得直咬牙,对一旁的士兵道:“给我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两旁士兵答应一声,刚才的血战早让他们杀红了眼,现在下起手来可一点不留情面。‘呼啦’一声冲上七八名士兵,围在那人左右,这一顿军勾乱踢,没出两分钟,那人脑袋上至少多出五六条大口子,红色的肉皮翻翻着,煞是骇人。 谢文东和三眼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走到场中看了看,谢文东问道:“这人是捉住的?” “恩!”周雨长出了口气,说道:“这家伙骨头硬得很,就是不肯说出他们的老巢在哪。” 谢文东道:“不用问了,这次偷袭和魂组有关系。”周雨心中一惊,不可思议道:“魂组?魂组的势力已经扩散到云南了?” “到没到云南我不知道。”谢文东叹道:“至少他们已经在这里找到了代言人,和云南地方黑势力勾结起来。” 周雨一听和魂组有关,底气顿时泻了一半,没有了注意,问道:“谢兄弟,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谢文东道:“暂时不用理他们,打扫一下战场,我们继续赶路。”周雨点头称是,然后一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那人道:“他怎么办?”谢文东笑道:“留着一个没有用处的人,你不觉得是麻烦吗?”“恩!”周雨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那人浑身是伤,血和尘土混在一起糊在身上,任谁来看他都是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废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废人,在看见谢文东出现的时候眼睛突然亮光一闪,这只是一瞬间,连谢文东也没有发现。当谢文东和周雨正说话时,那人本来卷在一起倒地的身子不知来哪来的力气,突然透过士兵之间的缝隙,向谢文东猛窜过来。同时伸手入口中,拉出一支钢环,手雷上的钢环。当谢文东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到了近前,张开双臂准备抱住他。谢文东这时在想闪避根本就来不急,当他余光扫到那人手指中的钢环时,沉稳如他也不觉脸色大变。那人手指已经接触到谢文东的衣服,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只保持了不到一秒钟,因为在谢文东身旁突然伸出一支大长腿。不偏不正,正好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这一腿力量十足,那人惊叫一声,窜过来的身子猛然间又倒飞回去,眼神中爆发出愤怒与失望,他想再爬起身,但马上被他附近的一名士兵按住。士兵刚准备挥拳打他,耳轮中只听一声巨响,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场中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突然如同被吹炸了的气球,身子四分五裂般炸开,空中一团红雾升起,接着碎骨烂肉横飞,落在地上,挂在道旁的树上,也打在场中人的身上。‘哇!’不知是谁先开始呕吐的,象是会传染一样,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弯腰大吐。这样的场面如同噩梦,他们一生也只见过这一次,而且他们宁愿也只见这一次。 谢文东脸色泛白,转头看了看身旁刚才一脚救下他命的三眼,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三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语气平静,说道:“那人在挨打的时候,我在他眼神里找不到恐惧,看见的只有杀气。” 谢文东点点头,淡然道:“谢谢。”三眼一哧牙,脸上泛起红光,伸手笑道:“三眼即是东哥的小兵,更是东哥的兄弟!” “啪!”谢文东和他一击掌,缓缓道:“兄弟!” 象三眼这样的手下不知谢文东还有多少。周雨在一旁心有感触,多少有些明白谢文东之所以能壮大得如此之快,不只是因为他个人的超常才能,同时还拥有一批象三眼这样能力过人的属下。心中感叹:看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确实不是偶然啊! 周雨心中忌讳魂组,刚才的事令他刻骨铭心,魂组那种不要命的做法及抱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令他心寒,更多的是让他觉得恐惧。所以他厚着脸皮硬是和谢文东同挤一车。虽然他心中很明白,魂组主要对付的就是谢文东,但没办法,他却偏偏觉得坐在谢文东身旁最安全。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停的问道:“谢兄弟,魂组不会再来偷袭了吧?” 谢文东笑道:“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一路不会再出事。” 周雨老脸一红,但紧崩的神经随着谢文东的话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嘴里却道:“我不是害怕他们,只是怕再发生偷袭我们没做好准备的话,伤亡会很大的。”谢文东拍拍他肩膀,微笑道:“我明白!” 正如谢文东所说,一路上果然风平浪静,再没出现半个魂组组织的人影。 魂组现在其实很苦,苦到在东南亚各地的分会纷纷遭到打击,甚至包括他本国内的。十天的工夫,只魂组在国内就已经有十数名高级干部被暗杀,五个堂口遭到炸弹袭击,死伤数十人。这仅仅是发生在日本国内的,其他地区受打击的更加严重,其损失之大是史无前例的。本来支持他们的大财阀都纷纷动摇,其中两家已经明确表示准备退出,放弃对魂组的财力支持。魂组本身并没有赚钱的渠道,所有的经费都是来自支持他们大财阀的援助。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魂组也就失去了运作的原动力。动手打击他们的不是各当地政府,而是同来自他们本国的恐怖组织赤军。赤军为什么打击魂组,谢文东心中明了,消息灵通的魂组自然也十分明了。所以他们恨谢文东恨得直咬牙切齿,魂组的领导人日本军方的右翼分子下达了死命令,就是要除出谢文东这个祸害,拔掉这颗刺在他们心中的钢针。同时对政府施压,加大对赤军的打击力度。 这些事情谢文东并不知道,他更不会想到当初对无名说的那些话会给魂组带来如此大的麻烦,也想不到无名在赤军内身份之重要。他之所以觉得魂组刺杀自己是件正常的事情,是他以为魂组为他在H省对其铁血般的打压一直耿耿于怀。谢文东心中其实并不在乎魂组,那毕竟是外来组织,在中国会有很大受限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和魂组斗,政府会暗中支持自己。真正让他顾忌的是麻枫,当然还有比麻枫势力强百倍的南洪门老大向问天。这两人,一个是他的眼中钉,一个是他的肉中刺。不把钉子拔出,不把肉刺挑出,他的心总是难安。 一路无话,回来时的速度比去时还快,一路上的风光也无心去欣赏,周雨恨不得后背长双翅膀直接飞回来。等到了T市,他才长长出了口气,这里是谢文东的底盘,他有种到家的感觉。可他哪知道,T市的危机已经浮出水面,暗流汹涌,随时都能将局内和局外人吞噬其中。 半路上,谢文东已收到姜森的消息,北洪门内有十二名干部在蠢蠢欲动,聚集手下,大有联合造反的趋势。五位长老奔波其中,尽力压制他们,但效果甚微。当谢文东回到T市时,十二名干部集结千余众围堵金鹏所在的医院,逼他另换掌门人。东心雷带着数百洪门新一代的弟子和他们对峙,双方怒剑拔张,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谢文东坐车来到医院时,门口都是人,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是两伙,一波人站在大门左侧,另一波人站到大门右侧,双方中间大概隔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一各个横眉立目,杀气腾腾。谢文东让车停在门口,自己缓步走了过去,三眼紧随他之后。 没等进大门,过来个彪行大汉将手臂一展,拦住他的去路,横眉道:“你干什么的?”那人显然不认识谢文东,其实在北洪门内真就没有几人认识他。平时他做事低调,很少出来露面,只是在取得掌门令牌时露了一回庐山真面目,但那时天黑,真正看清他容貌的并不多。 谢文东平静道:“我来探望一位长辈的病情。”那大汉将嘴一撇,道:“你改天在来吧,今天医院对外封闭。” 谢文东没说话,直接从大汉身旁搽过。大汉心中一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道:“小子,你是聋子吗?”没等谢文东发作,身后的三眼见大汉胆敢无礼,眼睛一瞪,抬腿踢在大汉的面门上。虽然他没用上全力,但也够那大汉受的。大汉闷哼一声,捂面而倒,血流了一手。那大汉是十二干部带来的手下,他们人多,见自己人吃亏,纷纷上前。三眼侧身而立,亮光一闪,开山刀握在掌中,面对两千多道愤怒的目光而面不改色,微微冷笑。三眼可以算是谢文东旗下第一战将,经历过无数大仗小仗的磨练,本身已自带有一种超乎常人的霸气。 这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谢文东!”接着场中传来一阵惊讶声和吸气声,本来挡在医院门口的大汉们见谢文东缓步而来不知如何是好,站这也不是,退开也不是。谢文东边走边淡然道:“是洪门弟子的都把路让开。” 东心雷所带来手下纷纷退到一旁,剩下的大汉基本都是十二干部的手下,茫然的看着谢文东。三眼冷笑一声,提刀就准备上前,被谢文东拦住,眯起眼睛,对那些大汉道:“怎么,你们已经非我洪门弟子了吗?不管怎样,我现在还是掌门大哥吧。” 大汉们面面相对,纷纷垂下头退到一旁。谢文东昂首而入,走向金鹏所在的病房。 金鹏的特种病房不算小,他一个人在里面时甚至觉得有些空旷。但现在,他倒真希望病房能再大一些。病房内挤满了人,十二名前来‘建议’老爷子更换掌门的干部在,五名长老在,东心雷和聂天行在,四个地方瓢把子在,还有十数名在洪门内有实力的干部在。好几十人挤在屋子里,争吵,辩论,乱哄哄的声音快要把病房炸开。这就难怪金鹏觉得病房小了。 当谢文东推门进来时,声音顿时停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打在他的脸上。 谢文东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走到金鹏近前,点头道:“老爷子,我回来了。最近身体好些了吧。” 金鹏笑道:“哎呀,文东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的脑袋都快爆炸了。这些人都聚到这纷纷嚷着让我换掌门大哥,吵得让人心烦。”谢文东拍拍金鹏的手掌,道:“没事,我来解决。”金鹏点点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谢文东目光扫过众人,说道:“老爷子要休息,你们有什么话就和我说,我们上天台去谈。”说完,向外走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阵诧异。他们大多数人都得到谢文东酒色过度住进了医院的消息,所以十二干部才敢准备用武力逼金鹏换掌门大哥,但现在看他的样子又不想是有病样,各人带着不同的心情随谢文东上了天台。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章 --(3773字) 医院大楼天台。天色阴暗,灰蒙蒙的天空有乌云压顶的感觉。谢文东背手仰望天空,叹口气道:“看来明天会下一场大雨。” 没有人接他的话,但同样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存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放在他的身上,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更不知他打算做什么。谢文东缓缓转过身,看了看众人,微笑道:“说说吧,集结了这些人出来想干什么。” 人群中一黄脸汉子挺身说道:“我们觉得你不适合坐掌门大哥这个位置,所以希望你能自动下台。” “不适合?”谢文东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其他人的想法?” 黄脸汉子环视了一圈,大声道:“自然是大家的想法。” 谢文东点点头,目光扫向其他人,缓声道:“既然是大家的想法,那么这个‘大家’就都站出来让我看看吧。” 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垂头没有表态。谢文东杀死万府的事他们虽没见过,但也听说过,手段异常毒辣,对他心中多少有顾忌。黄脸汉子见众人要做缩头乌龟,那不是把自己卖了嘛,心中大怒,亮声道:“你们怕什么,站出来就站出来嘛!”说着话,自己向前跨了一大步。他这一带头,那十一人也藏不住了,将心一横,心想他们人多势重,谢文东再厉害也不能拿他们这么多人怎么样。十一人随后纷纷走向前。雷霆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也向前走了一步。 谢文东眉毛一挑,神光直视他道:“你也反对我吗?” 雷霆面不改色道:“我确实觉得掌门大哥这个位置不适合你。”一旁同为长老的连田丰忙拉住他的袖子,小声道:“雷兄,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糊闹啊。”向辉山脸色一变,看了看雷霆,没有说话。 谢文东眯起眼睛,冷然道:“那这十二位帮会干部也是你鼓动的了?”雷霆点头道:“他们确实是我联系的。”谢文东看了雷霆良久,才慢言道:“为什么?不支持我也需要一个理由吧。” 雷霆又向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动,大声道:“理由?好,我倒要问问你,自从你做了洪门大哥以后都为洪门做些什么了。你先杀万府,那我无话可说,他确实嚣张得过分。但洪门大会以后,你无辜失踪十数天,各门各派的老大有你这样子的吗?” 谢文东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 雷霆再道:“这也就算了,哪知你回来以后仍不知悔改,更加过分的是竟然在夜总会里玩了三天三夜,最后住进了医院。你自己说,洪门大哥是可以这样做的吗?” 谢文东又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可以。” 雷霆一股脑将肚子里的话说完,见谢文东没反驳一句,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谢文东道:“失踪那十几天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在夜总会玩出病来是我故意这样做的,我只想引出一个人。” 雷霆一楞,疑问道:“引出什么人?” 谢文东道:“自从老爷子被刺杀我就怀疑洪门内部有奸细,而且地位还很高,对老爷子一天的行踪了如指掌。后来,竟然有杀手混进了洪门大本营内,开着车肆无忌惮的向我开枪射击,然后又如入无人之境的逃走,这使我的怀疑更加肯定。我想揪出这个人到底是谁,所以才假装失踪。果然,那个奸细不想放弃这大好机会,再次派出杀手暗杀老爷子,医院内发生的血案,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吧。” 众人听得心惊,洪门内竟然出现了奸细,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但他这一番话又确实无假,在大本营内谢文东确实遭人暗杀过,医院内也确实发生杀手行刺老爷子未遂的事。大家纷纷点头,屏住呼息,等谢文东继续说下去。 谢文东喘了口气,又道:“医院内,奸细行刺的计划本来很周密,算准了东心雷会离开赶去大本营内开会,剩下的人都不足为虑。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杀手成功的引走大部分守卫。计划本来就要成功了,但突然杀出一个人救了老爷子。杀手在死前说过,指示他来的是我们洪门内五位长老之一!” 最后一句话如同炸弹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开,脸色具是大变,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五位长老。 雷霆脸色发青,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吧。” 谢文东冷笑一声,说道:“我也希望是不可能,但杀手临死之前的话应该不会有假。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更想知道究竟哪一个长老是奸细,所以我故意在夜总会内玩了三天,然后假装称病,住进医院。在这期间,我算准奸细会耐不住寂寞而起来闹事,结果果真是如此。”说完,谢文东眼神如同两把尖刀,刺在雷霆的脸上。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集中在他身上,连那聚众想把谢文东赶下抬的十二名干部都一脸不信的看着雷霆。奸细这个罪名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逼掌门大哥下台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有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本门内部的私事。而刺杀掌门大哥那可就是大逆不道,被各帮各会所不耻,天下之大也就没有其容身之地。本来还理直气壮的黄脸汉子已是满头的冷汗,双腿一颤,‘扑通’跪在地上,慌张道:“刺杀两位掌门的事可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这次逼掌门大哥下台也是雷霆长老鼓动我们这样做的。”其他人也纷纷跪地,颤声道:“是啊!我们也是被雷霆长老找来的。” 谢文东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们。”然后看向雷霆,眯眼道:“我想雷长老一定有话说吧。” 雷霆环视了一周,苦笑道:“看来我现在是有口难辩了,你们都怀疑我是那个大逆不道的奸细吧,……”没等他将话说完,向辉山怒吼了一声,拔出手枪,直奔雷霆跑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叫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和你这种败类称兄道弟数十年,老爷子对我们恩重如山,你却做出这种神鬼公愤的事来,你还配称洪门弟子吗,还配做个人吗?” 向辉山越说越怒,一张脸涨成紫红色,抬手将枪对准了雷霆的胸口。 谢文东看出他的意思,急忙喝道:“住手!” 可他喊得太晚了,向辉山一枪打穿了雷霆的心脏。雷霆瞪大双眼,一脸不信的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身子贴着向辉山缓缓倒了下去。谢文东大步走向前,将他快要倒地的身子扶住。雷霆双目圆张,躺在谢文东怀中,抓着他的衣襟,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沫,艰难的一字一字道:“我……没有……暗杀……金老大,相……信我,别……逐我出门,死,我也要做……做洪门弟子……” 谢文东长叹一声,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相信你。” 雷霆脸上挤出笑容,抓住衣襟的手缓缓松开,眼神涣散,用尽全力,说道:“奸……细,奸……”没说完,雷霆脑袋一沉,睁着双眼离开人世。谢文东一阵心酸,扶过他的眼睛,然后将雷霆的尸体轻放在地上。站起身,他眯眼直视向向辉山,后者一脸的泪水,喃喃道:“雷兄,你别恨我!我们公事了数十年,情如手足,死在我手上比家法加身要舒服的多。” 谢文东心情有些乱,问道:“向长老也认为雷长老就是那个奸细吗?” 向辉山一呆,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谢文东挥了挥手。他和雷霆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他的脾气有一些了解,直率而爽朗,有如炮筒子,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做就做的人。而且五个长老的资料他都详细查看过,雷霆是打将出身,他年轻时论起身手在洪门内是赫赫有名的,冲锋陷阵,立下战功无数。五人里数他最没心计,谢文东排除的第一个就是他。而雷霆这种性格也最容易遭人利用,只要有和他亲近的人在他耳边吹风,聚众闹事他也是能做出来的。看来雷霆不只做了冤死鬼,还做了人家的替死鬼,剩下的四名长老不知道哪一个在心中偷笑呢。谢文东心中暗叹,转念又一想,对向辉山道:“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你说呢?” 向辉山神色黯然,悲叹一声,哽咽道:“雷……雷霆也曾经为帮会做过不小的贡献,我希望掌门大哥不要迁怒他的家里人。” 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这是自然。将他厚葬吧,按长老的仪式厚葬。” 向辉山感激道:“多谢掌门!掌门真是斋心仁厚啊!”其他人也纷纷赞叹,说什么谢文东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等等的话。三眼在一旁气得直哼哼,刚才看见这些人时,不觉得他们脸皮竟然有这么厚。 谢文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的枯涩无与伦比,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人玩弄在古掌中而又无可奈何。白白牺牲了雷霆,奸细仍然掩藏在暗中,而且,以后奸细会更加小心,想揪出来那就更加费劲。这是一颗毒瘤,不打掉就会扩散,变成更大的毒瘤。谢文东心中很明白,但他感到无力,无可奈何,还有无助。 他心烦的在天台上来回走动两遍,站住后目中带着火花看着众人,大声问道:“你们还想让我下台吗?” 众人哪还有敢半句多言的,齐声道:“掌门大哥雄才武略,智慧过人,洪门不可一日无掌门大哥!” “好!”谢文东笑着点头道。好,好一群墙头草。伸手指了指楼下大门外的千余人,冷声道:“把你们自己的手下都给我领回去,这里是医院,不是阅兵场。” “是!”众人点头,齐声说是。然后站在原地没敢动,等谢文东下文。谢文东挥挥手,道:“你们还上赶快去,站在这里晒太阳吗?”众人听后如释重负,纷纷冲下楼,速度之快不弱于狡兔,很怕慢了无法表达自己的忠心,引起别人的怀疑。 谢文东走到天台边缘,背手遥望天际。三眼来到他身后,轻声道:“这雷霆死得很冤枉。”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一章 --(3730字) “恩!”谢文东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三眼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他是被人家当枪使了,可能到死他才明白。那向辉山下手可真够快的,不然一定能从雷霆嘴里找出暗地里的鬼究竟是谁。” 谢文东叹道:“向辉山的枪的确太快了,快到连给好友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行。” 三眼一震,疑问道:“东哥,你怀疑向辉山是那幕后指使者?” 谢文东眯眼道:“你看他象不象?” 三眼摇头道:“不象。他脸上的那种悲哀之色是很难装出来。如果那真是装的,就不得不感叹他的演技了。也许他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许正如他所说,怕雷霆被残酷的家法处治,也许……” 谢文东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哈哈一笑,心情愉快了一些,笑道:“别那么多也许了,一万个也许不如一个证据实惠。不管这个奸细是谁,有多聪明的头脑,我一定要将他挖出来,哪怕掘地百尺!”谢文东这次下了狠心,不找奸细决不罢休。 三眼道:“洪门势力虽然庞大,但却不如我们文东会省心。别的不敢说,咱帮会里干部的忠诚度那绝对是信得过的。洪门的干部表面对东哥看似服从,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谢文东感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办事。他们毕竟都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能对老爷子百分百忠心,不代表就能对我这新人忠诚。所以说,只有自己打的底子最牢固,别人给你的,那都是虚的,要如何将虚化实,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三眼笑道:“反正我对东哥的能力有信心。我现在反而在考虑一个问题。”“什么问题?”“东哥以后既是洪门的大哥又是文东会的老大,两个帮会合并是早晚的事。不知那时是文东会吞并洪门呢还是洪门吸收文东会?” 谢文东听后一楞,他还真没想过这些,拍着三眼的肩膀道:“张哥,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比我想得都远。” 三眼笑道:“咱要想跟上你的脚步,不想远点哪行呢!”谢文东仰面而笑,和三眼并肩走下天台。 经过这一次动乱,内部有奸细已经摆在台面上,各干部都小心翼翼,做事也变得低调,暗中相互猜疑,哪个长老会是奸细,哪个干部又和那名长老串通。这样一来,洪门反而安宁了。谢文东在T市停留十天,将长老雷霆的后事处理完毕后,把大权交给东心雷,姜森及其血杀留下协助,自己和三眼二人赶回H市。他算准这一阵洪门内部会平静一些,狡猾如内奸也会有所收敛的。 一路上毫不耽搁,先到了北京,然后转坐飞机赶回H市。看着熟悉的城市,一切都觉得倍加亲切,仰望天际,感觉家乡的天空是如此之蓝,清澈无杂色。谢文东和三眼刚下飞机出进机场大厅,放眼望去,密压压都是人。一各个身材高大魁梧,都是典型的东北大汉,服装整齐,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装,煞是壮观。谢文东精神一震,摇头笑道:“不用搞这么大的排场吧!” 三眼笑道:“这可不是我提议的,我只和小爽说东哥今天做飞机回来。” 谢文东老远就看见站在队伍前面的李爽和高强,这二人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站在一起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谢文东大步走了过去,来到二人近前,目光在他俩身上打量了良久。李爽和高强也没有说话,眼含激动之情看着谢文东。 好一会,谢文东摸了摸李爽的衣服,叹道:“你穿中山装不太合适,还是强子穿比较精神一些。” 李爽苦着一张脸道:“从小到大,好象就没有什么衣服穿在我身上好看过。” 谢文东无奈笑笑,问道:“这一阵过得好吗?”李爽摇头道:“不好。”“哦?”谢文东道:“怎么不好了?”李爽叹道:“没有东哥在身旁,怎么能好得起来呢。”谢文东仰面而笑,张开双臂和李爽拥抱在一起。转头看了看一旁含笑的高强,道:“强子还是老样子,但可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 高强笑道:“感情放在心里就够了,何必再挂在嘴边。”李爽听后老脸一红,歪头斜视一旁,小声道:“有些人就是爱故作深沉状,以为这样很帅,其实象个大白痴自己还不知道。”谢文东哈哈大笑,和高强互相拥抱一下。 李爽一指身后众人,笑道:“最近帮会扩大扩大的很快,又新收了不少新人,东哥恐怕不认识几个吧。” 谢文东来到众人前,放眼一看,一个个挺胸收腹,精气神十足,就凭这种气势,令他心中十分喜悦。众人见他过来齐齐弯腰,躬身道:“东哥好!”这些人确有不少是新加入的,对于这位文东会的创始人,只是听说过,谢文东本身就是一段传奇,今天一见才知道,原来他如此年轻。 谢文东看出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惊奇,笑道:“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如果还有什么奇迹的话,只有我们来创造。”他指了指自己,又道:“我和你们!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站在世界最高点让人仰望?” 简单的几句话,让众人热血,目中闪动光芒,齐声道:“想!” “那好!”谢文东仰面道:“把你们的生命交给我,神话我们一起来创造,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只要经历过就好。人生如果只为添饱肚子而活着,那就失去了光彩。如果想和我一起做坏蛋,那就等于用自己的性命来赌明天,想赌的跟我走。”谢文东声音不大,但却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血液变得沸腾,热血在燃烧。 看着谢文东走出机场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门外阳光的照射,他的周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流星,因为短暂而美丽,划过黑寂的夜空,释放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没有人能无视它的存在。谢文东的人生如同流星,充满了精彩与传奇,如同一支美丽的传说,究竟是否会象流星那样短暂,别人决定不了,上天也决定不了,只有他自己来掌握。如果他愿意,流星也可以变成永恒。不过,他愿意吗? 一干人等坐车回到别墅。还是金鹏留给他的那座别墅,依然还是老样子,一草一木,无比熟悉。走在庭院内,摸着伤害累累的大树,谢文东摇头苦笑道:“这还是我练习金刀时留下的。” 李爽点头道:“是啊!那时咱们刚到H市,被魂组和猛虎帮打得东躲西藏,多亏金老爷子帮忙,提供不少帮助。” 谢文东叹了口气,道:“所以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过,洪门过于庞大,烦心事甚多,而且毕竟是带老爷子管理,我不敢大刀阔斧的干,这个回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现在是心有所感,洪门毕竟不是文东会,在那里找不到现在这种回家的感觉,做起事来也觉得很累,总是不畅快。 高强一看谢文东神色有些黯然,本来就件事想说,见他这样子犹豫起来。 和高强在一起时间不断了,谢文东怎会看不出他的心事,一振心怀,笑道:“强子,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高强苦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东哥的眼睛。两件事,一件是东哥的私事,一件是帮会里的公事。” 谢文东笑骂道:“你哪来那些废话,什么公事私事的,一起说出来吧。” 高强道:“东哥,你父亲下岗了。” “什么?”谢文东一楞,然后又忍不住仰头笑了一声,不过是嘲笑,嘲笑的对象是他自己。自己快一年没有回家,作为人子,没有尽过一点孝心,连自己的父亲下岗的事都不知道,还需要别人告诉。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做人,可他偏偏选择了一条黑暗之路。面对自己的父母,他总有说不清的罪恶感。不回家,只是一种逃避。这可能这连他自己不知道,他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谢文东甩甩头,笑问道:“我有多少钱?” 高强和李爽被谢文东问得一楞,疑声道:“东哥,什么多少钱。” 谢文东大声道:“我有多少资产?我有多少人民币?这么问你们是否能听明白一些?” 二人很少见谢文东如此激动过,可是钱财他两人都不碰的,到底有多少两心中人也不清楚。高强想了想道:“大概有一亿或是两亿,或是更多一些吧。” “哦!”谢文东点点头,感叹道:“我原来这样有钱,可我父母却从没有享受到他们这位亿万富翁儿子的一分福,你们说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李爽急忙道:“东哥,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苦衷?”谢文东喃喃道:“苦衷!我的苦衷是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坏蛋!”说完,谢文东仰天长笑,泪水顺着他的面庞划落。李爽见状心中一酸,狠狠掐了一把旁边的高强,大声道:“东哥,你别着急,我马上派人去早伯父的领导,我倒要看看,J市谁人的胆子这样大!”李爽是急性子,说做就做,拿出电话就打。 谢文东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暗叹自己过于失态。拦住正准备拨打电话的李爽,摇头道:“我之所以不回家就是不想让爸妈察觉我的身份,你这样找人去不就毁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吗?” 李爽紧锁双眉,无奈道:“东哥,那你说怎么办?” 谢文东长叹一声,深深吸了两口气,来回徘徊了一阵,抬头问道:“现在社会上有没有一次性能收入很多的意外之财?” 李爽眼睛一亮,大声道:“有啊!现在人们都时行买彩票,一等奖是五百万!” “恩!”谢文东点点头,笑道:“很好,我就给我爸妈买张一等奖的彩票!”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二章 --(3811字) 李爽摇头道:“一等奖可不是那么好中的!几率就相当于人在大街上走路,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劈在你的头上。” 谢文东笑而不语,他心中自有了不错的打算,心情也跟着明朗一些,想起高强说的帮会中的公事,问道:“强子,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这回高强小心翼翼道:“是关于三眼哥的。”谢文东挑起眉毛,疑问道:“张哥怎么了?” 高强顿了一下,道:“三眼哥倒是没什么,但他手下那个叫陈百成的,最近很是嚣张,依仗这一阵子在三眼哥旗下立了不少战功,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而且他做事的手段实在太毒,就象上次我们进军JL省S市时,当地有位叫虎王林的老大态度十分强硬,后来被陈百成打败逃走,陈百成找不到他,竟然杀了他全家出气,并且找人轮奸了他的妻子。” 谢文东一眯眼睛,说道:“强子,你让他来见我,就是现在。” 高强答应一声,给手下打电话,找陈百成来见东哥。正如高强所说,陈百成最近春风得意,加入文东会以后他可算找到能施展拳脚的地方,加上帮会这一阵子向外扩充的很快,征战连连。冲锋陷阵,一直以来都是以三眼为首的龙堂来做,作为三眼麾下干将之一的陈百成更在冲在最前端,不会放过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他的确也有过人的才能,借着龙堂庞大的实力做后盾,以铁血手段打压反对的声音。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人很少有被轻易放过的,如果被他抓住,生死两难。 三眼倒是很欣赏他的手段,认为对付敌人就是要残忍冷酷,不留余地。可以说三眼完全继承了谢文东做事手法,而且更加发扬光大。到了陈百成这,已经被发扬到了极点。在东北,说到谢文东,黑道上的人基本无话可说,因为他就是一段传奇,更是黑道中的神化,没有人敢去评论他,也没人有资格去评论他。说到三眼,人们都会挑起大拇指,说声:是个人物!了不起!谈起陈百成来,十有八九会打寒战,因为那是一条毒蛇中的毒蛇,被他咬上一口会致命的。 陈百成也知道谢文东今天回来,他没有被安排去接迎,高强和李爽对这人的都没什么好印象,看见他心中总是不舒服。陈百成心中清楚他俩讨厌自己,也没当回事,他知道,已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文东会里只要不得罪两个人就一切太平,一个是谢文东,再一个是他顶头上司三眼。 所以他早早的就赶到别墅,和帮会中十数名高级干部坐在大厅内聊天。边喝茶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几句,心中打算着如何讨好谢文东。陈百成并不是一个甘居人后的人,三眼麾下第一红人的名头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现在,在他眼里三眼也不算什么,甚至认为自己的能力不弱于他,凭什么要在他手下做事。他想要的是和三眼,李爽,高强等人一样的头衔,那就是一堂之主。 这时,一名大汉走过来,恭敬道:“成哥,东哥找你,现正在后院等你呢。” 陈百成心中一喜,没想到谢文东会指名点姓找自己,看了看其他人,面带得意之色。可忽然转念一想,暗暗喃道:不对啊!有李高二人在谢文东身旁决不会说自己的好话,特别是高强,对自己从没好脸色。找我,一定没什么好事。想到这,他双肩塌了下来。但还是面带笑容的跟在大汉身后向后院走去。 当谢文东一见陈百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一付担心的样子偏偏要故作高兴,僵硬的笑容异常难看。谢文东微笑道:“百成,我找你来只是想谈谈心,你用不着担惊。”说完,谢文东席地而坐,见他傻楞在那,指了指身旁道:“你也坐吧,我可不愿意仰头和别人说话。” 陈百成心中暗叹一声,没想到谢文东双目如刀,一眼就看出自己心中的忧虑,文东会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出于偶然。他恭恭敬敬道:“东哥好!”然后微提裤子,坐在谢文东身旁。 谢文东道:“最近一阵子很辛苦吧!我都听强子说了,帮会现在扩张的如此之快和你的功劳是分不开的。” 陈百成急忙客气道:“东哥说得哪里话!我做为文东会的一员,尽到自己的职责是理所应当的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谢文东点点头,叹道:“如果帮会中的人都能象你所说这样,那天下就如我囊中之物,伸手可机啊。” 天下能被谢文东夸赞的人不多,那是一种荣耀。陈百成也不例外,听谢文东这一番话,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是一个劲道:“谢谢东哥夸奖。” 谢文东转过头,眯起眼睛,神光冰冷,如刀刺在陈百成的脸上,面带微笑道:“不过,我喜欢说话实在的人,口不对心,我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世界上让我讨厌的人并不多,你知道为什么吧!” 只一句话,让陈百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那凌厉的目光射在他的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灼痛,冷汗顿时流了出来。本想解释几句,但在谢文东的注视下,一肚子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脑中一片空白。在一瞬间,他看见谢文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虽然很短暂,但他还是看见了。盛夏的天气热毒,可火般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冷冰冰,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恐怖的滋味。 谢文东缓缓收回目光,轻拍他的肩膀,仰面道:“希望你不是这样的人。” 陈百成长长嘘了口气,被谢文东看了仅仅三秒钟,他如同打了一场大仗,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湿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神志有些木然,接着谢文东的话茫然道:“我……我不是人。” 李爽和高强在旁几乎同时笑出来,这不可一世的陈百成现在可能是发晕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平时看他也是个人物,但在谢文东面前一比,天差地别。 谢文东也笑了,叹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才能真正用在帮会中。以你的能力,现在的地位有些委屈你了,帮会扩充很快,我准备再建一新堂口,新堂主我还没有选好,你有没有兴趣?” 陈百成心中一动,暗说谢文东这一定是在考验自己有没有野心。经过刚才那一吓,他哪还有胆量想做什么堂主,急忙摇首道:“不,不。东哥,我觉得我自己很多地方还需要磨练,堂主这个位置暂时不适合我。” 谢文东站起身,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做人可以狠毒,做事可以赶尽杀绝,但这里,”说着话,谢文东弯腰点了点他的胸口,眯眼道:“这里一定要摆正。” 说完,谢文东缓步而去,留下一脸复杂表情的陈百成。这一天,在他心中印下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阴影,谢文东如同一座万丈高山,让陈百成觉得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这种感觉是恐惧,但他从来都愿意承认,以至于到后来他用了极端手段来证明,他并不畏惧谢文东。这是后话。 谢文东没有在H市停留一天,和帮会内各堂堂主见了一面,只是谈了会话,晚上就急匆匆坐车赶回J市。他担心父亲下岗后情绪低落,再加上火,身体受不了,连朝思暮想的彭玲也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连夜回到J市。J市还是老样子,一年以来基本没什么变化。这可能是经济落后的唯一好处,哪怕你几十年以后回来仍然能找到自己的家。 到家时已经深夜,李爽和他同回,但被谢文东早早的打发走。他家所在的小区漆黑无比,路边仅有的几盏路灯早不知何时被人得稀碎。叹了口气,一年多时间谢文东真有些不适应这里了。他低着头,小心不被脚下石头绊到,摸黑前行。 走到他家所在的单元,刚要进去,突然两旁闪出数名大汉,当中一人冷然道:“朋友脸生的很啊,你好象不住在这里吧!” 谢文东摇头苦笑,道:“我住不住在这里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那人沉着道:“最近治安有些乱,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的来这干什么?朋友,不是居心不良吧?!” 谢文东心念一转,心中有些明了,问道:“兄弟,国标在吗?” 那人显然一楞,疑问道:“你认识标哥?” “恩!”谢文东含笑点点头,说道:“兄弟,找他出来,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那人看了看谢文东,对左右人使个眼色,警告他们要小心防备,自己走进单元内,一闪而失。过了两分钟,一身材微胖,红光满面的汉子走了出来,身后除了刚才说话那人外还跟了五六名身材精干的汉子。红面汉子嘴里叼烟,衣着华丽,双手各带着两只金戒子,很粗,也很俗气,很有爆发户的感觉。看见谢文东后,红脸汉子楞了半晌,歪头打量他,茫然道:“朋友,我们确实好象在哪见过。” 谢文东气笑了,但一想这些帮会中的兄弟确实很辛苦,也不好再说什么,淡然道:“我叫谢文东。” “啊!”红脸汉子点点头答应一声,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走上前两步,仔细一看,顿时红脸变成了白脸,楞住片刻,呆呆的弯腰躬身施礼,道:“东……东哥!” 这人名叫国标,血杀三组组长,论能力在血杀内也算是佼佼者,姜森麾下得力爱将,被安排在J市暗中保护谢文东的父母。国标看似一身俗气,但伪装通常都是致命的。他手指上的戒子暗藏锋芒,涂有强效麻药,刺破人体后,不到两秒钟就能完全麻痹人的心脏,使之停止跳动,半分钟后人会因心脏停跳而死亡,堪称剧毒之毒。 他并没有见过谢文东,只是时常听别人提起过谢文东长得是什么什么样子的,时间久了,他心中自然而然的勾画出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所以一见谢文东他就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当对方一说自己是谢文东,他才猛然间觉醒,心中急跳,血液顿时顶到了脑门。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三章 --(3930字) 谢文东憨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客气。我倒是要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日夜守护,也就难免我的后顾之忧。” 国标急忙道:“这是应该的!”说着话,向其他人偷偷眨眼。其他大汉心中也明白过来,这年轻人原来就是自己所在帮会的创始人谢文东。一各个面带正容就要施礼问好。谢文东急忙拦住他们,竖起一跟手指放在嘴前,然后又指了指没有一家亮灯的住宅楼,让他们轻声。他小声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吵到邻居休息就不好了。” 国标点点头,问道:“东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一声?” 谢文东道:“我刚刚到。走得比较急,事前没有打过招呼。对了,最近不‘太平’吗?” 国标点头,叹道:“三天里我们已经抓到八个行为不轨,暗藏枪械的人。” 谢文东眯起眼睛,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国标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们都死了!”谢文东将眉毛一挑,国标又道:“他们口中事先放了毒药,被抓之后都服毒而亡,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身上也没有任何证件。” 谢文东双眉紧琐,问道:“那尸体呢?”国标忙道:“烧完之后就地埋了。”谢文东怀疑那是魂组派来的人,但没有尸体,他也不敢肯定,说道:“以后再找住可疑的人先看看他们手臂上有没有魂字刺青,如果有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说完,谢文东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不管是文东会还是洪门,知道他电话的人不多,只有和他特别亲近的人才清楚。 国标心中十分兴奋,小心记牢,问道:“东哥,你怀疑是魂组所为吗?” 谢文东点点头,拍拍他肩膀,说道:“太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说完,走进单元。 站在自家门前,对着蓝色的铁门,既熟悉又陌生。这里是他的家,可他又感觉不真实,要问他把哪里当做自己的家,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叹了口气,谢文东将身上衣服整理一番,轻轻抠打房门。 好一会,门内才传出走动声,熟悉的声音在谢文东耳边响起:“谁啊?”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这句歌词正是谢文东现在心情真实写照,他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尽量保持平静道:“妈,是我!” 随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一位相貌慈祥和蔼的中年妇女走出来,正是谢文东的母亲。谢文东眼睛湿润,一展面容,低声道:“妈!”谢母和他一样,眼中带着泪水,微笑道:“文东,你回来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谢文东仔细打量自己的母亲,岁月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刻下痕迹,几缕白丝清晰可见,他轻轻扶过母亲的头发,含泪而道:“妈,你老了。” 谢母笑道:“傻孩子,妈都快五十了。”谢文东摇摇头,暗叹岁月原来如此之快,和母亲走进房门。这时谢文东的父亲谢远志也走出卧室,看见儿子回来心中喜悦自然不用说,拉着他的手道:“儿子,放假时我外面打工苦不苦?” 谢文东心中苦笑,自己打的这个工不只是苦,而且危险性还极高,展颜笑道:“不苦,老板很照顾我的。” 谢远志点点头,欣慰道:“那就好。如果累了就回家,家里不差那点钱。” “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谢母问道:“文东,回来时吃过饭了吗?”谢文东挠挠头,道:“妈,回来时太急,我忘吃了!” “你这孩子!”谢母拿出围裙走向厨房,边点煤气边道:“妈给你做点面条吃吧,可别饿坏了肚子。” 谢文东心中一暖,靠坐在沙发上,心中长长叹道:回家感觉真好。 毛主席大手一挥下乡,邓小平大手一挥下海,朱熔基大手一挥下岗。谢文东的父亲确实下岗了,如果硬问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谢远志对讨好领导这方面太不在行,不会拍领导马屁,又不知道给领导送礼,他不下岗谁下岗,社会之风就是如此。对于父亲的在份工作,谢文东心中不已为然,每月只有一千快的死工资,虽然在J市已算是不错了。他怕的是父亲下岗后心中窝火,憋坏了身子。 第二天,他好不容易找来李爽。现在李爽的身份可不一般,做为东北最大帮会文东会的一堂之主,讨好他的人可不少,一回来饭局就从早排到晚,如果是一般人早受不了,但他却来者不拒,只要有得吃,吃地好,吃得香,他是随请随到。不过李爽不是傻子,吃归吃,喝归喝,在饭桌上他从不轻易答应任何事。李爽看似粗人,其实心细的很。无论是谁,想从他身上占些便宜,那就太小看他了。强将手下无弱兵,谢文东麾下的堂主,哪一个没有过人之处。 谢文东坐在宾馆内,正等得不耐烦时,李爽红光满面的来了。走路不走直线,画着圈,脸上笑呵呵如同大肚子弥勒佛。站在谢文东身旁,迎面飘来一股酒气。谢文东笑呵呵问道:“小爽,我好象打扰你吃饭了吧。” 李爽五分醉,神志还有些清醒,说道:“没有!本来想找东哥一起去的,可你告诉我在J市要尽量保持低调,所以我只好自己去了。”谢文东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唰唰’写了几笔,然后推到李爽面前,说道:“小爽,你拿这些钱去买一张头等奖的彩票。” 李爽心中苦笑,嘴里嘟囔着:“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这期头奖的号码是多少啊。” 拿起支票一看,李爽的嘴巴合不上了,眼珠查点冒出来,狠狠揉了揉双眼,仔细一看,没错,二后面是七个零,两千万。李爽的五分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咽了一口吐沫,结巴道:“两……两千万,东哥?两千万啊?” 谢文东笑着点点头。回来的路上,李爽已经将彩票的规则基本上和他说了一遍,心中有数。含笑道:“就因为你不是神仙,所以给你两千万要比给你两快钱令让我放心的多。”李爽摇摇头,感觉手中这张纸片沉甸甸的,这可是两千万,可以买下百辆轿车,可以买下十于栋别墅,可以……可以做很多事,不过现在却要被谢文东拿去换一张到手最多只有四百万的彩票。李爽叹了口气,心中不舍,无奈道:“两千万都买彩票?” “没错!”谢文东道:“买一份全复试!”见李爽的双手不停在支票上抚摩着,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疑问道:“帮会最近是不是很缺钱花啊?”李爽顿时将手收了回去,急道:“不缺,咱们会里的钱在同道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谢文东摇头道:“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以为我们现在很穷呢。你现在快去买吧,多带上一些兄弟,我不好露面。” 李爽收起支票,起身走到门口站住,问道:“东哥,就算买全复试也用不上这么多的钱啊!” 谢文东挠挠头,说道:“留守在J市的血杀兄弟们是很辛苦的。”话不用说得太透,李爽跟随谢文东多年,一点就懂,点点头,说道:“东哥,我明白了!”说完,一挥手,带上十余人走出宾馆。出来后,手下的兄弟们都是心有余悸,不无担心的问他:“爽哥,咱们还去吃饭吗?”李爽摇摇硕大的脑袋,笑道:“我们去做一件能令你一生都感到无限风光和自豪的事!” 等到了彩票中心,他的手下确实感觉到了李爽所说的无限风光和自豪。 李爽在大厅内找了一张椅子做下,将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对前台的服务人员道:“叫你们经理来!”服务人员见他们一大群人,带头的胖子说话更是老气横秋,不敢怠慢,急忙上前道:“先生,找我们经理有什么事吗?”李爽道:“我要买彩票!”服务生听后笑了,不过还是客气道:“先生,买彩票在我这里就可以,用不着找我们经理吧!” 李爽横了他一眼,两千万在手,他低气十足,说道:“你能做主吗?”服务生心中暗气,要不是对方人多,他一定把这气人的胖子拉出去很揍一顿。不过也多亏他没有付之于行动,不然,他下场一定很惨。李爽看着服务生,和谢文东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笑道:“你不应该在心里想着要揍我,因为就凭你绝对打不过我。” 服务生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胖子眼睛如此之尖,一脸堆笑道:“先生说哪的话啊!不过买彩票我还是能做主的。” 李爽点点头,将支票往他怀中一塞,说道:“我要买复试,全部号码的复试!” “啊?”服务生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合不上,看了看支票,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道:“全……全部号码的复试?” 李爽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全部!” 服务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揉了揉脸,可能是嘴张得时间太长,脸上的肌肉发酸。这回不用李爽说话,他先急忙说道:“先生请稍等一会,我马上去找经理来!”说完,服务生一阵风般的跑向楼上。 大厅内还有不少顾客,一听李爽要买全复试,顿时围在左右,互相耳语,猜测这个胖子是干什么的。 等李爽众人从彩票中心出来时,每人手中都提着一口袋彩票卡片,李爽掂了掂,叹道:“一千多万,就换了一堆这玩意!” 等到了开奖这天,谢文东在家早早的守在电视旁,摇奖开始后,他将电视转到开奖的频道,谢远志觉得奇怪,问道:“看这个干什么?”谢文东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皮,手法异常熟练,几刀下去,苹果已是赤裸裸,果皮薄而不断。还好父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连他自己也是不知不觉的,他笑道:“我天我买了两张彩票,不知道会不会中奖。” 谢远志摇头道:“彩票哪是那么容易中的。” 谢文东笑眯眯道:“也许运气突然一好就中了嘛!”不一会,在动感的节奏中一等奖号码出来。其实不管选出来的是什么数字,谢文东一定会中头奖。他故意装做惊讶的样子,高声道:“爸,妈,我好象中了!” 谢父谢母同是一楞,见儿子大呼小叫的喊着中了,问道:“中什么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章 --(3856字) 谢文东张大双眼,激动道:“我好象中了头奖!”说完,连蹦带跳的跑回自己房间。如果现在有认识他的人看见谢文东这个样子,眼珠恐怕都会飞出来,哪有半点叱咤风云一方霸主的样子。 在父母惊讶的注视下回到房间,谢文东把门关严,急忙掏出手机,给李爽打电话。李爽也很不容易的准时守在电视机旁,头等奖号码一出来就号召手下兄弟开始找。要从数百万章的彩票内找那张头奖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数十人焦头烂额的翻找,李爽的胖脸上布满汗水,大声高呼道:“零八开头的彩票在谁那?” 一人大叫道:“爽哥,我这一堆是零八开头的!”“好!”李爽急忙跑过来,让众人再从这堆里找第二位是十二的彩票。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找出了头奖,那着这张彩票,李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喃喃自语道:“这可是五百万啊!” 这时电话响了,李爽拿起一看来电,知道是谢文东打来的,不用接,抓着彩票跑了出去。李爽看电视的地方正是谢文东家楼下那间血杀开的小超市,出来后,早有人守在外面,李爽抬头看了看谢文东房间的窗户,将彩票交给那人,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看你的了!” 拿人一拽从楼顶搭下来的绳子,呵呵一笑,接过彩票向李爽伸出三跟手指。这人是血杀成员,身手了得,受过姜森特种部队般的训练。姜森是侦察兵出身,严格来说侦察兵是特种部队系的一支,登高爬墙根本不在话下。那人搓了搓手,将彩票揣入怀中,双腿微弯,猛然用力,身子一弹而起,抓住绳索,双腿再用力一蹬墙壁,身子又向上窜出半米。谢文东家在六楼,他身如狸猫,几个蹬跃就攀了上去。谢文东早已开好了窗户,一脸笑容,向那人伸出大拇指,然后接过彩票,低头看了看,没有差错,笑眯眯道:“兄弟,多谢了。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那人一看谢文东,上面穿件小背心,下面是小短裤,一副居家男人的样子,说起话来的语气也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还……还要请自己吃饭。这哪里还是他心中崇拜的偶像文东会老大啊,头脑一热,怪叫一声,身子后仰,双手也松开了绳子,顿时,那人在谢文东眼前瞬间消失,坠落。 这反而把谢文东吓了一跳,急忙伏在窗台往下看,只见那人在快落地时也反映过来,抓住了绳索,才免于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不过也吓了他一头冷汗。李爽在下面看得心惊肉跳,低声怒喊道:“臭小子,你在玩什么花样呢?” 谢文东见他无事松了口气,走到镜子前,摇头苦笑,暗道:我现在真就这么吓人吗,还是我平时的表现太不近人情?!谢文东平时的表现的确不近人情,甚至有些不近人间烟火,虽然他也要吃饭,虽然也会受伤,但在文东会成员眼中,他就是神。无所不能,阴狠冷酷,遇魔杀魔,遇佛杀佛的神。 这时,谢母敲他房门,问道:“文东,你在房间干啥呢?刚才叫什么?” “啊!没什么,就来!”谢文东答应一声,从房间内走出。他不知道一个普通人突然中了五百万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冲出房间后他选择在原地蹦了两蹦,表示自己的兴奋,脸色憋得通红,挥舞着手中彩票,高呼道:“爸妈,我真的中五百万了!” 谢远志半信半疑的接过,低头一看,可不是嘛,正是刚才电视上出现的号码,激动的双嘴颤抖,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不敢相信道:“儿子,这,这真的中了五百万了!” 谢母也走过来,疑问道:“这和电视上的号码一样。”谢远志激动道:“一模一样,要不我们现在打电话问问!”“对,对,打电话问问先,别搞错了白高兴一场!”谢母更是激动,夫妻两抱起电话才想起,不知道彩票中心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不过没关系,两人又开始给自己爱买彩票的亲属、朋友打电话询问。 见父母兴奋的样子,谢文东心中很是欣慰,这两千万换了五百万,在他眼中,值了!父母的开心一笑又怎能是用钱来衡量的。得到确认后,夫妻两甭提多兴奋了,一个普通家庭瞬间变成百万富翁之家,又怎能不为之激动呢。 事隔三日后,谢远志夫妇带着谢文东静悄悄的领取了奖金,没有告诉朋友,也没有告诉亲人。中国人有钱不露白的传统嘛!在回家的路上,谢文东问父母:“我们有钱了,是不是买一间大点的房子,住得舒服一些。” 谢远志意味深长道:“虽然有钱了,但也不能乱花,即要留着给你以后娶媳妇,又要应付一些突发的事。再说,突然买间房子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是等你结婚时在说吧!” 谢文东不死心,又道:“那总应该买些新电器,新家具吧!再买一辆车,省得我爸去哪都骑自行车。”心说暗叹自己父亲的交通工具还远比不上暗中保护他的人呢。谢远志还没说话,谢母大摇起头道:“家里的电器家具都还能用,不用换新的,再说你爸一把年纪了,还开什么车啊!”谢文东无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买些好东西吃总该可以了吧?” 他父母同时摇头道:“过一阵再说吧!” 唉!谢文东心中长叹一声,摇摇头,暗道花了那么大的心思,用掉了两千万,结果父母的生活还是没什么改善。 这家里待了半个月,由于已经到八月份,学校这时候一般都已经开学,他在家中无法再装不下去。临行时,母亲塞给他五千快钱,让他留着越事时用。谢文东本不想收,五千快钱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但不忍拒绝母亲的好意,点头揣在口袋中,恋恋不舍的离开家。和李爽返回H市。车上,李爽还问他:“怎么样?伯父伯母高兴坏了吧!” 谢文东摇头叹道:“生活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改善。唉!这不是我本意。” 李爽安慰道:“普通日子都过习惯了,突然有钱,谁都一时无法适应。我想,以后会好的。”谢文东笑着点点头,仰面道:“希望如此吧!”突然又象想起来什么,谢文东身子前倾,问道:“小爽,现在下岗的人是不是很多?” 李爽点点头,说道:“不是很多,是非常多!不过,东哥,你问这个干什么?”谢文东拍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点头不语。 一路无话,四个多小时赶回了H市。谢文东刚到H市,让李爽通知帮会中所有高级干部,来别墅内开会。 各堂堂主极其得力手下都有到场。数十人或坐或立挤在别墅大厅内,显得房间如此之小。谢文东坐在正中,和坐在自己旁边的三眼闲聊,说道:“帮会在扩大,看来,咱们这间别墅也要扩扩喽!” “哈哈!”三眼仰头一笑,说道:“东哥,我看这里不用扩,毕竟是人家给咱们的东西。改天我找人建一坐新的豪华别墅,堂堂文东会,总部设在别人留下的地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谢文东呵呵一笑,玩笑道:“这话可别让老爷子知道,否则他一定饶不了你。别看年岁大了,要是真打起来,张哥还真未必是他老人家对手。”三眼也笑了,点点头道:“一看东哥的刀法就知道金老爷子的厉害了。” 两人说着话,人也基本上到齐。放眼一看,至少有四五十号,里面有许多是谢文东不熟的或是根本没见过的。摇摇头,振声说道:“我才离开几个月,帮会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快。”说着话,他挺身而起,在大厅中央来回走了两圈,说道:“这里在坐的各位有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认识我就好。我的名字叫谢文东,既然加入了文东会,就要服从我,对我负责。我不想在你们里面有心存不轨的人,不想看见不协调的情况,不想听到不和谐的声音。希望再以后的日子里你们能和我一同努力,将帮会推到高峰。最后说一点,我不是吝啬的人,帮会绝不会亏待尽心尽力的兄弟。当然,也有很多人说我的眼睛很尖,心存祸心之人,也是绝逃不出我的眼睛!希望你们都不是那个人!”谢文东目光象是一把刀子,在众人脸上划过,一各个垂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神光。 好一会,三眼见气氛有些沉闷,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如梦方醒,纷纷跟着鼓掌。谢文东见状摇头而笑。 他坐回到座位后,新加入的干部开始一各个起身自我介绍,谢文东一一记牢在心。过一段落后,他托腮沉思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帮会扩充的快是好事,但管理一定要有系统,更要有明确的分工,我打算在帮会中再新建一个堂口,专门负责对外省的控制。研江,你有什么看法?” 张研江可以说是谢文东的智囊,头脑灵活,事情看得远,他考虑了一会,点点头,说道:“这样做确实能使帮会更规划一些,不过,我考虑这个新堂的权利是否有些过大。”他说得没错,文东会的势力逐渐延伸至整个东三省,这个新堂等于间接控制了另外两省,而且山高皇帝远的,坐大后连总部都不好控制。这也是谢文东考虑的问题,点头道:“的确如此。但为了帮会能更好的发展,新堂还是要建的,这个堂主人选谁想来坐?”说完,谢文东环视了一圈。 做为执掌执法堂的张研江自然不会去做。李爽和高强又没有那个野心。豹堂之主何浩然虽然有心,但他总感觉自己是从谢文东的敌人转变为自己人的,有什么事他一般不会主动去要求。黑狼堂主刘波是农村人出身,对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很满足。而他的战友,掌管血杀的姜森不在,就算在他也不会去争,在帮会中没有任何位置能比血杀主管更适合他的。三眼也没有做声,他时常听别人说龙堂的实力最大,而且他的名声盖过了谢文东等等的话,为了避嫌,三眼选择了沉没。 各堂主都没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言。这样一个大堂之主,他们可不好枉加期盼。而人群里最后悔的要数陈百成了。当谢文东回来那天就直接告诉他,准备建一新堂,堂主人选还未定,问他有没有此意,当时他以为谢文东在试探自己,哪敢答应,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现在,他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章 --(4015字) 见众人都不说话,谢文东笑道:“怎么?你们都不想坐,还是都不敢坐?我们文东会里可没有胆子小的兄弟!” 听谢文东这么一说,堂主下面的干部都抬起头,可转念一想,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将头又纷纷低下。大厅内鸦雀无声,弄得谢文东倒有些尴尬。苦笑一声,问道:“研江,你说谁来坐比较合适?” 张研江偷眼瞧了瞧谢文东,又看看其他人,心中十分为难,这让他如何说好,一是他也不清楚众人的心意,提议这人,那人自然不高兴,而提议那人,这人又可能不痛快。再说,自己真要选错人,以后出了乱子,自己也难逃其责。叹了口气,暗暗说道:东哥,你怎么把难题踢给我了!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李爽,心中一动,说道:“我觉得爽哥不错!” 李爽正喝茶,虽然并不喜欢喝,但在他理解中有身份的人都是爱喝茶的,他认为自己属于这种人,所以在努力适应茶叶那种苦涩的味道。刚喝了一口还没下咽,张研江的一句话让他把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急声道:“让我冲锋陷阵没问题,要是让我管理外两省,我没有这样的头脑。”李爽脑袋摇得如同波浪鼓。 谢文东叹了口气,李爽的确做不来。这时高强抬头说道:“其实这里最有实力做这个堂主的只有三眼哥了。” 这是实话,三眼的能力是众所公认的,也是文东会内继谢文东之后第二号人物。众人听完高强的话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三眼淡然一笑,并未表态。谢文东转头看向三眼,问道:“张哥,你的意思呢?” 三眼笑道:“当然是听东哥的,让我做我就去做,让别人做我也同样赞成。” 谢文东沉吟片刻,说道:“强子说得没错,张哥来做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以后可要多受累了,既要管理龙堂又要照顾新堂。张哥,你能挺得住吗?” 三眼得意一笑,说道:“这点累对于来说不算什么,真要是没事做了,我还全身不自在呢。” 谢文东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新堂的名字就叫小龙堂。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我们正规企业的。”说着,谢文东看向坐在最后面的喻超。他虽然虽然也属于谢文东旗下的一员,但主要管理的是正规企业,对帮会的事情不感兴趣,如果这回不是谢文东点名叫他,他也不会来参加文东会的会议。 谢文东笑道:“老喻,咱们企业最近发展的如何?这方面的情况我还一点都不了解呢!” 喻超叹了口气,这方面谢文东很少问,基本上不怎么注意他这,所有的事情甩给自己一人,要是能了解才怪了。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淡然道:“发展的速度一般,不快也不慢。收入远比不上帮会里来钱的速度。” 谢文东笑道:“老喻好象对现状不太满意嘛!”喻超摇头苦笑道:“我这里好象是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既缺少人才又没有大量资金投入,东兴集团是我管理过企业之中发展速度最慢的。东哥,你说我怎么满意现状?!” 喻超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平常谢文东在的时候都很少过问他,这一阵离开之后帮会中更是甚少有人搭理他。众人都忙着帮会中的事,正规企业只是个摆设,做个掩护,洗个钱可以,用不着它赚钱,只要还能生存就行了。谢文东点点头,说道:“正规企业不能弃,也许以后我们主要的财源都要来之于此。老喻,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多少钱就从帮会中提,不用通过我的允许,还有,要用什么样的人你就去找,帮会里的也好,社会中的也罢,只要你看中了,统统招来!” 听谢文东说完,喻超傻了,不知道今天谢文东发什么疯,突然重视起自己来,没有说话,带着疑问看着他。谢文东哈哈一笑,又说道:“当然,我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也是有要求的。你的目标就是给我建立工厂,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东北每一座城市都有我们东兴集团的厂子,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也不用管会不会赔钱,只要规模大,工人多就行。” 三眼也有些发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疑问道:“东哥,建那么多工厂干什么?” 谢文东仰面一笑,说道:“现在社会上下岗的工人特别多,工作又不好找,我们虽然属于黑道,但也应该为国家做一些贡献嘛!对了,工厂的工人一律只要下岗职工。” 为国家做贡献?谢文东这话整间大厅内没有一人相信的,到底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既然他说这么做,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喻超自然也不会相信谢文东真会好心到为国家为下岗工人造福牟利的地步,否则他早不买卖白粉了,不过他的话却引起喻超的雄心,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工厂,一想起来就令人兴奋,激情燃烧,怕谢文东反悔,眼珠一转,说道:“东三省的城市可不少啊,每座都要兴建厂房,所花的资金可是个天文数字,东哥,你能给得起嘛?” 谢文东用手指点了点他,眯眼笑道:“你啊,和我玩心眼。不过我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你要多少钱,我给多少,帮会钱不够,那就去赚,赚不够就去抢,去劫,总之,以后帮会全力配合你,围着你来转!” 其他人一听,一各个傻楞在那,有些反应不过来。喻超更是傻了,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惊,反正心脏‘嘭嘭’跳得厉害。谢文东环视一圈,知道大家脑中一时转不过来弯,起身眯起眼睛道:“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国家都不会允许黑势力强大的。文东会要是依照现在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我想用不了多久,中央的大刀就会砍在咱们的脖子上。如果想让中央忽视或者漠视我们的存在,就必须让他们感觉到我们有用处,如果有用到社会离不开我们的程度,那时,你们和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笑看天下风云了。” 众人齐齐在心中叹了口气,东哥终究是东哥,什么事都想在别人前面。如果真如他所说,以后发展到在全国各省各城都有文东会的工厂,哪得免去多少下岗职工的失业状况,为国家省去多少麻烦,当然,中央也就更不好将文东会轻易砍杀。 李爽站起身,说道:“东哥说得十分在理,以后我们帮会里的兄弟应该多帮老喻,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老喻,如果以后准备在哪个城市买地建厂,和兄弟打声招呼,包你水到渠成,而且会少省下很多资金。”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态真要有用得着自己地方一定会鼎立相助。喻超心中无奈苦笑,谢文东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谢文东年纪轻轻,身旁会凝聚如此多人宁死相随,现在他似乎了解一些,这位青年确实有这个魔力,连他自己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头脑,忍不住想跟随在他左右,看看他会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这次会议以后,谢文东集团的正规企业才算真正抬头起步,为以后他强大的经济实力打下基础,也为以后的转型创造出有利条件。以至于后来,连谢文东都发自内心感叹:经济决定一切!甚至强过武力。 这次会议最有收获的自然是喻超,管理的企业由他所说‘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变成众人瞩目的地方,他心中自然十分喜悦,帮会中人对他也再非不冷不热的了。 第二个收获最大的莫过于三眼,现在他是双堂堂主,龙堂在文东会内势力最大,这是公认的,新建的小龙堂最具有发展潜力和权利,甚至不次于龙堂。三眼在文东会内权利也越见庞大,成为紧次于谢文东之下的第一人。李爽高强等人到不在乎这些,三眼能掌管双堂,他们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和三眼同是兄弟。但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愤怒,最眼红的是陈百成,本来新堂堂主他有机会做,但却没有抓住机会,白白让三眼拣个大便宜。他心中气得直咬牙,恨三眼,更恨谢文东。 不过,陈百成心计阴沉,心中所想不会表现在脸上,散会后跟在三眼的屁股后,不听说着恭喜和赞美的话。被赞扬的话人人都喜欢,三眼也不例外,心中清楚陈百成所说的话一半未必是出于真心,但听在耳中还是十分高兴,说道:“得了,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以后事情会更多,你要尽力帮我是真。” 陈百成笑道:“这点请三眼哥放心,我自从跟了您,啥时没尽心尽力了?!”顿了一下又道:“在帮会中,三眼哥才是值得我唯一佩服的人,既有头脑又有才能,只是……”说了一半,停下看三眼的反应。三眼淡然一笑,转头看他,陈百成话中所指他心中明白,说道:“这样的话我不喜欢,而且以后也不想再听见。”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陈百成楞在原地,脸色难看,嘴里小声恨道:“什么东西!” 彭玲最近心中很烦。和谢文东在一起时她经常感觉到累,而且隐约中有不安全感,好象谢文东随时都会从自己身旁消失。但谢文东离开后,她又十分想念他,生活中缺少他的温柔和体贴,没有他的言语和笑颜,变的索然无味,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虽然,追求她的人一直不断,但女人的心很小,不只是心眼很小,容积也很小,当里面装了一个人后,其他人很难再挤进去。彭玲确实是这样。忙完了一天工作,彭玲习惯性的上了警局大楼的天台。这一阵她经常来这里,没有人打扰,没有城市喧哗的声音,可以享受宁静的美妙,也可以思念起和谢文东在一起时的一言一笑。 坐在天台上,仰望天际,清风柔和的划过她的脸庞,异常舒服,象是谢文东的手。谢文东时常说自己象一阵风,也是一阵风。彭玲觉得他说的对,确实如风一样飘忽不定,来时无声,去时无痕。他走的几个月里,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象是蒸发的一般,她有时怀疑谢文东是否真心喜欢自己,是否和自己一样全心投入其中。可惜风却不是谢文东,给不了她打答案,也吹不走她的忧愁。风依然只是风。 回到办公室,桌子上又出现一沓包装精美的红玫瑰。这几天她的办公桌上每天都有人送来红玫瑰,可是送花的小弟却从不说花是谁买的,彭玲心中猜测是谢文东。将花插进花瓶中,看了看表,已到了下班时间,和同事招呼一声,走出市局。 刚出了大门,一辆红色扎眼的跑车飞驰而来,在她面前停下,车门一开,走出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脸上棱角分明,透出一股男人的阳刚之气。青年挥手把鼻梁上的墨镜拿下,笑容满面道:“你好!”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章 --(3981字) 彭玲一楞,她并不认识这人,疑声道:“你是……?” 青年一笑,说道:“你办公桌上的玫瑰都是我送的。”彭玲哦了一声,心中一阵失望,本以为花是谢文东送的,看来自己太奢望了。她淡然道:“为什么送花给我?” 青年道:“男人送花给女人,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想讨好她,再就是想追求她,我想我应该属于后者。” 他说话的直接令彭玲脸红,叹了口气,摇头道:“对不起,我有男朋友。”青年满不在乎道:“我知道,他叫谢文东是吗?!”彭玲一楞,问道:“你怎么知道?”青年笑道:“我同学有在市局上班的,所以了解一些,不算多,但也绝不少。” 彭玲心中烦乱,皱眉道:“既然知道以后就不要再送花给我,也请不要来找我。”说完,转身快步走开。 青年追上她,说道:“我知道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好,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是警察,他是什么人我也不说了,你俩在一起配吗,能有结果吗?”彭玲大声道:“他已经做正当生意了。”青年道:“那可能吗?你心中知道他不会,何必自欺欺人呢!” 彭玲被青年说道心底的要害,神情激动道:“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不关你的事,而且我和他之间也用不着你来管!” 青年神色黯然,说道:“你能给这种人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机会。” “因为你出现得太晚!”说话之人不是彭玲,青年心中一震,转头寻声看去,只见一位年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靠墙而站,中等身材略显消瘦,穿上黑色中山装,修长而挺拔,黑发齐眉,梳理整齐,眉下一双单凤眼,细长而明亮,转动之间似有流光闪耀,年轻人周围散发出一股阴柔之气,和那青年截然相反。青年看罢好一会心中暗叹可惜,年轻人的这双眼睛如果长在女人脸上,那不知会吸引多少男人为之疯狂。年轻人拿出一跟烟叼在嘴边,低头点火,动作缓慢而优雅,吐口青白的烟气,看着青年淡然说道:“明知道背后说人坏话不好还偏偏要说,天下可恨之人不过如此。” 彭玲听见说话声心中大喜,转目看去,果然,年轻人不是谢文东还能是谁?!彭玲眼中湿润,低声喃喃道:“文东!” 听见彭玲的低吟,再看她的表情,青年一震,已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虽然他的背后有很大的权利,虽然他平时也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可对这个年轻人,他却不敢小看,一振精神,面色漠然道:“我只是说出心里的话罢了,就算当着谢文东的面,同样的话,我也会照说无误。” “呵呵!”谢文东一声浅笑,走到彭玲身旁,低头看着最令他牵挂的人儿,眼神深情而火热,能熔化天地万物,同样也熔化了彭玲。轻扶过她的面颊,闻到魂牵梦绕的熟悉清香,心中一阵狂跳,纵有千言万语,谢文东也把它们化成一句话:“我想你,真的很想。”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令彭玲心中十分高兴和激动,一把搂住谢文东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肩膀上,脸色赤红无比,吐气如兰,轻声说道:“我也是!” 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一抱中得到偿还,所有的哀怨也为之烟消云散。谢文东楞了一下,当街如此亲密让他觉得不自在,可看到彭玲羞红的脸庞,他马上又释怀,伸手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好一会,才抬头看向青年,说道:“我是一个幸福的人。” 青年脸色异常难看,他生长的环境是充满保护和权利的,他也是从来没有失败过,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可现在,他都尝试到了。点了点头,青年打开车门,临上车之前,他冷然一笑,说道:“你是一个好运的人,但是你决不会是幸福的人,因为你遇上了我,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说完,上了跑车,扬长而去。 彭玲看着跑车消失在街道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心。谢文东哈哈一笑,抓住她的手,漫步向前走,说道:“会嗡嗡叫的苍蝇飞走了,我们也应该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了。” 见谢文东眼中使坏,彭玲脸色羞红,含笑垂头。 谢文东见状呵呵一笑,趴在她耳边小声道:“看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说去吃顿饭而已。”彭玲听后脸色更红,头垂得更底,只可惜地上没有缝,否则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谢文东的笑容更深,彭玲狠狠掐了他一把,娇声道:“讨厌啊你!” 见她小女人态尽露,谢文东又是一阵大笑,拉着她的手走向自己的轿车。 谢文东的这顿饭吃到了床上,和彭玲在床上好一番翻云覆雨。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俩虽然没有结婚,但个中的滋味确实感觉到了。其中的甜蜜,令二人无法自发的沉迷其中。谢文东要了彭玲多少次他自己也数不清,最后二人浑身是汗的倒在床上,彭玲趴在他怀中,问道:“在外面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上床?”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年纪,这个话题她们永远都是最关心的。谢文东把玩着她的绣发,笑道:“你看我象是随便的人吗?”谢文东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思想甚至有些守旧,彭玲和他相识有一段时间,这方面还是信任他的。不过能得到谢文东的亲口肯定,她还是十分开心。笑问道:“那你都去了那些地方?” 谢文东挠挠头发,双眼上翻,没有说话。彭玲等了好一会,从他怀中抬起头,拍在他一把,说道:“你说啊!” 谢文东苦笑道:“我正在数。”彭玲不信道:“你有去那么多地方吗?”谢文东点头道:“还去了一趟国外呢!”“哪啊?”谢文东哈哈一笑,实话自然不会说,否则又会惹来彭玲的担心和追问,信口说道:“泰国!听说那里人妖享有盛名,我去看了看。”这话彭玲哪会相信,不过也不追问,起身穿上睡衣,说道:“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看着彭玲睡衣内若隐若显的身子,实在是一种诱惑,谢文东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倒在床上,翻身压在彭玲身上,一脸坏笑道:“饿,确实是饿了,不过我只想吃你!”说完,将手伸进她睡衣内,感觉她的柔软和滑嫩。 这时,手机响起,将谢文东如火的热情浇灭一半,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诅咒打电话的人。彭玲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还不快去接电话?”谢文东无奈起身拿起电话,问道:“不管你是谁,请给我一个好理由!” 电话另一头响起阴恻的声音。“谢文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如若是别人恐怕真就不记得,可谢文东记忆力惊人,猜出了他是谁,拿起一条被单系在腰间,走向凉台。见彭玲要好奇的跟过来,他挥挥手,捂住电话道:“只是一个朋友。小玲,你先去做饭吧,我和他说会话。” 彭玲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谢文东将凉台的门关上,眯眼笑道:“麻兄真是神通,竟然能找到我的电话。” “嘿嘿,花费我一番手脚而已。”“哦,花费一番手脚不是只为了和我打声招呼吧?”“不错。你对我的‘好处’我日日记在心中,白天想,夜里想,一时一刻都不敢忘记,所以我想见你一面。”谢文东听后笑了,说道:“我在东北,想见我就来好了,我一定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你。”“我这人很懒,不爱走远路,所以觉得你来一趟云南比较合适。”“我虽然不懒,但烦心的事情太多,拖不开身,你说怎么办?”“哦,是这样啊!但你的一个叫秋凝水的朋友在我这,她好象也十分想念你。” 谢文东脸色一变,双眉紧锁,并未答话。“听听她的声音吧!”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会,接着传来女人的声音“滚,滚开,别碰我,你这混蛋!”麻枫的声音又在电话中响起:“怎么样?你朋友的脾气好象很不好。” 虽然是在电话中,谢文东还是能听出那确实是秋凝水的声音,心乱如潮,他对这位漂亮女警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自己能不能从云南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而现在因为他的原因,秋凝水落在麻枫的手上,后果怎样,谢文东不敢再想。叹了口气,说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咱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她身上。” “嘿嘿,谢文东,你也会有担心的人吗?很好,很好!三天内我要看见你在昆明出现,不然她会怎样,我不敢保证。”说完,挂断了电话。谢文东站在凉台许久,心中自责不已,他应该想到以麻枫在云南的势力不难查出自己和秋凝水的关系,早该提醒她注意,可他却偏偏忽视了这一点。“我真是个笨蛋!”谢文东眯眼自语道。 这话正好被推门近来的彭玲听见,心中奇怪,谢文东说自己是个笨蛋她还是第一次听见,疑问道:“文东,怎么了?” 谢文东身子一震,神态马上恢复正常,笑眯眯道:“没什么,我一位朋友遇到一些困难,我要去帮她一下。” 彭玲听后,神情黯然,她没问是什么样的朋友,也不想去问,只是苦道:“你又要走了吗?” 谢文东扶住她的肩膀,叹息道:“恐怕会离开几日。”彭玲不知道他要去哪,但见他神色凝重,不无担心道:“不去好吗?” 谢文东轻摇一下头,道:“这位朋友曾经帮助过我,现在有难,我没有不去帮她的理由。你也不想让我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是吗?” 彭玲心中难安,但不再说话,知道他决定的事天下没有人能劝阻。谢文东回到卧室,穿好衣服,走到大厅时看见桌子上的饭菜,心中一酸,伏身在彭玲脸上轻吻一下,笑道:“等我回来时,我做饭给你吃。” 彭玲苦笑道:“希望你做的东西不会太难吃。”谢文东仰面一笑,又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转身离开。他不想走,他想感受自己心爱女人的温柔和甜美,他更不想自己心爱的人为他担心,可是,他却有不得不走的理由。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秋凝水的事同时也提醒了谢文东,坐在车上给许久未见的文姿打电话。文姿本来是代替影子做谢文东的贴身保镖,但毕竟男女在一起有些不方便,自从东心雷出现后,文姿被谢文东踢回学校,说什么她年纪轻轻,还是多读些书好。现在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会吸人鲜血的蚊子。在学校门口接她上了车,谢文东第一句话就是:“你喜欢做警察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章 --(3973字) 文姿被问了一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是谢文东问的话,她反射性的点点头。谢文东一笑说声好,拿起电话打给被他一手捧上抬的市局长刘德欣。两人客套一番,谢文东切入正题,说道:“老刘,我想在市局安排一人,你帮我打理一下。”这对于刘德欣是小菜一叠,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谢文东道谢挂断电话,对文姿道:“以后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彭玲,明的也好,暗的也好,总之要一天到晚的跟在她左右,能做到吗?” 文姿一脸的自信,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怎么,有人想对彭玲不利吗?”谢文东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做一些预防,总是有好处的。人在江湖,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踩得粉身碎骨。” 文姿连连点头,心里虽然没听懂,但就是觉得有道理,因为这话是谢文东说的。 谢文东心中焦急,和帮会中的堂主打声招呼,带上五个人离开H市,直接做飞机赶到北京,再转机到昆明。三眼不放心谢文东的安全,和远在T市的姜森电话商议一番,派出大量血杀成员,坐下一班飞机追去。 谢文东风尘仆仆到了昆明,一下飞机就给麻枫挂电话。机场中早有麻枫的眼线通知他,谢文东带着五个人到了。麻枫心中有底,说起话来也硬气得多。“谢文东,你果然来了!” 谢文东道:“我来不是想听你这些无聊的废话,有什么道道,你画出来吧。”麻枫哈哈一笑,得意道:“怎么?原来你也心急的时候啊。”谢文东眼睛一眯,冷然道:“麻枫,别逼我恨你。”麻枫心中大怒,但忍住没有发作,点点头,说道:“我在北郊的老‘福来’加工厂等你,怎么来不用我教你了吧。” 谢文东不再说话,将电话挂断。一行六人打的士直奔北郊,司机一听地名,马上知道在哪,边开车边道:“那里荒废很久了,兄弟几个去哪干什么?”没等谢文东说话,旁边人已冷然道:“开你的车,哪来那么多话。” 司机见几人面色不善,急忙闭上嘴巴,专心开车。谢文东带来的五人正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兄弟,要说起冲锋陷阵,这五人的实力不弱于三眼高强等人,特别是他们的一手快枪,令谢文东十分放心。 四十多分钟,的士到了麻枫所说的旧福来加工厂。这里正如司机所说,荒芜少人烟,四周是空旷的大草垫,工厂孤零零的立在当中。走进去,给人步入怪物口中的感觉。杀气弥漫在工厂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文东大步走了进去,暗中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虽然看不见他们在哪,但谢文东感觉到周围埋伏的人绝不少。进了厂院以后,一间厂房的大门开着,里面正中坐有一人,不是麻枫还是谁。谢文东边走边小声说道:“大家小心,随时都会动手。”五行五人微点一下头,表示明白,暗中各提高警惕,将枪的保险打开。 麻枫坐在厂房正中央,前面摆放一张大桌子,上有啤酒,花生,他一人笑呵呵的吃得很开心。一想到能看着谢文东死在自己面前,他想不开心都难。见谢文东走到自己面前,一挥手,说道:“兄弟坐吧,H市离这里可不近,一路上挺累吧。” 谢文东笑道:“麻兄还真是体谅。”说完,不客气的坐在麻枫对面,问道:“我朋友呢?” 麻枫呵呵一笑,道:“兄弟真是性急,”说着向厂房里面一指,道:“就在那小屋里面。” 谢文东顺他指得方向望去,果然,有一间不大的小屋,房门紧关。麻枫嘿嘿一笑,又道:“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不杀她就必然会做到,不过你的这位朋友也实在是漂亮,让我心动不已,一不小心就把她上了,兄弟你不会怪我吧。”说完,麻枫一脸享受,闭眼叹道:“味道实在棒极了。” 谢文东心如刀绞,盯着麻枫不语。麻枫故作惊奇样,疑问道:“她就在那房间里,你怎么不去看看,我想现在她一定也很想见你。”谢文东点点头,脸上恢复了笑容,眯眼道:“麻兄,看来你和你那死鬼哥哥都有同样的爱好,只是不知道你俩的死法会不会也一样。”说完,也不理他的反应,向小屋走去。麻枫脸色阴沉如霜,心中暗暗咬牙,但他还不想现在动手,毕竟谢文东还没看到那场好戏。 谢文东来到门前,心中感情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秋凝水,虽然谢文东对她谈不上有太深的感情,但毕竟还是很感激她的,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他心中难安愧疚。抬手将门缓缓推开,里面灯光昏暗,但足够照亮小屋的。看清里面的情景,谢文东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眼角湿润。 只见房间内,秋凝水被赤身裸体的绑在床上,三个大汉脱光衣服在旁淫笑,对她上下其手,一个大汉趴她身上不停蠕动。秋凝水神志早已不清,只是本能的发出痛苦呻吟。 谢文东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手伸到背后,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爬在秋凝水身上那名大汉的头发抓住,用力一拉,大汉从床上翻下,谢文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白手枪,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枪。“嘭!”大汉睁大眼睛,眉心出现个拇指大的窟窿。其他大汉见事不好,大叫一声向谢文东扑了过来。可还没有到他近前,门外射来五颗子弹,三个大汉连是谁开得枪都不清楚就魂归西天了。谢文东回头冷冷道:“我要麻枫的命!” 五行五人见谢文东痛苦,自己也跟着痛苦,心中早恨极麻枫,五人站成一排,几乎同时转身向麻枫刚才坐的方向开枪。可这时哪还有他的影子。这时周围涌出无数人,有拿枪的,有拿刀的,大呼小叫的向五人这里冲来。麻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谢文东,这里有三百人想要你的脑袋,我看你怎么逃出去!哈哈!”说完一阵狂笑。不知他的手下何时又将桌子搬出来,在厂院内边吃喝边看厂房里面的撕杀。 对方人数众人,五行五人被压制退回屋内,用墙壁做掩护守住小门,五人枪法又快又准,一枪发出,定有一人哀声倒地。麻枫手下虽然众多,也很勇猛,但还没勇猛到不要命的程度。一时之间也不敢在轻易靠前,纷纷有掩体躲避,地上留下十数具尸体。麻枫在外面看得真切,对身旁的三名手下道:“真是一群废物!你们三人去帮忙,拿谢文东的人头为死去的三个兄弟报仇!”这三人面如冰霜,答应一声,手臂一动,枪已在手。 这几人正是随麻枫去金三角出尽风头的六名手下之三。另外三个早已去阎王那报到了,被谢文东打死一人,警察杀俩。本来六人情同手足,现在已去其三,对谢文东恨得牙根都直痒痒。三人提枪走了过来,互视一眼,点点头,几乎同时开枪,三人的三发子弹齐打在墙壁上,但却打的是同一点,第一颗子弹将墙壁打个两寸有余的窟窿,第二颗跟踪而至,将墙壁打穿,第三颗子弹直接射进房间内,擦在金眼的太阳穴飞啸而过,吓出他一身冷汗。五人互看一眼,心中同时说道:高手!这时五人很难在露头,那三人的枪法奇准,稍不小心就会被流弹打中。五人只好将枪伸出门外,凭感觉回击,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房间内,谢文东脱下外衣盖在秋凝水的身上,但后将她手臂上的绳子解开。秋凝水见有人过来,身子一阵挣扎,但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不一会又安静下来。谢文东轻拭她眼角未干的泪水,柔声道:“别怕!是我!” 秋凝水听见说话声,眼神呆滞的看着谢文东的脸,好一会才大声痛哭起来。谢文东抱住她,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将她拦腰抱起,交给水镜,眯眼道:“好好保护她!”说完,拿枪跃出房间。 麻枫的三个手下见谢文东跳了出来,精神一震,怒火冲到了脑门。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三人眼睛快要滴出血,同时开枪射击。谢文东身子快速就地一滚,没等稳住,已经打出五枪。三名大汉也是一惊,暗暗惊讶他好敏捷的身手,只是枪法太水。三人站在原地没动,五颗子弹在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谢文东似乎早有心理准备,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三人。谢文东的枪法一般,可有人枪法比他强百倍,那就是随他而出五行兄弟。谢文东吸引了三个大汉的注意力,给五人留下难得的机会,在谢文东窜出的一瞬间,他们也跟了出来。四把枪,四颗子弹从四个角度打向那三名大汉。高手过招,一个空挡的机会就足够了。三个大汉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可是太晚了,四颗子弹在他们身上激起红花,血雾乍起,三人同退出两步。中间一人到地不起,另外两人分别跃向两旁的掩体,坐在掩体后,两人的身子直抖,分别中了一枪,只是让开要害,没有倒下,但伤口血流如柱,各中的滋味比躺下那兄弟也强不了多少。 那人被一枪打穿肺部,并没有死,身子还在地面蠕动,挣扎。 谢文东走了过去,水镜抱着秋凝水跟在他身后,其他四人站在住四个角,手中握枪,手臂直伸,有人露头就是一枪。 见谢文东向自己受伤的兄弟走来,一名大汉心急如焚,回手抓住旁边的一名小弟,说道:“去,将我兄弟拉回来。” 那小弟也不是傻子,掩体外面站有四个杀人不眨眼的死神,这时候出去不等于送死一样吗。答应一声,但身子却没动。大汉心中一怒,抓着那小弟的一领,手臂一用力,将他甩了出去。 那小弟怪叫一声,刚要爬起身,可看见谢文东笑眯眯的眼睛。他的眼睛虽然在笑,但却异常冰冷,仿佛腊月寒冬一般,小弟忍不住打个冷战,号叫一声向厂房外跑去。跑到大门口,看见外面刺眼的阳光,高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时突然一声枪响,他感觉脑袋一木,眼前出现一道美艳的火花,身子不由自己控制的直挺挺倒下去。 金眼枪口冒烟,刚才挥手一枪将那人的脑袋打穿。谢文东来到倒地大汉近前,蹲下身,用枪尖敲打他的脑袋,淡然说道:“你本来是不用死的,但你却选错了主子!” 那大汉咬牙想站起来,但身子已不由他做主,怒声道:“谢文东,我草你妈,要杀就杀吧!”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你!”说着,他笑眯眯的将枪对准他的胸膛。环视一圈,大声喊道:“麻枫,今天我也还你一件礼物!”接着扳机连扣,枪声连成一片,大汉身子被子弹撞击得直跳动,胸口都是冒血的窟窿。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章 --(3933字) 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自己兄弟的惨死。一名大汉忍不住,大叫一声,身子窜出掩体。人还在空中,已打出了两枪,但马上被四发子弹贯穿了胸膛。“扑通!”大汉张大双眼,尸体在空中落下。不过他的一枪,也打在谢文东身上。 谢文东只觉胸口一闷,接着嗓子一甜,知道自己要吐血。但他将牙关一咬,将一口血又活生生吞了回去。好一会,他才剧烈喘息起来。身后的水镜看得真切,小声问道:“东哥,你没事吧?” 谢文东摇头而笑,道:“当初九颗子弹打在我身上都没事,何在乎他区区一颗!” 这时,坐在厂院中悠闲吃喝的麻枫早就没了踪影,本来他以为谢文东只带了五人前来,自己数百人至他于死地足够了,但没想到这五人竟然如此厉害,面对数百人仍能不乱,枪枪毙命。连身在外面的他都打了个寒战,暗怪自己太大意,没有将魂组的人找来帮忙。当他的三名手下受伤时,麻枫就偷偷溜走,本来他一身本事不低,至少不比谢文东弱,但是真要单独面对他时,麻枫总觉得自己先矮了半截,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恐惧。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麻枫这一跑,他的手下更是乱成一糟,除了他的六个得力助手外,其手下大多都是乌合之众,没有能挑大梁的人。不过六人已经五死一伤,难有作为。老大这一溜,其他人无心恋战,谁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纷纷四下逃窜。也有没有逃走的人,受伤的大汉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伤势不重,只是小腹被打个洞,想要逃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但是他放弃了,看着周围的小弟们争先恐后的向外跑,他长长叹了口气。以前他一直把麻枫看做是英雄,是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而今天这位心目中的英雄竟然无声无吸的溜走了,留下受伤的兄弟不管,留下血海的仇敌不顾,就这样灰溜溜的逃了。 大汉心如死灰,看着走过来的谢文东,无奈笑道:“看来我确实选错了主子。” 谢文东看出他眼中毫无生气,叹了口气,道:“路,是自己选的。选择以后,就不要再后悔,老天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你说得对!”大汉笑了笑,握起枪,抬手顶在自己的脑门,牙关一咬,扣动扳机。谢文东冷眼瞧着,大汉脑门被子弹打得破裂,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算大汉不自杀,他也不会将此人留下。现在他的心在滴血,数名大汉压在秋凝水身上的情景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也是他一生中的痛。 谢文东对身后的几人道:“抓一个活口,我要知道麻枫的下落。” 几人答应一声,四下散开,枪声不时的零星响起,打破寂静的天际。 水镜将秋凝水放下,在她脸上找不出一丝生气,目光呆滞如同死水,脸色泛出灰白色。谢文东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许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他坐在秋凝水身旁,细声说道:“我会让麻枫付出血的代价。” 秋凝水脸上毫无反应,好象没有听见谢文东的话。谢文东知道她在听,因为看见他眼角有一丝波澜,继续说道:“把这当做一场噩梦。现在天亮了,噩梦也结束了。如果你愿意,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一生一世。” 秋凝水的眼泪划过脸庞,声音沙哑道:“可惜现在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也不想你来同情我。” 谢文东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正容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秋凝水垂头不语,眼泪象是断了线的珠子。这时,金眼等人回来,手中还提着一人,到了近前将那人往地上一扔,说道:“东哥,我们抓到一个活的。” 谢文东一整面容,看着抓来这人问道:“我想知道麻枫跑哪去了?告诉我,你走人。” 那人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谢文东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忽然心底一热,急忙用微握住拳挡在嘴前,剧烈咳了两声,展手一看,掌心都是血。虽然有衣服护身,但刚才大汉那一枪也让他受伤不浅。长长出了口气,向金眼一仰头。金眼看见他手中滴下的鲜血,连忙关心道:“东哥你……” 谢文东一摆手,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受了伤,说道:“不用管我,我没事。”然后一指抓来那人,有些虚弱道:“让他说出麻枫藏身的地方。”说完,谢文东慢慢站起身,靠墙而立。金眼不好在说什么,抬腿将那人提掀在地,说道:“帮我按住他。”木子和土山一拥而上,将那人按在地上。金眼从背后拿出一把钢刀,在那人眼前晃了晃,说道:“不想活受罪就说出来!” 那人脑门见汗,摇头颤声道:“我真不知道。”金眼冷然道:“看来不用些非常手段你是不会说的。”抬头对木子道:“按住他的手。”木子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呵呵一笑,把那人手张开按牢。金眼用刀缓缓贴向那人的手指甲,问道:“我再问你一遍,麻枫藏哪去了?”那人心中似乎也明白他要干什么,带着哭腔大嚎道:“我真不知道啊!” 金眼脸色一沉,冷冰冰道:“既然这样,比就别怪我了。”说完,将刀尖慢慢刺进那人的指甲缝。他动作很慢,但对于那人来说却有如身在十八层地狱。十指连心,刀尖硬生生刺进指甲内的痛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那人嗷嗷哀号,双脚刨地,身子剧烈震动着。可这是徒劳,木子和土山二人的力气哪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那人叫声之惨烈,连神情呆滞的秋凝水都位之动容。谢文东冷眼看着,那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惨状他也不愿意看见,但有时不用这些手段又很难达成满意的效果。他拿出一根,点着,吸了一口,引得他又是一阵咳喘。 刀尖已经刺穿了指甲缝,金眼手上微一用力,将那人的指甲挑飞。冷笑道:“兄弟,这罪不好受吧!你还有九个指甲,十个脚趾甲,不想让我把它们都挑下来吧?”那人眯缝着眼睛,痛得快要昏过去,喘息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麻哥有个宠爱的女人住在市区,也许他逃到她那里也有可能。” 金眼转头看向谢文东,后者沉思片刻,说道:“告诉我那个女人住的地址。” 那人想了一下说出来。这时木子和土山将手松开,那人痛苦的券成一团。金眼问道:“东哥,这人怎么办?” 谢文东叹道:“如果留下他,他去通风报信怎么办。”金眼点点头,手中刀一转,阴恻恻的走了过去。那人急声道:“你刚才说过不杀我的,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我……”谢文东打断他的话,走近他,垂首淡然道:“相信坏蛋的话,说明你是个笨蛋!笨蛋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何用。”那人还想再说什么,金眼挥刀将他的喉咙割断,那人睁大着双眼,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谢文东等人走出老加工厂,上了公路,拦下几辆的士。他心念一动,对水镜耳语道:“小镜,你把凝水送到宾馆里,不要离开她身边,我怕她会想不开。” 水镜问道:“东哥,那你们呢?”谢文东眯眼道:“我们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 谢文东五人按着那人所说的地址,来到一片住宅区。这里占地面积极大,既有普通住宅楼,还有小型别墅,小区内部设有广场和花园,各种公共健身器材应有尽有。 谢文东等人来到一间土红色的别墅前,看了看门牌号,金眼一笑,说道:“看来是这个没错。” 谢文东点点头,大步走到门前,手中提枪,藏在身后,伸手轻按门铃。不一会,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谁啊?”声音不大,但却异常甜美,用俗话说就是很腻人。谢文东眯起眼睛,笑呵呵道:“麻哥在吗?” 里面的女人趴在门镜前一瞧,外面是一位年轻人,身穿整齐的中山装,相貌清秀,笑眯眯的双眼弯成一条小细缝。女人见他找麻枫,以为是他的手下,心中惋惜,这年轻人如此年轻就混黑社会了。谢文东虽然长相不是很帅气,但他笑眯眯的样子却很可爱,当然,这只是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女人还是很小心,将门打开一条细缝,说道:“他不在我这!” 谢文东啊了一声,举目一看,心中暗叹麻枫的眼光。这女人很漂亮,皮肤白嫩细腻,给人抓一把就会出水的感觉,水灵灵的大眼睛勾人心魄,恐怕就算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瞩目一番。谢文东不是女人,只看了一眼,又问道:“那麻哥什么时候回来?”女人见他眼神清澈,完全没有别的男人看自己的那种色光,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他晚上会来的。”说着话,女人脸色一红。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叨扰了。”说完,转身要走。身子刚转过去,眼睛快速扫了一周,由于这里是别墅区,路上难见行人。谢文东毫无预兆的突然反踢一脚,力量十足,门上的铁挂链哪能挡住他这一脚,应声而断。谢文东一个箭步冲进房间,伸手将女人张大的嘴巴堵住。金眼等人纷纷闪进别墅,回手将门关好。 这一切只在瞬间完成,别说没有人看见,就算有人瞧见也会以为他们是别墅主人的客人。 谢文东捂住女人的嘴将她一直推进卧室内,挥手起被单将她的手脚捆住,然后往床上一扔,冷然道:“我们是来向麻枫要债的。”女人睁大双眼里满是惊恐,颤声道:“你们是想要钱吗?要多少我都给你们,只要你们别伤害我!” 谢文东淡然道:“钱,我有很多,我想要的是麻枫的命。” 女人身子一震,故作镇定道:“那你们可以去找他,跑我这来干什么?”谢文东眯眼一笑,说道:“我以为你会帮我!”女人怒道:“你做梦!”谢文东叹了起,抓她女人的衣襟,随手一拉,衣服被撕开,露出里面粉红的胸围。他冷然道:“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他还欠我朋友一个清白,这帐,只能还你身上!”一想起大汉们趴在秋凝水身上的蠕动,那痛苦绝望的表情,谢文东整个心都揉成了一团,也让他近乎于疯狂。什么道德伦耻,现在这对于他已经不重要,他只想要发泄。 他眼睛通红,快要放出光来,又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嘴角挂着狞笑,转头对金眼几人说道:“她漂亮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章 --(3889字) 金眼几人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点头道:“很漂亮。” 谢文东将女人的胸围拉下,露出洁白的双乳。女人惊叫一声,眼泪流了出来。她实在想不出,眼前这清秀的年轻人竟然做出这种事。谢文东笑道:“既然她如此漂亮,你们愿不愿意和他玩玩?” 金眼咽下一口吐沫,这漂亮女人半裸躺在床上的样子实在是一种诱惑,好不容易将眼神挪开,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有了小镜,虽然她很动人,不过让水镜知道会找我拼命的。” 木子笑道:“金哥可是有名的惧内啊!哈哈!”金眼一瞪眼,道:“这叫爱!你不懂,和你说也没用。”木子道:“有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谢文东摇头苦笑,这四人杀人放火如同吃家常饭,但让他们强奸一个女子却都成了软脚虾。 这时,门铃又响起,谢文东一惊,动作麻利的将女人身上的衣服塞进她口中,然后掏出枪,来到门前,向外一瞧,谢文东笑了。只见门外站有四人,三男一女,男的他不认识,但站在门前的女人他不陌生。上次他从金三角回来时曾在昆明住了一晚,在宾馆里化装成小姐想刺杀他的就是这个女人。不过当时他只是扒光了她的衣服,没有动她,今天又见面了,难怪谢文东会笑。谢文东转头对金眼几人使个眼色,自己退回到卧室。 金眼将门打开。那女人一楞,问道:“你是谁?”金眼苦笑道:“麻哥有事了,让我接嫂子离开。”女人面露惊异,说道:“不对啊!麻哥是让我们来接嫂子!”金眼听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暗说怎么这么巧。但他脸色不变,面带难色道:“你不知道,进屋我慢慢和你说!” 女人和三个大汉迷惑的走进别墅。金眼将他们几人引起卧室,一进来,女人看见坐在床边笑眯眯的谢文东,还有被捆绑住躺在床上半裸的‘嫂子’,这时她一切都明白了,可是也晚了。金眼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枪,顶在她的后脑。回头在看和自己同来的三名大汉,也被人家用枪逼住。女人咬牙切齿道:“谢文东!” 谢文东笑呵呵说道:“没错,是我!”“你……”女人说不出话来,表情变得颓废,这已是谢文东第二次将她抓到,脸色一红,无话可说。可突然她回脚猛踢金眼的小腹,谢文东见状先是一楞,但马上就笑了,她和金眼玩花样,那真是找错人了。果然,金眼轻轻一挥手臂,挡开她踢了一腿,接着顺势向前一跨步,抡拳打在女人的小腹上。女人闷哼一声,弯腰倒地。金眼也不客气,嘴里嘟囔着:“你还挺不老实的!”说着话,也将她也结结实实捆好,完事后还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 女人躺在地上破口大骂,木子找条手巾把她嘴堵住,这回,女人干瞪眼,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恶毒的眼神扫向谢文东,看着他笑呵呵的样子,恨不得他在自己面前突然死掉,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 木子刚想把同来的三名大汉捆起来,谢文东挥了下手,将他制止,对三名大汉道:“你们对这位大嫂有没有兴趣?” 那三人往床上一瞄,眼睛顿时直了。刚才进来时发生突变,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压根也没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一位。他们对麻枫这位情人可以说敢想不敢碰,如此美丽的女人自然让他们眼馋,可麻枫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也最清楚。三人呆呆的摇摇头。谢文东笑眯眯的晃枪来到三人近前,淡然道:“你们在说谎。既然想,就去做好了,麻枫现在又不再这里,而且他离死已经不远了,你们还怕什么?!” 三人看着谢文东,再看看床上麻枫的情人,还是不敢相信他的话,而且麻枫长久以来在他们心中的威慑不是一下就能消失的。他的女人谁敢碰?谢文东看出他们的想法,说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否则你们只好在黄泉路上玩乐了!”说着话,将枪口对准三人的脑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呼吸变粗,不约而同的疯了一般扑到床上。 “哈哈!”谢文东仰面长笑,眼睛中放出夺目的红光,让人看了心惊。他拿出电话,按着麻枫打来的号码拨回去,果然,接听之人正是麻枫。谢文东笑道:“麻兄,我大老远到这,而你这主人是不是跑得太快了?” 麻枫冷笑一声,道:“谢文东,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回很快回来找你的。”谢文东道:“是吗?我希望你马上回来,你的这个情人正在受人欺负,我不知道该不该帮她?”麻枫脸色顿时巨变,急道:“你在哪?”谢文东淡然道:“当然是在你情人这里,让你听听有意思的声音吧!”他将电话放在床边。女人的惨叫声,衣服的撕破声,还有男人的大呼小叫。麻枫的三个手下早被眼前的美色冲晕头脑,也不管她是谁的女人了,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有人,兽性战胜理智。 “天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奶子!”“把她嘴堵上,叫得我心烦!”“你让开,让我坐在她的脸上!”“哈哈!” 麻枫脑袋嗡了一声,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对着电话大吼道:“谢文东,我草你妈!” 可谢文东听不见他的骂声,悠闲的找张椅子坐下。金眼在旁有些看不过去,叹道:“东哥,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 谢文东冷然道:“这就是惹怒我的后果。我也不想,但有些人偏偏挑战我理智的极限,既然让我疯狂,那后果怎样他就应该承受得起!”金眼叹道:“可我觉得咱们这样做会让别人说闲话!”谢文东仰面而笑,双眼放光道:“谁敢说我闲话?!实力就是道理,这就是法!” 麻枫的确很心爱这个情人,所以他没有选择的来了,不过不是独自一人,他带来了十个人,十个枪法很准,武艺超群的人。这些人属于魂组,带头的人正是被三眼打跑那个青年汉子。麻枫很嚣张,但在这人面前还是十分恭敬,虽然心急如焚,在青年面前却不敢现露出来。一行人等到了别墅门口,天已经放黑,别墅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 麻枫心中一沉,暗道谢文东所言看来不假,家里确实出事了。想到这,他头上的汗水顿时流了出来,对青年急道:“山田组长,这就是我家,咱们快进去看看吧!”山田冷声道:“急什么?既然谢文东已经来过也不急于这一时,万一里面有埋伏怎么办?”说完,对身后带来的手下道:“先过去两人,从后窗进去,如果房间有人你们也不要打,快速退回就行!” 有两人点点头,从车上下来,绕到别墅后身,翻过院墙,锹开窗户爬了进去。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寂静得可怕。两人互视了一眼,拔出配枪向里面走去。来到大厅内,一股血腥味道迎面飘来,二人心中一惊,向着血腥味最弄的卧室走去。警惕的轻轻推开房门,里面凌乱不堪,床上赤身裸体躺着四个人,血迹粘满了床铺。 二人心中大惊,急忙退了出去。由于别墅无人,他们多少有些放下心来,没有再爬窗户,打算直接从正门出来。刚准备打开门,突然感觉脑袋一僵,其中一人急忙把另一个人正打算开门的手拉住,向上面指了指,那人抬目一瞧,吓出一身冷汗。只见门上挂有一颗手雷,引线固定在墙上,如果将门打开,手雷随门而动,那后果不堪设想。那人长出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手雷取下,开门而出。 麻枫正等得心急时,二人跑了回来。山田见二人脸色不对,沉稳问道:“里面怎样?” 一人答道:“没有人,不,没有活人,只有四具尸体。”麻枫再也忍不住了,狂叫一声,冲进别墅。等到了卧室,将灯打开,里面的情景让他整个人僵住。只见自己心爱的人躺在床上,一丝不挂,下身狼藉,眉心一个手指大的窟窿,身上还趴着一个男人,被人打穿后脑,脸上却挂着微笑,和身下的女人的表情截然相反,他二人明显是被人一枪打死,甚至没有一丝挣扎,脸上的表情还保持原样。旁边还有两个赤体男人也都是被人一枪毙命。 麻枫木僵僵的站在那里,眼泪不觉流了出来。好一会,他发疯的将男人的尸体踢下床,伏在女人身上放声痛哭。 站在门口的山田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大厅,暗叹谢文东好冷酷的手法。魂组和他比起来,恐怕也没有他狠毒。这时他听见卧室内麻枫嘶声力竭的嚎叫:“谢文东……” 谢文东就在别墅不远的角落。他现在正在叹气,摇头道:“可惜啊!可惜没有听到‘爆竹’声!” 金眼点头道:“看来魂组的能人不少!”谢文东笑道:“手下败将而已。”金眼问道:“看来今天想杀麻枫不太容易。”谢文东想了想,说道:“他有魂组帮忙,我们也有后援,血杀也应该快到了。他的命,我早晚要收回。”谢文东冷笑一下,转身离开。木子拉着被抓住的女人,问道:“东哥,她怎么办?” 谢文东一拍脑袋,掐着她的面颊笑道:“我差点把你忘了。” 女人看见他的笑容打个寒战,颤声道:“你……你想怎样?” 谢文东笑眯眯在她身上扫了扫,笑道:“你说呢?”女人脸色一红,怒声道:“你这混蛋,王八蛋……”没等她骂完,木子拿了一块脏西西的手帕塞进她嘴里,这几天木子有些感冒,鼻涕特别多。谢文东暗想带着这个女人也确实是件麻烦的事,而且也不方便,对木子道:“把她放了吧!本来我和麻枫的恩怨也不想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可是他却伤害了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你回去告诉麻枫,不用他来找我,我自然会去找他,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一些。还有,不要以为魂组能给他撑住腰,我想要杀的人,天王老子保护我也照杀不误!”说完,他转身走了。 木子对这女人有些好感,挺喜欢她的火暴脾气,伸手将她口中的手帕拿出来揣在怀中,挥挥手,笑道:“小妞,下次再见!希望不是在你又被我们抓住的情况下!” 女人怒声道:“你去死吧!哎,哎哎?你先等会走,还没有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木子无奈道:“我都去死了还解什么绳子?!”说完,身子几晃,没了踪影,隐约听见后面女人的骂声:“你这混蛋,王八蛋……”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章 --(4073字) 血杀来得比谢文东想象中的快。人不多,只有二十,但各个都是精鹰,他们来时没有谢文东政治部的身份做掩护,无法带武器通过机场。谢文东一个电话打到老鬼那,后者正好在打洛,被他叫到了昆明。 见面后,老鬼愁眉苦脸,说道:“你找我来一定没什么好事!”谢文东笑了笑,两人的关系用不着客气,直切正题道:“我要枪!很多的枪!”老鬼咽了口口水,一提军火他眼睛都发红,大声说道:“我说老弟,你管我要枪,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的军火还都靠你来供应呢!”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我这次来昆明太着急,没有时间走陆路,军火也就没办法运过来,而且我只是暂借,以后还你双倍,你不是连这个忙都肯帮吧?” 老鬼叹了口气,道:“我说了遇到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对了,用军火干什么?不是想在昆明做笔‘大买卖’吧?” 谢文东嘴角微撇,眼神变得凌厉,说道:“我想要一个人的命!” 老鬼打个冷战,他从来没见过谢文东有过如此表情,心中奇怪,忙问道:“要谁的命?” 谢文东一字一顿道:“麻枫!”老鬼点点头,正色说道:“跟我来!”说完,老鬼拦下一辆的士,谢文东随后跟了上去。五行四人和血杀也纷纷拦车紧随其后。谢文东见老鬼一听麻枫的名字脸色不对,语气也变了,问道:“怎么?麻枫和你有仇?” “没有!”老鬼冷声道:“但他和金三角,和东南亚的毒枭有仇。上次聚会时他一口气杀了数位大哥还有他们的手下,人家埋怨我们金三角的不是,并且七个地区的帮会联合开出五百万美圆的‘暗花’,买麻枫的脑袋!” 谢文东冷笑一声,道:“原来他的头这样值钱!” 的士按照老鬼的指示,拐弯抹角的来到一片偏僻的平房区,带着众人左转右转,终于在一家门前停下。大门铁质,表面图有黑漆,上贴两张大门神,很是气派。老鬼有节奏的轻敲房门,不一会,里面传出沙哑的声音:“请问找谁?” 老鬼言道:“老徐,是我!”话音刚落,铁门随着‘咯吱’一声被打开,里面站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身材瘦小,驼着背,脸色蜡黄,头发花白,似有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被老鬼称位老徐的人见外面站有二十多号人,除老鬼外,都是生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老鬼见状说道:“没事,都是自己人,进去说话!” 老鬼将谢文东一行人等引进院子,说道:“老徐是我们金三角的老人,主管武器,别看他老,但厉害着呢!三四个年轻汉子都靠不到他近前。”谢文东知道他不是夸张的人,能被老鬼赞赏可不简单,忍不住多看老头几眼。这才发现,老头虽然体弱,但步履轻盈,毫无龙钟之态,最主要是他的那双眼睛,转动之间,神光乍现。老徐年纪虽大,但耳朵却好使的很,老鬼细语声还是被他听见,笑道:“别听阿鬼胡说,年轻时也许还行,现在年纪大了,早不比当年。现在可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喽!” 最后一句话谢文东最爱听,笑呵呵道:“姜,还是老的辣,人,也是老的精!”老头眼睛一亮,笑道:“年轻人真会说话。” 说话之间,三人进了屋内,由于地方有限,其他人都在院中等候。屋内很简朴,连象样的电器都难找,里屋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老徐走到床前,抓住栏杆,没见他怎样用力,数十斤的大铁床已被拉到一旁。床下地板有道暗门,老徐一拉而开,向下看去,黑漆漆一片。老鬼似乎轻车熟路,直接跳了下去,不一会,哧牙??嘴的将一口大箱子举上来,老徐抓住箱子,双膀一用力,硬生生将大箱子拉了上来。等了片刻,老鬼又举上一口箱子。过了十分钟,地面上已经摆放五只箱子。谢文东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枪支弹药。手枪,冲锋枪,步枪,霰弹枪,样样不少。手雷,流弹,应有尽有。 谢文东拍了拍老鬼肩膀,笑叹道:“你们用这么多军火干什么?不是想造反吧!” 老鬼神秘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从来没说过!”谢文东淡然一笑,老鬼为什么准备这些军火他不关心,他想现在只想要麻枫的血。随便拿起一把手枪,手感顺滑,一拉枪栓,声音干脆,赞道:“不错!” 老鬼笑道:“杀人的东西怎能马虎!”谢文东呵呵一笑,叫来几个兄弟,将军火挪到院内,对众人说道:“挑一些你们用得顺手的枪械,我们准备打一场硬战!”金眼边拿枪把玩,边问道:“东哥,我们现在不知道麻枫在哪,怎么找他算帐?” 谢文东眯眼冷笑道:“你说麻枫现在最想干什么?”金眼沉思片刻,看了看谢文东,低头小心道:“杀了你!”谢文东点点头,笑呵呵道:“既然想杀我,就必须先找到我,我们不用费事去找他,他自然会来找上我们,毕竟,他在昆明的眼线比咱们多得多!”金眼叹了口气,谁要是惹上谢文东,成为他的敌人,那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谢文东说得没错,他们刚下榻至一间酒店,麻枫的眼线马上将消息准确无误的回报给他。 凌晨三点,万物具寂,太阳懒洋洋的没有露头,天边微有曙光,天地在一片灰暗中。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安宁的时候,也是人最疲劳的时候,不管是习惯白天生活还是夜生活的人,这时都已进入梦乡。 谢文东没有睡,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在等,等麻枫来杀自己。虽然几天来没有睡上一个好觉,虽然胸口还有些隐隐做痛,但是他命令自己保持清醒。这一晚,他想了很多事,想秋凝水,由于自己的原因,让她受到如此大的伤害,罪过在于自己,如果真需要有人站出来负责,谢文东愿意挑起来,甚至娶她,因为这是自己欠下的。他想彭玲,想和她在一起时候的点滴,以前他恨过她,也想过报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恨意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爱。人都说爱是可以包容一切的。谢文东苦笑,这话他信了。他想自己的帮会,有时他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的理想,牵扯上万千人相随,出生入死,陪他一起走在这条黑暗的不归路。现在文东会已成了一座大厦,而掂在下面的地基却是白骨与血泪。 谢文东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刚拿出一根烟,电话响了。电话是躲藏在暗中的金眼打的。“东哥,有三个汉子进了酒店,十有八九是杀手。”“哦!”谢文东相信金眼的眼光,因为他就是杀手出身。杀手是神秘的,永远躲藏在黑暗的角落,要说谁能了解杀手,那自由杀手本身。谢文东问道:“麻枫没有来吗?” 金眼道:“没有!只有三个人,我不会看错!” 谢文东眉头一皱,仰起头闭目了好一会,脑中在快速转动着,猜想麻枫究竟在打什么注意,半晌后才缓缓说道:“放他们进来再说!”金眼答应一声,通知其他守侯的兄弟。二十名血杀成员早已在酒店内埋伏好,就等着麻枫来动手,没想到大鱼没上钩,只钓来三只小虾。 那三人一路无挡,顺利来到谢文东的房间门前,但他三人的脸上却早不到半点喜悦之色,隐约流露出凝重。三人互视一眼,中间那人缓缓从怀内掏出手枪,上装消音器,和左右的同伴打个手势,对着门锁就是一枪。 “扑!”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出个窟窿,三人一拥而入,两个箭步窜进屋内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床上一顿冷枪。可是上面哪有半个人影,被展开铺在床面,下面空无一人。三人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几乎同时扑向房间外。 前两人顺利过去,但第三人就没那么好运,通过玄关时,旁边卫生间门突然被拉开,杀手还没反应过来,里面伸出一脚,正踢在他小腹上。这一脚力量不轻,杀手身子横飞撞在墙壁上。还没等他爬起来,金光一闪,一把三寸长的小金刀紧贴在他的脖子动脉上。这个房间确实是谢文东的,他也确实在房间内,只是接到电话后躲进了卫生间,如果三个杀手不紧张将房间仔细搜查一番,也不难找到他,可惜他们没有,谢文东也算到他们不会,所以有待无恐在卫生间内抽着烟。 另两个杀手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两人出了房间一左一右分两头跑,向左这人刚跑到走廊转弯处,横空突冒出一只手臂,重重打在那人咽喉,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杀手身子倒飞了出去,落出两米开外,脑袋一偏,身子不停的抽搐。金眼靠在转角处的墙壁,刚才那一拐正是他击出的。慢悠悠走到杀手前,低头看了看,只见杀手瞪着眼睛,口角流出唾液,胫骨已被他一击打断,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金眼将嘴一撇,吐口口水,嘲道:“呸!就这两下子还敢来杀人呢!” 向右跑那名杀手比他稍微好点,被血杀成员拦住,刚碰个照面手枪就被人踢飞。可他还想做最后的抵抗,对着众人毫无畏惧,面带狰狞,哧牙咧嘴,左一拳右一腿,每出一招都要大叫一声,打得有声有色。本来血杀还想陪他玩玩,可实在讨厌他的叫声,更不希望把其他的客人引出,决定速战速决,上来一人闪身躲过他迎面一拳,挥起手臂,对着杀手的脑门就是一枪把,‘咚’的一声闷响,杀手顿时消停,昏迷了。 来了三个杀手,没出片刻,一死两个被抓。谢文东命人将尸体还有昏迷那人拖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拉把椅子放在房间正中,坐在上面,看着被自己抓到的那名杀手,脸色死灰的被人按跪在地上,谢文东笑了,问道:“你不是麻枫的手下吧?” 那人看着谢文东眨巴一下眼睛,叹了口气,又将头低下,没有言语。 谢文东对金眼使个眼色,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上前一拉杀手的袖子,手臂上的魂字刺青清晰可见。谢文东笑道:“我所见过魂组的人可都是敢做敢当的!”那人脸色一变,将腰板一挺,大声道:“没错!我是魂组的,你能怎样?!”那人的中文有些生硬,怪声怪调,不过还能让人听懂。“恩!”谢文东点点头,赞道:“这才象魂组人嘛,说起话来也是硬气,大有凌驾一切的气势!”杀手听谢文东赞扬自己,反而有些发蒙,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谢文东眯眼道:“那你应该知道麻枫的下落吧?” 杀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谢文东吸了一口烟,翘起二郎腿,淡然道:“那你就说说他在哪吧!”杀手眼睛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同伴的身上,没有说话。谢文东看出他的意思,一指已经昏迷的杀手,笑道:“你是怕他知道吗?这简单!”说完他打个指响。血杀成员多机灵,马上明白谢文东的意思,上前一人对着那杀手的脑袋就是一枪。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章 --(4004字) 可惜这杀手糊里糊涂的就赴上黄泉之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被谢文东问话那人打个寒战,暗说谢文东果然狠毒。他抬头看着谢文东,问道:“如果我说了,你能不杀我吗?” 谢文东笑着点点头。那人看了他良久,好一会才道:“那地方具体叫什么名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怎么走。”谢文东眼珠一转,说道:“那你就带我们去吧!”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杀手没有看见,可被金眼瞥见了,等把那人拉出去后,他小声问道:“东哥,你不相信这人的话?”谢文东嗤笑一声,道:“麻枫不是傻子,就算他是魂组也不是,他们只派出三只小虾就想杀我,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你见过魂组有怕死的吗?这么容易就说出麻枫藏身之处,其中一定有花样。” 金眼连连点头,说道:“东哥说得对!那我们还去吗,他们可能早已经埋伏好在等我们!” 谢文东说道:“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让麻枫知道圈套摆不好自己也会栽进去的。” 一行人等在杀手的指引下来到城西一处未建好的工地。天色刚刚放亮,离好远残缺不全的大楼隐约可见,周围由铁皮栅栏圈住。谢文东让众人下了车,一指远处的大厦问杀手,说道:“麻枫就在这里面?” 杀手点点头,补充道:“就在二楼!”谢文东问道:“在二楼埋伏好等我吗?”杀手一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带着疑问看向谢文东。谢文东笑道:“那里一定有不少人在等我吧?不过可以理解,上次一战让麻枫吓个够戗。”杀手头顶的冷汗顿时流出来,谢文东说得一点不假,那里确实埋伏不少人,基本上都是魂组派出的。上次那一战让麻枫对自己的手下彻底失去信心,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魂组身上。其实魂组又何时在谢文东身上讨过便宜。不过麻枫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就象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了水里,看见一根稻草,明知道它不能让自己浮起,但也会捞捞抓住。 杀手叹了口气,现在他才知道,想杀谢文东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他知道得有些晚,谢文东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在他的示意下,金眼挥刀刺进杀手的心脏,叫人将尸体拖到一旁,然后问道:“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在来时就已经想好对策,成竹在胸道:“我们先去清理一下外面的‘孤魂’!” 在大楼周围有十数名魂组成员埋伏在暗处。这时太阳刚刚升起,天色见亮,苦候了半宿也没见到谢文东的影子,但没有接到上级撤退的命令,魂组成员不敢私自离位,一各个坐在地上搂枪假寝,没有睡觉的也是无精打采,呵欠连连。 谢文东等人不留痕迹的转到工地入口,身子贴着铁皮墙探头向里面扫了一眼,空旷无人,但是四楼有眼线在举目张望。由于楼房没有建好,窗户光突突的没有窗台,眼线身个身子露在外面,身上的衣着清晰可见。谢文东转头对木子打个手势,指了指大楼,然后将手指一划。木子明白,放下背后背着步枪,装上消音器和准镜,举枪瞄向四楼的探子。那眼线正端着望远镜四下查看,街道上冷清,哪有半个人影,打个呵欠,最里嘟囔着刚要放下望远镜,无意中扫到正门有人影闪动,急忙聚睛细看,果然,在正门边缘蹲坐一人,手中擎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的正是自己的方位。 那人大惊失色,张开嘴巴刚要大叫,耳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望远镜的镜片被打个粉碎,子弹同时也打穿了他的脑袋。眼线连叫声也没发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下面的谢文东看得真切,含笑点点头,对木子伸出大拇指。但木子举枪没有动,谢文东正奇怪,这时,被打死的那名眼线旁边又出现一人,看样子好象是在查看自己的同伴怎么突然倒地了。当他看见同伴眼睛出现个血窟窿时心中明白了一切,但木子同时扣动了扳机。子弹飞啸着划过那人的脑袋,钉在其身后墙壁上。那人身子一震,直接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但身上却使不出一丝力气,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在他的太阳穴上出现个手指粗的血洞。 木子又等了一会,再没有人出现,这时才把枪收起,从新背在背后。 谢文东心中暗赞一声,木子的经验要比自己丰富的多,他竟然能算到眼线有两人。如果刚把第一人打死自己就贸然冲入,那恐怕一切都暴露无疑了。他拍拍木子肩膀表示赞赏,然后一挥手,和众人猫腰进了工地内。 谢文东兵分两路,一波由木子带领清理外面的魂组成员,自己带一波人直接进入大楼。 大楼内一片凌乱,墙壁没有粉刷,黑漆漆的。地面堆满了破旧报纸和一些水泥沙子等物。谢文东咧嘴一笑,暗道麻枫躲到这里也真够难为他的。众人找到楼梯,刚要上去,却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谢文东等人急忙隐身于暗处,静观其变。 楼上下来两人,是麻枫的心腹手下,其中一人说道:“眼看天就大亮了,我看谢文东十有八九是不会来了。” 另一个人声音洪亮,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倒象是在喊话。他一副很了解谢文东的样子,说道:“我看未必!谢文东这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麻哥把他女朋友强奸了,他能不来报仇嘛!”感情麻枫之所以伤害秋凝水,那是以为她是谢文东的女朋友,这事也多少怪谢文东自己。上次他送花给秋凝水,过后又等她下班一起出豪华酒店吃饭,被麻枫的手下瞧见,回报给他,为了加大自己的功劳,那人又在其中添油加醋,说两人之间如何亲密,如何体贴等等。麻枫听后大喜,猜想秋凝水一定是谢文东的女朋友,这下可找到报复的机会,派人在她回家的路上埋伏好,趁其不备抓住了秋凝水。 “难道谢文东今天还会来?天可亮了,这里又不是郊区,行人那么多他敢动手?”“嘿嘿,你一定没听说过谢文东以前的事,他要杀人,还管什么黑天白夜市区郊区的!?黑道里胆子最大的可能就属他了!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狗屎运好,早活不到今天了!”“噢!我说呢,听说他才二十出头,胎毛都没退干净呢能有什么厉害的?!”“哼,前天在老厂子上百人都没将他杀死,可惜当时我没在场,不然,嘿嘿……”二人说着话走下楼梯。刚下来,两人都楞住了,只见楼梯左右两侧的墙边站有尽十人,一各个都黑着一张脸,瞪目咬牙,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两人木呆呆的问道:“你们是谁?” 谢文东笑呵呵的走上前,说道:“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走狗屎运的人!” “啊?”两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眨巴一下眼睛看着谢文东。金眼也笑了,手伸向背后从腰间拔出刀子,站到谢文东旁边笑道:“他叫谢文东,正是你们在等的人!” 二人惊讶的张大嘴巴再也合不上,指着眼前的年轻人结巴道:“你…你…你就是……”人的名,树的影。这二人用嘴说说,调侃一下还行,等真见到谢文东本人,都成了秋后的茄子,蔫了。 谢文东含笑道:“你们继续说,当我不存在就好!” 两人张大嘴巴哪还能说出话来,其中一人对麻枫十分忠心,胆子也大,眼睛向楼下瞄了瞄,突然跪倒在地,大声喊道:“东哥你饶……”“你找死!”没等他将话说完,金眼脸色一变,伸手将那人嘴捂住,同时展手将刀刺出。白晃晃的刀身从那人咽喉刺入,通红的刀尖在他颈后露出,那人瞪大的眼睛向外凸着,快要鼓出来,脸已经痛得变了型,可惜却什么都叫不出来,气管已被切断。金眼将牙一咬,手臂一用力回拉,将刀拔出,滚烫的鲜血从那人咽喉的伤口处射出喷了他一脸,金眼转眼看向另外那人。那人早吓傻了,失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上抽搐的尸体,屁股下面湿了一片。 金眼抡刀刚要结果另外一个,楼上传来喊话声:“老张,你鬼叫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谢文东将金眼举起的手臂抓住,对那人小声道:“告诉他没事!” “啊?”那人呆呆的看着谢文东,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后者挥手给了他一嘴巴,沉声道:“告诉楼上的人这里没事!”谢文东这一耳光让他清醒不少,不敢有半个不字,大声喊道:“没事!老张只是摔了一交!”“草,摔了一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楼上的人骂咧咧的嘟囔几句,然后再没听见别的声音。谢文东握枪等了一会,见没有其他人下来才松了口气,象那人一笑,说道:“你应该休息一会了!”说着话,抡枪把砸在那人的脖根处。那人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当他看见谢文东挥来的枪把子时,他高悬的心终于放下,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昏倒。能在谢文东手下活命,和想把他杀掉一样,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谢文东几人轻步上楼。到了二楼,两面都是长长的走廊,至少有二十个房间,想要找出麻枫也不是那么简单。谢文东几人挨个房间查看,将门推开一条小缝,看里面有没有他。刚无声无息的搜完左侧的走廊,这时外面枪声突然响起。谢文东等人同是一惊,看来木子的行踪已然暴露。果然,随着第一声枪响,外面的枪声连成一片,啪啪声不绝于耳。 走廊内的房门纷纷打开,里面的人听见外面的枪声知道一定是谢文东来了,只是心中奇怪,为什么探子没事前通知,为什么还没等谢文东进入大楼就动手了。刚有人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连窜的子弹,连来人的样子都没看清,身上已经开出三四朵带血的红花。右侧走廊最里面的房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大汉,一眼看见了走廊中有一人身穿黑色中山装,眼睛狭长而有神,大声叫道:“谢文东!” 谢文东转头一看,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你!上次你跑得够快,这回让你和麻枫一起上路!”说完,他抬手就是一枪。那人反应极快,当谢文东举枪的同时,他已经退回到房间内。这人正是上次谢文东和金三角交易后返回路上袭击他而后逃走的那个人,谢文东知道他是魂组的,一点都没客气,见他回到房间内,毫不犹豫的也向那房间窜去。其他人见状怕他有失,也跟了过去。这房间面积很大,至少有数百平方,房间可能是按着会议室而设计的,里面有不少两人多粗的大柱子。 谢文东窜进房间后,看清里面大约聚集了十数人,不仅有魂组那人,他旁边还站着一脸紧张的麻枫,仰面哈哈一笑,然后冷然道:“今天,这里谁都别想离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章 --(4105字) 麻枫掏出枪,对那人道:“山田,看来我们的圈套已被谢文东看破,不如就和他拼了!”山田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决定,拔枪向谢文东一顿怒射。谢文东闪到柱子后躲避,金眼等人也纷纷还击。谢文东带来的人一半和屋内的人对射,一半守住门口,不让走廊内的其他人涌进来。两方你来我往,枪声如同暴豆一般,不时有人惊叫倒地。 只一会工夫,双方的弹药都打得差不多了,开始了原始的冷兵器火拼。房间本来不小,但数十人在里面刀枪相对也显得实在拥挤。谢文东总是随身携带一把钢刀,藏于暗处,只是不经常使用,他知道自己的弱项,枪法实在不敢恭维,这时藏刀终于派上用场。刀是好刀,宽一寸有半,中间空洞,一面是刀锋,一面是锯齿。 谢文东提刀不找别人,眼睛盯着麻枫,直奔他杀去。场中间挤满了人,刀光剑影,双方都杀的眼红,见人就砍,鲜血洒满地面。麻枫也看见了谢文东,看他双眼通红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打个冷战,伸手抓住自己身旁的两名手下,向前一推,大叫道:“给我杀了他!杀了谢文东!” 两人不敢怠慢,举刀冲向正向这边走来的谢文东。谢文东冷笑一声,抬手架刀挡住迎面一击,这一刀力量十足,‘当’的一声金鸣,谢文东退后半步,正好借力,身子微侧,躲过另外一人斜刺过来的那刀。 那人见谢文东轻松躲过,心中一惊,刀还没有收回,谢文东已经动了。只见他手臂微晃,金刀落入掌中,直向那人手臂刺去。那人急忙想收回手臂,哪知谢文东这着是虚的,他刺出的同时,金刀已经脱手而出,在那人手臂上飞快绕了一圈,那人急着用力收手,谢文东再微用力一拉,那人手臂被银丝硬生生切下,断臂和钢刀同时落地。那人惨叫一声,捂住断臂的伤口,谢文东一个跨步来到他面前,双眼血红,嘴角微挑,下面一刀刺进那人小腹。那人张嘴看着谢文东,口中全是血沫。谢文东抬脚将那人踢了出去,顺势将刀拔出,刀身上的锯齿连他的肠子都挂了出来。 说是迟,那是快。谢文东杀了他只是石光电闪的工夫,将手中刀一甩,上面的血液飘然低落,然后快速对上另外那人。这人刚才看得真切,没用上三秒钟自己的同伴几死于谢文东刀下,心中已无斗志,见他拎刀向自己走来心都缩成一团。两人对战时最忌讳的就是胆怯,心中害怕自然就会缩手缩脚,发挥不出全力。这人本来就和谢文东有天地之差,再加上对他顾虑重重,没走两招,被谢文东一刀划破咽喉,仰面栽倒,跟着自己先行的同伴一起上路了。 谢文东用刀尖一指麻枫,冷然道:“该你了!”麻枫没想到谢文东如此勇猛,一直以为他只是聪明过人,今天才知道其身手也是了得,脸色一变,把手缓缓摸向身后,在他的后腰上还别着一把枪,想出其不意将谢文东一枪解决掉。谢文东嘴角上扬,微微冷笑,红光闪动的双目如同两把刀子直刺进麻枫的心脏,似乎把他的心事全部看穿。这种气势令麻枫为之心惊,他没有把握能杀掉对方,看谢文东的双眼,自己好象已经成了虎口之食,随时都有被撕碎的可能,心中暗叹一声,放弃拔枪,从一旁的窗户跳了出去。其实谢文东看出他的心事是真,表面镇定是假。看见麻枫摸向后腰的小动作马上就明白他还有一把枪。谢文东对他的枪还是十分忌讳的,上次在金三角,麻枫的枪法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如果这时他向自己射击,恐怕很难有躲避的机会。心中是这样想的,但表面却一点没流露出来,神色不变,空城计吓跑了麻枫。 麻枫这一跑,谢文东怎能放他离开,虽然他有枪,可是实在不愿放过这次大好机会。这次放跑他,再想找到他的踪影恐怕就不容易了。谢文东紧随其后,提刀也跳出窗外。金眼这旁一直留意着谢文东,不是怀疑他的身手,只是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再厉害的高人都可能有个散失。见他追麻枫而去,想也没想,大叫一声“东哥等我!”也跟着跳了出去。 山田见谢文东去追麻枫了,也不想和其他人恋战,他的目标就是谢文东,首要任务就是要他的命,想要去追,但却被血杀一人死死缠住,山田脱不开身,怒吼一声,使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战刀劈了出去。这一刀势如千斤,血杀那人不敢硬接,闪身逼其锋芒,山田趁着这一瞬间的空挡,抽身跳出窗外。那知身子刚飞出去,横空伸出一支手臂抓住他的衣领,这条手臂异常粗壮,而且它的主人也是力气十足,咬牙闷哼一声,竟然将山田给甩了回来。 山田莫名其妙的被人凌空提回,摔在地上,就地一滚,顺势起身一看,只是一彪型大汉站在窗前,身高快到一米九,膀大腰圆,身上的肌肉鼓起多高,站在那里如同小山一般。“该死!”山田气得大骂一声,挥刀劈了过去。这人正是土山,他一直在和其他人对战,并没有看见谢文东和金眼去追麻枫,只是和这些人打得不过瘾,在他手下没走出几招就纷纷倒地不起,他边打边四下瞄着,看有没有身手不错的,正好看见山田舞着日本刀,霍霍生辉,好不威猛。土山一咧嘴笑了,暗说这人还不错,似乎有两下子,他三下五除二将眼前的小喽喽打发干净,奔着山田冲了过去。哪知没等他到近前,山田已向窗外窜去,土山以为他要跑,哪肯放过,甩开两跳大长腿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已经跳出窗外山田的衣领,活生生给拉了回来。 山田心中着急,也不说话,挥刀劈向土山。土山呵呵一笑,举臂就挡。山田见状心中冷笑,这人看似粗壮,其实是个‘棒槌’,想用手臂挡住我这一刀不是做梦嘛!想罢,他手上加力,想一刀下去将对方连人带胳膊劈成两半。 战刀离土山越来越进,山田嘴角的冷笑更深。终于刀锋碰到了对方的手臂,但山田没有感觉到刀劈骨的那种爽快。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射,山田双手一麻,日本刀差点没飞出去,急忙退后数步,再看土山,文丝没动,正笑着冲着他招手,示意再来。山田觉得自己刚才那刀不象是劈在人身上,而更象是砍在铁板,聚睛一看,土山的两支手臂果然有两快钢板套在上面,难怪他有待无恐的硬接着一刀。山田大吼一声,横刀又冲了过去,这回他不敢在硬碰硬,用灵活的刀法围在土山打。二人如同旋转的陀螺,转个不停,土山在中还能轻松一些,山田由于绕着他打,体力消耗很大。本来以为这大汉如此粗壮身体一定死板,没想到打了二十多招,土山仍然有守有攻,招法不乱,反而把他自己逼得不停游动。 山田越打越心惊,偷眼一瞧自己其他的手下,大半到躺在地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也是苦苦支撑,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这时从外面又杀进一群人,身上一律穿着黑色中山装,一各个手中持刀,如同下山猛虎,见魂组的人就砍,特别是带头的一个汉子,身材消瘦,但身手异常灵活,瞬间砍倒了三人。山田暗叹一声,知道今天是很难再讨好,边打边向窗边退。土山见他要跑,咧嘴嘿嘿一笑,憨笑道:“我打得正过瘾呢,你可不能走!” 土山边说着话,边加紧攻势。本来山田是有意向窗户的方向退,土山这一加劲,他想不退都不行,身子已经到了窗户边缘,可他实在找不出空挡跳出去。不一会,房间内魂组成员都被人打倒在地,谢文东带来的人缓缓向他逼来,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正当他暗自焦急时,正好土山当中一拳打来,山田将心一横,不躲不闪,挺胸硬接了这一拳。 “哦!”山田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胸前如同被飞驰的火车撞到一般,身子横着飞了出去。不过土山这一拳也算间接救了他,他接力从窗户中窜出,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支地,勉强站起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土山一击让他断了两跟肋骨。山田吐出血后感觉胸中舒服了一些,大步向外落荒而逃。 后来进入房间的那波人正是木子和他带领的血杀成员,他虽然不知道山田的身份,但看他的身手知道此人绝不一般,见他准备逃走,木子急忙拿下背后的步枪,准星对准山田的后心。刚扣动扳机,山田的身子突然栽倒,子弹划着他的臂膀而过,木子再想补一枪,山田已经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心中暗叹一声可惜。这时才想起没看见谢文东,转头看向土山道:“东哥呢?” 土山也是一楞,四下一看,哪有谢文东的影子,金眼也不在,挠挠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真是!”木子急忙命人查找,如果谢文东要有个好歹,那可就出大事了。 这时的谢文东正追赶麻枫,金眼紧随其后,三人从楼前一直跑到楼后,然后又翻墙跳出工地跑进胡同里。谢文东别的或许不行,但长跑绝对是他强项。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面的麻枫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谢文东只是微微有些气喘。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麻枫甚至能听到谢文东的呼吸声。 麻枫知道跑不过他,突然停下转身,怒视着谢文东。 谢文东环视了一周,这里荒芜少人烟,四周是一片片草地。他冷笑道:“这里的风景不错,能死在这里也算你福气!” 麻枫气得直哼哼,怒道:“咱俩恐怕谁死还不一定呢!告诉你,我这里还有一把枪,装满子弹的枪!而你……” 没等他说完,谢文东拉开衣服,淡然道:“我也有一把枪,和你的一样,里面也装满子弹。”麻枫仔细一瞧,心中暗惊,隐约看见谢文东敞开的衣服下果然别着一把银色手枪。他咽了一口吐沫,将心一横,咬牙道:“既然这样,就比比我们谁的枪快!”他没见过谢文东的枪法,不知道会不会比自己厉害,不过看他的身手,枪法也不会弱到哪去。不过这回麻枫想错了,谢文东最不行的就是枪法。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开枪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麻枫心中紧张,谢文东心中更紧张,不用动手,他已然知道自己的枪一定没有他快。不过这时候他不敢退避,只要稍微露出担心的表情,麻枫枪内的子弹恐怕就会瞬间打穿自己的脑袋。他沉住气,他在等,等金眼。 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两边,眼睛一眨不眨都紧盯着对方,双方都在找机会,找对方的破绽。双方也在等,等对方先出现漏洞。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秒钟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麻枫脑门都是汗水,顺着面颊滑落,滑进他的嘴里,衣服内。但是他不敢搽,谢文东身上散发的杀气也让他不敢妄动一下。 这时谢文东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动,暗道:来了!眼珠不直觉的从麻枫脸上移开,瞥向身后。 好机会!麻枫心中大叫一声,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枪拔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章 --(3901字) 他拔枪的速度极快,只在眼神转动之间,甚至没有超过一秒钟。麻枫玩枪就象谢文东玩刀一样,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只是拔枪这个动作,他不知道练了多少年,对于这点他很有信心,在谢文东眼神一动时,他知道对方死定了。 他抬手正准备射击,突然发现谢文东消失了,或者说换了一个人。这人虽然和他穿一样的衣服,但他的面容与身材绝不是谢文东。麻枫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是那人没有再给他机会,抬手一枪正中麻枫的胸膛。 麻枫被子弹撞得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你不是谢文东!”那人冷笑道:“我不是,我的名字叫金眼!”麻枫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的力气却随的胸前的伤口快速流干,软软的倒了下去。在他脑袋贴到地面时,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双细长的眼睛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这时麻枫才明白了一切,谢文东并不会变化,只是他们一同来了两人,在自己低头拔枪的同时他爬到了地上。谢文东笑吟吟的从地上起来,来到麻枫近前,说道:“我的枪的确没有你快!” 麻枫咧嘴,不知他是苦痛还是在苦笑,无力道:“但是我却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运气好。” 谢文东点头道:“所以你得死。”他仰面叹了口气,又说道:“本来我不想杀你,你哥哥麻五曾经帮过我不少忙。”麻枫脸上的肌肉一抽搐,痛苦道:“但你还是杀了他。”谢文东无奈道:“那是为了一个人。你的手下说我心胸狭窄,其实这话没错,我是一个记仇的人。你不应该伤害秋凝水,她对我有恩。你更不应该和魂组勾结,他们与我有仇。” 麻枫叹了口气,说道:“我唯一做错了事就是在金三角没有杀掉你。”谢文东摇头笑道:“你认为将军会让你杀我吗?你可以杀其他人,他们对将军来说微不足道,天下想和金三角联系的帮会不知有多少,那些老大们在将军眼中不如一只蚂蚁,所以他那时看着你嚣张。但是我不一样,至少比其他那些老大重要的多,就算那时你能伤得了我,也同样走不出金三角。” 麻枫看了谢文东良久,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金眼走到谢文东旁边,低声道:“东哥,把他了结算吧!” “恩!”谢文东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金眼抬枪对准麻枫的脑袋,刚要开枪,从道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两人,一个年长,一个年轻,身穿警察制服,手中拿枪,大声喊道:“别动!警察!” 谢文东眉头一邹,暗道糟糕,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他眼珠一转,拿出政治部证件,说道:“我是政治部的,大家自己人!” 两警察互相看看,然后缓步来到谢文东近前,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证件,再上下打量一下他,其中年轻那位警察突然一枪把打在他背后,这一下力量不小,而且事出突然,谢文东毫无准备,每回拿出政治部的证件,不管是警察还是士兵,见了之后无不恭敬有加,没想到这回竟然失效。他向前跨出两步摔倒在地,还没等起身,那警察上前将他按住,冷笑道:“什么政治部,我没听说过。”金眼见状大惊,本来警察来了他不想惹麻烦,将枪收在怀中,这时一见谢文东吃了亏,再想拔枪已然来不及。年长的警察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让你脑袋开花。” 谢文东躺在地上将眼睛一眯,问道:“你们不是警察?” 两人同是一笑,说道:“我们是警察没错,不过同时我们也是麻老兄的朋友。”麻枫躺在地上,嘴唇发青,脸色苍白,还是挤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你不想想,我的势力在昆明如此之大,局里没有几个熟人能成嘛!” 谢文东摇头苦笑,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或者说太小看麻枫了。麻枫呼吸越发沉重,微弱道:“兄弟,把谢文东杀了,送我去医院,我好象快不行了。”年长的警察心中一急,急忙拿出手铐铐住金眼,然后抡起手臂狠狠打在他肚子上,金眼吃痛不住,弓腰摔倒,双只眼睛带着怨毒紧盯那警察。警察被他看得心中发慌,上前又踢了两脚,怒道:“小子,你看什么看!” 踢了几脚,年长警察有些微喘,将地上的麻枫扶起,说道:“麻老弟,我送你去医院。” 麻枫摇了摇头,胸口的巨痛快要让他昏迷,咬牙痛苦道:“不行,还不行,先杀了谢文东,我得看着他死才安心。”他真是被谢文东吓坏了,这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对谢文东更是顾忌,所以他宁可耽误去医院的时间也要先看着谢文东死。 年轻警察笑了,挥手打了谢文东一耳光,笑道:“我说麻哥,就这小崽子把你吓成这样。”麻枫看了看被警察按在地上的谢文东,脸上还带着巴掌红印,苦笑道:“你现在制住他,他是病猫,如果他要是跑了,那就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吃了你,连渣都不会吐一口。快,快杀了他!”警察呵呵一笑,道:“好,今天我就让老虎变成死虎!”说完,拔枪对准谢文东的脑袋,缓缓扣向扳机。 金眼在旁大急,虽然手上带着手铐,还是挣扎着站起身,在警察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猛然撞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划着谢文东的太阳穴打在地面。警察被金眼撞出好远,退了数步才把身子稳住。刚抬起头,金眼已到了眼前,虽然手不能动被反铐在背后,他的脚可没有受到控制,抬腿将警察手重枪踢飞,身子再向前一靠,另一条腿的膝盖掂在警察小腹上。年轻警察闷哼一声,小腹疼痛难当,抱着肚子摔倒。金眼象发了疯一般,不管是脸还是身子,猛踢了一翻。这时又有一声枪响,金眼身子一震,随声而倒。 这一枪是那年长警察所开,子弹打在金眼的胸口上。刚才的变故发生太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同伴已经被打人家打倒。事出焦急,他连瞄都没瞄,对着金眼就是一枪,见他倒地,不知死活,刚想上前再补一枪,一人来到他身旁,出手如电,一个上勾拳打在他下巴上,警察哎呦一声,摇晃着退出数步。这人正是刚从地上爬起的谢文东,还没警察稳住身子,他又窜了上去,拳头如同雨点一般打在年长警察身上。这人四十多岁,哪受得了这顿打,不一会就昏死过去。 被金眼一顿猛踢的年轻警察不知什么时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从地上拣回手枪,对着谢文东就是一枪。谢文东身子一晃,慢慢倒下。年轻警察喘着粗气,吐出一口血水,一瘸一拐的向谢文东走来。麻枫现在都快变成麻疯了,事情变换得太快,一弯三折,还好,最后自己人占了上风,谢文东也中枪倒地,沉声道:“老弟,我刚才说得没错吧。谢文东不是一般人,哪那么好对付,快看看他死了没有。” 年轻警察将心一横,他现在不管谢文东有没有死,先补上两枪再说,已防不测。他走到谢文东身前,后者爬在地面,嘴角挂血丝,他冷笑一声,不再犹豫,对着谢文东脑袋刚想开枪,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年轻警察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枪脱手而落,他低头一看,手腕上被打个血窟窿。 好准的枪法!他心中暗惊,脸色大变,也不管谢文东的死活了,昏死过去的同伴也来不及顾了,背起麻枫跑进草地里,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文东虽然受了一枪,但是神志依然清楚,防弹衣又一次救了他的命。他勉强抬起头,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小路上走来一人,一个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谢文东对她不陌生,暗暗吃了一惊,心说不会是她开的枪吧!这女人正是被谢文东抓到两次都放了的杀手‘按摩小姐’。她本来是麻枫的手下,可为什么会开枪打自己人,难道她看错了?不过看她的枪法,眼神不会坏到这种程度。谢文东想不明白,干脆不再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女郎先到了金眼哪,查看一下他的伤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他伤口堵住,然后又从他身上的衣服撕下一条,包扎一翻。处理完之后才来到谢文东着,见他看着自己,脸色一红,说道:“你一定很奇怪吧?” 谢文东淡然道:“我有不奇怪的理由吗?”女郎叹了口气,说道:“以你的手段,我被你抓到两次都没有杀我,也没有将我……,我也很奇怪。”谢文东眯眼笑了笑,叹道:“女人本来就是应该远离硝烟和枪火的,打仗,只是男人的游戏,不应该和女人撤上关系。而且我不喜欢杀弱者。” 女郎脸色一变,说道:“没想到你还是大男子主义坚持拥护者,不过,你却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大嫂。” 谢文东无奈,叹息道:“那是麻枫欠我的!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既然做了,后果怎样他应该想到,也应该能承受得起。我只是要债而已。”女郎冷然道:“麻哥做的事,你可以去找他算,这和大嫂有什么关系。”谢文东冷笑道:“要怪,也只能怪她是麻枫的女人!”女郎抬手将枪顶住谢文东的脑袋,怒声道:“你真是一个坏蛋!” 谢文东脸色毫不改变,淡然道:“这就是游戏的规则,在这里面,生命不重要。” 女郎道:“一个人做错了事不可恶,可恶的是他做错了之后仍不知悔改。虽然你以前放过我,但是你信不信我还是能下手杀你!”说着,她手指缓缓勾向扳机。谢文东仰面而笑,女郎心中一惊,不知他为何发笑。就在她一楞时,谢文东突然抓住她握枪的手腕,同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道:“可惜你失去这样的机会了。” 女郎被他压在身下,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脸色一红,偏过头去。 谢文东只是虚张声势,刚才那一枪让他半身麻木不已,身体异常的疲累,他将头缓缓贴向女郎的脖颈,细声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把我受伤的朋友送到医院。” 女郎感觉到喷在脖子上湿呼呼的热气,脸色更红,心跳加快,她暗中自责自己竟然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怒声道:“现在你又赢了,你不会自己去送你朋友到医院嘛?!”她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谢文东的气,大概是后者更多一些吧,没什么事靠自己那么近干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一章 --(4197字) 不过这时谢文东已经无力回答她的话。等了好一会,女郎都没见到他说话,心中奇怪,侧头一看,谢文东闭眼昏了过去。女郎这时才想起,他刚才也受了伤,急忙想起身,心中又一阵不舍,看着昏睡中的谢文东,完全又是另一番感受,没有清醒时的狡诈,多了一分孩子气。他是如此年轻,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这样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能看清,这时她才发现,谢文东的睫毛其实很长,闭上眼睛时象两扇黑色的小门。老人都说睫毛长的人一定聪明,这话用在谢文东身上就变得绝对有道理。女郎边看边忍不住笑出来。谢文东眼睛没睁,突然说道:‘我的脸上没长花吧!一个女人这样看一个男人,会让人想歪的!‘ ‘啊……!‘女郎象是被蛇咬了一口,尖叫一声,将谢文东猛推向一旁,闪电般站起身。这回再看谢文东,是彻底昏了。 女郎脸色快要渗出血来,还好谢文东看不见,不然地上有个缝她都能钻进去,如果没有缝,她自己也会挖个缝出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郎嘟囔着,想上去踢他一脚,可抬起腿又不忍心,最后无奈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谢文东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医院。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虚弱,外面明亮的阳光射进房间内,异常晃眼。一人站在窗边,背对这他,全身上下被阳光围住,象是虚幻的影子,让人看不真切。不过谢文东还是看出是个女人,猜想应该是救了自己的那个女郎。他移动一下身子想坐起来,手臂支住床沿,刚起来一半又无力躺下,心中暗叹一声。女人听见有动静,缓缓转过身,谢文东聚目一看,原来是秋凝水,他咧嘴苦笑。秋凝水看着他,淡淡说道:‘你不应该位我而去冒险。‘ 谢文东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缓然道:‘我把你当做朋友,为了朋友,我可以做任何事。‘ 秋凝水神色黯然下来,说道:‘我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你还把我当……当朋友吗?‘ 谢文东道:‘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所交的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口。‘ 秋凝水展然微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说完,她又转身看向窗外,眼泪已夺眶而出。她不想让谢文东看见自己的眼泪,更不想博取他的同情。谢文东轻叹一声,看着秋凝水压抑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也不要把我当外人。我说过,如果你愿意,下半辈子的人生我来陪伴你。‘ 秋凝水微微摇头,过了好一会,她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道:‘如果你真想为了我好,就别安慰我,也别同情我,以后的命运依然由我自己来掌握。‘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她又道:‘你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下去了吧?‘ 谢文东苦笑,不再说话。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象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深沉而压抑。谢文东不想这样,他转移话题,问道:‘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的?‘ 秋凝水笑呵呵道:‘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听说她很关心你的样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谢文东笑道:‘正常关系。她是……她曾经是我的敌人,以前被我抓住之后又放了,可能心中存有感激,这回她也救了我一命。‘ ‘敌人?‘秋凝水一巾鼻子,道:‘我象是很好骗的样子吗?‘谢文东无奈道:‘真话说出来,相信的人并不多。‘秋凝水道:‘鬼才信你的话呢!‘谢文东这时突然想起受伤的金眼,问道:‘对了,金眼现在如何?‘秋凝水摇了摇头,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回头说道:‘看到你没事我总算安心,现在我要走了,你朋友的情况怎样我也不清楚,还是问问你的兄弟们吧!构有,你不要再派人‘保护‘我,我也不会想不开的。‘说完,她向谢文东灿烂一笑,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没什么。可在谢文东眼中,她的笑容是如此枯涩,他自己的心中也很痛苦,让本来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责任在己。他问道:‘你……你以后还继续做警察吗。‘他本想问她想不想和自己回东北,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秋凝水认真道:‘当然!腐察我会继续做下去的,而且以后我会更加尽责,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以后敢在昆明有什么违法行为,我也一定会照抓不误的,绝不客气!‘谢文东展容而笑,她的样子不象再说假话,但他真的很高兴,秋凝水能怎么说证明她不会想不开。他笑道:‘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违法的,法就在我的心中。‘秋凝水纤指点了点他,道:‘别忘了,法是国家来制定的,而不是你!‘谢文东听后仰面长笑,可是牵动伤势,忍不住谷了两声,缓了一会才正容道:‘法是人定的,定出来如果不执行或执行的不彻底那就和没有一样。我不是执法者,但我就是法,我所做的就是黑暗法则。‘ 秋凝水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嚣张。‘也很吸引人。后半句她没有说,也说不出口。她道:‘我不知道你说得对还是不对,但我是警察。我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不会象第一次见面那样,拳脚相对。‘说完,她没等谢文东答话,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她的样子是更象是在逃跑。 谢文东看着她离开后关好的房门良久,喃喃自语道:‘说句实话,你真的打不过我。‘ 不一会,木子等人敲门进了病房,来到谢文东旁边,说道:‘东哥,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们了!‘ 谢文东笑道:‘我没什么,只是小伤而已!‘转目看了看众人,见水镜两眼通红,心中一震,眉头一皱,忙问道:‘金眼怎么样了?‘木子说道:‘他没事,只是枪伤较重,差一点打到心脏,医生说他运气好,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自少也得疗养几个月。‘谢文东松了一口气,叹道:‘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一看见水镜两眼泪汪汪的样子,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水镜听谢文东怎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忙把头垂下。木子哈哈一笑,说道:‘这叫关心则乱!‘说着话,他拉了拉水镜的袖子,故意叹道:‘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你好象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而金眼还没怎么样你就‘黄河泛滥‘了,老天真是不公平啊!‘水镜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更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支银针,随手在木子大腿上刺了一下。木子痛得一跳多高,叱牙咧嘴道:‘你们看看,被我说中心事了就动手……哦?你这银针不是有毒的那支吧?!‘‘算你说对了!‘‘哦!天啊!轨给我解药!‘‘什么时候你嘴巴不臭了,我就什么时候给你!‘‘那时我早死了……‘ 谢文东含笑看着二人,心情也舒畅开来。他的心情舒畅,可麻枫的心情正好相反。他虽然也受了伤,很重的伤,但不敢去医院,他怕谢文东,怕他没有死,怕他来找自己。麻枫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草草将子弹取出,给他止了血。救他出来的年轻警察手腕也包扎好,但是心中有些担忧,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比较好,麻哥,你的伤势太重了。‘ 麻枫摇头道:‘我并没有看见谢文东死去。‘警察急道:‘可是他中了一枪,正中胸膛的一枪。‘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一个人,胸口中枪必死无疑,可那个人是谢文东,不是一般的人。麻枫叹道:‘没有亲眼所见,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警察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他是被人家吓破胆了。他道:‘现在我也没办法回去做警察了,麻哥,我以后可就靠你照着了!‘麻枫躺在床上,笑道:‘老弟说得哪里话,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的。‘又道:‘看来昆明我们很难再混下去,经过这么一闹,谢文东通过他的关系一定已打通警方,不会给咱们留下容身之地。‘警察点头,表示赞同。 麻枫从怀中掏出一张存折,递给警察,说道:‘我在银行有一些存款,你去帮我提出来,毕竟没有钱我们哪都去不了。‘ 腐察接过存折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上面竟然有五千万的存款,他一生中也没见过这样多的钱,这么多的‘零‘,本来普通的存折在手中变得沉重不比,他颤声问道:‘麻哥,我……我们提多少钱?‘ 麻枫深思片刻,脸上带着疲惫,虚弱道:‘先提出五百万吧,再多带在身上不方便。‘然后轻招了招手,道:‘你来,我把密码告诉你。‘警察咽下一口吐沫,看了看手中的存折,眼珠一转,心中暗道:这可是五千万哪,如果归我所有,我还在你麻枫屁股后面做什么跟屁虫,不管到了哪,我都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钱,是好东西,用它你可以买到你所想要的东西。钱,又不是好东西,它可以让兄弟反目,让亲人行入陌路,还能让人失去良知。警察想着,心中动了杀机,虽然麻枫对他一直不错,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舍命从谢文东手里将他救出,不过,这些和五千万比起来已经变得不重要。他转目看了看正收拾医具的医生,觉得甚是碍眼,向麻枫眨眨眼。麻枫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道:‘没事!他是自己人。‘ 腐察心中暗哼一声,心道:算了,杀一个和杀俩没什么分别,他缓步来到麻枫近前,低下头,一手很自然的放在身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麻哥,你说吧,我现在就去银行把钱取出来。‘ 麻枫脸色苍白的可怕,发青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道:‘三……九……‘警察运足了全部的耳力也只听见三和九两个数,心中如火烧,急道:‘麻哥,你再重说一遍,我没听清。‘说着话,侧脸自己的耳朵紧贴在麻枫的嘴边。再回麻枫的说话声大了,而且很大,一点都不虚弱,底气十足,他道:‘这五千万你一定很想要吧?!‘ ‘啊?‘警察惊讶的张开嘴巴,感觉有些不对,但哪不对,他又一时想不出来。虽然没想出来,可他马上就知道哪不对了。虚弱得快晕倒的麻枫不知哪来的精神,眼睛瞪得溜圆,虽然躺在床上,但出手如电,一把将警察的头发抓住,另一只手中露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牙根一咬,从警察的脖根处刺了进去。 ‘呀!‘警察惊叫一声,连连退出数步,双手捂着脖根,不敢相信的看着麻枫,颤声道:‘你……你好狠啊……‘没说完,他已经摔倒在地,脖根处血流如注。麻枫是什么人,他既然出手,所击的部位都是要害,一刀下去切断了警察的动脉。麻枫抬起头看了看他,冷笑一声,闭目躺了回去。这时,那位医生走过来,脸色未变,还是那样平静,好象对于这种事见多了。只是淡淡道:‘你的伤很重,这样剧烈运动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麻枫这回是真的没力气了,他道:‘他现在已经没有用了。而且靠不住的人不尽轨解决,实在是个麻烦。‘ 医生边拖动尸体边道:‘你可以让我解决,何必自己动手。‘麻枫苦笑一声,道:‘联系魂组,问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说完,昏了过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二章 --(4105字) 谢文东在昆明养伤,一养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昆明异常平静。谢文东需要养伤,麻枫也在养伤,魂组损失不小,也躲起来舔着自己疼痛难当的伤口。这里暂时平静了,但南北洪门之间的战乱终于大规模爆发。说不出是谁最先挑起事端的,战争的爆发总是很突然,虽然这不是战争,但在黑道,这绝对是一场天摇地动的纷乱,南北两个最大势力之间的对决。 黑道上的人对这次纷争异常关心,纷争的结果很能导致黑道以后的走势。不管是南面赢还是北面胜,中国黑道的格局最终总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们更看好的是南洪门,北洪门的地盘虽然比南洪门大得多,但后者所在的位置是中国最发达的地方,战争是靠钱财来维持的,没有钱,就算有再大的底盘,有再多的人,胜利之神也并不会站在你这一方。 洪门属于江湖,其实江湖与黑道又有何分别,江湖重义,黑道也是如此,黑道人心狡诈,江湖中又有几人是真英雄。 谢文东不是英雄,甚至连边都沾不上,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比绝大多数人要好。谢文东希望能通过金三角的势力找出麻枫,可麻枫就象人间蒸发一般,老鬼连找他了三天,结果一无所得。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谢文东面前很没面子,他常常夸耀自己在云南的势力如何如何了得,可真要用他的时候却一点忙都没帮上,最后,他红脸对谢文东无奈道:‘看来麻枫一定是出了云南省,不然,在这里他就算真是一只马蜂我也能找出来!‘ 找不到麻枫,谢文东总觉得这是一个隐患,不知什么时候会在自己最要命的地方爆发,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老鬼已经尽了力,而且又是帮自己忙,摇头苦笑道:‘本来我以为五百万的暗花我能得到的。‘老鬼哈哈一笑,说道:‘你会在乎那点钱?‘ 他不在乎这点钱,但很在乎麻枫这个人。这话他没说,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留在昆明也是耽误时间,而且听身在T市的姜森说南北洪门之间发生争斗,不是一般的小争斗,而是同时在两股势力之间的数个城市展开大规模的火拼。这把谢文东吓了一跳,暗想北洪门现在群龙无首,情况一定吃紧。他料想的不错,现在北洪门的状况确实不乐观,包括南京在内的五个城市分堂遭到攻击,南洪门的攻击力大得吓人,一泼接一波,持续不断,丝毫不给喘息机会。北洪门事先不是没有准备,而且准备得很充分,但要命的是他们确实在败退,麾下的场子纷纷被人家踏个粉碎。 东心雷做为北洪门内年轻一代精英势力代表,理所应当的冲到最前沿。他连夜赶到南京,那里是南北洪门交接之间最重要的一个城市,这里如果失守,那么南洪门就可以长驱直入,打进北洪门的腹地。如果南洪门被打出南京,这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要命的噩梦。双方都知道这里的重要性,所以分别派了重兵。 北洪门在南京的分堂主叫洪耘,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威猛,皮肤黝黑发亮,不管是谁见到他,都会留下这人一定很能打的印象。其实他能打是一方面,老爷子之所以能把这么重要的南京交给他,是因为他有过人的头脑。 他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过了头。当老爷子遭到刺杀住进医院后他就一直很关心T市的状况,后来听说谢文东接管了龙头大哥的位置他心中不已为然,心想一个毛头小子能成什么大气,老爷子的决定太过于草率。后来谢文东参加洪门峰会时,洪耘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等见了面之后,他心中不仅暗然一动,谢文东的眼睛是他平生所见过最明亮的一双,也是最有神的,被他看着时,你如同完全通明一般,他凌厉的眼神如同两把尖刀直刺进你心中最深处,象是能把你心中的所有秘密都能挖出来。这时他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这么信赖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后来,谢文东在赌场上的表现更是令他惊叹不已。他本来以为老爷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等又有一个比老爷子更优秀更年轻的人出现时,令他神往,也令他心潮澎湃。等谢文东离开南京之后,他找人调查了一番他的过去,其实并不十分准确,有大部分都是谣传,不过谢文东在短短几年内建立一个跺一脚东北都颤三颤的文东会却是不争的事实。打这以后,他时常对手下说:‘跟着新任的这位大哥,我以后一定能有更高的成就!‘只是他苦恼的是洪门内人才济济,谢文东如何能注意到自己呢?! 他有一位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名叫盛运飞。洪耘有什么心事都和这个人说,这次他也不例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盛运飞可以说是他智囊,时常帮他出些注意,听后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只要洪哥立了一个大功,新任大哥想不注意你都难!‘ 洪耘听后心中一振,喃喃道:‘立一个大功!‘他深思片刻又忙问道:‘这个大功应当如何立?‘ 盛运飞笑道:‘现在南北洪门关系紧张,开战是早晚的事。而且新任大哥的过去我也仔细调查了一遍,凭他的作风,现在已是离打击南洪门的时候不远了。南京可以说是一道关卡,不管谁打通这里都能占上地利这一条,如果洪哥能把南洪门的势力打出南京,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功。‘洪耘沉吟道:‘是一件大功没错,可咱们在南京和南洪门明争暗斗不是一年两年了,双方都是互有输赢,想把他们赶出去,谈何容易!‘ 盛运飞得意一笑,说道:‘如果南洪门在南京的堂主何诚突然死了,这是不是就容易得多?!‘ 洪耘一楞,皱眉道:‘何诚会突然死掉?‘马上他又将眼睛一眯,问道:‘运飞,你的意思是把他……‘他用手指一划脖子。盛运飞点头道:‘没错!后天是何诚的生日,他一定会出来庆祝。他的一位手下是我以前的邻居,小时侯我俩关系不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小子原来做了何诚的手下。他说后天何诚会在‘天水‘大酒店大排酒宴,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只要我们事前准备妥当,他何诚的生日宴会也就变成他的忌日晚会!‘ 洪耘眼睛一亮,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问道:‘你的这位朋友可靠吗?‘ 盛运飞正容道:‘绝对可靠,我可以拿我的命来担保。洪哥,这是个机会,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何城一死,南洪门在南京的势力一定动荡,我们顺势一攻,他们必败无疑,到时洪哥你在洪门内必然名声大作,新任大哥能不重用你吗?‘ 洪耘闭目沉思,这不是儿戏,不管成功与否,说不定都会是引发争乱的导火线。成功了,那么自己就是门内的英雄,如果失败了,自己就成为洪门的罪人,这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有些举棋不定,原本就黝黑的脸膛阴云密布,显得更加骇人。盛运飞叹道:‘成大事,总是要冒些风险。新任大哥以前做的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弄险所成。只有险中救胜,才能赢得最彻底。洪哥,我们就做这一回吧!成功了,我们一回就会飞黄腾达,就算失败,我们大不了从头再来。‘ 洪耘将牙关一咬,心中做了决定,再次疑问道:‘你这个朋友当真可靠?‘ 盛运飞急得脸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紫,也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了,他急声道:‘我都敢拿性命担保,洪哥你还不相信我吗?‘ ‘好!‘洪耘一挥手,将心一横,说道:‘我们就冒这一把险!‘ 谢文东所做的很多事确实都有冒险的成分,但冒险的人是谢文东,岂是他人所能比,其中运气方面也占了很重要一部分。洪耘很聪明,但他聪明不过谢文东,他的运气不错,但也没有谢文东好。 洪耘在‘天水‘酒店内外做了很精细的准备。他先派了两名自己信任得过,身手又不错的手下混进酒店内伪装成服务生,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暗杀何诚,就算没有机会也可以做个接应,他不敢派太多的人进去,太多的生面孔可能会引起何诚的怀疑。同时他和盛运飞兵分两路,分别堵住酒店的前后门,到时一起前后往里杀。他还不放心,又叫得力手下在外面安排第三拨人,如果何诚侥幸冲出来就直接乘机把他干掉。他后来又在酒店前街道口安排了第四拨人,万一何诚真跑出来,这拨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杀掉。他的安排可谓是仔细,找不出漏洞,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难从‘天水‘内飞出,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他的这次行动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更没有汇报回T市,怕那些胆小怕事的长老们知道出来阻挠,更怕T市派人出来和他抢功。他希望能给谢文东一个惊喜,那更能显示出自己的才华。他想得很周到,他是个聪明人嘛! 何诚生日那天,果然来了天水大酒店,十数辆轿车浩浩荡荡而来,事先早已躲藏在暗中的洪耘看得真切,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一张黑脸顿时涨红,变成紫色。他向一旁的盛运飞点点头,低声道:‘他果然来了,一会我们按计划行事。‘ 盛运飞得意一笑,说道:‘我说过嘛,我那位朋友绝对信得过!他刚才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何诚已经把三楼包下来了。‘ 洪耘点点头,一展面容,笑道:‘你让你的这位朋友早点出来,到时别误伤了他。‘盛运飞点头道:‘洪哥放心吧,我早通知他了。‘两人说着话,何诚的轿车已经在酒店门口停下,他一脸春风的走下汽车,在数十人前簇后拥下走进大门。 洪耘看得真切,说道:‘通知下面的兄弟,随时准备动手!‘然后盛运飞不敢怠慢,急忙拿出电话,下达命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洪耘手里紧握着自己的电话,他派进去两个手下不管有没有机会动手,也不管成没成功,都会打电话给他。但是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洪耘看了看表,心中一沉,狐疑的看向盛运飞。盛运飞心中也是奇怪,道:‘可能他们没有机会打电话吧!我看何诚带来的手下不少,里面一定到处都是他的人,想找出空挡恐怕不容易。‘ ‘恩!‘洪耘点点头,盛运飞说地不是没道理,他将手机往怀中一揣,说道:‘不等了!夜长梦多,我们杀进去!‘ 他二人各带三名麾下精英,分前后门向天水内部而去。洪耘是从前门而入,走进了大门,有服务生见进来这么多人,忙上前问道:‘先生,你们几位,要包房吗?‘洪耘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来给何诚庆祝生日的。‘说完,也不管服务生的反应,大步向里走。服务生急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说道:‘那请您把请贴拿出来。‘ 搁耘大手一把将他推开,冷然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他带领一干手下大步上了楼梯,直奔三楼。等他们走后,原本懦弱的服务生瞬间变成另一副脸孔,他眼露寒光,冷笑一声。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三章 --(4417字) 且说盛运飞,他带人从后门而入。后门不大,位置也很偏僻,是在一条脏乱的小跟同内,地上坑凹不平,布满了臭水。他边捂着鼻子边暗中诅咒这个地方。好不容易来到后门,推门刚想进去,门后早已站有一人,把他吓了一跳,这人中等人才,相貌平凡,正是他所说的那位朋友。盛运飞嘘一口气,拍拍胸脯,问道:‘小三,你怎么站这了?‘ 这人名叫孙明,家中排行在三,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小三。孙明呵呵一笑,说道:‘我怕你找不到,耽误了大事,还是我领你去比较放心。‘什么叫做朋友,这就叫做朋友!盛运飞心中暗叹一声,拍着他的肩膀,感激道:‘你跟我去太危险了。不就是在三楼嘛,我带人上去就行!‘孙明摇了摇头,说道:‘别耽误时间了,跟我走吧!‘说完,他转身向里面走去。盛运飞叹了口气,急忙追上他,说道:‘这事一成,你就过来跟我老大混,以后有兄弟一口饭吃就有你的。‘ 孙明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一行人等在孙明的引导下转弯摸角找到楼梯,这是备用楼梯,一看就不经常使用,里面有不少灰尘。等到了二楼,孙明停下,说道:‘我们先到二楼把他们几个手下解决掉,这样做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盛运飞觉得有理,问道:‘何诚在二楼留有多少手下?‘孙明答道:‘不多,只有四五个人。‘‘哦!‘盛运飞放心的点点头,道:‘那我带上十几个人去就可以了。‘说着,他选出十个手下和自己同行,其他人在这里原地等候。孙明带着盛运飞等人走进二楼走廊,空荡荡没有一人,盛运飞一楞,疑惑的看着孙明。后者笑道:‘他们现在以后在房间里玩乐呢!‘说着,对盛运飞心照不轩的笑了笑。盛运飞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道:‘那我就让他们好好乐乐!‘说着话,他将枪掏了出来。 孙明用手一指里侧一道黑色大门,说道:‘他们就在那个房间内!‘‘好!‘盛运飞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做了一下深呼吸,转头问道:‘他们只是四五个人是吗?‘孙明正色道:‘绝不会错,我亲眼所见!‘ 盛运飞不再犹豫,抬脚猛然间将房门踢开,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大声喊道:‘想活命的就给我放老实……‘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张开嘴巴,整个人呆楞在那。房间门很大,里面更大,那是四五人,至少有四五十人在里面,手里都拿着刀枪,上百道布满杀气的目光直视在他身上。正中坐有一人,四十多岁,头发剃得溜光,一道刀疤竖着穿过他的眼眉和眼睛,这人正是何诚。盛运飞傻了,傻得很彻底,好一会才反应过味来,这是一个圈套。转目看向孙明,这时他呵呵的来到盛运飞身旁,将他手中枪拿掉,冷笑道:‘你认识我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我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更不会做出背叛的事!‘ 盛运飞木然道:‘我的确看错你了。‘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可是已无济于事。他担心的是洪耘,既然是圈套,那老大现在也危险了,由于自己的看人不准而害了他,于心何忍。但是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孙明狠声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身在江湖,敌人就是敌人!‘说完,他袖子里掉出一把匕首,猛地刺进盛运飞的心脏。 股怜盛运飞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糊里糊涂死在自己最信任朋友的手下。他带来的十个人早被人家层层围住,数十支枪对准他们的脑袋,何诚嘴角一挑,对孙明道:‘这次你立了头功,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你很快就会和我平起平坐了!‘ 孙明急忙道:‘哪里话,这都是靠何哥多栽培小弟的缘故。‘何诚仰面而笑,说道:‘很好!聪明人我最喜欢!‘ 等洪耘上了三楼才发现,这里哪有何诚的影子啊,他不傻,马上明白过来,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大声喊道:‘这是圈套,大家快撤!‘撤!往哪里撤,进来容易出去难。楼下至少有上百人拎刀往上杀,双方在楼梯间短兵相接,马上刀枪相对,展开血腥的火拼。白色的刀光在闪动,红色的血液在流淌。百余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一刀下去,总有血光闪现,相随的是惨叫声。这时人多的一方显示出优势,一人倒地,后面上来数人补充他的位置。乱刀齐挥,洪耘带来的属于顿时有数人浑身是血条,他们的确是洪耘麾下的精英,作战异常凶狠,虽然身中数刀,血流如柱,仍能抡刀砍向对方。一人肚子被数人刺中,上面都是窟窿,红白色的肠子流出体外。那人用手一捂,面无惧色,挥手一刀砍在自己对面那人的脖子,这一刀,将那人的脖子砍穿了一半,两人同时摔倒。双方都有不少人不支倒地,还没等他们起身,双方后面的人已经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前冲,活活被踩死的人不知凡几。 勾着兄弟们流淌出来的血,摔倒在地还在抽搐的身体,洪耘心如刀割,这些人和他出生入死,不知打过多少硬仗,可今天,却死在人家的圈套中。他心中也说不出是悲哀还是狂怒,红着双眼,大吼一声,拔枪打向对方。数发子弹一会工夫就打个精光,他将手中枪一扔,拔出藏刀,疯了一般冲过去。洪耘不简单,他的身手和他的外型成正比,一刀劈下,势如千斤,挡者无不骨断筋折,无人可与之争锋。见老大如此勇猛,下面的兄弟更加疯狂,一腔热血沸腾到极点,对方一刀劈来不躲不闪,回手一刀砍向对方要害。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令人心惊胆寒,何诚上百手下,退下去的没有超过十人。 肝诚手下退败,洪耘再一点人,自己的三十精英只剩下六人,而且身上带挂了彩。他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掉出来,咬紧牙,大声道:‘兄弟们,和我杀出去,以后定找他何诚报仇!‘话音刚落,楼下又冲上来百余人,手中挥舞钢刀,呼喊着,眼睛血红,一各个如狼似虎。何诚大叫一声:‘杀!‘他第一个冲了上去,面对百人,势气仍不落下风。钢刀一划,瞬间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前胸被挑开,鲜血喷了洪耘一脸。黑紫色的脸膛加上点点血迹,甚是吓人。 肝诚的手下有人认识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他是洪耘,老大说了,杀了他奖五十万,升两级!‘一句话,让原本心中胆却人充满了力量,让胆大的人发疯。上百人大呼小叫,奔洪耘涌过来。洪耘冷然一笑,豪言道:‘不要命的就来吧!‘手中钢刀挥舞如飞,锋芒四射,只一会工夫,伤在他手中已有十余人。 搁耘如同远古时候的战神,堵住楼梯,何诚手下虽有百人,却无法上前一步。打到最后,洪耘的刀都卷刃了,想换把刀,可是对方不给这个机会。同时有五个人冲到他近前,同时挥刀向他身上招呼。洪耘大呵一声,边用手中残刀招架边寻找机会,这时,五人又齐刀砍来,离他最近那人出刀稍慢,他哪会放过这机会。出手快如闪电,一把将那人咽喉抓住,往回一带,四把刀同时砍在那人身上。洪耘瞬时将他的刀拿下,手臂一展,刀横着划出,四人胸前顿时开花。 半个小时后,楼梯间还能站着人没有几个,何诚的手下再次退败,这回有二十多人回去。洪耘再点人,这回不用点了,身旁空无一人,三十得力助手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他颓败的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握刀的手早变得麻木,由于脱力,抖个不停。坐下没有一分钟,何诚的手下又上来了,这回人数铺天盖地,也说不出是多少人。洪耘仰面长叹一声,心中不甘,自己满腑大志,头脑过人,今天却要死在人家的诡计下。自己一死不要紧,可洪门在南京的势力定会遭到打击,自己怎对得起老爷子,怎对得起北洪门。他又长叹一声,颤巍巍的站起身,撕下一条衣服,将刀系在手上,喃喃道:‘洪耘愧对老爷子,今日战死,以表回报老爷子的知遇之恩。‘ 这时楼下走上来一人,头上没毛,溜光铮亮,正是何诚。他目光一扫楼梯间,里面真可谓是血流成河,血水滴答答向下流淌。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浑身是刀口子昏迷过去的人。刚一近来,血腥味道扑鼻,他拿出一条手帕挡在鼻前,看了看洪耘,咧最笑道:‘洪兄还准备再战吗?‘ 搁耘双眼喷火看向他,很想冲过去一刀砍下他那颗光头。但他忍住没有妄动,冷声道:‘我问你,现在盛运飞他身在何处?‘ 肝诚一笑,指了指天,没有说话。洪耘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痛,看来运飞已死,他并没有出卖我。良久,他重振精神,大声道:‘何诚,叫你的手下上来吧,不要劝降我,那是对我的耻辱,如果你还是一个汉子的话!‘ 肝诚叹了口气,道:‘我们在南京斗了多少年?‘洪耘道:‘四年。‘何诚道:‘四年时间不短啊,人生有几个四年。‘洪耘道:‘四年的确不短。‘何诚笑道:‘其实我很佩服你这个人,有勇有谋,只可以,我们不能做朋友。‘洪耘道:‘道不同,路也不同。今天我死不怪你,只是怨恨我自己,贪功心切!‘何诚道:‘我很奇怪,你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人,为什么这次却……‘ 搁耘仰面而笑,说道:‘我遇到一个人,一个能让我热血沸腾的人。我敢和你打赌,以后的北洪门不会出五年,定能平灭南洪门。‘他眼中带着迷离,叹道:‘他是有这个能力的人。‘真想和你一起去打天下,真想能与你并肩而战啊! 肝诚知道这时候的洪耘不会夸大其词,心中一动,问道:‘那个人是谁?‘ 振作起精神,洪耘面露红光,一弹刀身,‘当‘的发出一声脆响,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说道:‘为什么还不派人上来和我一战呢!‘ 肝诚无奈,对手下挥挥手,下面众人早忍耐不住,一见老大的手势,纷纷举刀冲了过去。 搁耘本想用计杀死对方的分堂主,然后一鼓作气将南洪门赶出南京,可是他却被人家反算一道,他想的计谋被何诚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可叹,聪明如洪耘,最后也落个被人乱刀砍死的结果。 ‘天水‘一战,北洪门损兵折将,堂主洪耘,麾下得力助手盛运飞,双双阵亡。主事人一死,人心动乱,南京分堂乱成一糟。南洪门似乎早有准备,洪耘刚死,麾下数百人众攻打北洪门分堂。北洪门毕竟是组织纪律都严明的帮会,帮众自发奋起抵抗,无奈对方人数太多,而自己一方命令又不统一。打退敌人一泼,还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第二波又到,刚刚拼命打退第二波,南洪门第三波人又到。一波接一波,连续不断。北洪门打退敌人第三波之后实在无力再战,只好向后退败,南京分堂也落入人家南洪门的手中。 也就这时,东心雷赶到,大致了解一下南京的情况,听到分堂口失守的消息他没感觉什么,事情是人做的,失守也可以再夺回来!当他听到洪耘中计阵亡时,心中震惊,洪耘这个人他很熟悉,老爷子常说他是本门中勇谋双全的人才,东心雷和他认识不是两三年,觉得这人的确象老爷子所说,可这回怎么如此冲动,中了人家的诡计,他一死不足惜,却引得自己一方连连溃败,整个局面都是被动挨打。洪耘手下告诉东心雷,洪哥虽然战死,却让南洪门付出血腥的代价,死伤在百人往上。东心雷听后长叹一声,摇头苦道:‘就算南洪门千余众也比不上洪耘一人!‘ (这就是冲动的惩罚!) 这时起,南北洪门之乱正式爆发,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将万千人卷入其中,也决定着未来黑道的走势。谢文东也是一头扎进这旋涡内,但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澎湃,只是在享受,享受斗志斗勇的那种心跳,那种能令他热血的感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四章 --(4251字) 东心雷的到来算是勉强将颓败的阵脚稳住。他重振旗鼓,对南洪门展开反击。现在北洪门损兵折将,气势正低落,必须得打一个胜仗将人心稳住,他选择的目标就是被南洪门所占领的自家堂口,但是对方人数多得惊人,大概有自己一方人数的三倍。两方刚一碰撞,东心雷暗自摇头,算到凭自己这点人堂口恐怕很难夺回,他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一挥手,领人撤回。 肝诚这时候也不轻松,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眉头紧锁,不时在上面指指画画,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彻底将北洪门的势力打败。这时一小弟来到他旁,轻声问道:‘何哥,尸体都整理出来了,一百多具,我们如何处理?‘何诚瞪了他一眼,怒声道:‘不是连这些小事都来问我吧!烧掉,不然还能交给警察吗?‘小弟见他面色不善,吓得一缩脖,急忙点头答应一声,跑了出去。一旁的萧方见状呵呵一笑,说道:‘何兄杀了洪耘,夺了北洪门的堂口,这是一个大胜仗,应该高兴才对嘛!‘ 萧方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以头脑过人而著称,向问天麾下得力助手,这次南洪门反算洪耘的计谋就是他所出, 肝诚苦笑一声,萧方贵为南洪门天王之一,身份比他要高一截,不敢得罪,叹道:‘萧兄,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总部给我增加两千门中精锐,还把你派来协助我,令我半个月内将北贼赶出南京,可现在北贼的东心雷来了,这人可不比洪耘,难对付的很,我怕……‘后面的话他没敢往下说。萧方一笑,说道:‘东心雷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勇是勇猛,不过头脑一般,不难对付!‘何诚听后精神一振,忙问道:‘萧兄是不是已想好制胜的对策了?‘ 萧方哈哈一笑,说道:‘一个字,诈!‘ 北洪门现在退到南京北部,找了一个据点算是安顿下来。东心雷坐在房中连连叹气,南寇人数众多,没有援兵想夺回失地难如蹬天,而附近几个城市的堂口全部告急,纷纷受到南寇打击,他们不叫自己支援已然不错,根本派不出多余的人。可从总部调兵,时间上是个问题,恐怕援兵未到,自己一方已在南京没有立足之地,而且长老们也未必会给自己太多的人手。他又叹一声,心说自己临危受命,如果南京保不住,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老爷子,以后见了东哥怎么说?这回东心雷的犯愁了,真真正正的犯愁,心中没有一点主意。这时,有人敲门而入,东心雷举目一看,原来是派出去的探子。探子上前面露喜色,说道:‘雷哥,南洪门的人从咱们的堂口里撤了。‘ ‘什么?‘东心雷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向探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探子笑道:‘南洪门的人从咱们的堂口里撤了出去。‘东心雷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圈套‘。沉思了片刻,问道:‘南洪门在附近可有埋伏?‘ 探子摇头道:‘没有!给对没有,撤得干干静静,他们的人又都回到他们原来的底盘。‘‘这个……‘东心雷沉吟,直觉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得的晚餐,南寇好不容易打下自己一方的堂口能轻易又还回来嘛?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他们不会那么好心,傻子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他起身说道:‘叫上几个兄弟,和我暗中去打探一番。‘ 东心雷带着一行人等来到北洪门的堂口。这是一座十五层高的大厦,北洪门出资所建,十数家公司在这里租了房子作为办公用地。而现在,早就走个精光。整个大厦,空荡荡的,静得可怕。怎么这么静呢!东心雷托腮在周围转了一圈,将心一横,对身后的手下道:‘我们进去看看!‘ 几个人吓了一哆嗦,一人小声说道:‘雷哥,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吧!如果里面有埋伏咱们想再出来可难了!‘ 东心雷眼睛一瞪,怒道:‘怕什么,天塌了来有我顶着!‘他大步走了进去,反反复复找了一通,里面确实空无一人,附近除了有几个身穿便衣的警察在盯梢外,也再没看见可疑的人。对于南北洪门之间在南京的火拼警方不是不知道,他们是坐山观虎斗,暗中看笑话,只要不太过火,他们不打算出头,而且两洪门和警方之间渊源甚深,市局和省厅没有出动警察镇压,这点也占有很大一方面。警方和南北两洪门都有利益往来,也不知道应该帮哪一方,所以他们选择静观齐变,随机而动。 东心雷将大厦,还有大厦附近彻底查了一番,连南洪门的人影都没看见一条。这时他带来的手下总算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里,说道:‘雷哥,看来南洪门一定知道我们的援兵快到了,自知不敌先撤退了。‘东心雷心道哪会那么简单,援兵不是说来就一下子都来的,从总部调派人力许要很多手续要办,也需要很多人同意,如果说派就派,那洪门恐怕早就乱套了。就算援军的先头部队到达南京也至少需要两天,南洪门不会不知道,两天时间虽然不长,但一般的事情足够搞定的了,可他们为什么要撤退呢,难道他们真怕自己一方的援军?东心雷想不明白,站在路边,看着空荡的大厦,不知应该怎么做。 一人在旁问道:‘雷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堂口‘夺‘回来?‘东心雷摇摇头,一挥手,说道:‘走,回去再说吧!‘ 东心雷领人回到暂时的据点,将下面所剩的大小干部全部找来,商量对策,众人意见不同,有人说可能是圈套,有人却说未必,因为附近确实没有南洪门的人。东心雷思前想后,也拿不定主意。这时,一探子来报,南洪门发生内讧,他们总部派来的人和地方势力不合,双方怒剑拔张,大有一处即发的趋势,这可能也是南洪门撤退的主要原因。 东心雷听后精神大振,仰面叹道:‘天助我也!‘他不再犹豫,起身大声道:‘我们回堂口去,站住阵脚,等援军一到,我们反杀他南寇一回马枪!‘众人也是人心鼓舞,气势激扬,纷纷说道:‘对,我们杀回堂口去!‘ 东心雷带领着残兵败将从回到堂口,为了加大自己的力量,他将北洪门在南京的所有散兵全部集中在堂口,按他所想,只要坚持两天,援兵一到,那就大功告成了。可是事情哪是那么简单的,他刚把人集中起来,南洪门象是刚出山的猛虎,突然全面闪击,以最快的速度将北洪门在南京除堂口外的全部据点占领。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反抗,东心雷把人力都集中在堂口嘛!刚开始,他还觉得南寇只是在虚张声势,后来,发现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没出半天,自己一方除了堂口外再无容身之地,这时他开始紧张起来,可是为时已晚,南洪门人已然控制整个南京,只剩下这一坐小小的十五层大厦。 大厦周围似乎突然繁华不少,行人多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也多了,甚至门前还有人摆出地摊卖东西。东心雷身在大厦顶层向下一瞧,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自己已被南洪门包围了。他料想得不错,南洪门至少派出千余人明里暗里将大厦围个水泄不通。来来回回的行人,十有八九都是他们乔装的打手,就等上面命令一下,开始往里攻。 东心雷派出去十余人试探一下,可这十几个出去之后就如同沉入大海,一个回来的都没。东心雷心急如焚,先给总部打了电话,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一番,后来又连发了三份传真,上面写得都是:急!急!急!十万火急! 他着急,何诚却笑得嘴合不拢,心中感叹,萧方年纪轻轻就身为八大天王之一,绝不是侥幸,他确有过人之处。这回他没有后顾之忧,整个南京都在他掌控之中,东心雷已成为了笼中老虎,他可以放手进攻了,不用再提防北洪门再有援军到来。 深夜,南洪门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上千人拎着片刀涌进大厦。东心雷在打仗方面有一套,他早做好迎敌准备,虽然人数没有优势,却占有地利这一条。双方在大厦内展开混战,东心雷一手枪,一手刀,杀得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敌人,杀!一种是自己人,帮!他从大厦第三层一直杀到门口,竟无一人可敌他的勇猛。这时他看见敌人后方又一光头,正指手划脚,大声吆喝着。他心中一动,据说南洪门在南京的堂主也是一光头,看这人好象身份还不低,十有八九就是何诚。他虽然没见过何诚,可那一个大光头实在明显,想认错都难。东心雷恨他恨得牙痒痒,要诡计害了洪耘不算,这回有算计起自己来。 他将心一横,暗道:就算这回自己杀不出去,要死也找个垫背的!想罢,他将牙一咬,也不做声,奔着何诚就杀了过去。何诚身前的手下见有一‘血人‘奔自己的方向而来,心中一楞,一人大声问道:‘什么人?‘ ‘我是……‘东心雷声音一顿,等到了那人近前,挥手就是一刀,嘴里大声道:‘我是你祖宗!‘ 那人不是没有戒备,但他这一刀太快,空中画出一条美丽的银线,那人连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脑袋被切掉一半。东心雷吼道:‘何诚,拿你的命来!‘这时何诚也看见了东心雷,他的胆子不小,但一看现在东心雷的样子,这不小的胆子差点没被吓破了,只见东心雷浑身是血,身上粘着红的,白的,黄的,也说不清是些什么,手中一把开山刀,背面是锯齿,上面还挂有碎肉,往上看,一张脸早没了原色,表面如同涂了一层厚厚的红漆,一双眼睛充血变得通红,发出妖艳的红光。张嘴之间,只有牙齿还能看出原色,森白,放寒光。东心雷本来个头就高,加上浑身粘血,还有把逼人的杀气,活脱脱是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何诚一见东心雷眼中的红光直射自己,双腿一哆嗦,好险没爬在地上,他连连后退,对手下大喊道:‘拦住他!轨,拦住他!‘他的手下上了,可是拦不住。东心雷向前一冲,迎面砍来两刀,他横刀接住,还没等对方反应,另只手抬起就是两枪。他的枪法不是谢文东的枪法,甚至十个谢文东捆一起也比不上他。一枪打出绝不再开第二枪,因为他知道,被他打中的人绝不会有再站起来的机会。何诚身旁百余人竟然被东心雷一人杀得连连后退,纷纷避开其锋芒。 虽然将东心雷困在中间,但他往哪个方向进一步,那个方向的人就向后退一步,他一靠前,人群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撤后。这时东心雷再找那光头,哪还有踪影,心中暗叹一声,道:看来何诚躲起来了,还是杀回去吧!他一挥开山刀又开始往回杀,有人不信邪,偏偏要试试东心雷的刀法,横刀一拦,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肩膀一轻,自己提刀的手臂竟然飞了出去。那人惨叫一声,仰面栽倒,他的惨叫声好象一把刀子在切割众人的心,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目送‘着东心雷返回进大厦。 街道对面停有一辆轿车,车中坐有一人,正是萧方,刚才他把一切看得清楚,心中感叹,东心雷,真是一员猛将,他之勇猛,恐怕不比三国的张飞差!股惜,这样一猛将却是自己的敌人。正想着,车门一开,人还没进来,一颗大光头先进了车内。何诚擦了擦头顶的冷汗,心中一阵后怕,心脏扑通通乱跳,咽口吐沫,喘息道:‘那人一定是东心雷!太可怕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五章 --(4087字) 萧方心中升起一阵讨厌,这何诚和东心雷比起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面容不变,笑道:“你怀中不是有枪嘛,刚才为什么没一枪结果他?”“枪?”何诚张大嘴巴,好一会才想起来,是啊!自己有枪啊,刚才怎么没用呢!其实刚才他早吓傻了,东心雷奔他一来,他来滚带爬的躲进一条胡同里,哪还顾得上杀东心雷,只要他不找到自己就不错了,还枪呢!他脸色一红,挠挠光头,不好意思道:“东心雷太可怕,我一着急,把枪忘了!” 萧方气得差点没吐血,真是怀疑老大为什么把这人提升做堂主。他淡然道:“还好你刚才没有掏枪,我听说东心雷的枪很快,也很准,你就算能一枪打中他,他同样也能要你的命!” 何诚听后一哆嗦,心中暗暗得意,多亏自己把枪忘了,否则现在能不能坐在车里都是个问题。本来萧方这只是讽刺他的话,可这位堂主何诚却牢记在心,在东心雷面前千万不能开枪,自己一定没他快。这是天王萧方说的。 萧方见对方准备充分,经过一番苦战,自己的部下都甚是疲劳,再打下去也难以讨好,下令撤退。同时调集其他地方的兄弟过来协助。南洪门的麾下接到命令从四面八方敢来,人数在激增至近两千人,聚集在附近数个据点内,等候待命。] 东心雷也得到难为的喘息之机,一点人数,能再战的只有二百人。这点人想守住大厦两天,太难了。东心雷实在谋划不出破敌办法,绝望中想到谢文东。可谢文东现远在昆明,听说还受了伤,他忍不住长叹道:“如果这时有东哥在就好了!” 可谢文东不在这里,他只有靠自己。他命大部分人找房间去休息,留下一小部分继续镇守各自的岗位。他知道,不久之后南洪门一定会反击,他们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人不是机器,连续作战谁都受不了。他自己也是一样,脱下身上僵硬的衣服。这身衣服上面都是血迹,血液凝固在衣服上硬如纸板,微微一动,直掉血渣。非常时期他也顾不上洗澡了,抹了一把脸,躺床想休息一会。刚躺下没半小时,一人连门都没顾得上敲就冲进来,大声道:“雷哥,敌人都进攻了!” 好快!东心雷一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拿起枕头下的刀枪冲出房间。 这一次萧方派出的人更多,将近东心雷人手的十倍,他怕夜长梦多,准备一口气拿下这座堂口。东心雷一方实在抵挡不住,全部退到三楼,走廊间,房屋中到处都是火拼的人,喊杀连天。东心雷手握开山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清,躺在他刀下的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敌人象是无穷无尽一般,砍到一个,会上来两个,三个,甚至更多。 东心雷是人,他不是神,体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些透支,手中的钢刀也变得异常沉重,另支手拿着的枪早没了子弹,不知丢到哪里去。东心雷杀回到走廊内,放眼一看,都是南洪门的弟子,人山人海,自己一方被打得七零八散,一个人被对方数人围攻,他心中长叹,挥刀又冲过去。他刚一出现,差不多同时有五人奔他而来。东心雷横刀一挥,有一人倒地,这时背后突然砍来一冷刀,他能感觉到,可是却无力躲闪,这一刀重重的砍在他的背后,东心雷只觉背后如同火烧,身子被撞着向前跄了两步,他对面的人一看机会难得,握刀就刺。但他忘了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东心雷身子失去控制向前冲去,见迎面刺来一刀,他将心一横,伸手抓住刀锋,反手就是一刀。 那人没想到他如此悍猛,被一刀劈在面门,惨叫一声,仰面摔出。东心雷用刀一拄地,勉强将身子稳住,回手一摸,背后粘忽忽的,都是血。这时的东心雷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眼前一黑,急忙靠住墙壁。周围的北洪门弟子一看东心雷受了重伤,奋不顾身冲上前,将他拉进走廊一旁的房间内。十个兄弟拼死堵住房门,不让南洪门弟子进入。 东心雷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神智有些不清,看东西都变得模糊。背后的刀伤深可及骨,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就在这时,他身后窗户一声轻响,跳进一人。东心雷反射的站起身,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挥手就是一刀,但这一刀软弱无力,进来那人用手中刀轻轻一挑,东心雷的开山刀就被撞飞出去。那人呵呵一笑,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说道:“是我!” 东心雷听见说话声一楞,眯眼一敲,这人皮肤黝黑,身材短小精悍,相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看清来人之后,东心雷咧嘴笑了,无力道:“你们怎么总是爱爬窗户?”那人笑道:“能救人就是好途径。”这人话刚说完,东心雷笑呵呵的晕了过去。他一见来人,知道自己这回是有救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所有的疲劳与伤痛如同潮水般袭来,严重透支的身体因为没有精神的支持而倒塌。 这人正是姜森。洪门里的规矩多,出兵慢,可姜森却不受洪门的控制,他一听到东心雷的告急的消息就带人赶过来,正遇到南洪门围攻东心雷。其实他早就到了,萧方第一次进攻时他就在大厦不远处,只是他这人的样子太过平凡,谁也没注意到他。他大概算了算,南洪门至少有千人,他带来的只有二十人左右,虽然血杀的实力他有自信,但也没自信到拿二十人去冲锋千余人的程度。他围着大厦转了两圈,基本每个角落都有南洪门众人把手,突破不是不可能,但牺牲会很大。其实姜森还有存有一定私心,如果里面被围的是谢文东,就算是火坑他也会往里面跳。但是东心雷不一样,在姜森心中,他是洪门的,是外人,做出较大的牺牲去插手人家洪门的事,他认为不值。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在文东会内,上到三眼高强,下到普通小弟,都有这种想法,洪门虽然和自己一方关系密切,但终究是外人。特别是最近,文东会势力做大,会里的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不自觉的产生出高人一等的意识。拿自己人的命去换洪门人的命,姜森撇撇嘴,暗自摇头。如果被困的不是东心雷,换个别人,姜森恐怕连来都不来。但不管怎么说,东心雷还是要救的。姜森绕着大厦转悠,心中合计着,有什么办法既可以没有牺牲又能把东心雷给救出来呢?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主意。 这时萧方又打算发动第二次进攻。这次他下了决心,定要全歼东心雷。为了加大自己一方的实力,他把大全部人手都调回正面,楼后只留有数人看守,如果有情况随时通知他。姜森正愁没机会呢,哪知南洪门在楼后看守的人大半都撤走了。他嘿嘿一笑,心中暗道:机会来了!萧方头脑却不是常人可比,可千算万算,偏偏把文东会的力量漏了。对付留守的那几人,姜森轻松搞定,悄然无声。他和血杀数人攀墙上了三楼,整座大厦只有这层热闹嘛! 说来也巧,刚爬到三楼,趴窗户往里面一看,正看见东心雷浑身是血的坐在房中,身旁有人往他身上包扎药布,可他却目光涣散,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姜森见状心中一惊,不用说东心雷是受了重伤,他吃惊的是南洪门竟然能把老雷打成这样,实力真不可小窥,不敢耽搁,推窗跳了进去。 东心雷一看到自己人,精神放松下来,体力不支而晕倒。别看姜森个子矮小,力气可不一般,拦腰将比他高出一头半的东心雷抱起,交给窗外的兄弟,回头再看看房间内十几个拼命抵挡的人,心中叹道可惜。姜森多聪明,脑袋转得也快,这些人不是不能救,可把他们救走谁来挡住南洪门的人,他眼珠一转,高声说道:“兄弟们挡住,援军马上就到!”说完,飞身跳出窗外。那十几人一听有援军,精神大振,将手中刀挥舞如飞,不退让一步。 姜森救出东心雷后甩腿就跑,哪有援军,这么说只为了让那十几人拖延住对方一点时间。跑出三条街道,拦了几辆车,奔郊区开去。他们走了好久,萧方才得到东心雷被人救走的机会,气得他差点没吐血,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对方这位猛将困住,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能不生气嘛!光头何诚见这位天王面色不善,还在旁安慰道:“算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控制了南京,而且还抓住北贼那么多人,这一仗我们也算是大获全胜。” 萧方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抓到再多的人,也比不上东心雷一个。他的勇猛你不是没见到,以后必是大患。”是不是大患何诚不知道,不过这个人很危险倒是真的,一想起东心雷血红的眼睛心中忍不住就跳动加速,他活着对自己绝对是个威胁。何诚派出所有人打探东心雷的下落,两日后,消息打探出来,可北洪们的援军也到了。 东心雷受伤不轻,援军一到就被姜森送回T市养伤,取代他的是在北洪门素有‘探花’之称的灵敏。灵敏,一听名字就知道她是女的,可北洪门内没有一人敢小瞧她。她和东心雷、聂天行同属于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只是她为人低调,不爱说话,光芒被后两人盖住,这也是称做‘探花’的原因。灵敏这阵子一直在甘肃,帮助那里新建分坛,所以谢文东在T市时始终没有见过她,只是听东心雷提过这个人。她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知道她确切年纪的人不多,如果一个人低调到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年龄,那这个人也低调的够可以。灵敏就是这样的人,这次如果不是东心雷受伤,她也不会从甘肃赶过来。 灵敏刚到南京第二天,谢文东也到了。他虽然远在昆明,可对南京一直都很关心,本来下面的兄弟劝他再疗养一段时间,可一听东心雷受伤后,谢文东也没这个心思了。在机场内有洪门的人接他,他把情况大致问了一遍,知道现在北洪门很惨,被人家打出市区,那么大的一个南京竟然没有一块自己的容身之所,跑到在郊区扎稳脚跟。谢文东笑呵呵道:“也多亏老雷这次受了重伤,不然,回到总部也是被家法斥候。”他转目又一瞧接他的人,问道:“现在谁负责这里?” 下面人答道:“是‘探花’灵敏。”“灵敏?”谢文东觉得名字耳熟,好容易才想起东心雷曾经说过:北洪门内年轻一代有‘双英’,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聂天行。另外还有一‘探花’,她的名字叫灵敏。谢文东心中奇怪,特意向左右看了看,问道:“她没来接我?”下面人互相看看,心中叹了口气,齐刷刷摇头,一人道:“敏姐说接大哥的事没有重建南京分堂重要,所以……”那人没敢再接着说下去。灵敏就是这样的脾气,又臭又硬,让她去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打死也做不出来。 谢文东眯眼笑着点头道:“很好!很好!”他不是生气,他也不是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能生气的人。只是觉得自己堂堂一洪门大哥竟然被人如此冷落,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六章 --(4291字) 他坐上前来接送的轿车,一直开到北郊,谢文东往窗外一看,这里都有菜地了,忍不住问道:“还没到吗?” 下面人脸色一红,低头小声道:“还得再走一会。”谢文东摇头苦笑,心中暗道:想把东心雷留下这烂摊子整理好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啊!其实东心雷根本没留下任何东西,下面的底盘被人家全部接收,数百兄弟被抓大半,其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重伤,还有一些被打散了,躲到别人找不到的角落里不敢露头,这仗打到现在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下面人说的再走一会,这一会就是一个小时,汽车终于在一处农庄停下,门口石壁上写有‘洪武山庄’四个大字。这里是北洪门所建,占地面积不小,内有掉鱼池,果树园林,小型高尔夫球场等娱乐场所,本来是一处旅游度假的地方,现在成了北洪门在南京的暂时根据地。谢文东下车放眼一望,景色还真不错,碧林葱葱,空气清新,笑道:“你们选的据点不错嘛!” 下面人纷纷垂头,脸色涨红,没好意思说自己在南京只剩下这一处地方了。 谢文东道:“带我去看看那位灵大小姐,看看她有什么事能忙得抽不出身来。”众人心中一颤,心说要糟。但大哥的命令谁敢不从,硬着头发带着谢文东走进一栋小楼内。小楼前是一片万紫千红的花地,群芳争艳,好远就能闻到沁人心肺的香气,小楼门上写有‘赏花亭’一个红字。谢文东环顾一周,心中叹道远离城市的喧哗,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是一种享受。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小楼内,转头问道:“灵小姐在几楼?” 一人小声道:“二楼!”谢文东点头上了楼,不用找,在走廊内只有一间房门外站守两人,两个很漂亮的女人,黑飘绣发,纤眉大眼,身材高挑,轻装打扮,比外面的百花更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谢文东心想灵敏一定在这房间内,大步走了过去。等到了近前,他还没说话两个女人美目一瞪,叱文道:“什么人?” 呵,好凶的姑娘!谢文东笑道:“我找灵敏!”两个女郎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你是谁?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这时接送谢文东的那些人急忙快步跑上前,腰板挺得笔直,厉声说道:“说话注意点,这是我们洪门大哥!”这些人平时哪敢对她俩这样说话,两个姑娘是灵敏带来的,长得是不错,可脾气和她们的长相成反比,对人说话厉声历色,好象每个人都欠她俩五百万。由于人家是灵敏的‘近臣’,众人也不敢说什么,低声下气,见则避之,如果实在躲不过了,也是搭拉个脑袋快步走开。今天谢文东来了,他们算是找到主心骨,说话也硬气起来。可谢文东不知道这些情况,见这些人一各个虎目圆睁,叱牙咧嘴,就差没吃人了。他一挥手,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她们不认识我问问也是正常,何必如此激动。”然后又对两个姑娘笑道:“我是谢文东,灵敏在这房间内吧?!” 两个姑娘一听这年轻人是谢文东,别说自己,就是比大姐灵敏都不知高出多少级,那可是北洪门的一把手。两人看了看他身后那些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说道:“大姐是在里面,不过……”下面的人两人没说出口。谢文东一眯眼睛,心中一动,道:“我进去看看灵敏在忙什么,南京的事情这样多,如果忙坏了身子我会过意不去的。”说完,也不等两个姑娘做何反应,推门走近房间。房间不大,但设备具全,该有的都有,按照宾馆标间设计。等谢文东来看清情况之后,他笑了,气笑的。只见那位传说中的灵大小姐正躺在床上蒙头大睡,似乎很香甜,轻微的呼呼声此起彼伏。谢文东用手指着床上熟睡的灵敏,回头看向门外众人,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忙的正事?” 众人纷纷把头垂下,包括那两位姑娘在内。谢文东大步走到床边,深吸口气,控制住想一把把她身上毯子掀起的冲动,抓起她一缕头发,轻轻拉了拉,笑眯眯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起床了!”灵敏睡得正香,感觉有人拉自己的头发,因为是下面的姐妹,挥挥手,含糊不清道:“去,去去!别烦我!”她带来的两个姑娘冷汗差点流出来,急忙想上前把她拉起,却被谢文东摆手拦住。他继续拉了拉灵敏头发,后者将头一蒙,大声道:“我说别烦我没听到吗?!” 谢文东笑道:“我听见了!”“听见了还不快出去!”灵敏身子突然一振,怎么说话声是个男的,她把毯子一拉,露头一瞧,首先看见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和自己的距离不到两寸,她惊叫一声,抬手就是一拳。谢文东张手挡住,问道:“这就是你迎接洪门大哥的方式吗?”灵敏这时完全清醒过来,疑声问道:“你是谁?”谢文东淡然道:“谢文东!” 灵敏本想起身,可忽然想起毯子下自己的衣服很少,说道:“你到得很快!”谢文东点头道:“的确很快,快到大敌当前时正看见你在睡觉。”灵敏脸色一红,道:“累了要补充体力,不然怎样破敌。”谢文东道:“如果我没记错,昆明要比甘肃远得多。”灵敏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穿上衣服吗?”谢文东一伸手,说道:“请吧!”他一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灵敏一皱眉,双目瞪着谢文东,而他也正在看着她。两人谁都没说话,但眼光在空中相撞闪出火花。 外面人一看,纷纷咽口水,他们准备去接谢文东的时候就通知灵敏了,可这大小姐说接掌门大哥没有自己睡觉重要,谢文东问起时他们哪敢这么说,现在倒好,看来要爆发战争了。最后,还是灵敏出人预料的认输了,说道:“这次是我不对,更不应该没去接你,不过,做为掌门大哥,心眼不应这样小。” 谢文东缓步走出房间,到了门口停住脚步,说道:“如果是老爷子来,你现在一定不会睡觉。请你记住,现在我是洪门大哥,不管你心中怎么想,但必需要尊敬我,我说的话,你必需要听从!”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灵敏不已为然,冷哼一声:“狂妄自大的家伙!南洪门会教会你怎么做人的。” 这就是二人第一次见面的经过,后来,两人每次想起都会忍不住大笑。灵敏刚穿好衣服,她带来两位姑娘前来叫她,说去掌门大哥那议事。小楼内有一间娱乐室,面积不小,里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桌子,这是给游客玩麻将扑克用的,现在被拼凑在一起改成会桌。房间内有十数人,北洪门在南京所有高级干部全部在座。谢文东正中而坐,手指轻敲桌面,等灵敏到场。 这位‘探花’漫步而来,随便找张椅坐下,谢文东锐利如鹰般的眼神她假装没看见,眼皮一搭,什么话都没说。谢文东明白她心中所想,更知道她压根就没瞧得起自己,心中暗笑,说道:“灵大小姐如此悠闲,是不是已经想好对付南洪门的办法?” 灵敏道:“心中确实有点想法。”谢文东道:“既然这样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灵敏嘴一撇,心中暗道说出来你能听明白吗?你刚到南京能有多少了解?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不能这么说,毕竟谢文东也是洪门大哥,表面上也要过得去。她缓声道:“现在南京离我们最近的是大厂区,这里原是我们的地盘,但被南洪门占领后定然会派众人把守,这里进可攻,退可受,是个关键的地方,不过想夺回那里太困难,至少以我们现在的人力还做不到。我想我们可以来个釜底抽薪,绕开大厂区,直接打到南洪门在南京的大本营。现在他们占优,兵力外派,大本营必定空虚,只有我们全力一击成功不难。大本营一丢,南洪门必会动乱,我们乘机可收回失地,甚至将他们赶出南京也不是不可能。不知掌门你怎么看?” 说完,灵敏带着得意的目光看向谢文东,她对自己的主意很有自信,先不说谢文东对南京的状况不熟,就算熟悉他也不会想到比这更好办法。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摇摇头,说道:“不行!这个主意不行!” “什么?”灵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心说你这不是针对我吧?!她问道:“哪里不行?”谢文东道:“太冒险了,如果人家南洪门有准备怎么办,到时可能又是一个全军覆没,所以不行!”灵敏道:“南洪门现在胜利在望,气势正盛,他们会有什么准备?”谢文东眼睛一眯,说道:“据我所知,现在南洪门在南京的负责人叫萧方,是八大天王之一,头脑过人。洪耘怎么样,聪敏过人,却被他设计所杀,东心雷怎么样,智勇双全,还不是被他困在堂口差点送命。你不要小瞧这个人,你刚才说的,我想他也一定会想到,暗中做了准备不是没有可能。”灵敏倒吸了口冷气,她的脑袋不是东心雷和洪耘可比,经谢文东这么一说她也犯了合计,暗道不错,谢文东说得不是没道理,如果萧方真做了准备,自己孤军深入,能活着回来多少人恐怕就不一定了。想着,她忍不住多看了谢文东几眼,心说这年轻的新任大哥也不简单啊! 萧方有没有做防人偷袭自己大本营的准备?还真被谢文东说对了,他真做了准备。有探子告诉他,东心雷回T市养伤了,接替他的是‘探花’灵敏。萧方手中掌有北洪门内所有重要干部的资料,灵敏是什么样的人,虽没见过,心中却一清二楚,她虽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但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花瓶,都没有头脑,灵敏绝对是个例外,凭她的性格能在人才济济的年轻一代脱影而出绝对不容小窥,这时,萧方就暗中合计,这灵敏能不能偷袭我的大本营啊,现在人力大部分都外派,总部空虚,这点她必然知道,来个釜底抽薪,险中求胜,不是没可能。萧方为了把握起见,做个后手,暗中在总部周围安插了不少人,可表面上看不出来,大本营内还是少有人人进出,门可罗雀。 灵敏想到的萧方也想到了,而萧方想到的谢文东也同样想到了。智,谋天下。勇,争天下。 灵敏经谢文东这么一说,也是后怕。她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萧方的智谋非常人可比,十有八九留有后手,她问道:“那东哥认为如何做才能挽回败局呢?”谢文东挠挠头,反问道:“南京闹得这么厉害,警方为什么不管?” 一旁的干部中有人答道:“我们和警方还是有一定关系的,不仅每年上供钱不少,而且市区出个命案,抢劫什么的,没有我们的帮忙警方根本破不了几件。我想南洪门和警方也是这种关系,所以他们睁一眼闭一眼,只要表面没闹得太厉害,基本不会管!”“哦!”谢文东点点头,又问道:“拿能不能看出警方偏向哪一方?” 那人答道:“自然是占优的一方,现在我们败退出市区,警方似乎在向南洪门一方靠拢,所以,现在南京的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东哥,你看是不是再向T市总部要援军,增派人手过来。” 谢文东问道:“现在我们的人手有多少?”那人道:“一千有余!”谢文东仰面长笑道:“这些足够了。”灵敏一楞,问道:“东哥有什么好计谋吗?”谢文东笑道:“如果警方有不得不拿南洪门开刀的理由,我们岂不是省下很多事嘛!”灵敏急问道:“怎样才能让警方对付南洪门?”谢文东托腮,笑道:“十一快到了,黄金季节,旅游盛日,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七章 --(4051字) 谢文东来南京时很隐蔽,萧方刚开始并不知道,后来他觉得奇怪,按灵敏的一贯作风她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她更不可能想不到偷袭自己大本营的计策,可现实摆在眼前,暗中埋伏在左右的人一天到晚看不到半个北洪门的人影,更别说前来偷袭的大队人马了。萧方百思不得其解,加大探子的人手,看看灵敏到底在干什么。后来探子回报,说谢文东现正在北洪门的据点内。何诚听后冷冷一笑,没感觉什么,反而暗暗窃喜,心说这下好,北洪门的大哥亲自来了,如果能把他擒住,那自己在向老大面前是多大的威风。他不住的点头,笑面颜开,不住说道:“来得好,来得好极了!” 可萧方可不这样想,一听谢文东到了,他倒吸口冷气。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是什么人,他调查的最透切,心中十分了解,狡猾诡诈用在他身上都不恰当,如果好猎手可以扑到狡猾的狐狸,那么能戏弄好猎手的狐狸都比不上谢文东一层。他转目一看,何诚正在那傻笑呢,萧方气得想狠狠给他一头锤,谢文东来了就这么可笑吗? 光头何诚也不是呆子,看出萧方面色不对劲,说道:“萧兄,谢文东来了是好事啊!”萧方嗤笑一声,斜眼看着他,道:“好事?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事?”何诚大嘴一咧,笑道:“这谢文东虽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崽子,可身份却是北洪门的老大,听说啊……”他左右看了看,一脸坏笑,小声道:“听说他和金鹏的孙女搞上了床,金老头爱面子,这事要传出去还了得,所以不得不把孙女嫁给这小子,这小崽子一下就土鸡变凤凰,成了金鹏的孙女婿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金老头一定是徇私将掌门大哥的位置让给他!唉,他小子有能耐啊,人得了,权也得了。”何诚一脸的妒忌,还有惋惜,惋惜那个人不是他自己,顿了一下又道:“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大哥能有什么作为,以前不就是一个东北混混嘛!这次如果我们把他抓住,北洪门不知道得羞死多少人呢!哈哈!” 何诚大笑,发自内心的兴奋,萧方也笑了,不过是被气笑的,他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何诚是在哪弄到这些小道消息的,谢文东和金鹏的孙女有没有发生关系他不关心,他是真真切切在乎谢文东这个人。他创建帮会的时候只是个高中生,十几岁,却能站稳脚跟,后来隐隐成为一市之主,暗中皇帝,这是偶然吗?后来他的帮会发展扩大的速度令人乍舌,先后打跑的两大外国势力,这是一个草包能做出来的吗?萧方看看正得意的何诚,也懒得骂他,说道:“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各据点的兄弟原地待命,停止一切对北贼的进攻,不可跨出市区一步!” “什么?”何诚瞪圆了双眼,大声喊道:“萧兄,萧大天王,我知道你这一阵很累,不过也不能……也不能累糊涂了吧!现在北洪门的混混大哥来了,如果我们现在不抓住机会将他制住,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萧方淡然道:“你以外谢文东真是草包吗?!我盼不得他早点走,可是他决不会走的。这人诡计多端,轻易出动必中他的圈套。”何诚心中冷笑,暗道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厉害到哪去,看把你吓的。他跨步向前,道:“萧兄,给我二百人,晚上我去偷袭他们的‘洪武山庄’,定能将谢文东擒来见你!” 萧方大摇其头,说道:“不行,不行!”领二百人去偷袭,你能把谢文东抓住,不被人家抓住就不错了。这话他没说,毕竟何诚的心思是好的,为了门派想立功,何必伤了他的积极性。 不管何诚怎么说,萧方就是不同意,把这位光头气得直喘粗气,后来一堵气,甩袖走了。萧方倒不是怕谢文东,只是想熟悉他一阵,看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毕竟自己了解到的谢文东都是听手下探听出来的,纸上记录的,真人他可没见过。 南京这几日突然平静下来,不过风云变幻,看似平静的海面,下一秒随时可能掀起万丈大浪。 谢文东可没闲着,等了几日,仍见萧方暗中不动,做出守势,他哈哈一笑,了然于胸,对方明显在试探自己。他不动,谢文东准备动,在下面选出三百个比较机灵的兄弟,分成数队,每队人不多,只有十个,每日这些人分批进入南京市区,各找南洪门的地盘,不管是酒店、舞厅、夜总会还是正当公司,反正是他们旗下的见了就砸,见人就打,期间的过程极快,都不超过两分钟,没等南洪门大队人马到,这些人又纷纷跑回到洪武山庄。 一天两天这样南洪门还没感觉什么,可谢文东似乎吃到了甜头,天天派人来砸场,闹了没两分钟又纷纷逃走。萧方还能沉住气,何诚可上了火,每天都会收到一大堆东西损失和人员受伤的报告,做为南京的负责人,他要向向问天负责嘛,虽然老大没责怪他,不过通电话时总是感觉向老大对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了。最近几日,他连着三天向萧方请战,可后者都是摇头拒绝,萧方心中冷笑,谢文东显然是在激自己出战,他洪武山庄里一定有埋伏,自己不能上这个当,不管你怎么闹,我就是不动兵,看你谢文东怎么办!他派出大量的探子隐藏在洪武山庄的左右,时刻注意着那里的动静。 谢文东在洪武山庄内确实做了埋伏,按理说自己这样挑衅对方早就该找上门了,可萧方倒是真厉害,就是不来进攻。谢文东这回算是碰到了对手,他不愁,反到很高兴,就象下棋一样,高手自然都喜欢和高手对垒,能遇到萧方这样的人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过了几天,十一快到了,谢文东打好注意,命人到南京,还有附近的地方找‘小姐’,条件是年轻漂亮,身体健康就行。开出包吃包住包玩乐,一天还有五百快收入的条件,小姐有多少要多少。下面人不明白大哥要干什么,非常时期找‘小姐’,这不是开玩笑嘛!不过他是老大,下面人没有选择,只好按他的命令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金之下也有不怕死的妞儿。如此优惠的条件,下面人没怎么费事,一天就找来一百多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这下好,洪武山庄成了粉艳之地,浓状艳抹的女郎随处可见。晚上,在山庄内举行篝火晚会,嬉笑之声传出好远。谢文东下面的兄弟是乐和了,可难为了身在暗中南洪门的探子。鼻子里闻着人家烤肉的香气,耳朵里听着不时传来的女人娇笑声,暗叹自己的命苦啊!一个新来的探子对旁边的汉子道:“奶奶的,老哥,闻着这香气我怎么肚子也饿了!”大汉拍拍他肩膀,了解的叹道:“你第一次来,没有准备吧!”说着,他从口袋内掏出一包方便面递给那人,苦道:“啃这个吧!”“我靠!” 北洪门这日子过得如同神仙,白天出去折腾一番,然后回来休息。到了晚上,歌舞笙平,大鱼大肉吃着,每人身旁都有漂亮女郎相陪对饮。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南洪门的探子不时将这里的情报传回大本营。萧方听后眉头也是一皱,这谢文东简直是欺人太甚,是不是真以为我萧方怕了你!他狠狠一握拳,然后又将手松开,暗道谢文东能如此大胆,必然有准备,就是想激怒我引我上钩!他哈哈一笑,说道:“好!很好!我看我们谁能挺过谁!”按他所想,谢文东坚持不了多久,他千余人每天要吃要喝要住,这些都是钱,而北洪门在南京已经没有底盘,更没有收入的来源,总不能一直想他们总部要钱吧,不久之后谢文东定会撤退。这是他想的,可何诚不这么想,他认为谢文东根本几是个混子。 白天派人胡闹一阵,连见自己一方的面都不敢,人还没到呢他们先跑了,晚上泡在女人堆里,天珍海味吃着,他谢文东还真是神仙死了。何诚再也受不了了,来到萧方房间,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大声道:“萧兄,我,要,出,战!”后面几个字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萧方叹了口气,刚才连自己都被气得想出战,更别说这何诚了,他说道:“我们再等等!再等几天吧!”何诚心里象是被火烧了一般,抬脚想把一旁的桌子踢翻,可还是忍住了,毕竟萧方是天王,比自己高出好几级,不能太过分,他咬牙道:“谢文东把我们当成了傻子,我真的忍不住了!萧兄,就让我出去一战吧,只要给我一百人,我保证能大获全胜!”萧方还是摇头,何诚见状就差点没撞墙了,可是萧方不同意出战,他也无可奈何。 十一之后的第二天,有探子来抱,说有一条车队进了洪武山庄。“车队?”萧方一楞,这是怎么回事?何诚更是不解,忙问道:“车里是什么人?”探子摇摇头,说道:“北洪门把守很严密,我们也不知道,不过,那些人下车之后我们远远望了一眼,一各个都是肥头大耳,很有派头,可能是北洪门内的高级干部!” “啊?”何诚心中一惊,又追问道:“他们又带来多少人?”探子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带来一个手下!那些干部都是孤身前来。”何诚吸了口气,他有些发蒙,不知道谢文东在打什么注意,转目看向萧方。这位天王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按现在的战势谢文东没有理由调来大批的干部,就算他不放心,调来不少干部,也不能不带人来啊!萧方想不明白,说探子道:“你回去给我严密监视洪武山庄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到我这!”探子答应一声快步跑出房间。 何诚摇头苦笑道:“不是谢文东在这里过得太神仙而将帮会中的干部召来一起享受吧!?”萧方看了看何诚,叹道:“希望不是,否则我就是一直在高估他。” 晚间,探子回报,洪武山庄内花天酒地,荒淫无度,女人的叫床声连身在山庄外的探子都能清晰可闻。 “啪!”何诚听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腾身而起。把一旁正喝茶的萧方吓了一跳,一杯茶查点都甩出去。“你干什么你?” 何诚弯腰施礼道:“萧兄,给我一批人,今晚我就杀进洪武山庄去,将谢文东提来见你。”刚说完,见萧方刚要张嘴说话,把他吓了一哆嗦,他太怕这位天王又说‘不行’这两字,忙又道:“萧兄,我这次出战,如果成功了,我不要功,你也不用记我的功劳!如果失败了,我何诚甘当家法处置!”何诚是真急了,这话说得也够绝,成了不要功,失败了担家法。“这个……”萧方再想说不行可实在是说不出口了,看何诚憋红的脸膛,眼睛充血,须发皆张,虽然他没头发,再不答应,这人恐怕就得疯掉,萧方将茶杯轻轻往桌子上一旁,起身道:“好!我给你二百门中精锐,你做先锋,先杀进洪武山庄,我带所有兄弟压后,如果你真遇到埋伏,我既就在后面狠击对方,又可接应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八章 --(4271字) “哎呀,多谢萧兄!”何诚激动的差点给这位天王跪地扣头,你早这样做不早好了嘛!他面带狂喜之色冲出房间,选人去了。他挑选的人,都是清一色身材高大,魁梧结实的大汉,年纪在二十五往上,二十八往下,要不怎么说是精锐呢。点齐人数,何诚把众人叫到自己身前,朗声道:“今日晚间,我们要去突袭北贼据点洪武山庄!”他一顿,打量众人的表情。 众人心中先是一惊,暗说奇怪,萧天王不是一直反对出战嘛!可转念一想,这一阵子也受够了气,北洪门天天派人骚扰,自己一方全天没有轻松的时候,能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总是不错的。众人象是被打了一镇兴奋剂,精神大振,斗志昂扬。对于众人的表情何诚十分满意,大声道:“今晚一战,事关重要,不管是谁,都只许前进不准后退,谁要是怕死不敢向前,嘿嘿,别说我老哥不讲情面,当场杀之!”众人一听,纷纷叫嚷道:“诚哥,你就放心吧!就算前面是火海,我们也往里面跳!” “好!”何诚点点头,冷声道:“今晚我们就把谢文东擒住,让总部的那些干部们看看,我们南京分堂没有无能之辈!” “我们定随诚哥赴汤蹈火,捉住谢文东!”“捉住谢文东!”这些人一各个面红而赤,,掳胳膊挽袖子,大声叫喊着,好象谢文东已经摆在眼前,抓他只是举手之劳。如果谢文东真是这么好对付的,他也活不到今日。 南洪门微有骚动,血杀就把消息传给了谢文东。这些血杀成员是他从昆明带过来的,姜森不想参合洪门之斗,趁着送东心雷回T市,将带来的手下一个没留,全部又带回去。谢文东来南京的消息很隐秘,连姜森事前也不清楚,如果知道,他恐怕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快离开。谢文东听完后呵呵一笑,自语道:“看来南洪门今晚就准备动手了!不过正好。”灵敏在旁一楞,问道:“什么正好?”谢文东笑道:“正好他们都赶上了!”灵敏听后,慧心一笑。 谢文东将手一挥,对下面的侍从道:“召集全部干部,马上开会!”一会工夫,身在南京的北洪门主要干部都急匆匆赶来,他们都听说南洪门晚上要来偷袭,谁能不急。谢文东环视一周,见这些干部如坐针毡,脸色难看,显然是心存畏惧,毕竟前两次的大败仗在众人心中都留有阴影,他一笑,问道:“晚间南洪门可能会发动突袭,你们怕不怕?” 干部们一听,心中直颤,急忙答道:“不怕!”谢文东眯眼笑道:“不怕就好!南洪门虽然前后胜了洪耘和东心雷,那毕竟是出于诡计,不是真实势力赢的,其实他们胆小的很,要不我怎么五次三番的挑衅他们都不敢出战呢!”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谢文东说得没错,自己一方天天去骚扰,南洪门都快被逼疯了,可就是不出兵。难道真如他所说,南洪门胆小,不敢来?众人相互瞅瞅,点点头,心中胆怯之意消失了不少。谢文东又道:“凭前两次之战可以看出,萧方这个人十分聪明,也狡诈的很,这次既然要出战,就一定是全力而战,一举将我们歼灭,但他不会一下子将主力全部派出,定有一小泼人先做试探,他领主力会在后面压阵,如遇埋伏,既可以反包围歼之,又可以做前队接应,不过这样一来南洪门内部定然空虚,他们的堂口垂手可得,不知谁愿深入敌后,攻取南洪门的分堂?” 众人听了谢文东这一番话,心中佩服,一各个跃跃欲试,都想要这大功,灵敏也想去,不过她不是那种会主动争取的人,一双美目看着谢文东,没说话。谢文东哪能看不出她的心事,心中一笑,你不开口,我也不派你。转目看向一旁。这时,一名大汉起身施礼,说道:“大哥,我愿去领人攻打南寇分堂!”这人身高一米八十左右,浓眉环眼,一脸连腮胡子,嗓音洪亮,象是金刚。谢文东一看,原来是一名大队长,名叫魏子丹,这人身手不错,头脑灵活,加入洪门时间不久,没到两年就做了大队长。谢文东点头道:“好!子丹,我给你两百人,定要夺回南洪门分堂,断了对方后路,如能成功,算你头功一件!” 魏子丹再次施礼,嚎言道:“多谢大哥!我定不让大哥失望,明日,南寇分堂必然改姓!” 谢文东在分派人手,萧方也没闲着,同样聚集所有干部,商量晚间偷袭之事。等所有之事都安排妥当后,将众人打发走,他忽然想起自己把人手都派出去,大本营可空虚啊,这时谢文东要派人来袭,十有八九难保。见萧方双眉紧皱,何诚来过问道:“萧兄,你怎么了?”萧方摇摇头,道:“我担心谢文东回来偷袭咱们的大本营啊!” “哈哈!”何诚听后仰面大笑,说道:“萧兄,你太小心了,首先谢文东并不知道我们今晚会偷袭,再者,就算他知道又能怎样,他下面充其量不过一千来人,抵挡我们都难,他还有精力分出人手来偷袭我们的大本营吗?放心吧,今晚大本营高枕无悠。”何诚一脸的自信,对萧方的担心不已为然。可萧方摇摇头,说道:“谢文东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说着话,他将刚离开的一位平时做事谨慎干部又找回来,说道:“我给你一百人,留守堂口,如遇敌袭,速速通知我,明白吗?” “请天王放心吧!”那干部表面满口答应,心中却不高兴,今晚是建功的最佳时机,自己都准备妥当了要大干一场,现在倒好,这位天王把自己安排在最后方,敌人能有什么偷袭,简直是在开玩笑,看来今晚所有的功劳都飞了。想着,他转目看向何诚。后者一脸的无奈,暗中对他摇摇头,意思是你按天王的意思做吧,他都快被谢文东吓破胆了。 萧方将一切都安排好,心中才算稍安,吩咐众人回到各自住处休息,养精蓄锐,应付晚上的恶战。白天无话,北洪门按照‘惯例’又来市区骚扰一阵,然后匆匆离开,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可南北洪门在南京决定性的大战已然悄悄拉开序幕。 晚上,萧方手机响个不停,探子回报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洪武山庄内和平时一样,歌舞笙平,吵闹声不断。九点,萧方下令进攻。何诚早就按耐不住,带领着自己挑出来的二百精锐,坐车直奔北郊杀去。临行时,萧方百般叮咛:“千万小心,如遇伏兵,速撤!”何诚根本听不进去,挥手道:“萧兄你瞧好吧,哪来的伏兵!”这一路上,何诚杀气腾腾,擦拳磨掌,将怀中手枪检查一番,又把刀子拿出来擦了擦,其实这把钢刀已经很亮了,不过杀人之前先擦刀,这是江湖习惯。 车子在离洪武山庄还有两里地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何诚也不白给,心想万一北洪门在外面安排了探子,自己的行动不全都暴光了嘛!为了安全起见,走两里路也不算什么。这二百人纷纷下来车,何诚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郊区公路上本来行人稀少,到了晚上更是难见。一行人等掏出腰间钢刀,哧牙咧嘴,在公路上横行。二百人,二百把刀,这气势,直可冲天。行车见了他们都要绕道而行。何诚心中这个舒服啊,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威风过了,看看身后的这些汉子,前面纵有千军他都不怕,更何况一直在他心中都是草包的谢文东了。 等到了洪武山庄大门,周围连个放哨的人都没有,里面隐约传出音乐声。何诚回头问一位探子,说道:“这就是洪武山庄?”探子忙道:“没错!就是这里!”何诚大笑一声,道:“谢文东他今天完了!”他见洪武山庄门口竟然空无一人,防备如此松懈,怎么能抵挡住自己带来的这二百精锐,更何况后面还有不下两千人的主力,所以,他断言,谢文东今日算是完了! 何诚领头进入山庄,里面景色美极,群芳绿草,巨树冲天,一条不宽的清澈小河贯穿山庄左右,上面筑有拱桥,精雕细凿,给山庄内增添一丝古典之美。何诚可没心思看这些,他眼睛四下乱瞄,看有没有伏兵。走了一道,半个人影没看着,他将心放心,心道:谢文东,你真是高枕无悠的在享乐啊,今天你不死,恐怕就没有天理了!想罢,他将心一放,奔着有音乐传出的小楼杀去,后面人更是紧紧相随。刚走进小楼,迎面压来一道香气,女人香。 何诚嘿嘿一笑,转头对下面人说道:“兄弟们,完事之后我们有乐和了!”众人一听,心中狂喜,眼睛都瞪着滚圆。 留下数人把手门口,何诚带着大部分人就奔了那间娱乐室。正间小楼只有这里面最热闹,音乐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到了门前,他想手下一打手势,低声说道:“进去之后见人就给我杀,往死里杀!解解我这几天心中怒气!” “对!诚哥,这几天兄弟们也都憋坏了,你放心吧,一个都别想跑!”众人晃着刀,他们好象不是来打架的,而根本就是来屠杀的。何诚一点头,回身抬腿就是一脚,‘当!’的一声闷响,大门应声而开,何诚瞄了一眼,只见里面的人可真不少,男女都有,灯光昏暗,场中有十数对男女搂抱在一起,正轻轻满舞,周围做满了人,有人喝酒,有人正在旁边女人身上大挥其手。何诚哈哈一笑,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见冲进来一批手拿钢刀的汉子,有些吓傻了,一个啤酒肚挺起多高的中年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何诚抢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刀,冷笑道:“干你妈!”那人一生也没见过这个,身上中了一刀,坐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何诚见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就这样的货色还混江湖呢!他懒着再动手,挥脚将那人踢昏,耳朵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随着他一动手,其他人也纷纷举刀就砍,里面这些人根本毫无准备,被杀得没有反手之力,这确实不是在打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人四散奔逃,拼命往大门挤,可门口都是南洪门的人,哪能挤得出去,只一会工夫,已有十数人中刀倒地。 何诚早把刀收起来了,找把椅子坐下,心中后悔自己带的人太多了,早知道北洪门的援军如此草包,他只带五十人前来就足够了,看了看场面的局势,傻子都能看出来南洪门占了绝对上风,他大声喊道:“把女人留下,别杀红眼了!”四下看了看,见女人们都哆嗦着躲倒角落里,他得意一笑,起身走过去,心道:先挑几个漂亮的乐和乐和。可他又摇摇头,从桌子底下抓起一人,问道:“谢文东在哪?” 那人双腿发软,要不是何诚提起他的衣领,早趴下了,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啊!” 见他不象说谎,往下一看,那人脚下出现一滩水,竟然吓尿了裤子,何诚眉头一皱,伸手将那人推开,冷道:“滚一边去!” 他转头对手下说道:“把谢文东给我找出来!”众人这时都处于疯狂状态,纷纷答应一声,满楼找谢文东。可是房间都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的影子,楼内不仅没有谢文东,除了娱乐室外竟然找不到一个人,何诚手下有些奇怪,可也没在意。 这时何诚给萧方打电话,抱个平安,并说一切顺利,顺利得出人意料。萧方一听,先是一楞,他现正在来洪武山庄的路上,百于辆各种汽车,浩浩荡荡向这里压来。沉思片刻,萧方急忙对电话大声说道:“不对!你赶快撤出来!”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九章 --(4070字) 何诚一听,心道你知道个屁,别不对了,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答应一声将电话挂断,把娱乐室那些人看管起来,领人准备到小楼外去搜捕谢文东。可他还没等走出娱乐室,只见外面突然象是炸了锅般,喊杀连天,往窗外一看,楼下都是人,手中各拿武器,把小楼围个水泄不通。何诚脑袋嗡了一声,暗道对方果然有埋伏!他大叫道:“外面有伏兵,大家不用怕,和我杀出去!”一切都太顺利了,众人杀得性起,把外面的人当作和娱乐室里的人一样,哪把他们放在眼中,心说,就这种货色,来了一两万又能怎样?!纷纷举起刀,向楼外杀去。楼下早就打起来了,何诚进楼之前在门口留下十几人看守,见突然涌来数不清的人,心中都是一惊,他们开始以为是自己的主力到了,可人群到了眼前才发现,这些人绝不会是自己人。只见涌来的这些大汉,清一色身穿整齐的中山装,数百人身穿同样款式、同样颜色的衣服煞是壮观,眼睛都瞪得溜园,黑夜中闪闪放亮,鼻子下有黑色布巾系在嘴前,这几人从来没见过如此打扮的人,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话,数百人向前一涌,象是突来的潮水般,那十几人瞬间就淹没在其中,没过五秒,人群又退回,站到原地,象是从来就没动一样。只是地面多了十几具浑身是口子的尸体。 何诚领人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留下的十数人,连反抗都没发出就无声无息的挂掉,这简直太骇人。他举目一看,好家伙,弄不懂眼前这些人是什么打扮,身穿黑色中山装,黑布蒙嘴,加上天又黑,好象是和黑暗融合一样。人群正中站有一年轻人,只有他脸上没有蒙布,相貌平凡不惊人,但眼睛狭长而锋利,内有流光闪动,目光象是一把尖刀直刺在何诚脸上,他心中打个冷战,下意思垂下头,没等开战,自己气势就输人家一截,他恨不得给自己嘴巴,抬目毫不畏惧的对上那年轻人的眼神,问道:“你是谁?”年轻人点点头,暗道不错,何诚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他朗声一笑,说道:“谢文东!” “呀!”何诚倒吸口冷气,原来这年轻人就是谢文东。不管他平时怎么想,怎么说他是草包,可真见到谢文东本人他还是有些发憷。这可是一方的霸主,北洪门的最高领导人。何诚心中能不颤嘛!好一会,他才问道:“你在这里早做了埋伏?” 谢文东眼睛一眯,说道:“没错!早做好了埋伏,就等你来,不过,你知道得有些晚了。”说着,他一顿,一字一句,淡然说道:“今天,这里谁都别想离开!”他的语调异常平静,可听在何诚耳朵里却变了味,身子一震,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再看看外面包围的众人,心中衡量自己有没有冲出去的机会。 谢文东不给他思考,身子向后半退,将手一挥,道:“上!抓住何诚,死活不论!”话音刚落,数百人举刀就冲了过去,和何诚及其手下战成一团。何诚也拼了,他不找别人,拎刀就向谢文东杀去,竟然没有人阻拦他,他几步来谢文东近前,心中正奇怪,斜刺里冷然砍来一刀,这一刀极快,挂着风声,直劈他的脖子要害。多亏何诚是打将出身,身手灵活,反应迅速,横刀向外一磕,‘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何诚只觉手臂一麻,钢刀差点脱手而飞。他连退出数步,才将身子稳住,抬头一看,面前站有一大汉,身材修长,相貌清秀,脸上微微带笑,正看着自己。何诚怒声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轻轻一笑,说道:“木子!”“木子?”何诚眉毛一挑,冷笑道:“这算个屁名!”木子笑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该死!”说着,他身子前窜,两个健步到了何诚面前,抬手就刺。这刀把何诚吓了一跳,怎么对方说打就打啊!他急忙闪身躲避,和木子战在一起。谢文东在旁扫了一眼,看出何诚定然不是木子的对手,转目看向混战的人群,刀光血影,激战正酣,一会工夫,死伤的人数不下百人。如果不是旧伤未痊愈,他恐怕也冲上去了。 谢文东电话一直没停,血杀不时回报,南洪门主力距山庄还有二十里,还有十里,还有五里……他点点头,将手一挥,大声喊道:“撤!”军令如山倒,这数百人扔下各自对手,瞬间退了回去。何诚的手下觉得奇怪,对方明明占优势怎么撤了。他们还没弄明白,只见暗中又涌出数百人,一样打扮,一样的黑布蒙嘴,出来之后也不多话,上来就杀。刚才那一战已经费了不少体力,死伤人数也不少,这时对方又杀出一支生力军,何诚的手下支持不住了,渐渐向楼内退出。他们走了,可把何诚一人留在外面,他被木子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不敢有半点分心,就算这样,还是顶不住。木子又是一刀劈来,何诚避无可避,一咬牙,举刀硬接,哪知这是虚招,木子下面突然一脚,正踢他小腹上,何诚‘哎呀’一声,身子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他半天没起来,肚子象是被飞驰的火车撞中,内脏都缩成一团。他大声喊道:“快来人救我!”木子冷笑上前,说道:“没有人会来救你!”何诚转目一看,周围都是身穿中山装的人,自己的手下半个也没看见。这时他有些傻了,看着木子手中刀,颤声问道:“你想怎样?”木子晃了晃刀,笑道:“杀你!” “别……别,”何诚身子向后蹭,真怕他会一刀砍来。木子吐了口水,擦把脸上的汗,冷道:“杀你,脏了我的刀!”说完,转身向谢文东走去。何诚脸色一变,他在南洪门身份不低,作为一堂之住他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把心一横,伸手从怀中掏出枪来,对着木子的背后就准备开枪。就是这时,金光一闪,何诚觉得腕子一麻,手中枪脱手而飞。 不用问,这一刀是谢文东发的,木子没看见何诚摸枪,可这小动作没有逃出谢文东的眼睛,甩手一刀,将他手中枪打掉。木子见眼前金光一闪,他就知道不好,回头一瞧,何诚手腕都是血,不远处还有一把开了保险的手枪,不用问,他明白了一切,看向谢文东,脸色一红,羞得他差点挖地缝。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这是教训你,对敌时不能给他一点的机会。” 木子受教的点点头,看向何诚,眼眉都快立起来,大步上前准备一刀结果他,谢文东一摆手,说道:“不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方堂主,也许以后还有用处!”木子长哼一声,心说不杀也不能让你好受,抬起一脚,正踢在何诚那颗秃头上,他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死过去。他昏了,他的手下还在苦苦支持着,二百精锐,到现在还能动手的不到五十人。不知道是谁想出的主意,跑到楼上十几人将娱乐室的俘虏压了出来,钢刀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大声喊道:“都给我退下,不然就把这些人都杀掉!退下去!”北洪门的弟子见状一惊,不敢再上前,纷纷转头看向谢文东,看老大说怎么办吧! 谢文东一笑,挥手让众人退下,说道:“我说过,你们这些人谁都别想离开,我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一人壮着胆子,大声道:“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先把这些人杀掉,大不了同归于尽。”谢文东摇头,淡然道:“他们不会死,死的是你们。”正说着话,身后车声大作,不一会,山庄内开进不下百余辆汽车,车门一开,数不清的人从车里涌出,从后面兜了上来,将谢文东等人迅速围住。何诚的手下定睛一看,精神大振,自己的主力到了,那还怕什么,这回谢文东死定了。 这下好,数千人聚在一起,里一层外一层,谢文东带人包围着何诚的残兵,而萧方又带人将谢文东围住。北洪门的弟子开始有些担心,对方的人数太多,黑压压一片,恐怕有自己一方的数倍有余,这仗还怎么打啊? 萧方下了车,走到人前,大声问道:“谢文东可在这里?” 谢文东一笑,穿过人数,在萧方身前十几米的地方站住,笑眯眯的看着他。萧方一看,不用想,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就是谢文东。虽然他很平凡,可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也能看出他是这数百人的领导者。萧方和傻子粘不上边,自然更能看出,不过他还是问道:“你就是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没错!我就是。”萧方也笑了,向前走两步,天太黑,他想将谢文东看个真切,看看这传说中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样。不过他失望了,谢文东很普通,普通得和平凡人没什么不同,唯一特别的是那双细长的单凤眼。人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亮!萧方心中暗叹一声,笑道:“你好象一点都不害怕嘛!” 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我怕什么?” 萧方向后一指,说道:“这一共是两千一百五十五人,我看你手下却不足八百。”谢文东点头道:“确实没有八百。本来是有的,不过经过刚才一战,现在已经不到八百。”萧方道:“你虽然重创了何诚,但八百人说什么也拼不过两千人。”谢文东又是点头道:“一定拼不过。”北洪门弟子一听这话都差点气笑了,心说就算是这回事大哥也不用实话吧,这不是灭自己的锐气嘛!萧方面容一整,问道:“那你还笑得出来?”谢文东眯眼,压低声音,其实声音一点都不低,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他道:“其实我是有援军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而且你带来这两千来人也跑不掉几个。” “援军?”谢文东这话一说,不只是萧方楞住,连北洪门的弟子,加上木子,都楞住了,心中奇怪,自己一方什么时候又来援军了,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啊。萧方看了谢文东良久,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你在他脸上永远不会找到你想知道的任何东西,一张笑面,一个表情,深如潭水的双目,平静无澜,萧方叹了口气,目光从谢文东脸上离开,看向他身后的其他,好一会,他笑道:“你骗我!你根本没有援军!” 谢文东无奈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可以打个赌,援军不出十分钟,一定会到。” 萧方仰面而笑,说道:“你在拖延时间吧!?”谢文东老实道:“的确有这个意思。”萧方吸了口冷气,谢文东越是实话实说,他越觉得对方深不可测,越是不敢轻易发动进攻。谢文东的自信让他左右为难,不过,他这正好就中了谢文东的计,谢文东说得没错,现在他确实在拖延时间,如果真要马上动手,北洪门的损失恐怕就大了。不过萧方心中有估计,哪敢轻易下令。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两方的弟子见状,心说,这仗打得倒好,不用动手,用眼神杀伤对方,那就看吧。好嘛,两方的主帅看相盯着对方,双方的弟子也是大眼瞪小眼,反正不瞪对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章 --(4186字) 数千人对峙着,竟然没有一人说话,场面静得可怕,静到两个相临的人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萧方正犹豫不定时,庄外车声轰鸣,警笛声四起,他心中一惊,看向谢文东疑问道:“你竟然报警?” 谢文东展颜而笑,心中长出口气,警察来得很及时啊!他笑道:“没错,我确实抱了警,警察就是我所说的援军!” “你……”萧方摇摇头,差点气笑了,江湖上的相互撕杀竟然找来警察,这事好象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的,面子上过不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双方都不清白,叫警察来干什么,抓自己吗?他点点头,叹道:“我真是佩服你!” 谢文东道:“后面的事情我想你会更加佩服我的。”正说着话,一辆警车开进场中,车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西装的发福中年人,绿豆大的眼睛在场中的双方身上扫来扫去。萧方一看,熟人,正是南京市局长廖准佳,和他关系非比一般,上前微微点下头,说道:“廖局,你怎么也来了?” 廖准佳叹了口气,不满道:“你以为我想来啊,是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抢劫凶案,死伤人数不详。” “抢劫凶案?”萧方摇头道:“我想这一定是误会了,这里没有抢劫,也没有凶案发生。廖局,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半夜还出来工作,累坏身体怎么办,再说,为了假抱而奔波,更是不值得。”他边说话边眨眨眼睛,意思是让他快点走。他心中火烧,谢文东低气十足的说有援军,原来是警察,自己还耽误那么久时间没敢动手,活象是一个傻子。 萧方是瞪眼说瞎话,地上躺着的受伤之人不下数十,惨叫声时起,差点就血流成河。 廖准佳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环视一周,说道:“是啊!这里怎么看都不象发生抢劫凶案的现场。”说完,他又嘟囔道:“不知道是谁抱的假案?”他正说着,谢文东笑眯眯的走上前,说道:“是我抱的案!”廖准佳一楞,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谁?”“我是谢文东!”“啊!啊?”廖准佳小眼睛瞪得滚圆,心中暗惊这人就是北洪门的老大啊,真象传说中一样年轻。北洪门和他也有关系,不敢得罪,笑容满面道:“原来是谢……谢兄弟,不过,”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老弟报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你南北之战我们警察不插手的。” 谢文东笑呵呵道:“南北之战警方确实不应该插手,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管!”说着话,一挽廖准佳的胳膊,笑道:“跟我来瞧瞧吧!”不由他分说,谢文东拉着就走。廖准佳回头看向萧方直皱眉。萧方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谢文东要让廖准佳看什么,他正奇怪,谢文东回头笑道:“萧兄如果不介意也可以一起来。” 萧方点头一笑,说道:“好!”心想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他旁边的手下急忙拉住他,低声说道:“天王,小心有诈!”萧方摇头一笑,道:“有市局长在场,他不敢把我怎样!”这话既是对他手下说的,也是在对谢文东说。谢文东怎么会听不明白,哈哈一笑,说道:“我自然不会把你怎样,只是看场好戏而已。” 谢文东领着二人向小楼走去,门口还堵这几十何诚手下,手中拿刀,逼在人质脖子上。谢文东淡淡道:“你们让开!”那些人现在都有了主心骨,横眉立目,不为所动。萧方手一挥,说道:“你们先让开!”这些人可以把谢文东的话让放屁,可对萧方的话却不敢不从,纷纷闪身让出一条路来。谢文东冷笑一声,大步走进。被他们逼住的那些人质一见谢文东,眼睛发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过,话却没敢多说一句。脖子上的刀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谢文东向他们点点头,表示安心,无事。 三人上了楼,走进娱乐室,推门一瞧,连谢文东都忍不住皱眉,里面哪里还是娱乐室,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死去的没死去的人横七竖八,满地都是,兰色的地面都被染成红色,人来没等进,血腥味先迎面扑来。 廖准佳双眉紧锁,他虽然是市局长,但这种场面见得也不多,带着责备看眼一旁的萧方,意思是你们做的太过分了。萧方不已为然,这就是江湖,江湖本来就是血腥的地方,既然选择进入这里,就应该有流血的准备。见廖准佳看向自己,他冷笑一声,说道:“不就是死几个人吗,谢兄不是就让我们看这个吧!?” 谢文东眯眼看向萧方,点点头,缓步走进场中,来到一具尸体前,将它身子一翻,看清面容,平静道:“这位是C市地税局长!”“什么?”廖准佳一听,眼珠子差点飞出来,急忙上前问道:“这……这人是谁?” 谢文东淡然说道:“C市地税局长,到南京来旅游的。”他又走到一个受伤昏迷的中年人身前,说道:“这位是C市市长秘书,也是到南京旅游的。还有……”谢文东指着地上或死或伤的人,一个一个介绍。“这位是C市市局副局长。”“这个是C市林业局长。”“这个是……”他说得很平静,可廖准佳边听边擦冷汗,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介绍完,谢文东回头笑道:“对了,外面人质里还有一位C市副市长,反贪局一位处长等等,廖局是不是想和他们认识一下。” 廖准佳咽下一口吐沫,现在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还了得,这么多国家干部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又死又伤,自己可不是被不被撤职的问题,弄不好……他不敢再想下去,木呆呆的看向萧方。这时的萧方脸色已难看都极点,一会红一会白,一会又变青,他瞪着谢文东,良久才狠声道:“你好毒啊!” 谢文东得意而笑,说道:“对付非常之人不用非常的手段,这么能行?”他转头又对廖准佳说道:“廖局长,现在,你说这里还不算是凶案现场吗?凶手的主谋就站在你面前,这点下面那些人质都看得也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哦,这个……”廖准佳心中可为难了,萧方和自己关系不错啊,平时大好处小好处没少给自己,抓他,自己下不了这个手,可不抓,那自己恐怕就要被别人抓了。他左右为难,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最后一咬牙,厚着老脸走到谢文东面前,脸上挂笑,只是挤出来的笑容异常难看。他说道:“你们南北两家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忍心下手抓你们呢。这次就请谢兄弟高抬贵手,饶过萧方一次,我先多谢了!”说着话,他弯腰深施一礼,用话先扣住谢文东。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说这廖准佳和萧方的关系真看出不一般。他本来也没有非把萧方抓起的想法,就算抓了他,凭南洪门的实力将其救出也不是难事,干脆就卖个人情给廖准佳好了。想罢,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既然廖局讲情,我没什么意见。” 廖准佳再次谢过谢文东,转头对萧方叹了口气,指了指窗户,说道:“萧老弟,你跳窗户跑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萧方这时心中大乱,脑袋嗡嗡做想,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竟能悄悄将一群国家干部请到山庄内,被自己一方所误杀。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就算他头脑过人,这时也是发蒙,他问道:“我外面那些兄弟怎么办?” 廖准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要对上面有个交代啊!”“唉!”萧方仰面长叹,向谢文东点点头,怒声道:“好!你真行,这次我输给你,下次定会讨回!”说完,也不等谢文东答话,打开窗户,飞身跳了出去,从山庄后身落荒而逃。 谢文东这次做得确实很毒,毒到没有给萧方一丝翻盘的机会。如果要是普通人被杀,廖准佳上下打通一番也就帮他摆平了,不过这死的是干部,国家干部,死伤还不是一个两个,如此大事定会惊动中央,把他放走,廖准佳已经担下很大风险,金钱朋友能做到这点实属不易。这些干部都是谢文东让灵敏找来的,考虑她在甘肃新建分舵,和那里的关系较熟,同时C市距南京不远,十一期间组织那里干部前来旅游,吃喝玩乐,所有费用全部洪门给出,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参加,所以C市的干部来了一大批,萧方的消息也算灵通,这些干部刚到洪武山庄探子就回报给他,连他自己都以为那是北洪门内的干部给谢文东这位新任大哥助威来的,哪知坏事就坏在这些人身上。来的这些干部没有几个是干净的,见洪武山庄景色宜人,里面又有数不清的美女,一各个原形毕露,夜夜酒色,等何诚领人杀来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所以,何诚还觉得奇怪,怎么北洪门内的人如此草包,不堪一击。从头到尾,一直都按着谢文东算计进行,兵不血刃,将萧方一脚踢出南京。 萧方逃出山庄,隐约能听见山庄内警报声乍起,人声鼎沸,时不时还有枪声传出。他心中一酸,眼泪掉出来,这一仗败得真叫惨啊,自己浑身是力却没有用武之地,连打对方一拳的机会都没有。他含泪而叹,谢文东确实诡计多端,不过他不服气,心里闷得喘不上气来,象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摇摇晃晃跑到公路上,好不容易拦辆的士,坐车回总部。他想从整手下,再向向老大要些人手,和谢文东决一死战。回到堂口,他刚下车还等往里进,暗中跳出不下二十人,手中握刀,领头一人身材魁梧高大,挥手将他拦住,冷笑道:“此路不通!”萧方心中一沉,问道:“你是何人?” 那大汉哈哈大笑,说道:“我只是无名小卒,洪门谢大哥麾下大队长一名而已!” 萧方脑袋嗡了一声,不用说,堂口现在已经被人家占领了。他二话没说,跋腿就跑。这大汉正是谢文东派出攻打南洪门堂口的魏子丹。其实现在堂口并没有被打下来,由于萧方早有安排,留下一百多人镇守,魏子丹打得不怎么顺畅,发动几次进攻,都是无功而反,正在为难之既,见有一人仓皇而来,他不认识萧方,可他手下有认识的,急忙上前道:“魏大哥,来的这人是萧方!”他一听,哈哈一笑,心道活该我立功啊!见萧方走近,他从暗中跳出,见对方没说上几句话,抬腿就跑,这他哪能放过,领人追了下去。萧方现在是无心再战,见到胡同就往里钻,有个旮旯就往里挤,急急如同丧家之犬。 魏子丹领人还真没抓住他,追了一阵,萧方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魏子丹心中悔恨难当,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不过他也算会利用机会,对手下大声说道:“萧方就一个人跑回来,不用说,他一定是被大哥打个全军覆没,南洪门的人也不过如此,你们跟我回去拿下南寇堂口,庆功宴上也得有我们一席之地!”众手下一听,情绪激扬,纷纷叫嚷道:“对!庆功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我们绝不给魏大哥丢人显眼!” 魏子丹领人又从新回去,继续攻打堂口。魏子丹是真着急了,把上衣脱掉,赤膊上阵,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下面的兄弟见老大如此勇猛,也各个奋勇上前。萧方留下那一百来人这回是顶不住了,节节败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一章 --(4204字) 萧方躲过魏子丹的追杀,越想越窝火,他出道以来从没有受到这样的打击,中了谢文东的诡计不说,连堂口也丢了。想着想着,他只觉胸口一热,‘哇’的吐出一口血,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扶墙而起,迷迷糊糊找了一间小旅店住下。第二日,他动身回南洪门总部广州,向向问天请罪去了。 他带到洪武山庄那两千人全都散了,被警察抓了一部分,其他人四散奔逃,纷纷躲起不敢露头。洪武山庄的血案果然惊动中央,过了两天,中央就下达了《严厉打击带有黑社会性质集团或组织》的白头文件。在南京,中央更是直接派人调查此案。谢文东也没想到把事情闹得这样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把南洪门在其他三座城市的进攻劲头向下压一压,给自己一方准备妥当的机会。现在在南京再找不到南洪门半个人影,大多都逃了,就算有没逃的也躲进家中。谢文东没费吹灰之力,不只将自己原来底盘夺回,还全部接受南洪门留下的空挡。这期间,警方也同时在打黑,叫声很响亮,手法也严厉,不过打黑打黑,只打没有靠山的黑。那些原来在南京的小帮会小组织,纷纷被破获,报纸上天天有警方的捷报,‘某某帮会一夜间被警方全部破获’‘某某黑帮除两人外逃外其余全部落网’。可对于现在南京最大的黑性质帮会,北洪门,警方连提都不提。 谢文东刚把南京的局势安顿好,就开始招兵买马,自己下面这千余手下大都是从T市调过来支援的,不能长久留下,而原来的人手早不知散到哪去了。他招兵的时机抓得正是时候,黑帮被警察打得抱头鼠窜,愁着找不到靠山,谢文东这一放出北洪门招人的消息,纷纷来投,没出三日,不下数百之众。谢文东把灵敏留下整顿新人,自己带着大部分援军回到T市。 他是得胜而回,和东心雷受伤回来时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北洪门的干部对这位新上任的大哥佩服有加,那样的计谋也能想得出来,头脑真是非常人可比。谢文东刚到T市,晚上,长老组织举行了盛大接风宴会,也算是庆功宴会,洪门内大小干部来了不下百位,聚集一堂,煞是热闹。席间,由向长老开始,给谢文东敬了第一杯酒,这就拉开灌酒的序幕。这个长老过来敬一杯,那个堂主过来敬一杯,谢文东酒力不错,不过也受不了‘独站’百人,没一会,他就有了六分酒意,喝到这时,谢文东是不管来人怎么劝,就是不再喝了。最后还是向老头打圆场,帮谢文东解围。这时金鹏竟然坐着轮椅出现在宴席中,将晚餐的气愤推到高点。长老连田丰酒也没少喝,见正好有老爷子在,提议大家照个全家福。 众人一听,纷纷同意,金鹏笑得也是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家伙,上百人站在一起,想全都挤进相机里还真是困难。这么站不行,那么站也不对,最后连田丰大手一挥,说道:“堂主以下的干部全都下去,都这么多人了还往这里挤什么挤。”一句话,百余人里无精打采的走出一半。金鹏和谢文东见状仰面大笑,心中的喜悦之情留露言表。 见要拍照了,向辉山回头对众人道:“大家别忘了一起喊茄子啊!”不用他说,众人都是喜笑颜开。本来是老爷子站在第一排正中,可金鹏不同意,说自己现在不是洪门大哥,这个位置应让文东站。谢文东听后连连摇手,急道:“不行不行!还是老爷子站在正中,我这大哥只是暂时的。”老爷子故意脸一沉,说道:“什么暂时不暂时,洪门大哥就是洪门大哥,现在你是,如果做得好以后你还是!”谢文东摇头苦笑。长老王海健见他二人争执不下,玩笑道:“你们都不站中间,那我可站了!” 他是洪门老人,当初和金鹏一起打的天下,关系不分彼此,说起话来也随便得很。金鹏大笑,说道:“那好,就你站中间吧!”王海健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有洪门两代大哥在场,怎么轮也到不了我这。”他是越老越顽童,瞥见了一旁的向辉山,一把把他拉过来,说道:“不用让了,向老哥在洪门资格最老,他站中间正好。” 向辉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道:“王老弟,你可饶了我吧,有金老大在,我可不敢。”说完,他又退了回去。金鹏见状,拍拍王海健的肩膀,说道:“行了,就你站中间吧,这么多年来,老弟为洪门做出贡献大家心中有数,论资格,你没问题。”王海健听后心中兴奋,站不站在中间只是个形式,最主要的是金老大没忘了自己,这点让他很高兴。点头道:“那我就不让了!”说着话,他看向谢文东。谢文东也是笑道:“前辈贵为长老,身份不比大哥低,站在这里决不过分。” “好了,我要照了!”拿相机的小弟见众人站好,朗生说道。王海健一笑,道:“你这小猴崽子哪来那些废话,快照吧!”“啪!”闪光灯一闪,这一瞬间成了定格。只见相机烟起,镜头应声而碎,一颗子弹从里面飞出。 拿相机的小弟傻了,站在相机前的干部们傻了,连谢文东也傻了。人群中一人缓缓倒地,正是站在最中的王海健。子弹在他脑门上打出个窟窿,连叫声都没发出,倒地身亡。谢文东反应最快,一把将身旁倒地的王海健抱起,老人脸上还带着笑容,身体还带着温热,不过,人却是死了。哎呀!谢文东心中痛叫一声,性格如此直率玩性的老人就这样死掉让他如何能不痛心。金鹏颤巍巍的从轮椅上站起,伏身从谢文东手中接过王海健的尸首,什么话都没说,斗大的泪滴却从眼中滑落。 这时,其他人也中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围上前,呼喊着:“王长老!王长老!” 一个干部来到照相那小弟身前,抬脚就踢,怒吼道:“说!说你为什么要杀王长老?洪门哪点对不起你了?” 那小弟被踢得满地翻滚,嘴里嚎叫道:“我没有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相机里有枪,真的不知道……” 谢文东走过来,将那干部拦住,长叹一声,说道:“别打他了,他可能确实不知道!”那干部听后,蹲下身,抱头痛哭,王海健在洪门内人员最佳。因为他直率,对什么人都不摆长老的架子,都能开几句玩笑,异常平和。下面的干部对这位老人也甚是尊敬喜爱,可今天,竟然不明不白被打杀,心中酸楚的无法言表。谢文东也难过,不过他能控制住情绪,双目如刀扫过场中每一个人面孔,好一会,他才振声道:“其实暗中这人想杀的不是王长老!”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看向谢文东。谢文东眯眼道:“如果按正常来说,谁应该站在正中?”众人倒吸口冷气,这话把悲痛中的众人点醒,心中暗道大哥说得没错,按正常讲,正中不是老爷子就是由大哥来站,那主谋的人是想杀洪门大哥!谢文东转头问小弟道:“你这相机是从何处得来?” 小弟结巴道:“我来的时候相机就摆在桌子上,后来听向长老说要照相,我就把这相机拿过来了。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枪啊!”谢文东一眯眼睛,转目看向连田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连长老提议照相的吧!” 连田丰脸色一变,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是暗中动手脚的人?”谢文东嗤笑一声,冷道:“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问问而已。”连田丰咬咬牙,强压怒火,反对金鹏说道:“老爷子,我连田丰在洪门有五十年,能力怎么样我不多说,不过忠心与否你金老大应该最清楚。”说着话,他将衣服一脱,上身赤膊,只见前胸后背横七竖八都是刀疤,他指着身上的疤痕说道:“这些伤是我和金老大打天下时留下的,那时我没叫过一声苦,哪怕当天受了刀伤,第二天,只要金老大一句话,我同样冲在最前面!” 金鹏点点头,叹道:“田丰当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汉子,浑身是胆,铁打金刚。一提起洪门五虎将之一的田丰,那时谁人不闻风丧胆!”连田丰眼睛有些湿润,颤声道:“只可惜当年的五虎将只剩下我一个了。”当年,建国后不久,洪门分裂,分南北两势力,但南强而北弱,金鹏带人退到河北,他也就是从那时起家的。他手下有五员猛将,身怀绝技,杀法骁勇,分别是雷霆,段任,连田丰,李小飞,王海健。这五人当时威震一方,只要他们一出,无人敢挡起锋芒,纷纷闻风而逃。雷霆,暴如雷,脾气点火就着。段任,冷如冰,性格阴沉。连田丰,硬如钢,作风强硬。李小飞,毒如蛇,阴险毒辣。王海健,热如火,热心肠直性子。其中的段任可以说是金鹏麾下第一战将,骁勇善战,刀法过人,天下难遇敌手。一次老爷子遇伏,他舍死相救,面对千人而面不更色,一人杀退对方三泼伏兵,硬是将身受重伤的金鹏背出重围,送进医院,可当众人赶来发现他时,段任已靠墙而亡,人虽死,却双目微睁,立而不倒。后来医生在他身上数出三十七道刀伤,其中有十余道都是哪怕中一道就可让人致命的伤口,能背着金鹏跑出数里地,医生说是个奇迹。五人中李小飞最小,武艺也最弱,不过他为人却最阴狠狡诈,一张笑脸,全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改变,对敌手法异常残酷,素有笑面蛇之称。由于他年纪小,头脑又聪明,金鹏对他最是喜爱,不过,李小飞死得早,四十刚出头就因绝症而过世。金鹏曾说过,段任亡如断我一臂,小飞死断我一腿。后来,五虎将剩下的三位前后退隐,做了长老。到现在,雷霆和王海健又亡,只剩下连田丰一人,他心中有种末路无途的悲感。 他和金鹏之间的情谊不是谢文东所能了解的,后者一笑,淡然说道:“只是,人也可能会变的。”连田丰仰面而叹,心中感慨万千,苦叹道:“看来今天我是有口难辩了,谢掌门,连田丰就在这里,你看怎么办就随便你吧!” 谢文东一眯眼睛,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在洪门的资格老我就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吗?!”说着,他一挥手臂,怒声道:“来人,把连田丰给我拿下!”哎呀我的妈呀!谢文东的一句话,把下面的小弟们都吓了一哆嗦。长老是没什么实权,手下无人,可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平时如果见了连大气都不感喘,现在大哥要让自己把长老拿下,这还了得。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苦着一张脸,没人敢上前一步。谢文东一瞪眼,怒道:“怎么,我的话没人听了吗?” 长老田暮风一见事情不对,悄悄拉了拉自己身旁向辉山的衣角,低声道:“我们别干站着了,看来新大哥真要动老连啊!” 向辉山摇摇头,说道:“上次就因为我冲动而误杀了雷老哥,这回我是说什么都不敢轻易表态了。” 田暮风叹口气,上前两步一拱手,说道:“掌门大哥先不要如此冲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就先把连长老拿下,这不能令下面的兄弟心服,还请掌门大哥三思而行。”一番话令一旁的金鹏也是连连点头,他也觉得奇怪,谢文东是个有心机的人,这回怎么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连田丰拿下呢?!如此冲动不是他的性格。可金鹏现在已经不是掌门,不好说什么,静观其变。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二章 --(4125字) 谢文东挑了挑眉毛,转目看向向辉山,问道:“向长老,你是怎么看的?”“哦……”向辉山没想到谢文东会突然问自己,沉吟一下,来个两头都不得罪,说道:“掌门大哥的能力现在已是众所周知,我相信掌门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跑暗中使坏的人,全听掌门安排。”田暮风听后差点气笑出来,心说你到是会做好人。他将嘴一撇,讽刺道:“果然是当年金老大的第一智囊啊,说起话来和我们粗人就是不一样!” 谢文东听后一楞,眯眼仰面而立。向辉山老脸一红,有些恼羞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嘛!掌门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洪门踢出南京,就这一点,以让我心服口服。”田暮风知道说不过他,干脆闭上嘴巴。谢文东微微一笑,道:“田长老,你不用再求情,我做的决定一般是不会改变的。将连长老先关押起来,以后我自有决断!”说完,他向金鹏点点头,走出宴会大厅,躲在最角落,一直没说话的姜森急忙跟出来。到了房外,姜森见四下没人,轻声说道:“东哥,我看那个连长老不象是奸细。” “哦?”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你怎么知道?”姜森苦笑道:“我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奸细,而且,如果一个奸细这么简单就暴露出马脚,那他的头脑实在不敢恭维,可是上次雷霆之死,说明这人是个很不一般人,至少要比这连长老聪明得多。” 谢文东缓缓道:“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有时莽撞是最好的伪装。不过这个连田丰的确不是奸细。” 姜森一楞,疑问道:“那东哥为什么还要把他抓起来。”谢文东眯眼一笑,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另外两位长老的反应,既然排除了连田丰,这两人中的一个必然有毛病。”“啊!原来是这样。”姜森明白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东哥有没有看出来他二人中谁是?”谢文东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十有八九,但没有证据。”姜森忙问道:“是谁?”谢文东伏在他耳边细语几字,然后说道:“以后帮我多注意这个人,并且仔细查一下他的老底,我怀疑他和南洪门有关系。” “恩!”姜森点点头,谢文东的话可让他留了心。 大好的庆功宴成了哀悼会,北洪门掌门大哥新老交替所引起的动乱刚稳定下来就发生这样的事,确是多事之秋。王海健的死,连田丰的怀疑自然最大,被软禁在一处远郊小别墅内。五大长老,现在只剩两人,人心动荡,士气低落。没过数日,南洪门乘机卷土从来,八大天王出动三人,仍由萧方带领,麾下精锐三千,杀气腾腾,直奔南京,大有一口吞下的气势。 萧方吐血回到广州,向问天并没有责备他。谢文东他见过,是怎样的人他心中也明白,在他手下惨败不算是丢人的事。其实萧方输得很惨,不过心中并不服气,就象高手对棋,一招之差怎会说明谁高谁低。刚返回广州第二天,他就听说北洪门又出大事,一长老身亡,一长老被软禁,下面弟子人心涣散。他本来躺在医院养病,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心中郁闷,满腔火气发不出来,一听到这个消息,萧方从床上跳起来,面露惊喜,仰面叹道:“天助我洪门啊!”这时他病也好了,胸也不闷了,跑出医院去找向问天,要求乘机攻打北洪门,南京可失而复得,如果顺利还可北上,直取T市。 向问天考虑半晌,觉得有理,答应他的请求,再给萧方精锐三千,并从八大天王中调出两人协助。萧方这次带着复仇之心而来,表面气势凌人,心中却加了千万个小心。南洪门再次出兵的消息很快传进南京,也传到T市。谢文东本想处理完王海健的后事再亲自去南京,可探子又抱,率众前来的仍是萧方,同时还有南洪门两天天王张居风、李望野相辅佐。谢文东听后不敢大意,灵敏固然厉害,不过也难与南洪门三位大将周旋。他不敢耽搁,急忙聚集身在T市的所有北洪门干部开会。 会上,谢文东环视一周下面百于众,问道:“这次南洪门来势汹汹,不可轻敌,谁愿于我同往南京?”说着话,他看向聂天行,在座的这些人只有他还能看进谢文东眼中。没等聂天行说话,下面站起一人,身材中等,短平头,立眉环眼,脸色蜡黄,他躬身施礼道:“属下原和掌门大哥同往南京!”谢文东举目一看,原来是任长风。他也算是北洪门年轻一代佼佼者,曾经和谢文东一同参加过洪门峰会,这人有勇有谋,不过可惜的是有点生不逢时,他勇比不过东心雷,谋比不过聂天行(他自己这样认为),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傲,把自己定位过高,而把所有人又都看得很低。 谢文东点点头,说声好。他心中想什么聂天行很清楚,暗叹一声,起身说道:“属下也愿同往,助掌门大哥一臂之力!” 谢文东心中一喜,笑道:“有天行相助,必可事半功倍。”会议结束后,谢文东在T市挑选出两千精锐,一切手续全免,带这聂天行和任长风,连夜动身赶赴南京。他们刚到,萧方等人也到了。由于南洪门在南京再无容身之所,只好在南郊选个位置易守难攻之处作为自己一方的暂时大本营,稳定下来,寻觅良机。萧方和张居风、李望野三人在房间内屁股还没做稳,有探子来抱,说陪谢文东前来的还有聂天行和任长风二人。萧方听后心中一震,吸气道:“真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 “谁啊?”张居风一塄,见萧方面带凝重,忍不住问道。萧方道:“还能有谁,自然是聂天行。这人计谋厉害得很,近几年北洪门势力发展得这样快,和他不无关系。一个谢文东已经不好对付,现在又多个聂天行,唉,看来我们这次要无攻而返了。”说着话,他偷眼观瞧张居风和李望野二人的表情。果然,这二人同时挑起眉毛,萧方一句话将他俩斗志激发起来,张居风冷笑一声,说道:“谢文东我都没放在眼中,一个小小的聂天行自然更不在话下。”李望野要比他谨慎得多,说道:“张兄不要大意,萧老弟的头脑你不是不清楚,可还是在谢文东手下吃了亏,小心为上!” 萧方感叹一声,道:“谢文东,诡计多端,想取胜于他,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听到萧方等人在南郊站住阵脚,任长风急急忙忙来到谢文东的房间,敲门入后,见谢文东和聂天行、灵敏都在,直接道:“大哥,听下面回报,萧方在南郊一处旅馆聚集,他们刚到南京,脚跟未稳,如果现在出击偷袭,定可重创南寇。” 谢文东沉思一下,微微一笑,转头说道:“天行,你怎么看?”聂天行沉吟道:“萧方计谋过人,为人也是小心谨慎,刚到南京,脚跟未稳,这点他必然清楚,定会有所准备,如果贸然出击,可能会中了人家的圈套也说不定。”“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萧方确实是个小心的人,就上次一战,自己多次挑逗引诱他都不为所动,正说明了这一点。他对任长风道:“我和天行的看法一样,长风,我们现在也是刚到南京,一路疲劳,而且还不太清楚对方的底细,暂时不宜出战。” 任长风听后不已为然,有些惋惜道:“不过,现在这个机会很难得,万一萧方没有准备,那我们岂不是失掉能将他全军覆没的战机了。”他边说边看一旁的灵敏,连连眨眼,意思是让她帮自己说说话。他二人私下关系非比一般,同是北洪门年轻一代精锐,年纪又相仿,之间情谊极深。灵敏自然看出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道:“长风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得不防备对方有准备。我看可以这样,分兵两路,一路在敌前做试探,一路绕到敌后做接应,如果真有埋伏,前路马上后退,后路冲杀,可阻止对方追击前路。如果没埋伏,前后夹击,定可大破萧方。” 听她说完,聂天行笑了,心中佩服,暗道灵敏的头脑其实不在他之下,只是为人过于低调才排在自己后面。他点头赞道:“这个主意好!兵分两路,一前一后,进可攻,退可守,呈夹击之势。”谢文东眯眼沉思片刻,也是点点头,说道:“那好,就按灵敏所说的办法办!明日凌晨两点,偷袭萧方!” 任长风心中大喜,偷偷对灵敏伸出大拇指,高啊!谢文东将干部召集起来,将明日凌晨一战的计划说出,众人听后纷纷赞叹这个战术不错,擦拳磨掌,斗志昂扬。谢文东大致统计一下自己一方的人手,带来的两千人加上南京原有,人数三千往上。他分派任长风率领前路,魏子丹做他副手,领人三百,遇敌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后路由他亲自带领,灵敏相随,领人一千。聂天行由于身手不怎么样,谢文东怕打起仗来场面混乱,他万一有个散失就不好了,所以让他留守市区,领其余的人做接应。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众人纷纷回到各自住处休息,补充体力。 一夜无话,第二日凌晨一点多,北洪门弟子悄悄聚集,身穿黑衣,黑布盖嘴,衣下都暗藏武器。随着谢文东一声令下,千余人静悄悄的分路坐车出了市区。现在已是深夜,万籁具寂,霓红远离城市,只有公路两旁街灯发出微微光芒。夜半无声杀人时。一路上虽无人说话,但身上杀气冲天,周围的空气异常凝重,压得人无法呼吸。 任长风和魏子丹带三百人走正路,比谢文东的后路快一些。等快到旅馆时,他下令车子停下,剩下的路程步行。黑暗中,旅馆的身影隐约可见时,魏子丹拉了拉任长风的衣服,小声说道:“咱们是不是先等等,我想东哥还得等段时间能到。” 任长风头脑也不简单,听后点点头,向身后一挥手,令众人停下,原地休息。他和魏子丹向前又走了一段,将旅馆周围的环境仔细打量一番。旅馆是一座五层旧楼,虽然天色昏暗,不难看出楼房的墙皮有些脱落。楼前是公路,楼后是一片大草地,荒草看来好长时间没人搭理,足有半人多高,楼房左右除了几所早关业的修车店外,再无其他建筑。任长风心中一惊,忍不住道:“好一块荒凉之地!”魏子丹眯眼看了好久,奇怪道:“我怎么没有看见放哨的人,萧方不会大意到连探子都撤了吧?!”任长风听后聚睛一看,可不是嘛,楼前楼后竟然没有一个站岗的。他刚想说有诈,这时楼内晃晃悠悠走出两人,嘴里叼烟,呵欠连连。二人相视一笑,将心放下。任长风看了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 魏子丹亲自带上两人,毛腰潜行,向楼内走出那两人摸去。这两人靠着门旁的墙壁,嘻嘻哈哈不知谈论什么,不时发出窃笑之声。还没等魏子丹接近,二人纷纷打个呵欠,又回到楼内。魏子丹眼珠一转,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哪不对他一时又说不上来。当他接近楼房时,终于感觉到哪不对了,整座楼房太静,静得有些可怕,里面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周围也是如此。荒郊野外,乱草丛生,连个蛐蛐的叫声都没有,这不奇怪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三章 --(4330字) 不好!魏子丹心中暗叫一声,转头想向任长风打个招呼,让他不要过来。可是转过头,他的手都举起来了,又放下了。原来任长风已经带人跟上来。魏子丹低声急道:“快走!这里有埋伏!”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漆黑的楼内刹那之间灯火通明,将楼前照得明亮无比,同时,从楼内涌出数不清大汉,提刀向任长风等人杀来。见对方早有埋伏,任长风先是一楞,然后狂笑一声,心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南洪门有何厉害之处!他大叫一声:“兄弟们,给我杀!”说着话,拔出腰间战刀。这把刀,长有三尺,纯钢打制,刀身漆黑,却只有不到两指宽,弧度微小,血槽极深,是正宗的唐刀。 中国唐刀,德国开山刀,都可以说是刀中极品,只是正宗的少见,特别是唐刀,天下难找卖家,只能托经验丰富的老铁匠来特别打造。日本的倭刀与唐刀外型极象,怎么形成的不用再说,日本有几样东西是靠自己创造出来的? 任长风一挥手中唐刀,自信感油然而生,这把刀跟随他多年,战无不胜,杀敌无数,有它在手,天下没有让他害怕的事情。他奔着来敌迎面就是一刀。那人见他的刀身窄小,没有放在心上,举刀就挡。那知唐刀看着轻巧,实则重量不轻,而且锋利异常,岂是他手中片刀能挡得住。‘当’的一声脆响,任长风一刀下去,将那人连刀带头一分为二。滚烫的热血和脑浆喷了他一脸,任长风抬脚将尸体踢飞,向人群里杀去。魏子丹见状,心中有些无奈,来时东哥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敌就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可现在,这位任长风好象都忘了,两眼通红,杀得性起。既然拦不住,自己也不能干看着。魏子丹心中叹气,拔刀冲上前,跟在任长风身后。 正在双方混战一起时,谢文东和灵敏带领千余精锐也赶到了。离旅馆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这个方向喊杀声震天,金属撞击声不断。看来任长风已经动手了,谢文东心中暗道。他和灵敏交换一下眼神,打算悄悄从楼后兜上去,在敌人背后狠击一拳。哪知刚到楼后,脚跟还没站稳,一旁半人多高的草丛内人声四起,涌出千余人,当前一大汉,身材高瘦,驴面麻脸,手中擎刀,杀气冲天。这人正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他双目如鹰,一眼就看见了谢文东,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的照片已看过无数次,李望野大吼一声:“谢文东,今天你别想跑了!” 谢文东心中一动,看来萧方早有准备,打下去自己也难以讨到好处。想罢,他丝毫没有犹豫,也不理叫嚣的李望野,大声道:“撤!”军令如山倒。洪门虽然不是军队,但家法并不比军法轻,纪律严明是洪门的特点,下面的弟子纵然有心一战,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纷纷抽刀转身,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李望野一见,心中狂喜,谢文东和北洪门也不过如此,见了自己连打都不敢打就跑了,哪能轻易放过。他一挥刀,大声喊到:“给我追!跑前有赏,跑后家法斥候!” 下面弟子一听家法两字都吓了一哆嗦,二话不说,发了疯般的向前追,不一会,就差不多追个首尾相连,落在后面的北洪门弟子都能听见身后‘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一人见北洪门一个胖子落在最后,近在自己眼前,他轮刀就劈。那胖子听见身后恶风不善,知道不好,身子向前急窜两步,虽然没被砍中,但裤子被划开一条口子。这下子后面南洪门的弟子都笑了,纷纷嚷嚷道:“北洪门真是厉害,穿着开裆裤就出来了,是谢文东教的吧,哈哈!”那胖子被嘲笑得面红如血,可又没有办法,自己能怎么办,算了,跑吧!这两千来人,一波在前跑,一波从后掩杀,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谢文东带领的这一千来人被人家追得够狼狈的,从原路跑回来时,连停在路旁的汽车都来不及坐上,直接跑过。 谢文东见对方有准备,一点没犹豫,抬腿跑了,可任长风还在旅馆前血战。他杀得正兴起时,迎面冲过来一白面青年,相貌英俊,风度翩翩,即使象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也难以掩饰他超乎寻常的气质。白面青年来到任长风面前停下,说道:“阁下身手不错,抱个名吧!”任长风冷笑一声,道:“你还不配知道爷爷大名!”话音未落,他的刀也就到了青年头顶。那青年不慌不忙,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开,仰面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任长风吧!” 任长风一楞,心中奇怪,青年一看他的表情,更加肯定,笑道:“北洪门内骄傲的人不多,不过任长风绝对是个例外。” 任长风傲然一笑,收刀问道:“你又是何人?”青年淡然道:“张居风。”任长风听后暗暗吃了一惊,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青年原来就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张居风啊!心里加了小心,表面若无其事。他狂笑一声,说道:“很好!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我手中战刀!”说完,他挥手连斩三刀。任长风的刀法和东心雷同出一门,都是金鹏所传,但二人刀法风格因各自性格不一而各不相同。东心雷用刀,大开大合,霸气十足,张居风的刀法刁钻诡异,急时如闪电,毒时如蛇蝎,没有多余的花招,刀刀都可毕命。张居风能凭身手挤进八大天王内,自然有高人一筹的实力,可对上任长风,他可不敢大意,手臂一晃,双掌中多出两把短刀。长不过一尺,刀身却有手掌般宽,血槽被刻成龙型,下雕‘洪武’二字。 张居风舞动双刀和任长风杀在一处。越打他越心惊,暗中也是连连赞叹任长风的刀法果然有过人之处,诡异狠毒,防不胜防。而任长风是越打越起劲,正如张居风所说,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中,洪门内除了金鹏和东心雷,他感觉其他人的身手都不如自己,甚至做自己的陪练都不配。今日遇到一位个中高手,心中兴奋加激动,血液都快沸腾了。任长风打得既过瘾又投入,眼中除了张居风再容不下其他人,周围情势的变化一点没注意到。 他没注意到,可魏子丹时刻留着心。刚才楼后一阵大乱,心中一喜,知道是谢文东领主力到了,可他的高兴没超过三秒钟,隐约听到有人大喊:“谢文东,你往哪里跑?!”接着是一阵众人跑路发出的轰隆声,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魏子丹听声心中奇怪,暗说东哥不是跑了吧。刚开始他还有些不相信,想去楼后看看,可哪有空隙让他穿过,面前人山人海都是南洪门麾下弟子。过了没一会,手机响了,正是跑路中的谢文东打来,让他赶快撤退。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已挂断。唉唉!魏子丹气得直哼哼,这叫打得什么仗嘛,自己连东哥动手的声音都没听到就跑了!转目再看自己带来的那三百人,留在身旁的只有一百多号,其他人都让人家南洪门弟子冲散了。撤吧!他心中暗叹一声,见任长风正和一位青年打得有声有色,不可开交,管不了那么多,他上前抓起任长风的袖子就跑,用高分贝的嗓子大声喊道:“兄弟们,撤退,全部撤退!” 任长风打在兴头上,突然袖子被人抓住,眼角余光一瞧,见是魏子丹,心中这个来气。怒道:“你干什么?拉着我跑什么?” 魏子丹边跑边苦笑道:“跑什么?再不跑我们今天就回不去了。”“什么?”任长风一楞,问道:“怎么了?东哥还没到吗?”魏子丹道:“没到还好,可是东哥到了又跑了。”这是什么意思?任长风有些发蒙,带着疑惑看向魏子丹,后者摇头道:“算了,回去再说,我们先杀出重围吧!”二人带着一百来号兄弟,使尽全身解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冲出重围,跑了一段路,停下再略点下人数,已经不到八十。魏子丹刚想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会,话还没等出口,身后杀上来数百名南洪门弟子,刀光闪闪,气势如虹,没办法,任魏二人只好带着残兵败将继续跑路。 再说谢文东,带着一千来人往市区跑。跑路是他强项,至少在黑道中很少有人能比他更快更有耐力。可下面的弟子没有他那样的‘实力’,一各个累得浑身是汗,刀早就别回腰间,手里抓着脱下的上衣,脸上的黑布也不知道扔哪去了。南洪门的人也强不了多少,各个气喘如牛,衣服被汗阴湿透了,如同落汤鸡一般。样子虽然狼狈,可嘴上一会没停下。“你们还真能跑啊,哥们是属兔子的吧!”“你奶奶的,你们北洪门长了两条腿就是为了跑路的吧!?”“中国长跑项目又多了一批干将!” 这些人说什么的有,既然追不上,那么在精神方面摧残一下对方也是不错。 李望野一辈子也没这么跑过,眼看自己追出十公里快到市区了,可谢文东仍然体力十足,心中不解,难道他真是体校出身?要不怎么这么能跑。他边跑边高声气喘道:“谢文东,我算是服你了,看你这一双小短腿,还真他妈能捣腾。” 跑在前面的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也不答话,就是一个劲的向前跑。 市区已经隐约可见,李望野暗暗焦急,如果让谢文东进了市区,那自己可就前功尽弃,这十多公里算是白跑了。不管怎么说那里是北洪门的地盘,李望野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闯进。他将手一摆,停下身子,弯下腰,双手扶膝先喘了一会。下面的弟子见老大不追了,也纷纷稳住身子,当他发话。好一会,李望野深吸两口气,缓缓直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气管火辣辣的,他说道:“算了,我们不能再追下去,前面就是南京市区,那里北洪门的帮手多。”说着,他叹了口气,惋惜自己错过大好时机,没有抓住谢文东,又道:“大家撤吧,等天一亮,我请兄弟们吃顿好的犒劳一下大家。” 这时,他想撤了,可是谢文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跑回来了,在离李望野十多米的距离站住,笑眯眯的看着他。 妈的!李望野心中大怒,我不追你你竟然还敢跑回来。他想都没想,拔刀就奔谢文东冲去。谢文东见他冲来,既不拔枪也不动刀,拔腿又跑,李望野虎目圆睁,咬牙切齿,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将谢文东吞下,只是,他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抓不着。李望野那千余手下见老大又追,没办法,也得跟着跑,暗叫自己的命苦,把谢文东祖宗十八代都在心中叨咕了一遍。 又追出一里地,进了市区边缘,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李望野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坐在地上,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喘粗气。后面的手下稀稀拉拉走来,都累得筋疲力尽,浑身乏力。李望野坐下没半分钟,谢文东又出现了,这回他连身都没起,伸手指着他鼻子,怒道:“谢文东,有种你就别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快!” 这回谢文东说话了,笑眯眯的看着怒火中烧的李望野,说道:“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我呸!”李望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嘴唇抖了抖,硬是没说出话来。谢文东笑道:“怎么?你不相信吗?” 李望野道:“我只相信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说完,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过双腿已然脱力发软。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了手。“啪,啪啪!”随着三下击掌声,公路两旁的黑暗树林内顿时涌出成百上千的人,黑压压一片,根本分不清个数,黑衣,黑面,象是融入在黑暗中,只有手中钢刀寒光闪闪,夺人双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四章 --(4104字) 李望野见状心中大惊,难道谢文东是故意引自己到这里的?!答案是肯定的。哎呀!李望野咬着牙心中暗叫糟糕,自己中了他的诡计。他高声呼唤自己的手下:“这里有埋伏,撤,速撤!”这时再想撤,哪里还来得急。树林里跑出的黑衣人各个体力充沛,如狼似虎。再看李望野这些手下,一各个累得无精打采,衣衫凌乱,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直恨自己脑袋生得太大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没等北洪门的人杀来,已有不少人累得吐血。这是真吐血,在家法的强压下,无人胆敢私自掉队,可十多公里的路不是那么好跑的,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实在受不了。 千余众混杀在一起,这种场面谢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刀光剑影,喊杀冲天,刀与刀相撞的声音‘叮叮’做响,受伤之人的惨嚎让人神经绷到顶点。寒光闪,血光现,滚烫的热血洒满场中。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李望野的手下本来就无心恋战,一听他喊撤退,争先恐后的往回跑。这时,他们虚弱的身子哪能跑过北洪门早埋伏好的一千多生力军,被人兜着屁股追杀。直把这一千来人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四散奔逃,惨不忍睹。有很多人干脆就不跑了,知道跑也跑不过人家,将刀一扔,高举双手,跪地投降了。 李望野跑在最前面,把身体里的所有潜力都发挥出来,手下的惨叫声,呼救声令他心痛,也令他跑得更快。渐渐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李望野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停下身子,回头一瞧,没有追兵赶来。再看自己身旁的手下,他差点没哭出来。本来追杀谢文东时自己带着千人有余,现在就剩下十几个,而且大多身上有伤。 他后悔莫及,怎么自己就没看出谢文东是在有意引我上钩呢,怎么自己就不考虑一下谢文东为何不战而逃呢,怎么自己就没多想想谢文东为什么有车不坐而跑着回市区呢!?现在他想明白了,可一千多人算是交代了。他仰面长叹,苦道:“谢文东真是诡计多端啊!此仇我必报无疑。” 他正伤感感叹之时,迎面来了一波人,人数不多,不到一百人,盔歪甲斜,溃不成军,大多身上还带着血迹。走在最前有两名大汉,其中一个边走边咒骂道:“妈的,南寇真够难缠的,害得我们连车都没坐上,早知如此,我把车先毁了多好,白白让这群猪拣了二十来辆面包车,回去怎么和东哥交代。” 令一个大汉嘟囔道:“得了吧,还交代什么,东哥把我们扔下自己先跑了,这算什么嘛,我们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说话的正是拼死杀出重围的任长风和魏子丹两个难兄难弟,带着几十个手下被人追出好几里,他们是真的连车都没顾得上坐,眼睁睁看着南洪门弟子兴高采烈的将汽车推走,心中能舒服嘛?对谢文东舍自己而不顾微有言辞。 这二人正郁闷走着,看见前面地上坐了十几个人,身穿南洪门的白色衣服,象是刚经过一场血战,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二人一楞,任长风先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拔出唐刀就冲了上去。他心里窝火,自己怎么说在北洪门内也是响当挡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家追杀出好几里地。一般都是他追杀别人,现在调换了位置,他自然受不了,前面提过,任长风是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这口恶气快把他胸膛憋炸了,正好看到南洪门的残兵,心想就拿他们出出气。 好家伙,这任长风可找到发泄的对象,一上来挥刀就砍倒一人,奔着衣服和别人不一样的李望野杀去。现在的李望野已经不是平时的李望野,如果平时他身上有十成力气,现在,恐怕半成都不到。见迎面又有敌人杀来,以为是谢文东安排好的,长叹一声,心里服了。任长风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心说这人长了一张好长的驴脸!横刀竖目,冷道:“你家爷爷刀下不死无名鬼。”言下之意是让他通名。李望野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人不认识我,难道他不是谢文东安排的人?如果不是,那就好对付了。他正象隐瞒身份瞒混过去,哪知一旁的小弟见任长风凶神恶刹一般,上来就砍倒己方一人,自己在他手下难以活命,不如用天王的名头将其吓走。一人抢着道:“这乃是我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 这人摇头晃脑的说完,得意的看着任长风,见他听完自己的话面容一僵,好象是心有估计,那人更加得意,威风八面道:“你还不快点跑,把李天王惹好了让你不得好死!” 突然,任长风仰天长笑,兴奋道:“活该我立下大功一件啊!”说完,也不看说话那人的表情,对着李望野的脑门,立劈华山就是一刀。就在那小弟说出他真实身份的同时,李望野就知道完了,自己现在手无伏鸡之力,随身的战刀也不知道扔哪了,拿什么和人家打。见对方一刀劈来,他本能的从旁边小弟手中抢过一把片刀,横刀硬接。唐刀之锋利可称是刀中之冠,加上这一刀下去,力如千斤,李望野哪能接得住。可叹,这位贵为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连一招也没挡住,就含恨死在任长风刀下,给这把刀名‘唐斩’的战刀又添一新魂。 任长风一刀劈了李望野,心中这个舒服,简直无与伦比,和刚才的心情天壤之别,头仰得好高,用眼角瞥了其他人一眼,将李望野的尸体一踢,傲然道:“今天我不杀你们,不是看你们顺眼,而是你们不配,带上他的尸体回去告诉萧方,我刀下之鬼下一个就是他,我的名字叫任,长,风!”好家伙,这任长风简直得意忘形了嘛!魏子丹在一旁想笑可没好意思,是人都能看出李望野已经筋疲力尽,只是强弩之末,随便叫出个兄弟就能将其斩杀,这有什么好威风的。 任长风话音刚落,南洪门这十几人如释重负,背起李望野的尸体,撒腿就跑。要说也奇怪,被任长风这么一吓,身体里不知道从哪又来了力气,不一会,十几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任长风一甩唐刀,上面的血珠随而滑落,滴血不粘。他得意看眼魏子丹,笑道:“南洪门的什么八大天王也不过如此。” 魏子丹现在的身份是大队长,虽然被谢文东器重,不过和任长风比起差远了。他笑道:“不是八大天王不行,而是任兄的刀法太快太厉害。”“恩!”任长风大咧咧的点点头,这些恭维的话他是欣然接受,认为事实就是如此。拍了拍魏子丹肩膀,说道:“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帮你向东哥要功的。” 魏子丹翻了翻白眼,真是拿他没办法,其实任长风哪都不错,人既仗义又很够朋友,就是性格过傲,自以为是。骄傲在很多人眼中好象不是很大的毛病,可在江湖,骄傲是可以致命的。 这回任长风走在回来的路上,眉飞色舞,洋洋自得,心情好得不得了。南洪门的八大天王是什么人物,跺一脚,南面都要颤一颤的主,对北洪门的威胁极大,今日其中一个死在自己刀下,那是多大的光荣,恐怕老雷见了我都得高挑大拇指。 正走着,对面跑来一批汉子,全是黑衣黑面,手中握刀,见到任长风等人,急忙上前施礼,恭敬道:“风哥!” 任长风见是自己人,问道:“你们这急急忙忙是干什么去?”一人答道:“大哥设计围攻李望野,可惜被他逃了,我们正去追他。”任长风哈哈一笑,说道:“兄弟们不用追了。”“怎么?”“他已经做了我的刀下鬼!”“啊?”众人一听心中狂喜,呼啦一声把任长风围住,问长问短,“风哥是怎么把李望野杀的?”“风哥好厉害,这回可是里下头功!”“风哥以后多提拔小弟……” 一行人等众星捧月一般将任长风迎回堂口。早有小弟将任长风一刀劈死李望野的消息告诉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和聂天行对视而笑,事情是怎样他俩心中再明白不过。 本来任长风提议偷袭南洪门的聚集地,刚开始谢文东和聂天行都认为这个主意不错,等开完会后,谢文东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躺在床上将计划在心中演示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心中后悔自己不应草率应许这个计划。正当他后悔之时,聂天行来找他,他同样也觉得这个计划太冒险,而且任长风为人骄傲,弄不好会坏事。谢文东点点头,可令已经下达,现在再想改变一是有伤自己一方的士气,二是有损自己的威信。聂天行想了想,帮他出个主意,来个将计就计,对方如果没有埋伏也就罢了,万一有的话,不要打,引着敌人来追,等敌人力竭之时进入自己的埋伏地,可以一举歼灭。 其实李望野也是谢文东有意放跑的,他知道回旅馆只有一条路,打败返回的任长风等人定会和他相遇,凭任长风的为人,李望野就算有十条命也难活。谢文东有意给他立个大功的机会,算是为自己的不战而逃,让任长风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陷入重围的一个补偿,再则是谢文东十分喜欢任长风这个人,除了骄傲,在他身上难再找出别的毛病,有意培养他。 这场仗,谢文东是大获全胜,光俘虏就抓上不下五百人,还斩杀了敌方主将之一的李望野,士气大振,声望直冲云霄。 庆功会上,谢文东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自己不战而逃其实是为了引诱对方进入圈套。这时大家才明白过味,纷纷赞叹,这计谋真高,别说是李望野,就算是神鬼都难防。谢文东也不居功,对众人道:“这是天行出的主意。”他心中也是十分佩服这个人,聂天行的智谋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他能和自己同心同德,那天下唾手可得,如果……谢文东没再想下去。他把头功自然给了聂天行,可后者说什么都不接受,说自己没一没动手二没出力,不敢居头功。谢文东一笑,也不勉强,将头功给了任长风,亲自给他敬酒表示祝贺,这是多大面子,把他笑得嘴都合不笼。 北洪门这面欢天喜地,南洪门那面却是悲声一片。萧方看到李望野的尸首,心中一酸,眼泪流出,张居风也是痛哭流涕。八大天王,名为‘同殿之臣’,实则亲入兄弟,再一起出生入死不是一年两年,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今日,李望野在自己眼皮低下被人设计杀害,一直都很有信心,自称头脑过人的萧方能不难过吗?!难过归难过,连他也不得不佩服谢文东这次的诡计。自己能算到谢文东会来偷袭,可却算不到他计中还有计,变化莫测,自己远不如他啊!这回萧方输得服气,加上自己一方损一员大将,士气低落,再打下去,全军都得交代在这。他有了撤兵的打算,不是不想为李望野报仇血恨,只是谢文东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过于沉重,让他没有自信取胜。两军对垒,主帅都没有自信,这仗还能打吗?他明白这个道理,也深知其中的利弊,所以他打算草草收兵,回广州再做打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五章 --(4017字) 这几天双方都没有再出兵。就在萧方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得到探报:谢文东和聂天行带领大部分精锐回T市了,留守南京的是灵敏与魏子丹二人。萧方第一反应是这个消息一定有有假,十有八九又是谢文东耍的诡计。谢文东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吃掉自己一千多人,同时还杀了李望野,士气如虹,他怎么会无故撤军呢?!萧方瞪了探子一眼,把那人吓了一哆嗦,他道:‘这一定是谢文东放出的假消息,又想引我上钩,这次我是不会上他的当了。‘ 可是没过多久,又有探子来抱:‘谢文东和聂天行确实领人回T市了。‘萧方一楞,还是不相信,让探子再探再抱。探子象走马灯一样,进来出去,出去进来,带回的消息都一样:谢文东不在南京。哧,呀!萧方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谢文东真回T市了,可是为什么,这不符合常理嘛! 第二日,南洪门在T市的秘密探子把一条重要的消息回报到广州。魂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举进攻北洪门总部T市,由于是偷袭,北洪门一方毫无准备,金鹏被困,危在旦夕,谢文东为营救金鹏,率众赶回T市,与魂组交战正酣。向问天听后眉头一皱,闭目不语,下面的手下却悄悄将这个消息传给身在南京的萧方。萧方听后一蹦多高,望天长叹道:‘老天助我洪门一臂之力,抓住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北贼可灭!‘谢文东走了,灵敏根本不放在他眼中,他最怕的就是谢文东,他一走,南京无悠了。他马上发传真向向问天请示,请他给自己加派人手,可一举拿下南京,乘胜追击,他有信心能一直打到T市,‘洪武正统屡遭挫折,北贼气焰嚣张。为了南北大一统,为抱大哥知遇之恩,我愿做马前小卒,纵然战死,也可含笑。‘ 萧方这一份传真,写得有情有理,自己看了眼睛也有些湿润,哪知发到广州,如沉大海,没有回信。他焦急等了三天,向问天终于回电,上面只有四个字,却让萧方差点又吐血。‘暂不动兵!‘ 哎呀!萧方看完这四个字,头上的汗流了出来,心中焦急如火,自语道:‘现在不出兵,等待何时。机会如流星,一闪而逝,下次还到哪里去找这样好的时机啊!‘张居风亦是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度步,嘴里自然自语也不知嘟囔什么。 最后,萧方排案而起,道:‘不管向大哥给不给我们人手,这个机会不能失去,点人,进攻南京!‘这几日他又收了一批新人,把原来南洪门在南京躲藏的人重新招回,准备大干一场,哪知道向问天并不支持。他决心已定,向问天支持与否他都要攻取南京,如果顺利,直取T市。他带着两千来人向灵敏发起进攻,可灵敏象是早有准备,打定主意就是硬守,不管他怎么挑衅,就是不出战。这时,萧方感觉人手不够的别扭,打了几天,只打下一些无关重要的小地方。重点区域,连毛都没粘。 谢文东真回T市了吗?确实回了,而且走得及其匆忙,临行之时,他叮嘱灵敏和魏子丹,他走后,萧方定然会来进攻,而且南洪门也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咱们虽然一战消灭敌一千有余,可向问天却能派出更多的人手,不可大意。遇敌不出击,只可强守,纵然萧方诡计多端,也不足为虑。萧方真来进攻,这点谢文东算对了,不过向问天并未增派人手,这点倒是出乎他预料之外。因为如果换做是他,这个机会是不会放过的,甚至可能亲自带人来攻。不过,向问天不是谢文东。 魂组之所以矛头直指老爷子,完全是出于谢文东的原因。谢文东和魂组之间的血仇越结越深,这颗眼中钉肉中刺,魂组下了最大的决心,一定要除掉他。可是谢文东背后有双翅,杀他就得先折断这两支翅膀。一支是文东会,一支是北洪门。文东会的势力在东北根深地固,又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对付起来异常麻烦,魂组在这方面没少吃亏。所以他们选择先拿北洪门开刀。虽然实力大,但是仇家也不少,特别是它还有一个最大的死敌南洪门。魂组考虑到自己进攻T市,南洪门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的,定会大举入侵,到时双方心照不宣,里外夹击,北洪门定破。没有北洪门做靠山,谢文东只能回东北,到时再集中全力对付,不难成功。魂组打算得很好,不过还是漏掉一些事情。 谢文东回来的很快,刚接到T市告急的电话,他一点没停留,将南京大权交给灵敏,自己带人赶回T市。 T市现在乱套的可以,金鹏被魂组围困在总部,围攻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魂组在世界各地的精鹰力量。这些人都受过特殊训练,精通枪法、暗杀技巧,不比南洪门那些弟子。东心雷带伤上阵,打了几次,都是无功而反,死伤兄弟倒不少,人心惶惶。谢文东回来总算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聚集门众,打算先解金鹏被困之危。 T市总部实在不小。说是山庄,但要比普通山庄大数倍。里面有山有水有森林,甚至还有洪门自己修建的祭殿。谢文东想先到总部附近看看魂组的情况,和东心雷同坐一车,有姜森和数十血杀成员护送。里总部还有好远,东心雷让车子停下,见谢文东面带疑问,他苦道:‘再往前走就进了魂组的攻击范围。‘ 洪门总部建在郊区,人烟稀少,怪树林立,一条崎岖小路,并排勉强能同行两辆汽车。 谢文东下了车,举目观瞧,总部内祭殿雄伟的身影隐约可见。他说道:‘我们往前走走吧!‘一行人等走出半里地,总部门前的广场已经清晰可见。姜森见谢文东眯眼翘脚相望,拿出一支微型望远镜递给他。谢文东一笑,接过仔细观瞧,山庄周围微有雾气,迷迷茫茫,但还是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他一楞,放下望远镜,问道:‘在总部周围我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东心雷苦笑,说道:‘如果敌人在明处,我早把他们杀出T市了,可恶的是,他们一直躲藏在暗中放冷枪,不管是想打算进总部还是退出总部,都难逃这些人致命一枪。这也是总部内有上百兄弟却杀不出来的主要原因。‘ ‘哦!‘谢文东明白的点点头,自语道:‘看不见人,在暗中放冷枪,厉害!‘他抬头问道:‘老雷,你派人将附近的树林搜了吗?‘东心雷叹了口气,道:‘搜了,魂组的人在树林里是肯定的,不过,里面太暗,我们又在明处,跟本冲不进去。我派人搜了三回,每次都有十几个兄弟受伤。‘谢文东挠了挠头发,低头沉思,过一会,他问姜森道:‘血杀里的兄弟擅长打丛林战吗?‘听他这么一问,姜森已知道东哥是什么意思了,道:‘还算可以。‘ 姜森说得太谦虚,血杀是从东北训练出来的,而东北山多林密,丛林战正是血杀的专长。 谢文东又沉思片刻,道:‘今晚动手,姜森主杀密林内的魂组,老雷带人借机冲进总部,救出老爷子。‘ 白天,东心雷从洪门内挑选出二百精锐,姜森也拿出老本,带上五十血杀成员。血杀的前身是暗,后来暗一分位二,形成血杀和暗组,分别负责暗杀与情报。不过,暗最先培养出来的人全部划进血杀内,暗组人才凋零,负责暗组的刘波正加紧训练新人,暂时派不上用场,所以本来负责暗杀的血杀同时又暂接收集情报的职责。血杀人数不多,经过一次次筛选,留下的差不多二百之众。这二百人共分四个大队,只留在J市保护谢文东父母安全就用掉了一个,还有一些要收集对文东会不利的情报,真正能被姜森所调动的,也不足两个大队。这次一下拿出一个大队来,也算是姜森大出血了。 凌晨一点刚过,崎岖小路上车轮滚滚,借着微光可以看到至少有数十辆汽车缓缓开来,明亮的车灯象是一条发光的巨蛇,在密林中蜿蜒前行。再转过一个山脚就可以看到北洪门总部时,车队停下,数百人从车中走出来,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细眼年轻人正是谢文东。他走过山脚,举目望向远方,黑茫一片,侧耳倾听,只有蛐蛐的叫声。虽然现是深夜,但偌大一片森林没有一声鸟叫,任谁都能感觉出这里的不自然。 谢文东拉住姜森,叮嘱道:‘小心行事,如果不敌,速速退出森林,我们再做其他打算。‘姜森点头笑道:‘东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姜森头脑非比一般,而且大有越来越聪明的趋势。刚开始,他和刘波一起加入文东会,那时他还带着农村人的本性,有些腼腆,有些憨厚,还有些自卑,不怎么爱说话。可现在,他磨练的越来越圆滑,本来就一张宽厚老实的脸,总是笑呵呵的,见人只说三分话,心中却有数得很,这也是谢文东欣赏他的原因,更主要的是他是谢文东口中那种既可重用又可重信的人。 姜森点了一下人数,整理一番身上的武器,然后一挥手,带头窜进丛林内,眨眼之间,五十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的黑暗中。东心雷率众并没有马上冲锋,他在等姜森的消息。 好一会,密林内冷然间传出一声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特别是在阴沉的丛林内,异常刺而,阵阵回音,良久不散。随着第一声枪响,后面的枪声象暴豆一般,连成一片,东心雷身子一阵,向谢文东一点头,带领众人向总部冲去。 谢文东手中拿着夜视望远镜,在后方注视在周围的环境。东心雷身上伤口还未痊愈,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身子如同离弦之箭,向总部快速窜去,其他人紧随其后,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时,‘啪!‘的一声枪响,东心雷身后一人突然栽倒,胸口血流如柱,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有人惊叫一声,一头摔在地上,身子滚了两滚,然后不动了。谢文东在后面用望远镜看得真切,没有到半分钟,已经有八人中枪,这样下去,没等冲进总部这二百人都得完蛋。他急忙拿起对讲机,说道:‘老雷,撤!‘ 东心雷无奈,他是有力使不上,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自己已经有八个兄弟中枪,这仗还能打?他摇头苦叹,大声喊道:‘撤!‘一行人撤退时,又有近十人中枪,把中枪之人背回安全之处一看,有半数是活不成了。东心雷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掉出来。如果这些兄弟如是正大光明死在战场上他还不会如此难过,可被敌人冷枪所杀,死得不值得! 东心雷刚退回来,姜森也领人从丛林里钻出来。谢文东一看,不用问,姜森也是定没讨到什么好处。这五十血杀成员有不少身上带着口子,其中有两人还是被背回来的,伤势不轻。姜森刚要张嘴说话,被谢文东摆手拦住,说道:‘回去再说。‘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六章 --(4142字) 一行人等来得快,回得更快,等候他们消息的门中干部们一见众人回来的模样,心中已然知道这次又没成功。 谢文东坐下,肘拄桌案,轻轻挠头。东心雷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叹口气又将话咽回去。好一会,谢文东问道:‘老爷子被困几天了?‘东心雷答道:‘快三日了。‘谢文东道:‘总部内食物充足吗?‘东心雷想了想,道:‘足够二百多人吃一个月有余。‘谢文东点点头,眯眼道:‘我们要吃饭,魂组的人也不是神仙,同样需要吃饭,他们的食物从哪来?‘ ‘啊……这个……‘一句话把东心雷问没词了,他还真没考虑这样问题,自语道:‘是啊!魂组的食物是怎么弄来的呢?‘ 谢文东气得一皱眉,我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他一甩袖子,眼睛眯了眯,走出房间。姜森多聪明,见谢文东出去时眼角扫过自己,心中一动,马上跟了出来,见左右无人,问道:‘东哥,有什么事吗?‘ 谢文东赞赏的一笑,说道:‘老森,你去查查魂组食物的来源,发现什么不要声张,马上回报我知。‘姜森点头道:‘东哥放心,我明白。‘姜森办事效率极高,刚过中午,他急急忙忙回来找谢文东,推门一见他正在房间内闭目养神,没敢打扰,这一阵洪门的事没少让谢文东操心,南京与T市两头跑,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更何况他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姜森刚想退出房间,躺在床上的谢文东张开眼睛,问道:‘有消息了?‘ 姜森点点头,关心道:‘东哥你先休息一会吧,别把身体累垮了!‘谢文东翻身坐起,伸个懒腰,笑道:‘哪有那样的好命啊!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姜森暗叹一声,他怀疑天下最劳累的恐怕就要数这位年轻人了,在他身上,白天与黑夜没有区别。他沉思了一下,道:‘有人给魂组送食物。‘谢文东点下头,笑道:‘是洪门内的自己人吧!‘姜森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看着他,疑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文东摇摇头,没做回答,问道:‘是谁的手下?‘姜森道:‘我查过,那人是连田丰的亲信。‘‘连田丰?‘谢文东仰面眯起眼睛,过一会,他摇摇头,道:‘连田丰现在被软禁,不能是他。‘姜森道:‘我再这样想,东哥你看是不是有人收买了连田丰的手下,让他为自己办事,这样既可以掩饰其身份又可以架祸给连田丰,两全其美之计。‘ ‘恩!‘谢文东点点头,下床从冰箱内拿出一听可乐,打开之后,见姜森欲言又止,笑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姜森有些犹豫,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谢文东。后者一楞,接过看了看,扔在桌子上,道:‘给我向问天的照片干什么?‘ 姜森道:‘东哥,你有没有觉得向问天和一个长得很象啊?‘谢文东一皱眉,从新拿起照片细看,良久,他一眯眼,道:‘有些象向辉山!‘‘正是!‘姜森上前道:‘自从东哥上次让我留意此人,我就仔细调查了一下他的底细。他是二十岁加入洪门的,可加入洪门之前的经历却甚少有人知道,据说只是个小混混。不过,被东哥抓回来的那个何成说,向问天的父亲名叫向辉川,他还有个哥哥,多年前失踪,藐无音训,我猜这个向辉山是不是……‘ 谢文东沉吟一声,摇头道:‘如果向辉山真和向问天有什么亲戚关系,老爷子不能不知道。‘ 姜森道:‘现在向问天在南洪门如日中天,可他没有成为掌门大哥时,他的父亲在南洪门根本就是默默无闻之辈,其哥哥那就更少有人注意。别说金老爷子,就算在南洪门,恐怕也甚少有人知道向问天还有这么一个近亲。‘ 谢文东点点头,笑眯眯自语道:‘向问天,向辉山,呵呵,有意思。‘他道:‘你说现在向问天在做什么?‘姜森道:‘他?现在老爷子被困,洪门内部大乱,人心惶惶,东哥也被拖在T市难以分身,向问天那么聪明的人怎会放过这机会,十有八九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向南京,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唉!‘谢文东喝了一大口可乐,真有点以可乐带酒的意思,叹了口气,道:‘真是内忧外患,分身乏术啊!‘姜森心中一痛,底声道:‘只恨我无能,无法为东哥分忧。‘谢文东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有你在,我已经省下很多麻烦了。‘ 谢文东错了,姜森也错了,别说向问天亲自带大队人马去攻击南京,就算是个小弟都没给萧方增派一个。萧方现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内来回穿行。他下面只有两千人,而灵敏人数在三千往上,又是守势,凭现在的状况打下南京,比登天还难。见他走来走去,张居风心烦意乱,道:‘萧兄,你再这样走下去,我的眼睛都快瞎了。‘ 萧方突然停住,双眼瞪得溜园,看向张居风。把后者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萧方眼睛瞪了良久,好一会才突然道:‘不行,我得亲自回一趟广州,要不出来人,我就……‘他咽了吐沫,咬牙道:‘我就回家上吊!‘ 张居风点点头,起身道:‘好,我和你一同回去,定要说服掌门大哥,让他出兵。‘萧方摇摇头,道:‘一人回去和两人回去都一样,况且咱俩一起走,下面的兄弟怎么办,如果灵敏来袭,他们能是对手吗?有你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张居风觉得有理,握住萧方的手,正容道:‘萧兄此番有速去速回,战机一闪而逝,它可不等人啊!‘ 萧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只是怕……唉!张兄也要多加小心,灵敏虽是女流,也非善辈,不要上了她的当。‘说着,他一闭眼,喃喃道:‘李兄死得太冤啊!‘ 萧方坐飞机回到广州。广州的经济在中国来说算是发展最快的城市,可这里黑道也同样猖獗,和其经济增长速度成正比。广州是个移民城市,外来人口占了绝大部分,身份复杂,龙蛇混居,甚至连打工一族都分帮分派,黑道的情况就可想而知。自从南洪门在这里设下总部,黑道安静了不少,向问天为人义气,又及其公平,黑道之间如有纷争,大多都来找他解决。 萧方到了广州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马不停蹄,直接奔向问天所住的别墅去了。刚上了车,暗中窜出两条大汉,冷声道:‘干什么的?‘萧方心中焦急,一瞪眼,怒声道:‘是我!萧方!‘两大汉上前一瞧,可不是萧方嘛,心中奇怪,这萧天王平时随和得很,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冲。一人上前恭敬道:‘萧大哥不是在南京吗?怎么回来了。‘ 萧方没有时间与下面的小弟废话,直接问道:‘向大哥在吗?‘ 那人道:‘掌门大哥在,不过……‘还没等那人说完,萧方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大步走进别墅内。他心中窝火,不明白向问天为什么不出兵,现在T市大乱,金鹏被困,谢文东拖不开身,大好的机会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李望野就白白死了? 他走进别墅大厅,向问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位容貌艳丽的女郎头枕他的腿,睡眼朦胧。见萧方一脸怒气的冲进来,向问天心中虽奇怪,但还是笑问道:‘小方,你怎么回来了。‘向问天和萧方私下是很要好的朋友,不分彼此。萧方走到沙发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女郎,无奈道:‘嫂子,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要累死了。‘ 女郎一撇嘴,嘟囔道:‘活该!谁让你回来的。再说回来就回来呗,不回家休息,怎么晚了还要打扰别人。‘ 萧方揉了揉鼻子,和女人说话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算你说出个花来,在她们耳中可能还是胡说八道。他低声道:‘惟小人女子难养也!‘‘什么?‘女郎耳朵尖得很,站起身,掐腰道:‘你再说一遍!‘萧方大眼皮往下一搭,提下裤子,一屁股坐在向问天旁边。女郎气得‘手舞足蹈‘,最后扔下一句‘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家伙!‘然后上楼回房间了。向问天仰面大笑,拍着萧方的肩膀,正容道:‘你回来不是想让我增派人手吧?‘ 萧方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能大老远跑回来吗?望野,‘他眼圈一红,哽咽道:‘望野中了谢文东的诡计,这个仇一定要报,而且,现在是一统南北洪门的最好时机,我想不明白,天哥你为什么就不动兵呢?‘ 向问天起身,绕着沙发走了一圈,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个好时机吗?你以为我不想完成前辈的夙愿让南北统一吗?你以为我不为望野的死感到难过吗?可是,你知道现在是谁让T市大乱?‘萧方一楞,道:‘是魂组啊!‘向问天点点头,又道:‘没错,是魂组,这个日本右翼组织兴起的帮会,高举军国大旗,继续宣扬着东亚共富共荣的口号,到中国来,企图同化下一代,形成亲日新势力,居心何其毒。‘萧方道:‘和魂组比起来,谢文东更毒。‘ 向问天摇头道:‘我不出兵,就是要让谢文东专心对付魂组,和魂组所带来的危害相比,南北之争微不足道。洪武门下,英才辈出。当年祖师爷创建洪门不就是为了对付外敌吗,现在外敌当前,我如果接机攻打北洪门,那会让天下人笑话,也会让魂组笑掉大牙,最主要的是,也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萧方眨眨眼睛,道:‘可是,此时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我们可以先消灭北洪门,然后再集中全力对付魂组,这样一来……‘向问天摆手打断他的话,道:‘乘人之危,宵小所为。何况北洪门对付的是魂组,我就更不能动兵。做人,要上顶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我心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可是……‘萧方不死心,他最怕的就是谢文东,现在谢文东让魂组缠住,北洪门再没有人能让他估计,他有信心攻下南京,也有信心能一直打到T市,可惜向问天不给他人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向问天打个呵欠,道:‘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我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呢!‘ 萧方无奈,也可以说是无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别墅的,夜风吹过,寒气刺骨,他忍不住打个冷战,仰天长叹:‘上天是故意作弄人吗?既然给我南洪门一旷世英雄,为何又让北洪门出现一绝世枭雄。唉!我洪门,亡矣!‘说着话,萧方两行热泪飘洒风中,黑发随风骚动而凌乱,人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一旁的小弟们心中奇怪,怀疑这个人还是不是平时那谈笑风生的萧方萧大天王了。 谢文东说过,给项羽一百次机会,他同样还是打不过刘邦。同是笑看风云的人物,但这就是英雄与枭雄的区别。 天下枭雄难出,可从古自今,有又几人可以称得上真英雄? 至少谢文东他不是,他是坏蛋。不过,如果坏得有特点,坏得得人心,坏得可以纵横天下,那坏蛋,也是英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七章 --(4085字) 南京有消息传来,向问天按兵不动,根本没出广州,甚至连萧方也走了,只有张居风独自留守。姜森听了直皱眉,疑道:‘难道向问天另有什么诡计不成?‘ 谢文东靠坐椅子上,闭眼沉思了一会,他展容而笑,摇头道:‘不会!向问天是英雄,不肖与魂组为舞,萧方回广州,可能是正是为了劝向问天出兵。‘姜森问道:‘那向问天会出兵吗?‘谢文东长笑一声,道:‘要出,他早就出了。魂组,这次要走霉运,因为他们遇到了向问天。‘ 魂组确实没想到南洪门这位大哥会按兵不动,在他们所想,自己一方困牢金鹏,缠住谢文东,南洪门自会大举进攻,这样一来北洪门就算不亡也会元气大伤,可向问天偏偏就没出兵。他不动兵,谢文东再无后顾之忧,从北洪门在各地区的分堂抽人,加大T市的人手,既然魂组躲在丛林中不出,就让他们永远别想出来。谢文东调派出五千人,将魂组藏身所在的丛林包围个水泄不通。这他还留个后手,有三千精锐没动,万一南洪门真来攻打,自己一方也不自于措手不及。 魂组藏身的丛林并不小,但和五千壮汉比起却是微不足道。谢文东下了恨心,这次让魂组所来的人一个都别想逃出去。魂组刚开始还没有太在意,以为谢文东只是虚张声势,出动数千人,人财两费,而且还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不会长久。可他们却小看了洪门在T市的势力,这么多年,早和T市警方混成一家,而且谢文东还有政治部做靠山,他之所以能进入政治部也是由于魂组的关系。政治部没出兵力加入围剿已经算不错了。没出三天,魂组有些受不了了,人是铁,饭是钢,没人给他们送吃的,任谁都挺不住,而且看谢文东也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这时魂组已无心再困金鹏了,而是如何能将自己解困。 被困第三天,魂组连续发起三次冲锋。魂组这回派来的人多是花大价钱培训出来的杀手,让他们打个伏击,杀个突袭还可以。真是在对方早有准备,而又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冲锋,有些施展不开。几次冲锋都是无攻而返,伤亡数人。 以后几天里,魂组又出击了数次,均被北洪门压回来,而北洪门攻了几回,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双方僵持着。聂天行见这样不是办法,对谢文东道:‘我们现在出动数千兄弟,每天发给他们的补助不是小数目,这样耗下去损失太大。‘ 这点谢文东明白,计算一下时日,感觉也差不多,道:‘召集干部,开会。‘ 会议上,谢文东说出自己的计划。兵分三路,在凌晨十分,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发动全面进攻,为了保证进攻质量和人数上的优势,南面不派出人手,只让任长风带二百兄弟镇守,杀杀漏网之鱼即可。分配完之后,谢文东起身道:‘这次我们要打魂组个措手不及,在场之人不能泄露出半点消息,不管是对任何人,知道吗?‘ 众人齐齐起身道:‘明白!‘ 凌晨,山风阵阵,凉飕飕的,吹在身上,如同刀子般划过,可人心中却是热血沸腾。数千人动作一致,矛头直指魂组藏身之地。丛林内清新的空气掩饰不住冲天的杀气,激战一处既发。没有参加行动的干部们和两位长老站在后方,用夜视望远镜张望。田暮风瞧了半天,眼中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小声对向辉山道:‘向老弟,你看这次能象掌门所说全歼魂组吗?‘ 向辉山一撇嘴,心中冷笑一声,表面还是赞叹道:‘掌门大哥足智多谋,此战定会成功。‘能成功才怪!他早把谢文东的计划偷偷通过电话告诉给魂组,让他们多做准备,一旦抵挡不住,可从南面可轻松突袭出去,那里只有二百人把手,主将是任长风,这人太傲难成大事。这次魂组能闪电般围困住金鹏,也是他联的线,正如姜森所说,向辉山确是向问天的伯父,不过,又这么一个近亲在北洪门做长老,向问天本人都不知道。 五千人,兵分三路,势如千均,虽不至于能将魂组藏身的丛林塌平,可也差不多。丛林内放眼往去,黑压压都是北洪门的人,一个挨一个,之间毫无缝隙,各个手中握枪,肋间藏刀,杀气腾腾,步步紧逼。与魂组开战和与南洪门开战不同,江湖上撕杀多数还保持着旧传统,武器上多是冷兵器,而且南北洪门同出一家,虽派系不同,但心照不宣,双方都回避大规模使用枪械,一是怕引起警方乃至中央的注意,二也是双方都没达到非要对方杀个片甲不留的程度,打垮即可。而和魂组开战自然不一样,谢文东下的命令是死命令,不管是对方的主脑还是普通人员,一律,杀无赦。 魂组此次派出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人数只有二百稍强,哪能顶住这般如潮的进攻夹击,反抗了五分钟,做作样子,然后迅速向南方逃窜。南方正如向辉山通风报信的情况一样,一路跑下去,基本上没遇到什么抵抗,零星有数名北洪门弟子镇守,见魂组主力来了,放了两枪拔腿就跑。南面多是山区,密林丛生,魂组对这里的地势并不熟,加上天色又昏暗无光,走着走着,最后连他们自己都蒙了,不知身在何处。就在这时,只见周围密林中人影晃动,枪声骤起,连成一片。 魂组毫无准备,刹那间有十数人中弹倒地。魂组领头的是一个圆脸,个子矮小中年人,枪声刚一起,他就知道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急忙叫喊道:‘找掩体躲避,回击!‘不用他说,下面的人都是经验老道的杀手,纷纷藏身树后,找机会回击两枪。树林内漆黑一片,人如果藏密起来根本分辨不出。不知道丛林内谁喊了一声:‘扔!‘ 一道绿光,划过漆黑的夜空,正落在魂组人群正中。离近的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荧光棒,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小东西现在确成了前往地狱的路灯。那人心中一震,暗道不好,急忙想抓起荧光棒再扔回去。可是手臂刚伸出来,步枪声一起,一颗子弹从他的眼睛里打入,在后脑中飞出,那人意志也够坚定的,咽气的一瞬间,看清荧光棒的位置,用倒下的身体将之压住。不过,他的努力是白费了,枪声刚落,空中绿光顿时连成一片,数以百计的荧光棒落在魂组藏身之地,放出绿幽幽惨淡的微光,不过,这些微光在黑暗之中已经够刺眼的。四周黑暗之中,乱枪再起,打得魂组没有藏身之地。躲在树后,能挡住前方的枪却挡不住后方的枪,藏进树洞中,可树干瞬间又被打成筛子,里面的人浑身是窟窿从树洞里滚出。 带头的中年人见大势不好,急忙令人撤退。刚退出没两步,东心雷带着五千人已从后面兜上来,一各个生龙活虎,气势如虹,眼睛瞪得溜园,有的放枪,有的挥刀,中年人见状心中骇然,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头上都是冷汗。 离老远,东心雷看见正准备向自己方向败逃的魂组,仰面长笑,大喝道:‘你们还不投降等待何时?!‘ 魂组还没答话,后面‘哗哗‘声一阵草木的骚动声,暗中跳出不下三千人,带头的是个皮肤白净,相貌帅气的青年,腰板挺得溜直,眼神中流露出逼人的高傲,手中一把漆黑狭长的战刀,放出丝丝冷气。青年撇嘴,冷笑道:‘哼哼,投不投降你们都死定了,只是看怎么个死法。‘这青年正是任长风,身后的三千人也正是谢文东所说留着防备南洪门偷袭的三千人。 魂组那带头的中年人脑袋嗡嗡做响,投降是不可能了,刚想舍命一拼,东心雷身后笑眯眯走出一年轻人,眼睛弯成一条细缝,在东心雷身旁站住,笑道:‘你应该能听懂中文吧!不过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兵不厌诈,向辉山是我们洪门的长老,你也不想想,他怎么会背叛老爷子呢,之所以假装和你们串通,只是为了将你一网打尽,你实在愚蠢得可以。‘ 中年人一听,脑袋里‘轰隆‘一声,他把谢文东的话当真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如此。向辉山给他打电话,说只有南面人手最少,哪知南面早埋伏好数千人,自己进了人家的网里。如果不是向辉山报信,不管从哪个方向突击,都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全军覆没的惨状。中年人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向,辉,山!‘ 谢文东刚才的话是有意诈他,现在一见他的表情,一切都明白了,不止他明白了,也让在场的北洪门帮众都明白了。原来是向辉山找来魂组困住老爷子,原来一直藏在暗中的奸细是这位道貌岸然的向长老。 谢文东呵呵一笑,向后一退,挥手道:‘杀!‘声音不大,但效果却是惊人。枪声四起,双方展开枪战。北洪门个人实力虽不及魂组,但人数是他们的数十倍,前后夹击,士气高涨。再看魂组,气势低落,无心再战,都想找个空挡快点逃出去,心一乱,枪法发挥出不到平时的五成,不时有人中弹倒地。 见对方已经溃不成军,弹药消耗得也差不多,任长风将手中枪一扔,挥舞着唐刀就杀上去了。下面的人一见主将都冲上去,也纷纷拔刀向前,跟在他身后。任长风杀进敌中不找别人,眼睛盯着那中年人,快步跑上前,抬手就刺。中年人正全力对付东心雷这面,乎听身后一乱,接着一道恶风响起。他本能的一闪身,只觉肋下一凉,身子急退出数步,伸手一摸,小腹左侧被刺出个窟窿,血流不止。中年人一咬牙关,抬手想开枪,任长风闪身如电,一个箭步窜到他近前,战刀微晃,中年人握枪的手臂带着一层血舞,飞出好远,还没等他发出惨叫声,唐刀斜刺里刺进他脖根动脉。中年人眼嘴大张,身子缓缓跪在地上,喉咙里‘咕噜咕噜‘做响。任长风将刀一拔,血箭从中年人脖根射出,血如泉涌,他脑袋一搭拉,跪地而亡。 任长风一甩刀上的血迹,心中得意,人们都说东心雷比他强,可这回自己杀了魂组主将,功劳应在他之上,可把东心雷比下去了。其实东心雷也没有和他争功之心,只是任长风太傲,见不得别人比他强,这是他优点,也是缺点。 中年人一死,魂组败得更快,没出一刻钟,除了五十几人缴械投降外,其他无一幸免,不是被流弹打死就被乱刀砍死。任长风看了看俘虏,一皱眉,来到谢文东身旁,问道:‘东哥,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 聂天行见谢文东眼睛一眯,急忙说道:‘东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们对我们威胁也不大。‘ 谢文东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魂组之人不可留!‘话音刚落,任长风一蹦过高,从小弟手中抢过一把片刀跑到林子内,挖坑去了。他现在对谢文东佩服得五体投地,可谓是算无不准,战无不胜。他就是这样的人,能令他倾佩,就算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反之,就算给他百万千万,他还是一样不放在眼中。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八章 --(4206字) 见他挖坑去了,下面的兄弟们纷纷上前,数千人一起忙活还不快,加上林中土质松软,不一会,一个五米见方的大坑挖出来,任长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令人先将魂组的尸体扔进去,然后扫一眼俘虏,见这些人表情惶恐,眼中充满恐惧。他一撇嘴,嘿笑道:‘你们还会怕死?不是魂组嘛,鬼魂可都是不怕死的。‘这些人如果不怕死也就不会投降了。 任长风一把拉过一人,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那人惊叫一声,一头摔进坑内,挣扎着站起身向往上爬,被上面的小弟一顿乱刀又砍了下去。任长风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快点,把这些什么鬼什么魂的都推下去,一起埋了。‘ 可怜这些魂组之人,毫无反抗之力,被人连拉带拽,纷纷摔进坑内,还没等在坑内站起,上面的人已开始往里面添土。嚎叫声此起彼伏,聂天行痛苦得一闭眼,心中暗叹一声,谢文东这人做事太绝,不给别人留任何余地,虽然头脑超过老爷子,可却不是能令他心甘情愿去辅佐的人。这时聂天行有了退出北洪门之意,想选个平静的地方,找个普通的工作,过隐居生活。 魂组被全歼,而且死得不留痕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了一般。这可急坏了日本魂组总部。二百多花巨资培养出来骨干在中国全部失踪了,这还了得,派人到中国境内寻找,可哪里能找得到,只是在T市郊区的树林内发现搏斗的痕迹和血迹,其他的一无所获。到后来,谢文东拖日本洪门帮自己捎了一封信,放在魂组总部门口,上写‘魂组社长井上先生亲启,谢文东敬上‘。信里话不多,只有数字:二百一十三条人命被我收下,如果想讨回,可再派人来,我,招收不误。 魂组会上井上一夫找人将信中内容翻译成日文,看过之后差点没痛哭了,这二百多人是魂组骨干,没想到全部交代在谢文东手中,自己这社长的位置恐怕也不长久了。真被他料对了,几个兴建魂组的右翼巨头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将井上踢下台,令换一个在他们眼中更加有谋略有经验的人,魂组经过这一劫,虽然不至于元气大伤,可也够喘上一阵子的,在中国只留下山田,不再增派任何人手,等调养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魂组事一了,谢文东眯眼道:‘也该和我们的向长老谈谈话了。‘北洪门弟子一听这话,无不咬牙,狠不得马上飞到向辉山身旁将他碎尸万断。这位向长老正在后方和众多干部一起等消息呢。别人焦急,他心中可不急,等着看谢文东的笑话,他放出大话能全歼魂组,那是做梦。正想着,前方有人回报,魂组被困,插翅难飞。一听到这个消息,后方众人无不欢舞雀跃。只有向辉山倒吸一口冷气,暗说不好。哪知道没出半小时,前方又有回报,全歼魂组,无一幸免。向辉山脑袋嗡了一声,一个头俩大,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回来抱情况的小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他心说要糟,难道谢文东知道自己是奸细了?这就叫做贼心虚。旁边一脸兴奋的田暮风见他脸色惨白,忍不住一楞,忙问道:‘向老弟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向辉山眼珠一转,借机说道:‘是啊!不知道怎么搞的,肚子痛得要命。‘ 田暮风急忙关心道:‘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用不用我派人送你去医院?‘ 向辉山忙道:‘不用不用,肚子痛是小毛病,回去躺一会就成,哪还用上医院啊!‘说着话,捂着肚子,装模做样的走进车内。刚启动车子,还没等开走,车门一开,一人笑呵呵的弯腰,脑袋探进车内,问道:‘向长老这是要去哪啊?‘ 向辉山吓了一哆嗦,转头一瞧,原来是任长风,他没笑挤笑,说道:‘原来是任老弟,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会。‘他顿了下,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前方战斗结束了吗?‘ 任长风呵呵一笑,道:‘早结束了,魂组的人一个没跑,让我一把土都给埋了。不过,魂组带头的人却说,在咱们洪门内有人和他串通一气,不知道向长老有知不知情?‘向辉山一哆嗦,摇头道:‘我不知道。‘任长风笑道:‘东哥有事情要讲,挺精彩的,向长老不听岂不是可惜!‘向辉山没办法,任长风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木然的下了车。见他去而复回,田暮风心中奇怪,问道:‘向老弟怎么又回来了?‘向辉山没答话,不自然的一笑。 谢文东带着东心雷,姜森等数人亲自去总部将金鹏接出来,老头子被困了十几天,精神依然烁郎,谈笑风生。金鹏这一生见过的世面太多,区区魂组他并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年岁大了,他早领人杀出去。当谢文东进到总部大厅时,金鹏正和一年纪与他相仿的老人下棋,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茶,好不逍遥自在,只是脸上表情认真得很。谢文东一看笑了,和老爷子下棋的人他见过,正是日本地区的洪门大哥李威,他心中虽然奇怪,嘴上可没说话打扰,恭敬站在一旁看二人下棋。见老爷子要跳‘马‘,他咳了一声,金鹏多聪明,将马又放下,拿起‘车‘,谢文东点点头。金鹏要走‘炮‘,他又咳,动‘兵‘,谢文东含笑点头。连续几次这样,李威受不了了,不管谢文东暗中支招是否好坏,就这一会一咳就够让他心烦意乱的,他将棋子放下,不满道:‘年轻人,观棋不语真君子!‘谢文东无辜道:‘前辈,我可没说话啊!‘ 金鹏大笑而起,点头道:‘文东确实没有说话,李老弟,这盘棋你可输了。‘李威低头一看棋局,叹道:‘回天乏术喽!‘他看着谢文东,笑问道:‘门外有许多魂啊怪啊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文东道:‘魂鬼不可怕,只有人才可怕。我把他们变成真魂真鬼了。‘李威仰面而笑,道:‘这趟我算是真没白来,在日本常见魂组收魂,现在却看到魂组被收魂,哈哈,人生一大快事。‘李威和北洪门本来并不亲近,他一向是支持南洪门的。上次在洪门峰会上见到谢文东,知道这位年轻人就是让魂组头痛不已的人,心中十分喜欢,有意亲近。 这次前来也是想与北洪门修好的,哪知遇到魂组围攻这件事,但他毕竟是一方霸主,沉稳得很,被困了十几天,和金鹏下了十几天的棋,二人年纪相仿,边下棋边谈天说地,没想到二个老头脾气相投,谈得异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其实以前二人也没少见过面,只是心存敌意和歧视,没有象今天这样敞开心扉。 谢文东与李威又寒暄了一会,起身向金鹏一点头,道:‘老爷子,还有些事需要我去解决。‘金鹏神色有些黯然,谢文东虽没说去干什么,但他猜出个十之八九,叹息一声,说道:‘早去早回,门中老人,能痛快就给他个痛快吧!‘ 谢文东深深点下头,道:‘我知道了。‘他走出大厅,仰面长长吸了一口气。 任长风很‘亲近‘的架着向辉山的胳膊,样子是在搀扶他,其实是生怕他跑了。他等着心烦,向辉山却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止,谢文东永远不要来。可时间不会停止,该来的还是会来。谢文东姗姗而至,下了车,目光扫过众人,淡然道:‘魂组带来的危机已经解决,老爷子平安无事,大家现在可以去总部探望。‘ 众人一听,喜上眉梢,纷纷上了各自汽车,急匆匆往总部赶。向挥山也想混水摸鱼,‘兴奋‘的奔着自己汽车跑去,嘴里嘟囔着:‘我也得去给金老大请个安。‘任长风手下可没放松,一把将他拽住,冷笑道:‘你?哼,你先等会吧你!‘ 一些走得慢的干部见状不对,任长风怎么能这样对待长老,刚想下车质问,谢文东一挥手,冷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留下,否则家法斥候!‘这些心中奇怪的干部吓得一缩脖,纷纷启动汽车,赶快走人。向辉山知道今天是讨不到好了,将心一横,摆出长老的架子,怒声道:‘任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走?‘ 任长风冷声道:‘要走可以,不过先问问我手上的刀!‘说着话,没见他怎么动,黑黝黝的唐刀已经出现在掌中,凌空一挥,寒气逼人。向辉山打个寒战,望向谢文东,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晕过去。只见谢文东双眼充血而变得血红,眼睛虽眯,可遮不住里面的寒光,红色的光芒象是两把带血的尖刀在向辉山脸上划了又划。好一会,谢文东才平静道:‘向长老,你说我傻吗?‘向辉山做梦也没想到他第一句会是这样的问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喃喃道:‘掌门大哥聪明绝顶,英武……‘ 谢文东一挥手,打短他的话,摇头道:‘可在你面前我确是象傻子一样,当你杀了雷霆的时候我就怀疑是你,可是偏偏又给了你机会,害死王海健王长老,这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的愚蠢,王长老不会死,老爷子也不会有今日之险。‘向辉山边听脸色边急变,从白转青,由青再变白,谢文东又道:‘我只是奇怪,你在洪门潜伏了这么长时间,为何偏偏现在动手?‘ 向辉山隐瞒不下去,仰面望天,目光飘向远方,道:‘因为向问天做了南洪门的掌门,你谢文东又做了北洪门的掌门,他斗不过你。‘谢文东缓缓收回目光,眼神恢复平静,道:‘向问天是你的亲侄子吧?!‘向辉山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谢文东,好一会,他才叹道:‘谢文东,你果然厉害,什么事都瞒不了你。问天是我的侄子,正因为这个,我才千方百计的要弄垮你,帮他铺平一同南北洪门的道路。可惜啊,我没有你聪明,最终还是败在你手上。‘ 谢文东摇头苦笑,道:‘可你不应该害死雷霆,更不应该暗害王长老。‘向辉山痛苦道:‘我是不得不杀雷兄,因为是我鼓动他去挑起事端的,事情败漏,他不死,只有我死。而王兄之死完全是意外,站在中间的本应是……‘谢文东道:‘本应该是我或者老爷子站中间的,对吧,是王长老起了童心,抢到了枪口上,可叹,一世英雄,落个如此下场。‘ 向辉山神色黯然,点头不语。任长风听到这里,怒火从胸口一直烧到脑门,打吼一声:‘我活刮了你这畜生!‘提刀冲向向辉山。向辉山将眼一闭,认了。谢文东想起老爷子的话,叹了口气,掏出配枪,拦住发了疯的任长风,问道:‘向长老,你死后洪门不会难为你的家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向辉山感激一瞥,笑道:‘我向辉山一生,无妻无子,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问天,如果有一天他真栽在你手中,我希望你能留一条路给他,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谢文东苦笑,他自己也在考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能吗?斩草留根,江湖大忌,因为身在江湖上,敌人是可以要你命的,给敌人活路就是给自己死路。他还是点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杀他。‘ 向辉山点点头,闭目含笑。谢文东转过身,道:‘给他一个痛快吧!‘任长风确实够痛快,谢文东刚说完,他的刀已经划过向辉山的咽喉。他的刀法又快又准,确实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向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吐了口吐沫,骂道:‘畜生!‘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九章 --(4140字) T市之危解除,谢文东本想安心的消息几天,可这时久未露面的刘波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跑到了T市。他最先找到姜森,这两人的关系只能用亲密得不能再亲密来形容。同是一个村子长大的玩伴,一同参的军,复员后一起加入文东会,一个负责暗组,一个领导血杀,关系可想而知。姜森把刘波领到谢文东面前时,差一点不认识他了。谢文东上一眼,下一眼,看了良久,仰面大笑。他刚见到刘波的时候本来是个挺白净的小伙,现在再看,皮肤黝黑发亮,头发凌乱无章,加上身材又粗壮高大,活脱脱的狗熊成精嘛!他忍不住问道:‘老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波自嘲一笑,无奈道:‘一整年都在深山老林上窜下跳,这模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文东精神一震,起身问道:‘暗组练成了?‘刘波自豪道:‘各个是精英!‘谢文东问道:‘多少人?‘刘波道:‘一百五十整!‘谢文东心中喜悦,看了看姜森,他笑道:‘与血杀相比如何?‘刘波大笑,若有所指道:‘小姜打不过我!‘姜森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撇嘴道:‘我能不能打得过你先放在一旁不谈,就算象你所说,但你训练出来的兄弟也未必能及得上我下面的弟兄。‘刘波眼皮一翻,道:‘不信可以试试嘛!‘姜森挽起袖子,道:‘试就试,我先和你打一场。‘他说着话,上面挽袖口,下面突然一脚正踢在刘波屁股上。二人关系太熟,在一起玩笑惯了,加上许久没见,只好用拳脚来表达之间的友谊了。 刘波被踢得一蹦多高,刚想上前又忍住了,老神在在道:‘先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和东哥有正事要谈。‘ 谢文东一见刘波就知道他一定有事,不然怎么会大老远从H省跑到T市呢。他问道:‘老刘,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亲自来?‘ 刘波低声道:‘我知道麻枫的下落,也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谢文东精神大震,急问道:‘他在哪?‘刘波道:‘他在DL,而且他好象有意对高家两姐妹下手。‘哧!谢文东倒吸一口冷气,自语道:‘麻枫竟然跑到东北了?!‘他抬头又道:‘那小美和小玉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他可不想让发生在秋凝水身上的事再在高家姐妹身上重复一次,不然,他得疯掉。刘波胸有成竹道:‘东哥放心吧!我暗组里的兄弟可不是只会吃帮会的闲饭。‘ 听他这么一说,姜森把心放下,刘波不是无的放失的人,说到就定能做到。他玩笑道:‘不吃闲饭?好象都已经吃了一年多吧!‘这事不提还好点,一提起刘波就生气,他大声道:‘如果暗分裂时不是把人手都给了血杀,我们暗组能象现在这样惨吗?!‘刚说完,突然想起将人手都分给血杀是谢文东的主意,急忙将嘴闭上,偷眼一瞧,谢文东根本没听他俩的争论,一颗心早飞到DL去了。 谢文东在屋内来回踱步,猛的站住,道:‘我得去一趟DL。‘可又摇摇头,自语道:‘南洪门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姜森上前道:‘东哥,这事交给我和老刘去就行了,我俩定能将两姐妹保护好!‘谢文东摇头道:‘不可!麻枫狡猾的很,我怕你俩会吃亏。‘他沉思片刻,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叠好,交给姜森,说道:‘帮我邮给向问天。‘ 谢文东写得这封信大意是南北交战,折将伤财,有违天意,希望双方能保持克制,求同存异,维持现状,如果南洪门也有此心,他愿意奉还其原来在南京的地盘。信中内容写得很客气,姜森接过一看,疑问道:‘向问天会同意停战吗?‘谢文东苦笑道:‘天知道!‘谢文东把信寄出之后,在T市安排一翻,与姜森、刘波等人赶去DL。 现在南洪门内部气氛有些沉闷,眼睁睁看着谢文东打退魂组,解了T市之忧,门中弟子对向问天多有怨言,都认为错过这个机会没出兵实在可惜。萧方现正在家里休养,身体没病,可心中有病,每天都是往床上一躺,谁来都不见。这天,他下面的亲信来报,说T市有传来消息,谢文东没回南京,反去了DL。萧方一听,本来还无精打采的可突然来了精神,翻身从床上跳起,忙问道:‘可知是什么原因?‘亲信挠头,道:‘这个倒没有传闻。‘萧方边换衣服边道:‘只要他没去南京,那南京就唾手可得。‘片刻之后,他换好西装,急匆匆去总部找向问天。心想,这回你老大再没有不出兵的理由了吧。 到了总部,下面人告诉他,掌门大哥正在议事。萧方精神一震,心想这是要动兵了。到了会议室,推门一瞧,里面坐的人还真不少,八大天王有五位在场,四大长老也都在,还有大大小小的干部们,会议室里少说也有五十号人。 向问天一见萧方,笑了,问道:‘小方不是有病在身嘛,今天怎么不在家养病,来总部干什么?‘ 萧方自顾自的先找个位子坐下,说道:‘听说老大今天要动兵,我就算有天大的病也得来看看。‘ 向问天一楞,问道:‘动什么兵?‘萧方也楞住了,疑问道:‘此次议事难道不是为了攻打北贼?‘向问天一笑,拿起谢文东给他写得信交给萧方,萧方狐疑的看了看他,接过信,打开之后一瞧,怒从心中起,‘啪!‘他一把掌将信拍在桌案,眼睛瞪得溜圆,急道:‘这是谢文东的缓兵之计。他定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去DL,而又怕我们借机攻打南京,他才写了此信,如果向老大信了他所说的和谈,那就上了大当。等他事情解决之后,必会撕掉伪装,前来进攻我洪门,到那时,可后悔莫及啊!‘ 这萧方还真对谢文东的为人有一定了解,而且了解得很深刻。他与谢文东交战两次,大败两次,想不了解谢文东这个人都不行。众人听后他的话,纷纷倒吸冷气,在坐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比萧方更熟悉谢文东,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向问天点点头,心中暗赞一声,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不管谢文东是否要和谈,他都不会停止进攻的铁蹄,南北洪门必须要统一,必须要抉择出一个正统,只是T市之危时有魂组参与,不好插手,现在魂组已退,他再无估计。扶案而起,向问天环视一周,振声道:‘小方说得没错,和谈,不可能,不管谢文东是否出于真心,我们做为洪门正统,怎么能与反贼和谈?!我决定明日出兵,小方统帅五千人仍做先锋,和留守在南京的张居风合兵一处,我在广州继续召集人手,做你后盾。‘ 众人听后有一半摇头有一半兴奋,有些人通过两次交锋对谢文东产生畏惧之心,认为和谈不错。有些人认为那只是谢文东的运气好,和谈,没门!众人之中,最高兴的就是萧方,他插手施礼,高声道:‘这次属下定不有辱使命!‘ 另日,萧方率众五千,浩浩荡荡杀奔南京。由于人力太多,能用上的交通工具全用了,只飞机就包下十架,可见这次向问天下的决心。南方风起云涌,北方也不安宁。 谢文东还没赶到DL时,高家姐妹已经得到暗组的通知和保护,进入文东会在DL所建的分部。这里本应该是三眼负责,不过他回H市找喻超要钱去了。现在文东会资金主要集中在喻超这里,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财主,三眼要巩固和发展新建的小龙堂,召集人手,购买刀枪,打通上面的关系,哪点不需要钱,可喻超天生铁公鸡,一毛不拔,管他要钱,跟要他命似的。三眼打过数次电话吹款,可这位喻财主一分钱都没划过来,没办法,三眼只好亲自回一趟H市。他走了,留下镇守的是陈百成。暗组成员告诉他,麻枫现在已到DL,准备对高家两姐妹不利。陈百成一听,大脑袋直摇,道:‘不可能!麻枫除非疯了,否则他敢到东北来?!‘转念又一想,既然高家姐妹到了也不能不招待,不管怎么说,是谢文东的女人嘛,不能得罪。 他还算客气,亲自将两姐妹接到分部,好生款待,心中却不已为然,至于将这俩妞送进分部嘛?不就是一个麻枫,能有多大能耐。他命下面的小弟查探一下,麻枫是否真在DL。没过多久,下面小弟有了消息,说麻枫确实在DL,只是没敢住进市区,现在在旅顺的一间旅馆住下,下面带了多少人不详,保守估计在二十人左右。 陈百成一听笑了,这家伙真会选地方,竟然跑到军港住下,身边才带了二十几人,活该自己露脸啊!他知道谢文东现在最恨的就是麻枫,如果能把他抓住,那姓谢的怎么地也会对自己另眼相待,说不定一高兴分个堂主做做。他越想越高兴,心急如焚的等到深夜,带上一干手下,略点一下以有数百人,主力尽出,杀气腾腾去了旅顺口。 这次陈百成过于小看麻枫。他在东北不是一点势力没有,虽然和文东会有天地之差,不过找出百八十心腹还不是难事。而且他哥哥麻五曾经在东北也算有一号人物,虽然被谢文东设计所杀,但残余势力并没有散,这次麻枫在东北转了一圈,竟然也找到二百多死心塌地跟着他混的人,加上他的‘老搭档‘山田那点魂组的残兵,凑合凑合又弄出不下三百人。不过他也不敢太招摇,文东会在东北的势力有多大他很清楚,三百人,被人家一个吐沫星都能淹死,所以做起事来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大意。他想偷偷抓住高家姐妹要挟谢文东,哪怕要挟不住,将这二人杀了也能让他痛一阵。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麻枫计划的不错,还没等付出实际行动,不知道下面是谁走漏出风声,被刚刚出道的暗组成员所得知,然后又将消息回报给刘波。刘波一听,这还了得,不敢耽搁,一边派人护送两姐妹去文东会的分部,一边亲自赶到T市。 陈百成成竹在胸的赶往旅顺,本来在他眼中水到渠成的事却变得异常麻烦。在下面小弟的指引下到了那间旅馆,举目一瞧,破旧得很,墙皮退色,不少地方已经脱落,他冷笑一声,大手一挥,道:‘给我搜!将麻枫揪出来的,我有重赏。‘陈百成有一定才能,他在手下面前十分有威信,说出的话绝不更改,而且真要打起仗来,他经常是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很得人心。众人一听有重赏,拼个命的向里冲,这数百人挤进一间小旅馆,里面简直天崩地裂一般,楼房都在轰然震动。 哪知麻枫没搜到,反把警察惊动,十数辆警车拉开嗓子,号叫着蜂拥而至。少时,下面的小弟急匆匆来抱,麻枫不在旅馆内。陈百成多聪明,马上明白自己中计了。他带出所有主力,家里空虚,说不定麻枫现正在攻打分部,高家两姐妹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落入麻枫手中,自己这条小命也快交代了。想到这,他头顶冷汗流了出来,发了疯的往车上跑。 没跑出两步,他被数名警察拦住,上下看了看他,拿出手铐就要拷住他。陈百成心中大急,警察他不放在眼中,他担忧的是分部。他抡起手掌对着那警察面门就是一巴掌,高声喊道:‘瞎了你狗眼,我是陈百成!‘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章 --(4245字) 警察被他打得原地转了两圈,口鼻窜血,眼睛血红,看样子是准备拔枪。这时警察带队的队长走过来,眯眼一瞧,面带惊讶,疑问道:‘老陈,怎么是你?‘陈百成一看,原来是熟人,酒桌上没少见过,急道:‘怎么不是我,王队长,快点让你带的这些警察撤了,我有急事!‘王队长见他面露焦急,这种表情平时可很少见,知道定有大事,边嘟囔着:‘怎么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抢劫!?‘边一挥手,收了队。陈百成道句多谢,领人往分部赶。 真被他料对了,麻枫现正在进攻DL分部。说是分部,其实就是一间舞厅,不大的舞厅。三眼也是刚到DL不久,没有太多的资金,只是收购了一间价钱便宜的舞厅做为暂时根据地,下面的人手更是少得可怜,绝大部分是从龙堂现调过来的。这次陈百成领着数百人出动,基本上算是倾巢而出,舞厅内只有十几个人看守,不堪一击。DL到旅顺,不远但也不近,去一趟也需要一小时,一个来回最少也得两小时,两小时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麻枫和山田领着二百来人,瞬间就将舞厅里面那十几个解决干净。麻枫兴奋得眼睛都红了,大喊道:‘把那俩妞给我搜出来,咱们可有乐子了!‘ 搜!这二百来人连蹦带跳的搜。搜的时候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就变得无精打采了。纷纷回报:没有!麻枫一皱眉,喃道:‘没有?不可能没有,我亲眼看见她俩进了这间舞厅,再搜,给我仔细的找!‘ 舞厅不大,没几间屋子,这二百多人就差点没挖地三尺了,可结果还是没有。麻枫急了,看了看山田,后者也是一脸奇怪,眉头直皱,麻枫怒道:‘妈的,难道人还能长翅膀飞了?!‘ 人能不能长翅膀天知道,可高家两姐妹是绝对没长翅膀。陈百成带着大队人马走了,暗组那十几人并没有跟去。暗组里没有草包,能提前‘毕业‘被刘波放出来的更是精明得很,其中一人名叫王良,是这十几人的组长,二十出头,才思敏捷,非常人可比,他虽然在刘波手下封闭训练一年有余,但对外面的情况时刻了解,麻枫这个人怎样,他知道的要比陈百成深得多。见他倾巢而出,暗自摇头,但他毕竟在资力和身份上与陈百成相差太远,不好说什么,私下和其他人一商量,为了保险起见,干脆带着高家姐妹悄悄出去,在附近什么地方避一避,如麻枫真来偷袭也找不到咱们,没来那就更好了。这十几人带着二女从后门而出,并未走远,绕了一圈跑到舞厅对过的网吧上网去了。麻枫领人来的时候,被暗组看的清清楚楚,纷纷点头,赞叹王良料事当真如神。 麻枫急得在舞厅内直转圈,想不明白两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没了呢?!这一急,胸前的伤口又隐隐做痛,脸色苍白得可怕。山田见状暗叹一声,看了看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想陈也快回来,我们还是先退吧!‘麻枫虽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随众人走出舞厅。出来之后,麻枫临上车前还恋恋不舍的看眼舞厅的大门,叹了口气,深深摇了摇头。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要找的两个女人就在街道对面的网吧,而且其中的一个正在隔着窗户翘脚张望,不用说,这个一定是高慧玉。她边看边问一旁的王良道:‘那个,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麻枫吧?‘王良也没见过麻枫,但通过别人对他的态度和尊重也能猜出一二,点头道:‘十有八九就是他。‘高慧玉和王良年纪相仿,说起话来也很随意,她秀眉微皱,道:‘这个家伙最坏,还想用我和姐姐威胁文东。王良,你不说你的枪法很准吗,现在就把他一枪打死怎么样?‘ 王良翻了翻白眼,什么叫最毒女人心?!他苦笑道:‘如果这里没有两位大小姐,如果对方没有二百多人,我可能会考虑你刚才的话。‘高慧玉一撇嘴,讽刺道:‘干脆让他放下武器,独自跪在你面前,那时你再开枪多好。‘王良听后很认真的点点头,道:‘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我咧……!‘ 麻枫刚走不久,陈百成带着大队人马赶回,进入舞厅一看,里面一片狼迹,象是经过一场巨大的龙卷风袭击,到处是破碎的残渣,地上还躺着那十几个浑身是刀口子的小弟。陈百成也故不上这么多了,大步跑到二楼,再找高家两姐妹,哪还有踪影。完了,完了!陈百成神色木然的瘫坐在地上,傻了。自己在家门口把两姐妹弄丢了,不要说面子,就是谢文东这一关都难过。好一会,他起身大叫:‘来人!来人!‘下面的小弟不知道这位陈大哥发什么疯,急忙跑上前一人问道:‘陈哥,什么事?‘陈百成跳着脚大喊:‘就算把DL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把高家姐妹找出来,快去找!现在就去!‘ ‘不用找了!‘王良笑呵呵的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不是二女还是谁。陈百成一见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脑门的汗水,‘哎呀我的老天,吓死我了,你们上哪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文东到了,陈百成亲自带人去迎接,见了面,一脸媚笑,道:‘东哥,你怎么亲自来了,这里有我,有我保护高家姐妹不会伤一根寒毛。‘谢文东一挑眉毛,他人虽没在DL,但这里的情况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说破,笑道:‘许久没见二人,怪想念的,也是借机来看望一下。‘陈百成连连点头说对,把谢文东让上车,他道:‘酒店我都安排好了,东哥,你看是不是把高家两位小姐也一同接去?‘ 谢文东摆手道:‘我们这里不是有分部吗,用不着住酒店,在分部住下就行了。‘陈百成为难道:‘可是那里的条件太差,我怕东哥不适应。‘谢文东仰面而笑,道:‘有什么不适应的,当初再恶劣的环境也不是没住过。‘ 还没到舞厅,谢文东叫司机将车停下,他不想自己到DL的消息走漏出去,麻枫如果知道他来会比兔子跑得还快,独自一人悄悄从舞厅后门进入,等到了大厅,放眼看去密压压都是人,把谢文东吓了一跳,这场面还真够隆重的。离他进的几人没见过他,一看有陌生人突然闯入,心中一惊,纷纷拔出刀将他围在中间,厉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还没等谢文东说话,一声尖叫算是替他回答了。‘文东!‘高慧玉泪容满面的飞奔过来,无限委屈的扑进他怀中,哽咽道:‘文东,你知道吗,那个叫什么枫的人带了好多人来,我都快被吓死了。‘王良一听差点笑出来,这位大小姐在东哥没来的时候可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谢文东轻轻拍了拍她的纤腰,温柔道:‘没事,有我在,不管他什么枫我都会让他变成死蜂。‘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高慧美幽暗的眼神,他很想上前抱住这表面坚强,其实内心柔弱的姐姐,可有高慧玉在,他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冲动,他不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打破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和两姐妹在一起,总是觉得左右为难,这也是他尽量避开二人的原因。可是当他得知二人有危险时,所有的顾及变得不重要,都可以抛在脑后。这时,陈百成也笑呵呵的走进大厅,一脸灿烂,手臂一展,道:‘东哥真是应该多到DL来,有这样两位美人相伴,神仙也会妒忌。‘ 两姐妹听后纷纷垂下头,脸色绯红,美艳无双。谢文东轻轻推开怀中的高慧玉,笑道:‘得了,老陈,现在你的话可真是越来越多了。‘陈百成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摇头叹道:‘将军肚越来越大,里面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啦!‘谢文东仰面而笑,指了指他,摇头道:‘你啊……‘顿了一下,他面容一整,眯眼道:‘帮我去查查麻枫的下落,准确的下落!‘ ‘是!‘谢文东下的命令陈百成可不敢耽搁,领人急匆匆走出舞厅。谢文东摸了摸下巴,还有些不放心,对刘波道:‘老刘,你带人也去跑一趟吧,麻枫太狡猾,我怕百成未必能得到准确消息。‘刘波点头称是,挥手带上暗组成员,快步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见该走的都走了,自己还留在这做什么电灯泡,纷纷弯腰施礼道:‘东哥,我们先出去了。‘ 本来人头涌涌的舞厅瞬间变得空荡荡,只有谢文东和高家两姐妹。三人坐下,没有外人在场反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文东先开口道:‘这一阵过得还好吗?‘‘还好!‘两姐妹异口同声道,二人互相看看,脸色都有些尴尬,没再言语。 谢文东起身,仰面道:‘我这一阵子忙得拖不开身,一直没来看望你俩,对了,也不知现在高大哥如何,快有两年没见了吧,真是想念他啊!‘高慧美道:‘哥哥和嫂子过得很幸福,而且酒吧的生意也很不错。‘她一提起嫂子,谢文东想起了影,那个浑身充满神秘色彩,好象永远生活在黑暗中,和他相识不到一月却为他挡了一枪的冷艳女郎。他拿出烟,叼在嘴边没有点,笑道:‘如果有空闲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和高大哥聚一聚……‘没等谢文东说完,高慧玉突然问道:‘文东,你喜欢姐姐吗?‘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可听在谢文东和高慧美耳中如同平地炸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慧玉又道:‘如果你喜欢,就说出来,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是姐姐和我一起承担,这不公平。‘ ‘小玉……‘谢文东不知该说什么,看了看高慧玉,又瞧了瞧高慧美,叹了口气,低头不语,有点象做错事的孩子。 高慧美起身,面无表情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说完,她上了舞厅二楼,走得很慢,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落荒而逃。高慧玉见状大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谢文东垂头道:‘我说什么?‘听着自己软弱的声音,真狠不得给自己两嘴巴,为什么连世间最险恶的黑道自己都能应付自如,而在感情方面却如同白痴的逃兵。谢文东有种无力感。 高慧玉见他这样子更加生气,怒道:‘我也累了,也去休息!‘说完,跟在姐姐身后,也上了二楼。 谢文东无奈,好端端的三人聚在一起,可话没说两句就不欢而散,是高慧玉说错了话还是因为自己对感情的懦弱。以前,谢文东的性格很懦弱,经常受别人欺负,可他自信自己有天下最聪明的头脑,凭什么被欺负,这样,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现在,他的名声威阵黑道,可在感情上面,还是保留了懦弱的本性,最无奈的是,他自己无力去改变这种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本性。‘该死的你!‘谢文东心烦意乱,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暴躁的将眼前桌子踢翻,上面的玻璃杯摔得粉碎。 外面守侯的小弟们听见舞厅内声音不对,以为出了事,纷纷冲进来,姜森身手最敏捷,他是第一个。一见大厅内只有谢文东一个人,桌子翻了,满地碎玻璃片,他一楞,问道:‘东哥,怎么了?‘ ‘没什么!‘谢文东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眯眯道:‘我不小心把桌子碰倒了。‘ ‘哦!‘众人听后松了口气,上来两人收拾了一下,其他人又都退了出去。姜森没有走,谢文东的话能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他,上前小声问道:‘东哥,到底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舒服一些。‘‘唉!‘谢文东叹了口气,摇头道:‘如果一个人同时爱上几个女人,你说那对这几个女人是不是很不公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一章 --(4202字) 谢文东这一问,姜森马上明白了,他有了彭玲,又有高家姐妹,想全选,怕伤害这三人,可选出一个,又伤害他自己。自古多情空余恨啊!姜森也是爱情文盲,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谢文东问他等于白问,不过姜森会侃,也会吹,他老神在在道:‘这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专一的是爱情,‘博爱‘也同样是爱情,有些人一生或许只会爱一个人,但有些人一生会爱很多人,只要大家觉得在一起很幸福,专一和博爱又有何分别?!人生短暂,如果为爱而伤神,那活着有何意义。‘ 谢文东听得直皱眉,姜森侃侃而谈一大堆,到底要说什么没听懂,别说他没听懂,姜森自己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他很满意自己的这一翻话,觉得很有哲学。别人听不明白,自己也不懂的东西不就是哲学嘛! 谢文东嘟囔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说完,他萎靡不振的上了楼。姜森在后面还大声喊道:‘东哥,我觉得我说得话很深奥呢!‘‘我咧!‘谢文东头也没回。 晚间,刘波与陈百成各有所获的回到舞厅,后者得意道:‘麻枫现在在旅顺一家夜总会,这个消息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才从旅顺一位道上的朋友那得知的。‘刘波听后一笑,点头道:‘百成说得没错,麻枫确实安身在一家名为海城的夜总会,这间夜总会是以前麻五的手下所开,所以这老板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接收麻枫。‘谢文东问道:‘老板叫什么名?‘ ‘叫黄国栋,三十多岁,短平头,人挺瘦的,还带着一副眼睛。‘刘波说道。谢文东深思片刻,点点头,在麻五手下好象是有一个这样的人,他道:‘你们留人监视那家夜总会了吗?‘陈百成一听,脸色一红,没有说话。刘波笑道:‘我让王良带了十几个兄弟埋伏在附近,他们只要稍有动静,我们马上就能知道。‘‘恩!‘谢文东满意的点头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没有不动手的理由了。凌晨!凌晨十分,我要和麻枫做一个了解!永久的了解!‘ 谢文东动手时总喜欢选择凌晨,不是他喜欢这段时间,也不是他迷信,而是在凌晨时,是人一天之中最疲惫的时候,也是倦意最浓的时候,所以也就是偷袭杀人放火打劫的最佳时机。 凌晨两点半,旅顺口在一片黑寂之中。旅顺本来就不是一个繁华的地方,这里准确来说是座军港,中国海上的军事要地,不管是从海上进陆地,还是从陆地去海上,都要经过这里,所以自古以来旅顺都是兵家必争之要地。海城城夜总会位于旅顺南,地脚不算偏僻可也不繁华,凌晨两点多,夜总会的客人基本都走光了,门口站两位守夜的大汉,也是无精打采,呵欠连连,脚下满是烟头。正当两人靠着墙壁昏昏欲睡之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二人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眼前不知什么时候蹦出一年轻人,身材不突出,相貌不突出,可一双眼睛亮得骇人。一个大汉疑问道:‘你是谁?‘ 年轻人一笑,道:‘我找麻枫!‘大汉莫名,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年轻人道:‘那当然,我是来要债的。‘大汉道:‘要债,麻哥欠你多少钱?‘另一个高的大汉见状一瞪眼,怒道:‘和他费什么话。要债?没钱!你想要债就管我要吧,看看我拳头同不同意!‘说着,他挽袖口就要动手。年轻人笑眯眯道:‘这个债你可还不起。‘高个大汉没将眼前这平凡年轻人放在眼中,冷笑道:‘还不起?今天我打你个还不起!‘守夜是枯燥的事,这大汉正憋得慌,见有不长眼的送上门来正好拿他开心开心。他抡起拳头打向年轻人面门。大汉的拳头不小,差不多有婴儿脑袋大,这一拳打下去,年轻人可以和鼻子说再见了。不过,这一拳打到得只有空气,年轻人身子快如闪电,迅速一猫腰,躲过这一击,然后猛的向前窜,大汉收力不住,身子也向前趔迄一下,正和窜过来的年轻人撞在一起,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小腹一凉,接着是钻心的巨痛。大汉张开嘴巴刚要嚎叫,年轻人一拳将他下巴打个零碎。大汉咿咿呀呀的倒下去,小腹上一个双指大的窟窿汩汩窜血。年轻人面带微笑,粘着点点血迹的微笑在黑暗中异常诡异,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狭长漆黑的唐刀。刀是任长风的,不过用刀的人却是谢文东。 谢文东单指一划脸上的血点,笑道:‘我说过,这个债你还不起!‘最先开口说话的大汉都快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圆睁,象看魔鬼一样看着谢文东。这时,谢文东身后闪出一个人,然后又是一个……,片刻功夫,他身后站了不下两百人,各个黑布蒙嘴,手握钢刀。其中有一批人手臂上带着红色袖标,上绣‘杀‘字,一批人则带黑色袖标,上绣‘暗‘字。 谢文东看着大汉,后面那几百只眼睛也在看着大汉。大汉终于从震惊中醒过来,也猜到眼前这眼睛明亮的年轻人是谁了,叹了口气,他做了一生中最明智的选择,眼睛一闭,一头向墙壁撞去。‘咚‘的一声闷响,大汉吭也没吭一声,倒地,晕了。 ‘真是聪明的家伙!‘姜森看着地上晕倒的大汉,咧嘴笑了。谢文东道:‘所以,聪明的人经常会长命一些。‘他将唐刀一晃,带众人走进夜总会。里面光线晕暗,只有几盏小夜灯放出微弱的光芒。椅子上靠坐四个人,鼾声四起,桌子上摆了十几支空酒瓶。看他们样子也是守夜的,只是进来‘摸鱼‘,谢文东冷笑一声,道:‘留下一个!‘ 话音刚落,陈百成献宝似的冲上去,一刀一个,三个大汉连叫声都没发出,在睡梦之中稀里糊涂的被人割断喉咙。陈百成连杀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挥手给第四个大汉一个大耳光。这巴掌力量不小,那汉子一激灵,从睡梦中惊醒,张开朦胧睡眼,看见眼前出现数不清的黑衣人,一时还搞不懂状况。 陈百成横刀放在他脖子上,冷声道:‘识趣的就给我老实点,当然,你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下场的话!‘说着,他一指地上的三具尸体,大汉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三个同伴都挂了,脖子上伤口还在汩汩窜血。他一哆嗦,嘴唇都青了,木然的点点头。 姜森上前柔声问道:‘我们只找麻枫,和其他人没关系,也并不想伤害你,只要你说出他在哪,我马上就可以走人!‘ 大汉本想不说,不过一看陈百成阴森的眼神还有那把粘满血腥的刀,差点没把肠子掏出来,结巴道:‘麻……麻枫在三楼,左手边最里面的房间。‘谢文东一探身,眯眼笑道:‘兄弟,你没骗我?‘大汉虽然不认识他,但见这些黑衣人对他的表情知道这人一定是头,他忙道:‘我绝没说慌,麻枫确实在那个房间,大哥饶命啊!‘ 谢文东点点头,没理这人,提刀上了楼,其他人纷纷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见这些凶神恶煞上了楼,大汉长长出了口气,还没等他起身,本来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一人又退回来,到他身后一捂住他的眼睛,小声道:‘兄弟,对不起了!‘说着话,他手中刀快速划过大汉的咽喉,大汉气管被割断,一声也发不出,大张的嘴巴里只有微弱的‘古古‘声音。 上了三楼,按那大汉的说法,众人来到左手边最里面的房间,谢文东刚要开门,被姜森拦住,小声道:‘东哥,让我来吧!‘ 他轻轻扭动门把手,发现上了锁,回头挥挥手,示意众人后退,然后拿出早已经按好消音器的手枪,对着门把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响,门锁被打出个大窟窿,姜森抬腿将门踢开,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几乎同时,还有一个身影和他一起进入,不是别人,正是见功就想枪的陈百成。杀死麻枫,这功劳多大,机会摆在陈百成面前而又让他不去争取,比杀了他还难。 进来后,陈百成二话不说,来到床前,一刀就刺了下去。可刀上传来的感觉软绵绵的,不想是刺在人身上,他心中一惊,一把将床上被掀开,下面哪有半个人影。陈百成急忙道:‘东哥,我们上当了!‘ 谢文东眼睛扫过房间,眼神落在床上,良久,他笑眯眯道:‘有些人被吓破了胆,不敢正大光明的睡在床上,而是选择床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姜森听后,毫不犹豫,一把将床斑掀开,下面果然躺着一个人,不是麻枫还是谁?!陈百成一喜,上前把麻枫抓出来,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床下的?‘谢文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和麻枫对到一起。其实在黑道中,被追杀的人都有睡在床下的传统,狭小可以给人安全感。加上谢文东看见桌子上有酒杯,里面还有残滴,说明刚被人喝完不久。床上有遗迹,显然是刚做完爱留下的。自然而然,谢文东猜到麻枫是躲在床下睡觉。 麻枫虽然被陈百成提着,但目光依然凶狠,咬牙道:‘谢文东,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谢文东无奈道:‘我只是收回本应该是我的东西。‘麻枫气道:‘什么?‘谢文东冷道:‘你的命!‘麻枫身子剧烈挣扎起来,不知是他的力量太大,还是陈百成有意的,麻枫突然挣脱开,肩膀一晃,没见他手臂怎么动,可是一把漆黑手枪已经出现在掌中,他大喊道:‘要死我也和你一起死!‘说着,对着谢文东的眉心就是一枪。 ‘砰!‘‘玎玲玲!‘随着一声枪响,接着是一声干脆的金属声音,谢文东手中唐刀应声而折。陈百成傻了,姜森傻了,刘波也傻了,谁都没想到麻枫的枪竟然能这样之快,更没想到的是,谢文东竟然能在这里进的距离防住这一枪。 原来,就在麻枫肩膀一晃时,他已然猜到这是他准备掏枪的动作。这个动作他不陌生,在金三角他见过,在胸口中枪的时候也见过。心中虽惊,但还保持冷静,算准上次麻枫一枪没把自己打死,十有八九会猜到自己穿了防弹一之类的东西,这次他会打自己的眉心。谢文东瞬间立起唐刀,在麻枫扣动扳机一刹那,挡住自己的眉心。 他算对了,子弹确实奔他眉心而来,正打在唐刀上,发出玎玲玲一声脆响,刀身折断,谢文东被子弹的冲力撞得连连后退,直至身子顶住墙壁,看了看手中断刀,惊出一身冷汗。麻枫也发傻,他简直不敢相信谢文东还是一个人,人怎么会挡住子弹?可是他再没有机会弄明白这些,眼前突然红影一闪,一张红色卡片飘荡着出现在他视线之内,还没弄明白它是什么,随着一声微弱的枪声,子弹在麻风的脑袋划过,飞出窗外。麻枫的太阳穴被打出两个血窟窿,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躺在地上,卡片落在他眼前,这时,他看清卡片上有一很大的‘杀‘字。 卡片,是姜森扔的,枪,是刘波开的。二人没去看将死的麻枫,而是将目光直钩钩射在陈百成的脸上。姜森冷然道:‘给我一个好解释!‘陈百成咽下一口吐沫,看了看姜刘二人,然后扑通跪倒在地,对着谢文东哭喊道:‘东哥,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一时失误,你惩罚我吧!‘话音未落,房外开始大乱,人生鼎沸,脚步声轰响。显然麻枫的枪声惊动了夜总会里的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二章 --(3586字) 谢文东弯腰拾起折断的刀身,摇头叹道:‘一把好刀,真是可惜了。‘ 姜森狠狠瞪了陈百成一眼,冷哼一声,拿枪杀了出去。夜总会里的人如何能是谢文东这批人的对手,特别是血杀和暗组,同时特殊训练出来的,各自的成员虽嘴上没说什么,可心中都叫着劲,有意比比高下。姜森个刘波更是如此,虽然铁竿朋友,可谁都不服谁,拿夜总会这些人当练手了。半个小时后,夜总会内二百多人不是死伤在地就是四下逃散,出来后,谢文东眼睛一眯,叫人一把大火将这海城夜总会烧个精光。山田本来也在夜总会,可他见势不妙,手都没动一下,带上几个亲信跑了。 麻枫一死,算是去掉谢文东一块心病,这个埋在心底深处的疙瘩终于解开,心情豁然开朗。坐在车内,谢文东怜惜的看着手中断刀,叹道:‘刀断了,有能修补的机会,人如果死了,可再也活不过来了。‘说着,他将断刀扔在陈百成身上,将后者吓了一哆嗦,陈百成捧起刀,头上的冷汗瞬间流出来。谢文东一笑,道:‘帮我把这把刀修好,刀是好刀,弃之可惜。‘ 陈百成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是,是,东哥,我一定找人修好。‘ 谢文东突然眯眼问道:‘刀可以修好,那你的心呢?‘陈百成刚松口气,可一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没从车椅上摔下来,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谢文东扭头看向窗外,道:‘人心要摆正。说来也奇怪,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知道。‘陈百成急道:‘我对东哥是绝对忠心的,我可以对天……‘谢文东摇摇头,打断他的话,道:‘忠心是用行动来证明的,而不是用口来说。做你应做的事吧!‘说完,他闭上眼睛。陈百成低着头,冷汗顺着脖子流淌到地上。 谢文东在DL没待这三天,南京告急的电话一遍接一遍,萧方统率不下七千人众,围攻南京,重要地方连连失守,堂口危在旦夕。灵敏独木难支,请求谢文东援助。谢文东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人有多高的地位,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谢文东即是文东会老大又是北洪门掌门大哥,这足可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眼红,但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能看到。 谢文东临行之时本想和两姐妹告个别,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见面反而会徒增离别之苦。他匆匆写下一封信,让下面的小弟交给高家姐妹,并令王良带一组人暗中保护她二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与姜森,刘波又坐上下午的飞机赶去南京。 其实南京情况没有灵敏说得那么糟糕。她手下有三千多人,处于守势,对抗七千人不算难。可有消息说,向问天可能会亲自带大队人马赶到,这样一来,‘探花‘心中也没了底,怕南京有个闪失自己负不起这个责任,才急让谢文东赶回南京。 谢文东到了南京刚被灵敏接回堂口,任长风也风尘仆仆赶到,他的耳朵尖得很,虽然在T市,可谢文东的一举一动时刻关心着,特别是南京一告急,他暗中点头,不用问,东哥一定得去南京。他越和谢文东在一起的时间长就越有一种依赖感,在他手下做事,不用再费心考虑别的,不用估计任何人,不用……,反正就是两个字,痛快!酣畅淋漓的痛快。任长风喜欢这种感觉,也心甘情愿的想跟在谢文东身后,冲锋陷阵,攻城拔寨。 谢文东一见任长风,肩膀一塌,为难道:‘长风,你的刀,看来我是不能还你了。‘任长风一楞,疑问道:‘怎么了?‘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想前一递,道:‘哝,它变成这样了。‘任长风一看照片,差点哭出来,吧嗒吧嗒嘴,仰面长叹:‘我苦命的刀啊!‘谢文东为人很细心,知道任长风很宝贝自己的这把刀,如果不是他借,别人恐怕碰都别想碰一下。可今日战刀一折为二,他也很过意不去,特意照张照片给他怀念。灵敏在旁一撇嘴,嘲笑道:‘不就是一把刀嘛!‘她旋风一般跑出房间,很快,她又旋风一般跑回来,怀中捧了不下十把长短不一,款式各样的唐刀,往桌子上一放,傲然道:‘你选一把吧!‘ 任长风边看边咧嘴,不时嘟囔着:‘这也叫刀?和我的那把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说着,他随手拿起一把,掂了掂,眼皮向下一搭,道:‘这把只适合切西瓜。‘‘这把虎虎人还行,真正打起来,哼哼!‘‘这……这把太离谱了,可以用来当餐刀。‘ 灵敏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刀重新抱了起来,道:‘不要就算了!‘任长风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谁说我不要了?!‘这时,谢文东也厚着脸皮,凑过来,看看这把,瞧瞧那把,笑道:‘我也选一把怎么样?‘‘不行!‘灵敏,任长风二人异口同声道。‘呵呵,你俩还挺有默契的嘛,你们是不是……‘二人听后,脸色同是一红,谢文东看准机会,飞快的从灵敏怀中抢下一把,把她下了一跳,跺脚喊道:‘哪有老大抢属下刀的道理?!‘说完,快步追了过去。下面的小弟偷眼看着三位在北洪门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追打在一起,哪有半点大敌当前的压迫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谢文东虽然在人数方面处于劣势,不过却是一身轻松。而萧方手下有比对方多出一倍的人力,可丝毫不敢大意,市区的密探已然回报:谢文东又来南京了。一听谢文东这三个字,萧方心中真有点打怵,本来这次到南京来有十成把握取下这里,现在一听谢文东到了,十成把握也变为了一成。他的根据地还是定在南郊外的那间破旧旅馆,他令大部分手下都回到旅馆内,暂不出战。可总不出战不是办法,影响士气不说,连后方向问天那关也过不去。这点萧方明白,张居风也同样明白,后者冥思苦想了一晚,还真被他想到一个破谢文东的办法,急急忙忙去找萧方商议。 来到萧方的房间,见他愁眉苦脸,正看着南京地图发呆,张居风笑问道:‘萧兄弟可想出法子了?‘ 萧方眉头一皱,你这是明知顾问,看我这个样子象吗?!他抬头一看张居风,这家伙一脸笑容,无比轻松,心中一动,问道:‘张兄难道有好主意不成?‘张居风哈哈一笑,道:‘好主意倒是未必,所以才过来找你商议一下。‘萧方精神一振,可瞬间肩膀又塌了下去,张居风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他的智谋远不如自己,连他都一筹莫展,张居风就更不用说了。张居风看出萧方的想法,也不在意,笑道:‘我想来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 萧方一挑眉,问道:‘怎么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张居风一整面容,道:‘上次谢文东用诱兵之计打败我们,并且杀了李兄,这次我们也来个诱兵之计,佯攻他们堂口,打上一阵故意败走,把谢文东引到我们实现埋伏好的地方,定可一举将其斩杀!‘萧方听后,低头沉思,好一会,他才抬起头,问道:‘可谢文东会上当吗?他比狐狸还狡猾啊!‘ 张居风一笑,道:‘这就看我们的前奏演得好不好。如果我们天天去攻打他们的堂口,一次两次他有戒心不追,可次数多了,就连神仙也难控自己的情绪,何况他谢文东呢!‘ 萧方在心中反反复复想了一偏,点点头,赞道:‘张兄,这个计谋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们就去会会谢文东!‘张居风见他恢复了一些平日的神采,拍了拍他肩膀,叹道:‘别让谢文东在你心中留下的阴影太重,别忘了,你萧方萧天王在咱们洪门内也是有‘鬼才天王‘之称的!‘萧方长叹一声,感激的看着张居风,道:‘谢谢!‘ 萧方异动,暗组马上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谢文东,萧方召集人手,看样子今晚要有进攻的趋势。谢文东呵呵一笑,自语道:‘有朋远方来,我们自然要好好迎接他,招待得不好会被道上的人笑话我们小气!‘ 晚间十一点刚过,张居风统率三千人直逼北洪门堂口,来势凶猛,人没到,杀气先至。谢文东站在楼顶天台上,用望远镜向下一看,笑道:‘好强的气势啊!希望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张居风刚到堂口门前,只见大门一开,任长风领人杀了出来。上次他俩交过手,没分输赢,这次更不多话,两人之间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各自拔刀,战在一处。主将动手,下面的人更不能闲着,南北洪门数千人在堂口门前的街道上展开刺裸裸的冷兵器大火拼。黑盖不住红,夜色也同样掩饰不住鲜血。数千人的撕杀是何等惨烈,刀枪齐举,血流成河。自己身体的血还在向外流,可拼了命的去夺取别人的鲜血,人性在这里被彻底的践踏,蔑视,人们以杀死眼前的一切生灵而拼杀。受伤而体力不支的人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在混乱中,倒下的下场只有一种,不是被敌人就是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谢文东垂眼看着脚下的惨斗,不时有红光在他眼中闪动,那是充满朝气的热血。他拿起电话,一丝不乱的拨打电话,道:‘探花,该你出手了!‘说完,他将电话挂断。私下,谢文东是朋友,而在战场上,他绝对是恶魔。灵敏带这数百人冲进战场,这给北洪门的人打了一镇强心剂,士气大振。同时他们也都很想看看灵敏的身手,这位传说中身手仅在东心雷之下,智谋仅次聂天行的年轻一代‘探花‘。灵敏的武器是一把很薄的刀,比纸还要薄,但却亮得骇人。她的出手比任长风更加诡异,刀来无声,刀去无痕,亮光乍闪,快似闪电,刀过而人亡。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三章 --(4087字) 灵敏撇撇嘴,翻着白眼道:“你好象没有搞清状况嘛,我不是想帮你,只是想杀死敌方的主将罢了。” 任长风老脸一红,嘟囔道:“不用这么直接吧!”听着二人的对话,附近的小弟们都忍不住偷笑,将战场打扫一翻,南洪门留下的尸体还有伤者都处理干净,该埋的埋,该送医院的送医院。告一段落时,警察很老套的出现了,一般是这样的,在关键时刻警察是不轻易出来的,当他们出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 这场撕杀虽然以南洪门败走而告终,其实他们并没有输,双方人数相当,损失也差不多,不过,张居风中了灵敏一刀却是以外。回来之后,萧方观察一下他的伤口,见不算严重,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是谁伤的你?” 张居风闭眼,灵敏的冷艳浮现在眼前,笑呵呵道:“一个女人!比玫瑰还要漂亮的女人!”“你还真能笑地出来!”萧方气道:“那一定是带刺的玫瑰!”张居风叹道:“她应该就是‘探花’灵敏,只是我没想到,她的刀这样快,没有给我全身而退的机会。”萧方面容一板,正色道:“灵敏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牡丹花下风流鬼已经不少了。” 北洪门打退张居风的进攻,最兴奋的是任长风,边回堂口边挥舞手中的刀,不停自语道:“可惜,真是可惜。” 一旁的魏子丹心中奇怪,不明白他可惜什么,忍不住问道:“风哥,南洪门都让我们打退了,你还可惜什么?”任长风还没说话,灵敏撇嘴道:“还能可惜什么,他一定会说:真可惜,如果用我自己的刀,张居风一定跑不掉。对吧?” 任长风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道:“知我者莫过小敏也!”他瞄见谢文东和灵敏脸上都不见笑容,特别是前者,眉头微皱,问道:“东哥,你怎样好象不太高兴的样子?”谢文东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只是在考虑一个问题。”“问题?”任长风心中奇怪,道:“什么问题?”谢文东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南洪门本没有败势,可他们却偏偏败了。” 任长风笑道:“我以为东哥是因为什么事奇怪呢?!张居风中了小敏一刀,自然不会再战,他一走,下面的人能不败吗?” 谢文东摇摇手指,笑道:“可是还有萧方没有出现,他们至少还有三千人没派出来,这又如何解释?” 任长风想了想,道:“可能是南洪门只想打一场试探性的小仗吧。”谢文东道:“这不是试探。如果想试探他们绝不会到我们堂口来试探,而且也不会派张居风这样的大将前来!”任长风也不傻,经谢文东一提醒也感觉出不对劲,疑道:“那他们想干什么?”谢文东眯眼沉吟道:“不败自败,自是想引我们乘胜追击,如果我没猜错,萧方十有八九在前面的路上设好埋伏,等咱们一到,来个以逸待劳,围而歼之。”说完,他仰面而笑,道:“萧方想用我的计谋反用在我身上,这太小瞧我了吧!”他转头对灵敏道:“帮我筹集摩托车,最少需要五百辆以上的摩托车。”灵敏心中不解,疑问道:“要这些摩托车干什么?”谢文东笑道:“自然是应付萧方的诱敌之计了!” 此后几日,萧方几乎天天黑夜都派人出来攻打北洪门堂口,每次出来人不多,但也绝不少,反正够你全力应付的,打半个多小时又匆匆而撤,这样下来,双方作息时间全部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干活’。时间一长,双方下面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北洪门天天在家门口挨打,滋味不好受,可萧方也没安稳到哪去,诱饵抛出去了,谢文东就是不上钩,不管你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是吃秤砣铁了心,不追!他不追,萧方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设好的埋伏也如同虚设,自娱自乐。 过了十天,萧方的耐心快基本磨没了。张居风的刀伤以基本无事,不剧烈运动,伤口不会裂开。他看出萧方心中着急,其实他更急,主意是他出的,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十天之内,为了引谢文东上钩,死伤不下百余人,这个责任在他。所以张居风伤口还没有痊愈,他又急急忙忙向萧方讨令,说道:“萧老弟,这次再给我三千人,不把谢文东引出来我决不罢休!” 萧方看了看张居风,无奈而笑,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能让你出去打仗吗?!他摇摇头,道:“不妥!你身上的伤……”还没等萧方说完,张居风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大向问天随时都可能到南京,如果看到现在这种状况,天王的面子还往哪里摆,他急道:“现在还什么伤不伤的,能把谢文东引出来,就算让我缺胳膊少腿都行,今晚我再去会会他!” 萧方见张居风眼睛都红了,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这晚,张居风又带上三千人来。这回没有十天前的那股威风劲了,张居风心中没底,眉头紧锁,考虑谢文东再不上钩自己应怎么办。下面的人更是无精打采,这几天来,仗是天天打,可越打越心寒,对方没损失多少人,自己一方反到损兵折将,心情压抑,士气低落。刚到堂口街前,只见前方街道中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分不出个数。张居风心中一惊,以为中了人家的埋伏,定睛一看,站在人群最前的正是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谢文东向前一步,笑道:“张兄别来无恙?!”张居风一听,差点背过气去,眼睛都红了,也不答话,怒吼一声,拔出双刀向谢文东冲去,还没到近前,他的刀已开始舞起,大有不将他碎尸万断死不休的架势。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他还没动,旁边窜出一人,手擎银白堂刀,虽是夜晚,但刀上寒光仍刺人双目。不用说,这位正是任长风。 任长风和张居风是老冤家了,见面更不二话,不由分说打在一处。这次双方都很默契,下面的小弟没再混战在一起,而是各自为自己一方主将压阵,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场中恶战的二人。过了十几招,任长风倒没什么,越战越勇,能找到和自己身手差不多的人一战,对他来说是种享受,反到是张居风,有伤在身,打了十几招,伤口裂开,流出血水来,隐隐做痛,做出来的动作也走了形。张居风暗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伤口疼痛,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死在对方刀下。他偷眼一瞧,谢文东还是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离自己的距离不远,心中一动,何不看准机会把谢文东杀了,除去我方最大的威胁。想罢,张居风精神大振,手中双刀舞得虎虎做响,风雨不透。这时,任长风正好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张居风举刀硬接,‘镗’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张居风身子故意一侧歪,样似力量不支。任长风暗笑一声,下面飞起就是一腿。这一腿结结实实踢在张居风小腹上,他惊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他的后面正是看热闹的谢文东。在空中,他忍住小腹的疼痛,身子一扭,落地一瞬间他转过身,还没等自己爬起,伸手一刀直刺谢文东小腹。 这一惊变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谢文东。一旁的灵敏想上前营救,可张居风这刀太快也太突然,石光电闪一般,恐怕连神仙出手都来不及,更何况灵敏还不是神仙。这一刀,不偏不正,直刺在谢文东胸口上,张居风咧嘴笑出来,可笑容保持不到一秒钟就僵住了。他看见谢文东也在笑,而且他的手还在动,手中闪动金光,金光向自己咽喉刺来。 张居风鬼叫一声,身子反窜出去,金光没刺进他咽喉,却深深钉在他肩膀上。谢文东一挥手,金刀收回,张居风肩膀血如泉涌,半边衣服都被染成红色。他连滚带爬回到自己阵营之中,下面小弟急忙上前扶住他,张居风喘息道:“撤!速撤!” 这回他是真败,没有引诱谢文东的意思,可是这回,谢文东偏偏追了出来。只见谢文东一挥手,人群瞬间向两旁分散,后方原本漆黑的街道,刹那之间一片通明,灯光点点,马达轰鸣。南洪门的手下不明白原由,扭头回看,至少有数百辆的摩托车象离弦之箭,向自己的方向飞驰而来。 谢文东抽刀,飞身跳上一辆摩托车的后坐,将刀向前方一指,大声喊道:“杀!” 这数百辆摩托车是谢文东早有安排的,每辆上都坐两人,一人驾驶,一人用刀砍杀,数百辆聚在一起何等壮观,灯光将黑夜照成白昼,直向败退的南洪门杀去。两条腿跑不过两轱辘,张居风带人没跑出百米就被车队追上。见摩托来势凶猛,后面的人纷纷躲闪,他们能闪过车身,却闪不过车上的钢刀,摩托飞驰而过,白光一闪,周围有数人身上被划出口子,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后面的摩托一辆接一辆而过,南洪门最后面的数十人连手都没伸一下,已经浑身是口子成了血人。 没出片刻,南洪门被车队冲得七零八落,哪有队形可言。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撕杀,南洪门虽有三千余众,可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每人都无心缠斗,只想着能早点脱离这地狱般的困境。可摩托上那些身穿黑衣,黑布蒙嘴的人真如同地狱里杀出来的恶魔,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手中钢刀,无情砍杀眼中一切生灵。张居风回头一看,脑中一木,差点晕过去。他长叹一声,将扶住自己的小弟推到一旁,决心拼死一战。这时后面的摩托已经杀上来,直向张居风撞去。 张居风一撤身,躲过锋芒,出手如电,一把将驾驶人的衣服抓住,大喝一声:“下来!”张居风做位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确不是平庸之辈,虽身负重伤,但一身力气仍让人乍舌,硬生生将驾驶摩托那人拽了下来,失去控制的摩托和后坐上人齐齐摔出十数米远。张居风那手中人按在地上,没等他起身,立刀刺穿了他小腹。这时又一辆摩托向他冲来,他身子就地一滚,眼疾手快,将刀顺势向前一递,正塞进摩托前轱辘内,只听‘喀嚓’一声锐响,连人带摩托翻滚着飞了出去。 张居风伸手之间毁了两辆摩托,可还没等他有喘息的机会,后面又上来数辆,摩托上的人衣着跟前两辆没什么分别,只是在胳膊上带着红色袖标,他们没有直接向他撞去,而是在他身旁打转。数辆摩托快速旋转着,令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张居风已分不出个数,只觉得周围到处都是摩托,到处都是灯光。 这时摩托上有一人吹了声口哨,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数把尖刀同时伸出,张居风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身上顿时多出七八条口子。不过伤口都不深,只是伤了皮肉,就这也够张居风受的了。他浑身滴血,疯了一般横冲直撞,但刚到人家近前就被一脚踢回中间。又是一声口哨响起,白光顿显,张居风身上又多出七八条伤口。几个来回下来,他彻底成了血人,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条口子,可张居风仍站在场中,身子摇晃着努力不让自己在敌人面前倒下。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四章 --(4294字) 吹口哨那人见差不多了,挥手让众人将车停下,转头再看张居风带来的手下,死得死伤得伤,投降了一大批,还有不少乘乱跑了,下场够悲惨的。那人来到张居风面前,见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将嘴上黑布向下一拉,露出本来面孔,淡然道:“我叫姜森,文东会血杀组组长!”张居风现在已经说不出话,微微点头,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姜森冷笑,伸手入怀想掏血贴,被赶过来的谢文东拦住,他摇摇头,道:“不要杀他,送他去医院!” 姜森低头一看,张居风浑身是血,白色的衣服都被染成红色,身子断续抽动,叹道:“就算现在送到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谢文东道:“象这样的人杀之可惜,尽量救活他,如果能收为己用,那是最好不过了。” 任长风这时也跑过来,一看地上的血人,他轻轻一叹,惆怅道:“真可惜,本来还想和你再打一仗,不过,看来是没这机会了!”他转头又问道:“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谢文东一笑,说道:“没了张居风,够萧方心痛一阵的,今晚他不敢再来,让兄弟们回去休息吧,如果想出去玩的尽管去,所有费用我出。”任长风听后大笑,道:“今晚打了一场打胜仗,恐怕没有几人想早早去休息,东哥可要‘出血’喽!”谢文东也笑了,道:“我一直都不是小气的人。” 萧方还不知道张居风身受重伤,生死未卜,他带人埋伏在暗中,就等张居风把谢文东引出来,前后夹击,将之生擒。可左等右等,别说谢文东没看见,就连张居风也没回来。他心中奇怪,低头看了看表,按理说张居风不管引没引出谢文东,现在也早该回来了,可人呢?难道……萧方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张居风出事了?他心中一凉,暗道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去看看,如果再有一个天王死在谢文东手里,那自己也不用回广州见大哥向问天了。 他挥手大喊一声,让暗中埋伏的手下全部出来,直奔北洪门堂口去接应张居风。没走出一里地,就见前方跑来一人,身穿南洪门服饰,步履蹒跚,身上带有血迹,样子煞是狼狈。不好!萧方大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衣服,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那人一头是汗,胡乱摸了一把,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顿时成了大花脸,他喘息道:“谢文东有埋伏,我们中了他圈套。” 萧方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他咽下一口吐沫,急问道:“那张兄张天王呢?”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脸顿时苦了下来,道:“张天王……张天王让谢文东杀了!”“什么?”萧方双目大张,手上一用力,抓着那人脖领子差点将他提起来,他现在彻底抓狂了,可突然灵光一闪,感觉不对劲,就在这时,那人阴森道:“不过,张天王临死前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说他在黄泉路上等你!”话没说完,那人袖口内掉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在掌中,直刺萧方小腹。 人们都知道萧方智慧过人,可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也很是了得。萧方正抓狂时,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人说话口音带有浓重的东北味,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的刀已经到了。也多亏萧方心细如丝,大喝一声,身子向后急退,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刀,怕那人追击,他又连连退出数步才稳住身子,肩膀一晃,亮出配刀,抬头再看那人,正笑呵呵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追杀,只是伸手将身上南洪门的白色衣服向下一拉,露出里面的黑衣,笑道:“萧方!身手果然了得,兄弟领教了!”说完,斜下里窜了出去,一头钻进路旁阴暗处,没了踪影,只是他高喊的声音传了出来:“萧方,兄弟奉劝你早日回广州吧!” 黑衣人声音刚落,萧方带来的手下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各个慌慌张张拔刀就想追出去,萧方一摆手,摇头道:“罢了,你们追不上他。”萧方一亲信见他面色难看,壮着胆子上前问道:“那萧大哥,我们还去不去北洪门堂口接应张大哥了?” 还没等萧方说话,前方又出现一群白衣人,三三两两,垂头丧气跑过来。萧方的手下大惊,经刚才那人一吓有些草木皆兵,纷纷亮刀,严阵以待。这些白衣人一见萧方,纷纷冲过来,大喊道:“萧大哥,不好了……” 萧方听声知道是自己人,眼睛一闭,问道:“张兄现在怎样?” 一人哭喊道:“张大哥被北洪门困住,生死不明。”一人又道:“张大哥本来就身受重伤,又被人围困,恐怕……” 萧方急得一咬牙,问道:“你们是怎么中了谢文东圈套的?”退败回来的人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一遍,张居风是怎样和任长风大战的,又怎样乘机偷袭谢文东不成而反中一刀,退败之后北洪门竟然杀出数百辆摩托车,大大出乎众人预料之外,毫无准备之下无从抵挡,被人家杀得溃不成军,张居风被数辆摩托圈在正中,身中不下数十刀。萧方听后,长叹一声,悲道:“张兄性命难保啊!”他仰起头,伤神道:“这是我的过错。”习习晚风吹过,萧方眼睛一红,眼泪低落出来。 他和谢文东交手有数次了,可每次都是自己吃了大亏。先是洪武山庄的窝囊,一时疏忽,将大好形势拱手相让,被逼出南京。第二次野心勃勃想再战谢文东,哪知又中了他的诱兵之计,折损了天王李望野。这次本想还其道而行之,谢文东又弄出一支‘骑兵’,张居风的性命恐怕也被人家留下了。越想萧方越难过,越想越上火,他萧方在南洪门,一直以来都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智谋高人一筹,万事谋算于胸,可自从遇到谢文东,他好象就和胜利无缘了,相形见拙,屡战屡败。掌门大哥向问天如此信任自己,将两大天王交自己手中使用,可却双双折损,有何脸面去再见大哥,有何脸面再见门中其他弟兄。 萧方牙关一咬,将心一横,转头大声道:“我萧方和谢文东交手数次,屡遭惨败,死伤无数,实在无面去见掌门大哥,也愧对战死的弟兄,今日抱一死之心去找谢文东决一死战,愿意跟着我去的兄弟我欢迎,不愿意去的我也不难为你,回去,回去之后告诉掌门大哥,说我萧方有负他重托,更有负他知遇之恩!” 众人听后,无不潸然泪下,心中感动,这么大个天王都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心一死回报掌门大哥,自己一小兵还在乎什么,纷纷拔刀,齐声喊道:“我们愿与萧大哥一齐去!”“我们也是个汉子!”“杀死谢文东!” 众人被萧方一番肺腑激得情绪高涨,各个都抱一死之心和北洪门决一死战。一人拼命,百人退让,这已经够可怕的了,如果数千人拼命,那足可以惊天动地。如果萧方真带这些人去找谢文东一战,那谁输谁赢还真未可知。但并非人人都是不怕死的,下面有几个干部一看这架势确实是准备拼命去,心中一寒,互相看了看,使个眼色,悄悄退到人群后,小声商议。“萧方不是真打算这样去找谢文东吧?!”“我看像!但谢文东是什么人,人家可能在前面都安排好埋伏,这一去可凶多吉少啊!”“就是!他萧方不要命,凭什么还拉我们去垫背。”“我说两位老弟,如果我们直接说不去恐怕不大好吧?!”“那你老哥说怎么办?”“嘿嘿,我们打电话给掌门大哥,大哥知道了一定会阻止他,那我们也就不用为难了!”“恩,果然是好主意!”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谢文东算准萧方不会来,根本没有埋伏,甚至连防备都没有,如果这时进攻,北洪门堂口必失。谢文东本来算得没错,如果萧方理智未失,凭他的谨慎,打死也不会在这时去进攻。可他现在偏偏处于抓狂状态,没有理智而言,抱着一死之心,这反到出乎谢文东意料之外。 萧方正打算带人去找谢文东拼命时,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向问天打来的。电话中向问天没多说什么,只道南京的情况他都了解了,让萧方不要轻举妄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同时又安慰他几句,最后说道在自己没到南京之前不要再和谢文东再战。萧方多聪明,知道下面有些干部怕死,不愿和自己同往北洪门堂口决一死战,先将这里的情况回报给向问天,而向问天怕自己出以外,特意打来这个电话。他叹了口气,收起电话,心情也平静了一些,不象刚才那般激动,暗中一想也是,自己去拼命也就算了,凭什么还拉上这么多人和自己去冒险。他傻楞楞站在原地有两分钟,下面的人除了暗中打电话的那几个干部外,其他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人上前小心道:“萧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萧方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大家撤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私下和北洪门开战!” 众人一听顿时泄了气,不明白萧方为什么听了电话之后情绪上突然转变,一各个无精打采,原本握紧片刀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下来。这里面恐怕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暗中打电话的那几个干部,其中一个还小声讽刺道:“萧方也不想想谢文东是什么人,和人家去拼命,那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北洪门庆祝胜利狂欢了一晚,估计至少有三家夜总会的酒被他们喝光。谢文东也确实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众人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一律满足。人心不完全是靠门规和个人魅力就能拢住的,时而施加一些恩惠,下面的人更会死心塌地。谢文东明白这点,所以他对下面的弟兄出手一直很大方,特别是对死伤者的家属,分给他们一笔足可以安安稳稳小康一辈子的抚恤金。他这样做一是给死伤弟兄一个交代,但更多的是做给活人看的,让他们知道,不管你是生是死,洪门永不会忘记为帮会做出贡献的人,也让下面的人在两军对垒中没有了后顾之忧。 谢文东也难得找到放松的机会,和几个高级干部进了一间包房,边喝酒边聊天。谢文东不经常喝酒,但不代表他不会喝,东北出来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不会喝酒的,会喝酒的恐怕也没有几个喝得少的。任长风偏偏不信。他是北京人,天生一股高人一头的傲气,但他也确实有可以骄傲的本钱。他和谢文东不是第一次喝酒,以前聚会时也喝过,不过当时人太多,最主要的是他那时心中对这个年轻的掌门充满不服,也和其他人有一样的想法,谢文东是靠老爷子的关系才被推上台的。自从跟了谢文东一起抵抗南洪门进攻,他才算明白老爷子为什么把这年轻人提起,那不是靠关系,而是实力。任长风今天异常兴奋,先和灵敏喝了一通,不过觉得不过瘾,人家毕竟是女人,不好硬劝,所以他带着三分醉意就来找谢文东比酒量。 一旁的姜森听后摇头,笑道:“任兄的酒量恐怕不如东哥哩!”任长风自然不服,拿过两只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东哥,今天咱俩比一比,谁的酒量好!”“好!”谢文东见他情绪兴奋,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他将杯子往旁边一推,笑道:“和什么人喝酒要就用什么东西。江湖讲究的是豪气,喝酒更是如此,用杯子太小气,我觉得用瓶来不错!” 任长风听后仰面大笑,道:“东哥就是东哥!咱们就用瓶喝!”二人以瓶带杯,对饮起来。姜森和刘波作陪,后者喝了一大口,道:“东哥,刚才我假扮南洪门的人试了一下萧方的身手,他很不错,竟然能在我突袭之下毫发无伤,实在厉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五章 --(4094字)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现在的社会,越来越不讲究身手,老雷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家打成重伤。勇者,只争天下;智者,却谋天下。”姜森点头道:“东哥说得对!”他喝了口酒,叹道:“这次东哥弄出的摩托骑兵实在厉害,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恐怕也会被吓了一跳呢!”谢文东摆手而笑,道:“自古以来,骑兵对垒步兵都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可现在社会中要搞出数百匹战马有些不现实,所以我才想到用摩托代马,或许能起到奇效。” 任长风道:“确实起到了奇效,至少张居风被咱们吓了一跳,毫无还手之力!”他呵呵一笑,道:“为了东哥创造出的‘新时代骑兵’,我们干一杯……不,是干一瓶!”“好!干一瓶!”众人撞瓶,叮当做响,气氛高涨起来。 这顿酒一直喝到凌晨三点左右,众人都有些醉意,其中数任长风醉的最厉害。人,郁闷时喝酒容易醉,心情不爽,一杯下肚就发晕,高兴时喝酒也同样易醉,心情舒畅,酒逢知己,自然喝得痛快,一痛快,量就难以控制。任长风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搂着灵敏的肩膀,胡言乱语,称兄道弟,最后还说要和她同睡一床方显现之间的情谊,结果眼睛上挨了灵敏一记老拳,青了好大一块,这才消停下来。魏子丹晃晃悠悠来找谢文东,说下面的兄弟喝完酒想去桑拿,问他的意思。 谢文东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里面的猫腻,十有八九是想找小姐,他一笑,道:“去吧,费用我出,不过别闹事就好!” 魏子丹忙道:“那自然不会!”说完,笑容满面的跑去通知下面的兄弟。 谢文东先叫人把任长风送到他自己的住处,安顿他休息,然后自己坐车回到堂口。他的住所就在堂口顶楼,躺下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电话突然响了。“该死!”谢文东眼睛也没睁,摸起电话,问道:“什么事?”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东哥,张居风醒了,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谢文东张开眼,打个呵欠,沉思片刻,点头道:“好,我去医院看看。”谢文东穿好衣服,向外一看,太阳刚刚升起,天边红通一片。现在大部分人经过一夜狂欢都在睡觉,他不忍打扰,一个人悄悄走出堂口。来到一楼大厅,坐在里面值班的几个小弟见他下楼急忙起身问好。 谢文东微微一笑,问道:“你们谁会开车?”其中一个抢先道:“我会!”“恩!”谢文东点点头,客气道:“麻烦你送我去医院。”那人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东哥你太客气了。” 谢文东坐车赶到医院,门口早有北洪门弟子在等他,等到了近前,一人躬身道:“东哥,张居风竟然活过来了,我们送他到医院时连医生都说他没救了,真没想到这人命这么硬……”谢文东听得头痛,摆手打断这人的罗嗦,道:“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等上了三楼加护病房,谢文东推门而入,环视一周,暗暗点头,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他来到床前,低头一看床上的张居风,他笑了,原来张居风也醒过来正瞪着眼睛看他。其实他的伤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重,多数的口子只是划破皮肉,没有伤其筋骨,经过医生一翻急救,都输了不少血,已然无事。二人谁都没说话,一站一躺,默默双视着。 还是张居风忍不住,先开口道:“是你把我送进医院的?”说完之后他又后悔了,感觉自己问得太白痴,他现在在医院里,而谢文东就在自己面前,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所以他又急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谢文东拉把椅子坐在他眼前,淡然而直接道:“我想让你跟着我。” “哧!”张居风气笑了,想大声骂谢文东两句,但身子虚弱,用不出力气,他闭上眼睛,冷然道:“你认为那可能吗?”谢文东呵呵一笑,道:“我可以等,我们的时间都很多,不是吗?”说完,他站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他停身转头笑道:“你慢慢考虑吧,希望有一天你能和并肩作战,那一定是件很美妙的事情,你认为呢?” 窗外朝阳放出耀眼的光芒,透过玻璃照进病房内,也照着谢文东的面颊上,加上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夺人双目,不可直视。张居风暗中一叹,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被谢文东脸上的笑容所吸引。他缓缓望向窗外,感觉朝阳也没有谢文东脸上的笑容那么耀眼,那么明亮。忍不住想自己真和谢文东并肩作战是何等情景,正如他所说,也许那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谢文东走出病房,留在外面的小弟门同是一楞,没想到谢文东出来的如此之快。其中一个小头目大着胆子上前问道:“东哥,这么快就和张居风谈完了?”他虽然不知道谢文东和张居风谈得是什么,但也猜出一二。 谢文东笑道:“话不在多少,点透就行了。”说完,向楼下走去。到了走廊拐角处,迎面也走来一人,不知道低头沉思什么,正好和谢文东撞个满怀。谢文东到没怎样,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那人却退出三四步,身子连晃,手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抬起头怒目看向谢文东,后者也看向他。二人目光一对都是一楞。下面的小弟见状,上前大声道:“你瞎……”当他看清那人面孔时,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惊讶的张开嘴巴。其他人也都楞住,目光在那人和谢文东脸上来回打转。 原来这人长得和谢文东十分想象,不管是在身材上还是相貌上,简直如同一人。只是那人脸色苍白,眼睛也没有谢文东那般明亮。谢文东最先反应过来,上前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撞伤你没有?” 那人呆了良久才摇摇头,叹口气,缓步从谢文东身旁走过。谢文东转头看眼他的背影,呵呵一笑,下了楼。这时小弟们方如梦初醒,急忙追上谢文东,七嘴八舌道:“东哥,刚才那人和你简直太象了。”“是啊!跟一个似的,如果在外面遇到,我真没准会叫他一声东哥呢!”“恩!这人足可以以假乱真了!” 以假乱真!谢文东心中一动,停住脚步,对下面人道:“你们帮我去调查一下这个人,包括他的身世,干什么的,我看他好象还有重病在身,总之我要这个人的一切资料!”“恩!”众人齐声道:“东哥放心吧,我们一定弄他个明白!” 谢文东坐车赶回堂口,这件事也没太往心里去,对自己刚才那灵光一闪感到有些可笑,摇了摇头。原来他刚才心中想到的是‘替身’两个字。可仔细一琢磨,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过了几天,张居风伤情逐渐稳定,被谢文东命人送到T市,毕竟南京不安全,而且他也不想分出人手来保护或者说监视他。 这几日,萧方也没有再开战。张居风那一战让他元气大伤,共七千的人手差不多折损过半,而且张居风本人也被谢文东俘虏,下面人的士气可想而知。萧方谨慎,不打没把握之仗,又开始据守不出,一切都等南洪门老大向问天来后再说。 南北洪门暂时停战,让警方长长出了口气,这一阵中央本来就对黑社会抓得很紧,而南北之争又不是小打小闹,双方把重点都放在了南京,大规模的争斗连连,警方的压力可想而知。不过,南北洪门在中央都有人,上面都睁支眼闭支眼,下面南京警方更不会去插手自讨无趣。但停战终究是好事,对于警方来说终于没有投诉电话,可以安宁几日了。 谢文东料想到南洪门刚吃过一个大败仗,不敢再轻易发动进攻,广州也一定再会派人来援助,不过一时半会南洪门的援兵还不会到南京,他也正好趁着机会筹集人手,加紧训练。他一面从T市又调来两千人,一面命姜森训练一部分人的车技,通过与张居风一战,他也看出摩托骑兵很有潜力,以后在争斗中或许会大量使用。他又命刘波派出暗组成员,混入南洪门大本营广州,打探出他们到底要派谁来,有多少援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他命灵敏,任长风二人将下面的兄弟分批带到洪武山庄训练,不管是正规军队之间的战争还是黑社会的火拼,单兵作战和个人实力都是很重要的。命魏子丹严防南京各个据点,时而发动一些试探性的攻势,不要让南洪门方面太清闲,也让萧方无暇打其他的主意。 谢文东把下面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虽然南洪门据守不出,可北洪门一点没有悠闲的气氛,整个如同一座庞大的机器,在忙碌转动着。期间,下面有人将医院中那个和谢文东十分想象人的资料交给他,谢文东随便看了看,叹了口气,暗道可惜。 那人名叫费金河,二十三岁,无业在家,打小父母离异,他跟了母亲一起生活,而她母亲身体又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最进一段时间他经常出现头晕疼痛现象,最重一次在家中晕倒,被邻居送到医院一检查,诊断的结果是脑癌,晚期。医生断言,他的寿命就算用最先进的医术来治疗也最多活两年。谢文东为这个和自己长相十分想象的人感到可惜,只有二十三岁,就被医生早早判了死刑,这比一枪杀了他更加折磨人。难怪见到他时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带有病态。他对下面人道:“他家困难吗?”下面人点头道:“我问过他家邻居,他家没什么经济来源,靠社会补贴那点钱过活。” 谢文东轻叹,心中产生一丝同情,说道:“帮我资助资助他吧。”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交给手下。他自己也很奇怪,竟然会拿钱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最后他的解释是,这个费金河和自己长得太象了,象到他都忍不住会认为他就是自己。可谢文东无法想象到,这一时的心血来潮,会给他以后带来惊天动地的变化。也让他成为真正的地下皇帝,黑暗之主。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谢文东很快就忘记了,但费金河却牢牢记住谢文东这个人。这笔在谢文东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支票却让费金河了却心中最大的担忧,那就是他母亲的病情。这是后话。 暗组成员果然对得起自己的头上的桂冠,很快,将广州的消息传达回来。南洪门确实有援军,具体人数不详,但却是由向问天亲自带领,八大天王中的‘枪王’战龙与‘狼王’钱喜喜随行。战龙,是八大天王中枪法最佳的一个,也是在全南洪门内最好的,甚至有人认为他的枪法在世界上能挤进前三名。他喜静不喜动,是个沉闷的人,不常说话,但他无论在哪,无论他说不说话,都不会有人忽视他的存在。钱喜喜,他一点都不喜,他是南洪门的战神,相貌极丑,性格暴躁而残酷,不出则已,出则必伤人,所过之处,总是能刮起腥风血雨。他是八大天王中最不得向问天喜欢的一个。如果这次不是其他三位天王在外不能归,下面确实缺少人手,向问天也不会把这位狼王领出来‘放风’。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六章 --(4301字) 谢文东把暗组汇报回来的传真拿在手中,看了两遍,牢记在心,然后交给灵敏,说道:“大家传着看看吧!”灵敏看后脸色一变,眼珠急转,并未说话,交给姜森。姜森聚目细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不知心中在琢磨什么。他看后想了想,面容一整,将传真递给任长风,任长风接过,瞥了一眼,将嘴一撇,嗤笑一声,随手扔在桌子上。魏子丹气得差点哼出声来,别人看后都是面色沉重,只有这位,一脸的不肖,无奈的摇摇头,从桌子上拿起传真,越看越心惊,最后眼睛直了,喃喃道:“向问天亲自带两位天王前来南京,看来,这回南洪门要动真格的了。” 任长风冷笑一声,傲然道:“向问天算什么,南寇的头目而已。八大天王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咱们杀一个,擒一个,打成缩头乌龟又一个!”刚一说完,房间内的人都笑了,这任长风还真是狂得可以。灵敏撇他一眼,哼了一声。任长风耳朵尖得很,瞪大眼睛,说道:“小敏,你哼什么,李望野可还是我杀的呢!”魏子丹连连点头称是,说道:“对对!这点我们一直都没有忘。” 任长风听出他话里有话,刚要发作,被谢文东伸手拦住,他正色道:“向问天能做北洪门大哥,他的智谋我们不用怀疑。而且八大天王的实力我们也不可小视。这枪王和狼王不比李张二人,未必好对付,万事都加个小心总不会是坏事,我们要加快准备速度了!”任长风耳朵有听没有进,低头搓了搓白净的手掌,小声嘟囔:“等向问天一到南京,我就去给他一个惊喜!” 散会之后,众人走出房间,各自肩上的担子都不轻,步履匆忙。任长风快步来到姜森身后,悄悄拉了拉他衣服,使个眼色。姜森多聪明,知道这小子一定有话对自己说,跟着他来到无人僻静处,笑问:“任老弟,是不是有什么事?” 任长风点头一笑,故意问道:“老森,你下面的血杀兄弟好象各个都身手不错的样子哈。”姜森心中暗笑,说道:“恩,还算可以吧!”任长风递了一根烟给姜森,帮他点上,脸色微红道:“我想借四五个血杀兄弟用用,你意下如何?”刚才任长风一找姜森,他就猜到准没好事,看看,这不来了吗?!姜森问道:“咱们是一家人,借人没问题,但你得让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任长风西下瞄了一番,确定没人后,他低声说道:“我想去会会向问天!” “呀!”姜森倒吸一口冷气,惊讶道:“打算带多少人去?”任长风一笑,自信道:“血杀兄弟四五人,加上我一个,足够了。”姜森点点头,回想起谢文东说的话真是有道理。任长风这人哪都不错,唯有一点就是太傲。姜森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好!人,我借你,但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我和你一同前往!”任长风大喜,说道:“有老森陪同,我还怕什么?哈哈!” 没出三天,南洪门的先头部队到了,带头的是向问天左右助手之一的于典。这左右助手可以说是向问天的保镖头子,有他们在地方,向问天就已经不太远了。于典为人冷静,性格沉着,遇事不乱,有几分大将之风,不然也不会成为向问天贴身保镖的头子。果然,他到的第二天,向问天带大队人手也到了。 向问天的身份可不比萧方等人,下榻的地方也不能对付。自从知道他要来,萧方特意在自己暂时住的旅馆附近买了一栋别墅,虽然规模和广州的没法比,但里面的条件也是相当不错。 向问天来时的车队才达数里多,放眼一看,轿车、面包车、货车样样都有,够齐全的。浩浩荡荡,直奔旅馆而来。 萧方早得到消息,带人出来将旅馆前的小商小贩们都赶出老远,并派人封锁街道,阻止闲杂人等经过。 在旅馆不远处的一条黑暗小胡同内站有五人,都是黑衣打扮,和胡同内黑暗融合在一起,从外面看,真很难发现这几人。 五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任长风,姜森,和三名血杀成员。任长风看着旅馆门前的状况,冷笑道:“好大的气派啊!” 姜森道:“是啊!向问天亲临果然不一样。”任长风手腕一翻,拔出寒光四射的唐刀,用手臂擦了擦刀身,闭上眼睛,靠墙壁而立。时间一点点过去,远处隐约传来汽车马达声,低沉沉的,无形中带有一股压力。 这时街道上已经空无一行人,放眼一看,都是身穿白衣南洪门麾下弟子。车队缓缓开来,街道上洪门弟子紧张起来,一各个挺直腰板,眼睛瞪得溜圆,杀气腾腾,好不威风。一辆加长红旗轿车在旅馆门前停下,车门一开,走有一青年,年纪不到三十,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鼻直口方,仪表堂堂,一举一动之间不觉透出一股逼人的霸气,这人正是在南方可以支手翻云的南洪门大哥向问天。街道上百名弟子精神同是一振,齐齐喊道:“掌门大哥好!” 向问天向众人点头一笑,然后聚目打量迎过来的萧方,面容一整,握住萧方的手,先开口道:“小方,你瘦了。” 一句话,让萧方差点哭出声来,他垂头轻轻挥掉眼角泪水,哽咽道:“我,我有辱向大哥的重托。” 他二人说着话,暗中姜森任长风五人也没闲着。听到众人齐喊‘掌门大哥好’时,任长风睁开眼睛,寒光一闪,冷目看去,端详了一阵,他暗中点点头,这向问天长相确实不一般。他长吸一口气,对姜森点点头,意思是可以动手了。姜森同样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点点头,拔出开山刀,同时摸摸腰间的配枪,然后将手一挥。 五人都没再说话,从口袋中拿出黑布系在鼻下,互视一眼,齐刷刷从胡同中窜出,提着刀直奔向问天跑去。 这一变化太突然,南洪门弟子做梦都想不到在自己这么多人把守下,竟然还有人胆敢来刺杀。 五人,五把刀,快如闪电般向向问天杀去,周围刮起一阵旋风。离他们最近的十几个震惊之下,连刀都来不及拔出,急忙伸手想阻拦着几人。这只是螳臂挡车,五人身子未停,从这十几人夹缝中穿过,白光一闪,有五人同时中刀倒地。 任长风冲在最前面,等快接近向问天时,他大喝一声:“向问天!”拌着他话音,一刀直劈向向问天脑门。这一刀,力量十足,快如电,重如山,如果当真被砍中,恐怕半个脑袋都会被削掉。如果当真被砍中,那也就不是向问天了。 向问天面容平静,豪无一丝慌乱,甚至连躲都没有躲。就在刀身和他脑门只有不到三寸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声,接着是‘叮’一声脆响。任长风只觉手中一轻,一刀劈下去连向问天的边都没粘到,偷眼一瞧,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自己的唐刀竟被人家一枪打折,剩下不足半尺。他微楞,姜森可没楞,暗说怎么样?向问天哪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给你个教训也好。他一把抓住任长风的衣服,抬腿就跑。 刚才那一枪是战龙开的,为了向问天的安全,他先一枪打断了刺客的武器,刚想再开一枪结果刺杀的人,没想到对方跑的倒快,眨眼之间混入自己人群里难以分辨。 姜森五人边杀边往外冲,后面有不下数百人追杀。这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人,一张比驴面还长的脸,面红如血,上面坑坑洼洼都是麻子,还有疙瘩,让人看了第一眼决不想再看第二眼。这人一咧嘴,露出阴深的白牙,手中一把大号片刀轮起就砍。这一刀挂着风声劈向任长风面门,把他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开,抬头一瞧,差点让自己吐沫噎到。这人怎么长的这么丑!任长风提腿就是一脚,嘴里喊道:“丑鬼,给我滚一边去!” 丑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被别人说自己丑,这人也不例外,眼睛瞬间布上血丝,大喝一声:“小子,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去!” 后面那么多人追杀,任长风哪有时间和他废话,手中半截唐刀一扔,收手将腰带抽了出来,轮起就打。腰带是普通腰带,但上面带卡却是纯钢制成,砸在人身上滋味也不好受。那人冷笑一声,弯腰躲过,猛的向前一窜,片刀直刺任长风小腹。 任长风闪身微慢半步,小腹上的衣服被划出一尺多长的口子,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长得丑,身手可不一般,看来一时半会还不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姜森见任长风被丑鬼缠住,只好抽身往回跑,到了丑鬼近前,二话不说,开山刀斜劈而下。那丑鬼一楞,只好放弃任长风,向后急退。姜森没给他喘息机会,连斩三刀,将他逼退数步,然后一拉任长风,带这三个血杀成员,身如狡兔,连闪带跳窜进小胡同里。南洪门的人哪会放过,一各个举刀从后面追了上来。 任长风边跑边回头张望,见对方大有弃而不舍,咬住不放的劲头,心中有些担忧,自己一方只有五人,如何能抵挡人家数百人,这要是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到现在他有些后悔了,不该草率行事,更不该拉上姜森。一想到姜森,他转头瞄了一眼,好嘛,这位老哥红光满面,汗不出气不喘的,没有半点让人追杀的样子,如果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是长跑运动员在训练呢。任长风喘息道:“老森,你好象一点都不怕嘛!”姜森撇了他一眼,道:“跑路时别说话,容易岔气。” 任长风眨巴眨巴眼睛,闭上嘴巴,反正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后面有数百人举着刀枪棍棒表达江湖中人的‘情谊’呢。 五人拐弯抹角跑出胡同,眼前是一条宽敞公路。车笛声一响,一辆白色面包车在众人身旁停下,车门一开,里面坐个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五人,一挥手,说道:“上车吧!” 任长风一看,提在嗓子眼的心顿时放回肚子里,原来车中年轻人正是谢文东,他出现,就算天塌下来任长风也不在乎了。 姜森喘了口气,一个箭步钻进车中,笑道:“东哥,你可来了。如果再不出现,我们可能都得给战龙祭枪。”他说的是实话,在胡同里,弯多路窄的,人有杂乱,战龙不好开枪。等到了宽敞公路上,这五人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见大家都上了车,谢文东拍拍司机肩膀,道:“走!”司机哪敢耽搁,一踩油门,面包车迅速消失在公路尽头。 坐在车中,任长风忍不住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老森这次行动的?”谢文东笑道:“自然是老森告诉我的。”他一顿,又道:“如果老森没有我允许,你认为他会这么冲动陪你一起冒险吗?”姜森很聪明,当任长风说要去会会向问天时,他本想阻拦,但转念一考虑,他这种傲气冲天的人是不会听别人劝的,如果硬拦着,没准他会一个人偷偷跑去刺杀向问天,那样事情就难办了。姜森干脆表面答应下任长风,然后悄悄告诉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点点头,任长风这人太傲,给一点挫折也好。但他怕姜森和任长风二人有失,亲自坐车来接应他俩。 任长风叹道:“东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他转头对姜森不满道:“既然东哥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好让我心中有底嘛!”姜森无辜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你一直没有问嘛!”“我……你……”任长风没词了,看着姜森那张忠厚老实的农民面孔,谁能想到他心眼这样多。至少任长风是没想到。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七章 --(4099字) 向问天刚到南京就收到任长风这劈头盖脸的一刀见面礼,有些苦笑不得,这人的胆子真不小,五个人就来刺杀自己,心中佩服,他问萧方,砍自己一刀的那人叫什么名。萧方无奈道:“北洪门内这么狂的人只有一个,他叫任长风!”任长风!向问天算是把这个名字记住了。 谢文东和姜森等人回到堂口,私下里问他,“你见到新来的两个天王了吗?”姜森凝思片刻,点头道:“开枪打断长风唐刀的那人一定是枪王战龙。长风那一刀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速度极快,一般人恐怕躲避都是个苦难。而战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拔枪,瞄准,射击,一气合成,打断正向下劈落的唐刀,实在厉害,我比不上他。” 谢文东点点头,他虽没有亲眼所见,但通过姜森这一描述,当时的情景在他脑中又演绎了一遍。良久,他才眯眼笑道:“恩!枪王,果然是枪王,据人说他的枪法能进世界前三,恐怕也并非是无的放失。” 姜森心有余悸,担忧道:“东哥,这个人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和他见面时,不能有半点分心,否则……他的枪太快了。”谢文东颔首一笑,又问道:“那狼王钱喜喜呢?”姜森闭目回忆,如果没猜错,后来出现的那个丑鬼一定就是钱喜喜。他摇头道:“这人刀法是不错,但性格过于急燥,而且好象有个忌讳,就是不能让别人说自己丑。”见谢文东仰面而笑,他又补充道:“实际上,他真的很丑。”谢文东道:“不管他丑不丑,只有要弱点,那这个人就难对付。战龙倒是个麻烦的人,象这种枪手,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应该尽早除去,已绝后患。我担忧的是向问天,对他的了解也太少,心中没底。” 姜森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向问天,他身上流露出的风采确实让人心折,他和谢文东不同,后者身上带有一股阴柔之气,凌厉而透人心脉。向问天恰恰相反,浑身充满阳刚,举手抬足之间,霸气十足。这两个气质截然相反的人,可能冥冥中早已注定就是冤家对头。一想到能在这样两个人物之间的争斗中扮演一个角色,姜森的血液都为之沸腾,心中充满期待。 他问道:“东哥,既然向问天已经到了南京,我们是进攻还是防守?” 谢文东笑道:“向问天,老朋友了嘛!大老远从广州来到南京,如果不招待他一顿饭局,太有失咱们地主之宜了。” 姜森一楞,疑问道:“东哥不是想请向问天吃饭吧?”谢文东哈哈一笑,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想请他吃饭。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看他向问天有没有这个胆子来了!” 一纸请贴,当晚就送到南洪门那里。萧方拿着请贴看了良久,皱眉道:“吃饭?谢文东哪有那么好心请咱们吃饭啊!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顿饭可不好吃啊,向大哥,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 向问天摇头笑道:“如果我不去,那不是让江湖上的人笑话我们南洪门胆子小。这顿饭我要去,而且还要去得轰轰烈烈!” 水上人间,是一座豪华宾馆,正如其名,整个建筑如同建在水上一样,半环型的楼体,正中一座碧湖,湖中有楼阁,很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这里本来是向问天名下的产业,但上次洪门峰会中被谢文东一个豪赌赢了去,水上人间也该姓了谢。这次,不知道是谢文东有意还是无意,将饭局设在这里,大排宴宴。 第二天下午,向问天果然来了,一行数十辆豪华轿车在水上人间门前停下,下来不下百余号。谢文东笑眯眯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一间到向问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上前一步,笑道:“向兄,多日没见,风采依然啊!” 向问天也不含糊,上前握住谢文东的手,笑道:“谢兄弟说得哪里话,我的风采可比不上你的春风得意啊!” 二人笑得都很开心,挽手走进大厅内,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一定会认为这二人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只是二人心中所想的和表面截然相反,恨不得眼前之人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谢文东引向问天来到饭厅,里面空无一人,正中一张圆形大桌子上摆满酒菜,谢文东伸手客气道:“向兄请!” 向问天摇首道:“你是主,我是客,谢兄弟先请。”谢文东不再客气,率先坐下,向问天也在他左手边坐下,百余名手下跟他进来的只有四位,齐齐站在他身后。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暗中点点头,都豪华的,他道:“真是让谢兄弟破费了。”谢文东道:“粗茶淡饭,难入向兄法眼。” 向问天笑道:“如果这也是粗茶淡饭,那天下恐怕就没有好吃的东西喽。”他一顿,状似无意中问道:“听说我下面有个兄弟被谢老弟请到T市,不知是何原因?”谢文东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向问天,淡然道:“T市是个好地方,那里的包子很有名气,也许你这位兄弟想吃包子了吧!”向问天气笑了,又问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谢文东无奈道:“那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还没等向问天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萧方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说道:“是你不愿意吧!”谢文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也没看萧方一眼。萧方双目大张,伸手入怀,反马上被向问天挥手拦住,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鸟,终究是要张开双翅飞翔的,强扭的瓜也不会很甜。” 谢文东一笑,看着手中酒杯,叹道:“其实我很佩服向兄的胆量,竟然真的来参加这顿饭局,如果是我,说什么也不会来。” 向问天笑了,说道:“所以谢文东就是谢文东,向问天也就是向问天。”“对,有道理!”谢文东突然伸手一指周围,淡然道:“在这四周,我暗中埋伏了不下三百人。在外面,还有不少于一千人。”他双手搓着酒杯,又道:“只要我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暗中的人,外面的人都会杀进来,毫不犹豫的摧毁这饭厅里的一切。” 萧方一听,心中一颤,谢文东不是说谎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却有此事。头顶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暗中责怪向问天太义气用事,本来就不应该参加谢文东的什么饭局。向问天却一点都不紧张,他一指身后的萧方,道:“谢兄弟,这位萧方你好象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介绍。”他又一指站在萧方旁边长着一张驴脸,上面到处坑凹,相貌奇丑无比的大汉,说道:“这位叫钱喜喜,他的刀很厉害,迄今为止,我从没看见有谁能在他的刀下占到便宜。”接着,向问天指向自己右侧大汉,叹道:“他叫战龙,枪法奇准,我敢保证,在五米之内,天下没有人能闪过他的子弹。” 向问天一生从没说过谎话。谢文东叹了口气,他和战龙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他笑眯眯道:“我今天只想和向兄喝酒。” 向问天笑道:“酒,是好东西,不喝岂不是浪费。”谢文东道:“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知己?” “算!绝对算!”向问天边喝酒边道。谢文东垂目一想,仰面大笑,道:“没错!确实算!” 天下,是你最大强敌的那个人,也绝对是你最知己的人。 谢文东和向问天见了三次面,喝了三次酒,每回都喝得很痛快,这次也不例外。二人你一杯,我一杯,菜没吃上几口,酒瓶已经堆了一桌。暗中的任长风长叹一声,收起刀,摇摇头自语道:“看来,东哥是不会让我们动手了。”他对姜森道:“你看东哥和向问天喝得多痛快!”语气中带有几分妒意。姜森惋惜道:“如果没有战龙在,向问天绝不会还在这里喝酒!” 任长风一楞,疑问道:“你是说东哥顾忌战龙?”姜森摇头,自语道:“我有信心在暗中能让他一枪毙命。” 这顿酒从下午喝到傍晚,向问天摇晃告辞。谢文东起身相送。看着车队背影,谢文东轻轻而叹,喃喃道:“真是可惜。” 姜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后,说道:“东哥,其实我在暗中完全可以将战龙一枪打死。”谢文东无奈道:“战龙,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哪个向问天没有介绍的人。”姜森仰头一想,是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谢文东提起,他简直就把这人给忘了。这人外表太平凡,平凡到看过他一眼的人绝不会再看他第二眼,现在要问姜森这人长什么样,他恐怕也说不出来,平淡的五官,平淡的身材,平淡的组合在一起行成一个平淡的人,让人看过之后马上就忘的那种。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引起谢文东顾忌,姜森想不通,他疑问的看着谢文东。谢文东眯眼道:“暗组有情报,在向问天旁边有两个左右手,这二人身怀绝技,身手都不在八大天王之下,其中一人名叫于典,杀法骁勇,左手刀,右手枪,天下难遇敌手。只是相貌平凡无奇,不经常显露身手,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今天,站在战龙旁边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哦!”姜森倒吸一口气,忍不住道:“南洪门的能人还真不少呢!” 谢文东笑道:“向问天能在南边一手遮天,不仅仅是他一人的功劳,也是因为他有一帮既忠心又有实力的人在支持。” 姜森现在没了主意,问道:“东哥,那我们怎么办?”“凉拌!”任长风气鼓鼓的走过来,接口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怕什么?!”谢文东大笑,说道:“长风说得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谢文东的酒量越来越见长,和向问天一顿对饮,毫无醉态,晚间召开会议,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观察向问天的动静再做打算。同时,他又把身在T市的东心雷,聂天行召唤回南京,增强自身实力。他又打电话给北洪门四大地方瓢把子,让他们带领人手紧急支援南京。这个是谢文东别有打算,其实南京的情况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之所以调集四大瓢把子过来,是想把这四人当枪使,在适当的时候将其费掉,从立新人。毕竟这四人都是跟随金鹏的老人,势力有极大,万一对自己有二心,那后果难以想象,所以,谢文东宁可错杀,也不留下机会,打算把忠于自己的年轻力量扶上台。他倒不是针对老爷子,只是一代天子一朝臣,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谁不想将重权交给忠于自己的人来掌握。 谢文东在调动人手,向问天也同样将各处兵力源源不断调到南京来,双方都有意在这里一决高下。洪门异动,天下皆惊,黑道上的大哥,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纷纷往南京挤,看看这南北两个最大的帮会的对决,这也关系到他们未来的走向,是亲南远北还近北远南。南京风云集会,成了全国黑道,江湖最关心的地方,所有的目光都关注这里,关注这台大戏的两位主角。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八章 --(4200字) 已近十二月份,天气渐渐转冷,但千喜年的喜悦气氛已然渐露头角。就快两千年啦!谢文东仰望天际,心中感慨。这晚,他和姜森,任长风,灵敏四人偷个空闲,趁夜色出来闲逛。谢文东难得脱掉一年四季不变的中山装,穿上一套米色休闲衣裤。姜森三人也是身穿便装,特别是灵敏,竟然穿上一身粉色洋装,看得任长风两眼珠差点飞出来。 一行四人决定去逛逛夜市。晚间,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方恐怕就是夜市了,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且价格特别便宜,逛累了,在夜市尽头还有数十家大排挡,天南地北各种小吃,应有尽有,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轻而一举的勾引出肚中蛔虫。谢文东在很久以前陪父母逛过夜市,不过那至少要追述到六七年前,而且J市的夜市规模和南京也无法相比,这里的夜市占了整个一条街道,人头涌涌,里面还夹杂着不少外国游人。 谢文东只是出来散心,这几天既要防备南洪门的进攻,又要安排相继而到的四大瓢把子,异常忙碌。出来走走,让大脑放松一下。他东瞧西看,夜市走过大半,一样东西也没买。和他一样也没买东西的还有任长风,这些地摊上的杂货杂牌他怎能看在眼里,摸摸这边的服装,一翻白眼,看看那边的杂货,一撇嘴,不肖一顾。姜森和灵敏倒是收获颇丰,两人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灵敏以前哪逛过夜市,看见新鲜的东西就想买。而姜森是贪图这里东西便宜,他现在虽然不缺钱,但骨子里还是存在一些农村人的朴实,平时也不会拿数百上千的钱去买名牌,在他的观念里,衣服能穿就行。 任长风看姜森买了多少在他眼中是破衣服烂裤子的服饰,眉头一皱,说道:“老森,如果你缺钱就说话,兄弟这有。” 姜森老脸一红,摇头不语。谢文东拍了拍任长风肩膀,笑道:“长风,我敢打赌,老森一定比你有钱!”姜森红脸笑道:“我不是抠门,只是觉得衣服能穿,穿得舒服就行了。”“恩!”谢文东点头道:“没错,咱们虽然来钱容易,但每一分都是用命拼回来的,自己不珍惜谁珍惜呢。”任长风举手投降,无奈道:“我算是服你俩了!”他转头一看灵敏也拎了不少杂物,白眼一翻,叹道:“做人要做得有品位好不好。”灵敏淡淡道:“自命清高的人最没品位。” 任长风抿了抿最,半天没说出话来,谢文东和姜森大笑,灵敏好象天生就是来挫任长风的。 走到夜市尽头,空气中满是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谢文东深深吸上一口,拍拍肚子,回头笑道:“没办法,饿了!” 肚子饿了确实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谢文东寻着熟悉的香气漫步,一眼看见铁架子,他打个指响,回头笑道:“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定是烤肉。”说完,直步走过去,环视一周,这间大排挡不小,摆有十数张桌子,二十多名客人,虽然现在已经十一月份,其中还是有不少人光膀子,吃得浑身是汗。谢文东略微打量一下在坐的客人,暗中点点头,这里还真是龙蛇混杂。他挑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姜森三人紧随其后,纷纷落座在他左右。大排挡里的客人见又来生人,纷纷抬头观望,眼睛同是一亮。数十双眼睛都集中在灵敏一人身上。合身粉色洋装,显得原本就均匀的身材更加修长,黑发飘然,仿如仙子,似雪肌肤,让人垂恋,一双美目,沉静深处带有火焰。灵敏很漂亮,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谢文东了解这一点,现在他后悔了,不该把灵敏带出来,因为带她出来就等于带着麻烦出来。 老板走过来,笑问道:“几位,来些什么?”谢文东道:“老板,来四盘羊肉。”“好的!”老板虽然答应着,但却站在那里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灵敏。任长风怒火中烧,‘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喊道:“老板,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时老板才清醒过来,急忙赔笑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老板一阵点头哈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很快,他将烧碳端了上来,让进桌中的烤箱内,然后又上了四盘窜好的生羊肉,和各种调料。姜森拿起几窜,放在烤箱上,笑道:“以前都是吃别人烤的,不知道咱自己会烤成什么样?”任长风咽下一口口水,接道:“只要不烤糊了就好。” 灵敏对任长风刚才的话念念不忘,哼道:“有品位的人是不会做在大排挡里吃烤肉的。”任长风脸色一红,嘟囔道:“你真是讨厌的家伙!”灵敏将手伸到他面前,冷然道:“拿来!”任长风不解道:“拿什么?”“刀,我的唐刀!”一句话,让任长风顿时熄火,双肩一塌,垂头不语。谢文东和姜森相视而笑,习惯了。 这时,一个上身赤膊,胳膊上刺着青龙的大汉摇摇晃晃,红光满面的走过来,站在灵敏身后,大嘴一咧,说道:“小妞!五百快跟我过一夜,怎么样?”大汉满嘴的酒气令灵敏皱眉,谢文东三人也同是一皱眉,他气笑了,说道:“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了?”大汉瞥了谢文东一眼,他本来相貌就属清秀,加上一套休闲装更象是上高中的学生,大汉哪将他放在眼中,双目一瞪,道:“小毛孩子,滚边去!”谢文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一直都看不起愚蠢的人,既然有人要自找苦吃,自己又何必阻拦。果然,任长风眉毛渐渐竖立,手指一阵抽搐,这是他要拔刀时的预兆。姜森按住他的手,摇摇头。任长风深吸口气,笑呵呵站起,问道:“兄弟混哪里的,听口音不象是本地人啊!” 他这话等于没问,如果是本地道上的,见了灵敏恐怕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大汉傲然道:“我是东联的!” 谢文东一眯眼,看向旁边的姜森,姜森明白他意思,伏耳细声道:“东联是山东帮会,不算大,也不太小,老大是哥俩,一文一武,有点能耐。”“哦!”谢文东点点头。任长风垂手,仰面想了好久也没想起东联是什么帮会,他喃喃道:“东联……” 大汉冷笑道:“识趣的就给我让开!”说着话,他伸手来拉任长风的衣服。任长风呵呵一笑,垂下的手一把抓起身下椅子,毫无预兆,肩膀一晃,椅子挂着‘嗡嗡’的风声,正砸在大汉脑袋上。那大汉‘嗷’的大叫一声,仰面摔倒,任长风不解气,上前狠踢了一脚,怒道:“东联,我让你给我冬眠!”这一脚踢下去力量不轻,大汉白眼一翻,晕了。 他还有两个同伴见状急了,纷纷抓起酒瓶子就要上前,姜森起身拦住二人,一拉衣襟,露出腰间的枪把子,指着地上晕到的大汉笑道:“带上他,马上消失!”两人一看见枪都有些傻了,知道遇上了‘茬子’,大气都没敢喘,背起晕到的大汉抬腿就跑。其他客人看得清楚,倒吸一口冷气,暗中猜测这四人究竟是谁,轻易之间把东联的人给吓跑了。 谢文东边烤肉边招呼道:“肉快好了,快点来吃吧!”任长风目光扫视一圈,见没有人再敢盯着灵敏看,才心满意足的坐下。很快,大排挡内又恢复原来的热闹,撞杯声,谈论声此起彼伏。 坐在谢文东不远处有五个汉子,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倒挺壮实,喝了一口酒,说道:“南北洪门的老大都聚集在南京,龙争虎斗,也不知谁能笑到最后。”旁边一红脸汉子笑道:“不管谁输谁赢,和咱们都没关系。不过,我感觉向问天的胜算大一些。”另一豆眼汉子摇头道:“不见得吧,北洪门地广人多,再说,谢文东是什么人,那可是文东会老大,控制整个东北,要说打仗,东北人和山东人都是不要命的主,我看向问天十有九输。”“哧!”红脸汉子冷笑一声,道:“现在打仗不是靠玩命就能赢的,要有钱,比谁的钱多,钱足。南洪门的财力恐怕两个北洪门加上两个文东会捆在一起都比不上,而且,我还听说……”他故意一顿,眼睛四下看了看,见周围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倾听,他才得意一笑,继续道:“我还听说,与向问天一直交好的台湾洪门准备派出人手支援他,台湾洪门大哥陈奇有心帮他一统大陆洪门,然后再与之合并成一家。” “呀!”周围的人纷纷吸口冷气,隔桌一位汉子起身说道:“这位兄弟,你说得是真是假?” 红面汉子一皱眉,面露不快,道:“自然是真的。我有一位远方亲戚就在南洪门任职,知道许多机密的事,绝不会有假!” 又有一人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谢文东恐怕真很难和向问天对抗,台洪门不只是财力雄厚,而且他们麾下的杀手在世界上都十分有名气,不管在哪,一提起‘红叶’这两个字,谁不心惊胆寒啊?!” 任长风,灵敏听到这里同是一惊,‘红叶’,是台洪门麾下杀手集团的代号,据说只要是‘红叶’想杀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因为都已经死了。就连欧美一些国家道上的人有对付不了的仇家,经常会不辞辛苦,跑到台湾花巨资找‘红叶’来解决。可见其威名之大。任长风和灵敏担忧的看眼谢文东,后者一脸不在意,仍是笑眯眯的吃肉。但不管是谁,在别人的注视下,再好吃的东西都会变得索然无味。谢文东一叹,将肉窜放在盘子中,拿起纸巾,斯条慢理的擦擦嘴,小声说道:“长风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红叶,只要他是人不是神,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陈奇是聪明人,他绝不会淌进这南北之争的浑水里,如果他真插上一脚,那只能说明他是个笨蛋,既然是笨蛋,我们还在乎他干嘛?!” 任长风与灵敏木然对视一眼,然后动作出奇的一致,同时一捂额头,苦笑不语。天下能说陈奇是笨蛋的只有谢文东一个。 这时,大排挡里只要是道上的人都在小声谈论,现在是不是就应该亲南远北了,有些人干脆结帐跑了,将这重要消息告诉自己的老大。见姜森三人都有些担忧,谢文东笑道:“墙头草,靠不住的!”他拍了拍肚子,一脸幸福道:“这顿饭吃得真饱啊!”一打指响,高声道:“老板,结帐!”谢文东吃得痛快,可其他三人根本就没怎么动嘴,一听到台洪门准备插手,三人本来不错的胃口都飞到九霄云外了。直到回去的路上,任长风还是心有余悸,不停嘟囔道:“红叶啊,那可是红叶啊!” 连任长风这么高傲的人都对红叶如此畏惧,谢文东心中怎么会不加小心呢,只是表面平静如潭,看不出波澜,他对姜森笑道:“血杀同样是杀手组织,老森,这回你可遇到对手了。” 姜森黑潺潺的脸膛露出红光,嘴角微挑,森然道:“血杀黑帖,谁与争锋!有东哥在,就算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阎王,水中的龙王都来了,我也不怕,更何况他区区红叶。”其实姜森心中也没底,这么说只是给自己打气,心底里也有一股想与红叶一较高下地冲动。听姜森这么一说,任长风反倒不好意思,连姜森都不怕,那自己还穷紧张什么,不就是红叶嘛,不就是一群只知道在暗中放冷枪的人嘛。他精神一阵,突然蹦出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九章 --(4253字) 谢文东回到堂口,第二天一大早,他聚集众多干部召开会议。现在四大瓢把子各带自己手下,心腹,齐聚南京,东心雷和聂天行也到了。谢文东手下是兵多将广,和南洪门比起并不处下风。既然已经知道台洪门准备插手,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发动闪击战。会议上,谢文东将台洪门有可能与南洪门联手的事告诉众人,他先不表态,看大家的反应。 众人听后具是心惊,台洪门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的杀手集团,红叶。六月酷暑寒风吹,一片红叶向南飞。红叶是台洪门的招牌,威名远扬,道上人没有几个是不知道它的。东心雷听后沉重道:“如果红叶插手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四大瓢把子之一的黄书荣急忙道:“没错!有红叶在,就算我们能打赢南洪门,自己的损失也必然不小,我看,咱们还是应该防守为上。”房国栋听了他的话大摇其头。两省瓢把子万府死后,房国栋接替他的位置,这人是洪门中生代佼佼者,谋略心计都有过人之处。房国栋说道:“防守不妥,那只能使我们被动挨打,还给了南洪门充分准备的机会。依我之间,我们现在要赶快进攻,在红叶没来之前先把向问天彻底赶出南京,那时,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就算南洪门与红叶真联手我们也不怕了。” 恩!谢文东暗自点头,这房国栋不错,有一定远见。黄书荣挠挠脑门,呵呵一笑,赞道:“房兄果然高见!”嘴上怎么说,可是他刚提出建议马上就被房国栋的一堆大道理给否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聂天行也赞同道:“房兄说得没有,死守的确被动,不如主动出击的好。既然要出击,动作就得快,不给向问天任何反击的机会,一鼓作气,将他赶出南京,如果向问天再败,南洪门必然士气低落,到时我们乘胜追击,必可重创他们。” 谢文东心中一叹,得了,自己想说的都被聂天行说了。他环视一周,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任长风急道:“当然没意见,就等东哥一句话,我们和向问天来个决一死战!”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谢文东起身,挥手道:“那好!就今晚,全面反击被向问天所占领的底盘。”他一顿,看了看众人,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老雷,灵敏带领,打击南洪门在市区的力量。市区里他们的底盘不多,人手也少,给你俩两千人没问题吧?” 东心雷和灵敏齐声道:“足够了!”谢文东点点头,道:“剩下的人跟我走,直接去南郊会向问天,那里是他们的暂时总部,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我希望大家小心行事,如有异变,马上回撤。”众人齐齐躬身抱拳道:“明白!” 最后,谢文东又和众人将晚上的进攻计划商量了一遍,拟定出一个最佳方案。为了保密行事,谢文东在散会时叮嘱众人,不管对谁都不能说出今晚的计划,甚至是各自的心腹部下。众人知道今晚进攻的重要性,回去之后,只是吩咐各自手下好好休息,晚上掌门大哥组织活动‘狂欢’。 谢文东回到自己房间,沉思良久,摇摇头,觉得还有不妥当的地方。在洪门内,真正能为他出谋划策的只有聂天行一人。谢文东吩咐斥候他的小弟将聂天行找来。一会工夫,聂天行一脸困惑的敲门而入。谢文东见状一笑,摆手道:“天行,过来坐吧!”聂天行在他身旁坐下,不知道这位掌门要干什么。谢文东眉头微皱,说道:“刚才,暗组回报,现在道上沸沸扬扬,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南洪门已经和台洪门联手,红叶要插入南北之争。”聂天行点点头,疑问的看着谢文东,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谢文东又道:“我总觉得这不大对劲,可哪不对劲又一时想不出来,天行,你认为呢?” 聂天行抓抓头发,低头沉思,过了一会,他苦笑道:“连掌门大哥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猜出来呢。”他顿一下,狐疑道:“或许是消息传得太快太容易了吧!”谢文东吸气,眯眼仰面,冷的一打指响,笑道:“没错,是太容易了。象这么重要的消息绝对是机密,怎么会说传出来就传出来呢?!只是可惜,昨天在大排挡内第一个将这消息说出来的人已经早不到了,不然,一定要问个明白。”聂天行心中一动,说道:“这可能是向问天故意设的局,其中有什么诡计我还想不出,不过,我觉得晚上进攻的计划应该取消。”谢文东沉思,摇头道:“不妥,定好的计划突然取消,太影响干部们的气势。既然说进攻,那就进攻到底,而且我想看看这向问天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想出什么的玄机,只是还真不得不防他会留有埋伏。这样,天行,我给你三千人,留守市区,不管哪路人马遇到麻烦,你都要在第一时间赶到支援。”聂天行点头道:“这没问题,只是……”只是怕两路人都遇上麻烦!这话他没说,暗叹一声又咽了回去。谢文东多聪明,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拍了拍肩膀,笑道:“如果双方真同时遇到麻烦,你先去支援老雷,然后再管我。”聂天行心中一振,暗挑大指,谢文东确是非平常人。 白天无话,等入夜十点左右,随着谢文东一声令下,北洪门大部分弟子集合一处。下面人都觉得奇怪,不是说狂欢吗,怎么由掌门带头,各个干部都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看这架势,好象要去打仗啊。这时,干部们才将晚上进攻南洪门计划说出来,众人听后心中都是一惊,暗暗叹道:这真是一场了不起的‘狂欢’! 谢文东带上任长风,魏子丹,以及四大瓢把子还有他们带来的数千手下,分批向南郊赶去。千于人在南郊一处隐蔽地点汇合一处,等人都到齐了,谢文东才坐车而至。他来到人群前,眼睛一扫众人,暗道不错!这些人大多都是二十三四岁左右,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肌肉鼓起多高,应该是经过特别训练的。看来四大瓢把子真把精锐带来了!谢文东心中一叹,他一拉衣襟,从衣服下抽出战刀,大声问道:“大家知道我们今晚要和谁一决高下吗?” 众人互相看看,纷纷摇头。四个瓢把子事先并没对手下多说什么。谢文东眯眼一笑,淡淡道:“是向问天!” 众人一听,纷纷吸气,没想到今晚自己对上了南洪门掌门大哥。谢文东又道:“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向问天是人不是神,没有什么可怕的。南北之争以有数十年,大家都吵着自己是正统,不过,是不是正统不是靠嘴来说的,是靠这个!”谢文东用力的挥挥拳头,接着道:“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今日是个,从南京开始,我们要一直将向问天踢回他广州去,向世间,向江湖,向道上的人证明,我们才是真正的洪门正统,真正的洪武接班人!愿意和我一起去证明的,拔刀!” 众人一听,热血沸腾,纷纷拔出刀来,张嘴就想大声呐喊。谢文东急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笑道:“轻声,不要打草惊蛇。” 一行人等兵分五路向南郊旅馆快速游动,几路人时刻保持着电话联系,一方遇敌,可四方前来援助。谢文东和任长风带上一路人手,虽只有二百人,但各个都是谢文东从这数千人里选出的精锐。等快接近旅馆时,谢文东绕道而行,避过旅馆,直奔向问天所住的别墅。别墅的位置是暗组打探出来的,谢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离老远,一座三层小楼隐约在黑暗中,朦胧看不真切。等到了近处,他聚睛细看,暗暗点头,惊道好一处险地。原来别墅是建在半山腰上,一条狭窄曲折的小路通向山脚,小路只有两米多宽,勉强能通过一辆汽车,看着,谢文东停下脚步,凝望半山腰上的别墅。 任长风不解,问道:“东哥,怎么突然不走了?”谢文东一指黑暗中的建筑物,说道:“如果那里有埋伏,凭地势的险要,我们恐怕很难逃脱。”任长风一笑,道:“东哥你太小心了,那么屁大个别墅能有什么埋伏?!”谢文东摇摇头,挥手对一旁的小弟道:“上去两人打探一下,看看别墅中有没有人,如果无人,马上回撤,并打电话通知我,明白吗?” 小弟问道:“如果上面有人呢?”谢文东一眯眼,笑道:“那就等我杀上来!”“明白了!”两个小弟整理一下衣服,提刀上了通往半山腰的小路。谢文东不放心,又把领路的那两名暗组成员叫到近前,叮嘱道:“你们也上去。如果向问天真在别墅内,这条山路上一定有探子,你俩去把他们解决掉,不可发出声响。”“明白!”两个暗组成员齐齐点头,肩膀一晃,从跑在前面的两个小弟身后窜了上去。两伙一比差距就看出来了。两小弟虽是先动身,但不到片刻,就被暗组超过。 谢文东在山下等消息,一边沉思,一边来回徘徊。他担心的是向问天设个空城计来引诱自己,拿一座空别墅来引自己上钩,到时在山下一围,自己可插翅难飞。正想着,谢文东电话响了,任长风精神一振,急忙凑过来。谢文东接起一听,果然是两位小弟打来的,语气中带有兴奋,说道:“东哥,我们和暗组兄弟一路上解决八个密探,还活捉了一个,他说向问天就在别墅内,而且保镖不足三十人。”谢文东谨慎道:“你们听见别墅内可有人说话声?”小弟道:“有有,听声音里面的人确实不少。” 谢文东这才放下心来,一震手中刀,喝道:“上!” 二百来人各个如狼似虎,喘在粗气,恨不得一下子飞进别墅内。一路上,地上真看见有数具尸体,都是喉咙被利器割断,和血杀的手法象极。谢文东点点头,暗道:刘波不错,把暗组训练成和血杀不分上下的队伍,实非容易之事。 到了别墅前,暗组二人和两名小弟正等在门口,谢文东点头示意,暗组二人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一人靠墙而站,双腿微弯,手掌合拢放在腹下,另一人急步上前,一踏他手掌,身子借力猛然上窜,飞身翻过围墙,跳进别墅内。他先在墙根蹲了一小会,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起身,悄悄将别墅大门的门插拉开。谢文东和任长风相视一笑,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众人高抬腿,轻落足,慢慢进了别墅。小楼内确实有说话声传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任长风眼睛一瞪,拎刀就打算开门而入,谢文东猛然间心中一动,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拉住他,摇摇头,对下面人一挥手,意思冲。 下面这些汉子可没谢文东那么多顾虑,人人都急于想在掌门大哥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如果能立功那就更好了。其中一人一个箭步窜到门前,抬腿猛踢别墅木门。木门是由红木打造,异常结实,不过门跟本没有锁,大汉这脚力量十足,‘咚’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那汉子收力不住,身子向前连跄两步进了小楼内,才勉强稳住。可还没等他抬头,一声枪响乍起。 ‘砰!’大汉身子一震,退出两步,眉心正中一个红点,鲜血顺着面颊流下。一片红色枫叶在空中飘然而落,大汉张大双眼,眼前一人站在大厅正中,手中枪还冒着青烟。大汉想叫喊,可身子已经颓然摔倒。那人看清大汉的面容,脸色一沉,暗叹一声可惜,开窗跳了出去。等其他人冲进来时,大厅内已空无一人,只是大汉的尸体还在地上抽搐,一片红叶落在他身旁。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章 --(4209字) 谢文东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连任长风也忍不住打个寒战,心中叹道好快的枪啊!谢文东弯腰拾起地上的枫叶,上有两行小字:洪武门下,英才辈出。谢文东双手紧握,冷然自语道:“红叶!”他转目再看,大厅内哪有半个南洪门麾下弟子,只是一台高级音响大开,人的说话声,嬉笑声都是从音箱内传出来的。谢文东微然一笑,赞道:“好个向问天!” 任长风来到窗前,窗户大开,显然杀手是从这里跑的,他向外张望,眼前黑茫茫一片,景物难以分辨,更别说人了。他这时也明白自己一方中了人家的圈套,高声喊道:“大家快跟我撤!”说着就想往外跑,可见谢文东站在那里没动,上前问道:“东哥,我们中了向问天的诡计,还是快走吧!” 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进来容易出去难。既然是圈套,你认为向问天会让我们轻易离开吗?” 任长风一楞,急忙窜出楼外,登高向山下一看,好嘛,只见山脚下灯光闪闪,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黑压压一片,一时也分辨不出有多少人。呀!任长风吸气,两个箭步回到楼内,问道:“东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道:“不用慌张,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利的条件是这里比较容易防守,你派人将山路守住,就算南洪门再多人来,我想一时半会也攻不上来。”任长风连连点头,将众人派出,各守别墅和山路要道。等安排妥当之后,他拿出电话,说道:“东哥,我看现在山脚下的人可不少,大概向问天把所有人手都调集过来,打算一举歼灭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其他人前来支援我们,四大瓢把子,老雷,天行,他们下面的人手加起来也有万人,可以和向问天一拼。” 谢文东摇头道:“不可!今晚的计划还要进行。我想向问天一定算准我们被困后其他人会来相救,暗中定有准备,现在打电话救助,恰恰又中了向问天的诡计,还不如按计划进行,给南洪门一个意外。” 任长风担忧道:“可是我怕我们守不住啊!”谢文东眯眼道:“守不住也要守,不然,过了今晚,南京恐怕就不是我们的了。” 任长风苦笑道:“南京是不是我们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担心的是东哥能不能冲出重围。” 谢文东仰面而笑,豪言道:“比这更危险的情况我也遇到过,可是我现在还活着。”任长风无话再说,拿出手帕,轻轻拭刀,心中盘算着如何能脱困。谢文东拍拍他肩膀,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递过去,道:“把这个拿上,以备不时之用。” 任长风甚少用枪,身上也不带枪,他一直认为,真要打仗时,刀绝对比枪好用。可今日不比往常,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南洪门弟子,危在一线之间。他默默接过手枪,问道:“那东哥你呢?”谢文东拍下腰间,笑道:“我总是带着两把枪。”说完,他起身将别墅大厅内的灯关掉,整座别墅陷入黑寂中。任长风不解,拉拉他衣服,问道:“东哥,这是干什么?” 谢文东正色道:“这叫故弄玄虚,让南洪门不敢轻易上前。再说,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果红叶再来,恐怕我们要吃亏。” 任长风心中一叹,佩服谢文东心思周密。这时,别墅外一阵大乱,人声鼎沸,片刻,一人慌张跑了进来,急道:“掌门,南洪门开始进攻了!”任长风问道:“上来多少人?”那人摇头道:“不知道,人山人海,遍地都是!”任长风提刀而起,道:“东哥,你先打别墅里等着,我出去看看!”谢文东也亮出刀来,笑道:“别忘了,我这掌门大哥的位置不是用嘴讨来的。” 任长风听后大笑,没错,掌门大哥这个位置是谢文东用本身实力争取来的,那地狱般的三关哪是常人能通过得了。二人走出别墅,山路上双方已经刀光剑影,血拼在一起。白衣人明显人数占优,不过山路狭窄,优势并不明显。任长风振作精神,长啸一声,横刀冲了过去。山路齐满了人,想要冲到双方交战最酣的中间还真是不容易,任长风向前挤了半天,让人群硬声声又给拥了回来。他急了,提高嗓门,大喝道:“都给我让开!” 这一声大喊,如同平地炸雷,直震得两旁人耳朵嗡嗡做响,转头一看,任长风眼睛通红,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颗虎牙,森白放光。众人哪见过一直高高在上的任长风有这般表情,纷纷下意识的向两旁散让。中间让出条一人多宽的走道。任长风几个箭步窜过众人,来到交战中心。迎眼看见一人,冲在南洪门最前面,手中片刀舞得风雨不透,已有七八名北洪门弟子倒在他刀下。任长风直奔他去,手中唐刀高高举起,来到那人近前也不说话,手臂猛得向下一抡,人接冲力,刀接惯力,立劈华山而下,力道何止千斤。那人杀得正兴起,耳轮中恶风不善,偷眼一瞧,一白面青年的刀已到了眼前,速度之快让他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一咬牙,举刀硬接。“当啷啷!”一声金鸣,火花四溅,那人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昏乱,身子向后飞退出去,手中的刀也不知被任长风劈到哪去了。那人摔倒在地,身子本能的顺势一滚,站起身来,只觉胸中一闷,嗓子发甜,忍不住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口鲜血。任长风杀机已起,哪肯轻易放过,见那人倒飞,他也跟着窜了过去,等那人站起身吐血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近前,一把将那人头发抓住,向下一用力,另只手顺势刺出一刀。这一刀从那人脖根进入,刀尖在咽喉露出,那人没叫出一声,颓然而倒。任长风抽出唐刀,看也不看尸体一眼,向其他人杀去。 两旁的南洪门弟子都吓傻了,事情变化得太快,本来自己一方占优势,可对方人群里突然杀出个白面青年,一刀就将自己带头的给杀了,这还了得。他们发呆,任长风可没闲着,唐刀挥出,总有人或哀号或闷哼倒地不起。他的刀法快而诡异,一刀出去,所奔必是要害,没有虚招。谢文东在后面看得真切,高挑大指,暗呼厉害。他对刀法有一定研究,不过和东心雷,任长风这样的个中高手比起来就差了一截。看着任长风片刻之间斩杀南洪门一将,他的斗志也被激起,挥舞着从灵敏那抢来的开山刀冲了上去。他一参战,加上任长风的勇猛,北洪门弟子士气大涨,连掌门都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其他人更不会落后,各个奋勇,直将南洪门冲来的这几百人杀得大败而退。 山脚下,人头涌涌,放眼一看,没有边际。俗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现在山下,恐怕也有万余。正中站有一三十多年的青年,粗眉大眼,眉宇间透出一股豪气,这正是向问天,旁边还有萧方,枪王,狼王,已经他左右手之一的于典,其身后还有一人,浑身黑衣,带着墨镜,双唇紧贴,面无表情,仿佛整个人都溶入在黑暗之中,身上透出一股杀气。这人正是台洪门掌管红叶组织的巨头,侯晓云。那留在别墅大厅内的杀手就是他的手下之一,本来他以为第一个冲进来的就算不是谢文东,也会是他下面的高级干部,哪知只是一个北洪门内的普通小弟。萧方拿着望远镜观察一阵,摇摇头,递给向问天,无奈道:“八百人,竟然让二百人给打了回来。” 向问天接过望远镜一看,可不是嘛,半山腰上自己一方被人家杀得结结败退,仔细一看,地上躺着的十有八九都是身穿白衣的。向问天一指,笑道:“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北洪门弟子好象就是上次行刺我的那个人,他叫任长风吧?!” 萧方刚才都看得一清二楚,叹道:“没错,就是他。这人虽然骄傲,但确实有他骄傲的本钱,一身刀法,天下难找对手。” 他刚说完,一旁的钱喜喜嗷了一声,萧方吓了一哆嗦,直翻白眼。钱喜喜驴脸向下一拉,本来就超长的脸显得更长,他躬身道:“向大哥,我去会会任长风,定将他人头提来见你!” 向问天一笑,道:“还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谢文东等人将南洪门数百人杀退山下才罢休,撤回来一清点人数,死伤不过二十人,而南洪门少说也有百余,若是平时,这场仗可以说是大胜,但现在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一百多人的损失对向问天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谢文东回到别墅内,刚想把身上的血迹擦干净,电话响起。他身子一晃,这时给自己打电话,难道其他人也都遇到埋伏了?还真被他猜对了,电话是萧方打来的,几路人只有东心雷最通畅,一直没受到什么阻拦,其实是向问天把市区的人手都调回郊区的缘故,他没费劲,将在市区失去的底盘又全部得回。可四大飘把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是主攻郊外南洪门那间旅馆,可结果人家早有准备,暗中杀出伏兵,挥刀呐喊,由于天黑,也分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是见到南洪门有埋伏在先,除了房国栋外,其他三人连手都没动一下,抬腿就跑。房国栋觉得事有蹊跷,带人打了一阵,这才发现南洪门人手并不多,只是虚张声势,可是其他三位老大已跑,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援军,无奈之下,他也撤了。等聂天行得到四大瓢把子遇伏而撤的消息,脸色巨变,暗叫糟糕,急忙给四人打了电话,让他们稳住阵脚,不可再退,然后他领上所有人手,匆忙赶去。 等他一见到四个瓢把子,第一句话就问道:“既然你们明知道向问天设有圈套,竟然还退回来,掌门大哥的安危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四人听后老脸都是一红,聂天行说得没错,把掌门大哥扔下不管,自己先跑了,这是有点说不过去。聂天行重整人手,再次向旅馆进发,可这一耽搁,给了向问天充分调派的时间,三千精锐在路上严阵以待,就等北洪门来攻。向问天算计周密,这三千人虽然不多,但足可以阻挡聂天行一阵,自己可以在这期间内生擒谢文东。 南洪门占有地利,聂天行和四大瓢把子冲了两次,都无攻而返,最后没办法,聂天行只好打电话告诉谢文东他们这里的情况。谢文东听后一叹,坏事就坏在这四人身上,没想到自己调集四大瓢把子来南京,还没等他动手,反倒被这四人算计一道。 谢文东暗下决心,等此事一了,定把这四人赶下台,从立新人。虽然谢文东想得挺远,可这次能不能冲出重围都是个问题。 任长风边擦刀身上的血迹边走进别墅,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谢文东脸色有些难看。他一楞,疑问道:“东哥,出什么事了?”谢文东敲敲脑门,细声道:“不用指望那四个瓢把子来援助我们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 “怎么?”任长风心中惊讶,疑问道:“难道他们也遇到埋伏了?”“哼!”谢文东冷哼一声,说道:“比那种情况更糟糕!”他将聂天行汇报得到情况说了一遍。任长风听后,气得提跺脚,怒道:“这四人太过分了,养他们有什么用,竟然被人家的虚张声势就给吓跑了。那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谢文东眯眼道:“既然天行被拖住,我们能靠自己冲出去。刚才那一战是向问天试探性的,我想很快他就会全力进攻,敌多我寡,不易硬战。”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一章 --(4206字) 谢文东在房间内徘徊几趟,说道:“这里下山,不会只有那一条小路吧?”任长风对这的地形也不熟悉,刚想叫人去打探,暗组那两名成员说道:“下山的路确实只有一条,不过,从其他的地方也可以下山,只是密林丛生,并不好走。” 谢文东道:“密林丛生?路好不好走不要紧,我怕的是向问天在树林里设有埋伏,如果贸然闯如,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任长风赞同道:“东哥说得对,既然向问天计划如此周密,不可能想不到我们会从密林中突围下山的可能。” 谢文东沉吟道:“看来只好等了!”任长风不解,问道:“等谁?”谢文东一笑,道:“姜森!”任长风一拍脑袋,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老实人’给忘了,他急问道:“东哥,我还奇怪呢,为什么这次行动中一直没出现老森的影子呢?他在哪?” 姜森在哪?他现在距谢文东并不远,和向问天一样,都在山脚下,只是后者在正东方向,他却在正西的密林内。不只他一个,一起的还有刘波,以及血杀暗组加一起不下百人的组员。刘波手中正拿着一台夜视镜,带着眼睛上,不停称奇。“哎呀,这东西还真好用,带上这玩意,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虽是军人出身,但夜视镜这种先进产品也只是在电视中或画报中见过,真正看见真实的这还是第一次。他一边赞叹,一边小声嘟囔道:“难怪人家都说红叶如何了得,就这一身装备,比军队都强百倍。”说着,一低头,用脚轻踢地上躺着的人。 姜森也没闲着,从那人身上收出不少‘零碎’,只手枪就两把,一大一小,狙击枪一把,手雷两颗,还有瑞士军刀,军用匕首,小型对讲机,最后,在那人怀中还找出指南针,姜森气笑了,说道:“兄弟,来大陆是想打仗的吧?!” 这人是红叶成员没错,本来是和其他同党一同埋伏在别墅后身的丛林内,只要谢文东进了密林,再想活着出去势比蹬天,这些红叶成员装备精良,每人都带有夜视镜,虽然丛林内漆黑一片,但他们却视如白昼,而且枪法极准,说他们百步穿杨一点不过分。可侯晓云得知聂天行已带人前来接应谢文东,和向问天派出的三千人正在开战,打算在向问天面前显示一下红叶的势力,调这人去行刺聂天行。这人的枪法不错,擅长用狙击枪暗杀,百米内可打死一只飞舞的苍蝇。他刚下山,还没走两步,正好碰上正赶来的姜森和刘波,真是冤家路窄,他还没等跑,被这二人上前就给按住,从他口袋中找出一片红色枫叶,不用问,姜森和刘波都已知道这人就是红叶的成员。他被擒后,眼睛一闭,一句话不说。 姜森把玩着指南针,笑道:“兄弟还挺有骨气的,我就喜欢你这种人!”说着,他拿起从这人身上搜出来的匕首修切指甲,问道:“你们红叶的,应该有不少人来大陆吧,我想知道确切人数。”那人睁眼看看他,马上又闭严。姜森又问道:“林内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埋伏在其中?”那人仍是闭目不语。姜森眼珠一转,再问道:“还有多少红叶埋伏在林中?” 那人仍不言语。姜森眼睛一瞪,他哪有时间和他靠,猛的挥手,手中匕首直刺那人手掌,这一刺,力量不轻,匕首穿过那人手掌,深钻进地里。那人嚎叫一声,脸上都是汗水,身子不受控制的剧烈颤动。姜森贴近他面孔,冷森道:“我的话只问一遍,不想活受罪就回答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人变成马蜂窝后而仍然是不会死的。”说着话,他猛的拔出匕首,再次刺下,那人的手掌顿时又开个窟窿。刘波重重叹了口气,走过来蹲下身,说道:“兄弟,还是说出来的好,少受点罪。”他又一指姜森,说道:“这个家伙可是说出就做到的,不要当他开玩笑。死在异乡,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那人咽口吐沫,看看刘波,又瞧瞧姜森,抽搐的面容挤出一丝冷笑,说道:“林中确实还有很多我的同伴,不管是谁,只要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你们,还有谢文东,都不会有例外。”说完,一闭眼,来个你们想怎么招就怎么招的架势。 姜森问道:“那有多少人?”那人哧笑道:“不多,不过一轮齐射,就足可以把你们这点人都交代在林中。”姜森听后这个气啊,甩手给了他一巴掌,道:“嚣张你奶奶个腿!”说完,一手握住那人双眼,另一只手挥刀割断他的喉咙。 “呀!”刘波一惊,道:“怎么把他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呢!”姜森摆手道:“得了,我看从他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救东哥要紧,我们杀进去!”刘波连连摇头,道:“不可!红叶的人都配有夜视镜,真要动起手来,林中黑暗,我们可吃大亏。” 姜森一笑,道:“不用怕,我们用这个!”说着,他拿出一根半尺有余圆条木棍状的东西,刘波定睛一瞧,笑了,说道:“真没想到,你随身还带有烟花。”姜森拿出来的东西是烟花,但准确说应该叫火炬,一头有药撵子,点着后可释放出强光。这种东西在市面上少见,可铁路部门常把这个做应急信号灯用,也不知道姜森从哪里搞到的。姜森拍拍身后的背包,笑道:“我就知道今晚一定打夜仗,特意花钱买点这玩意,挺便宜的,五快钱一根,过年当烟花用也合适。” 刘波点头道:“是很合适!”姜森将火炬分别发给每一个人,然后又叮嘱一翻,和刘波带这众人向丛林深处走去。 正如谢文东所说,南洪门第一次进攻只是试探性的,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真正的进攻吹响号角。不下五千人,在萧方,枪王战龙,狼王钱喜喜的带领下,奋力向半山腰的别墅冲杀。后面还有向问天带领五千人左右压阵,以及侯晓云把自己带来的百余名红叶成员都安插在别墅后方的密林内,其气势大有一口吞下谢文东的劲头。 谢文东现在算不上轻松,可在他脸上也找不到一丝紧张,站在别墅前的一块石头上,向山下了望,只见黑暗中突起一片白雾,仔细再看,原来是密压压的南洪门弟子。谢文东一笑,说道:“看来这回向问天是动真格了!” 任长风早看个清楚,擦擦头顶的虚汗,咽口吐沫,道:“看样子得有五千人吧!” 谢文东拢目一算,点头道:“只多不少!”任长风苦笑道:“可我们现在不足二百人。”谢文东道:“如果加上伤员,差不多有二百。”任长风急道:“就算我们有二百人,恐怕也架不住对方一个冲锋。”谢文东道:“没错,所以我们还是撤回到别墅内比较妥当。”说完,他高声道:“现在所有人都撤进别墅里,保持安静,不准开灯!”他从石头上跳下,活动一下筋骨,自语道:“看来,今晚又是一场恶战!”任长风心道:何止是恶战,简直就是生死之战!转头一瞧谢文东,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任长风心中纳闷,不知道这位东哥为什么这样有信心。其实谢文东心中也紧张,毕竟眼前面对的是五千多如狼似虎,手握真刀真枪的大汉,他只是没表现在脸上罢了。如果让众人看出他都在害怕,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谢文东领众人退回别墅内,禁声息灯,使之漆黑一片,异常沉静。萧方来到别墅前,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别墅院门大开,院内黑漆漆的,小楼也是如此,没有半点声音,寂静得如同千年古??,也寂静得可怕。钱喜喜可不管那些,带人就打算往里闯,萧方吃过谢文东的亏太多,急忙拦住他,动容道:“不妥!”钱喜喜一楞,问道:“怎么不妥?” 萧方道:“谢文东诡计多端,我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嗨!”钱喜喜不已为然,笑道:“萧兄多虑了吧,谢文东已是瓮中之鳖,还能玩出什么花招!?”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暗暗冷笑,萧方被谢文东吓破了胆,都这时候了,竟然还害怕中了谢文东的圈套。钱喜喜心中想什么,萧方一眼就看出来,苦笑道:“钱兄,谢文东确不是等闲之辈,小心为上!” 这时战龙点头道:“萧兄说得没错,不过,这也可能是谢文东故意设的局,想拖延时间而已,我看这样吧,我带人先进去,如果真有埋伏,我速退出来,如果没有,萧兄和钱兄再掩杀进来,两位觉得如何?” 萧方点头,觉得战龙的主意不错,可钱喜喜大摇其头,心中暗想,战龙怎么说只不过想抢功罢了,凭什么他打头阵,凭什么有大功非要让给他。想罢,他说道:“战兄主意是不错,不过,我想打这个头阵,不知战兄可否相让。” 战龙心中一叹,知道钱喜喜以为自己是想抢功,苦笑一声,说道:“既然钱兄想打头阵,我完全没意见。” “好!”钱喜喜大嘴一咧,心中高兴,生怕战龙反悔,匆忙带上几百人,大摇大摆走进别墅内。钱喜喜勇则勇,不过是典型的有肌肉没大脑那种人,萧方对他了解的十分透彻,刚想上前阻拦,被战龙拉住,摇摇头,低声道:“让他去吧!如果现在拦他,他必然会以为我们有意抢他功劳,心存不满,那反而坏事。”萧方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这位狼王在院中转了两圈,半个人影都没发现,最后目光所定在小楼上,他走到门前,哈哈一阵狂笑,大声喊道:“谢文东,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今天你钱爷爷亲自来了,识趣的就主动走出来,别让我把你揪出,面子上可就过不去了。”他嚷嚷半天,里面根本没有半点回音。钱喜喜老脸一红,感觉自己象在唱独角戏,心中火烧,抬手想开门,可心中一动,突然来了聪明劲,回头对下面人道:“你们去给我把门打开。” 下面人虽然心中不满,但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硬着头皮,怯生生将门把手一扭,没想到门根本没锁,一扭,门慢悠悠的开了。开门那人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跑到钱喜喜身旁。钱喜喜气的一脚将他踢开,怒道:“没用的东西!”他肩膀一晃,拔出腰间战刀,摆手道:“你们和我冲进去,取下谢文东的人头回去见掌门大哥!” 钱喜喜说完,拎刀就往楼内走,刚到门口,只见里面白影一晃,迎面飞出来。钱喜喜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么暗器如此之大,他本能的挥刀就劈。这一刀力量十足,白影被一分为二,钱喜喜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只觉得面门和身上同时一湿,粘糊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他心中一颤,急忙退了回来,伸手在脸上一摸,接着月光一瞧,慢手的血迹。其他人再看这位狼王,活脱脱一血人,身上,脸上都是鲜血。钱喜喜嗷叫一声,蹦起多高,转头一看地上,一名南洪门弟子被切成两截,血流满地。不用说,那飞出来的白色‘暗器’就是这洪门弟子。钱喜喜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团,加上一脸鲜血,如同刚出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他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谢,文,东!” 听见钱喜喜的嚎叫声,萧方和战龙都以为他发生了以外,急忙带人来到院中,一见钱喜喜的样子,二人都吓了一跳,虽然心中对他有说不出的讨厌,萧方还是疾步上前,关心道:“钱兄,你哪里受伤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二章 --(4113字) 钱喜喜眼睛都红了,一咬牙,怒声道:“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他将上衣脱掉,用力摔在地上,对着小楼跳脚大骂道:“谢文东,我不把你碎尸万断,以后我他妈随你姓!”他提刀就打算向小楼内走,萧方急忙拦住他,还没等说话,只听见楼内呵呵一声清笑,接着,一人说道:“钱喜喜,你想杀我,简直是白日做梦,不过,你不能随我的姓,因为你那张驴脸实在太长太丑,谁有你这样的儿子,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看你一眼,晚上都会做噩梦。” “哎……呀!”钱喜喜一听,肺子差点没气炸了,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变青,他还哪管萧方的阻拦,猛一振肩膀,将他甩到一旁,他提刀就冲进小楼内。和第一次一样,刚到门口,迎面又飞来一条白影,钱喜喜想都没想,随手一刀,白影折,血光显,又是喷了他一头一身的血。钱喜喜瞥眼一看,又是一名自己人死在他刀下,心中一阵翻腾,他的身子刚顿下,迎面又飞了白影,这回他学聪明了,身子往旁边一闪,探臂膀将白影抓住,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在他手中轻如无物,身子只是略微摇了摇,提起一瞧,手中人脸都吓青了,嘴里塞着东西,眼睛张得滚圆,钱喜喜一甩手,将他扔出门外,刚转过身来,又是一条白影飞过,钱喜喜气得直哼哼,喝道:“谢文东,有种的你就滚出来,躲……”他边喊边接住飞过来的白影,以为还是自己人,可他的手就在接触白影衣服的一瞬间,一道寒光从白影身上射出,直刺向他胸口,钱喜喜惊叫一声,几乎是本能的斜窜出去。寒光没刺进他胸口,却在肋下划开一条四寸有余,深可及骨的大口子,他身子一晃,差点痛晕过去,连连后退,那白影一提手中刀,又刺他咽喉,钱喜喜无心恋战,忍痛挡住这一刀,退出小楼外,其手下人见他摇晃而出,身上都是血,也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急忙挡在他身前,白影暗叹一声可惜,身子一晃,又消失在楼内黑暗中。 这白影正是乔装的任长风。谢文东先用刚才那一战抓到的俘虏试探钱喜喜,见他连斩两人,算到他不敢再妄杀,果然,扔出的第三人钱喜喜没再动刀,而是身手接住,谢文东给换上南洪门衣服的任长风打个手势,后者直接窜了出去,等接近钱喜喜时,一刀刺出,只是差了一点,多亏这狼王身手和反应了得,险险躲过致命一击。 任长风脱掉白衣,来到谢文东身旁,惋惜道:“真是可惜,就差一点。”谢文东一笑,说道:“如果这么轻易就杀了钱喜喜,也对不起他头上八大天王的封号。”他面容一整,又道:“接下来萧方可能要全面进攻了。” 话音刚落,楼外,左右,顿时象开了锅一般。真被谢文东说对了,萧方发动了全面进攻,数千人从门外,窗户外,只要是能进入小楼内的一切通道处,蜂拥而入。数千人往里冲,其气势地动山腰,整坐小楼都在颤动。 这时,就算聪明如谢文东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他最怕的就是和对方硬拼,二百人对五千,就算这二百人再精锐,再占有地利,想赢是势比蹬天,他也只是硬着头发作战。这场仗可能是谢文东有生以来最艰苦的一仗。刚开始,他和任长风带领众人堵住正门。门外的人仿佛暴豆一般,无边无沿,打倒一批,有更多的人冲杀进来。谢文东一把刀舞至极限,身上都是血迹,这时,旁边的窗户发出一生巨响,不知是谁扔进一块巨大的石头将玻璃砸个稀碎,一人搬住窗框,跳了进来,谢文东暗道不好,一个箭步窜过去,顺势一刀,直劈那人面门。那人吓得一缩脖,侧身闪躲,谢文东变劈为砍,寒光一闪,这一刀正砍在那人脖根处,刀身没进一半有余,那人嚎叫一声,脑袋无力垂下,谢文东一咬牙关,抽出战刀,鲜血喷射而出。 刚结果这一人,窗外又爬进数位,叫喊着杀向谢文东。他底身抢步,和进来数人战在一起,窗外有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谢文东偷眼一瞧,自己的手下死的死,伤得伤,身边还剩下四五十人在苦苦支撑,任长风离他不远,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色,已经被染成暗红,谢文东无奈,抢攻几刀,将身旁众敌逼退,大喝一声道:“回二楼!” 谢文东带领众人向楼梯口方向退,他认为到了二楼至少可以居高临下,抵挡一阵,可刚到楼梯口,二楼上杀下无数南洪门弟子,原来,在一楼混战的同时,早有一批人从外面爬到二楼,打破窗户进入。谢文东心中一寒,大喊道:“杀!”他和任长风一马当先,挥刀杀向二楼冲下来的敌人。其中一人突的一楞,然后拉开嗓子大喊道:“那是谢文东!”说着话,举刀就砍。 谢文东一把抓住他手腕,眼睛一眯,另只手的刀的已经刺进那人小腹,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捂着肚子摔倒。这一刀谢文东用了全力,整个刀身都刺了进去,满手粘糊糊的都是血。他冷然一笑,接着用全力劈向旁边杀过来的大汉。这大汉一惊,急忙横刀招架,‘当啷’一声脆响,接着是一声闷哼。原来谢文东用力过猛,加上他满手的血迹,两刀一碰撞,脱手而飞,刀把正砸在那大汉脑门,大汉只觉得眼前金星闪闪,晃了两晃,一头载在地上,脑袋被刀把砸出个大青包。 谢文东反应极快,刀刚脱手,他就地一滚,拣起一把不知是谁丢弃的片刀,窜上楼梯。短短不到三十层的阶梯,谢文东和任长风足足杀了十分钟才勉强上去,二百手下,只剩下二十多人,可见战斗之惨烈。任长风边堵在楼梯口阻挡南洪门弟子边转头焦急问道:“东哥,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也想让别人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办,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通往别墅后身的窗户,他眯眼道:“我们从后窗跑!” 任长风一楞,急挥两刀,逼退眼前的敌人,趁着难得的空挡问道:“可你不说后面的密林里也可能有埋伏吗?” 谢文东无奈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如果再留在这里,我们都得被人乱刀砍死!”他走到后窗,推开向下一瞧,昏暗一片,将心一横,大声喊道:“走!”既然谢文东都这么说了,就算前面是火坑,任长风也会毫不犹豫的向里跳。他用尽全力,猛挥几刀,然后对二十多名手下一挥手,几个箭步窜到窗前,飞身跳了出去,紧接着,谢文东也翻身跳出,其他人更是不敢耽搁,纷纷跳跃,后面南洪门弟子已看出谢文东要跑,发了疯的往上冲,几个身上有伤,动作慢的北洪门弟子刚想往下跳,被赶上来的人抓住衣服,硬生生从窗台上拉下来,接着就是一顿乱刀。 谢文东,任长风带着十几人跳到楼下,翻过院墙,进了密林内。刚走没两步,枪声乍起,瞬间有五六个人中枪倒地。谢文东和任长风心中都有准备,枪声刚响,他俩急忙藏身于树后,任长风大喊道:“大家快隐蔽!”他的话也喊完了,那十几个人也都倒地,具是眉心中弹,一枪毕命。这面枪声刚止,后面的别墅内人声鼎沸,有人叫嚷着:“谢文东从后院跑了,大家快追!” 接着,一阵杂乱脚步声,听声音是奔院墙这里跑来。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谢文东心中一叹。就在这时,丛林内一道强光显现,接着,又是一道,片刻工夫,一道道强光将密林照如白昼,隐藏在暗中的红叶成员都是带着夜视镜,强光顿起,眼睛无法承受,有数人痛得嚎叫出声,急忙拿掉夜视镜,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强光正是姜森放得烟花,红叶把全部精力放在谢文东身上,没想到身后杀出一波人来,着了人家道。姜森哪会放过这机会,透过烟花释放出的光芒,看见有不下数十人或藏身树后,或蹲在树干上,他大叫道:“给我……”他本来想说给我杀,可话没说完,红叶数十人齐刷刷的向北面密林中退去,其速度之快,协调之默契,令人咋舌,没有超过十秒钟,这数十人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消失在密林深处。姜森和刘波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嘴里挤出两字:“厉害!” 这时,一人大喊道:“厉害个屁!”姜森举目一瞧,只见任长风一瘸一拐的从树后走过来,身后还有笑眯眯的谢文东。这两人的样子都够惨的,身上衣服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加上血迹和灰尘混合在一起,活脱脱两难民。姜森急忙上前,问道:“东哥,你没事吧?”谢文东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摇头苦笑道:“我是没事,可惜那二百弟兄,一个也没带出来!” 正说着话,南洪门弟子已翻过院墙,杀了上来,姜森聚目一瞧,吓得一吐舌头,南洪门怎么派出这么多人,他动容道:“东哥能逃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对方人数太多,虽然有血杀和暗组在,谢文东也是不敢大意,一行人窜进密林中,逃之夭夭。 等下了山,跑出好远一段路,谢文东等人才算长出一口气,回头再看,山依然灰蒙蒙的,隐约有叫喊声传出,谢文东有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感觉,他和任长风经过一翻苦战,又加上一路长跑,身体乏力,软绵绵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良久,二人目光一对,突的仰面大笑,谢文东躺在地上,笑道:“真是爽快啊!”任长风道:“爽快不足,狼狈有余!”谢文东又是一阵大笑,道:“我现在真想看看向问天和萧方的表情!”任长风摇头道:“还是不看的好,我想一定够让人反胃的。” 姜森看着二人,心中苦笑,都这个惨样了,不知道他二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拿出电话,让手下把车开来。时间不长,姜森手下没到,聂天行却领人到了,一见谢文东,他长长出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放下。 谢文东站起身,拍拍聂天行肩膀,道:“辛苦你了,天行!”他转目看向聂天行身后的四大瓢把子,这四人都吓了一哆嗦,心中有愧,而且谢文东的手段他们不是没见过,万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四人纷纷垂头,不敢正视。谢文东眯眼一笑,也不责备他们,只是说道:“四位老哥不用不好意思,如果当时是我,做出的选择可能也会和你们一样,这是人之长情。”他笑呵呵回头再看一眼那座大山,伸手指道:“今天,向问天加上红叶,数千门下,没有把我留住,只是可惜折了两百兄弟,这笔帐我会加倍讨回,兄弟的血更不会白流,希望各位能同我齐心合力,共抗南寇,扬我洪武正统之风!” 众人情绪一振,齐声喊道:“誓死跟随东哥,扬我洪武正统!”四大瓢把子见谢文东没有深究,暗中擦了一把头顶的冷汗。 向问天智慧过人,确非萧方可比,这一战就是最佳例子,能把谢文东困住的人世上少有,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擒住他,虽然折了其麾下二百有余,但这场仗其实是向问天败了。他用自己在市区的全部底盘来赌,结果,底盘被东心雷抢走,谢文东也没被抓住,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三章 --(4435字) 谢文东回到堂口,脑袋一阵发晕,他强打精神简单交代几句,预防南洪门突来袭击。回到自己房间,刚把门关上,只觉天昏地暗,万物旋转,他一头载倒在床上,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洁白的被单染红一大片。他在云南留下的枪伤一直没有好,这一阵东奔西跑,始终没机会没有好好调养,只是伤势隐藏在暗中,没有发作。这回经过一翻剧烈苦战,加上心中郁闷,不管他再怎么装做无所谓,可和向问天第一次交手就吃了这么大的亏,二百多条人命就因为自己一个策略失误全部交代,心里难免难过异常,身体加心理的双重疲惫,让他身体里的伤势突然爆发。谢文东不是战神,他只是一个普通年轻人。 房间内的剧烈咳声引起门外小弟门的注意,互相看了看,眼中都带着惊讶。其中一人急忙敲门,问道:“东哥,你怎么了?” 谢文东现在神志有些模糊,每咳一声,口中都有血沫流出,他现在已无力说话。外面人见没有回答,担心谢文东有失,也管不了那么多,撞开门一拥而入,往里一瞧,都吓傻了。只见床单上一大片血迹,谢文东蜷曲在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滴血。不知是谁突然大喊道:“有刺客!有刺客暗杀东哥!” 这一声嘹亮的高呼,差不多全堂口的人都听见了。东哥遇刺?姜森正在自己放中换衣服,一听这声叫喊,他提着裤子窜到门外,几步来到谢文东房间前,他快,可有人比他更快,任长风光着上身,手中拎着刀,正站在房间中大叫道:“刺客!刺客在哪呢?”刚才叫喊那人委屈道:“我看床上有那么多血,以为东哥遇刺了……”任长风狠不得想给他一刀,喊道:“还站在这干什么,快叫救护车!算了。”他一把抱起谢文东,大步向外跑。姜森上前急问道:“东哥怎么了?” 任长风摇头焦虑道:“不知道,可能刚才那一战受了暗伤!”谢文东努力张开眼睛,气无力道:“我没事,不能把我受伤的事传出去,更不能让向问天知道。”任长风心中一酸,深深点头,道:“东哥放心吧,我明白!” 谢文东挤出一丝笑容,脑袋一沉,晕了。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以后。谢文东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体舒畅,舒服得让他不愿意醒过来。真是一场好觉啊!他心中长叹一声,转目一瞧,自己身旁还坐有一人,一个美丽异常的女人,一朵妖艳带刺的冰玫瑰。谢文东不觉笑了,问道:“怎么是你?” 女人本在凝思,突听说话声身子一振,见谢文东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平静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谢文东摇摇头,知道和她争论是永远也得不到结果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得南京?”女人淡然道:“昨天!昨天下午。” 谢文东翻身做起,他不习惯仰头看着别人说话。伸个拦腰,骨节嘎嘎作响,他苦笑道:“看来我这一觉好象睡了很久。” 女人道:“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一天了。”谢文东一笑,说道:“对了,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女人美目一瞥他,道:“你很不懂得礼貌。”谢文东一楞,转念想了想,改口问道:“请问姑娘芳名?”女人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只是太快了,连谢文东都认为自己可能是眼花看错了,她道:“秦双。”“秦双?”谢文东点点头,笑道:“好名字,和你的人很配。”女人知道他误会了,可懒着解释,没说什么。 秦双和谢文东不算熟,但也绝不陌生。他接掌北洪门大哥闯关时受了伤,就是秦双为他治疗的,她也是聂天行口中的那个‘冰妹妹’。灵敏的性格够冷的,可与秦双比起,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她好象天生就为了挑战人类语言而来的。 谢文东不说话,她更无话可说,两人默默无语,大眼瞪小眼干坐着。谢文东讨厌这种气氛,暗中一叹,真是一个难相处的女人,他问道:“我记得我在晕倒前好象吐血了?”秦双道:“你的内伤一直没好。”谢文东道:“那现在呢?”秦双道:“可惜我没有仙丹。”谢文东差点又吐血,眨眨眼睛,无奈道:“那我什么时候能痊愈?”秦双道:“半年,按你现在的生活规律。” 谢文东轻叹一声,苦笑道:“可惜我没有假期。”秦双道:“所以我来了。”谢文东心中一暖,正色道:“谢谢!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大老远跑到南京来。”秦双难得流露出笑容,道:“不用道谢。我是洪门一员,你是洪门大哥。”谢文东神情一呆,暗道好美,秦双是个美人,这点不用质疑,冷艳的花朵绝对是世上最美丽的,她的笑容足可以让天下任何男人都为之倾心。谢文东忍不住叹道:“回颜一笑百媚生。你应该多笑笑,这样,对自己好,也对别人好。” 秦双面色一红,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起身道:“我去通知其他人。”也不管谢文东同意于否,快步走出房间。 谢文东摇头,自语道:“被别人夸赞是件好事,为什么要逃跑呢。”没等多久,外面忽忽拉拉进来不下二三十号人。谢文东举目一瞧,好家伙,除了东心雷,姜森,任长风等人外,还有不少T市赶来的干部,最令谢文东感到意外的是,窦展堂竟然也来了。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可以说是北洪门的财神爷,掌管一切门下正当生意,是名义上洪武集团董事长。北洪门旗下产业具属洪武集团,它也是门派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窦展堂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人老成精,头发丝都是空的,经验丰富,头脑灵活,懂得抓住时机,洪武集团有今天的规模和他有绝对关系,这也是金鹏把这么一大摊子产业交给他一人的原因。 窦展堂长年不见踪影,天南地北,满天下跑,谢文东也只是和他见过一次面,不过心中对这位老财神还是很感激的,有他在,北洪门在经费方面确实省去很多麻烦。他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最后目光落在窦展堂身上,笑道:“窦老,今日怎么这么有空闲?”窦展堂一笑,道:“我正在扬州谈生意,听说掌门大哥病了,两地不远,就跑过来探望一下。看见你没事,我总算放心了。”谢文东感激道:“真是让窦老费心了。”窦展堂道:“掌门大哥说得哪里话。” 谢文东转头看向东心雷,问道:“南洪门最近两天可有动静?”东心雷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向问天在搞什么鬼,他一直都按兵不动,人手都囤积在南郊。”刘波接道:“红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有不少人都回了台湾,侯晓云也走了,只留下不到二十人。我想台洪门十有八九遇到难事。”“哦?”谢文东一楞,这倒是出乎他预料,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刘波道:“这消息是我下面的兄弟从道上打探出来的,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谢文东挠挠头,他这等于是没说一样。他道:“老刘,你去把这个消息弄准确,看看向问天是不是又故意放出假消息让我们掉以轻心。”刘波点头称是。谢文东笑道:“常言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盯住向问天的一举一动,情报的准确于否,决定我们输赢的关键。”刘波听后不敢耽搁,向谢文东告退,急忙跑出打探情报去了。 谢文东又做了一翻安排,认为一切妥当之后,长出一口气,闭目养神。众人见他累了,纷纷告退,只有窦展堂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做在床边。谢文东睁眼看了看他,问道:“窦老,有什么事吗?” 窦展堂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想在南京或者扬州开家影视传媒,不知掌门大哥意下如何?” 谢文东一楞,问道:“影视传媒?那是什么?”窦展堂解释道:“就是电影公司。”“哦!”谢文东点点头,他对这方面一点不懂,哪能提出什么意见,他道:“窦老,只要你认为能赚钱,就去做好了,我没意见。”窦展堂一笑,说道:“其实我打算开电影公司是别有目的的。”谢文东疑问道:“什么目的?”窦展堂道:“掌门大哥想打败向问天,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洪门麾下弟子何止万千,我们能把他们全部杀光吗?”谢文东心中一动,惊讶的看着窦展堂,这老头说得没错啊,南洪门麾下正宗少说也有十数万,加上零七八碎的,恐怕有数十万之众,能把这些人全部杀光吗,他疑问道:“那窦老的意思呢?” 窦展堂道:“只要南洪门赖以生存的经济体系跨掉了,那向问天拿什么来养活怎么多人,到时,他不战自败。南洪门的‘洪英集团’是他们的财源支柱,多年来,和我们‘洪武集团’竞争不算激烈,那只是双方相同的领域不多,我们主要经营房产,进出口,运输等,南洪门则主要是高科,传媒等,我这次看重电影公司,就是想在侧面和向问天打一场商战,对他的传媒体系挤压,让他经济双足折上一只。”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他对这行业了解甚少,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他担心道:“这个主意很好,只是向问天在这方面已经经营多年,而我们刚刚起步,拿什么和他去拼?”窦展堂笑道:“只要有掌门大哥在暗中支持,我有这个信心能战胜向问天。”谢文东摇头道:“我在暗中支持是没问题,不过,我想向问天的电影公司也免不了有暗中力量在维护,恐怕不易对付。”窦展堂道:“要不怎么叫做商战呢,暗中你们较力,明下我们斗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谢文东仰面而叹,言道:“一直以来,老天都站在我的一边,不知道和向问天争斗,老天会站在谁的一边。”窦展堂道:“两军相遇,勇者胜!两军对垒,智者赢!”谢文东大笑,说道:“没错!去他的老天吧!智慧可胜天。” 窦展堂的到来给谢文东带来新理念,商场上没有硝烟的战争很可能会决定南北之争的最后输赢。有很多人都说金钱不重要。说这样话的人一是一穷二白的人,二是十分有钱的人。一个是心存妒忌,一个是顾做清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钱,你就算有吕布之勇,诸葛之才,恐怕也是寸步难行。只要有钱,连至高至上的法律都能为你让路,难道这东西还不重要吗?!南北洪门,门下帮众无数,没有钱,这些人有几个会拼死拼活的卖命。谢文东明白这一点,所以对窦展堂这个人他是十分看重的,对他提出来意见,他也全力支持。上面有人好办事,窦展堂说成立一间影视传媒公司,没出数天,上面就批下来了。同时谢文东又收到刘波的准确情报,侯晓云回台湾了没错,连向问天也一同去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陈奇的六十大寿快到了,侯晓云就自用说,向问天做为陈奇的盟友,没有理由不去祝寿,而且他现在确有用陈奇的地方,更不能不去。 向问天走了,可那三个天王都没敢离开,萧方做为临时统帅,小心翼翼,中规中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把人手全部回缩,据守几个要点,相互呼应,就算谢文东来攻,萧方也不担心。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谢文东好象病了,住进医院,北洪门暂时群龙无守。战龙和受伤的钱喜喜来找萧方商议,是不是趁机出兵,特别是钱喜喜,肋下那刀让他刻骨铭心,气得牙根都直痒痒,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谢文东这三字,这位狼王一定发飙。可萧方脑袋摇得很波浪鼓似的,说道:“得了吧,谢文东诡计多端谁不知道,他病了,谁信啊?!不用说,这一定是他诱敌之计,如果我再上当,那我萧方之名就倒过来写。” 萧方一生胆大心细,敢于显中求胜,可一遇到谢文东,就不自觉的谨慎起来,也把最佳战机错过,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四章 --(4128字) 谢文东在医院住了五天,伤势刚有些好转,就急不可奈跑出医院。既然向问天去了台湾,他不想放过这大好时机,可几次试探,谢文东泄气了,萧方根本就没打算和他打,不管怎么挑衅,叫阵,这位萧天王两眼一闭,就是不出战。萧方死守不出,谢文东再诡计多端,也想不出个破敌良计。萧方把人手都放在旅馆,别墅两地,而且之间的距离不远,不管强攻其中哪一处,谢文东都得用上全力,那势必会遭到另一处的夹击,这样,形势就相当不利了。 谢文东犯愁,萧方也同样犯愁,他接到向问天的电话,得知广西一带有数个当地黑势力联合一处,趁南洪门和谢文东交战正酣之际,挑了南洪门在广西分堂,不再听受向问天的管制,自立为王。广西是南洪门的腹地,他们一造反,如同后院着火,向问天不敢大意,从台湾归来后,急忙召集帮众,前去广西征讨,而南京的重担又全交给萧方一人,他能不犯愁嘛!不过向问天对南京的情况十分了解,他叮嘱萧方,只要按现在这个策略,据守不出,谢文东暂时也拿你们没办法,除非他再调集更多的人手,但那必然需要不少时间,到时,他自己已经平灭广西之乱而回了。 广西之乱的消息同样也传到谢文东的耳中,一听到向问天去平乱了,他仰面而笑,叹道:“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他把聂天行找来,问道:“南洪门后院着火,天行你也知道了吧。”聂天行点点头,谢文东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要趁向问天有一段时间不能顾及南京,打垮萧方,他旁击道:“我们也称后院着过火,那时魂组围困老爷子,情况十分危机,可向问天当时并没有落井下石。”言下之意是让谢文东效仿向问天,不乘人之危。谢文东摇头笑道:“那是向问天,可我是谢文东,如此机会,怎能错过。”他一顿,又问道:“天行,你有没有破萧方死守的对策?” 唉!聂天行心中苦叹一声,他和谢文东之间观念差异太大,说实在话,他更欣赏向问天这个人,认为他才是世间少有的真英雄,可老爷子对他之恩太大,投靠向问天,他想都不敢想,不过,心中蒙起的退意却越来越浓,谢文东不是他想辅佐的人。聂天行无奈道:“破萧方不难,既然向问天有一段时间不能赶回南京,我们可以利用这期间召集人手,同时打击萧方的两大要点,首尾不相顾,他必败无疑。”谢文东缓缓一眯眼,斜目看着聂天行良久,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好一会,他才说道:“这是下策,不可取。”聂天行道:“既然掌门大哥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再问我?”谢文东柔声道:“如果我什么事都不问你,那洪门还要你这军师有什么用?!”一句话,把聂天行说得一机灵,他抬头看向谢文东,只见他双眼有寒光闪动,可片刻之间又消失。谢文东道:“我不喜欢存有二心的人,更不希望再出现叛徒!” 聂天行心中一寒,苦笑道:“我今天的一切一切都是老爷子给予的,有生之年,我决不会做出一件对不起洪门的事。” 谢文东摆手道:“天行,不用在我面前做出任何保证,我刚才的话也不是针对你,只是不想再看见第二个向辉山出现。” 聂天行点头不语。谢文东一笑,起身向外走,临出门前他站住,头没回,眯眼说道:“有时候,人心也是会变的。”他走出房间,对门口守侯的小弟道:“通知大家,到会议室开会!”小弟不敢怠慢,答应一声,风般跑开。谢文东边往会议室走边暗想,聂天行这人过于正直重义,和自己的性格正好相左,而且看样子他已经蒙出退意,是不是……谢文东握紧拳头,眉头紧琐。如何对付萧方,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刚才故意问聂天行,一是想试探他,二是想看看他的主意和自己是否一样,只是聂天行并没有诚心给他出主意,随便找个点子来搪塞。谢文东明白,心中自然升起杀意,他怕第二个向辉山出现。可转念一想,他又叹了口气,聂天行和向辉山不一样,前者虽然和自己理念有差异,但象聂天行这种重情谊的人是打死也不会投靠向问天的,杀之可惜,又令其他人心寒。不知不觉,谢文东漫步到会议室,任长风和姜森先到了,做在一起正谈论什么,见他进来,急忙起身施礼,任长风先开口问道:“东哥,我们是不是准备发动进攻了?” 谢文东一笑,说道:“恩,等人到齐了再说。”片刻,干部们陆续赶到,慢慢的,房间中座无虚席,见人来得差不多,谢文东用手指敲打桌面,轻咳一声,说道:“这次我把大家找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众人立耳倾听,谢文东刚出院就开会,事情一定小不了,有些人猜出一二,暗暗摩拳擦掌,就等谢文东一句话,将南洪门杀个片甲不留。 谢文东环视一周,淡淡道:“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放假,自行安排活动。” 一句话,房间中所有人都楞住了,特别是任长风,他本以为谢文东召集大家下达进攻命令,正准备起身请令做先锋,那知谢文东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顿时泄气了,脑袋一搭拉,轻声说道:“东哥不是搞错了吧?” 谢文东笑道:“绝对没错。这一短时间大家也都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除了不能离开市区,其他的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姜森眨眨眼,抬目一瞧,谢文东正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心中一动,这东哥心中不是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了吧。 散会后,众人怀着不同心情离开,不明白谢文东为什么这时候给大家放假,现在向问天不在,南洪门由萧方统帅,这样大好的机会怎能放过,难道掌门大哥良心发现,上次向问天没乘人之危,这次想来个投之以桃,抱之以李? 姜森,刘波,任长风,灵敏,魏子丹都没走,坐在原位,看着谢文东也不说话。 谢文东笑道:“怎么,几位还有事?”姜森道:“没事。不过我不走,是因为我知道一会东哥还会找我,所以干脆就不走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叹道:“老森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他看了看在坐的五个人,暗自点头,又问道:“你们说萧方现在手下有几员大将?”五人互相看看,弄不懂谢文东什么意思,刘波沉吟道:“除了战龙,可能就是钱喜喜了吧?”谢文东点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放假,没有一点防备,萧方会领人来攻打我们吗?” 任长风一叹,苦道:“如果东哥给大家放假是为了引萧方出动,那恐怕就失算了。萧方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看他的架势,就算在他门前扔一千万,他也不会伸出手来拿!”刘波赞同道:“没错,萧方是被东哥打怕了,也学乖了,连东哥住院期间他都没敢轻举妄动,如今,更不会轻易上当。”谢文东眯眼一笑,说道:“他不会上当,可其他那两位天王呢?” 呀!五人倒吸凉气,是啊!萧方不上当,可还有两个和他平起平坐,没吃过谢文东大亏的两大天王呢!这两人可未必会象萧方一样谨慎。谢文东接道:“战龙甚有头脑,而且和萧方的关系不错,引他出来不容易。而钱喜喜不一样,他是八大天王中性格最暴躁的,也是最不得向问天喜欢的一个,倍受其他天王排挤,越是这样,他越想在向问天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证明自己的实力。如今,一块大蛋糕摆在他面前,你说他是弃而不顾、不为所动呢,还是狠狠的咬上一口?” 任长风叹道:“如果是我,就算冒着搭上自家性命的危险,也要咬一口这块大蛋糕!” 谢文东长笑道:“所以,钱喜喜亡已!如果萧方再为一个天王送终,他就算不吐血,也会窝囊死的!” 任长风撇嘴道:“不窝囊死,他也会被气死。”说完,他还吧嗒吧嗒嘴,嘿嘿笑道:“如果真被气死,也算很有名了,古代三国时,人家周喻就是怎么死的。”灵敏一皱眉,斜了他一眼,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兴灾乐货的时候很讨人厌!” 北洪门放假,上下弟子无不欢欣雀跃,有很多人来南京数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几天,这回,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只可惜规定不能出市区,有不少旅游胜地无法光顾,就算如此,人们都已够知足的了。 谢文东最近一阵比较喜欢去酒吧,喜欢里面那五颜六色,包含酸甜苦辣的调酒,喜欢台上那形象颓废,嗓音沙哑的流浪歌手,更喜欢酒吧里无拘无束,充满自由与宣泄的气氛。世上的东西,只有聚才能显示出力量,相同的行业,聚集在一起更创造出更大的名气。酒吧也是一样。秦淮区南部就有这样一条街道,左右两旁,酒吧林立,仔细数来,怕有不下二十家。这里是孤独的‘夜游神’天堂,没有嘈杂音乐,有的只是淡淡的伤感。‘半杯情’是其中一家中档酒吧,晚间客人不是很多,大多是老顾客,或喝酒,或聊天,或听听音乐。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客人特别多,服务生忙里忙外,难有空闲的时候,偷眼一瞧,平时熟悉的面孔一张也找不到,在坐的大多是陌生人,如果硬说有熟悉的话,那只能属靠前那一桌三人,两男一女,这几日三人天天都来光顾,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服务生正看着那三人,其中一个相貌帅气的青年抬手打个指响,服务生急忙上前,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青年环视一周,笑道:“今晚我有一个好朋友由远道而来,十分要好的那种。古人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儿高兴,请在坐的每一个人喝上一杯!”“哗……”青年说话声洪亮有力,酒吧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纷纷鼓掌叫好。酒保见青年面色红晕,桌子上空酒瓶摆了一排,怕他酒多失言,好心劝道:“先生,今天客人不少,每人一杯恐怕不是小数……” 没等酒保说完,青年挥手打断,道:“说请就请,再多的人我也能请得起,上最好的酒,多少钱,我一分都不少给!”说完,他拿出一张支票拍在桌子上。和醉酒的人永远也讲不出道理来,酒保转目看向和青年一切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细成一条缝,白净的脸上略带红光,见酒保看向自己,他一笑,说道:“按他的意思办吧,我们不算有钱,但酒还是请得起的。”酒保无奈,摇摇头,走开了。见他走远后,青年侧头,压低声音有些疑虑道:“东哥,今天‘狼’会来吗?” 年轻人听后,摇头笑而不语。不一会,酒保把酒送了上来,每人一杯,酒吧中有不下五十人,一算起来,青年至少得掏出万余元,这还是酒保手下留情,没听他的话上最好的酒。这时,酒吧门一开,走进一行人,为首一个相貌奇丑无比,一张凹凸不平的驴脸让人看了足可以反胃三天,不过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光芒四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有病态。酒保见又有十几个客人进来,心中奇怪,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其他的酒吧都关业了不成?!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五章 --(4206字) 酒保快步上前,客气道:“几位先生,里面坐……”他一看为首那人的尊容,舌头差点闪着,这人怎么长成这样?! 驴脸大汉看也没看他,眼睛四下一扫,最后目光在请众人喝酒的那青年一桌停下,神光一闪,面带喜悦,一把推开眼前酒保,大步走了过去。他来到那三人近前,忍不住又向四下打量一翻,酒吧中人人都在喝酒,回味无穷,不管怎么说,不花钱的酒一向都很甜,很好喝。驴脸汉子似乎长出一口气,自顾自的拉张椅子,在三人之间的缝隙中坐下,他笑道:“听说刚才有人请客,可惜我没赶上。” 青年看了看他,无奈道:“你来得也不算晚。”他打个指响,喊道:“给这位朋友也上一杯酒!” 驴脸汉子摇头,一直身后,道:“可惜我不是一人来的,还有十几个兄弟呢!”青年一笑,道:“见者有份,一人一杯!”听后,驴脸汉子满意一笑,转目看向一旁的年轻人,道:“谢文东?!”年轻人笑眯眯道:“是我!”驴脸汉子眼神慢慢冰冷下来,一指自己肋下,道:“这一刀,让我刻骨铭心,一时一刻不敢忘记!” 年轻人无奈道:“刻骨铭心是一种痛苦,忘记它有一个最好的办法。”“什么办法?”“只要你死掉就可以了。”“哈哈!”驴脸汉子仰面而笑,好一会,他擦擦眼角的眼泪,道:“好好,谢文东就是谢文东,我真佩服你的胆量,不过,今天我是来回报你这一刀的。”年轻人一楞,疑问道:“怎么回报?”驴脸汉子肩膀一摆,手中多出一把刀,说是一把刀,还不如说是一根铁条,刀身三指见宽,半臂多长,漆黑无光,把手只是简单用白布缠上,如果没有锋刃,这只是一把大铁片。这刀和他人一样,粗糙,难看,不过,却绝对锋利。他将刀放在桌子上,垂目看着,喃喃道:“就用这把刀回报!” 年轻人嘲笑道:“这把刀也能砍人吗?”驴脸汉子脸色一变,他冷声道:“你可以试试!”说完,猛然间一刀挥出,没有任何预兆,疾如闪电,一刀直制年轻人的咽喉,连酒吧里的客人甚至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气。年轻人似乎早有准备,向后一仰身,寒光贴着他下颌划过,险险没有割破他的皮肤。他顺势起身,从一旁女郎身上缓缓拔出一把黑颤颤的唐刀,无奈道:“我说过,你这把刀砍不了人!”说着,他又慢悠悠递过一刀。驴脸汉子牙关紧咬,不再答话,双瞳充血,挥刀硬磕。 年轻人轻笑一声,迅速回刀,不和他硬碰硬,可接着来石光电闪一般,伸手直刺大汉小腹。那大汉大喝一声,拦刀下压,正和年轻人刺来的一刀相撞,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年轻人腿后一步,手臂发麻,唐刀险些脱手,心中忍不住赞叹一声:好臂力!他收刀回撤,道:“钱喜喜,果然名不虚传!” 这驴脸汉子正是钱喜喜,见谢文东不敌退后,怎会放过,大步向前,挥刀又劈。这时,斜刺里挑来一刀,挂着风声,和钱喜喜那一刀接个正着。‘当’的一声,火星溅起,钱喜喜身子一阵摇晃,退了半步。转目一瞧,正是一旁的青年,手中握刀,目含轻视的看着自己。他大喝道:“任长风,识趣的就给我滚一边去,我找的人不是你!” 这青年不是任长风还是谁?!他一笑,道:“可惜,我找的却是你!”说完,展刀连刺。钱喜喜无奈,举刀迎战。他身后那十数个大汉纷纷拔出刀来,准备围攻谢文东。可这时,那原本还在喝酒的客人们有一大半都从衣下掏出刀来,呼喊着上来围攻,双方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一靠近,就混战一处。 酒吧里的几个酒保一见这架势,吓得双腿一软,都差点没尿裤子,几人挤到一起,互相看看,拿出电话打算报警。可没还等按号码,和谢文东,任长风坐在一起的女郎走过来,手中一把唐刀明光正亮,她没说话,只是用刀尖敲敲酒保手中的手机,然后往地上指了指。酒保也算见过世面,心中一叹,把手机一扔,不用女郎发话,自觉的找个角落坐下。 现在场中已经乱做一团,数十人拼死撕杀,桌子酒瓶,倒了一地。钱喜喜虽然性格暴躁,可也不是傻瓜,在得知北洪门防备松懈,大部分帮众在放假,谢文东经常出入酒吧的消息后,他心中也在嘀咕,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可谢文东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最终钱喜喜还是没能按耐住,背着萧方,战龙二人,悄悄带上心腹手下二百有余,分批进入市区,等到了酒吧一条街后,他先派人四下探察一翻,确认没有埋伏之后放下心来,让大部分人留守门外,他自己只带上十几个精干进‘半杯情’酒吧找谢文东算帐。不过,这帐并不好算。 钱喜喜被任长风死死缠住,他那十几个手下被酒吧中乔装的北洪门弟子困住,谢文东一脸轻松,拉把椅子坐下,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旁边保护他的小弟急忙躬身点燃。谢文东吐出一口青烟,目光扫视一周,自己一方还是稳占上风的,只有任长风打得比较惊险,以钱喜喜的容貌和脾气,能挤进八大天王中,其自身的实力甚是了得,在他肋下有伤的情况下,任长风也是勉强与他战个平手。谢文东暗自点头,不错,在钱喜喜非平常之辈。他眯眼一笑,道:“钱喜喜,你知道你为什么在向问天面前不讨好吗?”钱喜喜余光一瞄,心中这个气,谢文东倒逍遥自在,坐在那里笑眯眯抽烟呢,不过他激战正酣,心中窝火也无空答话。谢文东又道:“你长得难看是一方面,最主要是你太笨。人可以没容貌,但不能没大脑。” 钱喜喜差点喷血,大喝一声:“谢文东!”同时猛挥出一刀,这一刀是含恨而发,力重千斤,任长风听恶风不善,大叫一声:“好!”吸气硬接,‘当’的一声金鸣,任长风手中刀一沉,险些脱手,他咬牙道:“你也接我一刀!” 谢文东对眼前的死杀视若无睹,继续道:“钱喜喜,你在南洪门不出来,丢人也就算了,外人看不见,可你实在不知道天高地厚,南北开战你竟然也敢冲锋陷阵,不过也是向问天聪明,别的不说,就你这一副尊容的杀伤力,足以比红叶厉害百倍。” “哎呀!”钱喜喜听后血灌瞳人,嚎叫道:“气死我了!”他被谢文东几句话激得方寸大乱,刀招也有些凌乱,不象刚开始时有条理。他乱,任长风可一点没乱,见他没了方寸,乘机加紧攻势,不一会,钱喜喜的手臂,小腹,大腿都中了刀。 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心中已给钱喜喜判了死刑。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北洪门弟子突然一撩衣襟,手中多出一把手枪,他双眼一眯,抬枪对准场外谢文东的脑袋。这一变化太突然,谢文东甚至都没看见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自己,但那人周围的其他北洪门弟子看见了,但想阻挡依然来不急,纷纷张开嘴巴,惊呼不已。那人眯起的眼睛一瞪,手指扣动扳机。 不过枪声并没有响,那人手指刚动,一道白光飞来,他连手带枪飞了出去。那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过咬牙没叫出声来,握住断腕的伤口,扭头一瞧,一位身穿黑衣的女郎站在他旁边,手中刀微微低垂,血珠顺着刀身滴在地上。这女郎正是灵敏,她冷然道:“你不是我们洪门弟子。” 那人哧笑一声,说道:“你们才不是我洪门弟子。”他低身抓起一把片刀,傲然道:“六月酷暑寒风吹,一片红叶向南飞。” 灵敏冷笑道:“好一片红叶,只可惜已枯萎!”她拦刀而上,挥手三连击,分刺那人的咽喉和胸口要害。那人是红叶的没错,不过,凭身手而论和灵敏天差地别,没出五个照面,被灵敏一刀劈倒于地,两条腿筋被划断。 这时谢文东也早就反应过来,看了看地上的枪,再看看倒地抽搐的那人,一切都明白了。他上前,蹲下身,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问道:“你是怎么混进来来的?”那人忍住巨痛,狠声道:“可惜没能杀死你!”谢文东挠挠头发,道:“我问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那人虽然躺在地上,但力气没有消失,仅剩下的一支手握紧刀把,回手一刀。谢文东轻轻向后一仰,那人一刀刺进自己的心脏,两眼一翻,死了。谢文东面色低沉,半天没说出话来。灵敏在旁小声道:“东哥,他是红叶的。” 谢文东摇头叹息,他没心情再和钱喜喜‘玩乐’,从怀中掏出手枪,准备一枪结果他。这突发的变故,也把钱喜喜惊醒,气得发晕的头脑渐渐冷静,目光一扫场中,自己那十几个手下所剩不多,情况危机,不能再战,拖延下去,别说带来的手下一个逃不掉,恐怕已经也得交代在这。钱喜喜猛挥两刀,逼退任长风,抽个空子向大门窜去。 谢文东抬枪时,钱喜喜正往外跑,他怎能放过,对着那齐长无比的脑袋就一枪。 “砰!”枪响,子弹划着钱喜喜的头皮飞过,连带着刮下几丝头发,把他吓得一缩脖,跑得更快了。谢文东一枪不中,甩手又开了三枪,可钱喜喜狡猾的很,见对方掏枪,他上窜下跳,左躲右避,加上谢文东本来枪法就一般,连开四枪,都没打中钱喜喜。任长风在旁边喘粗气,边说道:“东哥,你的枪法实在……不敢恭维。”后面四个字声音很低,不过谢文东还是听见了,他老脸一红,尴尬道:“曾经很不过,不过很长时间没练了。”他见钱喜喜已经跑出酒吧,收起手枪,一指地上刺客的尸体道:“他不是红叶的!”灵敏一楞,疑问道:“何以见得?”谢文东一笑,道:“不信你可以搜搜他身上,一定找不到叶子。” 任长风看了看灵敏,然后又狐疑的瞧瞧谢文东,一提裤子,当真蹲下身仔细搜查一翻。半晌,他起身摇头苦笑,道:“他身上确实没有红叶!”灵敏秀眉一皱,问道:“那他是何人?”谢文东眯眼冷然道:“把他的袖子拉起来!” 任长风精神一枕,急忙把那人袖子撕下来,只见胳膊上明晃晃刺着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魂’字。虽然心中有准备,任长风和灵敏还是倒细冷气,异口同声道:“魂组?”谢文东道:“被抓而自杀,那不是红叶的作风,而且同出一门,也没达到一抓就死的地步。”他用脚踢了踢那人的脑袋,道:“他的作法让我想起了魂组,世上也只有魂组才会养出这样不要命的人。” 灵敏叹道:“魂组确实厉害,竟然混入我们弟子中,我们却一点都没发现。”谢文东苦笑道:“也许,以后还有更厉害的呢!” 钱喜喜急如丧家之犬,拉开大门,飞身而出,等到了外面,长长出了口气,可气刚出到一半,他又收回去了。 只见街道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片刀,棍棒,扔了一地。街道中站有一行人,人数三十左右,为首一人身材不高,不过异常结实,衣下肌肉高高鼓起,将衣服撑得紧绷。这些人清一色黑装打扮,嘴上遮有黑布,在袖子上系有红色标志,上绣‘杀’字。钱喜喜心中一颤,自己那留在外面的那二百人现在不是躺在地上呻吟,就是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心能不颤嘛!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六章 --(4140字) 带头矮个汉子冷笑一声,淡淡道:“血杀!”这两个字如同一记重拳打在钱喜喜身上,他身子一震,喃喃道:“血杀?”人的名,树的影,现在南洪门没有几个不知道血杀的,钱喜喜自然也听过,心说今晚自己是凶多吉少了。他将心一横,发狠道:“血杀又能怎样?有种的出来和我单条!” 矮个汉子一笑,点头道:“好,我和你单条!”他一拉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平凡,忠厚,老实的面孔。肩膀微晃,三寸多宽的开山刀出先在他掌中,刀尖一直钱喜喜的鼻子,淡然道:“你可以动手了。”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只看矮个汉子掏刀的动作,钱喜喜更加心寒,谢文东手下怎么有如此之多的能人?!他不在答话,喝叫一声,挥刀劈向矮个汉子的印堂。这一刀,钱喜喜用上了全力,打算一击将眼前这深不可测的汉子砍倒,刀锋来势汹汹,刀没到,刀风先已刺骨,矮个汉子不慌不忙,横刀硬接,没见他怎么用力,双刀相撞,钱喜喜只觉得臂膀一麻,连退出三步,勉强站稳身子,喘息看着矮个汉子不语。其实他不至于如此不济,只是身上有伤,加上和任长风一阵苦战,身上力气所剩不多,才会被人一刀震了回来。钱喜喜心中打鼓,起了怯意,长喝一声,给自己打气,拎刀又上。 矮个汉子摇头道:“现在的你,已不是我的对手。”钱喜喜一生最恨别人说自己丑,最怕的就是别人小瞧自己。他怒声道:“少说废话,尽管来吧!”矮个汉子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找死,我也没办法。”他一晃手中开山刀,与钱喜喜战在一处。打了几个照面,矮个汉子暗中点头,如果钱喜喜身上没伤,体力充沛,自己定难是他敌手,只可惜啊!他心中感叹,手下可没停,‘唰!唰!唰!’连斩三刀,逼得钱喜喜连连后退,抓住这一空挡,矮个汉子迅速一转身,手入衣襟下,等他回过头来和钱喜喜对面时,一把乌黑的手枪已经在掌中,没有任何预示,他抬手就是一枪。 就算钱喜喜再身手了得,这样近的距离想躲开子弹,那根本就不可能。他惊叫一声,身子猛得向左窜,可哪还来得及,也是那矮个汉子手下留情,这一枪,把钱喜喜的右腿骨打穿,他哀号一声,摔倒在地,矮个汉子一甩衣襟,收起刀枪,道:“给我捆了!”下面上来数人,不由分说,把钱喜喜捆个结结实实。 钱喜喜的脑袋被人按在地面,他边喘气边怒声骂道:“你他妈的算哪门英雄,放冷枪伤人算什么好汉?” 矮个汉子一笑,道:“我不是英雄,也非好汉,只是一坏蛋!”他来到钱喜喜近前,弯腰道:“我叫姜森,血杀归我管!” 钱喜喜气得咬牙切齿,嚎道:“姜森!我不把你碎尸万断我……”没等他说完,一旁的血杀成员轮圆了腿猛踢一脚,这一脚踢得挺准,正中钱喜喜嘴上,把他下面的话硬生生踢了回去,他剧烈咳了两声,一张嘴,吐出两颗白牙。 姜森呵呵一笑,道:“聪明点就闭嘴吧!”说完,他直径走进酒吧内。里面已经在打扫战场,把死的,没死的人分开处理。 谢文东一见姜森来了,笑眯眯问道:“解决了?”姜森道:“丧家之犬,不堪一击!”谢文东一拍手,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笑道:“看来我们也该回去了。”他转目一看酒吧中几个酒保,垂目片刻,漫步走过去,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笑眯眯说道:“今天你这里打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吗?” 服务生不是傻子,眼前这人虽然年轻,可其他人对他的态度都是必恭必敬的,显然是这些人的头目。几个服务生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这里也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今晚打佯了!” 谢文东打个指响,立起指头笑道:“恩,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他笑呵呵从酒吧走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没有新鲜空气,伸个懒腰,仰面笑道:“明天,恐怕要下雨……”他话没说完,突然觉得眼前红光一闪,这红光与其他红光不一样,虽然只是一闪,他还是从红光中看出无数个小颗粒状的东西。是红外线!谢文东在高中时玩过这东西,对它不陌生,仰面看见红外线,这代表什么他十分清楚,几乎出于本能的,他身子全力向后坐,和在他身后出来的任长风撞在一起,二人翻着跟头滚进酒吧内。于此同时,一声枪响再次划破长空,地面上出现一个拇指大的窟窿。 谢文东扶墙起身,怒道:“外面楼顶天台有杀手!”姜森掏出枪,一个箭步从窗户中撞了出去。他顺势在地上滚了两滚,稳住身子,抬枪指向楼顶。可上面早就没了人,天台上空挡,连个枪影都找不到。姜森不放心,小心打量一周,再没发现可疑之处后,他才缓缓收起枪,从新回到酒吧。谢文东面色阴暗,如果他刚才不抬头,如果他没见过红外线,如果他反应再慢一点,现在恐怕已经躺下了,这里面多少有运气存在。他问道:“杀手跑了是吗?” 姜森低声道:“东哥,对不起!”谢文东摆摆手,说道:“如果没猜错,这一枪也应该是魂组开的,我想到他们会卷土重来,只是没想他们会这么快,挑上这种时机。哼,老对手又来了!”谢文东和魂组真算得上是老对手,双方从H市开始,就一直没有和平相对的时候,虽然魂组在谢文东手下死了不少人,可谢文东下面的小弟也没少伤在他们手中,双方结怨越来越深,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水火之势。魂组的再次出现,让谢文东更加谨慎,也给任长风等人心中抹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谢文东在酒吧一战,活捉了钱喜喜,他带来的那二百来号人,大多都被姜森带领的血杀打散了,一些人什么都不顾,慌张而逃,一些人没马上跑,而是找个角落躲起来,毕竟钱喜喜还没出来,这样回去没法交代。后面发生的事他们在暗中都看见了,等谢文东领人一撤走,他们纷纷从旮旯胡同里钻出来,互相看一眼,甩开双腿往南洪门的旅馆跑,将大致情况向萧方一说,这位萧天王顿时傻了。不止他傻了,战龙,还有其他的干部也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方明白过来,‘噔噔噔’直跺脚,捶头大呼道:“糊涂啊,糊涂啊!真是糊涂啊!”众人本来一听钱喜喜被擒的消息,心中翻腾,压抑异常,可一见萧方的样子,大家又忍不住想笑,不知这萧天王是说钱喜喜糊涂还是在说他自己。萧方在房间中急走一圈,停下身,大声道:“无论如何,也得把钱兄救回来!不然,不然……”已经没有不然了,萧方被谢文东逼上绝路,加上钱喜喜,他已眼睁睁看着三个天王或死或被擒,就算向问天不说什么,其他人不说什么,他自己也没脸再在洪门内呆下去。 战龙上前一拍他肩膀,道:“萧老弟先不用急,我想谢文东既然抓了钱兄,一时半会并不会伤害他。如果没错,他更多的是想用钱兄做诱饵,引我们去救,然后再围而歼之,萧老弟不会看不出来谢文东的诡计吧!?” 萧方摇头苦叹道:“我哪会看不出来,可看出来又有什么办法?都这时候了,就算谢文东在前面挖个火坑,放口油锅,我也得跳啊!如果钱兄再有失,我真的不用活了!” 战龙摇头,安慰道:“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萧方心慌意乱,道:“我方寸已乱,战兄帮我出个主意!” 战龙低头沉思,他的智谋还不如萧方,连萧方都想不出个好办法,他又如何能出好主意。跑回来报信的小弟又道:“后来……后来谢文东差点挂了。”萧方和战龙同是一塄,齐抬头看着说话的小弟,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弟将谢文东走出酒吧,险险中枪的事一说,战龙眼珠一转,问道:“可是红叶兄弟所为?” 侯晓云走后,红叶并没有全部带回台湾,还留下十数人,战龙问得就是这几人。十几人互相看看,用手指一点,十三人,一个不少。他们齐齐摇头,其中一人说道:“不是我们,事先我们连这方面的消息都不知道,如何能去行刺谢文东呢?” 战龙点点头,摸着下巴沉思道:“不是红叶兄弟,那会是谁呢?红外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萧方突然道:“那会不会是魂组呢?谢文东和魂组之间的梁子极深,想要他命的,情报又能如此准确,武器这般精良,只有魂组了。” 战龙点头称是,道:“没错,是魂组。好快啊,刚被谢文东重挫一次,这么快又跑回中国来了,看来,我们也可以利用一下嘛!”萧方连连摇头,道:“那不行,我们不消与魂组为谋,而且掌门大哥也不会同意的。”他搭拉个脑袋,和众人打声招呼,回自己房间了。临出门前,他的手指微微勾了一下,这个小动作,房间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见,除了战龙外。 战龙心中一动,又坐了一会也起身告退,说回房间休息一下。撇开众人,他直接来到萧方房间,敲门而入,直接问道:“老弟,是不是有事?”萧方慧心一笑,道:“魂组可以利用。刚才外面人太多,而向大哥又是极力反对魂组的,我不好说出来。”战龙点了点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说说吧,魂组怎么个利用法?” 萧方胸有成竹,道:“先合作,打垮谢文东之后再全力灭之,就算以后向大哥知道了,也不会太深怪我们。” 战龙仰面沉思,问道:“如何合作?”萧方笑道:“一前一后,一明一暗!” 谢文东回到堂口,一道命令发下,所有帮众的假期取消,全部回各自岗位待命。抓了钱喜喜不是就这样完事了,他要安排人手,全面戒备,萧方很可能气急败坏,领全部人手来强攻,如果真是这样,谢文东不怕,安排一番就可让萧方来的了,回不了。不过,现在魂组再次出现,他不得不加倍小心来提防。如果按单兵作战,魂组虽不弱,可未必能强过红叶,但魂组那不达目的不罢休,为完成任务可牺牲一切的精神令所有人都为之胆寒。这也是谢文东顾忌的原因。 钱喜喜应该关在哪,谢文东考虑良久,本来想把他关在堂口,在自己眼皮底下,可转念一想不妥,关押在堂口,萧方未必有这个胆量来救,他令人把钱喜喜送到北郊的‘洪武’山庄,这里地势偏远,远离市区,做起事来也方便。同时他又安排数千人,在山庄附近埋伏,东心雷和灵敏,一里一外,分别镇守。谢文东又把四大瓢把子,及其他们部下悄悄安排到南郊附近,分四个方位把手,控制住南面进市区的几条要路,并提醒他们,南洪门如果来犯,无需阻挡,让他们进来,可有进没有出,不能把进来的人放跑一个。这四大瓢把子满口答应,上次不战而逃,让他们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次任务简单,想好好表现一下。谢文东把命令一道道传出,万事具备,就等萧方这股东风前来。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七章 --(4248字) 次日,南洪门内有异动,不过没有发动进攻,事隔两日,南洪门只见骚动,仍不见出兵。北洪门内的干部们有些坐不住了,任长风和灵敏一商议,还是找东哥去问问,这样挺下去不是办法。见到谢文东,两人把各自的想法一说,谢文东笑道:“萧方会来的,不管他敢还是不敢,他一定会来的。”任长风奇怪道:“东哥,你怎么这样有自信知道萧方会来?” 谢文东道:“他虽然谨慎,不过这次钱喜喜被擒和他有直接关系。在他的眼皮底下,带出二百人来偷袭我,萧方事前竟然一点不知情,向问天会怎么想?下面的帮众会怎么想?如果钱喜喜有个意外,这个责任,萧方得全负。如果想把这个责任降到最底,那只有把钱喜喜平安无事的救出来,所以,萧方他一定会来。” 任长风挠挠头发,说道:“可……可现在他怎么还没动静,钱喜喜都被我们抓三天了!” 谢文东摇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和你一样,也不知道萧方在玩什么花样。”正说着,他电话响起,接起一听,谢文东沉吟道:“怎么搞的?”好一会,他轻轻哦了一声,道:“封锁消息,这事决不能泄露出去!”他挂断电话,见任长风和灵敏都面带疑容,缓缓道:“是老雷打来的,钱喜喜死了。”“什么?”任长风张大嘴巴,忙问道:“怎么死了?” 谢文东淡然道:“他身上的伤不轻,我们又没送他去医院急救,失血过多,而且情绪还暴躁,被擒之后骂声不断,惹火了看守他兄弟,一脚把他踢死了。”任长风听后真是苦笑不得,这么大个天王钱喜喜,让一个无名小卒给一脚踢死了,他无奈而笑,说道:“死了就死了吧,象钱喜喜这种人,留着也是祸根,只是怕萧方……”谢文东摆手道:“我叮嘱老雷了,这事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传进南洪门那里。呵呵,我们就用一具尸体等萧方来营救吧!”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灵敏突然道:“这次魂组突然出现,我怕萧方也知道这个消息。”谢文东和任长风一楞,后者问道:“他知道又怎样?”灵敏瞥了他一眼,道:“萧方不比向问天,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我怕他这几天已经联系上魂组,并且和他们联合一处。”任长风疑惑的看向谢文东,叹道:“不会吧?”谢文东心中一动,点头道:“小敏说得不是没可能,如果这两方真联系上了,那事情就变得麻烦。”“唉!”任长风愁道:“魂组什么时候出现不好,非赶到现在,东哥,咋办?” “你问我,我问谁?”谢文东笑道:“看情况而变吧,也许,萧方还没找上魂组。” 晚间,南洪门终于出动了,稀稀拉拉,千于人分批进入时区内,一路上毫无阻挡,长驱直入,要路由四大瓢把子镇守,他们这回倒十分听话,一手没伸,眼睁睁看着萧方带人进入南京。暗组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谢文东,他听后仰面而笑,看来萧方还是忍不住了,只是比他预期的时间晚两天。不过,这两天的时间萧方并没有浪费,他做了很多事,包括联系魂组。 “南洪门穿过市区。”“南洪门进入北郊!”“南洪门前头人手接近洪武山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谢文东手机,萧方所到的位置都在他掌握之中。谢文东坐在堂口内,笑呵呵的听着,姜森和任长风分立他左右。他笑道:“萧方只派来千人,如何能挡住老雷和小敏的双重夹击,这回,他是插翅难飞了。” 很快,又有消息传来,两方已经开始短兵相接。谢文东一楞,暗道好快,凭萧方的性格不应该轻易动手的,他挠挠头发,起身度步,突然停住,拿起电话连按,他打给刘波。“老刘,南洪门带头的可是萧方?”“应该是!”“什么叫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东哥,我们不敢靠过近,怕南洪门发现,距离太远,加上天又黑,萧方坐在车内,具体是不是他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车是他的车!”“哧?”谢文东吸口冷气,暗道糟糕,如果车中的人不是萧方,可就不妙了,他把大部分人手都派到洪武山庄,这时萧方不救钱喜喜,而来偷袭,岂不危险。他挂断电话,又打给四大瓢把子,问他们可有异状发生,四人回答一致,没有任何异状。谢文东又打电话给暗组,问南洪门本部可又异常,回答一样,没有任何动静。谢文东眉头紧锁,自语道:“难道是我多心了?”任长风心中纳闷,疑问道:“东哥,多什么心?怎么了,是情况有变吗?” 谢文东拿起外衣,道:“我们得去一趟洪武山庄,看看那里到底是不是萧方!” 任长风和姜森对视一眼,无奈摇头,眨眨眼睛,意思道:东哥太小心了。姜森一笑,拍拍他肩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文东三人来到一楼大厅,里面坐着十几个小弟,见他出来,急忙起身,一人上前道:“东哥,用车吗?”谢文东点点头,道:“送我去洪武山庄!”“是!”那人一楞,还是点头答应,快步向外走,取车去了。谢文东心急,也跟着走出大门。他刚出来,只觉得面颊一热,他身手摸了摸,粘忽忽的,不用看,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血。眼前的小弟已经直挺挺的倒下去,脑袋上多出一个大血窟窿,正是他的血溅在谢文东脸上。 有杀手!谢文东反应急快,那人刚倒,他身子一低,向楼内猛跳,把刚打算出来的任长风吓得一机灵,急忙闪身,让谢文东进来。这时门上又多出数个窟窿,子弹打在墙壁上,碎屑四射。谢文东大声喊道:“有杀手,卧倒!” 大厅内的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手,谢文东话音未落,他们已经纷找掩体躲避。姜森拉着谢文东和任长风躲到一处外面打不到的拐角,问道:“有多少人?”谢文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苦笑道:“他们在哪我都没看见,更别说有多少人了。” 姜森探头,正看见脚下有一处弹孔,伸手摸了摸,叹道:“能打进地面如此之深,只有狙击枪了。”任长风嘟囔道:“还是消音狙击枪呢!”谢文东道:“看来是魂组!”姜森点头,说道:“也可能是红叶。”任长风苦道:“不管他是魂组还是红叶,我们都要想办法冲出去。”姜森一笑,道:“冲出去干什么?现在我们在楼内,安全的很,他们轻易杀不进来。” 谢文东摇头道:“长风说得对,我们得冲出去,如果我没猜错,去洪武山庄的也不是萧方,他这回并不想救钱喜喜,目的而是南京。我们现在人手都在洪武山庄,而四大瓢把子又不可靠,他真带人来攻,谁能抵挡得住?” 姜森和任长风听后都楞住,没想到本来还占有主动权的自己,瞬间就让人翻盘了。谢文东拿出电话,直接打给东心雷,道:“老雷,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去洪武山庄的那一千人里很可能没有萧方,你赶快带人回市区,山庄的事交给小敏就行了。” 东心雷跟随谢文东时间不断,他什么都问,和灵敏招呼一声,带着大队人马往市区赶。谢文东没闲着,又给四大瓢把子打电话,告诉四人,计划有变,如果再有南洪门来犯,拼死抵住,不可放人进来。 等把一切重新安排一翻,谢文东长出口气,这时他才想到自己,转头问道:“我们堂口现在有多少人?” 姜森掐指一算,道:“不到百人。”“啊?”谢文东吃了一惊,急道:“把所有人都纠集起来,快,现在就去。” 不过,他说得有些晚了,这时,大门一开,人没进来,枪筒先进来了,十把枪,十把带有消音器的微型冲锋枪一起喷射火蛇,顿时,房间内硝烟四起,沙发,茶几,柜台,灯具,一切东西上被打得都是枪眼,墙壁上的窟窿连成一片,大厅内的灯也被打碎,漆黑一片。北洪门弟子抱头缩成一团,生怕身体的某一处暴露在外,即使如此,还是有数人哀号倒地,痛苦呻吟,翻滚,接着一窜枪响,叫声停止。楼内还不少人,并不知道有人来偷袭,发现大厅内有叫声,不明白怎么回事,刚从楼梯走下来,连叫声都没发出,就被打成筛子。谢文东心中一痛,怕再有人出来送死,大声喊道:“敌袭,有枪,躲避!” 他说得够简洁的,楼上确实还有人正打算下来,一听谢文东的喊声,二话不说,纷纷回各自房间,拿出武器。谢文东的叫声也同样吸引了偷袭的人,枪声一顿,外面走进五人,这五人及有经验,其中四个小心防备四周,一人提枪直奔谢文东三人所在的拐角处。任长风听见脚步声,牙关一咬,伸手把刀拔了出来。姜森无奈,细声道:“都这时候了,刀还有什么用?”他一甩衣氅,从腰间拔出手枪,悄悄打开保险,平伸手臂,等那人一露头就把他结果。 脚步声越来越进,谢文东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等那人马上接近拐角的时候,突然停下身,眼珠一转,嘴角上挑,从怀中掏出一颗手雷,拉开保险,他没有马上扔出去,而是想等一会,怕扔出去后再让拐角的人给扔回来,他不想给对方这个机会。姜森对军火熟悉异常,一听‘咯’的一声脆响,他马上反应到对方拉手雷了,这时已不容他多说,一把抢过任长风手中刀,身子如电一般窜了出去。也许是大厅内过于晕暗,也许是他窜出得太突然,也许是那人靠拐角太近,他连反应都没来得急,气管被姜森的顺势一刀给划断。那人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嘴巴大张,他想呼喊,可一句话也发不出来,他想呼吸,可气管以折,他吸进的空气没等到肺,又流了出去。那人身子直挺挺的向前栽倒,被姜森急忙接住,他紧帖那人而站。这一变化太快,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以至于后面那四个防备的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已死,敌人就在眼前。 这一切说来慢,实则快极,只是一瞬间发生。姜森看了看他手中正冒青烟的手雷,将心一横,双臂弯曲回收,猛得向前一推,那人的尸体倒着向四个同伴飞去,当然,还有他那临死都没松手的手雷。 后面四人见他突然倒退回来,不明白怎么回事,伸手拦住他,没等发问,只觉得手中一沉,低头一看,同伴的脖子上都是血,滚热的没有冷却的血,还有那颗正冒烟堵塞手雷,四人忍不住同时惊呼,可惊叫解决不了事情,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都在微微颤动,大厅内血肉横飞,瞬间,五个完整的人变成‘到处都是’,残肢碎肉,挂得满墙壁都是。姜森早有准备,爬在地面,虽然有四个肉盾遮挡,身上还有数处划伤,他忍痛起身,正看见门外有人匆忙进入,他连犹豫都明日犹豫,抬手一枪,正中进来之人的脑门。 那人刚倒,外面几乎同时又伸进十数把枪筒,一齐开火。姜森无奈,只好退回拐角躲避。刚才发生的事,暗中的任长风看得一清二楚,心折不已,挑起大拇指,赞道:“厉害!我不如你。”这反倒把姜森说楞了,要知任长风一向高傲,能被他夸赞的人,少之又少。姜森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看了看手臂上的划伤,无奈道:“还是不算厉害啊!”他转头又对谢文东道:“对方一定不是红叶,我看他们来了不少人,至少不下二十,而红叶在南京一共也不超过二十人。”谢文东叹道:“又是魂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八章 --(4190字) 任长风急道:“红叶也好,魂组也好,我们得想个对策。”谢文东道:“对策有两条,刚才那一声爆炸,足可以引来警察,不过警察来了,我们也不好解释。再有就是警察没来之前,把他们解决掉或打跑。”任长风道:“还是后一条好,不过,我们用什么和他们打?”谢文东看了看掌中双抢,道:“就用这个。”任长风狐疑道:“就两把手枪?”谢文东摇头:“等血杀。” 谢文东刚说完,姜森已拿出电话开始拨打。这时门外又进来数人,一看里面的情况,数人同是一惊,其中一人身材中等偏瘦,不过一双眼睛却异常伶俐,他衣服虽然和其他人都一样,但傻子也能看这人是其中的领袖。他进来后,嗅到烧焦的臭味,眉头一皱,对双旁人挥挥手,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分左右,小心戒备,缓缓前行。 谢文东三人听见声音,姜森扶耳细声道:“这回来了老手,不好对付。”谢文东点头,脱下外衣,用手一指,然后又指了指姜森。姜森点头表示明白,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用力握住枪把。谢文东先示意一下,随手一甩,外衣从墙角飞了出去。姜森依然准备妥当,见谢文东把衣服扔了,他刚想往外窜,可又生生停住了,看着谢文东摇头苦笑不已。 本来,谢文东想扔出自己的衣服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姜森再乘机跳出,结果几人,可哪知人家根本没为所动,衣服扔出,一枪也没开。在大厅内这样黑暗的环境,又如此紧张气氛,眼前有黑影晃动而不开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如果不是经验老道的个中高手,就很可能带有类似夜视镜的东西,而听脚步声,对方人不少,这些人不会人人都是高手。姜森指指眼睛,谢文东明白,点点头,他现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只能硬拼,他贴墙而站,双手持枪。他扔出的衣服也同样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那带头人一指墙角处,贴墙慢慢移动过去。等快到拐角处,他停下身,静静站着。谢文东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两人同是贴墙而站,之间只是隔个墙壁拐角,二人甚至能听见对方呼吸声,只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人都知道,只要一露头,迎接自己的一定是一梭子弹。他俩不动,下面的人也不好动,双方虽然谁也没看见谁,但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上气。 时间一点点流失,双方仍在无声对峙。谢文东一方只有三人,主动出击如同自杀。而杀手一方不知道墙那边到底有多少人,刚才派进五人,瞬间被炸上了天,他们同样也有顾忌。谢文东眼睛一眯,轻轻道:“魂组?”声音不大,但大厅内静得可怕,足够在场所有人听见。杀手带头那人一震,用生硬的汉语道:“谢文东!” 谢文东不再说话,他已经没有任何再想说的话。那人也没再出声,两人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确认对方果然是谢文东,那人纂紧拳头,手心都是汗水,谢文东这个名字对于魂组来说如同山洪猛兽,又恨又怕,魂组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把谢文东杀死的,包括这人在内,可真一听对方就是谢文东,他心中忍不住又紧张起来,呼吸渐渐有些不稳,变得急促。 谢文东听得很清楚,心中一动,嘴角上挑,自信道:“以前,你们也有人企图想把我杀死,可后来,这些人却都死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头顶的汗水顺着面颊流下。谢文东又道:“你信命吗?这就是命,上天注定你们魂组是打不赢我的,你,不应该来中国,更不应该来杀我。”那人道:“你不是神,我也不信命。”谢文东摇头道:“那真可惜,”他说着话,手腕一振,金刀落入掌中,又道:“你应该相信的!”说完,肩膀一晃,金刀脱手而出。他和那人分站在墙角拐弯处,并不能直接看到对方,谢文东这个小动作那人自然也没发觉。金刀飞出,谢文东猛然一拉手腕,银线一紧,金刀在空中打个旋,又飞了回来。不过它不是飞向谢文东,而是直刺向贴在墙壁另一端的那人面门。 现在,谢文东的金刀已练得收放自如,如火纯青,他自知自己枪法不如人,在关键时刻,金刀是他的最后一颗棋子,闲暇时没少苦练。刚才,他和那人说话时,已经判断出他的位置,至于这一刀能不能奏效,谢文东也不知道,只是碰碰运气。 那人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谢文东身上,哪知斜刺里飞来一刀,当他发现时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这一刀不偏不正,正中那人左目,由于是回收,力量并不大,就算如此,那人还是痛叫一声,双手握住眼睛,血水从他手指缝中流出。谢文东听见叫声,心中一喜,手臂用力想回一缩,金刀在那人眼中带着一道血水飞出。 魂组成员不明白怎么回事,见队长连连痛呼,纷纷上前一看,只见他满脸是血,一支眼睛肿起好高,鲜血直流。那人狂叫道:“不用管我!杀,杀死谢文东!” 魂组成员还没等答话,外面突然一阵大乱,叫声连连,惨呼不断。魂组众人心中一惊,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时,一个魂组成员慌慌张张跑近来,喘息道:“有……有敌来袭!(日)”带队的队长听后暗叫一声,用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拐角处,狠狠咬了一咬牙,捂着眼睛,挥手道:“撤!(日)”一声令下,进来那数明魂组成员纷纷退出大厅外,随着几声叫喊,外面渐渐安静下来。片刻之后,打外面又进来一批人,皆是黑衣,袖上带又红色袖标,有人毛腰轻轻喊道:“东哥?森哥?” 墙后的谢文东和姜森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自己人!”没错,来得正是接到姜森电话,赶来支援的血杀。谢文东三人从墙角出来,由于大厅内漆黑,血杀成员见有人影晃动,不明是敌是友,齐齐举枪,姜森沉声道:“是我!” 血杀众人一见是姜森,转目一瞧,谢文东也在,暗中松了口气,纷纷收起枪,问道:“东哥,森哥,你们没事吧?” 谢文东摇头一笑,反问道:“他们跑了?”血杀知道他指谁,点头道:“留下八个人,其他的都逃掉了。看打扮和身手,应该是魂组。”谢文东点头道:“没错,是魂组,阴魂不散的魂组!”魂组来得突然,去得更快,和血杀没怎么交手,纷纷坐车而逃,只是仓皇之间被打死五人,另有三人受伤,被血杀擒住。谢文东叫人把堂口门里门外打扫一翻,姜森一指抓到的三人,问道:“东哥,这三人如何处置?”谢文东毫不犹豫道:“留着太麻烦。”姜森明白的一点头,向手下使个眼色。 没过多久,警察到了,在堂口前街道巡视一周,其中一人进了北洪门堂口。大厅内虽然打扫干净,可墙壁上都是弹空,那警察心中一惊,更要拿对讲机喊人,任长风一闪身,从角落里走出来,拍拍警察肩膀,笑道:“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打钞票塞进警察口袋,道:“回家买点酒喝,做人迷糊一些。” 警察多聪明,一摸口袋中的钞票,心中一惊,数量不少啊!他把对讲机又揣了回去,一指墙壁,笑呵呵道:“看来房子得新装修,我不打扰了。”说完,转身离开。出来后,挥手大声道:“这栋楼没事,毛病不是出于这里。” 谢文东正在自己房间内来回度步,他给灵敏打电话,问道:“钱喜喜的尸体可处理了吗?”“还没呢!”“那正好,把他的头割下,送给萧方,他能给我惊喜,我同样也要给他惊喜。”正说着话,东心雷领人也到了。没过多久,那四大瓢把子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回到堂口。任长风一问,才知道,原来四人是被萧方打回来的,四大交通要路也相继失守。四人没敢去见谢文东,托任长风去见掌门大哥,同时帮自己求求情。谢文东听后没说什么,这他早就料想到了,萧方既然志不在钱喜喜,那一定是南京,既然要大规模攻打南京,那四条要路是必经之地,也是兵家必争,聪明如萧方,他怎会放过,那四大瓢把子自然不是其对手,被打回来也属正常。“好个萧方!”谢文东喃喃道:“看来我真是小看他了。” 姜森在旁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付?”谢文东皱起眉头,脑中在快速旋转着,他自语道:“南京?南京!”谢文东走到窗前,手扶窗框,了望远方。好一会,他才问道:“老刘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姜森沉吟道:“应该还在外面打探情报吧。”谢文东点点头,凝视远方,苦笑道:“现在市区通往南郊的路口完全被打通,如果没错,萧方调整一天,马上会大举来攻,南洪门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士气正胜,他不会放过这机会的,更何况还有魂组在暗中呼应。” 任长风眉头一皱,道:“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姜森摇头道:“不妥,萧方是聪明人,怎么会没有准备。”任长风急道:“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那我们怎么办?”姜森摇头道:“我不知道。”说完,他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眯起眼睛,道:“今晚,他会来打我们,我们也同样有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姜森和任长风同声道:“怎么给他致命一击?”谢文东笑道:“萧方很谨慎不是吗?!他不会亲自领人出来的,很有可能坐镇大本营。”任长风问道:“坐镇大本营又怎样?”谢文东向后缕了缕头发,道:“长风,你该多用用脑袋了。” 刘波直到凌晨才赶回分堂,这时大部分人早已休息,不过谢文东还没睡,正躺在床上琢磨明天怎么对付萧方,还有那和自己纠缠不清的魂组,这时他敲门进来,没等谢文东说话,他先开口道:“东哥,魂组落脚的地方我查出来了?”“哦?”谢文东精神一震,问道:“在哪?”刘波道:“就在南洪门大本营附近,大概有二十多人,不过,看样子都是经验老道的行家,不好对付,而且还有南洪门相呼应。”谢文东和魂组交手多次,多数都是以偷袭取胜,这次刘波特意给谢文东提个醒。 谢文东仰面而笑,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是不好打,不过,毕竟只有二十多人,我们还用偷袭吗?” 刘波一楞,问道:“那东哥的意思是……?”谢文东翻身从床上站起,来回徘徊两步,道:“灵活一些,该强攻的时候,就要强攻。”他停住身,问道:“魂组落脚的地方和南洪门之间到底有多远?”刘波答道:“很近,不足一里,从市区到南洪门大本营必经魂组落脚之地。”谢文东听后,眼珠转了转,微微笑道:“不错,这样很好!”刘波一吐舌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问道:“东哥,这还很好?”谢文东长笑一声,道:“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正如谢文东所说,魂组被血杀打跑,这晚再没敢出动。萧方一举拿下通往市区的交通要路,士气如虹,但折腾一晚上,他不累,下面的人可受不了,萧方派人守住道路,命大部分人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晚再和谢文东一决生死。 他算计得不错,谢文东却也没闲着,整个北洪门,如同一台庞大的机器在缓缓转动着。只是生锈的钉子是要拔掉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九章 --(4198字) 白日,风平浪静,双方都毫无动静。入夜,天空阴沉,弯弯的月牙躲在乌云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谢文东带上血杀三十多人早早出了市区,隐藏在南郊一处荒地中。白天环境还不错,阳光明媚,可到了晚间,刺骨的晚风轻而一举的打透单薄外服,让人狠不得缩成一团。冬天的夜晚,不管在南方还是在北方,都不是好受的。 任长风蹲在枯黄的草丛中,衣领竖起,缩着脖道:“东哥,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这样下去,没战死也得冻死。” 谢文东也是人,他同样冷得要命,身子一抖,打个寒战,他吸了口气,苦笑道:“早知这样,出来时多穿几件衣服好了。” 任长风道:“白天暖洋洋的,穿单衣都热,谁会想到晚上竟然变成冰窖。” 谢文东转目一瞧,其他人也都是一各个抱着肩膀,缩成一团,血杀基本上都是东北出身 ,他们都冷成这样,任长风就更可想而知了,谢文东安抚道:“再等等。萧方的大部队还没有出动,我们这时候出去等于送死。” 任长风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抽出一根烟,吧嗒吧嗒吸起来。 到半夜十一点,姜森打来电话,南洪门的人已经出动。没过片刻,刘波又有消息传来,魂组按兵未动。谢文东听后一眯眼睛,嘴角上挑,自语道:“很好!”他拿出电话,直接打给四大瓢把子,没多说什么,只是淡然道:“你们该动手了。” 原来,谢文东在白天已经吩咐过这四人,他们今晚的任务就是主攻魂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定要将其全部歼灭。四人听后满口答应,心中暗暗窃喜,这任务简直太简单了,他们的部下加起来不下四千人,而魂组只是区区二十号,四千对二十,就算魂组再厉害,自己的部下再草包,踩也将他们踩死了,一人一拳,也能把魂组那二十来人打成肉酱。谢文东电话更打完,这四人带着各自部下,迫不及待的从暗中窜出,四人也不傻,悄悄绕过南洪门的大部队,向魂组所落脚的地方进发。 谢文东收起电话,任长风在旁嘟囔道:“东哥,你给那四大瓢把子的任务也太简单了吧?!”谢文东缓缓一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面容一整,眯眼道:“我们也该去会会萧方了。” 正如谢文东所说,这次南洪门大举进攻市区,萧方并没有出动,而是坐阵本部指挥。他现在很得意,主动权在自己一方,这也代表了他掌握着先机。唯一让他不痛快的是上午接到了北洪门送来的钱喜喜人头,不过,钱喜喜和南京比起来,已变得微不足道,如果能把南京打下来,就算杀不死谢文东,他在向问天面前也有了很不错的交代。 他坐在旅馆一间最大的房间内,边喝着茶,边看着桌子上铺的市区地图,心中默默算计,哪里谢文东会安排重兵把手,哪里会是薄弱的地方,在向老大回来之前,自己能不能将北洪门彻底赶出去。这算计着,电话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战龙打来的。这位枪王被萧方安排做先锋,统帅数千人,浩浩荡荡开进市区。 萧方心中一动,问道:“战兄,可遇到谢文东的抵抗?”身在市区的战龙无奈而笑,道:“奇就奇在这里,一路进入市区中心,别说没动一刀一枪,就连北洪门的人影都没看见。萧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玄机?” 萧方一楞,疑声道:“没有丝毫抵抗?”身在市中心的战龙很肯定答道:“四路人手,现在都已经都了市中,一路上都没有阻挡,这里简直如同一潭死水。”萧方站起身,在房中来回度步,嘴里嘟囔着:“这谢文东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好一会,他才停住身,长长吐了口气,说道:“不管那么多,也许这只是谢文东的空城计。战兄,你现在马上去攻北洪门的堂口,到底有没有玄机,一试就知。”战龙听后一翻白眼,萧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自己去试,他却躲在大后方。心中这么想,可嘴上不会这样说,战龙一笑,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萧方叮嘱道:“战兄多加小心。”战龙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战龙一路上走走停停,缓缓前行,生怕中了谢文东的圈套。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现在就在南郊,而且还在悄悄接近他们南洪门的大本营。南洪门大部分人都已经外派出去,大本营内只有不到百人,做事谨慎的萧方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百人中有令天下所有人位之胆寒的红叶,而且,他根本也想不到谢文东会舍南京而不顾,来偷袭自己的本部。 萧方忘了,谢文东做事哪能以正常人思维来判断。谢文东和任长风带着三十多名血杀成员缓缓向萧方所在的旅馆潜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阻拦,暗处也没有探子,只有到了旅馆附近,才发现有数名大汉在附近来回溜达巡逻。 谢文东慧心一笑,向其他人一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等快接近时,楼前那几名大汉才发现有一行人等走过来,具是一楞,但还没想到会是北洪门的人,更没想到其中还有谢文东,一个小头头大声喝问道:“什么人?”谢文东微微一笑,速度不减,边走边说道:“连我都不认识,你真该死!” 听谢文东说话底气十足,语调沉稳而有力,这不是叫个人就能装出来的,小头目一惊,聚睛细看,可黑咕隆咚的难以看轻,隐约觉得这人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流转中带出寒光,暗道不会是从总部来的什么大人物吧,他疑声问道:“你是……?” 他这一犹豫的工夫,谢文东已经到了他近前,钉子步一站,柔声道:“你再仔细看看。” 这回小头目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年岁不大,但身上的气势却令人不敢小窥,阴柔的气息直冲魂魄,只有长时间高高在上的人才有这样的气派,小头目挠挠头,虽然不认识这人,但他不敢得罪,灵机一动,侧面问道:“大哥,你从广州来的吗?” 谢文东心念一转,他本相强攻,不过现在好象用不上了,他微微一笑,背过手,仰面往天,没有答话,做出傲气十足的样子,不过,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勾动了两下。后面的任长风离谢文东最近,看见他的小动作,心领神会,不慌不忙走上前,伸手入怀,从兜里掏出一片红色枫叶,沉声道:“六月酷暑寒风吹,一片红叶向南飞。” 呀!小头目倒吸一口冷气,眼前这些人原来是红叶的,难怪觉得他们身上都带这一股杀气,他一哆嗦,急声道:“大哥,你们先等等,我去里面通报一声。”任长风一摆手,道:“不用了,我们有急事,你让开!” “这个……”小头目有些沉吟,他虽然惧怕红叶,不过就这样把人放进去,萧方不过问也就罢了,但万一过问起来,那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萧方可是一向看重纪律的。谢文东见他犹豫不定,面色一沉,厉声道:“刚才的话我不想再重复,除非你不把红叶看成自己人。”说完,用手指轻轻敲打自己的腰间。那里是放枪的地方,小头目自然也看得出来,头顶的冷汗顿时流了出来,红叶的人可是连萧方都不敢得罪的,更何况是自己,万一眼前这大人物一发火将自己崩了,都没地方讲理去,他连忙摇手道:“红叶自然是自己人,大哥,请跟我来,不过你带来的手下是不是……” 谢文东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他们可以留下,你带我去见萧大天王吧!” 小头目听后长出一口气,连连点头道:“好,好!大哥请跟我来。” 任长风不放心,眉头一皱,也想跟去,谢文东微微一笑,使个眼色,告诉他不用担心,同时在别人没留意的情况下,快速小声道:“两分钟后动手。”说完,跟在小头目身后进了楼。 谢文东以前在外面从少看过这间旅馆,近来却还是头一次。从外面看,这里只是一间破旧的小楼,但等进到里面才发现,原来别有一番天地。里面装修豪华,一近来,映入眼中的是一间宽大方厅,红毯铺地,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檀香木打制的茶几和沙发给大厅内增添一丝古香。谢文东暗中点头,南洪门确实有南方人的那种雅气,不象北方讲究的是气派。 小头目一伸手,笑呵呵道:“萧大哥就在三楼。”谢文东目光阴沉,眉毛一扬,沉声道:“快点带路,耽误时间你吃罪不起!” “是,是是!”小头目急忙赔笑,心中却冷哼,不就是红叶的吗,神气你奶奶个腿。 小头目一路带着谢文东上了三楼,一指最里面的房间,道:“萧大哥就在里面,我去通报。” 谢文东看向走廊尽头的黑色实木门,眼睛一眯,摇头道:“不用麻烦你了!”“不麻烦,不……”小头目刚想谦虚两句,那知谢文东出手如电,瞬间捂住了他的嘴,还没弄懂怎么回事,金刀的刀锋已经割断了他的吼管。谢文东看着小头目瞪大眼睛却无法叫出声的恐怖表情,轻轻说道:“对不起了兄弟。”他扶住小头目缓缓摔倒的身子,轻放在地,然后大步向尽头的房间走去。来倒门前,先侧耳听了听,里面毫无动静,谢文东冷然一笑,一扭把手,缓缓将门推开一条缝,他身子一侧,如同一条泥鳅滑了进去,再轻轻把门关严。小心翼翼走过玄关,探头向房间内部一瞧,里面虽然不小,但没有其他房间,只是一间宽敞的大厅,正中摆有会议桌,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人,谢文东心中一惊,难道那小头目在骗自己?他摇摇头,不会,看那人的表情不象是在骗人,那萧方去哪了?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张地图,上面勾勾抹抹,又是圈又是重点符号,这显然是萧方所图,一旁还有烟灰缸,里面半支烟还在吁吁冒着青烟。 谢文东心中一动,就在这时,玄关一侧的侧门突然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人,手提着裤子,双唇一动一动的,不知在叨咕什么。他一出来,正好和谢文东碰个面对面,两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同是一楞。 “谢文东!”出来的人正是刚刚方便完的萧方,出来后看见房中多了一人,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却恰恰出现在他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心中的惊讶难以言表。 就在他惊叫的同时,谢文东也动了,虽然萧方突然走出来他也是没有料想到,不过,毕竟有备而来,反应也快,他手中的金刀并没收回,上面还带有那小头目体内的鲜血,将手臂一扬,金光闪动,直刺萧方的咽喉。 萧方不止是有一颗过人的头脑,身手也甚是了得。眼前金光一闪,他自知不好,急忙用力一甩头,金刀带着急促的风声飞过,他只觉得脖根一痛,接着凉刷刷的,萧方怪叫一声,夺门而逃。谢文东这一飞刀虽没射中他要害,不过,还是刮下一大快肉下来。萧方没时间看自己的伤势,也无心和谢文东而战。既然谢文东亲自到了,不可能只是他一个人,自己这百十来人如何能抵挡的住。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章 --(4070字) 谢文东一刀没打中他要害,暗道一声可惜,迅速拔出枪追了出去。这两人一前一后,速度都极快,整个过程说来慢,实则只是一瞬间。跑到走廊,萧方已经快到转角处,谢文东不再犹豫,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枪声打破黑夜的寂静,异常刺耳。萧方飞奔的身子一栽歪,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腿,痛得他直咬牙,身子站稳不住,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这到省事,萧方连滚带爬的下了楼,其速度比跑下来还快。 谢文东刚想追上去,右手边房门突然一开,从里面走出一名大汉,披着衣服,一脸莫名的样子,和谢文东正好打个照面,那大汉一楞,面带惊讶之色,脱口问道:“你是谁?”谢文东嘴角一挑,并不答话,下面抬腿就是一脚,没有任何预兆,既快又出人衣料,鞋尖正蹬在那人小腹。大汉哎呀一声,捂着肚子退了两步,还没等站稳身子,只听一声枪响,接着头脑一木,魁梧的身子颤了颤,轰然倒地,脑袋上多出一个带血的窟窿。谢文东的枪法是不怎么样,但在这样近的距离下还不会失手。 他一枪结果了大汉,再看萧方,已经跑到楼下,他不敢耽搁,急步追了过去。这时外面也已大乱,任长风等人刚听见枪声响起纷纷拔出刀枪,门口那几个把守的大汉哪是他们的对手,加上又毫无准备,眨眼之间被解决个干净。任长风带着血杀众人从正门杀了进去。 萧方没有奔正门,而是一瘸一拐向后门跑去,路过大厅时,这里正在激战,任长风等人和南洪门数十帮众撕杀在一起,刀枪声四起,惨叫不断。萧方心中一抖,怎么样,就说谢文东不会一个人来!只是怪了,他们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呢?他边想边快步走向后门,一个红面壮汉在他面前毫无声息的出现,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冷冰冰道:“你受伤了?!” 萧方先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来人,心中顿时有了底,也不着急逃命了,苦笑道:“小伤,不碍事。”这红面汉子是红叶留在南京那十几人的队长,名叫王喜,身手和枪法都煞是了得。王喜面无表情问道:“是谁伤了你?”萧方叹了口气,只是淡然说道:“谢文东。”王喜听后面色一变,红脸顿时成了紫色,他没再说话,快速拔出枪,冷声道:“我去解决。”他打个指响,身后窜出十数人,具是红叶成员,随在他身后向正厅走去。萧方本想阻拦,手伸了出去,在空中停了一会又缓缓放下,心中一动,让红叶去也好,能把谢文东杀了那最好不过,如果反被谢文东所杀也是不错,现在红叶并没有全心全意帮助自己一方,多数时候还是充当观众,说是来南京帮忙,实际倒象是坐山观虎斗,如果他们的人死在谢文东手中几个,恐怕红叶的大头目‘侯爷’侯晓云也会坐不住了。萧方想罢,冷笑一声,看着王喜一行人等的背影,低声冷冷道:“祝你们好运!”他一甩袖子,不管其他人,自己推开后门,跑了出去。同时拿出电话,向战龙告急。 战龙现在正率领众多手下向北洪门的分堂缓缓靠近,他不敢走得太快,生怕中了谢文东的圈套,心中没底。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萧方打来的告急电话,说总部受到谢文东攻击,让他领人速归。战龙听后仰面大笑,只是没笑出声,他满口答应,说道:“萧兄放心吧,我领人马上回来支援。”说完,挂断电话,转头对一旁的心腹手下笑道:“怎么样,坐镇后方也不安全啊!”他大手一挥,拉长声音道:“撤吧!”一声令下,南洪门帮众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跟着战龙往回走。 战龙走得并不快,对萧方让自己去试探谢文东有没有埋伏耿耿于怀,故意放慢速度,想让萧方多吃一些苦头。 出了市区,刚进入南郊,只见前方火光冲天,人声鼎沸。战龙一楞,暗道还没有到总部啊,怎么这里就开始大乱了。他带人急行一阵,等接近之后再看,好嘛,人山人海,也看不出有多少人挤在一起围住一坐孤零零的二层小楼,其中有不少还正向小楼内扔沾过汽油的衣服,楼内浓烟滚滚,火光也是从楼中发出的。战龙聚睛细看,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小楼正是魂组落脚的地方,那点火的人不用说,定是北洪门弟子。 他想得没错,小楼是魂组住的地方,外面那些人正是谢文东派来的四大瓢把子及其一干手下。 这四人以为谢文东让他们攻打魂组是拣了一个大便宜,等到了之后才知道魂组虽然只有二十几号也不是好对付的。 魂组占据地利,四大瓢把子虽有数千人,但吃亏在地形不熟,而大多数人用的只是片刀,哪顶得住魂组的真枪实弹,一轮进攻下来,魂组的防守没打破,自己反到死伤数十号。四大瓢把子之一的吴业开有些挂不住,一拉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将嘴上半截烟往地上一扔,大叫道:“奶奶的,几千人竟让他妈的二十来人给压住了,继续给我冲,向前的有奖,后退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吴业开这一叫,下面的小弟都是一哆嗦,这位瓢把子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他说到的也真能做得出来。 众人在他威胁下又冲了几次,但均被打了下来,损兵不少。房国栋一看这样不是办法,就算冲到最后能拿下魂组,自己一方也会有不小伤亡。他把其他三人聚在一起一商量,还真想出个好注意,既然魂组躲在楼内不出来,占据地利,那就用火攻,把他们烧出来。他这一说,其他三位瓢把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房国栋令人将所坐汽车的汽油全部倒出来,又让手下脱掉外衣,淋上汽油,点燃之后往楼内扔。这一招大出魂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们的胆子能如此之大,公然放火。楼房本来就有些年头,内部破旧不堪,加上大多结构为木质,沾火就着,这一烧,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火借风势,风乘火威,一坐二层小楼瞬间成了火楼,直把魂组烧得鬼哭神号。魂组那二十来号人除了少数几个逃出来,大多被活活烧死在楼内。就算逃出来,外面迎接他们的是数千把钢刀。四大瓢把子的手下把魂组恨得牙痒痒,这回他们被烧出来哪会手软,一拥而上,乱刀齐挥,侥幸从火坑中逃出来的魂组成员顿时成了血人,身上横七竖八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 那三大瓢把子在后方看得真切,吴业开高挑大指,叹道:“高!真是高招!房兄计谋过人,小弟这回算是服气了。” 房国栋面上有光,谦虚一笑,道:“雕虫小技而已,吴兄过奖了。” 这四人正在得意之际,战龙领人从后面上来了。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房国栋心中奇怪,战龙不是去打市区了嘛,怎么突然杀回来了?战龙多少有些明白过来,难怪在市区中没有遇到北洪门弟子,原来都暗中潜出市区偷袭自己的本部和魂组了。双方没什么话好说,既然碰了面就没有不动手的可能。短兵交接勇者胜。双方数千人刹时间混战成一团。刚开始,四大瓢把子还不落下风,和战龙手下你来我往,打得有声有色,没过多久,战龙摸清了四人的底细,知道谢文东没在其中,他不再保留,令手下大举压上,他自己也没闲着,两把手枪,如同两面招魂的旗帜,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人中弹倒地。 战龙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他所冲之处,北洪门弟子纷纷退让,不敢正对其锋芒,那四大瓢把子跑得更快,只要见战龙益友要过来的意思,早早闪到一旁,生怕和他有对面的机会。带头的如此,下面人可想而知,虽然双方人数相差不多,但北洪门的败局已经显露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在激战的双方谁都没发现不远处的草丛中还隐藏着一波人,十几条大汉伏在枯黄的草下,默默无语的看着眼前‘壮观’的场面。这些人全部黑衣打扮,其中一个身材魁梧,五官如同刀切一般,棱角分明,虽在黑暗之中,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发出寒光。他蹲在最前面,嘴里叼着一根枯草,边看边点头。一旁有人搓了搓发麻的双腿,上前问道:“刘哥,咱们帮不帮?” 大汉一笑,柔声道:“帮什么,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东哥说过,靠不住的人不如早点交代的好。” “哦!”那人一点头,又退了回去。这大汉正是刘波,他带着暗组来了有一段时间,四大瓢把子怎么带领数千手下被魂组二十几人打在门外,又怎么放火烧楼,这些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站出来,谢文东事前早料到,四大瓢把子攻打魂组,他们一定会遇到战龙。果不其然,萧方一受到攻击,被他派到市区的战龙回撤,正好遇到四大瓢把子围攻魂组。四大瓢把子是什么样的角色谢文东很清楚,这四人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战龙,他叮嘱刘波,隐藏在暗中,只许看,不许出手。 谢文东追赶受伤而逃的萧方,萧方没追上,反把红叶引出来。谢文东并不认识红叶的人,只是这一行人等太过于特别,而且身上那股杀气也不是普通人所有的,虽然在大厅内有百于人在撕杀,场面混乱,谢文东还是注意到这十几个人的出现,暗暗加了小心。就在他小心戒备的时候,那红叶带头的王喜也看见了他。王喜也没见过谢文东本人,只是其照片没少欣赏,一见从楼梯跑下个年轻人,模样普通,身材中等,但一双眼睛细长而闪闪发光,这正是谢文东的标志。为了确定,王喜还是高声大喝道:“谢文东!”这一声洪亮而悠长,把谢文东也吓了一跳,叫名字就叫名字吧,喊这么响干什么?他举目看向声音源头的王喜。这下王喜确定这人是谢文东没错,几乎同时抬起手臂,扣动扳机。 ‘砰!’谢文东暗喝一声好快,不过他躲避的本领非枪法可比,王喜肩膀一晃时他就知道不好,身子横着飞了出去。子弹擦着他的衣服飞过,连肌肤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一热。他窜出一米多远,身子刚粘地,见眼前有人影晃动,他一把把那人抓住挡在身前。果然,一阵枪响,被谢文东抓住的那人胸口顿时多出十几个窟窿,人已经断气,但身子却没有倒,谢文东用一支手支撑住尸体,另一手握枪从其胯下伸出,向红叶等人的方向连扣扳机。 大厅本来就不大,加上人多拥挤,谢文东这一顿凭感觉的乱枪还真打中不少人,有红叶的,也有南洪门弟子,任长风同样注意到红叶的出现,正提刀往这边杀,还好由于人多速度不快,不然也遭谢文东这顿乱枪的殃。即使这样,一颗流弹还是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二十发子弹被谢文东打得一颗不剩,再看周围的人,纷纷抱头鼠窜,有多远躲多远。任长风一擦头顶的冷汗,暗道好险。见谢文东正打算掏怀中的第二把枪,心中一哆嗦,大喝一声:“东哥,让我来!”话音未落,他对着王喜抡起就是一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一章 --(4227字) 王喜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见过的人物不少,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但从没见过象谢文东这样开枪的,不管有没有自己人,先是一顿乱射。他正纳闷,冷然间恶风扑面,他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避,还没等站稳,又一刀从上而下,斜刺过来,王喜暗叹一声好厉害啊!他再闪,哪知这刀如影随形,接二连三,如同大海之浪潮,一波连一波,没有停止,只有不断的开始。 王喜上下腾挪,连躲避十几招,连看清使刀这人面貌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开枪射击了。他心中火起,大喝一声,下面一个少趟腿划了过去,按理说对方一定要闪身躲避,或跳或退,这样他可乘机开枪,在这么进的距离,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躲避他的子弹,可任长风的反应大出他意料,站在原地稳丝没动,只是将刀快速向下一竖,刀刃向外,王喜这一腿正踢在刀刃上,还好他见机得快,力量没用足,不然这条腿当场得交代,即使这样,刀锋还是在他小腿上砍出一道深可及骨的大口子,王喜痛得一咧嘴,身子向后踉跄两步,还没等站稳,任长风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手腕一晃,刀身落在王喜肩膀上。 任长风嘴角一挑,沉声道:“你输了!”红叶的其他人见王喜有危险,呼啦一声冲了上来。任长风手臂一沉,刀锋切进王喜的肩膀,厉声道:“想看着他死,你们就尽管上吧!”王喜一生只有杀别人的时候,还从没让人制住过,这次败在任长风手下,甚至没有还手之力,心里自然不甘,他眉毛一挑,震声道:“不要以为你能制住我就很了不起,要杀就杀!”说着,他转头对其他人喝道:“你们不用管我,上!”王喜虽然这么说,下面那十几号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怕任长风一发火真把他杀了,那自己承担不起。十数人互相看看,纷纷倒退两步,握紧手中枪,一双双眼睛死命瞪着任长风。 任长风一见威胁有了效果,心中一笑,转目再瞧周围,南洪门弟子被血杀杀得死的死,逃得逃,场中没有还能站着的。他眼睛一扫谢文东,询问他的意思,这王喜该不该杀,谢文东明白他的意思,脑袋稍微摆了摆,任长风多聪明,和谢文东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只是一个小动作也能看出里面的含义,他一笑,贴近王喜,悠然道:“你好象输得不服气?!” 王喜自然不服气,任长风的刀法刁钻而快似闪电,确实令他倾佩,不过,如果不是在突袭的情况下,王喜自认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他是杀手,这样的话说不口,败了就败了,没有服不服气,杀手败一次就等于死亡。他冷声道:“我不想说废话。” 任长风呵呵一笑,肩膀一晃,收回唐刀,他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从新比一次。” 王喜一楞,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在江湖中哪有再给敌人机会的道理,你不杀人,人就杀你,这点大家都明白。王喜疑声道:“你什么意思?” 任长风垂手提刀,双脚成丁字形仰面而站,傲气冲天,缓缓道:“我这人也不爱说废话。我们再打一次,你赢了,滚回台湾去,你输了,命就是我的!”王喜双目一瞪,环视一周,左右除了自己那十几个手下,站满了北洪门的人,虽然不多,但一各个身材魁梧,眼睛明亮,锐气逼人。他心中一叹,这些人并不比自己的手下弱,如果真要硬打,自己一方能活着跑出去几个还不一定呢。他无奈的摇摇头,这时候才感觉自己上了萧方的当,白白做了他的垫背,想罢,王喜一甩头,凝声道:“好!”说完,把手中枪扔给自己手下,从场中拣起一把钢刀,挥了挥,感觉还算顺手,抬头看向任长风道:“来吧!” 任长风仰面一笑,手臂一挥,唐刀脱手而出,直刺进一旁的茶几内,他走到场中,也随便拣一吧片刀,笑道:“你小心了!” 好汉子!王喜心中赞叹一声,自己丢枪,舍长用短,而对方也同样放弃自己惯用的武器,明显是不想在武器上占自己的便宜,傲则傲已,不过在江湖中这样的人还是太难找。他点头一笑,道:“尽管上吧!” “好!”任长风大喝一声,和王喜之间足有五米远的距离,两个箭步窜到他面前,抡起手臂,挥起就是一刀。人借刀威,刀借人势,刀没到,刀风已经先至。王喜吸口冷气,不敢退避,只要一退,先机顿失,而任长风后招连续不断,刁钻诡异,对自己太不利,他只好举刀硬结。不过,看出任长风来势凶猛,他暗中使个巧劲,刀身微微向一边倾斜,看似硬结,其实是向一旁挑,这样十层劲道至少能被化去七层。任长风看出他的目的,心中一笑,在两刀刚刚要接触的一瞬间,他硬生生收住刀,下面飞起一腿。王喜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刀上,一身力气也都用在手臂上,哪知任长风变招如此之快,再想躲依然来不急。这一腿正踢在他小腹上,王喜闷哼一声,连退出五六步才站稳,小腹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查点叫出声来。 还没等他喘息过来,任长风又到了,点,刺,划,劈,砍,一把普通的片刀在他手中顿时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器,闪闪生辉,刀刀不离要害。其实武器没有好坏,长短之分,主要看使用的人。王喜在枪法上或许能胜任长风一筹,但在使刀方面就差得太远了。搏斗讲究的是先机。百刀之法,以眼为纲,起伏进出,得先者王。恰恰任长风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被他抓住先机,恐怕连东心雷要挽回也得费一翻手脚,更何况是王喜。没出五个照面,任长风看准空挡,一脚扫在王喜腿上,后者惊叫一声,仰面摔倒。刚想爬起身,任长风一弯腰,刀又架在他肩膀上,他咧嘴一笑,还没等说话,王喜先开口道:“不用说了,我服!” “哈哈!”任长风收刀而笑,摇头道:“如果你用枪,现在谁能站在这里还不一定呢。”说完,一把将王喜拉起。 王喜起身,拍了拍衣服,一拱手,赞叹道:“兄弟的刀法我领教了,以后有机会来台湾,我招待你。”王喜也算是光棍,说完,一挥手,对手下众人道:“走!”任长风同样一拱手,道:“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王喜临出门前,回头笑道:“刀法我不如你,不过酒量你一定没我好!”任长风仰面笑道:“不试又怎知道?!”王喜长笑一声,带人走了。 看着王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任长风摇摇头,回头找谢文东,环视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他疑声问左右人:“东哥呢?”“啊?”其他人四下一看,可不是嘛,刚才自己光专注看任长风和王喜的对决了,谁都没发现东哥去哪了,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请。任长风眉毛一皱,低头凝思,茫然间他一跺脚,失声道:“东哥一定去追萧方了!” 任长风猜得没错,谢文东确实去追萧方了。他看任长风和王喜激战,知道拼刀王喜绝赢不了,但不想让他分心,也没有通知其他人,悄悄从后门走了出去。萧方是南洪门除了向问天之外对谢文东的最大隐患和威胁,今天大好的时机他不想白白错过。走出后门,眼中一片慌草地。小旅馆后身本来就是一片半人多高的草垫子,谢文东以前来过,在这里想把一个躲藏的人找出来太难了。谢文东四下瞄了一圈,略微犹豫一下,从怀中掏出枪,直步走进草丛中。 萧方在哪他看不见,但就是能感觉到,萧方一定是在附近。谢文东高声喊道:“萧方,我知道你在这里,听好了,不要指望战龙会来救你,他这时候可能已经自身难保了。” 谢文东边喊边观察周围的动静,可惜,一片安静,只是夜风吹得慌草沙沙做响。 谢文东不死心,又道:“萧方,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脸红,我们交手有数次,你哪次胜过我,加你南洪门有八大天王,可在你手中就交代了三位,而战龙也中了我的埋伏,死多生少,你还有脸去见向问天吗?你还有脸回广州见同僚吗?你现在简直已经成了天王杀手,和你在一起的人没有不倒霉的,我真为向问天感到悲伤,竟然派你来南京!” 萧方就趴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谢文东这一番话他是一字没丢,听得一清二楚,心中这个窝火,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战龙是不是中了圈套萧方还没机会确认,不过看谢文东今晚在架势,估计战龙也是十有八九难以讨好,不然早应该回来支援自己了。想到这,萧方鼻子一酸,眼泪查点没流出来。是啊!这次自己又败了,正如谢文东所说,还何面目再见向问天?!他牙关一咬,双拳紧握,真想冲出去和谢文东拼了,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身受的伤不轻,这样出去如同送死,而现在战龙怎样自己还不知道,如果二人都遭遇不测,那南京恐怕真要完了,这不让谢文东更高兴了嘛!他心中长叹一声,忍了,也认了。随便你谢文东怎么说,怎么讽刺,萧方双眼一闭,干脆当做听不见。 谢文东一个人在草丛中唠唠叨叨良久,也没看见萧方跳出来,他暗中点点头,萧方不是钱喜喜之辈能比,如果现在是后者,恐怕早忍不住了,不过很可惜,现在趴在草垫中的是萧方。谢文东一笑,缓缓向后退了出去,边退边道:“萧方,等你见到向问天别忘了替我问声好,还有,不要让他再打南京的主意了,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谢文东语调缓慢,等他说完,已经退出草丛,看再黑茫茫的慌草,他轻叹一声,淡然道:“有机会再见!” “东哥,你去哪了?”任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旁边,一头是汗,紧张问道。 谢文东笑道:“去和萧方打声招呼而已。红叶走了?”任长风点头道:“走了!不过,东哥你为什么让我手留情,咱们可不怕红叶啊!”谢文东摇头道:“我也不怕。只是魂组出现打乱我的计划,看来现在还不易和红叶闹得水火不容,我们需要时间。” “哦!”任长风点点头,又问道:“那战龙呢?” 谢文东眼睛一眯,笑道:“老雷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 战龙其实并没有象谢文东说得那样,身陷重围,至少现在没有。他和四大瓢把子打得天晕地暗,双方人力相当,只是四大瓢把子畏惧战龙的枪法,不敢碰其锋芒,只知一味躲闪,老大既是这样,下面人可想而知,战龙去哪,哪就大乱,北洪门弟子纷纷退让,仗打成种状况,结果怎样恐怕傻子也能看出来。 没过半个小时,北洪门渐渐顶不住南洪门的进攻,败局已定。四大瓢把子也无心而战,他们考虑的是自己的家底,就算赢了战龙,自己一方的损失也不小,南京开战,何必把自己的家底陪上,更何况自己一方还未必能打得战龙呢。 四人中只有吴业开冲在最前面,一把刀舞得霍霍升辉,他脾气虽然暴躁,但还是有暴躁的本钱,一身本事不容小窥,南洪门有不少弟子倒在他刀下。吴业开杀得兴起,每挥一刀都要大喝一声,左右人见他勇猛,信心大增,本来低落的士气又高涨起来。战龙虽然冲在人群中,可这里的情况也没逃过他的眼睛,战龙心中一动,暗想这人应该是对方主将,今天就拿你打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二章 --(3882字) 想罢,战龙提起手枪向吴业开走去,两人之间距离不算远,可也不近,中间有双方无数人拼杀,刀光霍霍,一不小心粘上一刀就可能是重伤,战龙连推带踹,好容易才接近吴业开,来到他身后,见他一把钢刀满天挥舞,杀得不亦乐乎,伸手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兄弟,够了吧!” 冷然间感觉有人拍自己肩膀,吴业开吓了一跳,他没有听清身后那人说什么,想也没想,本能的反手一刀抡了出去。 战龙反应极快,一低头,躲过这刀,双目寒光一闪,正对上吴业开转过头惊异的目光,他冷声道:“你该死!” 这不是战龙吗?!吴业开心中一寒,挥起手准备又是一刀,可手臂刚刚举起,战龙的枪响了。刀没有枪快,那要看用刀的人,可惜这次用刀的是吴业开,而拿枪的是战龙。战龙的枪筒早贴在吴业开的小腹上,他刚举刀,战龙已经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吴业开肚子上立刻开个窟窿,不过他也够狠的,身子震了震,牙关一咬,这一刀继续挥了下去,只是力道差了很多。战龙迅速一伸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扳机连扣,随这一阵枪响,吴业开双眼露白,软绵绵的贴着战龙的身子倒下去。战龙向后一侧身,白色的衣服上红了一大片。 吴业开被战龙射杀,其余的三位大哥在后面看得真切,事情发生太快,或者说吴业开死得太快,他们连出手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好厉害的战龙,果然名不虚传!三人心惊胆寒,互相看了看,不用打招呼,纷纷向后蹭,三位瓢把子都又退意,可是不敢跑得太快,怕引起战龙的注意。吴业开一死,北洪门刚刚提起的斗志顿时如泄气的皮球,消失无影踪。斗志一失,仗哪还有得打,前面的人纷纷向后退,而后面的人有不少没明白怎么回事,拼命向前挤,一退一进,北洪门混成一团。 战龙四下看了一圈,冷冷一笑,收起枪。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出枪了,对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奇怪,谢文东下面竟然有这样的人手。就在他得意之时,身后远处的公路尽头突然出现点点繁星,泛黄的灯光连成一条长龙。刚开始战龙没有注意到,可渐渐清晰的轰隆声让他觉得不对,回头一瞧,把战龙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他聚目遥望,好半天才看出来,原来是一辆辆摩托车,车上人清一色的黑衣,一把把雪亮的钢刀斜横在车旁。如此远的距离下,战龙仍能感觉到刀上的寒气袭来,身上汗毛禁不住根根竖立。对方人还没到,但气势已如汹淘骇浪般压过来。 这股压力战龙感觉得到,他手下的人感觉得到,就连那仓皇而逃的三位瓢把子也同样感觉到了。三人不约而同的站住,遥望良久,房国栋眨眨眼睛,喃喃道:“好象是自己人啊!” “废话!”另两位大哥同时一翻白眼,嘴上这么说,但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暗暗松了口气,心中长叹一声:终于有救了!这二人差点被战龙吓飞的魂魄又归回原位,精神倍增,齐声呐喊道:“自己人到了,兄弟们,给我反击!” 下面人早已稳住身行,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大喊着又杀了回去。刚才有些人在跑的时候把刀扔了,现在想再拣回来已然来不及,干脆就地扣两快砖头抓在手里,嗷嗷怪叫跟着大流望回杀。 战龙虽然心惊,但他毕竟经验丰富,应变得快,先是派一部分人顶住三饿瓢把子的回马枪,然后组织其他人准备迎战从后面杀上来的摩托骑兵。他拔出枪,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子弹,刚才那一仗消耗不少,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只弹夹,而对方有多少人自己还不清楚,看来这一仗不好打。战龙心里嘀咕,暗暗想对策,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一枪将对方的主将杀死,只是有几层把握,他心中也没底。 摩托骑兵速度极快,战龙正考虑之时,已经到了近前数十米之外。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摩托的速度丝毫不减,一辆辆如同离弦之箭,向着人群就轧了进来。战龙将心一横,豁出去了,没有时间再犹豫,他抬手一枪,枪响车翻。冲在最前面一辆摩托上的骑士被一枪打穿头盔,人栽了下去,但车速没减,仍然冲进人群中。南洪门的人惊叫的躲闪,但仍有人被划倒。 战龙又连开两枪,打翻两辆摩托,怎奈对方人数太多,一把枪如何能打得过来。片刻工夫,有数辆摩托冲进人群中,顿时人仰马翻,哀声一片,从摩托上翻滚下来的人和南洪门帮众打成一团。 刚开始战龙的手下还有些阵形,可随着一辆辆摩托的冲撞,双方混成一团。战龙双手握枪,左右开攻,确有不少人伤在他枪下。这时一辆摩托从他身旁划过,车上伸出的钢刀直劈战龙后脖颈。刀没到,冷风先至,战龙脖子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经验老道,反射的就地一滚,刀锋在他头顶呼啸而过。“支嘎!”一声摩托停住,车上大汉一片腿跳了下来,对着正要起身的战龙抡起就是一刀。这把刀存钢打制而成,虽然不长,但却又宽又重,加上大汉抡圆了臂膀,下劈之力有如泰山压顶。 战龙这时正想起身,被这一刀又硬生生压了回去,他不得以只得弃掉双抢,两手支地一用力,继续向后滚。与此同时,在翻滚过程中他拣起地上一把片刀,等身势稍缓一些时,用尽全力挥了出去。战龙的反击还是有一定威力的,翻滚中砍出的这刀速度极快,寒光一闪,刀锋已经到了大汉腿前,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大汉身手甚是了得,没见腿怎么弯曲,人已经高高越起,至上而下,一刀又斜刺下来。战龙已到了强弩之末,实在无法再避,只好双手握住刀把,硬把大汉刺下来的一刀向外磕。只听叮啷一声金鸣,顿时,战龙胸口发闷,眼前一片漆黑,双臂如同遭遇电击,从手指麻木到腋窝。 战龙力量不小,可和那大汉比起还查点,更何况人家是居高临下,人刀力量都集中在一点,他全力一磕,刀尖还是略微偏了偏,虽没刺进他要害,但却把他肩膀锁骨下刺前后透心凉。 战龙痛叫一声,借着大汉这一刀的力量,从路中滚进道旁的草丛中,肩膀的巨痛让他摇摇欲坠,鲜血把他半边衣服染得血红。如果是别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早趴下了,不过战龙毕竟是南洪门的八大天王之一,岂能与寻常人相比。现在他已经管不了带来的一群手下是死是活,他自己能不能活着逃掉都是个问题,那大汉的存在对他生命构成最直接、最要命的威胁。战龙捂住肩上的伤口,奔着草丛深处跑了进去。 大汉一刀得手,更不会让他轻易离开,见他要逃,想也没想拎刀追了过去。 战龙听见后身有脚步声,知道那人追来,他暗中一咬牙,心道这也欺人太甚。他故意放满速度,装做身体不支的样子,踉踉跄跄的望前跑。大汉见状心中大喜,更加快了步伐,几个箭步窜出,和战龙之间的距离只有三米远,只要再近一点,大汉相信自己一定会一刀刺穿他的心脏。就在大汉心中得意之际,战龙好象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身子一栽歪,一头扎了下去。 大汉大笑出声来,人倒霉的时候真是没办法,路上的石头都能和你作对。战龙不管是真摔还是假摔,这一交摔得委实不轻,浑身上下都是泥土,额头被地上的石头划出数条口子,本来白色的衣服红一块,黑一片,已看不出本色,趴在地面半天起不来。大汉可没有心情去同情战龙,因为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这位天王的命。 “认命吧你!”大汉一晃手中刀向倒地的战龙走去。来到他近前,战龙正在奋力起身,可费了半天劲又无力的趴下,他垂着头,汗水滴滴答答低落在地面。大汉在他面前走来回走了两圈,心中感叹,这人在南洪门也算是属于前五位的人物,今天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命运的作弄。一个人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当你摔倒的时候,你终究只是一个人。大汉将手中刀稍稍举起,微微一笑道:“战龙,不要怪我!” 战龙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东心雷?”大汉仰面而笑,道:“没错!”“很好!”战龙冷冷道,说着话,他贴近脚旁的手指轻轻一钩,一把四寸见长的掌中雷出现在手心中。这是他压箱底的武器,自从出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使用,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再用上它的机会,因为能逼他使用这把枪的人世上还没有,可今天,他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东心雷的刀法已经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外。 “很好?”东心雷怀疑战龙的脑袋是不是摔得坏掉了,听了这样的话他只能笑,可张开的嘴巴更打开,声音还没有发出,他眼睛一直,楞在那里。他看见战龙抬起头,面上的血迹演示不住他脸上的笑容,当然,这不是东心雷楞住的原因,他还看见了战龙手中的那把枪,要命的掌心雷。当在近距离、战龙又事前有的准备的情况下,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在他的枪口下逃生。很久以前老爷子就和东心雷说过这样的话,叮嘱他,如果以后有和战龙短兵交接的时候,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用连续不断的攻击压制住他的枪法,只有这样,还能有取胜的希望。刚才东心雷确实做到了,可现在,他却在战龙的枪口下。 战龙缓缓坐起身,右手无力下垂,一点力量用不出来,他怀疑自己手臂的筋脉被东心雷刺断了。不过他并没有丧气,以为东心雷的命要比自己这条手臂值钱得多。“很高兴是你!”战龙悠然道,手中枪口片刻不离东心雷的眉心。 东心雷摇头苦叹道:“我真希望现在站在这里的其中一个不是我。” 战龙冷笑道:“所以,认命吧你!”战龙很想在和东心雷多说一会话,一般胜利在握的人往往不希望敌人死得太早,至少在他没玩够之前不要死。可战龙肩膀的伤口血流不止,如果再不进行紧急处理,他知道自己可能在不久也会随东心雷而去。战龙强忍巨痛,面带微笑,准备扣动扳机。东心雷没有显露出丝毫具色,他道:“我不是认命的人,而且,我知道今天命运会站在我的一边!”战龙气急而笑,道:“有信心是件好事,不过盲目的信心就是愚蠢。你现在可以祈祷了!”说着话,战龙手指缓缓拉住扳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三章 --(4304字) “砰!”枪声响起,在空中的回音久久不断,好一会,剧烈的声音被黑夜吞噬得一干二静。东心雷没有倒,还是站在那里,。战龙也没有倒,只是一双眼睛瞪得溜园,里面充满了不信与恐惧。时间仿佛停止一般,二人面对面站着。战龙嘴角蠕动几下,没有发出声音,不过一滴血从他浓密的黑发中流出,顺着面颊,低落在衣服上,这是一个前奏,接这,他头顶的血液如同一条小河,连续不断的划落在他衣服上,也划落在地。战龙瞪着双眼看着东心雷,嘴角蠕动,他想问是谁在自己的身后,是谁开得枪,是谁……?他的问题很多,可惜现在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扑通’战龙仰面摔倒,他很不甘心,也很悲哀,眼睛瞪得眼角流血,左手还在努力抓着地面,只是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倒下,身后显露出一个人,身材不高但却很敦实,一身合体黑衣,手中一把枪还在冒着青烟……战龙更开始用枪逼住东心雷时,他确实很害怕,不过很快他就不在怕了,以为他看见战龙身后闪出一人,有这位在,东心雷知道自己性命无忧。这人正是在草丛中隐藏很久了的姜森。战龙的运气确实不好,他早不假摔晚不假摔,偏偏跑到姜森面前摔倒。世界上巧合的事情本来就很多。姜森向东心雷一点头,笑呵呵道:“不好意思,老雷,这次抢你生意了!” 东心雷看眼地上还没死干净的战龙,苦笑道:“这样的生意我情愿都被你抢去。” “哈哈!”姜森一笑,缓步走到战龙头前,微微一弯腰,让战龙看见自己的面容,说道:“我叫姜森,枪是我开的!” 战龙瞪大的眼睛终于慢慢合上,嘴角一动,露出一丝笑容。江湖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既然选择这里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江湖人大多都迷信,认为在死之前看不见杀死自己的仇人,死之后无法轮回投胎,只能在世间做孤魂野鬼。 战龙死了,他贵为南洪门八大天王,结果也只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这一战一直打了数个小时才结束,双方的伤亡都不小。如果战龙没死,到最后谁输谁赢,东心雷心里还真没有低。他组织人就近在荒地中挖了一个极大的深坑,将战龙还有他手下那些死去的和将要死去的人一起扔进坑内,不是东心雷残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带这样多重伤的人去医院,麻烦太多。 这一战,南洪门可谓是伤了元气,先不说损失的人力和南京的得失,只是一个战龙就够让向问天心痛好几个月的。萧方虽然性命无悠,但一身伤也不轻,加上心中窝火,勉强带着不足百人的残兵逃到南京不远的扬州后一病不起。不过在南洪门内部大多数人都认为萧方是装病,他没脸回广州见向问天,只是借口病重留在江苏,对南京还没有彻底死心。他是不是装病,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但萧方这回是真上火了,几天工夫,人好象老了十好几岁,面容憔悴,头发白了一片。 这次大获全胜,对北洪门也是极大的鼓舞,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不过有三个人除外,三个很有默契感的瓢把子。 南京,北洪门分堂。会议室中长桌旁坐满了人,一各个胸脯挺得溜直,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窃窃私语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坐在正中的一个人,谢文东。 谢文东环视一圈,问道:“南洪门撤了?”刘波一探身,道:“逃得又快又干净,目前为止,还有发现一个残余。”谢文东点点头,道:“萧方是不会留下任何便宜给我们占的。这一次,我们打得很漂亮,多亏大家的齐心同力。” “是东哥神机!”众人如同商量号了一般齐声说道。谢文东摇头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虽然我们胜了,可有些话我还得说出来,大家很尽心也很尽力,不过有些人可没有这样。”他一顿,转头问房国栋道:“房兄,你说是不是?” “我……”房国栋舌头差点闪到,自己没尽力吗?为什么这次自己的手下死得最多?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东心雷即使赶到,那结果会怎样恐怕不敢想象,虽然自己几个瓢把子被战龙打得落花流水,可也不能说不尽力啊?谁能想到在全力对付魂组的时候战龙突然出现?房国栋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总不会说自己无能吧!他垂首摇头,一张老脸红成酱紫色,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令两位瓢把子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头顶的冷汗直流,手扶桌案,如坐针毡。 谢文东看在眼中,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冷声道:“如果说战龙太厉害你们对付不了,这有情可原,但区区魂组只有二十人,你们带着数千手下攻打竟然也能折损百于人,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说着,他一顿,令有所指道:“是不是人年纪越大,气魄与头脑反而越来越差呢?”房国栋听后黯然一叹,他的反应要比其他两个瓢把子快得多,谢文东虽没把话挑明,但已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自己为洪门征战多年,最后也只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现在想来,实在可笑。看来当初谢文东杀死万府也未必是一时气愤那么简单。“唉!”房国栋长叹一声,闭眼苦道:“掌门大哥,这次的确是属下无能,或许真是人的年岁大了,不比当年,我看我已经不适合再做这瓢把子的位置,为了不拖帮会的后腿,我愿意让位给年轻人,希望掌门大哥允许。” 说完,房国栋起身一抱拳,默默而立,等谢文东回话。他明白,自己下台是早晚的事,何必让人把话挑明,自己主动一些效果要得多。他想明白了,但其他两个瓢把子不懂,二人还认为谢文东只是随便说说,没错,这一仗自己打得是不漂亮,但毕竟魂组已经消灭,战龙也死,南洪门大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没有他们几人的阻击,东心雷向杀死战龙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罢,瓢把子之一的林青山轻轻拉了拉房国栋衣袖,细声道:“房兄,你是不是有些太认真了,掌门大哥怎么会同意你下台呢?!” 他话音刚落,只见谢文东挠了挠头发,点头道:“也好,房兄年岁大了,确实不易在跟着大家南争北战,但毕竟也是我们洪门的有功之人,如果愿意继续留在帮会中,我可以帮你找个轻松一点的职务。” 房国栋摇头一笑,道:“多谢掌门大哥厚爱,我想退出帮会,去国外过安定点的生活。”人在江湖,难免会有仇家,当你地位显赫时,这些人或许不敢去找你,一但你摔下来,那新仇旧恨会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所以江湖人退出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隐居或去国外生活。房国栋多聪明,他早把退路想好了,而且知道自己留在帮会中,早晚有一天谢文东还会把枪口对准自己。“恩!”谢文东暗中点点头,这房国栋确非其他几个瓢把子可比,他想了想,面带惋惜道:“既然房兄注意已定,我也不好勉强,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一句话,贵为一方霸主的瓢把子瞬间成了普通人。 林青山多少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瞪大眼睛看着谢文东,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聂天行心中苦叹,他现在算是知道谢文东为什么把看起来最简单的任务交给四位瓢把子了,他早算准这四人消灭魂组不是问题,但是要费一些周折,而这时战龙会返回南郊解救萧方之险,去南洪门那间旅馆恰恰要进经过魂组所在之地,也恰恰会和这四位瓢把子相遇,这四人怎么会是战龙的对手,本来最简单的任务其实也是最困难的任务。谢文东早有心把这四人踢下去,只是一直以来苦无机会,这回他怎能轻易放过,房国栋能主动下台是他聪明,看来其他两个瓢把子的下场比他好不了多少。这计用得太过于阴险了!聂天行仰面,心中即是无奈,又感无力,同时也有一丝失望。谢文东的为人处事和他的差异太大。 谢文东又看向其他两大瓢把子,问道:“房兄主动下台,你们有什么看法?”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连一旁的东心雷也感觉到了,可林青山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听后急忙起身道:“房兄其实正当年,现在退出太过可惜,对我们洪门也是一大损失,希望掌门大哥再考虑考虑。” 谢文东仰面而笑,道:“考虑什么?”林青山道:“当然是让房兄留下来!”谢文东眼睛一眯,道:“可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人年岁一大,身体不比当年,让位给年轻人或许更好一些。”林青山急道:“可年轻人缺乏经验,瓢把子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又怎能让人放心?!”谢文东站起身,一仰首,道:“我也是毛头小子!” “这……”林青山再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失言,他忙道:“掌门大哥不一样,您是江湖人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才,其他人哪能比得上,象掌门大哥这样的年轻人天下又会有几个……”谢文东一摆手,打断他的废话,说道:“我不是什么英才、天才,只是普通人,很普通的年轻人。世界本来就是年轻人的世界,向前发展需要的是魄力,其次才是经验。林兄,你老了。” 老了?林青山苦笑,他只是四十出头,被人家说老还是第一次,他摇头道:“我自己没这么觉得,我认为至少还能为洪门奋斗二十年!”“可惜我觉得你在帮会中一天都是多余的!”谢文东双眼精光一闪,直视林青山,目光如箭,刺穿他心魄。林青山大声分辨道:“掌门大哥,我……”谢文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道:“这次一战就能代表一切。当其他人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哪里?”林青山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谢文东接道:“你在最后面,因为你怕死!” 林青山头顶冒汗,垂首不语。谢文东又道:“当吴业开战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林青山头垂得更低。谢文东道:“你在跑,因为你怕和吴业开落得一样下场!”林青山颤抖着手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谢文东猛然间一排桌子,声音之大,会议厅内嗡嗡做响,林青山紧绷的神经差点断掉,他身体一震,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谢文东大声呵斥道:“就你这样的瓢把子有什么用,你所带领的人能打赢什么仗?”说完,谢文东如刀的目光打在林青山脸上。 好半晌,林青山反应过来一些,他懦懦道:“可我在帮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掌门大哥,你不能因为这一次而把我完全否定掉。”谢文东冷然道:“一棵想长成参天大树的树木必须得先去其糟粕!”林青山彻底绝望了,自己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基业看来全完了,可是他又不甘心这样放弃,自古以来,官逼民反,谢文东,这是你逼我的!他心中默默算计着,大不了自己回山西老家反了他奶奶的,不管怎么说多年的基业不能白白葬送。 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疑的全部落在谢文东眼中,他心中想什么,谢文东一清二楚,微微一笑,道:“林兄,现在你是不是该在大家面前表个态了?”林青山故意无奈道:“既然掌门大哥这样说,那我尊重你的意思,我下台!” “很好!”谢文东道:“我也不是不懂情谊的人,林兄在江湖摸趴滚打多年,仇家自然不少,过几天我安排你去澳大利亚,在那里安度下半辈子也是一件美事,当然,帮会也不会亏待你,至少得让你吃喝不愁!” 林青山一听急了,忙道:“掌门大哥,我还得会家准备准备,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四章 --(4048字) 谢文东一挥手道:“不用了,该安排的我自然会帮你安排好!你的家人我也会一并送去,如果还有其他的琐事我来解决。” 林青山即使有反心,但谢文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谢文东做事周密,一件事做出来后,会产生那些后果,他已然了然于心,既然决定踢掉这几个瓢把子,那自然是一脚踢倒底,不给他们任何机会,放虎归山,留有余地,这不是谢文东的风格。 谢文东这么说了,林青山纵使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开口,干笑一声,苦道:“多谢掌门大哥关照,属下永生难忘!” 谢文东道:“有些事只能记在心里,如果真做出来,那结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他一顿,身子前探,若有所指道:“让你去国外,我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呵!”林青山点点头,脑袋深垂,双肩下塌,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其实谢文东后面的话是实话,如果放林青山回山西,他一定会反,可就凭他的头脑又怎会是谢文东的对手,只要一反,必死无疑,谢文东不想看见也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干脆直接把他送到国外,自己也安心。 四大瓢把子一死两隐退,剩下那一个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事业难舍,但命更重要,这位瓢把子没等谢文东开口,主动提出下台,回家养老。这倒是省了谢文东一翻口舌,点点头,大手一挥,同意!这一次和南洪门的大战,谢文东只大胜萧方,拿下南京,同时又借机完成一次洪门大换血,把金鹏时代的四大地方堂主全部踢出洪门。他这样做不是针对金鹏,也不是想独霸洪门,俗话说一代天子一朝臣,谁坐在他这个位子上都希望自己的部下即忠诚又有能力,这不是用眼睛能看得出来的,只有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最可靠。也正如谢文东所说,他喜欢年轻人,不需要经验,只需要锐气的年轻人。 第二天,谢文东在南京开了一个小型追悼仪式,算是表达对战死的吴业开的尊敬。仪式过程很简单,只用了半天时间,之后,谢文东命人把吴业开的遗体运会T市。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方面,南洪门虽然大败,但其实力仍然不能让人小窥,谢文东想借这个机会一举压上,打近南洪门腹地,由防守转为进攻。世界上最好的防守也只是被动挨打,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握主动,掌握了主动也就代表着抓住了胜利的天平。在他看来,现在向问天在广西扑后院大火无法抽人,萧方又被自己打成重伤需要时间疗养,还剩下的三位天王也不知去向,南洪门暂时出现领导真空现象,群龙无首,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如果一切顺利,他有信心一鼓作气打下南洪门经济来源的要地,上海。只是时世难料,有些事情也是谢文东无法想象到的。 上午刚刚开完追悼会,下午谢文东召集所有干部准备商讨下一步的进攻计划。人到齐了,初步的方案他也想好了,站起身刚要要开口,嘴还没等张呢,电话却很不是时机的响起。‘叮玲玲……’和弦音乐很好听(两千年时和弦音手机不多),可谢文东没空欣赏,他一翻白眼,大声道:“现在在开会,有天大的事等会开完了再说,把手机都关掉,我不想再听见机器的叫声!” 下面的人纷纷一缩脖,不管手机关还是没关,都拿出来检查一遍。等了片刻,见众人整齐坐好,谢文东才点点头,轻咳一声,说道:“现在南……”‘叮玲玲……’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声又响,谢文东一眯眼睛,如同刀子般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划过。两旁人纷纷低头,不敢正视。会议厅内静悄悄的,只有手机玲声还在不停的响着。 谢文东无奈的挠挠头,柔声道:“是谁的?” 他旁边的任长风听得真切,用手掩嘴,咳了一声,细声道:“东哥,好象你自己的呀!” “啊?”谢文东一楞,把浑身的兜摸了一遍才把手机找出来,拿起一看,可不是嘛,果然是自己的,他本想马上关掉,可来电显示的号码他很熟悉,老鬼的手机号。这一阵老鬼一直没打电话来,现在打来不知会有什么事?谢文东有些莫名,他歉意的向众人一点头,道:“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快步走出会议厅。 到了走廊内,谢文东接通电话,语气不善道:“给我个好理由!”另一边的人确实是老鬼,这家伙语气更不善,对着电话大喊道:“他奶奶的,货让人给扣了,这是不是一个好理由?!”“什么?”谢文东被他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声问道:“什么货让人家扣了?说清楚点!”老鬼强压怒火道:“昨天,我们出一批货刚进境内,没等出昆明就被警方扣下了,如果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只能在警察局里给你打电话了!”谢文东差点笑出声来,摇头道:“我说鬼兄,你们金三角在云南应该有点人吧,和昆明的警方也应该是经常打交道,以前都平安无事,为什么这回警察会扣你的货?” 老鬼咬牙道:“那都要‘感谢’你的朋友嘛!”“我的朋友?”“是啊!哪个,哪个叫什么水的警察,女警察!” 谢文东道:“秋凝水?”老鬼道:“对!反正不管是什么水吧,就是她把我们的货给扣下了!我们和市局长本来是熟人,就是她咬住不松口,奶奶的,我先跟你打个招呼,这事将军已经知道了,你这个朋友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先作好心理准备。” 呀!谢文东倒吸口凉气,金三角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防得住的,别说是秋凝水,就算是自己也要退避三分。再说,秋凝水好好的为什么惹上金三角,上次救她的时候应该知道自己和金三角有关系,那次老鬼帮了不小的忙。谢文东想不明白,说道:“老鬼,凝水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见我的朋友出现什么意外,我的为人你应该很了解。” 老鬼道:“这不是决定得了的,现在是将军着急。她这次能把我们的货扣下,那下次,大下次她同样能扣我们的货。她现在咬住不放,将军那边还急着要出货,文东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谢文东知道老鬼的难处,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秋水打个电话,等问明白原由后给你回信。”“好!我等你!”谢文东挂断电话,走到走廊窗前来回徘徊,好一会才停住身,轻叹了口气,拨打秋凝水手机。他心中对秋凝水始终有一种愧疚感,或者说是负罪感,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让谢文东害怕的人,那秋凝水绝对算是一个。谢文东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面对她。 电话很快接通,另一边似乎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似乎也知道他打电话的目的,没有说话,谢文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天各一方的人,拿着电话却默默无语。 还是谢文东最先打破沉寂的尴尬,先开口道:“是凝水吗?”电话另边沉默了一会,依然干脆和清澈的声音传来:“是我!你是文东吧?!”“恩!”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这一阵还好吗?”秋凝水道:“老样子,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呢?”谢文东道:“我也是!只是这一阵比以前累了一些。”“哦!”话说到这,两人又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断断数月没见,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油然而生。谢文东知道,他俩永远不会再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情景出现。这让他感到悲哀,本以为两人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成为知己。“听说你扣下一批金三角的货?” 秋凝水叹息道:“你打电话来主要是想问这个吧?!”谢文东想说不是,可却无法说出口,他选择不语。秋凝水接道:“如果没有这件事,你恐怕永远不会打电话来的!” “不!”谢文东急道:“我是关心你。金三角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扣下他们的货,他们又怎会放过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好吗?”秋凝水道:“我没有开玩笑,打击毒品,是一个警察应该做的,我相信我做有没错!”谢文东叹道:“你做的是没错,可是你也会因为这个‘没错’而丢掉性命。”秋凝水语气坚决道:“我不在乎!如果你打电话来只为说这些,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说完,她快速挂断电话。谢文东听着嘟嘟的盲音,喃喃道:“可我在乎!” 他还在沉思的时候,电话又响起,谢文东一震,拿起一看有些失望,原来是老鬼。老鬼道:“刚才我和将军通了话,他说三天,如果三天秋凝水不把货吐出来,那就开出两百万的‘暗花’买她的脑袋!老弟,这回可不是开玩笑,你看……” 谢文东沉默片刻,说道:“我去昆明。”“什么?”老鬼惊讶道:“你来昆明?不至于吧,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谢文东道:“我说过她是我的朋友,反正在我没到之前,凝水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老鬼委屈道:“如果过了三天她还把松口,那将军也会拿我是问的。我感觉我自己很象夹在馅饼里的馅,左右为难。”谢文东仰面一笑道:“你是老鬼嘛,什么事能难得住你?!”老鬼道:“我只是不想变成真鬼。” 谢文东挂断电话,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有何变化,从新回到会议室内。里面众人正等得不耐烦,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见谢文东回来,众人急忙正身做好,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谢文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个老朋友打来的电话,我们继续。”他顿了顿,然后和众人商讨起对南洪门的进攻计划。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姜森感觉到不对劲,虽然谢文东面上风平浪静,但说话时暗露焦急,姜森和他相处多年,哪会看不出来。再说他会有什么老朋友,谢文东的朋友姜森基本都认识,觉大部分是文东会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不会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呢?消息最灵通的暗组头目姜森也是猜不出一二。 草草开完会,谢文东让众人回去休息,姜森没马上离开,而是在走廊转了一圈又溜达回会议室,后面还跟着两只‘小尾巴’,一个是东心雷,一个是任长风。这两位没看出谢文东不什么不对,却看出姜森魂不守色,散会时不走,故意慢吞吞的留在最后,东心雷和任长风都是聪明人,互视一眼,双双点头,跟在姜森身后也回了会议室。 姜森眼角扫过后面这两位,一翻白眼,也不理他俩,直接走到谢文东身旁,轻声问道:“东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谢文东转头看了看他,还有他身后伸长耳朵的东心雷和任长风,呵呵一笑,道:“是有事!我准备去趟昆明。” “去昆明?”耳朵尖的任长风横着走过来,摇头道:“东哥,去昆明干什么?那里可是南洪门的底盘,你去太危险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五章 --(4258字) 谢文东笑道:“危险吗?以前我没少去过,都是平安无事的回来!”谢文东以前数次去昆明任长风也听说过,他摇头道:“但现在和那时不一样。以前东哥去的时候南北洪门并未开战,向问天即使知道你去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南北洪门激战正酣,他们有三个天王死在东哥手里,一个被擒,萧方也是被你打得身受重伤,如果现在向问天知道东哥深入自己的底盘,结果怎样可想而知。就算他向问天再怎么清高,不消动手,但谁能保证他的手下不动手,而且南洪门还有三个天王隐藏未出。” 任长风唠唠叨叨说了一通,谢文东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而姜森和东心雷在旁连连点头,赞叹他说得有道理。姜森接道:“长风说得对,那里毕竟是人家南洪门的底盘,真发生个意外可就不好办了,再说,东哥带人多了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生危险,带人少了去……更加危险,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谢文东摇头,坚定道:“我必须得去一趟。”“为什么?”姜森三人异口同声道。谢文东叹道:“为了一个人。”“谁?”“秋凝水!”姜森叹气,本来有一肚子的理由阻止谢文东,现在一听这个名字,他只能摇头苦笑。谢文东做事虽然阴狠狡诈,但对朋友却可两肋插刀,特别是秋凝水这个朋友,谢文东虽然一直没有说,但姜森知道他一直在为秋凝水的失身而深深自责。如果秋凝水有危险,前面哪怕是个火坑,谢文东也能往里跳。这不是姜森所能阻止得了的。 姜森眨眨眼睛,无话可说。东心雷和任长风不知道秋凝水是谁,两人同声问道:“她是谁?” 谢文东闭目不语,姜森也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东哥,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带我一个。”谢文东轻轻敲打桌案,正色道:“带人多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生危险。”姜森老脸一红,喏喏道:“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力量。”谢文东笑道:“在昆明我们不是没人。”姜森眼珠一转,猛得一拍脑袋,道:“五行!”谢文东道:“没错,是五行!” 东心雷和任长风有些糊涂,不知道姜森为什么一听见秋凝水这个名字立场就改了,本来是反对谢文东去昆明,现在倒好,他也想去了,任长风不管那些,认为姜森要做的事自己抢着做保证没错,他急道:“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加我一个应该不算多哈!”姜森心中暗气,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嘛,东哥还没同意带自己去,你又插进来了!他转目一瞧东心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得,不用问,这位也想去。果然,任长风话音刚落,东心雷跨前一步道:“既然大家都去,又哪能少了我?!” 谢文东点点头,道:“我这次去昆明行程要保密,既不能让南洪门知道,也不可让自己人知道。而且进攻的计划还是要进行,就如同我没有离开一样。不然,让大家知道我不在,军心必乱,南洪门又得到喘息的机会,到时再想打出现在这个局面可不容易了。所以,你们跟我去我不反对,但当中要留下一个人主持大局,和天行一起对南洪门施加压力。” 姜森听后松了口气,笑道:“我是不能主持大局了,毕竟我是外人嘛!”任长风接着道:“我也不适合,论智谋我比不过老雷,论武艺我更是甘拜下风。主持大局这个人,非老雷莫属啊!” 东心雷看着任长风得意的笑脸,恨不得一拳把他打个稀碎,他咬牙道:“我不信你打不过我,咱俩可以试一试!” 任长风摇头,道:“不用试,在身手方面还能有让我佩服的人那只有你一个。”东心雷哧道:“我真是感到荣幸啊!” 不管东心雷荣幸于否,心中多么不甘,最终谢文东还是没有带上他。正如任长风所说,与之比较,谢文东对东心雷要更信任一些。不是后者跟他时间长的关系,而是东心雷比任长风做事稳重得多。狂傲是一种气势,能够压倒一切,但有时也是最最致命的。任长风一身傲骨,这也是谢文东最欣赏也最为之担心的地方。 南京和昆明不算远,可也不近,之间要跨过五个省。之所以说不远,是因为有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只需两个小时。 谢文东、姜森、任长风三人便装打扮,带着墨镜,悄悄南京坐飞机南下直奔昆明。飞机上,任长风看着窗外还忍不住叹息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如果事情有变,我们很可能得出国一趟呢。”“啊?”任长风一呆,疑问道:“去哪?”谢文东低声道:“金三角。”姜森眉头微皱,问道:“东哥,去那里干什么?”谢文东冷然笑道:“和金三角的大将军‘聊聊天’。”姜森听后面色变了变,嘟囔道:“早知道要去那,多带上几个人就好了。” 谢文东摇头道:“带再多的人去也比不上军队。” 昆明,谢文东这是第四次来这里,每回来的情况都不一样,但为有这一次他的行踪最隐秘。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先找金眼五人。经过数月的调养,金眼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他们在市北租了两间房,数月下来,生活倒也平静。本来这几天金眼正准备给谢文东打电话,不想在昆明呆了。可突然听说秋凝水把金三角的货扣了,几人一商议,不用回去了,弄不好东哥得亲自来。真被他们猜对了,事隔两天,谢文东果然到了昆明。 金眼五人在机场等候多时,一见谢文东走出来,五人平静的面容泛起一阵波澜。谢文东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一会五人,良久,他才笑道:“这一阵你们胖了不少。”他拍了拍金眼的肩膀,问道:“伤好了吗?” 金眼歪头一笑,伸出手臂,握紧拳头,朗生道:“我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头大象。” “呵呵!”看见金眼这样,谢文东也感到很欣慰,如果他因为这次受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那自己又会产生一份愧疚。 金眼向谢文东身后一瞄,见还跟了两人,看清这二人的面容后,他笑了,姜森和他们五人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任长风他们也不陌生,毕竟金眼等人在没跟谢文东之前是在北洪门混的,对这位年轻一代的二号人物怎么会不认识。只是任长风为人太傲,看不起五人的杀手行径,所以虽然同是一个帮会,但接触甚少,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任长风走上前,看了看五人,感叹道:“有两年了吧。恩,咱们快有两年没见了。” 金眼叹道:“是啊!时间如流水,眨眼而过。”任长风轻笑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不知道你的身手退步了没有,有机会比试一下。”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万事争先。金眼心中嘟囔道,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一笑道:“好啊!” 谢文东不想在机场耽误太多时间,招呼大家走出机场。外面金眼等人早把车安排好,一辆中型面包车。谢文东先是一楞,但也没问,凭金眼几人的能力搞到一辆车不是难事。上了车后,直奔金眼等人落脚的地方开去。车上,谢文东问道:“金三角的货被扣你们知道了吧。”金眼点头道:“听说了,是秋凝水扣下的。金三角的货竟然有人敢扣,道上传得沸沸扬扬,也许……”他一顿,看了看谢文东,小声道:“也许那件事对秋凝水的打击太大,水镜有给她打电话,劝她不要碰金三角,可她听不进去。” 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金三角哪是那么容易惹得!” 一旁的水镜问道:“他们有什么反应?”谢文东道:“老鬼和我通过话,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如果看不见货,将军会开出百万的‘暗花’。”金眼惊道:“暗花?如果金三角开出暗花,那秋凝水恐怕……”木子接道:“恐怕死定了。”姜森道:“如果到时秋凝水真的不松口,我们怎么办?”谢文东眼睛一眯,道:“我欠她一个人情。” 众人互相看看,暗自摇头,不再说话。 见气氛有些沉重,木子笑道:“既然东哥有了决定,那绝对错不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缅甸,金三角就算再有实力在这里也同样施展不开,没什么好怕的。”姜森谨慎道:“金三角是施展不开,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昆明毕竟是南洪门的地盘,谢文东在这里暴露身份都是一种危险,更何况要和金三角周旋。木子一翻白眼,话锋一转道:“别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今天我来施展一下数月苦练而成的厨艺。” 任长风一听他要做饭,嘴角差点撇到耳根下,说道:“希望不要把我们毒死就谢天谢地了。” 汽车开近一座住宅小区,内部环境幽雅别致,花园凉亭,小桥流水,北方的寒气在这里没有丝毫体现,花红娇艳欲滴。 谢文东下了车后环视一番,忍不住道声不错。金眼边带路边道:“虽然这里偏远了一些,但环境和空气都不错。” 任长风点头道:“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姜森赞同道:“没错,等老了在这里买栋房子,倒也悠闲自在。” 金眼租的房子在二楼,用他的话说二楼是最佳位置,哪怕真出了事,进可攻,退可受,实在不行还能从窗户跳走。姜森对他这套理论佩服有加,直赞叹他是天生混黑道的人。谢文东三人不知道木子做饭的水平怎样,不过一看他的打扮,心想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木子歪带着一顶白色帽子,任长风敢打赌,这绝不是厨师带的那种,身上系碎花围裙,显然是水镜的,嘴里叼着烟,眼睛眯缝,一把菜刀在他手中舞得霍霍生辉,其他人纷纷闪出厨房,因为那把刀在他手中有随时被甩出的危险。 任长风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木子,问金眼道:“你们平时也是让他来做饭?” 金眼道:“一般不会!”任长风刚想问为什么,只听喀嚓一声脆响,举目一瞧,木子手中菜刀脱手而出,把玻璃制成的拉门打出一个碗大的窟窿,肇事者正一脸不好意思的向众人摆手示意。任长风挑挑眉毛,道:“我看出来了。” 木子做菜速度快极,切菜眨眼之间完成,毕竟是玩刀高手嘛。一道道菜摆上桌,谢文东吃了一口,点点头,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可称是美味。席间,金眼看着面前的酒杯,眼珠一转道:“东哥,我想到一个注意。” “什么?”谢文东问道。金眼笑呵呵道:“如果三天后秋凝水态度还是那么硬得话,我们可以让她失踪。这样不就天下太平了!”“失踪?”谢文东一楞,道:“什么意思?”金眼道:“把她灌醉,然后直接送到咱北方去。” 任长风听完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咽了口吐沫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狗屁主意。” 谢文东也是摇头道:“不妥,凝水的脾气太硬,如果这样做,弄不好会搞出事来。再说,这也太儿戏了。” “这不行,那不行,到底怎么办才好。我看让她改变主意,那根本就不可能。”金眼无奈道。 谢文东喝了口酒,笑道:“车到山前总是会有路的,就算没有,也得挖出一条路来。”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东哥有好主意了?”谢文东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还在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六章 --(4119字) 谢文东喝了口酒,笑道:“车到山前总是会有路的,就算没有,也得挖出一条路来。”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东哥可是打好主意了?”谢文东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还在想!” 晚间,谢文东约秋凝水,后者先是一惊,她想到谢文东可能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不过谢文东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秋凝水很快释然。两人相约在秋凝水家附近的一间不大酒吧见面。酒吧的名字叫深蓝,幽雅的名字,内部装饰没有愧对这个称呼,虽然不大,但摆设极有格调,正中央环型吧台,使酒吧的空间发挥及至又不显拥挤。 谢文东单独坐在一张空桌前,姜森和任长风就在他临桌,金眼五人没有近来,躲到酒吧门口的面包车内。 谢文东特意提前来了一会,他拿起桌子上的可乐,慢悠悠喝一口,这已经是他要得第三杯。谢文东一向没什么耐性,但对秋凝水算是个例外。他听着酒吧内的音乐,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就在他怀疑秋凝水不会来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终于到了。 没有客套话,秋凝水直接坐到谢文东的对面,看了看他面前的可乐,说道:“来酒吧哪有不喝酒只喝饮料的道理。”说完,一回手打个指响,对迎面走来的服务生道:“来两杯啤酒,要生啤。” 谢文东仔细端详着秋凝水,数月没见,她比想象中的要好,而且要好很多。面色红晕,光彩奕奕,高挑而黑重的眉毛飞扬入鬓,一对黑眸雪亮中带有盛气凌人的锋利。秋凝水没有穿便装,一套黑色警服既显示出她的干练同时也样谢文东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他敢打赌,秋凝水是故意这样穿的。谢文东微微一笑,双手搓着杯子,道:“只要喜欢,喝什么都一样。” 秋凝水一挑眉毛,道:“是啊!有很多人劝我不要做警察,不过我喜欢,所以,我现在还是一个警察。”谢文东摇摇头,把装有可乐的杯子推到一旁,道:“不喝了,今天我决定喝酒。”秋凝水看着他道:“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很有主见的人。”谢文东苦笑道:“我这人很听别人劝,所以我也比大部分人过得都要好些。” 秋凝水面色一变,坚定道:“我不一样,我决定的事别人改变不了,不管对方是谁。”谢文东身子前探,问道:“如果是我呢?”秋凝水不愿面对谢文东的目光,把脸扭到一边,淡淡道:“谁都一样。” 谢文东叹了口气,靠着椅子上,仰面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成为知己。”秋凝水一震,黯然道:“难道现在不是吗?”谢文东平和道:“既然是,那有些话我就得说,你也得听,我不会做出对朋友不利的事,特别是你。”谢文东一顿,见秋凝水垂首,他知道她在听,缓缓道:“你没有去过缅甸,没有见过金三角,更没有经历过那里的战争,没看过他们的手段,在那里,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之一。” 秋凝水肩膀一颤,抬起头,双眼直视谢文东道:“我不在乎,我不怕死,更不怕金三角。” 谢文东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有的只是一股异乎寻常的坚定,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令他恐惧的。秋凝水和谢文东很象,虽然后者说他很听别人劝,其实他俩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倔强。谢文东想做的事,他一定会去做,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他仍能品尝到其中的乐趣。秋凝水也是这样,特别是那段灰色记忆发生之后,她确实对死不再产生恐惧,反而有一丝向往。谢文东能感触到她的想法,暗暗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服务生送来两杯啤酒,秋凝水端起酒杯,展容一笑,道:“你来了我还没有说欢迎的话,敬你一杯酒吧!” 谢文东举杯笑道:“只要能看见你过得快乐就是对我最大的欢迎。” 秋凝水道:“明天我还要上早班,喝完这杯酒我也要走了,干杯吗?”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秋凝水闪烁如星的黑眸,他抿了抿嘴,最终没有说出口,和她轻轻一撞杯,道:“干杯!”二人一饮而尽,秋凝水放下空杯,拿起随身提包,起身道:“我先走了,后天休息,到时再好好陪你出去逛一圈。” 见秋凝水要走,谢文东凝视着面前的空杯,好会,他长长吸了口气,起身轻扶秋凝水的肩膀,道:“凝水,你记住一件事。” 透过衣服,秋凝水清晰感觉到谢文东掌心的火热,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关心而正色的面容,她一笑,问道:“什么事说得这样一本正经的?”谢文东一字一句道:“你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天塌了,我顶着,如果有人要对你不利,如果有人想伤害你,那他必须得先踩过我的尸体。” 这一番话令秋凝水动容,坚强的外壳被击得粉碎,眼内泛起一层水雾,她毕竟只是个女人,甚至比其他的女人更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一个扶平伤口的地方,她想扑进谢文东怀里,可是她命令自己不能这样做。她退后一步,哽咽道:“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谢文东心中一痛,坚定道:“我们是朋友,是知己,不是吗?!没有人能再伤害你,只要我还在一天。”秋凝水不敢看谢文东,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忍不住。 秋凝水走了,或者说是落荒而逃。一旁的任长风和姜森互相看了看,心中有惊奇,但更多的是无奈,不知道东哥是来劝秋凝水的还是来鼓励她的。任长风向姜森眨眨眼睛,然后弩了弩嘴。姜森知道他的意思,起身走到谢文东旁边,小声道:“东哥!” 谢文东看着秋凝水坐过的位置出神,头也不抬道:“什么?”姜森谨慎道:“东哥,你刚才说得不是真的吧?不会真和金三角为敌吧?”谢文东回过神,抬头看了看姜森,眯眼一笑道:“不会。”姜森一楞,问道:“那你刚才和秋凝水说得话……?” 谢文东正色道:“我说得是真的,我自然也会再让秋凝水受到任何伤害。”“那……”姜森不懂了,后面的任长风也迷糊。谢文东道:“事在人为。我不相信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基本上,这个很难!姜森和任长风心里同时补了一句。 “哈哈!”这时,门口方向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声音谢文东不陌生,而且熟得很,心中一惊,举目看去,果不其然,老鬼略微发福的身子正摇摇晃晃向自己这边走来。谢文东摇头而笑,起身笑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老鬼点头道:“没有,你的眼神绝对没毛病。”他说着话,来到谢文东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还是老样子嘛!”嘴里嘟囔着,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谢文东看着大咧咧的不速之客,道:“我以为我经常出人意料,看来你才是。鬼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嘿嘿!”老鬼鬼笑道:“打你一下飞机我就知道了。”“呵!”谢文东心中暗惊,面上如故,道:“好灵通的耳目啊!” “没办法!”老鬼叹道:“干咱们这行,没有灵通的耳目就等于随时有挂掉的可能。” 谢文东点点头,赞叹道:“有道理!”他挥了挥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两杯酒,然后坐下对老鬼道:“鬼兄这次来不是只为了在我面前显示一下你耳目的灵通吧。”老鬼一板面容道:“谢老弟说得哪的话,这里虽然是中国的底盘,不过我比你要熟悉得多,算是半个地主吧,兄弟既然来了我也得尽到地主之宜,哪有不来看看的道理?!” 谢文东哈哈一笑,这个老鬼是人老成精,说得比唱得的好听。他道:“刚才秋凝水离开时你看见了吧。” “唉!”老鬼点点头,感叹道:“兄弟实在厉害啊,几句话不到,把这么个母老虎给说得哭着跑出来,了不起!” 谢文东笑而不语,心中暗骂老鬼这家伙口无遮掩。很快,酒送了上来,谢文东向老鬼示意一下,轻抿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听着酒吧内深沉的音乐,手指跟节奏轻轻敲打桌面。他能沉得住气,老鬼却不能,见他一脸悠闲,切入正题道:“那批货的事怎么样了?”谢文东没有说话,眼睛眯成一条缝,慢慢举杯,又喝了一小口酒。 见他这个样子,老鬼急了,如果换成别人,他可能早一掀桌子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谢文东,他只好忍着。不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因为后者的实力所在。他身子前探,语气不爽道:“你倒是回个话啊,我对将军也好有个交代。”谢文东眉毛的挑了挑,问道:“你在昆明好象很有实力嘛!” 老鬼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得茫然,好一会才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文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老鬼气得心里直哼哼,不善道:“一般吧,实力是有那么一点。”谢文东又问道:“那和南洪门在这里的势力比起怎样?”老鬼凝思片刻,沉吟道:“应该彼此彼此吧。”谢文东对老鬼太熟悉了,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夸大其词,暗笑一声,再次喝了口酒,动作依然缓慢,看似幽雅,其实脑中在急转,迟疑了几秒钟,震声道:“三天之后,你派人来取货。” 老鬼睁大双眼看着谢文东,狐疑道:“你不是逗我吧?”谢文东仰面而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老鬼很认真的想了一遍,然后重重点点头,肯定道:“确实没有。”“所以,”谢文东道:“我说三天就是三天,不用质疑。”老鬼道:“既然你老弟这样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办。三天之后,我听你消息。”说完,将杯中酒一口喝干,起身告辞。临走前,他说道:“等这事一了,我们哥俩再好好聚聚。”谢文东知道他现在急于和将军商议,也不留他,点头道:“反正让你破费一回是肯定的了。”老鬼哈哈大笑,道:“小意思。” 老鬼又和谢文东客套了几句才快步离开。好不容易等到他走后,一肚子问号的任长风再也忍不住了,来到谢文东身旁问道:“东哥,秋凝水还没有松口,而且我看她的意思也不会松口,三天之后我们拿什么给金三角?” 谢文东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找不上我们,也找不上秋凝水。”“什么办法?”不只任长风奇怪,姜森也是丈二和尚,弄不懂谢文东究竟在想什么。谢文东含笑看了看这二人,道:“我们自以为行踪很隐蔽,其实不然,刚才老鬼也说了,咱们刚下飞机就被他的眼线看见。老鬼在昆明的势力确实不小,但和土生土长的南洪门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老鬼都能发现我们的行踪,那南洪门在昆明的分堂没有理由不知道我们已然到这了。” 呀!姜森和任长风同时吸气,惊疑道:“如果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七章 --(4310字) “恩!”谢文东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南洪门的人随时都可能找上我们,而且还会是一击必杀的那种。” “那……”姜森和任长风互相看了看,同声问道:“那我们是先避一避?”谢文东摇头,道:“避?怎么避?整个云南都是人家的地方,避到哪都是一样。藏到僻静的地方反而增加危险,不如在市内,他们或许还会收敛一些。” 听谢文东这么一说,他二人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任长风嘟囔道:“当初我就说,东哥应该多带几个人来……” 姜森一翻白眼,道:“当初你好象没这么说过吧!?”任长风老脸一红,小声道:“至少有这个意思嘛!”谢文东呵呵一笑,道:“老话,人多人少一个样,人多反而会坏事。我恰恰希望南洪门的人真来找我们,只是不要马上杀过来就好。” 谢文东三人走出酒吧,临上车前,他向着秋凝水所住的方向长长望了一眼,向上扶了扶头发,没说什么,低头上了车。开车的金眼回过头问道:“东哥,去哪?”谢文东沉吟道:“回家。”一路上,谢文东始终闭目不语,其他人见他面带正容,知道在想心事,不敢出声打扰,车内静悄悄,耳中只有马达的声音。 金眼几人住的位置的确有些偏僻,汽车足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车刚停下,谢文东睁开眼睛,拿出电话,按了一窜号码。他找的人是张繁友,这位在政治部里身居要职野心勃勃的少校。突然接到谢文东的电话,张繁友先是觉得奇怪,不过,聪明如他,马上反应过来谢文东找自己一定有事,否则凭谢文东的为人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来电话只是为了问候一声。 “谢兄弟,今天怎么这样有空,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张繁友懒洋洋道。 谢文东一声轻笑,也不在意,直接道:“有点事情需要请张兄帮忙。”果然。张繁友暗笑,故意为难道:“谢兄弟太客气了,能另你为难的事我又能帮什么忙?!”谢文东道:“张兄说得哪里话,上次如果没有你帮忙调动了军队,我想运军火到金三角还很难呢?!”张繁友脸色微沉,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人提起。”谢文东长笑道:“没错,我也不希望有人提起,如果传到上面,你这个好不容易搏来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咱们是朋友,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反过来也是同样的道理,不是吗?!” 张繁友狠狠一攥拳,微笑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是啊,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谢文东点头道:“所以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帮你,全力以赴,如果我遇到什么事,也希望你能鼎立相助。”张繁友气得牙跟痒痒,谢文东几句话就把自己圈进去了,可拿他又无可奈何,张繁友叹了口气,道:“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 谢文东道:“不久前金三角有一批货在昆明被扣住,我希望你能把这批货提出来。”张繁友一楞,疑道:“提出来?提出来放哪?”谢文东笑道:“自然由我来接收。”张繁友一翻眼睛,道:“你老大是不是以为我是神仙,什么事都可以做。金三角出的货不会是小数目吧,就算是东方易亲自出马也不可能把它提出来随意交给你。这事我无能为力。”谢文东一眯眼睛,道:“那你是不帮我了?”张繁友道:“相帮也帮不上,这的确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而且这样大的事情想压也压不住。”谢文东道:“如果可以压住呢?”“什么意思?”“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外传,有局长压着。金三角在昆明往来多年,没有靠山又怎能干到今日。”张繁友搓腮沉思,好一会才道:“我会尽量帮你的。”谢文东笑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张繁友苦笑道:“真希望你别再向我要任何东西!”谢文东含笑关掉电话。 第三日,秋凝水休息,谢文东自然也有时间,本来打算和她出去游玩,主要是谈心,怎奈天公不作美,一夜的连绵细雨直到天明也没有停歇的迹象。谢文东站在窗前仰望天际,自语道:“真是可恶的天气。” 金眼在昆明住了好一阵,对这里的气候有一定的了解,无奈道:“昆明就是这样,阴雨不断。”他掐指一算,浅笑道:“家里这时候恐怕早已经白雪连天了吧。”谢文东点点头,思绪飞扬,心有感触道:“是啊!匆匆忙忙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 姜森叹道:“这一年的变化实在太快,明年这个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任长风大笑,道:“人在江湖,生死都在一线,想那么远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明日愁与悠。”谢文东一怔,笑而摇头道:“人是为了明天而活着。”说着话,他拿起外衣,道:“我去找秋凝水。”见他要走,其他几人纷纷起身穿衣,打算跟出去,见状,谢文东阻止道:“今天你们不用跟着我。” 姜森道:“可是……”谢文东知道他要说什么,一笑,道:“人多说话不方便,我也觉得别扭。今天虽然不是好天气,我想会风平浪静的。”人都说无风不起浪,但世事变换无偿,就算无风也能荡起千重浪来。 谢文东孤身一人来到秋凝水家楼下。这里他并不陌生,被麻枫手下数名杀手追杀的情景依稀能在眼前浮现,那次如果没有秋凝水,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侥幸脱险。谢文东拍了拍身上的雨珠,按动门铃。稍等了片刻,传来秋凝水飘然而略带懒散的声音:“谁?”“是我!”谢文东答道。“呵,来得这么早!”秋凝水打个呵欠道。谢文东笑道:“我一向起得比较早。”说着,拉开单元门,走了进去。到了秋凝水家,谢文东先是环视一周,感觉屋内和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装饰依然简单而不失典雅。秋凝水身着素色睡衣睡裤,眼帘低垂,几缕绣丝滑落面庞,脱掉警服,现在的她如同没有睡醒的小猫,美丽中透着懒散。她睡眼朦胧的看眼谢文东,酸不溜丢道:“我家的装潢一定相当不错?” 谢文东一挑眉毛,带着疑问看向秋凝水。她展颜一笑,说道:“不然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不看,四处扫什么?” 秋凝水开玩笑的时候不多,谢文东只能苦笑,不过从前那种熟悉的温馨感油然而生,跟着她的话笑道:“确实是一个美人,怕看了眼睛拔不出来怎么办。” “呵呵!”谢文东的话惹得秋凝水一阵娇笑,她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道:“现在才八点多。”谢文东道:“平时这时候你早起床上班了吧。”秋凝水道:“可是今天我休息。”谢文东道:“所以……”秋凝水道:“所以我要去睡觉。”谢文东一叹,道:“看来我来得确实有些早。”“恩!”秋凝水很认真的点点头,道:“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如果在我睡醒的时候发现面前有一盘香气扑鼻的早餐,有再多的怨气也会烟消云散的。” “哈哈!”谢文东大笑,边脱掉潮湿的外套边道:“早餐没问题,不过是不是香气扑鼻就是个问题了。” 秋凝水握嘴打个呵欠,转身走进卧室,临进门前扔出一句:“我相信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一直以来谢文东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当他穿起围裙做起饭时,他知道自己错了,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是他需要学的,至少做饭是这样。他上学时,饭菜都是由父母来做,混上黑道后饭菜是饭店里的厨师来做,他从来没在这方面为难过。高慧玉的饭菜令人不敢恭维,但至少吃下之后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谢文东看着自己刚刚煎好的黑漆漆的鸡蛋,暗暗祈祷人吃后不要中毒才好。他从冰箱中找出两快面包和番茄酱,小心将面包切成薄片,摸上酱,然后将鸡蛋放在里面。黑得发亮的鸡蛋在面包的掩护下也不那么恐怖了。片刻之后,谢文东一拍手,大功告成,这也是他有生以来做的第一顿饭。 谢文东正在考虑该不该叫醒秋凝水的时候,突然听见卧室内一声尖叫,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反应极快,叫声的回音还没有消失,谢文东已经如同狸猫一般扭身窜进屋内。 只见秋凝水睁大双眼,站在床上四下张望,最后目光落在刚冲进来的谢文东脸上,疑声问道:“着火了吗?” “啊?”谢文东一楞,迷糊道:“着什么火?”秋凝水看着谢文东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长长吸了口气,道:“怎么满屋都是烟?”谢文东抬头一看,可不是嘛,卧室内加上卧室外,黑雾缭绕,烟气熏人,难怪秋凝水会问是不是着火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呵呵,做饭嘛,哪有没烟的道理。”秋凝水一翻白眼,指着谢文东的鼻子大声喊道:“你是猪头啊,做饭的时候不会把抽烟机打开吗?”“抽烟机?”谢文东一脸迷茫,很正经的道:“这个……从来没有用过。” “我彻底被你征服了!”秋凝水往后一仰倒在床上,伸手拉住被单蒙住脑袋,可马上她又坐起,吼道:“如果你要是把我家烧了,我就和你拼命!”说完,才又蒙头躺下。谢文东双手掐腰,站在原地直瞪眼睛,如果换成别人这么和他说话,早就爆发了,可对方是秋凝水,他在忍。感觉他还没有离开,秋凝水疑惑的打开被单一角,露出一只眼睛,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谢文东道:“我在考虑。”“考虑什么?”“考虑打你左面屁股好还是打右边屁股好。”她一瞥嘴角,横着白眼道:“你敢!?” “你可以试试!”谢文东大跨步来到床前,一把将秋凝水身上的被单甩到一旁。“啊!你干什么……?” 半个小时后。谢文东握着通红的鼻子,忍不住叹道:“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彪旱的女警察。”“呜……”谢文东走到镜子前,嘟囔道:“不要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容忍是个限度的。话说回来,你的身手好象比以前有所提高了。”“呜……”谢文东又道:“药箱在哪?”没等秋凝水答话,他一拍脑袋道:“一定还是在老地方,对吗?”“呜……”谢文东笑呵呵的扶了扶趴在床上秋凝水的头发,道:“女人不要张牙舞爪的好,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呜……”秋凝水想从谢文东的祖宗第十八代起开始问候一遍,可惜堵上手巾的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手和脚被捞捞绑在床拦上,仿佛历史又从演了一遍,只是和上回不一样的是,上次她是仰着,这回是趴着。 谢文东从医药箱内拿出药棉塞进鼻子里,好一会,他一拍手,转头对秋凝水道:“看,现在多好,我不希望我们一见面总是吵架。”见她眼睛睁得溜圆,谢文东笑道:“我知道,你也很喜欢这种气氛,不是吗?”秋凝水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谢文东老神在在的一伸懒腰,不理她喷火的目光,自在的躺在她身旁,双手掂在头下,笑眯眯的看着用力挣扎的秋凝水。过了一会,见她仍没有停止的迹象,谢文东好心道:“算了吧,你这样晃来晃去是挤不下我的。”可恶的你!秋凝水听后身子动得更厉害。“安静一会不好吗?”谢文东长长吸了口气,心平气和道:“这一阵我很累,真的,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秋凝水疑惑的看着他。谢文东又道:“身子的疲惫我不在乎,再怎么忙我也能受得了,不过心里的疲惫却很难忍受,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特别是担心一个人的时候。我希望我的朋友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不过,这对我好象却是一种奢求。”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八章 --(4129字) 谢文东拿掉她口中的手巾,秋凝水眼中不知不觉布起一层水雾,从谢文东的话里,她能听出一种担忧,发自内心的担忧。“谢谢。”秋凝水轻轻道,声音很低,不过谢文东还是听见了,他淡然一笑,诚恳道:“不要把自己的心锁住,永远都不要。世界上你不是孤单的一个,至少还有我,不管我在不在你的身边。”秋凝水哽咽,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忍住不哭出声,很久以前或者说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抛弃了软弱,学会了坚强。坚强有时候也会如同一把双刃剑,刺痛自己也伤了别人。秋凝水的坚强让谢文东为之心痛,看着她咬紧双唇,无助如刚出生的婴儿,他轻轻环抱住她,扶过黑顺如瀑的秀发,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无须掩盖自己。我希望过了今天,你会变成原来的你,没有委屈和伤痛。” “哇!”秋凝水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女人再怎么装着坚强,她仍然是软弱的,秋凝水也不例外,她的委屈,她的难过,她所承受的伤害在这一瞬间完全发泄出来,也发泄在谢文东的身上。他感觉自己胸前湿忽忽的,低头一看,秋凝水的眼泪鼻涕一滴没跑,都在他胸前的衬衣上。谢文东却不敢动,也不能动,男人只能把痛苦埋在心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凝水的泪水攻势终于弱了一些,谢文东排排她肩膀,微笑道:“哭出来有没有舒服一点?” 见他微眯的双眼正看着自己,没来由的面上一红,秋凝水难为情的将头埋在被单中。谢文东展颜一笑,起身一把拉开窗帘,一缕从乌云缝隙中逃出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让心情为之一暖,他感叹道:“看,快出太阳了。再黑再厚的乌云终会散去的,不管怎样也遮不住中天的骄阳。” 闻言,秋凝水抬起头,看向窗外。眼中有细雨过后的虹云,有耀眼夺目的阳光,还有在阳光照射下那灿烂的笑容。一刹那,她感觉到谢文东的笑脸比太阳更让人目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有人忽视他的存在的人。虽然不奢望能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但此时此刻,不用言语,秋凝水感觉一股从来没有的幸福感包围在自己全身。她脸上的泪痕为干,但笑起来依然令人心动,说道:“我决定了。”谢文东一挑眉毛道:“决定什么?”秋凝水笑道:“决定勉为其难的和你做个朋友!” “哦!”谢文东明了的一仰头,忽又疑问道:“难道我们以前不是朋友吗?”秋凝水道:“那是你一直自故自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已经和你是朋友了。”谢文东苦命的摇摇头,道:“看来我一直都是在自做多情了。”他脸上苦,心中却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看见秋凝水久违的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笑容,让谢文东浑身上下都舒畅。 “知道就好!”秋凝水老神在在道:“现在赶快把我解开啦!”谢文东叹了口气,走到床前,刚想解开被单,又摇了摇头,说道:“解开?我看我还是不要自做多情的好。”说完,他缓缓向门外走去。“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喂,放开我,你干什么去,猪头啊你……”秋凝水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手疾眼快的谢文东急忙把刚丢掉的手巾拣回来放到原位,低头看了看床上剧烈挣扎的秋凝水,他一拍肚子,自语道:“突然感觉有些肚子饿了,还有,准备了早餐。” 在秋凝水火辣辣的目送下,谢文东走出卧室。来到厨房,他长长出了口气,如果厨房是绝对封闭的,他真会忍不住大喊一声。谢文东出道以来做过很多事,但为有这一次让他最觉得成功,也最舒心。澎湃了好一会,他还真觉得有些饿了,随手那起桌子上的面包大大咬了一口,嚼了两口,本来红润的脸色瞬间变白,由白转青,“哇!”谢文东急忙捂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卫生间。听见屋外呕吐声,秋凝水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根据谢文东对自己的表现,心中升起四个字:自作自受! 中午,谢文东和秋凝水出去散心。经过上午那一哭,两人之间好象突然少了很多隔膜,并肩走在繁华熙嚷的街道,天南地比的聊着。秋凝水说道:“我曾经仔细查过你的资料。”谢文东一楞,随即笑道:“感觉怎么样?”秋凝水秀眉弯弯道:“十分精彩。”谢文东一躬身,道声谢谢。“我弄不明白。”秋凝水道:“你为什么好好普通人的生活不过,非要在刀口上生存?” 谢文东仰望天际,想了良久,只是举起手环指四周,淡然道:“当骄阳渐渐远去半月高悬,当霓虹点点闪起昏夜降临,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存在?”秋凝水无语。她在考虑谢文东的话。是啊,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存在。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考虑,谢文东却付之于行动。没有对与错,没有善与恶,这只是各人的理想。 秋凝水话锋一转道:“前几天有个人找过我,他说他是你的朋友,叫老鬼。”谢文东轻哦了一声,点头道:“是我的朋友。”秋凝水笑道:“他对我谈起了你,说你很聪明,虽然我一直也没感觉到。”谢文东失声而笑,道:“只是有一点。最主要的是我很勤快。”“勤快?”“是啊!世界上聪明的人或比我聪明的人有很多,但是想成功,不管是聪明人还是笨蛋,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勤快。”“这么说你很成功了?”谢文东认真摇头道:“不是!”心中补了一句,在我没有遇见你之前一直都是。二人谈起老鬼,却对金三角只字不提,两人都在尽量回避着,这可能就是心照不宣吧。 下午二人去超市买了不少肉菜,秋凝水决定在谢文东面前大展一下身手。谢文东对此不置可否,对饮食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反正在他想来有得吃,吃后不让他呕吐就可以。心中这样想,面上装做兴高采烈的样子,帮秋凝水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秋凝水做的菜严格来说确实不错,色香味具全,只是味道偏淡,对于东北出身,口比较重的谢文东来说食之无味,口中却赞叹有加。二人酒也没少喝,秋凝水酒量不错,当她有些发晕的时候见谢文东仍然神态自若,脸色不变,忍不住道:“看不出来你酒量不错啊!”谢文东讪笑道:“东北出来的人哪有酒量低的。”说着,又给她倒满一杯,道:“来,为我们今天正式成为朋友干一杯。”秋凝水知道自己快醉了,想推却,不过在他的盛情下显得无能为力。谢文东喝干杯中酒,叹道:“明后天我就得回去。”虽然知道谢文东会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秋凝水面色伤感,想劝他多留一段时间,但说不出口,只是淡然问道:“不多呆两天了吗?”谢文东摇头,道:“有许多事情还需要我去做。”秋凝水甩甩头,强颜欢笑,自己倒了一杯酒,道:“祝顺风。” “谢谢!”谢文东和她一撞杯。一个人的酒量再好,当他想喝醉的时候一定会醉得很快。秋凝水倒下了,醉得人事不醒。谢文东确实要走,但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会多留一段时间,可惜她没有,选择了沉默。谢文东扶起秋凝水,轻轻放在床上,展开被单盖好,他在床前站了半晌,长叹一声,刚想转身离开,发现衣袖被秋凝水捞捞抓住,他摇头苦笑,拉了两下,发现她抓得很死,虽然在熟睡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谢文东无奈,若是平时,他会留下不走,但今晚有不得不办的事。他解开衣扣,轻手脱掉外衣,走出卧室。临出门前,他关掉屋灯,看着床上的人儿,低声道:“做个好梦!” 谢文东走出小区,姜森等人早已等候多时。没有意外,猜到他们一定会来,谢文东一笑,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金眼道:“去市局。”金眼一楞,也不问为什么,将腰间枪拿出来检查一遍,打开保险,放在自己最习惯的地方,然后带上黑皮手套,上了车。其他人也是如此,将身上刀枪准备妥当,纷纷上车。 天色渐暗,霓虹灯渐点亮,面包车在公路上飞驰,划过的车灯如同一道闪电。途中,老鬼打来电话。“兄弟,三天时间以到,问题解决了吗?”谢文东淡淡道:“叫上你两个最亲信的人来市局接货,记住,只要两个人。”老鬼精神一振,忙道:“为什么只要两个,我不好露面,但我多派几个人去不行吗?”谢文东仰面想了想,道:“好吧,你自己看着办。把你的人装扮一下,别一眼让警察看出你们是金三角的就行。”老鬼笑道:“这你放心吧,我让他们一律穿中山装,和你一样总没事了吧。” 谢文东嗤笑一声,道:“别土的掉渣就行。”“我靠!”一旁的姜森见谢文东挂了电话,欠身问道:“东哥,我们真去市局提货吗?”谢文东点点头,道:“我和张繁友谈妥了,这次去就是把货提出来。”姜森不明白政治部的事,但还是有些担心,疑问道:“那秋凝水那关呢?”谢文东看向窗外,若有所指道:“她,现在醉了。” 谢文东是先出发的,等他到市局门口的时候,老鬼派来的人已经到了有一会。道旁停有三辆吉普车,数名黑色装束的人站在车外,手中香烟已燃烧过半。看这些人的样子,谢文东甚至怀疑老鬼早把人安排在这里的。面包车缓缓停下,引起黑衣人的注意,纷纷扔掉烟头,聚睛打量。谢文东下车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迎上来,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谢先生!” 谢文东闻声看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这人他见过,第一次来云南准备进金三角时,当时给自己和老鬼开车的青年就是他。谢文东一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叫阿水吧?” 阿水心中赞叹一声,点头道:“谢先生真厉害,事隔那么久还记得我。”谢文东的记忆力一向不错,特别是记人。他看了看阿水身后,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阿水低声道:“不多,只有十人。鬼哥毕竟是被通缉的要犯,这种地方不适合出现。” 谢文东明了的点点头,玩笑道:“这家伙如果被抓住,判他十个死刑都够了。”阿水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鬼哥曾说过,他做的恶事不少,但和谢先生比起,连一半都不如。”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道:“他可真是个‘死鬼’啊!” 谢文东让阿水和他的人在楼下等着,只带姜森一人进了市局大院。这里不是他第一次来,轻车熟路,直接进了正门。收发室内的中年警察见进来两个陌生人,招呼也不打就往里走,急忙跑出来将谢文东二人叫住,问道:“你们找谁?” 姜森阴沉着脸,道:“找你们局长。”中年警察上下看看这二人,年纪都不算大,身穿黑色立领装,说话这人相貌平平,面色不善,带有一股肃杀之气,被他注视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警察心中打个冷战,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不过看这身气势猜想两人身份不一般,忙客气道:“局长现在快下班了,你们是……?” 谢文东上前一步,微笑道:“给局长打电话,就说政治部的人找他。”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九章 --(4276字) 政治部?中年警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部门,听名头好象不简单,不敢怠慢,说句:“请稍等!”快步回到收发室里给局长打电话。姜森透过窗户见警察边打电话边手舞足蹈的比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声说道:“东哥,不会有问题吧?”谢文东摇头,道:“放心,没事的!”姜森毕竟是贼,在怎么大胆到了警察局还是有不舒服感。没过两分钟,警察跑出来,一脸赔笑,道:“局长请二位进去。四楼右侧就是局长的办公室。” 谢文东眯眼一笑,道声谢谢,四平八稳的上了楼梯,姜森手下意识的贴在腰间,紧随谢文东身后。他回过头,向姜森眨眨眼睛,示意他不用紧张。上了三楼,向右侧一瞧,果然,写有局长办公室的牌子挂在墙上,异常显眼。谢文东走了过去,先是敲敲门,没等里面人答话,推门走了进去。局长办公室不小,大概有四十多坪的样子,一张巨大棕色的实木桌子摆在靠窗户地方,桌子后坐在一位中年人,个头矮小,身材消瘦,坐在大办公后面给谢文东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和房间不成比例。他大步来到办公桌前,问道:“你是局长?”谢文东在打量中年人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谢文东。 好一会,中年人笑道:“我是!你是谢文东吧?!”谢文东一楞,不管对面的局长同不同意,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笑道:“你知道我?”中年人那起桌子上的烟盒递到谢文东面前,等谢文东抽出一根后他自己也拿出一根,点燃,说道:“听说过。不久前政治部的张兄还打过电话,同时也发来传真,而且……”谢文东笑眯眯道:“而且怎样?”中年人道:“而且你在昆明也做过‘大事’不是吗?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谢文东笑笑,是啊!当初自己和麻枫打得天昏地暗,如果做为市局长对此事还一无所知,那他也该下岗了。他说道:“可当时你好象没什么动静。”中年人揉揉眉毛,道:“你第一次来云南就枪杀一名军方的中尉,你的事,我又如何敢管?!”谢文东眯眼道:“看来我在云南的事没有你不知道的了?”中年人点点头,道:“确是这样,包括你去金三角。” 谢文东身后的姜森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只要谢文东有个微小的暗示,他会在一秒钟之内把面前这位局长的脑袋打穿。不过谢文东没有做任何暗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局长,好一会,他才道:“每年,金三角出的货大部分都走云南,而昆明又是云南的中枢,他们每年不少上供吧。”局长只是笑,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道:“和谢先生比起小巫见大巫。”心照不喧,谢文东也不再多说,话锋一转道:“我这次来是想把货提出去,本来,这样简单的事是不应让我亲自跑一趟的。”局长摇头苦笑,道:“如果政治部不下发命令,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私自把货交出去,虽然我是局长。”谢文东明白,他确实没有这个胆量和能力,点点头,道:“那现在可以了吧!?”局长鬼笑道:“有政治部出马,我还怕什么了。” 能把这批货还给金三角,他这局长也是长长嘘了口气。这烫手的山芋在他手中,是吃不消睡不安,不仅仅是金三角每年的巨资上供钱没了,他更怕那群亡命毒枭可怕的报复。当金三角放言开出‘暗花’的时候,虽说不是针对他,但他的心跳绝对比秋凝水快很多。如果秋凝水被杀,下一个,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焦点转移,他自然开心。笑问道:“谢先生把货直接提回内陆吗?”现在黑道都知道金三角的这批货是供给谢文东的,作为局长也是有所耳闻,才有此一问。 谢文东一挑眉毛,道:“你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最好也别问。”说着,他站起身,挥挥手道:“我去楼下等。” 对于谢文东的傲慢局长也不在意,他知道这位年轻人有他傲慢的资本,恐怕十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惹不起他,干笑道:“用不用我派人护送?”“不用,谢了!”说完,谢文东已经走出门外。姜森急忙跟出来,小声问道:“就这么简单?”谢文东道:“就这么简单!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那么多废话,他继续做他的太平局长,我们继续收我们的货。” 二人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从车库中缓缓开出一辆中型卡车,集装箱门手处贴有封条。卡车在谢文东面前停下,车门一开,从里面跳下一名着装警察,向他点点头,没有说话,站到一旁。谢文东上前将车上封条撕下,向那警察一笑,和姜森上了车毫无阻拦的直接开出市局大院。出来后,谢文东和姜森下车,对等候的阿水一招手,后者急忙笑脸上前,和谢文东打声招呼,老道的来到集装箱前仔细查看,见车上的封条完好无损,放下心来,竖起大指道:“谢先生,没问题。” 谢文东点点头,道:“没问题就好,老规矩,货依然是由你们送,直接运到东北,三眼会派人接货的。” 阿水和老鬼一起跑压货多趟,和三眼没少接触,笑道:“好的。那谢先生,你们不回去吗?”谢文东摇摇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替我向老鬼问声好吧。”见他有要走的意思,阿水忙道:“这次多亏有谢先生帮忙,不然,鬼哥在将军那里真不好交代呢。刚才鬼哥还打来电话,说完事之后和你要好好聚聚。”谢文东挠挠头发,本来不想再在昆明耽误时间,南北洪门的事让他放心不下,但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有些事情需要老鬼帮忙,如果金三角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打击南洪门,哪怕只是在云南的南洪门帮众,那对自己的帮助何止千斤。只是这说来容易,能让金三角做到这一点太难了。谢文东心中苦笑一声,见见老鬼也好,问问他有没有主意,能让将军站在自己这一边,点头道:“好吧,老鬼现在在哪?” 阿水道:“在郊外。”谢文东一翻白眼,无奈道:“我看你们鬼哥真快变成鬼了,人多的地方不敢住,就会往人少的地方钻。” 阿水赔笑几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出发吧?”“恩!”谢文东点头。众人纷纷上车,向郊外开去。车上,谢文东闭目养神,嘴抿成一条线,微微下弯。等车出了市区,谢文东突然开口,自语道:“真是奇怪。” 一旁任长风不解,问道:“东哥,奇怪什么?”谢文东凝视车窗外,道:“奇怪风平浪静,我们来昆明好几天了,南洪门在这里的势力却丝毫没有动静,难道他们的消息真那么闭塞,不知道我们到了?”任长风冷笑道:“知道我们在昆明又能怎样,向问天我们都会过,更何况他们几条臭鱼烂虾。不来招惹我们算他们识时务。”正说着话,两辆黑色汽车以急快的速度在谢文东所做的面包车两旁飞驰而过。姜森快速瞄了一眼,向后一看,后面还有数辆汽车急速而来,眉头微皱,对谢文东道:“东哥,有点不对劲。” 谢文东也看清了,暗道果然来了!这样更好。他眯眼一笑,道:“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话音刚落,前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那两辆黑色轿车如同张开嘴巴的钳子,越过车队后迅速卡在道路中间,最前方的吉普车无路可走,只好停下来,他一停,后面的汽车自然也走不了,车中本来心情不错的阿水顿时怒火中烧,在他想来,昆明还没有谁敢拦下金三角的车,当然,警察除外。他对一旁的手下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恩!”那人答应一声,下了车。几乎同时,谢文东也从车上下来,和那人一前一后向黑色轿车走去。两辆轿车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从里面钻出八名黑衣大汉,其中一秃头汉子目光阴冷,冰冰扫过金三角那人,目光落在他身后谢文东的身上,本来冰冷的眼睛顿时亮光一闪,变得火热。大汉气势凌人,但金三角一向嚣张惯了,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中,那人走到大汉近前,抬脚一踢轿车车身,怒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快点给我滚开。” 秃头大汉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直勾勾射在谢文东脸上,冷然道:“谢文东?” 谢文东笑眯眯的一点头,还没等他说话,金三角那人忍不住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指着秃头的鼻子大叫道:“你他妈是聋子吗?没听见我说话?我们……”没等他说完,秃头看着谢文东嘿笑一声,阴沉沉道:“找的就是你!”他眼睛虽看着谢文东,但插进口袋中的双手也伸出来了,快似闪电,一把将指着自己鼻子的手腕抓住,铁钳般的手掌微微用力一扭,随着喀嚓一声脆响,金三角那人的腕骨应声而断,他胳膊举着,但手掌已经搭拉下去。那人一楞,等他看清自己的断腕后才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巨痛感,可还没等叫出声,一把雪亮的钢刀刺进他的心脏。他张开的嘴巴叫不出一个字,口内都是鲜血。张大的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秃头汉子。他看着没错,这一刀正是秃头刺的。 秃头汉子张开手掌一推他面门,那人胸前喷射出一道红癣泉,退了两步,如同被锯断的树庄一样直挺挺的倒下。腿还在一伸一缩的抽搐。自始至终,秃头汉子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谢文东,即使这样,杀死金三角那人没超过五秒钟。谢文东看着很真切,所以心中难免有一丝寒气,忍不住叹息,南洪门确实高手如云,这不起眼的秃头汉子实力未必在任长风之下,下手之狠毒却有隐隐超过。那秃头汉子没有给他太多观察的时间,大喝一声:“谢文东,那你命来!”话声未完,刀也到了。 刀未到,刀风先至,风中还挂着未冷的血珠,打在谢文东脸上,火辣辣的。谢文东不是没准备,只是这一刀太快,连给他左右闪躲的机会都没留下,他只好选择向后退。谢文东急急向后倒窜出去,由于力量过猛,落地后站立不稳,又滚出两米多远,狼狈是狼狈的可以,不过终于躲过这致命一刀。这时,后面的姜森,任长风,阿水等人也都纷纷从车上下来,事情发生太快,甚至没看清秃头是怎样出刀的,金三角那兄弟已经挂了。阿水见自己人血渐当场,眼看着是活不成了,痛的嚎叫一声,伸手就摸枪,这一摸才发现腰间空空如也,突然想起来时老鬼怕他们出事,毕竟去的市局,让人发现带枪不好解释,把枪都收上去。阿水直咬牙,从回车内,一把将车椅垫子掀开,里面空格内有几把快生了锈的大片刀,看样子不使用已有不短的时间,但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喊一声道:“兄弟们,给我抄家伙!” 秃头见一刀未中,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自己这全力一刀,天下能躲过的人没有几个,看来谢文东能闹到今天也不是侥幸。他几个连步上前,没等谢文东爬起身,至上而下又是一刀。这一刀的威力好象更胜刚才那一刀,超快速下劈的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嗡嗡声,刺耳而惊人肺腑,谢文东简直怀疑这一刀劈在自己身上会竖着将自己一分为二。他如果尽全力或许能躲过,但他没有躲,他低头时看见一双皮鞋,任长风的皮鞋。谢文东知道自己不用躲也不会有事的。 “当啷啷!”金鸣乍起,火花四渐。任长风看出对方这一刀力量不小,他用了全力抵挡,等两刀一碰,他觉得自己手腕一沉,臂膀从根麻到头,险险刀没脱手。两把刀在谢文东鼻尖上停下,只要再向下一点,他的鼻子恐怕就不保了。谢文东挑挑眉毛,急忙爬起身。任长风盯着秃头汉子,冷然问道:“兄弟不是无名之辈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章 --(4227字) 全力一刀被人接住,秃头汉子心中一颤,知道遇上对手,双眼瞪着溜圆,也不多说话,抽回钢刀,反手轮起又是一刀,直劈任长风顶梁。好快!虽然是敌人,任长风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这人可以说是他平生仅见的刀中高手。秃头汉子的强悍同样也击起他本身的好胜心,不躲不闪,举刀硬结。‘当’的一声巨响,任长风退出两步才把身子闻住,两条膀臂如同过了电一般。他脸上不但没有痛苦之色,但而神采飞扬,大喝道:“你也接我一刀试试!”说着话,急行两步,三尺多长的唐刀从下而上,向秃头汉子的小腹撩去。这一刀又快又诡异,石光电闪,秃头汉子根本没看见刀身,只觉得一道寒光逼向自己下身,他反应快极,几乎出于本能的向后一仰,唐刀在空中划出一条明亮的半月光芒,在他面前一闪而逝,秃头退了两步,肚子微凉,低头一看,小腹的衣服被划开一条三寸有余的大口子,显显伤及身体,他一生征战无数,还没有第一招就吃亏的时候,心中又惊又怒,大吼一声,轮刀和任长风杀在一起。 他俩打成一团,其他人也没闲着。和秃头汉子同来的那七人纷纷拔出片刀,向正打算后退的谢文东冲去。 谢文东哪会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但不想和他们纠缠,快步退了回去。姜森和金眼几人刚想上前,被他悄悄拉住,微微摇了摇头。几人一楞,狐疑的看向谢文东,他轻松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后面撇了一眼,道:“这些人自然会有人会对付,你们留些体力,后面的敌人实力恐怕更强。”姜森几人向后看去,可不是嘛,后方有数辆汽车无声无息向这边缓缓驶来,如果里面坐满了人,姜森略微估算一下,少说也有四五十号。几人互视一眼,面上都流露出谨慎之色,金眼从腰间拔出一把枪交给谢文东。谢文东和姜森三人是乘坐飞机来的,武器无法随身携带,到了昆明之后,枪刀都是金眼为其准备。金眼自己也拿出一把枪,通体漆黑,枪型硕大,即使没拿在手中也能看出它分量不轻,金眼熟练的上堂,打开保险,笑呵呵的向正激战的任长风二人走去。姜森眉头一皱,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江湖上两人争斗,最忌讳的就是第三者背后下毒手,他转目看谢文东。后者笑眯眯的没什么反应,只是轻声笑道:“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的规矩。” 这一句话无疑是给金眼打了一针强心剂,本来还有些估计,谢文东这么一说,他放开脚步,来到二人附近,大喝道:“长风,让开!”任长风和秃头激战正酣,不分上下,突如其来一声断喝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全力挥出一刀把秃头汉子逼退一步,抽身跳出圈外。寻声看去,原来是金眼,疑声问道:“怎么了?” 金眼并不答话,举起手臂,对着秃头就是一枪。如果换成别人,决难逃金眼这枪,不过秃头似乎找有准备,枪声还没响,人已经跃进路旁的荒地里,身影晃了几晃,顿时消失在黑暗中,同时,草地中也传来秃头的声音:“北洪门,尽用下等手段,朗朗虚名,也不过如此。”金眼和任长风同时一跺脚。前者是一枪没把对手打死感到惋惜,大好的机会没抓住,以后再想把这人至于死地更加困难,有这么一个存在,不管是对谢文东还是对北洪门,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任长风没想这么多,他心中象着起一把火,上前拉住金眼的胳膊,怒声道:“我正和他对决,你插什么手?”金眼向后一指,平静道:“我怕后面那群‘朋友’不给你这样的机会。”任长风向后一瞧,黑暗中隐约有黑影移动,心中一震,他蹲下身,再看,发现至少有十数辆汽车正缓缓开来。人不是站得越高就看得越远,有时候你站着看不清的东西,趴在地上却能瞧清楚。任长风自然知道这个常识。他从地上跳起,说道:“南洪门的人?!”金眼点头道:“没错!”任长风心中的火顿时灭了大半,手指一擦刀身,自语道:“看来他们人不少。”金眼掂了掂手中枪,道:“这把枪有二十颗子弹。” 正如谢文东所说,那几个和秃头同来的人确实有人帮他对付。阿水和他带来的十几个手下拿着片刀拦住七名黑衣大汉。双方没什么好说的,一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谢文东的命,另一边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你可以说金三角里的人坏,说他们邪恶、残忍,但是他们多年在一起的感情旁人无法领略到,无数次生死战斗,无数次的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甚至比亲兄弟还亲,打死一人,会讨回十倍百倍的代价。双方红着眼睛杀在一起,刀刀砍向对方要害,刀刀见血,片刻工夫,双方有数人倒地。谢文东见差不多了,对姜森一使眼色,道:“帮他们一下。” 姜森点头答应,抽刀上前,正赶上一人退到他身前,一笑,伸手拍拍那人肩膀,说道:“兄弟,你可以了!” 那人被他突然的一拍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清姜森的面容后脸上布满疑惑,不知道这个子不高的青年是谁。姜森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没有任何预兆,挥手就是一刀。姜森刀法并不见长,但也非一般人可比,而且来势突然,别说这人,恐怕换成任长风也难以躲避。那人惨叫一声,胸前被斜着划开条一尺有余,深可及骨的口子,晃了两晃,轰然倒地。 一刀展杀一人,阿水等金三角之众精神大震,加上姜森,把剩余几人一一砍倒。没等查看自己一方受伤者的伤情,后方脚步上大起,数十黑衣人从车内跳出提刀杀上来,声势浩大,杀气腾腾,只看借着月光发出寒气的数十把片刀就够令人心惊。谢文东是人,面对这阵势心中自然也升出一丝寒气,但这种情形遇到得经历得太多了,只是迷眼一笑,将枪扔给走上前的阿水,说道:“这个你用,你的枪法应该比我好。”阿水感激的看眼谢文东,金三角的人大多是正规部队,平时训练也是以枪械为主,他还真不习惯用刀,向谢文东一点头,也不客气,接过枪后对着杀来的人群抬手就是五枪。顿时,有数人中枪不起,金眼等人也没闲着,纷纷拔枪射击。枪对刀,优势自然可想而知,如狼似虎的四十多号人刹时间倒下半数。姜森手有些发软,放下枪,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对方做不出任何反击,还没到近前,已经身中数弹,心中不仅为之惋惜,无奈道:“策划这次偷袭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一个笨蛋。”谢文东可不这样想,和南洪门交手这么久,真正的笨蛋还没碰上一个。 就在众人以为大举已定的时候,公路前方飞速驶来五辆面包车,速度极快,接近双方交战场地时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谢文东眼尖的很,暗道一声不好,随手一拉旁边的金眼和任长风,向路旁窜去,同时高声叫喊道:“快闪!” 他话音喊出,五辆面包车也到了眼前,姜森和木子等人久经沙场,经验老道,反应也非常人可比,谢文东拉金眼一动时他们感觉到不好,几乎反射的纷纷向道路两旁躲避,阿水稍微慢一些,听见谢文东喊声后,用尽全力一越,显显躲开,车身擦着他的鼻尖咆哮而过。他避得快,但他带来那些人没这么好运,差不多同时有五人被撞飞出去,身子在空中飞翔三秒钟,落出十数米远,正掉在南洪门人群中,有没死的刚挣扎着想站起,周围上来数人,乱刀齐下,‘卡卡’声不决于耳,连扑进路旁草丛中的谢文东都清晰听见,胃里剧烈翻腾,他知道,那是刀入骨的声音。 ‘支嘎’五辆面包车停下,车门一拉,里面又拥出数十号手擎片刀的大汉,连同第一波人一起杀上来。 如果刚才谢文东一方还占有优势,现在瞬时被逆转。金眼等人的子弹经过一阵猛射已用了大半,这时对方又多了一批生力军,而且有没有后援还不一定,连一向狂傲的任长风也是眉头深锁,握紧拳头的手指有些泛白。谢文东拍了拍他肩膀,面带轻松,不慌不忙的脱掉外套,拉出塞进腰带下的衬衣,抓住一角,用力撕下一条,边把刀把缠在手上边眯眼道:“记得我刚到H市的时候曾单独被二三十号人追着砍,那时的情景比现在危险的多,结果,我现在还活着。”说罢,他用刀在衬衣上又割下一条,系在鼻下,既象是对任长风说又象是对他自己道:“真是好久没有这样硬碰硬的干一仗了。” “是啊,东哥!”姜森等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旁,他宝贝的收起子弹所剩不多的手枪,拔出开山刀,和谢文东一样,从衬衫上撕下一条布带,系在鼻下,傲然道:“文东会的人哪有害怕的时候,只会让对方胆寒。”金眼五人相视一笑,纷纷撕下衣襟,接着姜森的话道:“我们是最强的力量!”金眼五人虽然是北洪门出身,但跟谢文东的时间较长,那段一起拼杀打天下的经历,只要想起,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任长风虽然体会不到,但众人的话也激起了他本身的傲气,老脸一红,挥了挥手中唐刀,环视一圈,大喝道:“你们嘟嘟囔囔说些什么,谁说我害怕了?!” 阿水那十多人现在只剩下六人,一直以来,金三角在中国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瞪得眼角欲裂,也不管谢文东他们有什么计划,在地上拣起一把片刀,吼叫一声,和六名手下疯了一般迎上杀来的南洪门帮众。他们刀法不怎么样,也不适应这种近身搏斗,但这些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下手狠毒不留余地,而且大有一拼之心。一人拼命,十人难挡,这六人拼起命来,威力也不可小窥,南洪门数十人将其围住,一时间还真不敢靠前。谢文东和金三角关系不错,不管于公还是于私,都没有旁观的理由。他一弹刀身,发出一声清鸣,眼睛快眯成一条缝,说道:“该我们上了!” 谢文东八人,八把刀,这八把刀可非一般的刀可比,不是刀好,而是用刀的人。谢文东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刚才场面混乱,加上谢文东在路旁的草丛中,南洪门帮众并未发现他,现在他走出来,马上引起人们的注意,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南洪门弟子惊叫一声:“谢文东!”他喊的快,动作也快,身子急向谢文东窜去,同时递出一刀,直刺谢文东的心脏。 这人身材矮小,谢文东个子勉强算中等,但他只到其肩膀。后面的任长风差点没笑出来,这样的人也能混江湖?如果东心雷在这能一脚把他踩死。任长风小看这人,谢文东却没有,他多聪明,头发丝拔出一根都是空的,一看这人就知道不简单,象这样条件的人能在南洪门立足定有过人之处,暗暗加了小心。真被他猜对了,等小个子接近谢文东两步远的时候,身子提溜一转,那刺向他心脏的一刀顿时向谢文东脖子划去。 “不好!”任长风大惊,想上前急救,但已然来不及,那小个子的身法简直快得吓人。收刺变划,没到一秒钟。谢文东早有准备,吃定他力量不足的先天劣势,手棱空一兜,正抓住小个子握刀的手腕,另支手横刀劈下。小个子灵活异常,手腕被抓,反借谢文东的抓力,身子腾空跃起,险险躲过这一刀。谢文东冷笑,手臂往回一拉,同时下面抡圆了就是一腿。这一脚又快又突然,加上谢文东一拉之力,任他灵巧,想躲依然来不急,皮鞋正蹬在小个子前胸,他怪叫一声,飞了出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一章 --(4271字) 落地时已经到了五米开外,又向后滚了三四米才停住。小个子翻身趴起,身子没站稳,又蹲了下去,‘哇哇’吐出两口血。 胸口是人体要害之一,重击可伤及内腹,谢文东力量一般,如果换成姜森,这一脚够要那小个子的命了。 谢文东一脚将他踢飞,没等追上前,呼啦一声,围上来二十多号。任长风一个箭步窜上前,对着一人脑门立劈华山就是一刀。那人急忙躲闪,那知这只是虚招,刀没等落实,任长风改劈为刺,刀身擦着那人肋骨刺了进去,刺得不算深,但足够要那人的命,任长风轻轻拔出刀,长笑一声,狂道:“不要命的尽管来吧!”他的刀法另人心颤,但他的话也同样击起南洪门的獒气。他话音刚落,几乎同时窜上五六个人和他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混战成一团。 谢文东边打边四下寻望,希望能找到对方主事之人,如果能将其制服,这仗就好打多了。他瞄了一圈,结果失望了,人群里没有一个象是发号施令的。看来敌人没有完全出动。想到这,谢文东加紧挥舞手中的片刀,现在耽误的时间越久对自己一方越不利。这时,迎面刺来一刀,谢文东举刀向外一磕,片刀从他耳根下刺过,他出手如电,一把将对方的头发抓住,向回一拉,对方吃痛弯下腰,谢文东抬膝盖猛撞那人面门。‘卡碴’一声,那人的鼻骨顿时塌了下去,号叫着捂面倒退,指缝中满是鲜血。还没等那人站稳,谢文东手腕一挥,一道金光快似流星,在那人脖子上一闪而逝,叫声也嘎然消失。 一旁南洪门弟子看得清楚,其中一人眼尖,谢文东有一把压箱底的金刀,金刀上连有银丝,这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他瞧见有一根极细的丝状物在月光上微微闪亮,如果不仔细看真很难发现,他一把抓住银线,大叫道:“我把谢文东的金刀抓住了!” 传闻只说谢文东的金刀厉害,却没有提到金刀上的银线。谢文东冷眼看了看叫喊的那人,手腕猛的一抖,冷然道:“松手!” 那人很听话,抓住银丝的手果然松开了,不只手松了,四根手指同时被齐刷刷的割断,甚至那人知道都没感觉到。等谢文东收回金刀后,那人才觉得有些头晕,低头一看,四根手指不意而飞,地上的血迹堆了一大滩。他嚎叫一声,晕了过去。 谢文东两把刀,一长一断,一明一暗,另人防不胜防。不到一会工夫,已经有四五人倒在他手中刀下,大部分都是出气多,入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大打斗的时候,谢文东一向少有手下留情的时候,既然打起来了,其目的不外乎两点,一是自保,一是击打对手。不论出于哪一点,让对方失去动手能力是最终目标,如何能让对方失去动手的能力,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死对手。谢文东做到这一点,让他打倒的人就算不死,也没有起来再战的能力了。他身旁敌人渐少,抽空再看其他人,姜森、任长风、金眼等人虽是一身血迹,不过大多是别人的,几人一脸轻松,不把剩下这几人放在眼中。阿水和他六名手下可够狼狈,那六人有一半已经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其他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采,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阿水的身手也没有初始的矫健,每出一刀都象是在使出浑身力气。谢文东自责的一拍脑袋,暗怪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和阿水没什么来往,但接触过几次觉得此人不错,一副热心肠,如果这次吃自己的‘锅烙’丢了性命,别说无法向老鬼解释,就是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想罢,他猛挥几刀,将身旁纠缠的几个南洪门弟子逼退左右,但后向任长风吆喝一声:“长风,这几人交给你了!” 任长风是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哈哈一笑,收空说道:“没问题!”他疾攻几刀,先将自己身旁的人击退,然后几个箭步窜到谢文东身后,挡住正追赶他的那几个南洪门弟子,一甩唐刀,朗声道:“要追,得先过我这关!” 这干人对谢文东还有些畏惧,其他人根本没放在眼中,其中一个喝道:“你是个屁!”说着,举刀猛砍任长风脑袋。 说任长风是屁的人他可能是第一个,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肺子差点没炸了,气极反笑,顺着那人一刀微微闪身,接着伸手顺势一送,那人身子顿时‘飘’了出去。他人飘得快,任长风的步伐更快,还没等他身体落地,箭一般窜了过去,同时挥起一掌劈在那人后脑。那人连声都没哼出一声,昏死过去。这时,南洪门众弟子才知道眼前这个一脸傲气的青年实力不比谢文东差。任长风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刚打倒这人,挥刀砍向众人。 阿水现在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平时他一直以自己的体力为骄傲,而他好象也确实有使不完的力气,可现在,这些力气已逐渐被吸干,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架子。轻如无物的片刀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之重,每一刀轮出去,都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有去无回,一刀砍出,无力做出任何变招。“啊!”随着一声惊叫,阿水身旁又倒下一个自家兄弟,一根两斤多重的钢管正打在那人太阳穴上,顿时血流如柱,头脑一晕,惊呼倒地,还没等在起身,南洪门上前一人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刀。刀光现,血光见。阿水眼前一红,又是一个兄弟在他眼前惨死。他嚎叫一声,拼了命的向那边冲去,可周围十多号南洪门弟子哪会让他如愿,纷纷挥刀阻拦,没出两个照面,阿水身上至少开出四五条口子。他浑身是血,神志有些不清,一人见有机可乘,悄悄绕到阿水身后,对着他后心,猛刺一刀。这刀又快又毒,阿水甚至都没感觉到致命危机已经到了身前,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向,偷袭那人身子一震,跌坐在地,他用刀支地想站起身,身子却不受他控制,怎么站都站不起来。汩汩血流在他脑门正中流出。随着枪响,一颗子弹依然打穿了他的脑袋。枪,是姜森的,而开枪的人却是谢文东。人们都知道谢文东以刀见长,枪法是他的弱项,不过他的这个弱项常常准的出奇。一枪结果那人,谢文东轻吹一声口哨,一甩手,将枪扔给不远处的姜森。他扶了扶刀上的血迹,轻轻说道:“你们的敌人在这里。” 话音未落,三个大汉向已然向他窜过去。三把刀,从三个方向分刺他身上的要害。这三人的动作却远没有谢文东快,他们的经验也没有谢文东丰富。他提溜一转身,躲过三人刀锋的同时也到了一人身旁,手臂借力递出,胳膊肘狠狠撞在那人脖子上。双方速度都快极,而且方向相对,这一撞的力道可想而知,那人前窜的身子顿时倒飞回去,喀的一声清脆,那人脑袋搭拉下来,脖骨被谢文东一肘撞断,人刚落地,气息早无。另两人还没等反应过去,谢文东已越过二人身旁来到阿水身边,上下打量一番,苦笑摇头,这一场恶仗真把阿水搞惨了。一脸的血迹混合汗水,一条条的,成了一张大花脸,身上更糟糕,衣服看不出原色,红彤彤一片,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在这样打下去,他迟早得交代在这。谢文东一拉阿水腕子,说道:“跟我走!”说完,向姜森几人的方向冲去。 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上来轻松收拾一人,出手干净利落,真把南洪门一干人等震住,见他冲来,纷纷退让,双方的距离始终隔五六步。距姜森等人的越来越近,南洪门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其中一高莽汉子喝叫一声,疾步上前,一刀递向谢文东肚子。哪知他不闪不避,眼看着刀到近前,一把抓住大汉手腕,往外一翻,大汉吃痛,片刀脱手落地,谢文东下面抬腿一脚,鞋尖正中大汉下颚,那人身子震了震,白眼一翻,庞大的身子轰然倒地,人事不醒。谢文东借机冲出人群,和姜森等人汇合一处。连话还没说上一句,道路前后又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接着,人声震起,周围刹那间又冲上来不下百余名的大汉。 任长风将身边那三四人打倒,迅速环视一周,眼前人头丛涌,黑压压一片,忍不住说道:“妈的,这还有完没完了?” 阿水神志恢复一下,四下一看,暗自苦叹,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谢文东淡然道:“在昆明有这样实力,能找出这么多人手的,你认为还能会是谁?”“洪门?南洪门?”阿水惊讶道。谢文东点头,道:“没错。”阿水皱眉道:“可我们金三角和南洪门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这回他们为什么……”谢文东暗骂一句猪头,还没看出来南洪门找上的是自己,他哼乐一声,信口说道:“一山怎能容下两只老虎的道理。” 呀!谢文东说者无意,可阿水听者有心,眉头锁得更深,暗暗吸口凉气。他转身对两名仅存的手下说道:“快,快给鬼哥打电话,让他早做准备。还有,派人来支援我们。”其中一个听后急忙答应一声,给老鬼打了电话。 远水解不了近渴。谢文东看了看眼前的形式,对众人沉声道:“大家准备,我们得跑路了。” 姜森边横刀戒备边回头问道:“从哪跑,公路上挤得都是车。”谢文东一指路旁的荒地,道:“公路走不了,我们就走草地。” 阿水急道:“那我们的货呢?”谢文东一翻白眼,耸肩道:“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他货不货的干什么。”见阿水还要说什么,他一摆手,抢先道:“反正我们知道对方是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南洪门跑不了,也赖不掉,以后再找他们算帐不晚。”“恩!”阿水狠狠一咬牙,从牙缝中挤出挤几个字:“这次我忍了!”金眼差点没笑出来,心说金三角的人真够狂妄的,现在你不忍行吗?南洪门后上来的加上以前残余的弟子,不下百余人,举刀呼喊着向谢文东等人冲过来。这气势,委实有些吓人。谢文东面不更色,呵呵轻笑两声,不再犹豫,一挥手道:“走!”说完,带头跑下公路。 阿水对到手的货又这么在眼前活生生的丢了,实在心有不甘,眼睛看着卡车不动地方。姜森一拉他衣服,急道:“行了兄弟,再看,连你也得交代在这。”“唉!”阿水一跺脚,带上两名手下向谢文东的方向跑去。 天色全黑,如刀的弯月斜挂天角,淡淡朦胧月光美则美亦,那是对夜下情人而言。谢文东希望月亮能再亮一些,眼前荒野黑茫茫看不到边际,连方向也不好判断。阿水说老鬼藏身的地方在东南,他只能模糊的选择一个方向跑下去,到底对不对,只有天知道。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出两里多地,后面南洪门的追兵好象吃秤砣铁了心,一直紧紧跟随。谢文东等人还没什么,可阿水渐渐有些喘不过气。若是平常,他的体力不见得比谢文东弱,可现在他身上有伤,每跑一步,都要牵动身上的伤口,好象锯条在身上来回锯着,血液随着运动而流速加剧,不停的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又跑了一段,阿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殿后的姜森心中一叹,看了看谢文东、任长风、金眼等人,不用发话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上前一拉阿水,背在自己身上,任长风见状一笑,呵呵笑道:“老森,用不用我帮你。”“少说风凉话吧你!”姜森白了一眼他。“唉!”任长风故意一叹气,摇头道:“我们中只有你力气最大,你不背他谁能背?!”话没说完,扑通一声,阿水两个手下其中的一个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二章 --(4136字) 金眼上前查看,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青,瞳孔渐渐扩张,低头一看,这人肋下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皮肉外翻,正不断冒血,金眼经验丰富,只看了一眼,摇摇头,低声叹息道:“这人活不成了。”姜森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扭头一看,阿水泪流满面,滴在他脖子上,他沉吸口气,振声道:“哭什么,男人流血不流泪。” 谢文东体会阿水的感受,眼睁睁看着当初和自己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慢慢死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时,那种心情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他举目望了望身后的追兵,朦胧黑色中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他拍拍阿水肩膀,眯眼道:“把仇恨记在心里,记住,仇一定会抱,我和你一起。”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草丛中传出一声断喝,接着刀光一闪,直刺谢文东。谁都没想到近在咫尺的草丛里竟然还藏有敌人,而且异常冷静,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阿水和他死去兄弟身上的时候,才发动进攻。这一刀快似流星,那人话声没传来,刀先到了,谢文东是人不是神,他也没料到草丛中藏有敌人,等他看清刀锋时,依然到了身前,再想躲,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刀尖不偏不正,刺在他心脏处。谢文东如同被火车撞个正着,身子倒退数米开外,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偷袭之人正是一开始时被金眼一枪打得落荒而逃的光头,他一刀刺在谢文东身上,也同样大大出于意料之外,因为没有感觉到刀如肉的那种快感,反而象刺在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处着力。防弹衣!光头反应极快,立刻意识到谢文东穿有护身的衣服,暗叹一声,收刀就跑。谢文东嘴角挂血,见光头要走,急忙喊道:“不能让他跑掉!” 谢文东一句话终于把其他人从震惊中唤醒,变故发生太快,众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谢文东已经被人一刀刺飞。 姜森、任长风、金眼三人几乎同时发动,向着要逃的光头飞身窜去,没见到拔刀的动作,任长风的刀尖已经指向光头的后心。姜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外套,大喝一声,向光头甩去。衣服如同一张大网,劈头盖脸的罩下来,光头煞是了得,头也没回,反手一刀轮出,将飞来的衣服一分而二,但他出刀的同时,身子的速度还是稍微减缓一些,不过,这对任长风已经足够了。唐刀象是一只吐信的毒蛇,一口咬在光头后心,也多亏他反应过,刀刚如肉,身子立刻沉下去,紧接着踉跄前行几步,一头扎进半人高的草丛中。任长风想也没想,纵身打算跟进去,被姜森一把抓住,沉声道:“东哥重要,后面还有追兵呢!” “可惜,”任长风咬牙切齿道:“没一刀扎死这兔崽子。”“以后会有机会的!”姜森面色阴沉的吓人。他们反身回来,谢文东被水镜搀扶,弯腰直喘粗气,血沫从口中滴滴答答流出。姜森急上前问道:“东哥,怎么样?” 谢文东抬头一叱牙,摇头道:“没事,死不了!当初七八颗子弹都要了我的命,更何况这一刀,我只是担心,这一刀让那秃头起了戒心,以后再出手时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化解。”姜森等人听后老脸一红,自己一方这么多人在这,哪个不是自命不凡的个中高手,竟然让敌人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如果不是谢文东又衣服护身,这时恐怕早断气多时了。任长风狠狠一甩刀,道:“东哥放心,以后决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有我在,也不会让给那‘秃亮子’第二次机会。” 谢文东点点头一笑,道:“我们快走吧,南洪门的人快到了。”众人提耳一听,可不是嘛,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这一耽搁,让敌人追上不少。金眼上前一低身,道:“来,东哥,我背你!”谢文东一甩头,道:“小伤,不用!”说完,大步跑出去。他是一个好强的人,能不拖累兄弟尽量不拖累,虽然心中闷得如同压了一坐大山,可还是拒绝金眼的好意。他说的话,一般很少有更改的时候,金眼明白谢文东为人,没再说什么,紧随其身后,小心戒备,生怕再有人冒出来偷袭。 众人不知跑出多久,身后南洪门一干弟子早不知甩到哪去了,算计一下,少说也有七八里地,可依然没看见老鬼的藏身之所。姜森边甩着两条小短腿边扭头问背上的阿水道:“我说兄弟,方向你是不是记错了。” 阿水勉强抬头环顾一圈,有气无力道:“向前,快了。”“快了是还有多远啊?”这是阿水说得第三个‘快了’,姜森的耐心到了极限。阿水苦笑道:“翻过前面那条盘山道就是了。”姜森听后差点没爬地上,没什么说的,跑吧! 等到了老鬼住处时已经是半夜。这里可能算上郊区的郊区,孤零零几间平房坐落在山脚下,唯一能与外界相连的只有一条又窄又凹凸不平的土道。说这里是村庄都闲它小。不过在这时能看见这几间破屋,众人比见了皇宫都高兴。可还没等众人靠前,‘嗖嗖嗖’从道路两旁窜出数名大汉,面无表情,手中提枪,冷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谢文东看了看几人,一提裤子蹲在地上,他实在没有力气说话,这一阵长跑,让他五脏六腑象狂风下的大海,剧烈翻腾。姜森上前几步,道:“我们找老鬼。”大汉没反应,还是冰冷冷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说着话,手中枪缓缓举起。 还没等姜森说话,他背上的阿水低沉道:“老五,是我,他们是自己人。” 大汉一听说话声,急忙垂下枪口,问道:“是水哥吗?”姜森怒道:“没错,你们水哥受了重伤,再耽误一会命可能也没了。”大汉心中一震,上前细看,虽然阿水一脸血垢,但还是把他辨认出来,向后一挥手,忙道:“真是水哥!快上来几个兄弟帮忙。” 后面那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将阿水从姜森背上抬下来,直向那几间平房跑去。说话那大汉明显客气多了,低声问道:“几位兄弟,你们究竟是谁?”谢文东长长吐了口气,感觉胸中舒缓一下,慢慢站起身,柔声道:“我是谢文东!” “啊?”大汉嘴张老大,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一番,好一会,躬身施礼,语气客气道:“原来是谢老大,刚才兄弟真是对不住了。”谢文东一挥手,道:“自己人不用客气,我找老鬼!” 他话音刚落,只听前方一声大吼:“谢兄弟,我说这是怎么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老鬼一身黑衣,本来就雍胖高大的身材加上天色又黑,活象是下了山的黑熊瞎子,他摇晃的跑到谢文东近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这力道让谢文东差点坐在地上。老鬼喘着粗气问:“怎么了?刚才接到阿水让人打来的电话,说你们遇袭了?” 谢文东眼睛眯缝着直勾勾瞪着老鬼,一个字没说。老鬼让他看得直起鸡皮疙瘩,挠挠头发,不解道:“怎……怎么了?” 谢文东冷声道:“你明知道我们遇袭,为什么不出来接应?”老鬼一张脸揉成一团,委屈道:“怎么没接应?!我都派出去三波人了,可是没有一波碰上你们,我还想知道你们是从哪钻出来的呢?!”谢文东指了指胸前衣服的口子,道:“能活着来到这里,是我的命大。我以为金三角的威望足已经让人闻风丧胆了,可现在看来,实在是我高估了你们。” 这一句话象是一把刀子刺在老鬼心中,他脸一沉,冷道:“兄弟,你说别的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你再说金三角如何如何,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谢文东冷笑一声,道:“呵呵,好威风嘛!希望你的威风能一直保持下去。不过,如果我没猜错,你那兄弟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老鬼一呆,疑问道:“阿水?”“没错!”谢文东点头道。 老鬼顾不上和谢文东窝火,又一阵风似的跑回平房内。谢文东几人缓缓跟在后面。 正如他所说,阿水真的快不行了。身上几处刀伤虽然都不轻,但要不了命,惟有一不算深的刀伤却偏偏伤在肝脏处,这是致命的。等老鬼跑回来时,阿水已经出气多,入气少,身子一颤一颤的抽搐。周围不少人进行急救,有人给他注射白粉,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可这根本无济于事。老鬼上前拉住阿水的手,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和阿水同属于金三角的外联部门,一起合作多年,大风大浪没少闯,情同手足钢铁兄弟,这时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怎能不让他心痛。 阿水看见老鬼,苍白如纸的脸色突然红晕起来,紫青的嘴唇一咧,这笑容看在老鬼眼中如同哭一般。阿水强打精神,从嗓眼中挤出三个字:“南……洪……门……”说完,身子一挺,僵住了。 老鬼傻了,木然的摇着阿水的身子,不停呼唤道:“兄弟啊,你可不能睡着啊……” 周围人纷纷站立起身,沉垂下头,默默不语。一人上前用手扶过阿水圆睁的眼睛,脱衣盖在他面上,转头对老鬼道:“鬼哥,阿……阿水他死了。”老鬼木呆呆楞了好一会,才突然大叫一声:“哎呀!痛死我了!”他脑袋‘当当’撞着床板,痛哭流涕。门外的谢文东本不想近来,但看老鬼这个样子他心中也不好受,来到他身后,拍拍他肩膀道:“人都死了,哭又有什么用?!” 老鬼失声道:“这是我的兄弟啊,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谢文东叹了口气,眯眼道:“活着的人终究要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老鬼顿足,一下子蹦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谢文东,吼道:“是谁?是他妈谁干的?”刚才阿水死前说的话声音小,加上他又痛极攻心,并没有听清。谢文东没说话,也不好说,只是向姜森使个眼色。后者多聪明,和谢文东一起多年,他的心思哪会不懂。悄悄退出房间,找到阿水所带人手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人。这人身上的伤也不轻,背后中了两刀,只要身子一动,皮下白森森的骨头都能隐约可见,两个汉子正熟练的给他包扎。姜森看了看他,淡淡道:“你死不了。” 那人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姜森接着道:“你虽然死不了,但阿水却死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那人腾得站起身,张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姜森感叹,道:“阿水死了。” “水哥!”那人吼叫一声,向房间内冲去。自己找他见老鬼,不如让他自己去见老鬼来得好些。跟随谢文东时间越长,姜森的心计也越来越深。那人‘光当’一声撞开门,冲了进去,一眼看见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阿水,心里顿时揉成一团,鼻子一酸,放声痛哭。老鬼被他这一闹,注意力马上从谢文东身上转移,不哭还好点,这一哭更让他心烦意乱,眉角立起多高,抬腿将那人踢翻,上前把他脖领子抓住,咬牙问道:“是谁把阿水变成这样的?说,是他妈谁?” 那人被老鬼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哭声顿时止住,木呆呆道:“南洪门!是……是南洪门干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三章 --(4068字) “我操他奶奶的!”老鬼一把将那人推到一边,一提衣襟,从腰间拔出手枪,转身就往外走。 老鬼这架势,傻子也能看出他要干什么去。谢文东抓住他胳膊,沉声道:“如果你这时去找南洪门,等于送死。而且,这次南洪门主要的目标是我,如果要出头也应该是我去。”“你得了吧你!”老鬼用力一甩胳膊,瞪着绿豆眼,喊道:“这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单纯的南北之争了,他南洪门杀了我的兄弟,抢走我的货,我不把这比帐算清以后还怎么混,怎么能消去我心头之恨!”呵呵!谢文东心中偷笑,面上却带有担忧之色,叹道:“南洪门不好惹,他们在云南时间长久,根深蒂固,不是你说讨回公道就能讨回来的,更何况,他们这次偷袭也死了不少人,我看让他们把货交出来就算了,别因为我让你们本来平安无事的两家闹得不合。”“我……我……”老鬼一张脸憋成酱紫色,嘴唇哆嗦半天,指着谢文东鼻子,气得硬是没说出话来。 谢文东腰板一挺,挥手把老鬼的手打向一边,低气十足道:“你放心吧,我和南洪门的人势不两立,阿水的仇我帮你抱!” “哎呀!”好半晌,老鬼长长呻吟一声,破口叫嚷道:“我们金三角的仇还用你帮着抱吗?你们和南洪门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反正金三角和南洪门这个梁子是结下了。”他纂紧拳头,恶狠狠道:“你要我兄弟一条命,我让你‘全屯子’的人命来赔!” 谢文东耸耸肩,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鬼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不要把我刚才说得话当玩笑,南洪门的实力决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的衣服,叹道:“如果我没穿防弹衣,就是有十条命也拣不回来,既然你决定和南洪门闹僵,就得加倍小心他们的报复,我不希望你有事,更不愿看见你落得和阿水一样下场。”谢文东段话半真半假,可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句是出于真心。老鬼听后,眼圈一红,深深一点头,道:“兄弟,有你这话就足够了。”他吸了口气,冷冷一笑,道:“南洪门即使有通天的本事,我又有和惧怕,别忘了,我是金三角的人。”话是这样说,他还是缓缓收起枪,靠着墙壁蹲下去。谢文东的几句话,让他心中的火灭了大半,理智也恢复过来。头脑一清醒,不得不认真考虑现在的形势,思前想后,觉得谢文东的话没错,这样杀到南洪门别说阿水和死去兄弟的仇抱不了,弄不好自己和更多兄弟的命都得搭上。他从口袋中掏出烟,吧嗒吧嗒抽了好几口,半晌,抬头问道:“兄弟,你鬼主意最多,帮我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做?我的心乱成一团了。” 谢文东道:“你是老鬼,我的主意可没你鬼!”“唉!别说风凉话了。”老鬼吐了口青烟,和谢文东在一起时,拿什么主意总是忍不住要问上两句,这可能快成了他的习惯。谢文东一笑,问道:“你现在手下有几个人,有几条枪?” 老鬼一楞,认真想了想,道:“百八十人没有问题。”谢文东一挑眉毛,摇头道:“那你认为和南洪门比起怎么样?”老鬼一皱眉,道:“好象有那么一点差距。”“那就是了。”谢文东道:“只是一点差距吗?别说整个南洪门,就只说南洪门在昆明的势力你都未必能应付得来。现在你最应该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向将军要人手,要枪杆子,只有这样,才能和南洪门相抗衡。金三角的名头固然够吓人,别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缅甸,没有足够的低气,你仍然什么事都做不成,真要是闹翻了,别说报仇,你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个问题。” “恩!”老鬼听后顿时豁然开朗,一拍肥大的脑袋,点头赞道:“对,兄弟说得对极了,我这就给将军打电话。”老鬼是做就做,刚说完,把电话掏出来。谢文东摇头,拉住他拨打电话的手腕,反问道:“你认为现在这个情况将军会给你派人吗?” 老鬼眨眨眼睛,狐疑道:“我又不是将军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我说他不会,不只不会,还会阻止你和南洪门开战。”“哦?”老鬼不解,忙问:“这话怎么说?” 谢文东只是笑,并未说话,眼睛左右转了转,瞄一圈周围众人。老鬼明白他的意思,手一挥,对手下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我和谢兄弟商量点事。”这些金三角的军人不是傻瓜,一各个低着头,识趣的退出房间。房内只剩下谢文东、老鬼和姜森等人,当然,还有阿水的尸体。等众人出了房间,老鬼道:“现在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谢文东轻揉下巴,停顿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们和南洪门没什么往来吧?”老鬼摇头,道:“没有。向问天一向讨厌毒品,他的手下自然不敢贩卖,和我们金三角基本上没有往来。”谢文东道:“可南洪门掌控着南方的黑道,你们金三角大部分货都要走中国这条路线,一旦和南洪门闹翻,这条太平路可就没那么太平了。我虽然和将军接触不深,可还是能看出他是一代枭雄,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一两条人命而为自己布下麻烦的。你说呢?” “这个……”老鬼倒吸一口凉气,他认识将军的时间自然比谢文东早的多,将军的为人他自然也再熟悉不过,经谢文东这么一说,还确实有这个可能。他甩甩头,道:“但阿水的仇不能这样算了,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亲人,阿水就象我亲弟弟一样,让我忍,我忍不了。”谢文东嘴角一动,道:“只要你让将军觉得南洪门已经威胁到他的利益,不用你说,他自然会动手的。” “怎样才能让将军觉得南洪门威胁到他的利益?”老鬼反复琢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个简单。”谢文东诡笑道:“如果南洪门不让你们金三角的势力在中国立足,你说将军会不会着急?”见老鬼还没明白,张大双眼莫名的看着他,谢文东只能苦笑,无奈道:“多去招惹南洪门,他们一急,自然不会让你们在昆明立足的。” 老鬼眼珠转了转,起身在屋中来回徘徊两趟,站稳后点头道:“我明白了,知道怎么做了。”谢文东一笑,道:“找茬简单,但找南洪门的茬并不容易,弄不好会惹火烧身。”老鬼一咬牙关,道:“我不怕死。” “无谓的死是一种愚蠢。我可以帮你,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谢文东大摇起头,面露真诚道。 老鬼不傻,心里精得很,只是经常装糊涂,和谢文东在一起,他认为自己还是傻一点的好。他不是不知道谢文东想借自己的手,更严格说是借金三角的手平掉南洪门在昆明的势力,这样对南洪门是个不小的打击,而且又多了一个大敌,这自然是谢文东最想看到的,老鬼之所以不挑明,是他也默许了,如果让他选择,他更希望控制云南的黑道力量是谢文东,双方不止情谊深,利益关系也紧密,凭他和谢文东的关系,他可以在云南更加放得开手脚,为所欲为,而以谢文东的能力,也确实可以保证这一点。老鬼干笑两声,道:“不知道谢兄弟帮我是以什么身份?北洪门大哥还是文东会老大?”谢文东笑了,眼睛弯弯成月牙,半晌,说道:“文东会!” 谢文东声音不大,但足够全房间人听清楚的,姜森、任长风等人听后具是一惊,目光齐刷刷的看着他,里面有不解,还有疑惑。老鬼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他凝思片刻,道:“以我认识的谢文东,他不会做任何没有利益的事。” “没错!”谢文东眼睛弯得更深,道:“但南洪门和我势不两立,他只要还存在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安稳。” 这倒是实话。老鬼暗叹一声,一挑眉毛,问道:“只因为这个?没有别的原因了?” 谢文东一整衣服,边向外走边说道:“昆明,云南!”老鬼嘿嘿两声,道:“好大的胃口,那我会有什么好处。”谢文东头也没回,摆手道:“保你金三角在云南一路平安。”“就凭你一句话?”“我说的就是理。”老鬼默然,低头盘算。谢文东又道:“给我一辆车。”“去哪?”“市里。”老鬼听了直皱眉,大声道:“你疯了,现在回市内干什么,这不等于找死一样嘛。” 谢文东转头一笑,道:“只有这个时候回去才最安全。我要赶凌晨的飞机,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要走?”老鬼上前几步追问道。“恩!”谢文东道:“回老家一趟。”老鬼问道:“回H市,那里发生什么急事了吗?”谢文东摇头,笑眯眯道:“不回去一趟,怎么找人帮你?”“哧!”老鬼一张嘴撇得老长,嘟囔道:“你这话只能骗骗鬼吧!”刚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失口,他的外号不就是老鬼嘛!谢文东哈哈大笑,领姜森等人走出房间。 老鬼出手一向大方,这点倒和谢文东很象。他拿出两辆车供谢文东使用,用他的话讲:金三角不会委屈朋友,老鬼更不会。 谢文东和姜森、、任长风、金眼三人同做一辆轿车,其他四人一车。路中,姜森拍了拍皮制的坐椅,叹道:“老鬼的确很够朋友。”这点谢文东不反对,点头道:“他的确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可是……”姜森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谢文东笑道:“有话就说。”姜森小心的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东哥却利用了他,利用了他和阿水之间的兄弟情谊。” “他知道。”谢文东扭头看向窗外,黑色迷茫,路灯如同一条发亮的火蛇,一闪而逝。 “他知道?”不只姜森惊讶,任长风二人也同是一楞。谢文东道:“金三角常年战乱,三百六五天得有一半在硝烟中度过,能在这种环境生存的人哪有平庸之辈,幺麽身手过人,幺麽诡计多端,老鬼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他能活到今天可不是运气,别把这人看得太简单了,说不定他其实比我都精呢。”姜森眼珠差点没飞出来,老鬼膀大腰圆,体形肥态,人没进屋,肚子还进来了,平时看他也是犀利糊涂、笑笑哈哈的,和笑面弥勒佛差不多,没想到谢文东竟然说出这样的评论。连任长风都忍不住道:“比东哥还精?没看出来。”姜森问道:“既然他知道还甘心受我们的利用?” 谢文东道:“可能他讨厌南洪门,向问天的为人和他们格格不入,可能南洪门以前就和金三角有磨差,只是一直被双方回避没有象这次这样激化,可能他更希望由我来做主云南,他们做事也更方便一些,可能……‘可能’有很多,谁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任长风呵呵一笑,玩笑道:“可能他真把东哥当朋友,想借这次机会帮你一把。” 谢文东一楞,默默良久,才正色道:“不管怎样,他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四章 --(4264字) 一路上没发生意外,或许正象谢文东所说,南洪门也没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冒这么大风险返回市内。谢文东看了看表,心中默默盘算一番:看来和秋凝水说不上告别的话了,只好等下次再来时向她赔不是。临上飞机前他和东心雷通了电话,询问南北战况如何。得到的消息令他大为放心,自从萧方又被打出南京之后,南洪门士气大落,各地纷纷封闭自守,一方有难,其他临近势力不敢出人增援,连连被攻陷,东心雷挟上次受伤之仇,一路上势如破竹,大有一鼓作气打到南洪门经济重心的上海。谢文东沉思良久,南洪门的颓败是他意料之中的,东心雷的能力他也认可,只是没想到这样顺利,不过,向问天哪都可以丢,却丢不起上海,那里是他的经济重地,南洪门大半企业坐落在这,上海一失,相当于南洪门经济支柱塔了半边天,那对于向问天来说是致命的。洪门说自己是江湖上的帮派,其实本质上就是黑社会。黑社会和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其本身有没有企业的支撑。说简单点,有企业的流氓就是黑社会,没有企业的流氓就是地痞无赖。南洪门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一旦失去麾下企业的经济支柱,离冰峰瓦解也不远了。上海一战关系到南洪门的命脉,向问天会把他压箱底的力量拿出来,这仗之艰苦是可想而知的,谢文东不奢求东心雷能打下上海,只要能把战场推到这里就是胜利。不过这话谢文东并没有说,他不想给东心雷强加框框,让他自己发挥,只是临挂电话前叮嘱他做事之前要多加考虑,小心、谨慎是制胜和确立不败的基础,如果需要人手,尽可以从T市及南京临近地区调动。谢文东的话无疑是把北洪门大权全部交到东心雷手中,可见对他的信任,东心雷心中一暖,连连答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问道:“东哥,你不回来吗?” 谢文东一笑,只是说道:“要让向问天头痛只要多开战场,让他首尾难顾。”说完,谢文东道声珍重,挂断电话。 谢文东取道回H市,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连东心雷都以为他还在昆明,打算开辟第二战场呢。一路北上,天气渐冷,谢文东等人的衣服是越加越多。南方的冬天是阴冷,潮气比较大,无风不寒,风一吹,冷飕飕的。而北方的冷是干巴的,没有任何掩饰,在外面站一会让你有全身血液都凝固的感觉。过了DL,任长风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东北的冬天。 H市,冰雕雪琢的城市,放眼一往,眼中除了一片雪白别无杂色,没有尽头,直通天边。站在平旷处,天地相连,荡荡浩气油然而生。东北的汉子是血性的,他们的性格也如同北方的寒冬,直接,干脆,一举一动中流露出未加掩饰的豪爽。当然,什么都有例外,谢文东就是个例外,虽然他有不失豪爽的地方,不过李爽却经常说,东哥的肚子有十八道弯弯绕。 谢文东等人做车回到H市,事前也没通知任何人,可以说是无声无息到了H市。一行人等明显比在昆明时‘胖’了一圈,里面毛衣绒裤,外面羽绒服,谢文东和姜森还好点,毕竟是东北出身,这样的天气早已经适应,金眼等五人在H市时间不短,也没觉得怎样,反倒是任长风,全身武装,羽绒服是大号的,快把全身都裹住,围脖把领子系得紧紧的,即使这样还是缩着脖,一向高昂的脑袋这时也快要钻进衣服里。金眼用胳膊肘碰了碰姜森,笑道:“看过大号乌龟吗?”边说还边向任长风努嘴。 任长风脑袋快要挤进衣服里,耳朵可好使得紧,他一仰头,瞪着金眼道:“想打架啊?!”刚说完,脑袋又缩了回去,双手插进袖口内,机灵灵打个冷战,吸了口鼻涕,对谢文东道:“东哥,快找个安身的地方吧,受不了了。” 姜森哈哈一笑,自豪道:“到这不就等于到家一样嘛!想住哪,随便你挑。” 谢文东也是一笑,悠悠道:“老森,你说现在李爽在干什么?”姜森仰头琢磨片刻,肯定道:“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恩!”谢文东点点头,道:“会在哪喝酒呢?”姜森一抹胡碴上的寒霜,道:“胖子说过,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谢文东知道他指的家是哪,一拍手,哈哈笑道:“我们回家!” “李爽是谁?”坐在的士上,任长风忍不住问道。谢文东一提这个名字,连眼睫毛都在笑,那不似平时的假笑,而是出于真心的喜悦,这点他能看得出来,所以他更加奇怪。谢文东重重靠在坐椅上,仰面长叹道:“李爽,是我的一个兄弟。可以换命的兄弟。”任长风眼睛连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可以让谢文东换命的人。姜森笑道:“没有和我们一起打过天下的人又哪能理解。我们文东会里有一只虎,一条龙,虎就是李爽。” “哪龙呢?”任长风对文东会的好奇是由来以久,只是一直没抓到机会问。谢文东眯眼道:“龙是一个长有三只眼睛的人。”任长风一撇嘴,嘟囔道:“人怎么会长三只眼睛呢?”姜森摇头道:“如果你没看见过他第三只眼睛,你不会了解他的可怕。”任长风越听越糊涂,看着姜森,好奇问:“那你在文东会里是什么?” 姜森淡然一笑,道:“我只是一小兵。”谢文东一拍姜森肩膀,笑道:“过分贬低自己可不好。老森是我们文东会里的一条蛇,咬一口就能致命的眼镜蛇。”姜森苦笑,不知对谢文东的评论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仔细一想,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血杀不就如同毒蛇一般吗?被咬一口,不死也让人脱层皮。 谢文东的目的地是金鹏留给他的那间别墅,文东会高级干部的聚集地。以前这里被做为临时总部,后来随着帮会的壮大,人越来越多,本不小的别墅也变得拥挤,加上位于郊区,地处偏远,不再适合众人短时间内聚集,临时总部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市中心更大更豪华的建筑替代。但象李爽高强等人在这里已经住习惯,总部虽然搬走,他们却还是住在这里。 等的士快要接近别墅时进不去了。只见路旁停有两辆白色面包车,道中和车旁站了三名大汉,一身黑色大衣,领子立起,嘴中叼烟,其中一人双手叉兜,歪着脑袋,大咧咧往路中一站。的士在他身前停下,那人上前弯腰看了看司机,转目又看了看车中的谢文东等人,问道:“哥几个,来这有事?”司机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以为大白天碰上车匪路霸了。 谢文东奇怪,不知道李爽什么时候在这里设下路卡,看来粗人也有细心的时候。想到这,谢文东展容一笑,道:“我找人。” “找人?”大汉上下看了看谢文东,见他头发齐眉,普通的学生头,相貌普通倒也算是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比较特别,单凤眼。那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笑道:“你找人?你成年了吗?这里没有你认识的,快走吧。” 谢文东暗自点头,这大汉虽然没礼貌,但言语并不坏,不想逗他,直接说道:“我找李爽。” “啊?”大汉一楞,再次打量谢文东一番,疑问道:“你是……?” 谢文东飘身下了车,姜森等人也纷纷下来,把的士打发走之后,他说道:“我是谢文东。”“咕噜!”大汉一双环眼瞪得溜圆,半天才咽下一口吐沫。他加入文东会时间不算短,但老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做事一向低调,平时不经常露面,而且这阵子一直在忙洪门的事,文东会里认识他的并不多。大汉搓着手,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的同伴也是一样,不敢相信眼前学生模样的人竟然会是在东北只手遮天的谢文东。谢文东看了看表,一笑,道:“那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啊……”大汉木然的答应一声,缓缓侧身让到一旁。等谢文东已经过去好一会了,他才惊呼一声,对其他人紧着挥手道:“上车,上车。”边说着话边追上谢文东,深深施了一礼,面容流露拘谨,小心道:“老……大,请上车,我送你吧。”向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陌生年轻人叫老大他一时还不适应,叫得异常生硬。谢文东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这冰天雪地的,走一会脚就冻得发麻。还没等他表态,任长风生怕他不愿意,一个劲的对他连连点头示意。金眼一翻白眼,丢着拉了他一把,小声道:“你可别丢人!” 谢文东等人上了他们的面包车。车中,大汉低头沉思,他没见过谢文东本人,不能凭人家一句话就信了,万一不是,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果对方心存不轨,那事可更大了。想罢,他眼珠一转,谨慎问道:“听爽哥说,老大一直在T市,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知道……”他的表情逃不过谢文东的眼睛,知道他在想什么,暗暗一笑,说道:“我没在T市,而是一直在南京,你不用试探我,我是有假包换的谢文东。”大汉老脸一红,连连咳了几声,不再说话。 一会,汽车到了别墅,院墙两扇大铁门敞开着,左右站有不少黑衣人。大汉一拉车门跳了下去,走近一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近前小声嘀咕了一阵。那青年刚开始还没什么,可越听越心惊,等大汉说完,他脸色变了数次,急忙推开大汉,走进面包车,正赶上谢文东从中下来,青年一看,顿时站直身,高声喊道:“东哥好!” 这一声如同平地炸雷,恐怕百米之外都能依稀而闻。随谢文东下车的任长风毫无准备,被这突来的一声吓了一哆嗦,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多亏姜森手快,把他胳膊按住,不然这一刀没准就甩出去了。谢文东看了看那人,微微一笑点头,向院内走去。随着大汉惊天动地的一嗓子,院中三五成群的黑衣人纷纷向谢文东行使注目礼,其中大半的人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惊讶。本来熙熙攘攘的大院子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任长风不解,小声问姜森道:“这是东哥的帮会吗?我们不是走错了吧。” 姜森面容一正,沉声道:“胡扯!自己家能走错吗?”“可是……”任长风一努嘴,道:“他们好象都不认识东哥的样子。”姜森无奈道:“没办法,老人都去支援三眼了,现在家里这些基本都是半新半旧的人,见过东哥的真没几个。”“哦!” 不用别人引路,谢文东大步走进别墅楼前,一推门,热气迎面扑来,房间内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人。 大厅内坐有几个人,或坐或躺在沙发上,地上摆有啤酒,花生等物。正中一人身材瘦高,面无表情,一脸的冷竣,坐在那里有说不出低沉和阴森感,他右手边坐有一不到三十的青年,面容刚毅,棱角分明,如同刀切一般,眉心一道疤痕格外醒目。坐在那里笑呵呵的饮酒,却无法掩饰身上那股逼人的阳刚霸气。他对面坐着个年轻人,岁数不大,皮肤白净,眼中不时闪动智慧的光芒。沙发上还躺有一个人,当谢文东的一推门,外面的冷风吹进房间内,躺在沙发上的人一轱辘站起身,这人个头不高,身材倒肥胖,给人感觉没往高长,一身肉都在横向发展,站起来活象一个圆墩墩的皮球。他打个寒战,诅咒道:“是他妈谁进屋不知道关门,夹尾巴了?” 多么亲切的叫声。谢文东想大笑,可还是忍住了,他悠然道:“如果人还能长尾巴,那一定只有你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五章 --(4456字) 大厅内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谢文东。本来平静的目光一瞬间燃烧起来,这种火热可以融化一切。谢文东坚信这一点。胖子自然正是李爽。他手中的酒瓶‘乓啷’一声落在地板上,使劲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姜森一闪身,从谢文东身后窜出来,笑道:“我可以保证,你这次眼睛绝对没花。” “哦!老天!”李爽张开双臂,向谢文东扑来,一把把他抱住,张着大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拍着谢文东后背。谢文东闭眼,享受这并不是经常可以享受到的温暖。其他三人也惊叹的站起身,这几人都是文东会内元老级巨头人物,三眼,高强,张研江。高强原本如同腊月天的脸也难得一见得露出笑容,眼中闪烁激动。三眼大步上前,一抓李爽的脖领子,一百六七十斤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将他提起放在一旁,下面还不忘补蹬一脚,嘴里嘟囔道:“东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别你一人霸占着。”说完,也不管一旁李爽那快要杀人的表情,给谢文东来个大大的拥抱。 “你这该死的家伙!”李爽挽袖子上前。三眼一挑眉毛,握紧拳头在李爽眼前晃了晃,嘴一瞥道:“想动手吗?”李爽一看三眼的拳头,顿时泄气了,不过嘴里不饶人,大声道:“我真想揍你一顿!”三眼一仰头,李爽急忙又道:“就怕打不过你!” 任长风在门外看了半天,自语道:“这两人不会就是文东会的一龙一虎吧?!”他没看出这二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反倒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更象白痴多些。他的声音不大,不过没逃过大厅内这几人的耳朵。三眼目光一扫任长风,象是一把刀子在他脸上划过。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既然眼前这人是跟东哥一起来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朋友,我们文东会里自始自终只有一条龙,但那绝对不是我。这一点请你记清楚了。” 任长风一向高傲惯了,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他见到向问天的时候也觉得他不过如此,三眼几句话,如同一根钢针扎在他脸上,白脸顿时红润起来,冷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想也是,如果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称做龙,那天下岂不是成龙窝了嘛!”三眼一眯眼睛,转目看了看谢文东,后者笑呵呵没什么表情,他放下心来,冷然道:“朋友说话不怎么好听。”任长风道:“彼此彼此。”二人目光相对,火星四射,连粗线条的李爽都感觉到不对劲,他对任长风第一印象不错,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不象黑道,倒象是书生,但想劝却又不知道如何插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三眼目光落在任长风的手上,他的手掌很漂亮,手指白净细长,不过掌心和手指肚上都是厚厚茧子。这是一把经常用刀的手。三眼道:“朋友的刀法应该不错。”三眼觉得象这种说话如此难听而又骄傲异常的人能一直活到现在,不是运气好,那一定是有一身过人的本事。他想试一试。同性是相排斥的,特别是同样优秀的人凑到了一起更是这样。任长风也有此想法,当他听到姜森对三眼赞不绝口时,心中就憋了一股劲,他长笑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姜森摇了摇头,低声叹道:“真是伤脑筋啊!”他跨前一步,隔在二人中间,道:“两位想比试一下可以,不过,东哥刚刚到家你俩就打一架,是不是有些过了。” 三眼一拍脑袋,暗怪自己太冲动,点头一笑,转头对谢文东道:“今天东哥回来太高兴,一时发了昏,东哥不会怪我吧?!” 谢文东仰面而笑,道:“都是自己人,比试一下也没什么,只要不伤和气就好。对了,张哥,你什么时候回H市的?” 三眼苦着脸道:“人在外飘得时间长了,心里总是挂念家里这帮兄弟,这一阵新堂没什么事,就抽空回来一趟。”“是啊!”谢文东心有感触,三眼说的也是他心中想的,身在外乡的人象是一片飘零的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他叹道:“张哥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在外面飘来飘去,可不管到哪,也找不到在家里的那种痛快。” 李爽瞪大眼睛道:“既然这样东哥就不要走了,管他什么南北洪门之争的,那是人家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东哥还是象以前一样,带着我们,带着文东会一起打天下吧!”说着,他叹了口气,悲色趴上面庞,长叹道:“唉!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险,我们都在一起,抱成一个团。”李爽的话也是其他人想说的,高强深邃的眼神越加黯淡,他赞同李爽的话,可他也知道谢文东不会丢下洪门不管的。果然,谢文东凝思,良久,才悠悠道:“我欠金老爷子的太多,现在不还以后还是要还的,有些事情不是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江湖好比漩涡,一脚踏进去,再想拔出来,势比蹬天。 李爽焦虑道:“东哥你还是要走吗?”谢文东点头。“什么时候?”“不知道,但我不会停留太长时间,现在南北交战到了关键时刻,我做为临时的掌门人,没有理由不冲到最前线。”李爽肩膀顿时塌下来,默默无语。 房间内气氛有些沉闷。三眼哈哈一笑,一踢李爽的屁股,说道:“东哥回来了你还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不管东哥在哪,我们都是一个整体,别忘了,咱们可是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一直没开口的张研江开口笑道:“没错!人不能只圈在框框里,想发展,想壮大,只有走出去。我们的野心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没小过不是吗,东北算什么,中国算什么,哈哈……”李爽一缩脖,惊讶的看着他,又瞅了瞅三眼和高强,嘟囔道:“我觉得现在就已经不错了。” 三眼白了他一眼,张臂舒展筋骨,道:“世界是精彩的,还有许多我们没有见识过呢,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 “一定有!”谢文东笑道。他搓了搓冷冰冰的手,一推众人道:“别光在门口站着了,你们不觉得很冷吗?” 他不说还好点,一说冷,任长风一阵哆嗦,连连道:“对对,屋里坐,屋里坐。”说着话,不用别人让,大咧咧的跟在谢文东身后进了屋。三眼边关门边不满道:“这家伙是谁,怎么脸皮这么厚?”走在最后面的姜森无奈道:“北洪门内最骄傲但却极有实力的人。”他压低声道:“他叫任长风,刀法出众,北洪门内恐怕只有老雷能和他一拼!” “哦!”三眼深深一点头,嗤笑道:“骄傲看出来了,可实力没看到。” 大家纷纷坐下,李爽又开了一堆啤酒递给众人,谢文东喝了一口,扎扎嘴,笑眯眯道:“还是家里的酒好喝。” 张研江眼珠一转,笑道:“东哥给我们讲讲洪门内有趣的事吧!”谢文东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喝口酒,道:“有趣的事没有,打打杀杀倒是不少。在南京,上千人的火拼都发生过,不管南洪门还是北洪门,死伤的人都不少。” “上千人的火拼?”李爽顿时来了精神,一脸神往,叹道:“那么多人一起撕杀,想想都浑身热血沸腾啊,如果我也可以去的话……”三眼横了他一眼,打断道:“你以为自己打架很厉害吗?”李爽一脸正经道:“一般人还没放在眼里。”三眼冷笑道:“嘿嘿,一般的人没把你放在眼里吧?!”李爽气得直哼哼,又拿他没办法,低声嘟囔道:“真是讨人厌的家伙。”“你说谁?”“某些人!某些讨厌的人!”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面红脖子粗,吵得不已乐乎,其他人没觉得怎样,他俩在一起吵架的时间比安静的时候多得多,众人早习惯了,而任长风不知道内情,心中还嘀咕,文东会不是很团结吗,怎么这一龙一虎的矛盾这么大!疑惑的看向旁边的姜森,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俯耳细声说道:“如果他俩其中一个有危险,另一个就算拼掉自己的命也会去救。”“可是……”任长风看了看正挽袖子的三眼和一脸你能把我怎样的李爽,姜森无奈道:“这可能是他们增加彼此友谊的一种方式吧!”“哦!”任长风半迷糊半懂的点点头。眼看两人起身准备撕打在一起的时候,谢文东突然发话,淡淡道:“我这次回来确实想带几个兄弟出去,去云南,和金三角联合,对付南洪门!” 一句话,三眼和李爽顿时由撕扯对方的衣服改成拥抱,后者傻笑道:“去云南?这个……这个自然少不了我,对吧,三眼哥!”三眼很认真的点点头,道:“凭心而论,小爽的确是不错的人选,有冲劲又勇猛,适合做先锋。”一旁的李爽笑得嘴合不拢,连连点头,偷偷向三眼竖起大拇指。哪知三眼接着又道:“不过,小爽没去过云南,对金三角接触也不多,而且性格冲动,容易坏事,如果他去,说不准会坏了东哥的大事!”谢文东点点头,三眼说得是实话,李爽的缺点和优点一样突出,问道:“那张哥的意思呢?”“我觉得最合适的人莫过于我。第一,我去过云南,熟悉那里的环境,二则我和老鬼经常打交道,对金三角了如指掌,三嘛,我对我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能帮上东哥的忙!”三眼一连气说了三点,面不红,心不跳,多年的磨练让他的脸皮也达到城墙级的了。李爽再也任不住了,随手抓起个酒瓶在空中挥舞着,同时用让人担心会把窗户震碎的声音怒喊道:“你这家伙也不要老脸了!”高强和张研江连忙一边一个抱住李爽,同时安慰道:“别激动,这点大家都清楚!” 谢文东仰面大笑,道:“张哥如果去了新堂口怎么办?”三眼道:“小龙堂如果没上轨道,我也不会有时间回H市的,这点东哥不用担心。”谢文东一点头,道:“好,张哥能去自然再好不过了。”李爽一听急了,猛一抖肩,甩开高强和张研江,叫道:“不行,三眼能去,我也能去!”谢文东看了看一张脸憋得通红的李爽,站起身,食指轻轻敲了敲脑袋,自语道:“真是伤脑筋啊!”他边向楼梯走边道:“那小爽也一起去吧!”“嘎!”李爽一跳多高,喝了一大口啤酒,向着三眼一抹嘴,道:“舒服!” 高强再不爱说话,这时也坐不住了,他急上前两步,还没等开口,谢文东突然回头笑道:“强子如果不去,总觉得会少些什么!”高强心中一暖,微微点点头道:“谢谢东哥!”张研江见谢文东目光扫向自己,自觉的起身道:“东哥,我留下看家!”谢文东心中赞叹一声,这些人里只有张研江最能明白他的心意,大批调走帮会中的主要干部,他自己也担心期间帮会生变,有这个执法堂堂主留下,自然大可放心了。谢文东感激道:“研江,这次又要让你劳心了!” 张研江展容一笑道:“东哥说得哪的话,我该做什么我很清楚,东哥不用担心家里!”谢文东深深一点头,转身上了楼。李爽问道:“东哥,你干什么去?”“睡觉!”谢文东回答的干脆利落。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嘛! 谢文东回来得很是时候,正赶上学校期末考试期间,虽然他现在已不把学校放在眼里,一纸文凭对于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但他要对自己的父母有个交代。他只和高强二人到了H大,本来李爽想跟来,谢文东却道: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句话,李爽顿时没了下音,他这一年别的没见长,肥肉却多了不少,谢文东本来略微偏瘦,两人一胖一瘦走在一起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H大,一年时间没见,变化不小,做为贵族学校的H大有雄厚的资金来让它的外表比其他学校更华丽,以前破旧的校门被拆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气派,更加宽敞的象白牙色的大理石门墙。主楼内外刷上素丽油漆,使之焕然一新。谢文东站在大门前环视了半晌,他走过的地方不算少,没少见世面,这时也忍不住赞叹一声:不错!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六章 --(3996字) 校园不错,门口的保安更不错。见谢文东一脸惊奇的在自己前面东张西望,上下打量打量他,谢文东还是老一套,只是衣服下多了一件黑色绒衣。都什么时代了还穿中山装,老土!保安哼了一声,上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谢文东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变化太大。”“哧!”保安嗤笑一声,嘲笑道:“也不知道从哪个屯子里冒出来的,别说你以前来过这,没什么事赶快走人,这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谢文东眯眼看了看保安,忍住没有发作。如果换成一年前,等不到保安说完,他的皮鞋早和对方的脸亲密接触了,不过现在他比以前成熟多了,也贵气多了,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去动手,什么样的人是不肖一故的。他能忍,高强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大步上前来到保安近前,二话没说,挥手一个大嘴巴砸在那人脸上。保安被打得原地转一圈,捂着脸良久才反应过味来,他哪受过这气,指着高强的鼻子,刚想大声叫喊,高强一拉衣襟,露出里面黝黑的枪把,冷冷道:“嘴巴要干净,做人要识趣!” 当保安看清高强腰里别着的东西,脸色顿时苍白,一句话没说,莫不做声的回到自己的岗位,象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脸严肃,站得笔直,只是脸上四个指印清晰可见。谢文东淡然一笑,道:“强子还是那么好强!” 高强低声道:“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对东哥出言不逊。”谢文东心中暖洋洋的,一拍高强肩膀,道:“你在门口等我,我自己去办事。”高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停靠在路边的车内。 学校大致结构没有变化,谢文东直步进了主楼,很容易的找到导员的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一拧把手,门是锁着的。这时旁边路过一位老师模样的中年人,问道:“你找谁?”谢文东点头一笑,客气道:“我找符老师。”“哦,找老符啊!他现在可能还在班里没回来,你去教室找他吧!”谢文东老脸一红,难为情道:“请问教室在哪?” 学生找不到自己的班级,谢文东可以算是第一人了。教室在一号教学楼的二零五房间。谢文东向中年人道谢后快步离开主楼。在他想象中,一号教学楼很破,教室通风性能异常良好,冬天时,屋里的气温基本上和外界持平,坐一会都会浑身发抖。可现在一看,他的观念太落后,刚进大厅,热气迎面扑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的含义谢文东算是理解了。 他上了二楼,没等找几号房间,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材适中的老头从走廊里侧的教室中出来。谢文东一见笑了,这老头正是他的导员。他快步走上前,礼貌道:“符老师,一年没见,你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啊!”导员闻声一楞,转头一看,迎入眼中是一张灿烂的笑容,他惊讶道:“谢文东!”谢文东挠挠头发,笑道:“没想到符老师还记得我!” 导员呵呵一笑,道:“旷课一年,我教学好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想不记得你都难!怎么,这时候回来干什么,我都快把你除名了。”谢文东笑容不改,道:“我是回来参加考试的。”导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考试?旷课一年,既没向我请假,又没事前打招呼,你还考什么试?我看你也把学校放在眼里,回家算了。” 谢文东懒着废话,直接道:“我是没把学校放在眼里,但我还得要毕业证,所以,想请符老师帮帮忙。”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牛皮纸信封,塞进老头手里,道:“学生的一点心意,老师买些烟抽。”导员本不想要,但感觉手中信封的重量沉甸甸的,大概不下数千元,虽不多,但对一般人来说也委实不少。老头变脸如变天,面无表情的恩了一声,把信封放进提包内,打着官腔道:“你家不是本地的吧?”谢文东点点头。老头一脸惋惜道:“外地人在这里上学也不容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钱能通天!这话一点都没错。谢文东心中冷笑一声,下不为例,就是下次还要送钱,面上笑呵呵,心照不宣道:“一定!” “恩!”导员大点其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考试要来参加,不然我也帮不上你。”临走前又对谢文东小声说道:“现在刚上课,既然来了,别错过,去上一节课意思意思。” 谢文东含笑道声好。等老头慢悠悠走后,他叹了口气,为教室里一屋子的学生惋惜,有这样的老师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在这种环境下,能出淤泥而不染的能有几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了这些人伪君子,那坏蛋也没有生存的空间。谢文东呵呵一笑,走到教室门前,轻轻抠门。片刻,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谢文东推门而入。教室很大,足有七八十平方,里面密压压做有一百多人,可谢文东认识的却没几个。讲课的老师对谢文东面生得紧,这也难怪,他一节课没上过,老师要是对他眼熟就怪了。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教室中二百多道目光一齐射向谢文东,里面大多带有疑惑。他在学校没上过几节课,一个班的同学也只是匆匆照过几面,那时刚开学,互相之间不熟悉,他的相貌又不出众,班里同学能认出他的恐怕不超过十个。虽然被百人注视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不过谢文东早已经习惯了,他老神在在道:“我来上课!”老师瞪了他一眼,疑问道:“你是这班的学生吗?”说着话,转头向看其他人,想求证一下。 大部分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时一个声音在教室后方响起:“他是!他叫谢文东。” 哦?谢文东仰目一看,说话之人不下一米八,满脸的落腮胡子,膀大腰圆,一年多时间没见,谢文东还是认出他是和自己同一个寝室的老五。老师点点头,打开点名册翻了一阵,好会才看向谢文东,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我的课你好象一节也没上过。”谢文东暗叹一声,别说你的课,其他人的课也没上过。他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我来了。” 老师长吸两口气,冷声道:“出去!”谢文东眨眨眼睛,低头想了一会,眼睛四下一看,第二排里中间有处空位,他大步走上前,对外面的学生道:“对不起,请让一下,我进去。”他声音不大,但却带有阴柔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外侧的三名女生木然的起身,让出一条空道,谢文东侧身闪了进去,掸了掸坐椅上的浮沉,一屁股坐了下去。 见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也同样没把他这老师放在眼里,这三十岁出头,顶着律师头衔的男老师勃然大怒,猛得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我既然已经教了学费,就有在这里上课的权利,只要不是我自愿,没有人可以让我出去。老师也是一样。”“你……”老师指着谢文东,半晌没说出话来,严格来说,不管再怎么坏的学生,老师确实没有权利把他请出教室。谢文东继续道:“上学交学费是我们学生的义务,而听老师讲课是我们的权利,希望老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还有,我顺便问一声,这节是什么课?”旁边的女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这样有‘魄力’,敢和老师如此说话的人,心中对他好奇,压低声音道:“刑法!”“刑法?”谢文东摇头而笑,道:“刑法我很熟悉,自学了很久呢。”“扑哧!”两旁的人忍不住发笑。谢文东的话不假,他对刑法还真下了一翻苦功,特别是量刑上,他自己粗略曾估算一下,如果他被量刑的话,就算长了一百个脑袋也会挨一百颗枪子。但天下能制住谢文东的能有几人,能给他量刑的又有几人?! 老师足足运了半分钟的气,才勉强把心中怒火压下,从牙缝中一字一顿道:“继续,上课!”老师转身,边拿粉笔在黑板上写边道:“下面,讲抢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噶嘣!”一声,老师一句话没说完,脆弱的粉笔在他颤抖的手中断为两节。 谢文东听了一会,索然无趣,这时,后面一个纸团砸在他脑袋上,转头一瞧,大后方老五正伸长脖子想他招手,旁边还有其他一个寝室的五人,纷纷眯眼笑呢,特别是老三,半起身,撅着屁股,向他挥动手臂,低低拉长声音,用嗓子眼喊道:“过来坐啊,别一回来就挤在女人堆里!”谢文东一听,仰面无声而笑,眨眨眼睛,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虽不把老师放在眼中,但也不想做得太过分,上课时乱窜,他怕老师忍不住会发疯的。或许教室太暖和了,或许这几天的连夜奔波让他太疲劳,或许老师的声音过于催眠,卷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谢文东低头打个呵欠。他正想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旁边的女生看了看他,怯生生问道:“你真是我们班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谢文东朦胧双眼,点点头,道:“我很忙,不经常来上学。”“忙什么?你上班了吗?”唉!谢文东叹气,无奈道:“忙打架,忙杀人,忙放火,忙抢劫!” “呵呵!”女生小声娇笑,道:“你真逗!”“是吗?”谢文东转目瞄瞄女生,第一感觉就是白净,面上没有一丝杂质,静如去皮蛋白,十八九岁的样子,容貌秀丽淡雅,几缕头发染成深红,添加些许成熟与活泼,但这掩饰不住她的天真。谢文东看不出她的天真是自身的还是装出来的,他也不想去分辨,只是淡然说道:“你是第一个说我逗的人!”“恩?你不象严肃的人嘛!”女生如星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谢文东打个呵欠,伏在桌子上,眼睛慢慢朦胧,喃道:“不严肃,但我是坏蛋!” 一个人说自己是坏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都会被人当成玩笑,特别是谢文东这样长相清秀,身材中等却又微微偏瘦的人,不认识他的人决不会把他和坏蛋联系在一起。女生自然也不信,以为他在开自己玩笑,媚气横生,娇声嗔道:“听你说话好象没有一句是真的。”女生转眸的媚气很电人,谢文东却无福消受,低弱鼾声微起,枕臂睡着了。女生的白脸顿时更白,她在学校内未必算是最漂亮的,但在班级中没有女生能和她相媲美,自然成了众人中的焦点,不少男生如同苍蝇一般在其身边左右旋转围绕,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被人捧着的感觉她早已习惯,可今天碰上一个不把她放在眼中的男生,在自己主动搭腔的情况下竟然睡着了,这口气憋在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看着谢文东香甜的睡容,真想在他脸上很很掐两下,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心中不停念叨:淑女!淑女!保持淑女……还好,她没有把想法付之于行动。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七章 --(4532字) 漂亮女生气得差点吐血,可后面有一个人很高兴,或者说很得意,就是黄蕾。刚开学时,谢文东在学校附近和流氓的一场恶战对她印象极深,她对谢文东表示过好感,可后者对她却一直不冷不热,本来谢文东在学校就没住过几天,再后来,彻底失踪,连个人影子都找不到,直至大二中期,黄蕾才找了一个男朋友,就在她快把谢文东忘记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又出现了。和以前没两样,还是那一席黑衣,眼睛依然明亮得让人无法正视,唯一改变的就是他更加成熟了。黄蕾之所以得意,是谢文东不只对自己视而不见,对比自己漂亮的女生也是如此,人,总是有种虚荣感嘛! “铃~~”随着一声铃响,这节刑法终于结束,老师似乎片刻也不愿在教室多呆,逃也一般离去。他走得快,外面一大群人进来得更快,各个手中拿着胶水,白纸,上面有早已写好的某某时间某某学科占坐的字样。进到教室,纷纷找各自自认为不错的位置,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纸条贴在桌面上。快到考期,这种情况很常见,学生们事先打听好各科考试的考点,然后纷纷在‘不错’的位置上贴纸条占坐,为考试顺利过关打下‘坚实基础’。有三个男生在教室里扫了半天,最后选定谢文东的位置。走到近前,其中一个‘卡尺’头的学生手往桌子上一拄,老气横秋道:“同学,让一下,占座!” “讨厌!”谢文东旁边那几个女生皱皱眉头,可也无可奈何的起身让出位置,考试占座俨然已成为学生之间的潜规则。 谢文东的位置在最中间,也是最佳的地方,但他却没有动。一个带眼睛的学生推了他一把,不满道:“醒醒,别睡了!” 等了片刻,见谢文东没有反应,卡尺头一扬眉毛,连推带拉,嘴里不干不静道:“起来起来,别他妈睡了!” 就算是睡觉最大的谢文东被他这一搅和也有觉难眠了,他木然的张开眼睛,没有说话,抬头疑惑的看着那学生。 卡尺头一看谢文东的样子,平平无奇,一脸书眷气,轻蔑一笑,道:“装什么傻,快出来!”不由谢文东说话,抓着他衣服把他拉出来。带眼镜的学生看了看他,嘟囔道:“这家伙怎么呆头呆脑的?!”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嘿嘿笑道:“二呗!” 这几人好象有意显耀,抓到软柿子踩住不放,你一言,我一语,对谢文东冷嘲热讽。三人正说得高兴,谢文东猛得一抬腿,没见他身体怎么晃动,这一脚已经踢出去了,正蹬在‘眼镜’的肚子上。‘眼镜’连本能的反应都没做出,哎哟一声,滚出好远,爬在地上起不来。见他说打就打,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同伴已吃了亏,高个学生惊叫一声,挥手想给谢文东一嘴巴。他的手高高抬起来,却没有胆量打下去,因为他面对的是一双冷光四射,没有丝毫感情而微微带有血丝的眼睛。他感觉自己不是面对一个人,而是一只致命的野兽。他的感觉没错,患有低血糖的谢文东在睡眠时被人打扰后确实是一只能要人命的野兽。这时在他眼中,谁都一样。他出手如电,一把扣住高个学生的喉咙,往下一拉,随着喀嚓一声断响,高个的脑袋和桌面撞个正着,没见他怎么用力,但有一厘米厚的桌面已经深深凹了下去,血滴滴答答从桌面滴落在地上。当他抬头看卡尺头的时候,后者连连倒退数步,恐惧感油然而生,那是一种从脚底凉到头发丝的恐惧,如同面对死亡。做为学生,这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他怪叫一声,转身就跑,嘴里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谢文东厌烦的一皱双眉,低身,抓住椅子坐板,猛一用力,硬生生拉了下来,随手一挥,一尺半见方的木板脱手而出,卡尺头刚跑到教室门口,木板也同时追上了他的脑袋,叫声嘎然而止,他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勺被砸出一半个拳头大青包,晕了。这还是谢文东手下留情,虽然盛怒,但理智未失,如果用上全力,他的脑袋比破碎的椅子面好不了多少。 谢文东转瞬之间让三个活蹦乱跳的不良学生变成病猫,除了黄蕾和他寝室几个人外,其他同学无不大为震惊,对他的身份也暗暗推测起来。谢文东这时业已完全清醒过来,食指抠抠脑袋,暗怪自己出手太重,对这些人完全没有必要,见上课时和他说话的那个漂亮女生正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时,谢文东顺了顺头发,缓缓道:“不用奇怪,我说过,我是坏蛋!”说完,他看了看手表,讨道:糟糕!自己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把外面的强子给忘了,而且,还有一个警察,那是他必须也很想见到的人。他对走上前,正准备和他说话的同寝六人无奈道:“什么话都别说,我现在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谈!”说完,道声拜拜,快步走向教室外。临路过趴在地上的眼镜时,他上前扶起,帮眼镜整理一下他的衣服,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睡迷糊了,帮我对你的同伴说声对不起!我叫谢文东,如果想要补偿,请给我打电话。”说着,他从地上拣起一张纸,写下电话号码后塞进眼镜手里。眼镜一张脸一会白,一会红,变色龙也没有他变得快,肩膀颤了颤,咬牙没有说话。谢文东想走,可有人偏偏不让他走。“怎么,打完人了就想跑?”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谢文东苦笑,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黝而带满真诚的笑脸。笑脸的主人是和他同寝的老三。他摇头笑道:“没办法,我的时间经常在跑路中度过。”老三一撇嘴,道:“看见你真是不容易,今天有再重要的事也要等把酒和完再走。”谢文东道:“喝酒?喝什么酒?”这时老五上前呵呵一笑道:“喝我们哥几个又聚在一起的酒!”“所以,”老四道:“今天你一定不能跑路!” 其他几个兄弟也围了上来,看来这顿酒是逃不掉了。谢文东没办法,道:“给我两分钟时间!”说着,他向外走去。老三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跑掉似的,问道:“干什么去?”“打电话!” 谢文东走出教室,到一处人少之地,拿出手机给高强打电话,道:“强子,看来我一时半会很难离开,你等三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高强答应一声,也不问为什么,开车离开,只是没有走远,在不远处商场停车位将车停下。谢文东的话,他从不质疑,但谢文东孤身一人,他却放心不下。高强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他的心一直很细。 谢文东关掉电话,缓步走回教室。这时眼镜已经勉强能站起,一个个子不高的学生搀着他,那两个同伴也被一起同来的同学背走,见谢文东回来,眼镜镜片下双眼寒光一闪,也没说话,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等擦过谢文东身边时,眼镜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大叫一声:“你去死!”一刀直向谢文东小腹刺来。年轻人大多是冲动的,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被谢文东一脚踢翻,面子过不去,脸好象被刀剐一般,头脑一热,也不计较后果,就想至对方于死地。 眼镜这一刀又快又突然,换成普通人真很难躲避,不过,他对上的是谢文东,他面上的一阴一晴,一会明一会暗,半点没逃出谢文东的眼睛。比这快十倍的刀速谢文东也见过,哪会放在眼里。他身子一弓,向后弹出一步,同时一拉衣襟,抬脚踢在眼镜手腕上。手中一麻,匕首脱手而飞,弹起一米多高,眼镜心中一寒,下意识的退出半步。谢文东一展手臂,抓住力尽下落的匕首,顺势一指,刀尖正顶在眼镜咽喉。他冷冷说道:“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一滴血从眼镜喉咙处流出,涨到脑门的热血顿时冷却下来,眼镜双腿一软,差点瘫倒,还没等他说话,脾气火暴的老三再也忍不住了,怒道:“老七,和他费什么话!”说着,一步窜上来,抓住眼镜的头发,向下一拉,一顿暴踢。这顿皮鞋没头没脑,不一会,眼镜已然被打得神志不清,额头划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满脸是血。 老大见状不好,这样打下去弄不好会搞出人命,急忙搂住老三,叫道:“你想杀人啊?!” 老三挣扎两下后,长长出口气,头脑冷静下来,低头一看眼镜,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向他身上吐口吐沫,骂道:“操!就你这样的,以后见一次揍一次!”谢文东哑然失笑,道:“他要找上的人是我,你急什么?”老三一楞,木然道:“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他想伤你等于是伤我一样嘛!”谢文东听后笑不出来了,如果他再早认识老三几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这样做,陷得越深越知道自己这条路虽然风光无限,但并不好走。 老大虽然胆子笑小些,但心比较细,向教室外张望两眼,说道:“你们快走吧,保安可能马上就到了。”“怕什么?”老三一瞪眼。谢文东摸摸下巴,警察他都没放在心上,保安自然更不用多说,但追问起来多少有些麻烦,他拉住老三胳膊呵呵一笑,道:“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但天大地大,都没有我们一起去喝酒的事大。” 谢文东的话很好使,老三听后顿时眉开眼笑,拍拍他肩膀,大声道:“好,喝酒去!”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这句经典的话不知是谁发明出来的。能不能年轻谢文东不知道,但他感觉肚子涨倒是真的。 一行七人找了一间‘不错’的酒店。请客的人是谢文东,选的酒店自然很不错。进了包房,菜没等点,先让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用老四的话说,兄弟好久没见,先干三杯意思意思。三两杯,三杯下肚等于一瓶啤酒。众人差了差嘴,都没什么反应,神态自若。谢文东暗叹厉害,酒喝得这么急,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他刚想点菜,老三又举杯站起,道:“老,老七,三哥敬你三杯!”盛情难却,谢文东无奈,只好又连喝三杯。一会工夫,一箱啤酒只剩下空瓶。菜没等上来,众人已经灌了一肚子啤酒。东北人就是这样,菜可以不吃,但要的酒一定要喝干净,哪怕过后把肠子都吐出来。 谢文东也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是墙角的空箱在一层层往上垒。这时老三又来敬酒,谢文东一捂空杯,摇摇头,道:“我喝不下去了。”他是一个自制力相当强的人,当他发觉自己到量了,绝不会再多喝一口,留下四分清醒是他最低限度。无论老三怎么劝,谢文东始终笑眯眯的摇头,滴酒不喝。老三没办法,只好甩出激将法,用胜利的眼神看向他,说道:“你打架比我厉害,但论起喝酒,两个你也不如我一个,老七你说对不对?”谢文东不为所动,很认真的点点头,坦然道:“确实喝不过你!” 他软硬不吃,老三也没办法,只好找上别人。这一桌人已经趴下三个,只有老四和老五还能与他抗衡。三人又喝了六七瓶,觉得索然无味,对谢文东道:“老七,酒喝得比较多,不如一会去活动一下!” “活动?”谢文东不解,问道:“怎么活动?”“自然是跳舞去了!”谢文东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了,已经超出自己打算的时间,摇头道:“你们去玩吧,所有花消算我的,我就不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办!”老三大摇起头,道:“这不是谁请客谁出钱的问题?主要是你回来大家伙高兴才想一起去玩的,如果你不去,那还有什么意思?!”老四在旁满面通红,醉眼朦胧,接道:“老三说得对,你不去就太没意思了!今天有再大的事情也得等明天办,不去,明显是不给我们哥几个面子嘛。” 和喝醉的人永远不要讲道理。谢文东苦笑。这时老五站起身,一米八的大个晃晃悠悠向谢文东走来,看他的样子,谢文东一阵担心,好象随时有倒下砸在自己身上的趋势。老五往他肩膀上一趴,老气横秋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谢文东气笑了,道:“怎么?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老五模仿他的话道:“天大地大,喝醉了的人最大!” 这个家伙真醉了吗?谢文东忍不住想道。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八章 --(4245字) 和喝醉的人永远不要讲道理。谢文东苦笑。这时老五站起身,一米八的大个晃晃悠悠向谢文东走来,看他的样子,谢文东一阵担心,好象随时有倒下砸在自己身上的趋势。老五往他肩膀上一趴,老气横秋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谢文东气笑了,道:“怎么?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老五模仿他的话道:“天大地大,喝醉了的人最大!” 这个家伙真醉了吗?谢文东忍不住想道。 这顿酒一直喝到入夜十分,众人才晃晃悠悠从酒店内出来。老三情绪高涨,丝毫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他拍了拍肚子,仰头看看天色,悠然道:“天还早,回学校也没什么意思。”老四道:“不回学校还能去哪?”老三突然嘿嘿一笑,道:“走,跳舞去!”老四是来者不拒,接口道:“好啊,我没问题!”他转目看了看其他人,老大和老二醉得人事不醒,如果没有老五老六搀扶,恐怕早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谢文东酒虽没少喝,可也没看出怎样,一脸的悠闲,背着手,站在路边仰头望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四有些为难道:“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吧,那太没意思了。” 老三满不在乎,一拍谢文东肩膀,笑哈哈道:“老大和老二是不行了,但老七是一定会去的。”谢文东苦笑,本想找个借口推托,但转念一想既然一下午的时间都过去了,何必又在乎这一会,没必要扫大家的兴。他微微一笑,点点头,问道:“去哪里跳舞?”“老七最够朋友了!”老三亲密的一搂谢文东肩膀,热呼呼的酒气喷在他脸上,让他的胃剧烈翻腾,感觉快要把刚吃的东西一口气都吐出来。谢文东眉头微微一皱,不留痕迹的轻闪一下肩膀,躲开老三那让他无福消受的亲热。 把老大和老二送回寝室后,几人拦下两辆出租车,向江边的方向开去。中央大街的夜景艳丽如故,闪烁的霓虹如同繁星,耀眼而不夺目,琉璃而不失典雅,黑幕降临,浪漫的气息环绕着这座北方都城,白雪飘飞,给城市抹上一层淡淡的晚妆。东北,冷则冷矣,但皑皑飞花,又岂是南方所能领略得到的。新鲜的雪是有味道的,那就是清新。谢文东深深吸一口气,肺腑清澈,几层酒意也飞到天宵云外。老三所指引的舞厅虽然在中央大街附近,不过离江边很近,位置有些偏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的生意。推门而入,眼前瞬间黯淡,舞厅内仅亮的几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谢文东眯眼扫视,舞厅内部不算小,虽然门脸并不大,大概能容下二百人左右的面积,场中央有半米多高的长型舞台,几名年轻的男女正在上面疯狂扭动身躯。老三似乎对这里很熟,和迎面上来二十多岁的服务生打个招呼,拉着谢文东几人找了一处靠墙的位置坐下,他自己跑去和服务生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会,服务生一脸笑容的走开。谢文东看着台上疯狂跳舞的几人,其中一女子最引人注目,外面天寒地动,她上身却只穿了一件勉强能裹住胸脯的黑色背心,这不影响她火热的情绪,浑身是汗水,使本就不大的背心紧贴在身上。她脑袋剧烈晃动,长长的黑发在空中左右甩动,象是一团黑雾。 谢文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女人脑袋摇晃的程度非正常人能做出来,他甚至有点担心,怕她再一使劲把脖子摇断。这没逃过老三的眼睛,呵呵一笑,道:“别奇怪,那女的肯定是‘咳药’了。” 谢文东一楞,问道:“什么药?”老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谢文东,道:“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摇头丸了。”谢文东是贩毒大户,他从金三角得到的货大多是成品和半成品,有时,金三角直接把黑烟土运给他,至于毒品到了自己手中之后如何加工,谢文东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是三眼在负责。摇头丸他有听三眼提起过,说那是一种药性不是很大毒品,现在十分走俏,受年轻人的喜欢。“这就是摇头丸!”谢文东暗暗心惊,这在三眼口中药性不是很大的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更不用说其他。他低头深思。他没粘过毒品,对这也不是很了解。之所以贩卖,那是由于刚出道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扩充自己的实力,而其他的来钱之道和倒卖毒品比起来都相形见拙,谢文东那时轻少气胜,毫无顾及,自然一头扎了进去。可现在,文东会步入正轨,又自己的生财之路,也有了自己庞大的企业,收入一日日增加,隐隐成文东会另一大经济支柱,这时,他不得不真正考虑毒品生意有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但有些事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文东会是靠毒品起家的,会里的人恐怕很难割舍对毒品的依赖,还有金三角,那不是说和他们做生意就做生意,说不做就不做的地方,还有俄国那张开大嘴的黑带……他心中反复琢磨,他的心事老三自然看不出来,不过他的沉默却引起老三的注意,眼睛一转,道:“怎么,老七,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老三的话打断谢文东的沉思,他勉强一笑,摇头道:“我对这没兴趣。” 老三听后一伸大指,故意道:“没想到老七还是好孩子呢!”这时,几个弄妆艳抹的女人嘻嘻哈哈走了过去,手中拿着酒,在谢文东几人之间的夹缝中坐下。老三马上来了精神,对大伙道:“大家别客气,这是我‘点’的!” “我靠!”老五眼睛滴溜溜乱转,瞅瞅这个,瞧瞧那个,眼神快不够用了,最后,直勾勾看着老三,一脸不认识他的样子,道:“今天三哥大出血啊!让我摸摸,你脑袋上有没有包!”说着,还伸手去摸老三的脑袋。谢文东感觉好笑,问道:“出血和脑袋长包有什么关系吗?”老五道:“当然有了!平时一毛不拔的老三突然大方起来,我看他是不是信佛了,和释枷摩尼一样一脑袋包!”一句话,引得谢文东几人和刚过来的坐台小姐们一起哈哈大笑。老五旁边的女人一拥他肩膀,娇声笑道:“先生说话真逗!”老三哼了一声,沉声道:“如果他小子被我揍一顿,我保证他比现在更逗,你说是不是,老五?” 老五人高马大,比老三还高出半头,一脸落腮胡子,样子有几分凶悍,不过这只是他的外表,其实他为人是比较柔和的,当然,只是在他没有喝醉的时候。老五急忙一摇头,连连道:“开玩笑,开玩笑!三哥别生气哈!”说着话,他缓缓搂住旁边女人的腰。不一会,几人已和几个小姐打成一片,也许是先喝过酒的关系,胆子壮了,一开始的小动作逐渐演变成半开玩笑的光明正大的卡油。这帮家伙!谢文东暗笑,平时一个比一个老实,现在看来,那都是装的。他旁边的女人见他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加上谢文东本来长得一副书生样,以为他不好意思,女郎倒了一杯酒,笑吟吟的递给他,道:“小哥,陪我喝一杯吧!”这女人长得还算漂亮,但脸上的妆太浓,谢文东看不出她的真实年纪,平感觉猜应该不大。他轻轻一摇头,道:“我今天的酒没少喝。”女郎道:“外面大冷的天,多喝一点也暖暖身子嘛!” 谢文东一听笑了,上下看了看她,浑身黑,黑色的皮衣,里面黑色的低胸背心,下面黑色短皮裙,包不住两条修长的秀腿,黑色的丝袜更添加一丝神秘和诱惑。他叹了口气,凭心而论,这女人身材不错,却偏偏做着低等的职业,人各有志,为了一纸金钱,灵魂和肉体有时也可以出卖。他笑眯眯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大腿,道:“天冷吗?我看你却不觉得冷!” 女郎一展腿,短裙上提,快要掩饰不住下面的风光,她贴向谢文东,眉头微皱,优伶道:“我很冷,不信你可以摸摸!”说着,她抓起谢文东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来回摩挲。谢文东眼睛一眯,另只手瞬间抓住女人的手腕,微一用力,女郎吃痛,急忙松手,他缓缓把手收回,脸上挂着淡淡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一向提不起‘性趣’!”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女人脸色一变,能出来做小姐,多少都有些靠山,哪会把谢文东这学生模样的人放在眼中,被他这一羞辱,顿时脸挂不住,腾的站起身,双手掐腰,张开抹得通红的嘴巴准备大骂。老三见事不好,忙起身握住女郎的嘴巴,解释道:“哎呀,对不起,我这哥们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有得罪之处多包含,算了算了。” 女郎不肯轻易善罢甘休,挣扎几下,见老三手臂有如铁条一般禁锢,丝毫没有松软,她气不过,在他手臂上狠狠抓了一把。顿时,他手臂上多出四道红条条,老三痛得眼泪差点没掉出来,任痛从口袋中掏出五十块钞票,从女郎背心的胸口处塞了进去,说道:“算了,算了,是我们不对还不行吗?!”说着,他伸进女郎背心内的手顺势在她高耸的胸脯上用力揉了两下,心里还琢磨着,这五十块钱可也别白花了。 女郎哎呦一声,脸上的怒气烟消云散,拉下老三的手,淫嗔一声:“别动手动脚的,这次算了,下回你再领这愣头青来我就和你没完没了!”“是,是是!”老三连连点头,当女郎走时,他随手拍下她的屁股,惹得女郎又是尖叫。他转头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谢文东,趴在他耳边,眼睛一扫其他人,小声道:“死老七,这五十块钱可得记在你帐上!” 谢文东被老三不甘心的表情弄得苦笑不得,不过,他却对老三的印象有很大转变,他比自己想象中要事故得多,或者说是老道得多,这不是初出茅庐小子能做得出来的。常言道士别三日刮目向看。谢文东不相信这句话,为人处世之道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不知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还是老三隐藏得太好。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老三几人抱着小姐,又喝了不少酒,后来老三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包药,神秘西西的回来倒在酒杯内和众人分喝,当他让谢文东品尝的时候,后者没动,只是问道:“这是什么?”老三看了看左右,神秘道:“这就是摇头丸,喝一口,让你快乐似神仙!” 谢文东笑道:“我还是觉得做人比做神仙好!”“哧!真是古董级男人!”老五面带藐视,醉态酣然,一把抢过酒杯,道:“好东西别浪费,你不喝我喝!”说着,一仰头,咕隆一声,干杯了。老三想拦,可老五的动作太快,抓住他手腕时,一杯酒已经进了肚,老三面色微变,又恢复正常,叹道:“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都让你象喝水似的给灌了!唉!”谢文东忍不住道:“好东西?世界上有很多好东西是能要人命的。这个……”他一拍空杯子,道:“是其中之最!” 老五满脸的不在乎,嘲笑道:“别危言耸听了,只是玩玩嘛!”他这个玩玩可好,不一会,药劲上来,老五随着舞厅内狂野的音乐开始慢慢晃动起来。刚开始还没什么,可越来他晃动的幅度越大,渐渐有些不受控制。老四喝得比较少,还算清醒,见老五这个样子有些奇怪,拉了拉他衣服,道:“老五,你晃什么晃,我眼睛都快花了!” “什么?”老五莫名其妙,边摇着脑袋边道:“我晃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他神志不清的站起身,脑袋左右摇摆的走向舞场内,加入其中,甩头狂跳起来。谢文东一眯眼睛,看着老三道:“你不应该给他们喝这种东西!”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九章 --(4204字) 老三这时脑袋也轻轻摇晃,谢文东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见,一把将坐在自己旁边的女郎扑倒在沙发上,一双手游进她贴身衣服内。这时,四周突然暴起一阵尖叫和口哨声,他转目一瞧,只见半米高的舞台上有一年轻女子在神情进似疯狂的狂舞,身上的外衣已经脱掉,只胜下乳罩,随身子的跳动,一上一下,摇摇欲坠。下面站满了人,有男有女,声声尖叫,更有人大喊:“再脱!再脱!”那年轻女郎似乎也受到下面人的感染,一转身,随手将乳罩拉了下来,甩手扔进人群内,下面哄抢成一片,整座舞厅如同都在疯狂,摇动。谢文东有些透不上来起,胸口闷得难受。他看看自己那几个兄弟,有的已经搂抱着小姐去黑暗之处,有的干脆拥抱在沙发上,他叹息,看了,自己或许真得有些落伍了。他没打招呼,起身走出舞厅。 外面的雪没停,反而更大,鹅毛般的大雪片从空中飘落,打在脸上,麻酥酥的。谢文东抓起一把雪,很白,那是真正的洁白无暇,他添了一口,雪化成冰水流进体内,清凉得浑体通畅。“东哥!”高强如同影子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谢文东身后不远处一黑暗的角落里。“强子!”谢文东一拍脑袋,道:“看来我今天真喝多了,连你走到我身后都不知道。” 高强一笑,苍白无血的脸上露出森白的牙齿,道:“我早就站在这里了,只是东哥没发现而已。” 这时谢文东才发现高强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心中歉然,道:“强子,让你久等了!” 高强肩膀一震,积雪滑落,扶了扶头发,走到谢文东旁边,问道:“东哥,去哪?”谢文东淡淡道:“陪我随便走走吧!”他顿了一下,又道:“强子,你说如果我们不做毒品生意,帮会会有什么反应?”高强一楞,转而释然,文东会是靠毒品起家的,但谢文东很久以前就提出改变生财之路,把毒品生意转变成正当生意与走私相结合的路线。但随着和金三角、黑带挂上钩后,就有些欲罢不能,而且,以三眼为首的干部们似乎也没打算放弃一直以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毒品。高强面露难色,道:“恐怕帮会中有些人会反对。”谢文东明白他指得是谁,点点头,叹道:“是啊!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很难瞬间改变的。” 二人沿着江边漫步。松花江的水流不急,没有波澜壮阔的声势,但却滔滔而连绵。两岸早已经冻冰,只有正中一小条还能看见江水流动。虽然进黑夜,但从堤坝上往江面看,有不少渔民在钻冰打鱼。不时还能传来一阵欢呼声,谢文东甚至能听到鱼尾拍打冰面发出的啪啪声。高强站身,举目了望。谢文东心有感触,道:“身处不同环境,自然有不同的满足!” 高强一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打上想要的大鱼。”谢文东没有说话,脸上挂着微笑,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条鱼。 江边的风硬得紧,站了一会,谢文东打个寒战,刚想和高强打道回府,不远处来了一帮人。一开始,二人也没放在心上,可这些人速度极快,方向就是奔二人而来,等快到近前,谢文东才看清,他们手中有刀有棒,面带狰狞,心中一颤,手慢慢摸向腰际,暗加小心。高强也是奇怪,但仍不确定这些人找的自己,在H市,还没有什么人敢和文东会对着干。他拉了拉旁边的谢文东,道:“东哥,这些人不一定是找我们的!”谢文东冷然未语,默默盯着飞奔而来的人群。 那些人转眼之间到了近前,脚步并未停留,直接从二人身边跑了过去。高强长吁一口气,刚要说话,哪知擦过他身边的一个大汉,闷不吭声,反手一刀,取他后脑。高强征战不数,经验丰富,那人经过他身边一顿时感觉不好,反射的一弯腰,这一刀挂着劲风从他头顶掠过。大汉的冷刀象是一个信号,他刀未落,其他人纷纷刀棍并举,向谢文东二人身上招呼。 这些人没有一个说话的,上来就打,谢文东和高强莫名其妙,但对方明显是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十好几人围住他两,刀刀奔二人要害而去。“妈的!”高强心中火烧,从贴身衣内拔出开山刀,挡在谢文东前面。谢文东也没闲着,不慌不忙,边上下腾挪躲避,边从容不迫的从腰间拔出刀。他和高强具是身经百战,个中高手,这十几人并不放在眼中,可没想到这些大汉异常彪悍,挥刀的角度和力量非常人可比,不是一般小混混之类。打了一阵,谢文东和高强并没有得到什么便宜,这反而击起二人的好胜之心。高强怒吼一声,全力一刀劈飞迎面大汉,接着一脚,把一人从堤坝上提了下去。高强的刀和三眼一样,都是从实战中练出来的,没有花样,中一刀不死也是重伤。见他勇猛,大汉们开始退缩,反急攻谢文东。他论打架或许不怎么强悍,但闪躲的技巧却天下少有人能与之相比。或许和任长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的刀也向刁钻方向发展。几个回合下来,已有三人中刀倒地,虽不至致命,但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 对方大汉人数越打越少,可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一各个拼命似的抡刀砍杀。谢文东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一人的脖子,向前一推,那人吃痛,身子仰倒在地,谢文东底身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来杀我?” 那人眼睛一张,能清晰看见眼白上布满的血丝,他狠声道:“今天,你必须得死!”谢文东冷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没等那人说话,后面三把钢刀一起劈向谢文东后背。他冷笑,手掌一用力,硬生生抓住那人的脖子把他提起,反手一推,三把刀,一刀没空,全部砍到那人身上。一声惨叫,那人捧腹跪地,鲜血和森白的肠子从他手指缝中挤出来。 三个大汉失手杀死自己的同伴,情绪顿时激动起来,纷纷号叫一声,扑上谢文东。被怒火冲晕头脑的人他怎么会在乎,谢文东冷冷一笑,身子微微一侧,闪过一人的迎击,甩手一刀,劈在那人后背。没等那人倒地,他一个箭步窜上前,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抓住其腰带,双膀一用力,斜着把那人迎面扔向另一个大汉。这不是谢文东的力气大,完全出于寸劲和他超人的爆发力。谢文东是睿智的人,拼杀的时候,他很清楚体力的分配,什么时候该用力,什么时候该游斗。 那大汉收步不急,被受伤的同伴撞个满怀,惊叫一声,双双摔倒,刚坐起身,谢文东已到了他面前,冷然道:“躺下!”同时一刀劈在那人脑袋上。他手下留情,没有用刀刃,不然凭他手中刀的锋利,那人的半个脑袋也能削下来。开山刀重量不清,刀身砸在脑袋上也受不了,大汉声也没吭一句,两眼一翻,顿时晕倒。 谢文东和高强好不容易把眼前这群不速之客清理干净,大气没喘一口,斜刺里又杀上一群人。和前一波一样的打扮,手中扔是提着刀棍,上来之后二话不说,抡手中武器就打。这时,谢文东不得不认真考虑,这并不是突发事件,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幕后的主使相当聪明,并不一次性把人手全部派上,一是怕自己和高强趁机跑掉,二是太多的人撕杀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而报警。他眼睛一眯,在印象中H市已经没有敌人,更别说拥有这样实力的敌人。给谢文东考虑的时间并不长,这些人很快又到了近前。谢文东和高强二人一前一后,又是一阵激烈撕杀,等把这些人再打倒后,二人都有些气喘,头顶冒起腾腾白气,身上的内衣被汗水湿透。可还没等喘口气,对方又来人了。这次大概有不下二十号,横眉立目,象是准备把二人生吞一般。谢文东知道坚持下去不是办法,一拉高强,急道:“强子,我们得走了!” 高强心有不甘,但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身体隐隐有些乏力,再打下去,自己和东哥谁都跑不掉。他点点头,二人向反方向跑去。谢文东猜得没错,这里确实有人做好了准备,想跑哪是那么容易的。他们不跑还好,这一跑,暗中埋伏的人全部杀出来,四面八方,略微一看,少说有百余人,把谢文东和高强围在中间。仍然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随着其中一人的吼叫,拉开了进攻的序幕。刚开始,谢文东和高强还能背靠背,相互照顾,可后来,对方的人实在太多,把二人冲散,分成两波围攻。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谢文东面对的是数十把片刀。加上对方人多,数十人把他捆住,连施展的空间都少得可怜。不一会,他身上的衣服背划出七八条口子。不知人群中是谁大喊一声,道:“往他脑袋上招呼!” 这句话让谢文东压力倍增。砍在身上,由于有保护他还能忍痛不在乎,可脑袋就不一样了,挨一刀就可要人命。谢文东也急了,大喝一声,开山刀发出的亮光形成一道半月型,又快又急,对方不敢正对锋芒,纷纷退后,见左右的敌人被逼退, 谢文东看准一丝空挡,闪身飞了出去。出于对方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向外跑,而是向堤坝的方向蹿去。他跑路的速度一向很快,等对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堤坝边缘,毫不犹豫,纵身越下。堤坝虽陡峭,不过有厚厚的积雪掂底,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他连滚带爬从大堤上滚下来,一头扎进雪堆内。下面围了不少渔民看热闹,见一个人突然滚下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谢文东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阵反胃。他滚下来,上面那些大汉可也没闲着,抱起弃而不舍之决心也纷纷从堤坝上轱辘下来。“这帮该死的苍蝇!”谢文东张嘴吐了一口雪,那是扎进雪堆里啃的。他向渔民道声谢,快步沿江往下跑。 谢文东一向觉得自己的跑功天下难有敌手,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至少后面那几十紧紧跟随的大汉和他有一拼。 不知道跑了多久,谢文东觉得一双腿象是灌了铅一般,异常沉重。扭头后瞧,那些大汉比他强不了多少,几十人变成十几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突然,一个大汉惊叫一声,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活生生的人瞬间消失。这一幕被偷眼后瞧的谢文东看得真切,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细看。其他的大汉也纷纷停下,寻找自己的同伴。低头一看,那人消失的地方有个黑洞洞的窟窿,江水正咕噜噜的往外冒。原来,谢文东这一阵狂跑,不知不觉跑到接近江心的地方,下面的冰薄而脆,一个寸劲可让冰面塌陷。活该那人倒霉,谢文东跑过去没事,数名大汉跑过去也没发生意外,偏偏到他这冰面崩裂,摔了进去。 东北人都知道冰窟窿的厉害,掉下去的人十有八九是交代了,能活着被救出来的很少见。那人只发出一声惊叫,冰窟窿里冒出几个气泡,接着恢复平静,一个半米见圆的窟窿瞬间吞进一条人命,众人,包括谢文东在内也忍不住心惊。 这事没发生,谢文东还可以继续向前跑,可这时,他却有些犹豫起来,抬起的腿不知该不该落下去。 不是谢文东胆子小,这时,谁还能毫不顾及的往前跑,那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谢文东不疯,他比谁都聪明,他不敢向前走一步,那十几个大汉也不敢轻易向前。双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僵持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章 --(4304字) 雪渐渐小了,风却越来越大。江风穿骨,象是随时能凝固人体内的血液,那是寒进心底最深处的冷。谢文东感觉自己的脚开始麻木,失去知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握紧刀,就算和对方硬拼也比在这里活活冻死强。没等他出手,对方先发动了。一大汉胡子上布满了白霜,身子抖得厉害,握刀的手指已经冻得僵硬,突然,他大叫一声,向谢文东奔去,与此同时,一刀直砍他脑袋。大汉的凶猛自然吓不住谢文东,他不慌不忙,见对方刀到了自己面前时,才准备侧身闪避。 他肩膀一晃,身子并未侧开。他猛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鞋和冰面冻在了一起。人在冰面长时间不动,脚上的热气透过鞋底把脚下的冰融化,而寒冷的天气又能很快把融化的冰凝固,这个常识谢文东却忽略了。如果换成别人,这时一定是惊慌失措,而他却想笑。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有储备的,运气也是一样,当它透支的时候,那人就开始走霉运了。谢文东自嘲而笑。他的笑容让那已到近前的大汉心惊,更让他觉得恐怖,心里猜测谢文东是不是还留了后手。由于心底有顾忌,大汉手中下劈的刀自然也缓了一缓。他缓,谢文东可不慢,将浑身的力气运在手臂上,平着挥出一刀。这一刀可能是谢文东有生以来发出最快的一刀,两寸多宽的开山刀连刀光也没显现,一晃而逝,只是刀身和凌烈寒风摩擦发出刺耳的‘咝咝’声。大汉高举的刀再也没有劈下,胸前衣服裂开一尺有余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他的胸骨连同心脏被一分为二。谢文东收刀,大汉倒地,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一脸平静,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扫过对方十数人的面孔。 天的寒冷,人可以忍受,但谢文东那快把人神经冰封的寒冷却能让人疯狂。几乎同时有五名大汉吼叫着,疯了一般向谢文东冲去,之间没有配合,五把刀,取得都是他脑袋。谢文东虚张声势的一刀轻松斩杀一人,这时,心中却在叹气。他无法躲避,硬头皮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按住刀身,举刀迎接。‘当啷啷’几声脆响,五把刀几乎同时磕在开山刀上,谢文东双臂发麻,身子后仰,显显坐在地上。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要命的是谢文东感觉自己脚下的冰层发出嘎嘎的断裂声。 其他人见谢文东脸色一变,面带惊容,以为他已强弩之末,其中一人象是头领,大喊道:“兄弟们上啊,他快不行了!”他说得不错,其他人纷纷上前时,他却站在原地没动。这十几人围住谢文东,左右开攻,上一刀下一刀,若是移动自如,他或许还能坚持一阵,但现在双脚被固定,有些相形见拙。身上,手臂上,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脚下的冰都被染得血红。见他不支,带头的大汉顿时来了精神,双手一握刀把,大喊道:“都是饭桶,十几个人连一个都收拾不了,统统给我闪开!” 他妈的,人都快死了他来劲头了!大汉们心中暗骂,但不敢表露在脸上,聪明的人都知道,永远不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抢功劳。领头大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谢文东跑去,等到了近前,腾空越起,双手握刀,立劈华山,从上而下,同时对着摇摇欲坠的谢文东大叫一声:“去死吧!”谢文东是虚脱了没错,但神志未失,看着那一脸兴奋的大汉心中叹息一声,喃道:“算你倒霉吧!”他长长吸了口气,横刀接架,只听叮的一声金鸣,接着咔嚓一声断响,“啊……”大汉惊叫声只发出一半,他和谢文东两人双双从冰面上消失,地面留下半米见圆的窟窿。十几名大汉楞了一阵,缓缓上前,围住窟窿看了良久,不知是谁最先说了一句:“完了,‘班长’和谢文东都死了!”其中一人忍不住道:“难道救不上来了吗?”那人一横眼,没好气道:“能!你下去救啊?”“不不不……我下去不也得交代啊!” 谢文东和那领头大汉双双掉进冰窟窿里。没有亲身接触冰窟窿的人是不会知道它的恐怖,不是掉下去之后再从原位钻出来那么简单。江水寒冷刺骨,清醒的头脑顿时变得发涨。谢文东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那是彻底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仿佛光明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黑暗是恐怖的,加上彻骨的江水,那领头大汉忍受不住,惊慌失措的张开嘴巴大叫,但发出的只是咕噜声,只一会功夫,身子缓缓沉了下去。这些谢文东看不到,他憋住气,拼命的往上游,希望能找到自己掉下来的那个窟窿。四周依然黑暗,他干脆闭上眼睛,那能让自己的恐怖感降到最底,当他脑袋顶住冰的时候,双手开始乱摸,没到五秒钟,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江面上的冰是凝固的,而下面的水却是流动的,经过这一阵折腾,早不知道被江水冲出多远了,这时在往上找冰窟窿,那就是刻舟求剑了。谢文东鼻孔冒出两个气泡,他在笑,笑自己在这个情况用‘刻舟求剑’这个成语实在贴切。谢文东放弃寻找冰窟窿,还好下来时长长吸了口气,够他维持一阵的。他让自己尽量放轻松,一动不动的随江水流动。真是霉运连连啊!谢文东暗道,先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砍杀,又碰到一群体力和意志都很好的人穷追不舍,最后,又碰上一个傻子双双掉进冰窟窿里。这是有预谋的!他心中很清楚,但也没时候去想,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氧气越来越少,肺部的空气被吸得一干二静,二氧化碳不停的冲进去,快要把肺憋炸。 他却不敢把废气吐出来,他知道,这一吐,自己离死真就不远了。 时间一秒秒过去,谢文东神志渐渐模糊,慢慢的,他感觉自己陷进无底的深渊,那是无头无尽的黑暗,无力抵抗,身体内一丝力气都发不出来。就这样死了吗?他不甘心,大风大浪自己闯过无数,却在他最熟悉也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阴沟翻船,他怎么能甘心。他还要许多人放不下,还要很多事没做完。不能这样死去!谢文东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江面上围了一群渔民,大声欢呼着。正中躺着一位年轻人,在几个年轻力壮渔民的拍打下,‘哇哇’吐出两口积水。眼睛缓缓睁开,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群,然后又慢慢闭上,嘴角微微上挑,象是挂了一丝微笑。 “这个小子的运气真好!掉进冰窟窿里都死不了!”一个年纪较大,皮肤黝黑的渔民笑道。 “他运气好,我的运气却遭透了!本来以为网到一条大马哈,哪想到拉上来一看是个‘死人’,白白欢喜一场!”说话这人二十多岁,不过挂满沧桑的脸让他外表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这人怎么办,要送医院我可没钱!”说完,他转身就走。其他渔民急忙拦住他,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人是你钓上来的,你就应该负责到底嘛!再说,你既然把人救上来,丢在这里不管,如果死了,不怕警察来抓你啊!”“是啊!弄不好警察会说你杀人呢!”青年渔民挠挠脑袋,被众人七嘴八舌说蒙了,一躲脚,骂咧咧道:“算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他一把抓住地上年轻人的脖领,一手抓住腰带,微一用力,把他扛在肩上。他这一折腾,年轻人鼓了鼓嘴,哇哇又吐出两口江水,一滴没跑,都吐在青年渔民身上。“我操……”青年在一片哄笑声中从江边一直骂到家。不用说,这年轻人自然就是谢文东。掉进冰窟窿里,一千人中恐怕也就算活下一个,谢文东算是那一个!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热烘烘的炕头上,上面还盖了两层棉被。他第一次感觉到炕头是这样的温暖,让人如此的舒服。谢文东想活动一下,刚刚抬起胳膊,刺痛感蜂拥而至。原来身上大大小小,缠了不下二十条纱布。 他叹口气,扭头打量房间。屋里很简朴,或者说简陋,唯一的电器是一台残旧不堪的老式电视,天线上还挂着两瓶空的一拉罐,房间的墙壁有不少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顶棚上糊得全是报纸,地面坑坑哇哇,比山涧小路还凹凸不平。谢文东闭上眼睛,考虑这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己掉进冰窟窿里竟然能被他救出来。正想着,房间门帘一撩,一个面带沧桑,皮肤黝黑的青年人走了近来,见炕上谢文东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心中没有好气,嗡声嗡气道:“你醒了,能不能走,能走赶快滚蛋!对了,是我把你救了的,加上给你包扎上药,你得给我二……三百快钱就算拉倒。” 谢文东眨眨眼睛,无语。他的表情落在青年人眼中却成了傻像,见他没有反映,仍然盯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谢文东暗叹一声,还是无语。那青年人狠狠一躲脚,骂道:“没想到我他妈的救了一个傻子!” 如果不是被他救了,如果不是身上有伤,谢文东真忍不住下炕揍他一顿。这时,门帘一条,又有一人近来。一个妙龄女郎。年纪不到二十,眼睛大大的,黑黑的眼眸如同闪烁的宝石,又似黑夜的繁星,明亮又充满灵气,一头如瀑的黑发扎在脑后,黑缎子似的。皮肤略黑,小麦色,更显得健康。女孩很活泼,见他醒了,又蹦又跳,喊着:“醒了醒了,他醒过来了!” 青年一翻白眼,道:“我又不瞎,还用你说,安静点!”“哧!”女孩撇嘴,倒也不再吵闹。青年看着谢文东,若有所思,一本正经道:“看来,他可能是个傻子!” 谢文东忍不下去了,张开嘴想说话,发现嗓子象是着火了一样,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女孩注意到了,上前瞪大眼睛,问道:“你想要说什么?”谢文东用尽浑身力气,结果发出的还只是蚊子一般的声音,抿了抿嘴,叹口气,不再浪费力气了。 青年没有被谁淹过,自然不会知道谢文东的虚弱,一拉女孩,嘟囔道:“傻子就是傻子,和他费什么话,这次我是陪大了!走,吃饭去吧!”女孩问道:“那他呢?”“他?”青年道:“真是麻烦啊!”说着,他嘴里嘟囔再走出房间。一会,拿了一碗米饭往谢文东身边一放,懒着多说话,只道:“吃!” 谢文东苦笑,他现在身子散了架子似的,连胳膊抬起的力气都没有,这让他如何吃。见他不位所动,青年看着女孩道:“怎么样?我就说他不饿嘛!”说着,在谢文东眼巴巴的注视下把饭端走。最后还是女孩还出他的心思,把饭抢下来,一口一口的喂他。谢文东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等吃过饭,勉强从嘴里挤出一个谢字,不过声音太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女孩似乎明白他的心意,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她不是谢文东见到得最漂亮的人,但女孩清纯的笑容绝对是最灿烂的。 就这样,谢文东在这一冷一热的男女家中住了三天,对这个家庭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里是位于H市市区不远的临江小村,青年和女孩是兄妹,父母双亡,靠打鱼为生,白天,青年去江边网鱼,女孩运到市区卖,虽然赚得钱不多,但也够这兄妹两唯生的了。转眼之间三天过后,谢文东可以扶着墙慢慢移动,也能自如说话,但他却依然一句话不说。他和这兄妹两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想和他们发生任何交集,把黑暗和麻烦带到这宁静的家庭中。他知道青年叫李根生,女孩叫李英男,很有中国乡土气息的两个名字。青年的脾气暴躁,不过人却淳朴,只是有些小心眼。他一直叫谢文东傻子,女孩却对哥哥的称呼有异议,两人经常争辩的不可开交,谢文东则在一旁满有兴致的静静观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一章 --(4035字) 别人对他怎么称呼他不在意,甚至有些希望别人认为他傻。这三天里,可以说是他最近几年内最轻松的三天,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费尽心机,没有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的搏命撕杀,有的只是无限的暇意和轻松自在。这也是他一直没和会内取得联系的主要原因,毕竟只是一个青年,也有累了的时候,他也和普通人一样需要有休息的空间。期间他也想过一些事,自己落水,下落不明,外界一定轩然大波,文东会可能出现大乱是他意料之中的,但是什么人幕后指挥偷袭自己,他把印象中所有和他发生纠结的人通通算了一遍,想破脑袋还是毫无结果。这个人能在H市找出上百名好手,一定是在H市极有身份和实力的人,可在文东会的控管之下,能有如此势力的人屈指可数,不会超过五个,但他们决没有这个胆量。会是谁呢?看来自己天生就是劳碌命,假期可以提前结束,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谢文东长叹一声,在房间内缓缓度步。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叹气?”李英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眉毛跳得高高的,带着疑问。 谢文东转身,看着女孩,每次见她,都能从她身上感觉到青春的阳光,活泼而明媚,他淡淡一笑,点点头,继续低头度步,想着心中的疑问。李英男抿嘴一跳,坐在炕上,两条修长而结实的小腿荡来荡去,目光随着谢文东而转动,问道:“你是不是有很多心事?”没等他有何反应,又道:“要不你怎么老是皱着眉头,年纪不大,倒象是老头!” 老头?谢文东失笑,自己好象跟这两个字暂时粘不上边。李英男很象一个人,一个很久未见,一直叫他大哥哥的女孩。同样的漂亮,同样的无拘无束。象是想起了什么,谢文东从炕上拿起自己的外衣。李根生虽然小气,但为人确实很本分,他把谢文东背回家后,帮他换的衣服,里面的东西不少,包括现金,他却一样未动,整整齐齐放在他的旁边,包括谢文东那把救命法宝金刀。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金属制成的卡片,递到李英男面前。 李英男奇怪的看着他,疑问道:“是给我的吗?”谢文东点点头,轻轻道:“谢谢!”“哦!”李英男接过卡片,正面雕刻的是山水画,栩栩如生,异常精致,背面有两个大字:文东,下方为一窜电话号码。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仔细看了半天,爱不释手。谢文东柔声道:“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啊?”这时,李英男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为是哑巴的年轻人突然开口和他说话了,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谢文东轻笑,道:“我有说过自己是哑巴吗?”“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李英男有些糊涂了。谢文东神情顿时暗淡下来,举目遥望窗外,默默不语。李英男吓了一跳,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她的表情象是受惊的小兔子,谢文东摇头,一扶她乌黑的绣发,喃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我要走了!” 听谢文东要走,李英男急忙抬头问道:“去哪?”谢文东穿上外衣,拿出一沓被江水湿透后又晾干的褶皱钞票放在炕上,一挑门帘,扭头说道:“去我应该去的地方,找我应该去找的人!”“可是……”李英男不想让他走,又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虽然哥哥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也不能因为这个把人家强行流下来。“可是哥哥还没有回来!”她还是找到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谢文东歉然道:“替我对李兄说声对不起和再见吧!如果遇到困难和麻烦,记得找我,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赶来。”说完,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当女孩追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准确说是没有谢文东的人影。不远处,三个身着土黄色军大衣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眼睛四下乱扫,当他们看见李英男的时候,目光同是一亮,里面有惊奇也有惊艳。其中一个蒜头鼻的大汉边打量篱笆院子内的李英男边小声对同伴说道:“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有这么漂亮的妞!嘿嘿!”另一环眼汉子虽然也吃惊她的美丽,但头脑清醒得很,责斥道:“别他妈想歪门邪道,我们来是干正事的。”“我知道!”蒜头鼻满脸不在乎,紧了紧立起的毛皮衣领,哧道:“这么冷的天,掉进冰窟窿里,我看神仙也活不成,更别说他谢……!”环眼汉子一听,两只本来就溜圆的眼睛瞪得象两盏小灯泡,如果再用力,让人担心眼珠会有随时能飞出来的可能,他怒道:“闭上你的鸟嘴行不行?”蒜头鼻也觉得自己失言,后面的几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另一个身材略微矮小的精干汉子急忙打圆场,道:“老三你也是,说话总是不经大脑。” 三人说着话,已走到李英男家近前,隔着半人高,枯得只剩下杆的篱笆墙,环眼汉子客气一笑,对着好奇看向自己三人的李英男柔和问道:“小姑娘,这大冷的天站在外面干什么?冻坏了怎么办?” 李英男不知道这三人是干什么的,但直觉觉得他们不象是好人,特别是其中那个鼻子头又红又大的男人,眼睛象带勾一样总往自己身上瞄,小丫头不高兴的一嘟嘴,不善道:“用你管?!”“哎呀,你这小三……哎呦!”蒜头鼻见李英男容貌可人,附近又藐无人烟,正愁找不到借口,见她语气不佳,故做生气状,身手就去拉篱笆门。环眼汉子心中这个气,对着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脚。他脚下军勾分量不轻,踢得蒜鼻头怪叫一声,跳起好高。“太没礼貌了!”环眼汉子怒斥,变脸如变天,然后他又对李英男和颜悦色道:“小姑娘,你有没有听说这附近哪户人家救过一位落水的青年?” 李英男心中一惊,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哥哥救得那位年轻人。村里长大的人大多都淳朴憨厚,女孩虽然机灵,但和城里出来的老油条比起可差远了。她反应很快,急忙把握住谢文东送给她那张金色卡片的手背到身后,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她的这个小动作怎么能瞒过三人的眼睛,三人目光同是放亮,喜悦之情易于言表,环眼汉子压住心中的激动,双手抓住篱笆,由于激动,巍巍颤抖,他尽量放平语气,道:“我们是他的朋友,三天前,本来一起到江边游玩,没想到我这朋友一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我们想尽办法也没把他救起,他的家里人知道这个消息都快急死了,唉!” 或许他的演技太差,或许李英男太机灵,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三人和谢文东不会是同路人,他们和后者身上那股自然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简直有天壤之别,无法相比,女孩心中加了小心,警惕道:“我不知道你们说得这个人,附近也没有谁救过落水的青年。”说着,她转身往屋内走去。蒜鼻头再也忍不住了,他左右一看,路上无人,村里的男人大多都去钻冰窟窿扑鱼去了,女人们则去城里贩卖冻鱼,整座村庄一片寂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半人多高的篱笆墙挡不住经过特别训练过的他,翻身轻松跳了进去,电一般来到李英男身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已被人捂住,一股她无法抗衡的力量将之推进房间内。环眼汉子和矮个互视一眼,也不再演示,动作敏捷异常,随后飞身进了院子内。到了屋里,李英男双手已被蒜头鼻单手制住,另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环眼汉子小心的探出头,环视一圈,见没有动静,悄悄关严房门,一抖手,拔出明晃晃的匕首,在李英男面前连连摆晃,这时矮个汉子迅速在屋内各个房间检查了一翻,出来后,向环眼汉子摇摇头,道:“老大,没有!”环眼汉子面色一沉,看着李英男,故意装做无奈道:“唉!我也不想动粗的,可你偏偏不合作,我有什么办法?现在说吧,他在哪?”见她嘴被捂着,他低头贴近,狠声道:“如果你敢大喊大叫,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匕首在她脸上还轻轻划了划,然后一仰头,向蒜头鼻示意,可以松手。 蒜头鼻缓缓把捂住李英男嘴巴的手移开,放在鼻前,闻闻味道,一脸享受的表情。 李英男瞪着他们,并未大叫,也没说话。环眼汉子压住怒火,再次客气问道:“他在哪?”“谁?”李英男装傻。 “那个落水的青年!”环眼汉子耐着性子道。李英男小脑袋摇得象拨浪鼓,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环眼汉子冷笑一声,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手腕擒住,振臂膀一拉,高高抬起,五指用力一抓,李英男痛叫一声,金色卡片在她手中滑落,手腕上清晰印出五道青痕。“这是什么?!”环眼汉子低身拣起,垂目一看,笑了,上面‘文东’两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他轻轻抚摩李英男面颊,阴声道:“你可真不老实啊,别逼我用非人的手段折磨你,还是自己说出来吧!”他边说边用火辣辣的目光扫过隆起的胸脯。李英男一甩头,大骂道:“你不要脸!”“他妈的臭丫头!”蒜头鼻没有环眼汉子的好耐性,抬起手,准备给她一个嘴巴。他的手抬起,可是却落不下去。一根很细很细的银丝不知在何时缠在他的手腕上,拉得紧紧的,血珠顺着丝线围绕的痕迹缓缓流出。“你不应该对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动粗!” 一个阴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房间里的人同是一惊,如同举目上望。只见窗台上蹲坐一人,年纪不大,略长的刘海随意挡在额前,普通微微清秀的容貌,混在人群中很难会有人看第二眼,不过一对黑漆漆的双瞳,闪烁而光芒四溅,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可刺穿人的心底最深处,又似无尽的黑洞,让人看一眼就被其吸引而无法将目光挪开。年轻人飘身从窗台上落下,看着手中的银丝,淡淡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把她放了吧!我是谢文东。” 人的名,树的影。当三个大汉没见到谢文东的时候还能满怀信心,耀武扬威,满怀希望的把他揪出来,可当谢文东突然出现的时候,三人顿时心跳加速,飞扬的斗志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已经泻了一半,当他离自己不足五步,身上那股贵族而隐约藏有野兽般气息的气势充斥着自己时,剩下的那半斗志也差不多飞灰湮灭了。环眼汉子手慢慢移向后腰,缠声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没错!这年轻人是谢文东没错。当时,他走出房间,马上注意到远处走来的三个大汉,距离虽远,但他们的衣着还是看清了,农村人有穿军大衣的没错,但有毛皮领子的却少见,他只一打眼,立刻意识到这三人是从城里来的,若换成别人,也不会太在意,农村出现个把城里人不算什么,但谢文东小心惯了,基本是反射性的纵身跃进院子角落的雪堆里。不然,以李英男跑出来的速度,他就算跑得再快,也不会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二章 --(4381字) 谢文东没有理他,也懒着说废话,只是对蒜头鼻冷冷道:“在我没讨厌你之前你最好把你的手拿开!”他的目光冰冷而火热。冰冷得让蒜头鼻觉得象是在冰窖中,而那阴冷中兽性的火热又能融化一样。只一句话,蒜头鼻木然的松开抓住李英男的手,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听对方的话?! 谢文东将李英男拉向自己身后,说道:“这些人是坏蛋,去把你哥哥找来!”李英男不放心,见谢文东这样瘦弱,把他和三个膀大腰粗的大汉留在房间内等于害了他,她答应一声,脚下却纹丝未动。她的心思谢文东理解,也很感动,但不想伤害她,他故意大声道:“快去找你哥哥来,还在这里等什么!”不由分说,一把将李英男推出房外,反手将门锁上。没有李英男在场,谢文东长出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个大汉的面孔,冷冷道:“现在,该解决我们的事了!” 环眼汉子一哆嗦,颤声道:“你想怎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谢文东憨笑,故意一紧手,银丝拉紧,蒜头鼻痛得怪叫一声,握住手腕,冷汗直流。谢文东轻巧的弹着银丝,问道:“听口音几位不象是本地人吧?!” 蒜头鼻咬牙咯咯做响,勉强道:“是……”环眼汉子瞪了他一眼,对着谢文东沉声道:“是不怎样,不是又怎样?”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刚才看这位兄弟的擒拿手练得不错,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我只是对你们的身份很奇怪。” “这你无须知道!”环眼汉子强打精神道。谢文东眼睛尖得很,刚才蒜鼻头干净利落的制住李英男,并非常人能做到,凭感觉,和姜森有几分相似。他摇摇头,道:“如果你们没找上我或许不关我的事,但既然找上门,我就得弄个明白。”他边说边暗中紧拉银丝,笑眯眯道:“你说是吗?”最后一句话是对蒜鼻头说的,银丝深深陷进肉内,好象随时能把手骨割断,蒜鼻头忍不住摔跪在地,大声号叫道:“你问吧,我什么都说,求你高抬贵手……” 没等说完,一旁的环眼汉子脸色一变,飞起一脚踢在他脸上,红着眼睛怒道:“没用的东西,说出来我们都会死得很惨,大不了拼了!”话没说完,那矮个汉子突然窜到谢文东近前,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对着他眼睛狠狠刺了下去。他快,环眼汉子动作也不慢,一撩厚重的军大衣,从后腰迅速摸出一把黑漆漆的五四手枪。不过,他们却低估了谢文东的实力,他能活到今天可并非全靠运气。矮个汉子的匕首离他还有半尺的时候,谢文东身子突然一旋转,瞬时躲开刀锋,同时和那汉子来个脸对脸,两人面孔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寸,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能数清,谢文东嘴角一挑,趁矮个汉子一楞之机,猛得一抬腿,膝盖不偏不正,狠狠撞在他下体。“哎……”汉子发出刺耳的嚎叫声,谢文东毫不停留,抓住他握匕首的手腕,向外一扭,矮个汉子吃痛,匕首脱手,谢文东顺势接住,甩手一挥,亮光闪烁,转眼即逝,匕首半个刀身没进正准备开枪的环眼汉子眉心。 这一连窜的动作说来慢,实则极快,一气呵成,如果谢文东再慢一秒,后果很可能躺在地上的是他自己。 环眼汉子连声也没吭出一声,断气身亡,鲜血从他匕首的血槽内缓缓流出,黑色的地面被染得深红。 转身之间,杀一人,伤一人,谢文东若无其事的摇摇头,看着蒜头鼻笑道:“现在,麻烦的人解决了,你有什么话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矮个汉子握住下体,躺上地上缩成一团,即使如此,他还是断断续续道:“不……不能说……” “唉!”谢文东无奈叹了口气,漫步走到环眼汉子的尸体前,一弯腰,微微用力,把他脑袋上的匕首拔出,甩了甩上面的血迹,怜惜道:“自己的命都难保了,还要那么多顾忌干什么?”矮个汉子心中一颤,眼前这个清秀年轻人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一直以为自己就够心狠手辣的,可和他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他忍痛说道:“我只明白一点,我说出来,会比现在死得惨百倍!”谢文东耸耸肩,道:“如果你现在不说,马上就会死!” 矮个汉子看了看惨死的同伴,心缩成一团,人哪有不怕死的,他自然也害怕,但他明白,自己只要说露一句话,他自己和他家人的下场决不会比那刚死去的兄弟强,狠狠一闭眼,道:“如果你谢文东是个人物,请给个痛快吧!” 谢文东低头把玩的匕首,半尺长的小刀在他手中旋转环绕,如同长原来就长在手上的一部分。他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眼角余光瞥见蒜鼻头正惊恐的看着自己,脸上流露出举棋不定的犹豫。他心中一动,停下把玩的匕首,两个大步到了矮个汉子近前,低身一遮他的眼睛,叹道:“对不住了,朋友!”话音未落,横刀划过那人的咽喉。他的刀很快,在矮个汉子还没感觉到痛的时候,气管已被割断,一丝叫声也发不出来,身子剧烈挣扎几下,渐渐无了声息。谢文东阴沉着脸,站起身,头也没回,对蒜头鼻阴冷冷道:“现在抡到你了!” 蒜头鼻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同伴被割断喉咙,顿时裤子湿了一大片,也顾不上以后会怎样,更顾不上割进手腕上的银丝,挣扎着跪在地上,大喊道:“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谢文东深吸口气,问道:“三天之前,偷袭我的人应该和你是一伙的吧?”“恩!”蒜头鼻微微一点头,没敢看谢文东一眼,生怕这恶魔一激动把自己了结了。“你不用担心,尽管放心大胆的说,我保证,只要你不隐瞒,我决不伤害你性命!”谢文东笑吟吟,说得很轻松,又问道:“那你来自哪?”“北京!”蒜头鼻顿了一下,心一横,豁出去了,压低声音答道。 “北京?”这倒是出乎谢文东意料之外,自己和北京的人好象没什么瓜葛嘛!他心存疑问,并没有直接问,而道:“看你们好象不是黑道出身吧?!”蒜鼻头木然的点点头。“哪你们是什么人?不会是军队里出来的吧?”谢文东笑道。他玩笑的一句话还真说对了!蒜鼻头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谢文东,猜测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出了自己三人的身份。 谢文东多聪明,见他这个表情,心中猜出个十之八九。到这,他真有些糊涂了,对方是军人,而自己不管怎样还是隶属于政治部,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会不缘不故的暗杀自己。别的不说,如果军方真想除掉他,随便在他身上找一个罪状都可以让他死上一百回,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为什么反而偷偷摸摸呢?难道是东方易派来的人?这也没道理,自己对他根本够不成威胁,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不错’的互相利用关系,何况有张繁友这个潜在的威胁,他哪有时间对付自己?!谢文东拍拍额头,一个脑袋两个大,弄不明白的事就干脆不去想,直接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蒜头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着谢文东道:“这点我真不知道。我们来H市,完全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做的!” “上面的意思?这个‘上面’是指谁?”谢文东穷追不舍。蒜头鼻道:“是我们连长!”“没了?”“没了!不过……”蒜头鼻看了看谢文东,欲言又止。谢文东一笑,道:“有什么话就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世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是你说的!” 蒜头鼻稳了稳心跳,低声道:“听说,是中央的某个权利很大的人下得命令,所以,所以我们才不敢轻易说出来。” 中央?谢文东一震,中央竟然会对付自己,真是好大的面子啊!他摇了摇头,不对!从能调动军队上来看,这人权利确实不小,既然这样有这么大权利的人干什么还偷袭自己?他眼珠一转,笑了,偷袭,说明他也只是暗中在做,说明至少现在中央还没找上自己。想到这,谢文东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蒜头鼻道:“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连大部分人都来了。”“哦,那人数应该不少!”谢文东喃喃道,又问:“这么多人不会都住在旅店吧?”蒜头鼻神情一呆,木然道:“我们确实住在旅店,只是分散开了。”谢文东失笑,道:“你们是怎么会知道我晚上会在江边那间舞厅出现?”蒜头鼻急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小兵,上面下达命令我只有遵守的余地。有人来到H市后曾经逃过,后来听说被抓住,下场很惨,还被套上卖国的罪名,连家里人都到牵连,所以……” “所以你们就死心塌地的去杀一个以前和你们毫不相干的人!”谢文东冷冷道,从蒜头鼻这能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他解开银丝,收回金刀,寒光四射的双眸如同尖刀打在对方身上。蒜头鼻一罗嗦,见事不好,急忙哀求道:“你……你说过不杀我的!?”谢文东嘿嘿一笑,道:“别忘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掂了掂匕首,正决定怎样处置此人的时候,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听声音人好象不少。他快速将门锁打开,然后一抖手,把刀扔到蒜头鼻眼前,命令道:“拣起来!” 蒜头鼻早了主张,木然的听从他的话,将地上的匕首抓起。‘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从外面冲进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在谢文东心中小心眼的李根生,手中拿着一条三指粗的大棍子,满脸怒气,一近来就大声嚷嚷道:“是谁欺负我妹妹了?” 谢文东耸耸肩,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双手握住匕首,一脸莫名的蒜鼻头。“我没……”蒜鼻头刚想解释,可惜李根生没给他机会,当头就是一棒。蒜头鼻吓了一跳,这一棍子又快又猛,砸在脑袋上不得开瓢啊!他反射的侧身用匕首一划,或许李根生用力过猛的关系,一棒没打到他,倒而自己向前踉跄一步,手臂被划过来的匕首割了一条半尺有余的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衣服被染红一大片。农村人哪见过这阵势,和他一起回来的人见血了,顿时纷纷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众人乡里乡亲的,见李根生被外人刺伤,义愤填膺,有人撞着胆子把蒜鼻头推倒在地,接着,呼啦上来一群人,没头没脸,一顿棍子拍了下去。一旁的李英男边帮哥哥包扎伤口,边观察屋里的情况,地上两具尸体明晃晃的躺着,双眼圆睁,面白如纸,异常骇人。而谢文东嘴角挂笑,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心中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郊区警察和救护车赶到。由于死了人,不是小事,将谢文东和鼻青脸肿的蒜鼻头一起带到车上,拷了起来。谢文东是什么人李英男不清楚,甚至猜想到那两个人是他杀的,但她认为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才这样做的,刚想上前拦阻,帮他解释原由,哪知谢文东一瞪眼,语气冰冷道:“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管,更不需要你!” 一句话,把李英男晾在原地,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警车缓缓开走,村民在后面指手画脚,猜测这落水青年的身份。 警车开出一段距离,上了高速公路,这时副驾驶座的警察回头,咧嘴一笑,道:“东哥,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警匪是一家。谢文东不认识这个警察,但警察却很少有不认识他的,文东会和H市警方关系密切,交往频频,他失踪,警察下的工夫不见得比文东会少。那人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打开他的手铐。“谢了,兄弟!”谢文东活动活动手腕,看着警察点头一笑,向自己旁边的蒜头鼻一努嘴,道:“这人,很麻烦。”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三章 --(4031字) “那东哥的意思呢?”警察献媚的笑道。谢文东仰面道:“麻烦当然是越少越好了!”警察目中精光一闪,点头道:“明白了!”警车进了市区后,谢文东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道:“靠边停下。”副座的警察问道:“东哥去哪?”“随便走走,对了,你那里有钱吗,先借给我用用,以后加倍还你。”“哎呀,小事,东哥说得哪的话嘛!”他下了车,对里那警察道声谢,转身离开。车里的蒜鼻头指着越走越远的谢文东,大声喊道:“你们怎么把他放……”他话没说完,警察回手一记老拳打在他嘴上,下面没完的话又打回他肚子里,警察眼睛一瞪,怒道:“嚷嚷什么,找揍吗?” 谢文东漫步而行,边走边转动脑袋。是谁想杀他,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弄明白,对方是怎么了解到自己行踪的,如果说是偶遇,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他突然站住身,挠挠头发,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对司机道:“去江边!” 舞厅是夜生活人的世界,和普通人作息正好相反,白天冷清,入夜火暴。谢文东又来到那天晚上的舞厅前,大门紧闭,左右少见人烟。谢文东上前,轻轻一推,门未锁,应声而开,他缓步走进去。里面光线昏暗,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勉强进入室内已微乎其微,偌大的舞厅内只有两三服务生装扮的人在搭理,清扫。见有人近来,一个服务生边擦桌子边无精打采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关业了。”谢文东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走到一处椅子前,大咧咧坐下,道:“我找人。” “找谁?”几名服务生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谢文东,疑惑问道。“小姐!”谢文东淡然道。“哧!”服务生嘲笑一声,上下看了看他,差点脱口问道你成年了吗?!其中一人还算客气,摇摇头,道:“我说了,我这里已经停业了,你想找小姐,请去别的地方找!”“我只找你这里的小姐。”谢文东一笑道。服务生还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忍不住笑问道:“那她叫什么?” 这可难住谢文东了,当时陪他们喝酒的小姐并没有报名,那时酒喝得多,加上舞厅内闷热不通风,音乐轰鸣,脑袋昏浆浆的,连几人的长相他都记不真切。谢文东无奈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三天之前,她们几人陪了那桌的客人。”他一直那天自己坐的位置。服务生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眉头一皱,冷冷道:“如果不是看你年纪不大,我真怀疑你是来找茬的。这里每天的客人数以百计,三天之前的事谁能记清?!不好意思,我帮不上你的忙。” 谢文东叹了口气,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声音柔和,说道:“但今天我一定要找到那几个小姐。” 在舞厅里工作的服务生没有省油的灯,或多或少,都认识一些有势力的人。他眼睛一瞪,怒道:“如果你敢在这里耍无赖,那我只好请你出去了。”谢文东知道不动手是不行了,这种人他见多了,典型的目中无人,不把他们制服是不会从其口中得到任何东西。他站起身,缓缓脱掉外衣,向服务生一招手,眯眼笑道:“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把我请出去的。” “小子,我看你真是来找茬的!”服务生喝叫一声,向谢文东冲了过去,如此同时,飞起一脚。 这一脚很漂亮,不次于电影中的动作镜头,跳起好高,动作迅猛,声势倒有几分吓人。这种花拳绣腿谢文东自然不放在眼中,一动未动,等他的脚快要踢到自己的时候,伸手将其裤腿抓住,用力向后一拉,顿时,服务生怪叫一声,横着‘飘’了出去。“扑通!”重重摔出三米多远,他趴在地上,哼哼哑哑半天没爬起来。见他吃亏,另外两人张牙舞爪上前,其中一个还从口袋中掏出‘蝴蝶刀’,甩来甩去,不时往谢文东面前递。谢文东一翻白眼,猛得踢出一脚,脚尖点在那人下巴上,那服务生声都没吭一下,摇晃两下,倒地晕了。他眯眼看向最后一个,那人光棍得很,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在手中的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对着正要上前的谢文东急忙摇手,道:“别打了,让我想想!” 谢文东一笑,这家伙倒是个机灵人嘛!他手臂一环,站着钉子步,歪头看着那人。那人敲着脑袋,绞尽脑汁想了良久,猛得一打指响,道:“我想起来了,其中有一个小姐叫绣月。”谢文东心中一喜,问道:“知道她住哪吗?”那人点头道:“去过一次,有点印象!”谢文东一笑,道:“那麻烦你了,带我走一趟。”顿了一下,又道:“当然,如果找不到这个叫绣月的女人,我保证你的下场比前两位更惨。”服务生肩膀踏下来,解释道:“我也只是隐约记得,具体能不能……”谢文东不想听这些废话,冷声命令道:“带路!”那第一个服务生吭哧着双手拄地,仰起头,声势力竭的喊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闹事,我和你没完没了……”他撕喊的声音异常尖锐,象是拿着一块石头划动玻璃,让人心痒得缩成一团。谢文东果断的举起椅子对着他脑袋砸了下去,刺耳的声音嘎然而止,连那被迫位他带路的服务生都长出一口气,暗暗感激谢文东。 叫绣月的那个女人住址距离舞厅不远,走路也只是不到十分钟。一路上,服务生不停的问东问西。“你为什么非要找她们?”“其实我们这里有很多女人都挺漂亮的。”“你是干什么的,身手真不错,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喋喋不休,谢文东却始终一句话不说,最后,被吵得心烦,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冷声道:“如果你再不闭嘴,你信不信我会将石头塞进你嘴里。” 这句话果然有效,服务生再没敢多说一句话,带着谢文东来到一座破旧的楼前,样式古老,污迹斑斑,在高楼林立的都市这种楼房已不多见,生活在这里的多数是社会低层的人。服务生看着谢文东,向楼上指了指,然后又伸出三根手指。 谢文东揉揉发痛的脑袋,这个家伙真是罗嗦透顶,闭上嘴不说话还是一样罗嗦。他压住打人的冲动,低沉着嗓子道:“带路!”服务生一哆嗦,急忙走向楼梯。空气中充满潮湿发霉的气味,地面垃圾成堆,墙上涂抹得乱七八糟。谢文东眉头皱了皱,很是佩服生活在这里人的忍耐力。上了三楼,服务生在一黑色铁门前停下,转头对谢文东道:“到了!” 服务生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毫无声息,没有半点反应,又敲了一阵,还是没人开门,他疑惑的看向谢文东,象是说里面没人。谢文东哼了一声,斥道:“你没吃饭吗?”他把服务生拉到一旁,抬腿对着大铁门就是两脚。“当,当!”他的力气不小,巨大的声音楼内发出荡荡回音,服务生感觉楼面都在晃动,大铁门更是首当其冲,门框的土渣都被阵落。接着,谢文东又连续踢了数脚,响声之大,恐怕连死人也被叫醒了。门内传来一窜响动,还有女人的咒骂声。“妈的,是谁啊,想拆房子吗?” 谢文东向服务生使个眼色,自己闪身到一旁。服务生硬着头皮道:“绣月姐,是我!” “你是谁?”“我是福顺啊!”服务生高声喊道。“福顺?!你怎么来了,一来就挣命,看我不给你好看!”铁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睡衣,素面朝天的青年女人。容貌虽然只属中等,不过却带有一种浓重的媚气,最‘难能可贵’的是,她长了一双眉眼,也就是常说的那种勾人的眼睛。女人上前在服务生耳朵上狠狠抓了一把,道:“你来干什么?今天不用干活了吗?”叫福顺的服务生急忙解释道:“绣月姐,别……别生气,想你了。” “哧!”绣月撇嘴一笑,上下看了看福顺,道:“想我了?你有多少钱啊!” 福顺连一红,忙解释道:“不是我,是他!”说着,他一指靠墙而站的谢文东。绣月顺势看去,这才发现还有个年轻人默默站在一旁,一双炯炯放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你是……?”绣月觉得这年轻人挺眼熟,特别是这双眼睛,好象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谢文东淡淡而笑,上前很有礼貌的一点头,道:“你好!别奇怪,我们见过面。”见女人脸上仍带迷惑,他又道:“三天之前,我们在舞厅内一起喝过酒,而且我的兄弟好象也和你一起过的夜。” “啊!”绣月终于想起来了,点着谢文东道:“我知道了,你是和小张一起来得那个小子嘛!”谢文东点头一笑,她说的‘小张’应该是老三没错,这也正是他好奇的,见绣月只穿一件薄薄睡衣,他道:“外面冷,我们进屋去谈怎么样?” 绣月忧郁一下,还是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屋里有点乱。”等谢文东见了屋,才知道他这有点乱是什么意思。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各种时尚杂志散落一地,其中还混杂着一拉罐,小吃,空酒瓶等物,房间内充满胭脂气味。绣月招呼道:“随便坐吧!” 谢文东环视一圈,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道:“我不知道该坐哪?”他说得没错,房间中确实连一块干净的空地都没有。 绣月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没去过女人的房间?女人的房间都是这样的!” 谢文东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就那么象未成年人吗?女人的房间到底是怎样,他不清楚,不过彭玲的屋子却清新整洁。他淡然一笑,道:“你要知道,我来到这里不是和你谈论房间的。” 绣月媚笑,媚眼内琉光异彩,身子一侧,靠在谢文东身上,手扶他胸口道:“那你是来找我谈什么的?去床上谈吗?” 谢文东仰面大笑,环手拥住她的腰际,笑道:“既然你想上床上谈,我就满足你!”说着,他手臂一用力,将绣月横着抱起,双膀一晃,一团白影伴随着惊叫声,准确无误的砸在床上。没等她起身,谢文东已窜到床头,飘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轻轻道:“问你几个问题。”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亲密不间’的两个人,好一会,他把眼睛一闭,悄悄摸出房间。出来后,他长长出了口气,本来以为谢文东是一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也只是个好色之徒嘛! 绣月转过头,惊魂未定,吐气如兰,阵阵带着女人芬芳的热气打在谢文东脸上,痒痒的。她道:“你想问什么?” 谢文东将从警察那借来的钱拿出来,放在绣月眼前,道:“只要你能给出我满意的答案,这些钱都是你的!” 小姐爱财!绣月当然也不例外。几张百元钞票,她只一打眼就看出那不少于千元,顿时心花怒放,在谢文东脸上亲了一口,甜笑道:“你问吧,今天我的一切都属于你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四章 --(4377字) 谢文东老脸一红,看了看下面的性感尤物,却丝毫提不起‘性趣’。让谢文东这种人对一个陌生女人产生冲动,比杀了他还难,更何况他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他眯眼一笑道:“我要你脑袋中的一切。你还记得我吗?” 绣月一楞,摇头道:“不记得!”或许你只记得钱了!谢文东心中冷笑,面上表情如故,又笑问道:“三天之前,那晚你接待了我和我的几个同学,这你还记得吧?!”绣月目中闪过一丝迷离之色,看着谢文东好一会,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和小松一起来的!”小松?谢文东心中一动,暗道她说得会不会是老三呢?老三的名字叫张雪松。问道:“你说的这个小松原名叫什么?”“这个我不知道。”女郎道:“我从来没问过他,你要明白,做我们这行是不问客人姓名的,大家都忌讳嘛……”谢文东点点头,不想听她们这行的行规是什么,打断他的话,道:“他是不是高个子,挺瘦的,长脸,短平头?” 绣月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我看你俩好象很熟的样子,他经常来这个舞厅吗?”“是啊!我们是老熟人了,不过,那天晚上很奇怪……”“奇怪什么?”“我和他进楼上的小屋之后他并……并没有做那种事,而是一句话没说就跑了。以前他不会这样的,你要知道,我也是很迷人的,他没回见了我都急得不得了呢!” 她说话时那种无知愚昧的表情让谢文东快要忍不住发笑,但他却笑不出来。老三急着出去干什么?他实在我想往坏的方向想,但又不得不去考虑。好久,见他趴在自己身上毫无动静,下身也是平平没有勃起的迹象,绣月忍不住问道:“我说,你是不是不行啊,如果不行就赶快让开,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说着,把床边的钞票塞进衣内,生怕谢文东会拿走似的。 谢文东面无表情,默默问道:“他经常一个人来舞厅吗?”“哎呀,你怎么这么多话,有时也和其他人一起来。”“和谁?”“我怎么知道。”谢文东凝目,眼神象是一把尖刀刺在绣月脸上,问道:“真的不知道吗?” 绣月一抖,她还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用这种杀人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迎面压来,脸上火辣辣的,心脏没来由的跳动加速,嘴唇一颤,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谢文东凝视片刻,才缓缓起身,飘身下了床,柔声道:“希望你没骗我。”谢文东一离开,压力顿时消失,绣月的胆子也壮起来,纳闷自己刚才怕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自己在这一片也是小有名气的,认识的‘大人物’也不少,想罢,她一撇嘴,从床上翻起身,不满道:“凭什么只是你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凭我花钱了!我的名字嘛,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他想知道的绣月已经说了。他用手指轻轻敲着脑袋,缓步向外走去,临出门前,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女郎,柔声笑问道:“别把我今天来这里的事告诉别人好吗?”“哧!谁稀罕!”绣月嘴角快撇到耳朵下,一脸的不在乎。 谢文东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又缓缓放下,他现在要去找一个人,但是却需要时间,不能走漏任何风声。他转过身,眼睛眯眯成两条弯弯的黑线,笑得很天真,也笑得很无害。他边走向床边,边道:“我想,我应该把我没做完的事做完!” 绣月误解了他的意思,抛个眉眼,娇笑道:“哦,我以为你是‘六点半’呢?”说着,有意无意的瞄向谢文东下身。 谢文东来到床边,右手自然的放在身后,左手一扶绣月葡萄红色的长发,笑问道:“六点半是什么意思?” 绣月连连鬼笑,一指他下身,道:“这你都不知道,小弟弟,让姐姐好好教教你……”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再也说不出口了。“不用了!”谢文东把金刀上的血迹在被单上擦了擦,然后,摊开毯子,将床上女郎的尸体盖好。让小姐闭上嘴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谢文东在做他自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时,从来不会手软的。 他走出房间,那服务生在方厅内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出来,不怀好意的问道:“解决了吗?” 谢文东一笑,道:“解决了!”服务生心照不喧,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谢文东一拍他肩膀,道:“哪来那些废话,走吧!”“绣月姐呢?”说着,他还想拔门缝往房间内看看,谢文东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她睡了,有什么好看的!” 服务生一脸明白的表情,揉了揉屁股,对他献笑道:“看不出来,兄弟的体格不错啊,能把绣月那搔……搞睡了!嘿嘿!” 出了这座破烂的老楼,把服务生打发走,谢文东长长出口气,随便找了一间公共电话亭,他给三眼打了电话。三眼一听是谢文东的声音,情绪有些激动,忙问道:“东哥,你在哪?我们都快要担心死了,有没有什么事……”谢文东笑道:“你听我说……”五分钟后,他挂断电话,打车直去H大。谢文东到的时候,正赶上课间休息,略微一打听,找到自己班级所在的教室。人来人往中,他悄悄不留痕迹的走进教室内,目光一扫,他想找的人没看见,却瞧到老四肥胖扎眼的身躯。他缓步走了过去。老四正和旁边一位他不认识的女生聊得热火朝天,谢文东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老四回头一看,眼睛一亮,连忙起身,一记老拳打在谢文东胸口上,声音洪亮,道:“老七,你又死哪去了,好几天不见人影。”谢文东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半开玩笑道:“没办法,让人追得紧。”“我靠!”老四本来不大的老鼠眼瞪得滚圆,问道:“怎么?咱们这么老实的老七也有人追了?”他转头对旁边的女生道:“你还不认识他吧,他是我们寝室的老七,神龙见首不见尾,成天玩失踪,这不,刚回来和我们吃顿饭,又是三天无影踪!” 谢文东闻言苦笑,转目一看老四旁边的女生,相貌虽然普通,不过打扮很洋气,显得几分可爱。他状似随意问道:“老三怎么没来上课?”老四听后一撇嘴,语气不满道:“这家伙昨天晚上不知道去哪狂欢了,今天早上才回来,进屋就睡,现在可能在寝室里做梦取媳妇呢!”“哦?”谢文东一笑,一本正经道:“逃课睡觉?这就是他不对了,我得去找他!”说玩,转身向外走。等他走了好一会,老四才反应过来,嘟囔道:“老三逃课睡觉不对?你自己上过几节课啊?!” 谢文东来到学生宿舍楼,轻车熟路,虽然一年多没回来,里面的大致结构还是依稀记得。找到自己的寝室,先是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根本没有锁,他闪身走了进去。寝室没有多大变化,和他离开时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床已经成了公用的寄存场所,大包小箱摆了整整一床。老三所在的铺位在靠左,拉着帘,里面传出均匀的鼾声。只听声音,谢文东知道他睡得很熟。 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轻轻拉开帘布,翘脚一看,床上躺得正是老三,睡得很香沉,没全不知道有人进了屋。谢文东随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香烟,点燃,扒拉一下床上的人,轻轻道:“我回来了。” “恩……”老三随口答应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谢文东没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他。隔了半分钟,老三的身子猛然间一阵,鼾声嘎然而止,但他没有起身,仍是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靠向墙壁的面容布满惊色,背后冷汗直流。 谢文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已经醒了,看老三这样的反应,他夹烟的手微微一抖。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喃喃道:“我能活着回来,你很意外吧!”老三依然没有动,手悄悄摸向被褥下,道:“为什么这么说。”谢文东吐出一口烟,转头遥望窗外,道:“我们是同学,又是同一个寝室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兄弟。” 谢文东的身份老三早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老三也有听说过,既然他能找上自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老三苦笑,道:“兄弟?兄弟之间不会有秘密,你却隐藏得很深。”谢文东无奈道:“我以为我和你们走得是两条路,有些事让你们知道反而不好。”老三道:“我很早就出来混了。”他的手从被下抽出,手中多了一把银白的蝴蝶刀,又道:“你的位置真是让人眼红啊!” “但是你却没有那个实力。”谢文东道。老三身子一缠,声音有些激动,道:“我们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你的运气那么好?” 谢文东淡淡道:“这不是运气好的问题。”他看向老三,道:“偷袭我的人不会是你,对吧?因为你没那个实力。” 老三从床上坐起,一双眼睛挂满血丝,说道:“没错!”“但你却是通风报信的人。”谢文东叹道:“有时,这种人更加可恨。” “可恨?”老三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谢文东缓缓撩目,看着床上张牙舞爪的老三,笑道:“你配吗?” “哈哈……”老三气极而笑,狠声道:“试试就知道了!”说着,他翻身从床上跃下,拉开架势准备动手。谢文东一摆手道:“别急,我有个问题问你。”“什么?”“你是给谁抱得信?”老三冷笑道:“如果你能凭实力打赢我我就告诉你!”说着话,他张开双手,抓向谢文东的衣服。老三的体格很好,打架的经验也不少,跟刚出道时的三眼差不多,但和谢文东比起相差一段距离。老三抓住谢文东的衣服,暴喝一声,双膀一用力,应声将他抡起向地面猛摔。谢文东人在半空,一把抓住老三的后衣领,落地的同时,用力一拉,老三一头跄倒。两人几乎同时落地,老三没等起身,已经被谢文东压住,出手如电,捞捞扣住他脖子。老三呼吸困难,手在腰间摸了一把,带出蝴蝶刀,微微一甩,露出刀尖,向谢文东小腹猛刺。 等刀尖接近谢文东肚子时再也刺不进去了,老三的手腕被他狠狠抓住,哼了一声,猛得向下一按,老三握刀的手掌重重撞在地面,蝴蝶刀脱手而飞。谢文东凝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老三挣扎几下,谢文东没给他留下丝毫空挡,最后只得放弃,不再白费力气。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和谢文东的差距有多大,老三喘着粗气,说道:“那个人你应该认识的。”“谁?”老三闭上嘴巴,嘴角挂笑。见状,谢文东也笑了,只是眼神异常冰冷,老三在他的注视下,感觉层层压力不断涌来,全身血液快要凝固。谢文东笑眯眯道:“不要逼我把我不愿意用的手段用在你身上。”老三一哆嗦,道:“如果我说了我会怎样?”谢文东凝视他良久,才缓缓道:“你不会死。” 一句话,对于老三来说足够了,他开口道:“那人是关德麟的儿子,名叫关裴。” 啊!谢文东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是他!关德麟是他当初抢占底盘时设计害死的,当时他知道有关裴这个人,也想除去后患,只是后者机灵得很,在他没到之前已经跑了,事隔一年有余,竟又在H市重现,出乎谢文东意料之外。这就是做事不干净的坏处!谢文东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三天之前那个晚上可能已经喂鱼了。他站起身,对老三道:“你带我去找他!” 老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谢文东眼睛一眯,冷道:“不要骗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五章 --(4002字) 老三道:“我确实不知道,我们平时都是用电话联系的。” 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好,你把他约出来。”“约到哪?”“约到你们常去的地方。” 今天,舞厅的生意格外的好,厅内坐满了客人,几个服务生里外穿梭,各个累得满头大汗,即使如此,仍有人不满的大声吆喝:“喂,我要的啤酒什么时候上来?”“马上,马上!”服务生边擦边喊道。这里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红光满面,长相富态,头发很讲究的背向脑后。现在,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一个生意人还能有什么比生意红火更令他高兴的呢?!他走到吧台,对酒保道:“今天我们的人怎么这么少?他们不会又去偷懒了吧。”酒保忙道:“没有。今天上午来个小子,打伤了我们三个人。”“哦?”老板一楞,问道:“什么来头?”酒保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听受伤的小刘说他岁数不大,而且面生得很。”“恩!”老板道:“可能是刚出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他下次再来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用问,酒保说得人正是谢文东。他现在在笑,而且就坐在吧台旁边的座位,老板和酒保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谢文东特意换了装束,一身黑色紧身风衣,头带前进帽,帽檐压得很低,嘴唇以上都隐藏在黑暗中。老三坐在他不远的桌位,正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这事,舞厅门一开,从外面走进一群黑衣人,老三眼睛一亮,起身连连挥手。 黑衣人分成两伙,其中三人向老三走去,其他人随意找空座坐下。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不到三十的青年,皮肤白净,瓜子脸,相貌英俊,一双眼睛炯炯带有精光。谢文东偷眼观瞧,他没见过关裴,但是也听人提起过,只撇了一眼,他已然肯定这青年准是关裴没错。这时,老三已经迎上前,很亲密的叫声:“关大哥,你来了!” 关裴四下看了看,拉着老三坐下,问道:“小张,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老三找想好借口,呵呵一笑,故意面带难色道:“没什么事,只是想和关大哥聊聊。”见他这样子,关裴笑了,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哦……”老三犹豫一下,道:“关大哥,我最近钱花得挺快,手头有点紧……”关裴一楞,又展颜而道:“小事!”说着,向身后的人一伸手,那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塞进老三口袋。老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道:“关大哥,真是麻烦你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谢文东已经死了,文东会没了龙头,关大哥什么时候把失去的底盘抢回来?” 关裴摇摇头,道:“还没到时机。对了,这几天谢文东没回学校吗?” 老三心中一惊,面上故做惊疑道:“回学校?他都死了还怎么回学校,鬼魂回来吗?”关裴盯了老三半晌,在他脸上没发现什么,才开口说道:“我怀疑他没死!”“不可能吧?”老三瞪大眼睛,迟疑道:“腊月天掉进冰窟窿里,我还没听人说过谁能活着出来。”关裴一笑,喝了一口酒,道:“谢文东岂是寻常人?!而且……”见他出言欲止,老三忙问道:“而且怎样?” 关裴叹了口气,道:“而且我……曾派人去江下游查过,其中一伙三人,没想到两死一个被抓。”老三笑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文东会的人也在找谢文东下落,两方正好碰上动起手来呢。”关裴苦笑道:“希望如此吧!”他站起身,拉着老三道:“陪我去外面走走吧,这里太闷,说话也不方便。” 老三自然没意见,起身随关裴身后向外走,等他们走后不久,谢文东也悄悄跟了出去。 出来后,关裴和老三并肩,边走边聊。走了一会,关裴停下,仰头往向星空,道:“我要谢文东的命,并不是想夺回被他抢走的地盘。”老三默默道:“那是为什么?”关裴目光一冷,道:“是他杀了我父亲。”他转头正视老三,道:“杀父之仇不共代天,所以,我一定要让他死!”老三无语,叹了口气。关裴黑色的双眸渐渐变得幽深,说道:“我相信,谢文东还没有死,而且,没出意外的话,他还会去找你。凭他的头脑,不会算不到是你出卖他的。” 老三一哆嗦,暗叫厉害,事实上和关裴猜想的一样。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怎么会呢?!” 关裴掏出烟,递给老三,后者摇首,他自己叼起一根,问道:“对了,我一直想问,当初我找你的时候,说如果谢文东在学校出现,要你向我提供他的行踪,为什么你毫不考虑的就答应了?”老三脸色一变,沉思良久,道:“可能是妒忌吧!”“妒忌!”关裴笑道:“是啊!他确实是一个让人妒忌的人。”他盯着老三道:“我们认识多久了?”老三想了想,道:“快一年了吧!”关裴点点头:“一年的时间不算短,可你从来没向我要过钱,为什么今天你这么反常?”“我……”老三脸色一变,喏喏说不出话来。关裴眼角扫了扫左右,道:“是谢文东逼你找我出来的吧?”“不……不是!”H市现在的气温足有零下二十度,不过,汗水顺着老三的鬓角流了下来。关裴看也没看他一眼,道:“如果一个人的立场不坚定,那他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成功。但在道上,这是会要命的。”老三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干脆豁出去,沉声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关裴笑了,轻轻道:“就算你不死,我同样也活不成!”他叹了口气,把手中烟蒂弹飞。红色的烟头在夜中划出一道弧线,转眼间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关裴身后上来一位大汉,面无表情,从后面一把捂住老三的嘴,另只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深深插进他的后心。黑道中,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被出卖。老三转目看向关裴,后者面带悲哀之色,不知是对他还是对他自己。渐渐,老三觉得身上的力气快速流失掉,眼中的一切变得模糊。“普通”一声,老三直挺挺摔倒。 “他死了。”关裴身后传来一人的说话声,他缓缓转身,对上的是一双狭长而神光四射的眼睛。“谢文东。”他叹了口气。 “没错,是我。”这双眼睛的主人悠悠道。“我们这回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也算是迟到的见面。” 关裴笑了笑,道:“今天不应该来。”谢文东点点头,没有说话。关裴身后的两名大汉喝叫一声,向背手而站的谢文东冲去,两把匕首刺向他的要害。谢文东象是没看见,面对如狼似虎的两个大汉稳丝未动,他没动,他身旁已有人影晃动。一高一矮,对上那二人。双方接触一瞬间,高低已分。两个大汉纷纷惊叫,跌退回去。其中一人脸色辣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水,胸口一道半尺多长的口气,鲜血直流,滴在白雪上,惊人心魄。另一个比他强很多,只是嘴角挂血,大槽牙掉了两颗。 谢文东身旁这一高一矮二人正是李爽和高强。高强下手狠毒,一刀查点要了那大汉的命。这时,远处舞厅内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尖叫声连连,碰撞声品乒乓乱响。但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会,一切又都恢复平静,象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扭头看了看‘风平浪静’的舞厅,关裴知道自己那些手下完了。他叹息道:“看来,我今天真的不应该来。”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这是你的失误。”关裴道:“我的失误是太相信小张,也太小看你谢文东。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上我了。”谢文东搓了搓手,道:“我做事一向很快。”他转身面对江边的方向,说道:“那天,刺杀我的人好象是军人。” 关裴一楞,不知道谢文东是如何知道的。谢文东又道:“不是我小看你,凭你,还调动不起军队,在你背后还应该有人吧!”关裴笑了,道:“你谢文东确实很聪明,不过我不是小张,你在我嘴里永远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谢文东点点头,这点他还真没有奢望过。这时,从舞厅内,暗处的丛林内,又走出名黑衣人,具都默默无语,站在谢文东身后。谢文东一笑,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而且还会给你一个机会。”说着,他一闪身,一指身后那些人,道:“是你单条他们一群,还是让他们一群殴你一个,你自己选吧。赢了,你就可以走了。” 关裴手指关节握得咯咯做响,恨得牙根都直氧氧,他对文东会虽然不至于了如指掌,但具体的大致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谢文东身后这些人,他差不多全能认出来,越是这样越是心惊,这几位哪一个不是可以独挡一方的人物,随便挑出一个都够他受的,更别说全部。不用说他,就算是全世界第一的高手想在这些人的对视下脱身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关裴拳头握了几握,最终,他有些泄气了,现在他真有些后悔把老三杀得太早了,不然还可以用他挡一挡。 谢文东走到三眼旁,对他细声说道:“张哥,留下活口,幕后的那个人我一定要揪出来。”说完,谢文东转身走了,姜森见状急忙跟上去,现在,他可不敢再让谢文东单独行动了。 三眼明白的点点头,大咧咧的走到关裴近前,上下看了看他,冷笑一声,道:“兄弟,别光楞着了,我们等你先动手呢!” 关裴垂下头,默默无语。就在众人以为他放弃抵抗的时候,他却突然动了,一把一尺半长的黑漆漆方刀划向三眼的喉咙。 三眼为人看似粗枝大叶,其实他比谁都心细。关裴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轻轻一闪身,逼过刀锋,同时笑道:“不行,刀是好刀,不过动作太慢了。”关裴头脑过人,身手确实不怎么样,和三眼比起简直天壤之别。他一刀快是一刀,不过对三眼的威胁不大,他还没等出手,后面的高强忍不住了,飞起一脚,将关裴踢出好远。三天前那晚的一战让他现在想起还感到脸红。东哥在自己的保护之下竟然被人打进江里,一张老脸不知道放哪好了。今天可找到幕后元凶,他怎会轻易放过,对三眼大喊一声道:“张哥,把他交给我吧!” 他的心思三眼明白,也不可他抢,点点头,叮嘱道:“别打死了,我们还得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我明白!”高强头也不回,向刚刚爬起的关裴又是一脚。 “东哥,去哪?”姜森跟随谢文东左右问道。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道:“老森,送我去彭玲家。”“那关裴呢?”姜森问道。谢文东笑道:“交给张哥,我放心。”是啊!三眼做事一向让人放心。姜森一拍脑袋,和谢文东上了车。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六章 --(4217字) 回来这许多天,谢文东最想见得人还没有见到,心中对彭玲的思念无法压抑。车速飞快,在繁华的城市中穿行。当快到彭玲家的时候,他让姜森停车,后者回头疑问的看着他。谢文东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许久没回来,空手见面不太好嘛。” 姜森多聪明,明白他的意思,四下看了看,一指前方笑道:“东哥,前面有间花店,送花也不错。” 谢文东举目往去,果然,前方不远处有家门脸不小的花店,门口摆放两排大花篮。送花?谢文东一笑,这倒是个好注意。谢文东下了车,在花店中特意挑选一些红颜的玫瑰花,这才心满意足,从新回到车内。到了彭玲家所在的小区,谢文东让姜森留在车内在小区外面等候。这点姜森倒没有异议,他可不想当大号的电灯泡。 谢文东手捧玫瑰,在彭玲家楼下站了片刻,仰首一看,窗户黑漆。小玲现在可能已经睡觉了。谢文东心中暗讨,他打个呵欠,一提到睡觉,他也有些疲意。缓步上了楼,轻轻扣打彭玲家房门,等了良久,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声响。谢文东加大力气,依然无人答话。难道家里没人?谢文东又看了看手表,晚上十点多了,按理这时候彭玲早该下班了嘛。他再次加大力气,没把彭玲敲出来,反而惊动左右的邻居。“你他妈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啊?”旁边门内传出不满的声音。 谢文东一掐腰,差点发作。本来的好心情早飞到九霄云外,心烦意乱的下了楼。回到车上,姜森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东哥,这么快就回来了?”谢文东闷声道:“家里没人。”“怎么会呢?”姜森低头一瞅表,道:“都十点多了,她不回家还等干什么去……”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因为看见谢文东的眼神越来越冷。他强颜一笑,打个哈哈,又道:“可能彭玲加班吧。” 正说着话,车笛声一响,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驶来,在不远处停下,车门一开,下来一位身着警服,身材修长,容貌秀丽可人的女郎,这人正是彭玲。不过,紧跟着车上又下来一不到三十的青年。个子很高,面容棱角分明,仿佛刀子刻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充满阳刚之气,只是嘴唇飞薄,让人感觉话很多的样子。这人谢文东见过,上次回来时正赶上这人追求彭玲,被他一顿冷嘲热讽气跑了,没想到一段时间没回来,他两人的关系这么亲近。“那个小子是谁?”车中,姜森忍不住问道。 谢文东摇摇头,道:“只见过一面,连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彭玲下了车后,那人跟出来,满脸笑容道:“我送你回家。”彭玲摇摇头,婉转道:“不用了,今天谢谢你丰盛的晚餐。” 青年明显不想立刻离开,半开玩笑道:“最近的治安好象不大好,你一个人上楼我不放心。” 彭玲听后扑哧笑了,本来由于酒精而红润的娇容更加亮丽,如同一朵美艳的玫瑰,娇艳欲滴,她轻轻笑道:“我是警察啊,就算有坏人,见了我还得跑呢!”“哦?”青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彭玲的脸庞,心氧难耐,恨不得上前狠狠亲一口,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故意笑容一凝,反问道:“那谢文东呢?”见彭玲脸色微变,他又恍然大悟状得急忙改口道:“你看我,真是,又提起这个人了。”彭玲轻轻叹了口气,一提起谢文东,那灿烂的笑容,弯月一般明亮的双眸又在她眼前浮现,用只能她自己听见的声音道:“不管怎样,他在我眼力,从来不是一个坏蛋。” 彭玲楞呆呆的站在那,青年不留痕迹的挽住她胳膊,笑道:“别想了,走吧,我送你回去,这样我还放心一些。” 彭玲心情有些乱,点点头,和他并肩而行。两人挽着胳膊在谢文东面前越走越远,他的拳头也跟着越握越紧。一旁的姜森咽了一口吐沫,觉得这时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又憋了回去。“开车!”谢文东一眯双眼,命令道。 “哦……”姜森为难道:“东哥,可能事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啪!”他话没说完,谢文东一拳锤在车窗上,连车身都微微晃动,发出的响声将姜森的话打断。谢文东冷声道:“我让你开车你没听见吗?” 姜森暗暗摇摇头,从倒车镜内一看谢文东的表情,知道这时再不开车,东哥下一拳的目标可能就是自己的脑袋。他吓得一缩脖,二话没说,启动汽车,加挡,飞快开走。 等彭玲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青年一直在自己左右,还没有离开。她从提包内取出钥匙,打开房门,道:“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青年神色落寞道:“那倒我进屋里坐坐都不行吗?我们毕竟已经是朋友了。”他和彭玲能达到朋友关系确实费了很大一翻苦心。她的性格有些含蓄,并不容易接受一个陌生人。青年通过各种手段,经过半年的时间,才让彭玲的排斥感渐渐消失。不过,要从普通朋友更进一步,那却难如蹬天。以为她心中自始自终都有一个人,如同一面无法逾越的高墙,他等不急那面高墙在彭玲心中慢慢消失,想通过‘最直接’的手段得到彭玲的心,今天是后者的生日,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次机会。晚上这顿晚餐确实很丰盛,他包下整整一座餐厅,还特意请了乐队及歌手,制造气氛。对于孤独好久的彭玲,他的准备让她感动,酒自然也没少喝。孤独感象是一只野兽能把人的心撕碎,当一个人想喝醉的时候,那一定醉得很快。 彭玲就有些醉了,红酒的威力就在于后劲十足,她招呼青年坐下,随着屋中热气扑面,她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她实在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哇哇大吐。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轻轻抚着她后背,面带关心道:“你没事吧?”彭玲摇摇头,牵强一笑道:“只是酒喝得太多,吐一会就好了。” 青年自责道:“都怪我,让你喝了那么多酒。你进屋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冲杯茶。”说着,他搀扶着彭玲往卧室走。彭玲不适应二人过进接触,用尽浑身力气想把他推开,可她无力的手臂按在青年胸口上如同按摩。第一次和她这样进的接触,鼻中充满了彭玲迷人的体香,环住彭玲腰上的手臂也下意识的收紧。进了卧室,他把彭玲放在床上,缓缓脱掉她鞋袜,露出一双洁白而秀气的纤纤玉足。青年轻轻抚摩着,一只手伸进彭玲裤腿内,慢慢向上游动。 彭玲猛然一阵,秀眉深皱,问道:“你干什么?”青年不在掩饰,飞身扑在彭玲身上,边撕扯她的衣服边吭哧道:“小玲,我爱你,今天你是我的!”彭玲剧烈挣扎,可被酒精麻醉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用不上一丝力气,她的反抗在青年眼中行同无物,反而增加他无限的快感与兽行。一会工夫,彭玲的警服被撕的稀烂,甩到一旁,青年一把掀起她的毛衣,红着双眼道:“今天你是我的。”彭玲这时真是后悔莫及,当她感觉一只滚烫的手去解自己腰带时,她流泪喊叫道:“文东快来救我……” “谢文东?你还没有忘了那小鬼!”青年边脱下彭玲的外裤边气呼呼的道。或许太用心了,连外面进来一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人斜着身子,倚着门,双眼弯弯形成两条黑线。进来这人心中叹口气,无奈道:“对不起,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属于我的。” 一句话,让青年疯狂的动作顿时僵住,拉扯彭玲毛衣的手也渐渐送开,脖子如同木头一般缓缓扭动,当他对上来者的双眼时,象见了鬼一般惊叫道:“谢文东!” 没错,这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谢文东。他笑得很开心,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开心,或许是彭玲那无力的反抗吧。笑道:“我知道自己这时候出现实在不是一件另你高兴的事,不过,你动我的女人我同样也会很不高兴的。” 一头略微凌乱的黑发,一双漆黑如同神秘黑洞的眼睛,一只坚挺而有力的鼻子,彭玲在这种情况看到了朝思梦想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她喃喃道:“文东,文东你真得来救我了。”谢文东心中升起无限的怜思,点点头,道:“小玲,是我!我来了!”“文东!”彭玲哀哭着从床上趴起,扑进谢文东怀中。后者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没事了……” 这时,青年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被美色冲晕的头脑渐渐冷静,他喘着粗气,对彭玲疯狂的大声喊道:“我不知道他比我强在那里,为什么你就对他那么死心塌地,我有那里比不上他?”谢文东叹了口气,道:“或许你那里都比我强,但有一点,我永远不会强迫女人干那种事。”青年脸色一红,狠狠的往他脚底吐了一口吐沫,指着谢文东的鼻子大叫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只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你也不用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谢文东仰面而笑,大声道:“这句话好象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说过,可我到现在也没知道你是如何厉害的。”见青年还想继续叫嚣,他感到有些头痛,如果不是在彭玲家,如果不是有彭玲在旁边,他早可以能一脚踢掉青年的满嘴牙。他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声音也变得冰冷,声音阴柔道:“今天我不难为你,如果识趣的话赶快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青年嘴巴一张,还想说什么,谢文东两道寒冷的不光如同两把冰刀在青年脸上划过,他柔声道:“别把我的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谢文东那股野兽一般的气势让青年气馁,他狠狠瞪了一眼,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当他差过谢文东身旁时,后者一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青年一挑眉毛,疑道:“你干什么?”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青年深深吸了两口气,人的名,树得影,他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轻易和谢文东动手,他知道,论打架,五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未必能敌过谢文东。其实这还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实力。青年强压怒火,咬牙切齿道:“杜庭威!”谢文东默默念了一遍,把这三个字牢记,他一收手,笑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谢文东放他走,可外面还有一个人不想轻易让他离开。这人是姜森。当青年走来后,他突然在楼梯间的黑暗中窜出,把青年吓了一跳。还没等开口,姜森先说话了,拍拍他后背,笑道:“我送你一程吧!”话音未落,对着青年屁股猛踢一脚。 “啊……”青年尖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虽然只有十节台阶,不过这也够他受得了,趴在地上直哼哼,半天没起来。姜森见状笑了,嘻嘻哈哈走下楼梯,呲着小白牙,道:“看来你还不想走啊!” “我操你……”青年骂声未了,已被姜森抓着脖领子提起,笑呵呵道:“你还能骂人,看来还挺有力气的,我再送你一程吧!”一推,又是一阵乒乓乱响。这回,青年再无力说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擦掉一层皮,鲜血直流。青年出身于富贵家族,从小到大过着少爷般生活,哪受过这罪。他躺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快叫救护车……我快死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七章 --(4296字) 彭玲双臂环住谢文东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幽幽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谢文东轻笑,耳边芬香的热气让他血液沸腾加速,一揽彭玲的小蛮腰,轻声道:“怎么会呢?这里是我的家。流浪的人在外面漂泊得再久,终究也是要回家的。”彭玲将谢文东搂得更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会飞走似的,秀眉微皱,如同繁星的双目蒙上一层水雾,她娇声道:“以后不要再走了好吗?”彭玲是个独立性很强的人,以前和谢文东在一起时,很少要求过他什么事,今天她醉了,说出心里话,但这同样也是谢文东做不到的。他挠挠头发,心中叹了口气,双臂一用力,将彭玲拦腰抱起,在她耳边轻轻道:“你醉了,上床休息吧!”边说边将彭玲放在床上,然后展开毯子盖在她身上。 谢文东刚要转身,发现袖子被彭玲牢牢抓住,正用那种可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幽怨眼神看着他,细声道:“不要走……” 谢文东拍拍袖子上的白嫩小手,笑道:“我去弄点吃的,一天没吃饭了。”彭玲没有放松力气的迹象,象是撒娇又象是恳求,吐字如兰道:“等会再吃嘛!”“唉!”谢文东点头长叹一声,现在他知道女人如果想折磨男人太容易了,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勾起无限的欲望。至少彭玲对他是做到了这点。“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甩掉外衣,象是饥饿良久的恶狼扑上床头无助的羔羊。“哇!”彭玲尖叫一声,没想到他来得如此强烈,左躲右闪,逼开谢文东强悍的‘刀锋’。 女人心啊!谢文东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如同小兔子的彭玲压住,嬉笑道:“我可是受到你的邀请啊!”彭玲面容羞红,纤指一划谢文东脸荚,娇嗔道:“脸皮真厚!”谢文东敞开心怀,哈哈笑道:“脸皮厚的人从来都能吃个够!”他从扔在地上的外套里拿出打火机,轻轻一挥,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准确无误的砸在卧室房灯开关。金鹏送给他的金刀真是让他受用无穷。“啪!”的一声脆响,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接着传出喃喃细语和咯咯的娇笑声。 良久之后,彭玲趴在谢文东怀中,手指在他赤裸的胸前画着圈圈,柔声问道:“文东,你回来几天了?” 谢文东掐指一算,道:“有四五天了吧。”彭玲小嘴一翘,责道:“那你怎么才来找我?”谢文东划了划她翘起的红唇,半开玩笑半无奈道:“没办法,刚回来就有上百人欢迎我,先用丰盛的大餐招待我一番,后来又邀请我洗冬澡,热情得过分,以至于表达感情时动作激烈得过分!”彭玲咯咯笑不停,不信道:“这时候谁还会洗冬澡啊?”谢文东一指自己的鼻子,无奈道:“恐怕只有我了。”说着,他面容一整,正色道:“其实今天我早就来了,一直在楼下等你。” “真的?”彭玲一喜。谢文东又道:“可看见你和那个叫杜庭威的家伙手挽手上楼时我很生气,让老森开车走了。” 彭玲问道:“那你怎么又回来了?”谢文东捻起她一缕绣发,怜惜道:“我相信你!我知道我认识的小玲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中途我又回来了。”他的话让彭玲感动,声音有些哽咽,喃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谢文东心中一颤,自己怎么把这忘了。他眼珠一转,飘身下了床,电般冲进方厅内。彭玲大声喊道:“你干什么去?” 当谢文东回到卧室的时候手中已经捧了好大一沓红玫瑰,他含笑递到彭玲面前,道:“生日快乐。” “你记得?”彭玲惊喜道。“当然!”谢文东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道:“我怎么会把你的生日忘记了呢?” 男人对女人有时也要说些假话,定会收到不错的效果。至少这时谢文东赢得了彭玲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晚,两人折腾到很晚才睡觉。第二天,日上三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内,也照在谢文东的脸上,他打个呵欠,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起,扭头一看,彭玲还在香甜而眠,黑色的长发,洁白无暇的肌肤,被单下若隐若现的隆起,微微开启的红唇,每一样都让谢文东浑身发烫。他抬头看了看表,在彭玲耳边小声问道:“今天不用上班了吗?” “恩……?”彭玲睡眼朦胧,问道:“现在几点了?”“七点五十。”谢文东笑道。“哦!”彭玲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两秒钟后,猛然从床上坐起,眼睛瞪得溜园,大声问道:“几点了现在?” 谢文东的眼神顺着彭玲的面容缓缓下移,后者也注意到了,急忙用被单挡在胸前,反射性的嗔道:“瞎看什么?” 谢文东耸耸肩,柔和一笑,突然一把将碍眼的被单拉掉,扑在彭玲身上。彭玲焦急道:“还闹,我都快迟到了。”谢文东胸有成竹道:“我保证让你十分钟之内到达单位,所以,现在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哎呀,好氧啊……” 春光无限好,只恨时间少。这是谢文东的心里话。把彭玲送到单位之后,他问姜森,道:“昨天,你没让那小子轻易离开吧?”姜森挠挠头,讪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了东哥。”谢文东也笑了,道:“那杀猪似的尖叫声可能全楼的人都听得清楚。”姜森无奈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他滚了两层楼梯,结果这小子‘肉脚’得很,起不来了,硬要叫救护车。” “哼!”谢文东哼笑一声,没把杜庭威放在眼中,只不过是靠家里撑腰的公子哥。他一挥手,道:“回别墅,看看张哥处理得怎么样了。”当谢文东回到别墅的时候,三眼等人正在大厅内商量事情,见他进屋,纷纷起身问好。谢文东一摆手,直接问道:“关裴说了没?”李爽一拍桌子,怒声道:“这家伙嘴太紧,屁都挤不出来一个,我们正商量怎样让他开口呢!” 谢文东沉思片刻,道:“带我去看看。”李爽在前带路,从别墅出来后向后身走去,后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间四十平米见方的小屋,在谢文东的印象中这里应该是一片空地,他疑惑的一指小屋,问道:“这是……?” “哦!”李爽解释道:“东哥,这房子是前一阵不久盖的。帮会大了,人也多,其中经常出现一些不遵守规矩的,对他们执行家法要有个固定地点,想来想去,只有别墅这里偏僻一些,所以加盖一间房子。” 谢文东呵呵一笑,一拍李爽的肩膀,笑道:“小爽,你想得挺周到的嘛!”李爽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拍拍额头,道:“我哪会想到,这是三眼出得注意。”“恩!”谢文东点点头,嘟囔道:“这样就可以解释了。”其他人听后纷纷大笑,只有李爽还没明白过来,撤着嗓子大声疑问道:“东哥,可以解释什么了?”谢文东没答话,含笑向小屋走去,三眼经过他身边时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撇嘴道:“猪头啊你!” 小屋内光线明亮,一前一后两扇大窗户。正中摆有香案,上供关羽的泥像,前方放了不少水果甜点,小屋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谢文东眉头一皱,问道:“供这个干什么?”李爽抢先答道:“现在道上的人都时兴供奉关二爷,说是能保平安。” 谢文东呵呵一笑,走到桌案前,伸手将泥像拿起,左右看了看,面无表情道:“就这么一个泥像能保你们平安?”说完,谢文东双目一眯,甩手将泥像甩飞。‘啪嗒’一声,泥像撞在墙壁上摔个粉碎。他冷冷道:“我看你们是太平日子过多了,胆子也小了吧!”“不是……”李爽满头是汗,急忙解释。谢文东挥手打断他的话,对众人道:“你们记住,世界上没有神,黑道上更不会有,如果有,那就是我们自己,我们的命运在自己手中,由自己去掌握。没了信心,没了魄力,那你也就不适合在黑道上混了。你们认为呢?”谢文东的话象一根钢针刺在众人心中,纷纷垂下头。三眼打个哈哈一笑,道:“大家当初只是闲得无聊,东哥你又在外地,大家精神没有寄托,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现在好了,东哥回来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创业了。” “哧!”旁边传出一声嘲笑,声音微弱道:“你们……以为谢文东是神吗?” 谢文东一楞,扭头一看,原来在角落里还捆着一位,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一只眼睛肿得象鹌鹑蛋大,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了半天,他才认出来,这位正是关裴。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李爽闷叫一声,飞起一脚踢在他胸口上。他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全用在关裴身上。关裴对他的拳打脚踢完全不在乎,只是一个劲的笑,嘴里嘲道:“有种你杀了我!” “妈的!”李爽小眼睛一张,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大叫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是不是?” 谢文东一翻白眼,上前将李爽手中的匕首抢下来,沉声喝道:“小爽,你还是那么冲动。”转目对关裴又道:“我不是神,但我能做得到的事,神也未必可以做到。”他用手中匕首轻轻修剪指甲,声音柔和说道:“比如,我能杀死你的父亲,也同样能杀死你,当然,只要我愿意的话。”这时关裴脸上没了笑容,他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剧烈挣扎,如果没有捆绑,可能早冲到谢文东面前拼命了。“谢文东,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我们关家和你有什么仇?!” 谢文东无奈道:“无仇!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挡住我的路,那我就是他的噩梦。告诉我幕后那个人是谁,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关裴咧开嘴,牙齿已经变成红色,他发出痛苦的笑声:“我说过,你永远也别想在我口中得到任何东西。”谢文东目光一冷,刚要说话,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姜森的电话。他接起一听,面露喜色,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几句。后者点头一笑,笑容满面的转向关裴。关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继续叫嚣道:“有种来杀我!” 谢文东摇头而笑,道:“现在可能不单单是你一条命的问题了,你好象还有个关系不错的情人吧?”关裴顿时僵住,谢文东又道:“她好象还有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谢文东!”关裴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三个字,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他声音低沉道:“如果你还是个人物,就别为难他们。”“是否为难他们这要看你的表现!”谢文东淡然道。“你不应该把我们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关裴的声音虚弱。 “这就是黑道,既然你选择这条路,你就应该承受得起。”谢文东知道这种威胁的手段很下流,不过也恰恰很实用。 关裴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只希望你放过他们……”他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如同蚊子一般。谢文东一震,暗道不好,急忙上前,一翻关裴的身子,双目圆睁,出气多,如气少,眼看要不行了。他急忙回头叫道:“快找医生急救!” 文东会有自己的专用医生,当三眼拉着医生跑来时,关裴已断气多时。李爽还一脸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只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就死了。医生上前检查,摇摇头,道:“救不活了。”谢文东面色一沉,凝声问道:“怎么回事?”医生一指关裴的胸口道:“他断了五根肋骨,其中一根好象刺进了肺叶,神仙也救不活他!”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八章 --(4074字) “哦!”三眼哼了一声,冷笑道:“死了倒也干脆。”姜森问道:“东哥,关裴的那个情人怎么办?用不用派人把他抓来?”谢文东反问道:“你认为关裴这种人会把秘密告诉其他人吗,虽然对方是他最亲近的人。”姜森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肯定道:“他不会。”“所以,”谢文东一笑,道,“不要去做没有意义的事。”“那,我们怎么才能把那幕后的人找到?”姜森为难了。谢文东仰面而笑,自信道:“一条线断了还会有其他的线,我们找不到尾,可以去找头。”李爽听得迷糊,问道:“什么头?头在哪?”“呵呵,自然在北京!”谢文东目中神光一闪。“北京?我好像还从来没去过呢!”李爽咧着嘴傻笑道。 关裴死了,虽然他背后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但终究是解决了谢文东一块心病,本来打算安心的休息一阵,陪彭玲浪漫几天,可事情偏偏接踵而来。元旦,旧的一年的终结,新的一年的开始,节日的喜悦从人们的欢颜中自然流露出来。北方虽然落后,但也相对宽松,生活节奏要比南方城市慢得多,在这里,更容易感到节日的气氛。不管是大街小巷,时常传来阵阵鞭炮声和孩子们活泼的笑声。晚间,更是灯火通明,霓虹将这座冰雪中的城市点缀得满满的。 谢文东和彭玲悠闲的走在中央大街街头。彭玲穿着乳白色的羊毛大衣,加上一双雪白色的长筒皮靴,将她完美的身材装饰得更加修长,披落肩头随风飘扬的秀发添加一分活泼与纯真。谢文东还是那一身他中意的黑衣,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新式中山装,黑色的皮鞋,还有一双黑得放光的眸子,和彭玲走在一起,两人一黑一白,分外扎眼,时不时引起过往行人的注目。谢文东忍不住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的魅力真大!”彭玲一楞,疑问道:“怎么这么说?”谢文东半自嘲半开玩笑道:“和你在一起走,连我这样普通的人都能回头率大增啊。”彭玲失声而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挽谢文东的胳膊,笑眯眯道:“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点都不普通。”谢文东老脸一红,不自然的挠挠头,道:“这,我自己倒还没发现。” 前方跑来一群学生,手中拿着火花四溅的烟花,欢笑着、打闹着奔跑而过。快乐是会传染的。彭玲本来心情就好极,这时她拉着谢文东嚷嚷道:“我也要放烟花。”看着她冻得红彤彤的脸庞,那自然流露出的天真,谢文东将忍耐力发挥到及致才忍住在红颊上亲吻一口的冲动。虽然觉得这么大的人还放烟花有些小孩子气,不过不忍扫她的兴,还是点头一笑道:“好!” 不过,当彭玲拿着点燃的烟花追得他满街跑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心不应该太软。当他听见彭玲发出铜铃般笑声的时候,似乎一切又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站住,不要跑!”彭玲娇喘连连,口中吐出一层层白雾。谢文东得意而笑,满脸轻松自在,边跑边回头自信满满道:“只要我想跑,恐怕连马拉松长跑冠军也沾不到我的衣服。”他说得虽然有些夸张,但跑路的功夫确实非常人可比,他跑路的次数也比一般人多得多。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了中央大街尽头,松花江已然成了冰川,冰面上白茫茫一片。彭玲手中的烟花燃尽,谢文东也放慢脚步,站在大堤上手扶栏杆,举目眺望,谁能想到前几日他被人追杀,险些葬身于江中,而今日又携美游玩,同样的地点,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他躬身坐下,伸展双臂,叹道:“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彭玲在他身旁坐下,头靠在他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幸福,说道:“所以你以后应该经常出来活动一下嘛!” 谢文东摇头微笑,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彭玲接道:“正因为有限,才要好好去享受。”谢文东显然不同意她的观点,仰望星空,若有所思道:“因为有限,才应该好好去珍惜利用每一分钟,不能让它轻易流失。”彭玲转头,嘟着嘴,看着谢文东不满道:“你知不知道有时你很扫兴啊?”“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现在和你去看‘传说’中的冰灯!”谢文东跳起身,连带着将彭玲拉起。“冰灯?”彭玲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嘟嚷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人又多又拥挤,而且都是陈年的老样式,没有新意。我觉得江边不错,既安静又很浪漫……”没等彭玲说完,谢文东已经开始拉着她走了。 正如彭玲所说,冰雕所在的“冰雪大世界”内人满为患,有时会令你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整个城市的人都拥挤在这里。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外面的人往里冲,里面的人拼命往外挤。这时就算有心仪的精美冰雕在你身旁出现也无心观看,只能被动的随人群流动。谢文东进来后,眉头就一直没展开。被他紧紧揽住的彭玲用得意的目光看着他,道:“怎么样?我就说你会后悔来这的嘛!”谢文东尴尬笑了笑,一脸平静道:“人多好,人多热闹。” 人多也经常会碰到熟人。谢文东刚和彭玲找到一处略微安静的地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哥哥”让他精神一振。熟悉的声音,一个许久没见的小丫头,身着白色羽绒服,白色的围脖将面容围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条缝露出一双闪闪精亮、灵活灵现的眼睛,她跑到谢文东和彭玲面前时,解开围脖,露出天使般纯洁美丽的面孔。女孩不到二十,正值花季,浑身闪烁的青春光芒让人眩目。她亲密的抱住谢文东的胳膊,大声叫道:“大哥哥” 谢文东先是一惊,几乎本能的用手揉揉女孩一头乌黑发亮的柔发,接着笑眯眯道:“小丫头!”他笑得很灿烂,不过收得更快,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旁边一双美丽的双瞳正放着寒光,周围气温瞬间低了好几度。他不留痕迹的从女孩怀中抽出手臂,对彭玲一笑,道:“这是我的妹妹。” 彭玲脸一红,为自己刚才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产生妒忌而感到羞愧,不过,当女孩抱住谢文东,两人亲密站在一起时又是那样的登对,一样的年轻,一样灿烂的笑容,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彭玲是个理智性很强的人,脸上挂笑,一伸手,落落大方道:“小妹妹你好,我叫彭玲,你叫我玲姐就好。 不用说,能叫谢文东大哥哥的人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金蓉。当彭玲说话时,金蓉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存在,一个美妙如天仙般的女人。而且站得和她的大哥哥又是那么近。几乎出于本能的,对彭玲产生一种排斥感,金蓉漠视她伸过来表示友好的手,一昂头,大声道:“我不是什么小妹妹,‘阿姨’!”金蓉特意加大“阿姨”两字的发音。 扑!谢文东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到,彭玲也只不过比自己大两三岁,长金蓉也只是五六岁,不管怎么论,也谈不上叫阿姨的程度。这小丫头真是会折磨人啊!谢文东头痛的一闭眼,猜想彭玲脾气可能随时都会发作。不过这回出乎他意料之外,彭玲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很甜,拍拍金蓉的小脑袋瓜,柔声道:“小朋友,真会说话。”小朋友三个字她也同样说得很重。 金蓉脑袋左右摇晃,好容易甩掉彭玲的手,气得大声喊道:“谁让你摸我的头?讨厌!” 彭玲笑容依然,依着谢文东,态度亲密道:“为什么文东可以,我却不行?小朋友!” 不管论口舌还是论理智,不懂世俗的金蓉和成熟的彭玲自然无法相比。见她如此亲密,金蓉气得不得了,跑上前,用力的拉开两人,挡在谢文东身前,喊道:“不行就是不行,因为你是狐狸精!”彭玲楞了片刻,昂首直视谢文东,眼圈微红,苦笑道:“你……你好啊,我竟然沦为狐狸精了。”谢文东知道再不说话不行了,分开金蓉,揽住彭玲,歉然细声道:“你不会和一个孩子生气吧?!”彭玲苦着脸,艰难的一笑,道:“她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像是孩子了。” “这个……我和小丫头根本没……”看见金蓉“饱含热泪”的双眼,下面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对金蓉,他有义务负责,不管是出于金老爷子还是他自己,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只是这个“喜欢”亲情的成分占了更多一些。谢文东哑口无言。本来他就不是一个花言巧语的人,这时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看二人,长叹一声,抽出一根烟,点燃,郁闷的吸起来。当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时,“鸵鸟战术”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电话突然响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谢文东急忙从怀中掏出手机,暗想,不管是谁打来的,他都应该好好感谢这个人。电话是三眼打来的,他说的事情却让心情不爽的谢文东雪上加霜。“东哥,警察刚刚查了我们两家赌场和三间舞厅,那该死的刘德欣竟然敢封我们的场子,妈的,我看他也不打算混了!” 谢文东一楞,文东会的场子在H市被查封,这简直比天方夜谈还天方夜谈。刘德欣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市局长,别说二人关系一直不错,就算是一个毫无瓜葛的人想封文东会的地盘也得事先考虑考虑后果,文东会的报复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他冷静道:“张哥,先别冲动,稳住下面的人,等我回去之后再说。”他飞快的挂断电话,歉然道:“我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哦……”他揉着下巴,左右看了看两个针锋相对的人,眼睛一亮,对彭玲道:“别因为我扫兴,让蓉蓉陪你继续看冰灯吧!” “什么?”彭玲和金蓉瞪大眼睛盯着他,异口同声道:“让她陪我?”“我才不陪老太婆一起玩呢!” 老天!谢文东拍拍额头,拉着彭玲走到一旁,小声道:“你就不能让让小孩吗?”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彭玲一肚子的怨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用力一摇肩膀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谢文东和金蓉到底是何关系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沉默片刻,道:“我把蓉蓉看成我的亲妹妹。”“妹妹?”彭玲冷笑,道,“只是这么简单?别把我当成瞎子!”“那你认为呢?”谢文东的面色有些难看,他不习惯被人逼问和质疑,特别是彭玲。“我看她更像你的小情人!”“那只是你自己想的。”“但我却无法无视你们之间的那股亲热。”谢文东冷着一张脸,看着彭玲良久,一甩袖子,转身道:“随你怎么想吧!”说完,头也没回,急行几步,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谢文东走得很快,金蓉连叫声都没发出,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狠狠一跺脚刚想追上去,无意中瞥到彭玲雾水朦胧的双眼,她又站住,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声不大,但足够彭玲听清楚的,她转目看向金蓉,板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九章 --(4398字) “笑大哥哥不要你了呗!”金蓉越想越得意,大大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幼稚!”彭玲哼了一声,虽然这么说,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金蓉确实是一个天真迷人的女孩,身上有她不具备的活泼与纯真。金蓉象是没听见,走到她身前,装做很老成的样子,翘起脚拍拍彭玲肩膀,老气横秋道:“算了,看你挺可怜的,我就听大哥哥的话,耐耐心陪你看冰灯吧!” 彭玲虽对金蓉有种处于女人本能的排斥感,但也被她小大人的模样逗笑,摇摇头,认真问道:“小家伙,你成年了吗?” “你不会自己看吗?”说着,彭玲一挺胸脯,不过她的含苞未放在厚厚的羽绒服下面丝毫也显示不出来‘威力’,再看彭玲修长而成熟丰满的身材,顿时泄气了,肩膀一塌,默默无语,只是不时的眼角余光在彭玲身上乱瞄。彭玲看她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金蓉象是被大人抓住偷吃糖果的孩子,一张小脸顿时红成一片,不满得大声嘟囔道:“有什么好笑的?!又哭又笑的,发洋疯的女人!”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彭玲心中长长一叹,无论是谁,和金蓉在一起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魅力。难怪文东会对他如此亲热!她心情平静了一些,看着一张孩子般的小脸非要摆成一副大人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她,在金蓉脸上掐了一下,笑道:“我真奇怪你的父母是什么人,竟然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小孩!”说完,向一旁快步走去。“别碰我!”金蓉象是被人踩到尾巴,跳起多高,只有大哥哥才能掐她的脸。她怒气冲冲的鼓着腮,张牙舞爪的向彭玲冲去。“你别跑,我再敢掐我的脸我和你没完没了!”两人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两人刚走,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闪出一条人影,正是刚才走得很快的谢文东。他呵呵一笑,怡然自得的弹飞手中烟头。刚才他并未走远,只是兜了一圈又快速绕回来,他怎么能放心将两个同性磁铁放在一起呢?他正为解决二人之间的矛盾犯难时,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得出一个结论,同性磁铁也是可以相互吸引的。 他抬手打个指响,暗中,人群里顿时闪出树条人影,谢文东也不说话,向二女消失的方向一仰头。这些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齐齐向他一点头,若无其事的纷纷向彭玲金蓉的方向追去。这时,谢文东才长长出了口气,没时间从正门走出去,他来到墙根,顾不上引起他人的注目,猛得一跳,手掌扒住墙头,双臂一用力,翻身越了出去。他刚跳出来,身后唰唰两声,又飞出两条黑影,动作干脆利落。这二人一高一矮,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高的是任长风,矮个的姜森。任长风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冰灯,觉得很新鲜,东瞧西看,长了不少见识,出来后,一游未尽,不满得嘟囔道:“红颜祸水啊!” 谢文东一挑眉毛,任长风又道:“如果不是蓉丫头突然杀出来,或许还能多玩一会!怎么那么巧,这么多人也能碰上。”谢文东笑了笑,道:“就算蓉蓉不出现也呆不下去了。”“怎么?”姜森不解,他也以为是因为巧遇金蓉,谢文东才落荒而逃的。谢文东眼睛一眯,悠悠道:“我们有几家场子被人封了。”“啥?”姜森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文东会的场子在家里让人封了?“开什么玩笑!如果警察想做样子也不用非赶到元旦这天吧!?” “呵呵!”谢文东冷笑道:“刘德欣没这个胆量,不过,也得去问问他,毕竟他是堂堂的市局局长嘛。” 谢文东三人来到市局长家的时候,里面宾朋满座,过年了,作为一个掌控实权的局长,上门讨好、拉关系的人数不胜数,大礼小礼,加在一起何止万元。刘德欣忙里忙外,满头大汉,但脸上却没有微毫疲倦之色,怀中满满的红包让他开怀。刚刚送走一个客人,迎面又来了三位黑衣人,身带肃杀之气,让他心中一寒,等定睛仔细一看,哈哈大笑,急忙上前迎道:“谢老弟,回来好几天怎么才想起到我这来。”以前,他和谢文东还以长辈自居,可现在,已经平辈而论。 谢文东哈哈一笑,道:“刘局长的消息真是灵通啊!”“得了吧!”刘德欣挥挥手,面容一板道:“你刚回来就被人追杀,下落不明,为了找你我快把全市的警察都出动了。”谢文东叹道:“真是让刘兄费心了,看来我没一回来就上门孝敬是我的不对了。”“哎呀,咱们之间还用这样客气嘛!”刘德欣边说边将谢文东等人让到内室,把门紧紧关严。他知道谢文东无事决不会轻易到自己家来,他们之间的事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谢文东缓缓坐下,故意为难道:“不客气怎么行?刚刚收到消息,我有五家场子让警察查封了,刘兄不会连这么大的动作都不知道吧?!”“啊?”刘德欣大吃一惊,嘴咧得老大,连鸡蛋都能轻易塞进去,他惊疑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谢兄弟,我真得一点都不知道。” 谢文东一耸肩,微微一笑,眯眼道:“可你是市局长啊!”刘德欣心中一颤,谢文东的笑容比他生气更令人觉得恐怖。“老弟,你先别急,我问问是怎么回事?”刘德欣拿起电话,快速向局里打了电话,和接电话之人秘密私语,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他把电话挂断后,沉沉吸了口气,才缓声说道:“这次,是省厅下来的人查的。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省厅的人?”谢文东一皱眉,问道:“省厅里的谁?”“这个人你也应该认识的。”刘德欣摇头苦笑。谢文东没耐性听他拐弯抹角的,凝声问道:“到底是谁?”“彭玲的父亲,省厅厅长”刘德欣正容道:“彭书林。” “是他?!”若是别人谢文东还能使些手段,连哄带吓得搞定,就算对方再软硬不吃,大不了让其永远消失也不是一件难事,可对彭书林,有彭玲这层关系在,他能吗?谢文东眯着眼,默默不遇。房间内鸦雀无声,寂静的让人心闷。刘德欣尴尬一笑,打个哈哈,转移话题道:“老弟,查出来想你的人是谁了吗?”谢文东一挑眉毛,道:“你知道?” 刘德欣连忙摇头,说道:“连你老弟都查不出来,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只是奇怪,在H市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姜森在旁接道:“刘兄还记不记得,在D区有个不小的帮会,名叫火帮。”刘德欣点头道:“当然记得。火帮是古董级帮会,老大关德麟也曾呼风唤雨好一阵子,后来让谢老弟做了,怎么?这事和他有关系?”“恩!”姜森一笑,道:“他有个儿子叫关裴。”“现在在哪?”刘德欣老脸一沉,问道。姜森摆摆手,悠然道:“我们用我们自己的手段解决了。”“哦!”刘德欣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出不上力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文东突然长笑一声,道:“想出力,简单,一定会有让你出力的地方。” 车上,姜森边启动边问道:“东哥,我们去哪?”谢文东闭目平静道:“回别墅。”任长风虽对H市的情况只是一知半解,但平下里姜森没少和他介绍,知道谢文东和彭玲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彭玲是彭书林的女儿,后者更是中央委任的特派员,他搞不动刘德欣能帮上什么忙。百思不解,随即问道:“东哥,那个局长能起到什么作用?” 谢文东指指自己的脑袋,笑而不语。任长风更是弄不懂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急道:“东哥,你倒是说啊!”谢文东揉着脑袋无奈道:“你没看到吗,我也正在想。”“扑!”任长风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谢文东又道:“虽然我不知道能在什么地方用到他,但他是市局长,无论我们有什么动作都离不开他的帮忙,事前吹个风,以后做起事来也方便。” “唉!”任长风叹气,忍不住道:“东哥,你想得可真远啊。”谢文东笑道:“眼光远点,寿命也能长点。”顿了一下,面容一整,若有所思道:“其实,在黑道是很累的。”开车的姜森心有感触的点点头。 回道别墅,没进屋,只看院子内外已是人满为患。门口轿车、面包车、货车快把道路堵死,空隙中站满了黑色长衣着装的汉子,之间不时还能发现夹杂着年轻女郎。一见谢文东所坐的车牌号,众人纷纷让路,站在两旁行注目礼,在无数道兴奋,好奇,还有点惧怕的目光中,轿车缓缓驶进别墅大院。院内的人也不少,只是和外面比有秩序得多,三五成群,秘密私语。见谢文东回来,急忙甩掉手中烟头,整齐站好,躬身齐声道:“东哥!” 这些人大多是从J市和他一起出来的兄弟,之间相对熟悉,虽不至于象外面那些新人惧怕他,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带有一种尊重和崇拜。谢文东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不死的,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神。在短短几年的时间,能在东北建立起一个最大的黑暗性质帮会,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下了车,任长风算是第一次领略到文东会的实力,他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但在这无数名大汉的注视下,他也有些不自在。谢文东习以为常,向众人点点头,快步走进别墅楼内。 刚推开门,白烟破门而出,冲得谢文东头发连连摆动,他眉头一皱,捂着鼻子走进去,责道:“你们抽了多少烟,快把房子点着了吧?!”“东哥,你可回来了!”大厅内不下三十号人纷纷起立,三眼一个箭步窜上前,眉毛挑起多高,问道:“东哥,咱们怎么办?警察这次有些过分。年底了,他们想捞点业绩我也赞同,可一声不向的连封我们好几间场子,太不给咱们面子了!老刘这个警察局长也做够了吧!?”三眼话音刚落,后面哗啦一声上前一个剃着光头的大汉,他是龙堂高级干部,唯三眼事从,赞同道:“三眼哥说得没错,警察大过年的来找茬,这口气不出,不是让其他帮会看热闹吗?以后我们还怎么混!” “哦?”谢文东目光越过三眼,看向他背后的光头汉子,眯眼笑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光头汉子左右看了看其他人,无不向他暗抛眼色,以为在给自己鼓气,眼睛一瞪,振声道:“去市局,拆了他们的老家,让警察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哧!”不止谢文东笑了,房间里其他人无不亚言失笑,这家伙也真狂妄自大得可以,以为警察局是他自己家开得了。 光头见谢文东笑了,他摸摸光头,跟着傻笑。他笑得挺开心,三眼脸可挂不住了,老脸一红,回头给了他一巴掌,怒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去!”光头被打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楞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三眼。这时已有人笑出声来,特别是李爽,能裘三眼的机会他哪能放过,捂着肚子笑成一球,哈哈大笑道:“三眼哥,你……你找的手下真是各个都英才啊!”谢文东见三眼有些下不来台,挥挥手,步入正题道:“这次查我们的不是刘德欣,而是省厅的彭书林!” “啊?”一句话,大家都楞了,李爽大笑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反而张得更大,疑声道:“那不是彭玲的老爹吗?”三眼也是奇怪,摇头道:“我们和彭书林虽然没打过什么交道,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给他一个稳定的治安,他给我们一个安逸的环境。心照不宣的事嘛!这次怎么突然……”谢文东一笑,道:“不用猜了,我们想得再多,也比不上亲自去问问他强。” “对!”姜森点头道:“通过彭玲,见他并不是难事,问问他到底想怎样。如果只是向上面装装样子,我们也就忍了,如果真想和我们一决到底,嘿嘿……”姜森怪笑一声,可一想起彭玲,他把闪着亮光的犬牙又收了回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章 --(4140字) 谢文东拍拍三眼的肩膀,道:“我去找彭书林。”三眼道:“我也去一趟。”谢文东摇头:“你还是留在家里压阵,我怕下面的兄弟闹出事来。”三眼了解,点头道:“那东哥小心一些。”谢文东微笑一下,道:“放心,没事。” 由于彭书林是中央特别的,在地方的待遇比正厅级干部还要高,他所住的地方自然也非常人可比。谢文东并没有找彭玲,而是选择直接去彭书林家,他不想把自己与警方的关系牵扯上彭玲,更何况对方是她的父亲。X区,坐落在住宅区的小型别墅,不是很大,两层楼,内部使用面积在二百平左右,虽算不上豪华,但也够普通人一辈子可望不可求的了。这就是彭书林的家,别墅内只有他和一位中年保姆居住,有时,彭玲也会回来住上一两天。 谢文东到时已经十一点多,别墅内还有灯光。看来彭书林还没有睡!谢文东坐在车内暗讨。和他同来的有姜森,高强和任长风。四人下了车,冷风习习,冰寒刺骨,天上飘起鹅毛大雪片,打在脸上麻秫秫的,瞬间融化,冰水从面庞滴滴滑落。谢文东抹了一把脸,走到别墅门前,轻按门铃。“丁冬!”铃声刚落,里面传来女人的问话声:“请问你找谁?” 谢文东声音柔和道:“彭厅长在家吗?”“你是……?”“我叫谢文东,彭厅长应该知道我。”里面声音明显停顿一下,半晌才道:“哦!那你稍等一会。” 隔了五分钟,房门打开,门旁站了一位不到五十的中年妇女,相貌平平,鬓角已有些班白的痕迹。谢文东颔首一笑,道:“彭厅长在家吧!?”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点点头,道:“在,他请你进去。”谢文东再次道谢,将身上的浮雪拍干净,才缓步走了进去。姜森三人紧随其后,纷纷跟入,几人心中同时冒出一句话:好大的面子啊! “谢……谢先生请随我来。”中年妇女在前引路,对于谢文东的称呼她还真有些为难,最后只有叫他先生,虽然这个称呼和他的样子不相匹配。她在一处房间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转头道:“请进吧!”谢文东也不客气,推门而入。房间不小,好象特别为接待客人所准备的,打眼一瞧,里面或坐或站,不下八九人之多。其中有一个人谢文东认识,而且姜森和他也很‘熟’,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也会在这里出现。这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英俊的脸庞青一块紫一块,额头包扎着白色纱布,坐在轮椅上,腿部打着石膏,他正是被姜森好一番照顾的杜庭威。在他旁边还坐有一中年人,五十多岁,头发却依然乌黑而浓密,面容刚毅,一双明亮而大的眼睛仿佛刻在脸上,只是眼角已有条条尾纹。谢文东心中感叹一声,这人年轻时,只是这双眼睛就不知道可以迷死多少女孩,而且和彭玲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不用问,这中年人一定是彭玲的父亲彭书林了。周围还站了几名身材魁壮的汉子,一各个虽然看着谢文东杀气腾腾,但他丝毫没放在心上。对于向他直咬牙的杜庭威,他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怀疑他的身份,看样子,好象与彭书林的关系非比寻常,但他没记错的话,杜庭威以前应该不认识彭玲,这又有些说不通。他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走到中年人近前,展颜一笑道:“想必您就是彭伯父吧,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请伯父多加照顾。”他和彭书林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在谢文东打量彭书林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他。看了良久,彭书林有些泄气,他实在搞不动就这么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能搞出文东会这样大黑道组织,更难以理解的是自己的女儿竟然也会对这种毛头小伙子动心。彭书林忍不住心中疑问,确认道:“你是谢文东?”没等谢文东说话,一旁的杜庭威抢着道:“彭叔,就是他,他就是谢文东……”一着急,振动脸上挂伤的肌肉,痛得他眼泪差点流出来,下面的话也没说完,只是用一双快要吃人的眼睛盯着谢文东。只可惜目光不能杀人,不然谢文东可能已经变成肉块。谢文东没理他,面不更色,对彭书林说道:“彭伯父,我是谢文东。” 彭书林往椅背一靠,道:“无事不蹬三宝殿,我这虽不是宝殿,但你恐怕没事也不会来的。还有,不要叫我伯父,我承担不起。”我靠!你神气个什么劲啊?!任长风一听气大了,如果不是姜森一个劲的拉他袖子,早上前给他两嘴巴。谢文东不为所动,笑脸依然,道:“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我尊敬你是应该的,叫你一声伯父并不过分,至于你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该我叫的我会叫,而且,”谢文东顿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对上彭书林的双目,接着道:“而且,该我做的我也会去做。”说着,谢文东打个指响,高强一声不吭的从旁边提过一把椅子放在谢文东身后,后者大咧咧坐下,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现在,彭伯父,我们谈谈正经事吧!” 不管谢文东年纪多大,身份怎样,不管对何人都自然而然的散发出的这种大将之风确实让人心折。杜庭威比大他很多,但也不得不服气,不过谢文东表现得越自如他越加眼气,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着谢文东的鼻子破口大叫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想在这里撒野……”谢文东心烦的一皱眉,杜庭威的存在让他觉得一只苍蝇在自己眼前飞来转去,他随手一弹,香烟脱手而飞,不偏不正,打进杜庭威大张的嘴里,舌头顿时麻成一团,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房间中那六七名大汉见谢文东突然动手,纷纷晃动肩膀准备上前。姜森等人见事不妙,伸手入怀,随时准备迎战。双方箭上弦,刀出鞘,一触即发。这时,彭书林脸色一沉,重咳了一声,转头看向数名大汉凝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汉明显畏惧彭书林,退后一步,转头看杜庭威,后者捂着嘴,一张白脸憋成酱紫色,看了看谢文东,又看看彭书林,牙关咬得咯咯做响,最后重重闷哼一声,向几位大汉轻摇摇头。大汉们这才退回到原位,只是一各个暗加小心。彭书林看着谢文东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太过分,别忘了,这是我家!”谢文东点点头,认真道:“正因为这样,他到现在还活着。” 不用问,房间中每个人都知道谢文东口中的这个他是指谁。彭书林呵呵一笑道:“你很自信,自信是好事,但有时也会害人。年轻时我也很自信,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棒的,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总是经常碰壁。” 谢文东道:“我也经常碰壁,可能是我的运气很好,一直到现在我的自信仍然没有自豪减少。”他又拿出一根烟,递给彭书林,后者摇头,他一笑,叼在口中点燃,话入正题,又道:“最近H市的治安不错,但是听说今晚警方查封了好几家歌舞厅,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彭书林知道他是明知顾问,笑道:“治安是不错,但平静下的罪恶也是一样该铲除的。”杜庭威可算抓住机会,看着谢文东得意一笑,马上接话道:“对,犯罪就是犯罪,不及时治理,以后说不出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谢文东多聪明,一看他的样子心中猜到一二,这次彭书林动文东会,十有八九和这个杜庭威有关联。他不敢肯定,试探性问道:“可以前罪恶也是有的,警方没铲除,也是一样未出乱子,有时,相安无事总是好的。每个城市,都会有黑白两道,白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浅规则,一旦被大乱,反而会适得其反,彭伯父,你说呢?” “哦……”彭书林沉吟半晌,没有说话。杜庭威以为他犹豫,急忙道:“彭叔,你别听他的。什么潜规则,你看我这身伤,就是被他……被那些社会无赖打得,这也叫治安好吗?如果我爸爸知道我在这里受到暗害,不知道会对H市的情况做何感想?!”见彭书林犹豫,生怕他改变注意,急忙将自己的爸爸搬出来。杜庭威并不傻,他的家世也不一般,他知道谢文东的身份,政治部里的红人,也是文东会的幕后大哥。他更知道政治部不好碰,就连大如他父亲的权利都左右不了,说出自己是让谢文东打得于事无补,不如算在谢文东下面的文东会身上,打击黑势力理由正当合理,又可以去掉谢文东的膀翼,没了文东会,谢文东也就只是个光杆司令,没有了爪牙的狮子。那事,他对政治部已没有价值,除掉他,轻而一举。杜庭威的小算盘打得不错,他看着谢文东嘿嘿冷笑。谢文东叹了口气,实在搞不懂他笑什么,因为他已经看见彭书林的眉头在随着杜庭威的话慢慢皱起。不管是谁,受到别人的威胁终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就算事实上确是这回事,说出来,面子上终究过不去,更何况彭书林是堂堂一中央下派的副厅长。谢文东看出苗头,淡淡道:“你没有被打死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世界上没有比强奸更可耻的了。”杜庭威老脸一红,偷眼观瞧旁边的彭书林,后者也正一脸惊奇的看着他,急忙大声反驳道:“你说什么,不要血口喷人。”谢文东冷笑道:“你做的事不需要我细说吧。” 他转头又对彭书林道:“彭伯父,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杜庭威自然不肯,忙道:“彭叔,别听他的……”杜庭威激烈的反应,傻子也能看出来不正常。彭书林不留痕迹的下了逐客令,揉着额头道:“好了,我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们都走吧。”说完,对门外的中年妇女道:“小刘,送客。”他摸摸口袋,对谢文东道:“烟抽了了,请给我一根烟。” 谢文东一笑,将整盒烟放在桌子上,起身道声告辞,和姜森等人走出房间。杜庭威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起身说道:“彭叔,那我也走了,你多休息,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就是一流氓混混!”见彭书林不耐烦的点点头,心中暗骂一句,领着一干大汉走出房间。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后,谢文东已经坐在车上,缓缓启动。他眼珠一转,多个心眼,对身后一名汉子道:“你留下。给我暗中盯着彭书林,看他有什么动静。”大汉点头称是。这时有人上前扶他,他一把将那人推开,从轮椅上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向轿车,狠声嘟囔道:“谢文东,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没完!” 真被他预料对了,谢文东坐在车上在市中打个转,又命令姜森往回开。任长风等人不解,问道:“东哥,人家已经赶咱们走了,还回去干什么?”谢文东一笑,道:“回去拿我的烟。”“什么烟?”“彭书林只向我要一根,我却给他一盒,多余的自然要要回来!”谢文东老神在在道。“不是吧,东哥!一盒烟而已,还用斤斤计较吗?”“做事要认真嘛!”三人听后同时摇头。 汽车又缓缓开回小区,在别墅前停下。谢文东下了车,再次来到别墅门前,还没等敲,门已经开了,这回开门的不是那中年妇女,而是彭书林本人,他见到谢文东回来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只是笑道:“你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年轻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一章 --(4190字) 谢文东淡然一笑,客气道:“和彭伯父比起来还差得远呢!”他回头对姜森等人道:“你们在车里等我吧,我一会就出来。”说完,二人并肩进了别墅。别墅不远处阴暗的角落中隐藏着一位,把一切看得清楚,眼珠转了转,默不作声的悄悄溜走了。谢文东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个人,有些事情他也有预想不到的地方,杜庭威在眼中如同棒槌,可他确实也有自己机灵的时候。 谢文东说是“一会”,但他和彭书林在房中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出来,两人说些什么,没人知道,只是他出来时,是彭书林送到门外的,二人挥手道别。坐在车上,任长风打着呵欠问道:“东哥,你和他谈什么了,一谈就是两小时。” 谢文东一笑,道:“该谈的都谈了。”姜森疑问道:“那个叫杜庭威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他那几个随从,不像是一般人呢!”谢文东点头:“确实不是一般人,那些人都是特务连的精英。”“特务连?不会吧!”姜森沉吟,他自己同样也是特务连出身的,心中多少有些惊讶,他问道:“那杜庭威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调动特务连,可怕!”谢文东嘴角上挑,道:“他的身份很一般,高干家庭的公子哥,不过,他的爸爸确实很了不起,说出来,全国得有六成以上的人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哧!”姜森等人同时吸了口气,凝声问道:“中央的?”谢文东点头,并未说话。“哎呀,糟糕!”姜森突然怪叫一声,忙道:“杜庭威的老头子如此厉害,我们把他儿子打得那么惨,恐怕随时会来找我们算帐啊!”任长风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发笑,可看到一直稳如泰山的姜森也有焦急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一声,拍拍他肩膀,面带轻蔑道:“军方的能怎样?中央的又能怎样?如果真是欺人太甚,大不了一拼罢了,打不过,我们就跑,国内待不下去就出国,就算再惨,大不了一死,碗大个疤瘌嘛!” “我靠!”姜森用眼角上下看了看他,点头道:“你说得到轻松,真看出你是混江湖的了。” “嘿嘿!”任长风一挺胸脯,自信满满道:“再说,谁想对付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凭东哥的文东会加上洪门,就算军队打来咱们也能挺一阵呢!”姜森对任长风这种不知从哪来的自信无可奈何,他还想说什么,被谢文东挥手打断,他问二人道:“你俩别争了,一句话,中央对付我们了吗?” “哦……”姜森和任长风同时摇摇头,异口同声道:“暂时还没看出来有这样的苗头。”“这就是了,”谢文东笑道,“这说明杜庭威还是有顾忌的地方,但绝不是我们那自认为了不起的帮会,在中央眼中,真想除掉洪门和文东会,与踩死两只蚂蚁没什么两样。”“那他们顾忌什么?”任长风有些不服气的问道。谢文东轻搓腮膀,眯眼道:“如果我没料错,十有八九是政治部的原因。”一提到政治部,任长风反而更加糊涂,眉头紧锁道:“东哥,政治部的权利到底有多大?” 谢文东长长吸了口气,叹道:“它的权利有多大,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一直没说话,默默开车的高强突然问道:“东哥,警方以后还会不会继续查封我们的场子了?”他不关心杜庭威的靠山是谁,也不想研究政治部是何机构,只想知道自己最关心的事。谢文东仰面而笑,道:“会,还会再查一阵子。”高强面无表情,只是眉毛抖了抖,冷道:“真是这样,我会给彭书林点苦头。”姜森无奈的揉揉太阳穴,这高强越来越像冰块了,不懂感情,难道他不知道彭书林实际上如同谢文东的岳父嘛!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谢文东马上接道:“好,强子,只要别太过分了。”他拍拍高强肩膀,细心叮嘱。 “嗯!”高强点点头,从倒车镜看眼谢文东,嘴角抽动一下,说道:“东哥我明白。” “明白?”姜森像看怪物一样瞪着二人,好一会才道:“东哥,他是彭玲的老爹啊!”谢文东哈哈大笑,半晌,他笑眯眯道:“那又怎样,我说过,不管是谁,挡住我路我都会把他搬倒。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好!”任长风连连点头,挑起大拇指,赞道,“出来混,就要做到六亲不认!”姜森看了一圈三人,摸出烟,吸上一口,吐出个烟圈:“你们这帮人,疯了。” 谢文东会疯,连疯子都不会相信。汽车开回郊区别墅,这时聚集的帮众大多已散了,几个小时前院里院外还人满为患,现在可冷清得很。看来三眼的舌头并不比他的刀差。谢文东赞叹的点点头。黑铁打制的院门被两名大汉缓缓拉开,汽车直行而入。进了屋内,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男二女。男的是满脸赌气样的李爽,两女则是凑到一起让谢文东头痛的人,彭玲和金蓉。见他回来,房中三人只有李爽有气无力的说句:“东哥,你回来了。” “啊!”谢文东看眼一动不动,大眼瞪小眼紧盯着电视的彭玲和金蓉,心中叹了口气,问李爽道:“张哥他们人呢?” “喝酒泡妞去了!”李爽赌气囊腮道。“哦?”谢文东笑道,“有这样的好事小爽还能不去,真是新鲜。” 李爽扬了扬脖,没说话。高强和李爽关系最熟,一看他的样子已然明白个大概,边脱掉外套边道:“一定是三眼哥没带他去,有些人,酒品太次。”“喂!”李爽本来一肚子气,被高强说个正着,老脸挂不住,拍案而起,大声喊道:“你这家伙,想打架是不是?”高强对他的虚张声势完全不放在眼中,往沙发上一坐,淡然道:“如果你想的话,那就来吧!” “你这该死的家伙!如果不是我这几天感冒,早把你踢成猪头了。”李爽咒骂一句,又坐了回去。真和高强打,他十有九输,这也是他之所以在高强面前“忍气吞声”的主要的原因。见任长风发呆,姜森解释道:“别奇怪,你习惯就好,吵架是他两人增进彼此感情的主要途径。”谢文东无奈摇摇头,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很少有不吵的时候。他又看向彭玲和金蓉,两人好像很默契,谁都没主动起来和他搭话,甚至至始至终也没瞥他一眼,而是一直盯着广告联翩的电视。他走上前,自顾自的从茶几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指着电视若无其事的道:“好像它比我有吸引力得多。” “至少它不会脚踏两条船,勾引别人。”彭玲头也没抬,语气冰冷。 “咕噜!”谢文东刚喝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挑着双眉,疑问道:“这话怎么讲?我勾引谁了?” “我!”彭玲腾的站起身,对谢文东怒目而视。“哦……”当彭玲真一较真时,谢文东心中还真有些没底,事实上她说得不是毫无道理,他确实有理亏的地方。难道是小美和小玉的事彭玲知道?自己和彭玲认识之前只对这两姐妹动过感情。他心中暗忖,可这事又有谁会告诉彭玲呢?他眼角无意中瞥到正一脸看戏,就差没带出幸灾乐祸表情的李爽,转头看了过去。李爽明显是误会了谢文东的意思,以为他指的是彭玲和金蓉之间,见他看自己,连连摆手道:“东哥,这可不是我说话,是人互相之间沟通出来的。” 谢文东暗暗一跺脚,心说要坏事,以彭玲的脾气,今天这关算是难过了。他聪明的选择沉默,这时候说什么都属无用。他往下一坐,肩膀下垂,低着脑袋,一副“我认错”的模样。见他这个样子,彭玲差点爆走,低头四下查看,希望能找到一样够硬的东西把谢文东耷拉的脑袋砸到地面以下。她怒火中烧,金蓉却是笑容满面,心中像是揣了小兔子似的,腾腾乱跳,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飞身扑进谢文东怀中,脸上挂着满满的幸福道:“我就知道,你心中一定是有我的!” “啊?”谢文东被她抱得莫名其妙,茫然道:“我心中一定是有你的?有你的什么?”“扑哧!”姜森和任长风忍不住了,再忍下去怕自己会得内伤,二人别过头,捂嘴偷笑。彭玲见谢文东和金蓉“亲密”在一起,头脑一热,双手将茶几搬了起来。离他最近的李爽急忙上前拦住她,同时不忘替谢文东解释道:“大嫂,大嫂别生气,男人都这样。” “啪嚓!”彭玲被李爽宽大身躯挡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抡起茶几砸在他脑袋上,近一厘米厚的有机玻璃碎个稀烂,她眼角挂泪,气冲冲夺门而出。金蓉连忙起身,焦急道:“其实玲姐很不错,大哥哥,你应该去追她,我不在乎你和她……还有我……”谢文东脑中乱哄哄的,木然的看着金蓉,纹丝未动。“哎呀!大哥哥,你好笨啊!”金蓉无奈的一跺脚,跟着跑出房门,同时喊道:“玲姐,你等等我,听我说,不是你想象那样的。” 良久,谢文东才反应过劲来,头脑平静了一些,仰面长叹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嘛!”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和什么,”李爽甩甩头道,“我只知道我的脑袋很硬,这么厚的玻璃砸在我头上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头不昏,眼不花的,嘿嘿!”“是吗?”高强担忧的看看李爽,往他头上一指,悠然道:“你的头很硬吗?那为什么脑袋上还立着一块玻璃,好像还在流血呢!”“不可能!”李爽半信半疑的小心摸摸额头,手心粘粘的,暗叫不好,低头一看,手心红通通的一片,顿时,他瘫软在沙发上,发出高分贝叫声:“医生!快叫医生来!” 谢文东木头一样做在椅子上,李爽倒在沙发上大呼小号,任长风摇头叹气,长叹一声道:“女人啊!” 本来以为元旦之夜可以好好狂欢一下,可李爽只能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第二日三眼等人回来时,一见李爽的衰样,无不捧腹大笑。谢文东这一宿睡得并不安宁,早晨起来眼睛红红的,洗罢一番,穿戴整齐,打算找彭玲细谈。有些事情他不想再隐瞒下去,比如金蓉,比如他和高慧美、高慧玉两姐妹之间模糊不清的关系,维持现状,他自己也有一种负罪感,也感觉很累,说出来彭玲是打是骂随她便了。谢文东着装完毕,从二楼缓缓走下来。大厅人不多,一夜的狂饮大多已醉得一塌糊涂,回各自住所呼呼大睡去了。李爽脑袋系着一圈白纱布,和姜森二人手舞足蹈的聊着什么。见他下楼,二人停止对话,起身问道:“东哥,有什么事吗?”“嗯!”谢文东点头说道:“我去找彭玲谈谈。” “我也去!”李爽姜森异口同声道。谢文东看了看二人,淡然道:“不用了,这事还是我一个人出面的好。”正说着话,“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李爽扭头,扯脖子大声叫道:“进来!” 门一开,进来一位黑色西装的青年大汉,前向谢文东一探身,恭敬道:“东哥,外面有人找你。”“哦?”谢文东一楞,在H市谁能指名点姓的找自己?认识他的人下面兄弟也都基本认识的。李爽问道:“叫什么名?”“无名!”“我靠。”李爽气笑了,皱眉道,“你白痴啊!这年头还有没名字的人吗?”“不不……”大汉连忙解释道,“爽哥你误会了,那人说他叫‘无名’。”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二章 --(4294字) “他怎么来了?”谢文东弄不懂。这个赤军的家伙经常神出鬼没的,而且消息灵通的很,自己回H市没几天他就找上门来了。李爽不认识无名,疑惑道:”东哥,你认识这个无名的?”“恩!”谢文东点点头,并未答话,对大汉一笑,道:“兄弟,请他进来吧。”“是”。大汉爽快的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大厅。不一会,他和一位二十多岁,面容冷峻,身材偏瘦的的年轻人走进来。“哈哈。”没等无名到前,谢文东已仰面而笑。张臂迎上前去,无比亲密的拍拍无名肩膀,欣喜道:“好久没见,你老兄在日本的日子应该不错吧?”没想到谢文东如此的亲热,无名受宠若惊,客气道:“谢君的风采还是依然。” “呵呵。”谢文东轻笑。招呼无名坐下,他自己在无名对面姗姗落座,下面的小弟上前倒了来两杯茶水。分放到二人面前。“无兄别客气。”谢文东一挥手道,“你是打哪来?”“上海。”无名一向很少废话,他的中国话岁流利,但毕竟是日本人,话说多了时常走调,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话尽量简洁。到现在,已经成习惯了。“上海?”谢文东眉毛皱一皱,悠悠道:“上海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无兄不会无缘无故的大老远跑到H市来吧?” 无名点点头,道:“我来,是因为你在。”“呵!”谢文东笑问到:“你怎么只我的H市?”无名笑了,道:“我自然有我的门路。”谢文东到:“赤军的门路我不过,也不像知道。如果有事就直说吧,我们也不是泛泛之交了吧?!”“谢君还是那么直接了当。”无名叹息,顿了好一会,才为难开口道:“我这次来确实有事求助谢君。” 果然!谢文东用头发猜也能想到无名不会只是来探望自己,没说话,等他下文。无名继续道:“有些难以开口,每次都要麻烦谢君,”谢文东喝口茶,打个哈哈道:“只要你能把你那日本人的客气省略掉, 我想我会更舒服一些。”无名尴尬的挠挠头,直接了当道:“我们的组织现在很困难。和魂组正式开战以来,打掉他们一些势力,但魂组有政府中右翼集团支持维护,借国家力量制裁和打击赤军,我们现在举步为艰,支持组织运转的企业纷纷被查封,资金空前紧张。”他一顿,为难的看着谢文东,后者丝条慢理的喝着茶,脸上依然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见他停顿,谢文东举目道:“继续。” 无名叹口气到:“谢君应该了解,没有经费,对于一个庞大的组织的生存是何等艰难。” 谢文东心有所感,点头道:“这点我明白,所以……”“所以我此次前来希望能得到谢君的援助,资金上的援助。”无名刚开始说到点子上,一提钱,李爽无法保持沉默,从二人对话中他也听出一些端口,这无名可能是日本最大的恐怖组织赤军成员。东北人对日本人没什么好印象,当然,有些地方的人除外。李爽自然也是如此,加上一直和文东会作对的魂组,他更是对其保有很深的仇视。他突然发问道:“你知道你老兄准备让我们‘援助’多少?” 无名看了看笑到,不知道他的身份,转头看向谢文东,后者一笑,道:“他是我兄弟,他说的话可代表我的话。”无名沉思片刻,道:“两千万。”“噗!”谢文东没什么反应,继续喝茶,而李爽却差点吐血,以前没见过狮子大开口,现在算是见识了。他继续说:“多……多少钱?”“两千万。”“日元?”“人民币。”李爽喝口吐沫,急忙拉住姜森,道:“快帮我合合,两千万人民币相当于多少日元?”不用细想,姜森脱口道:“将近一亿七千万日圆吧。”“妈的。”李爽腾的站起身,吼道:“就凭你一张嘴,让我们拿出……”谢文东一摆手,拦住李爽下面的话。 对无名笑道:“两千万,我能出的起,不过,你要让我知道我能得到什么?”无名振声道:“谢君会成为我们赤军的朋友,而且我们也会帮助你打击魂组。” “这不够!”谢文东摇头道:“就算没有你们赤军这个朋友,我依然活的很好。再则,你们和魂组之间的矛盾不要扯到我身上,记住,那是你们的事。不要说是为了帮助我而和魂组开战的。而且,魂组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就像是在大象面前跳来跳区的猴子,虽然讨厌,却够不成威胁。无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无名脸色瞬间变了数次,最后,默默摇摇头,精神颓然道:“看来,谢君是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了。”说着,他向谢文东一弯腰,打算起身。谢文东呵呵一笑,挥手道:“无兄别急嘛,就算这方面我帮不上忙,我们私下还是朋友嘛,既然来我这里,不款待一番实在说不过去了!何况,我也没说肯定不帮你,你要知道,文东会是有资金,而且拿出几个两千万也不是做不到,可这些钱都是下面成百上千兄弟用血汗打拼回来的,如果收不到相应的利益,”他眯起眼睛,接道:“下面的兄弟也不会信服!” 无名问到:“谢君像要什么利益?”谢文东眯眼盯着无名,缓缓道:“在赤军大旗的背后印上文东会的名字!”无名身子一震,他知道谢文东暗指的是什么,沉默不语,当然,你们能做到这一点,我会考虑提供更多的资金。”无名双手轻轻搓着,好一会,发问道:“在日本政府内,赤军是公认的恐怖分子,难道谢君不怕吗?这和黑社会是两个性质。”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只要你们不说,谁知道?”无名凝思道:“这,我无法做出决定,需要时间和上海沟通。”谢文东若无其事的拿出烟,问到:“我说的这个‘上面’是指谁?”无名站起身,道:“赤军的真正高层。好了,今天不打扰谢君了,我也要回去考虑考虑。”谢文东也不勉强,跟着起身,说道:“时间不要很长,我在H市的时间并不多。” “恩!”无名点头一笑,到:“我想以后和谢君的合作的机会决不会少。”说完,告辞离开。谢文东送到门口,等无名的背影远远淡去,他向姜森抛个眼色,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站在不远处的手下一甩头,带上两人悄悄跟了出去。 等姜森走后,谢文东靠坐在沙发,仰首,眯眼盯着天花板。高强心中不解,问到:“东哥,为什么要和赤军拉上关系?” 谢文东苦笑道:“魂组!”“魂组?”高强迷惑道:“魂组怎么?”谢文东道:“你认为魂组和我们的仇深不深?”李爽抢先道:“如果我们突然都死了,魂组一定比过年还高兴。”“所以,”谢文东道:“他们现在虽没在中国有什么大动静,也看不见踪影,不过我知道有一天还会突然出现的,在背后狠狠插我们一刀,这是隐患。消除隐患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它消灭或使其受到牵制,但他在日本,我们鞭长莫及,而赤军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强凝声道:“东哥想用赤军牵制住魂组?”谢文东微微一笑道:“也许,我们还能从赤军身上得到更多好处也说不定。”高强谨慎道:“东哥,正如刚才那个日本人所说,赤军是恐怖分子,在世界上也是有一号的,让他们抑制魂组固然是不错,但我们和他们连线,也如同在玩火。”“不用担心!”谢文东自信道:“只有不会玩火的人才会惹火烧身的,但那决不是我。”他拍拍高强肩膀,道:“送我去找彭玲。”高强看了看谢文东,叹了口气,他担心文东会发展太快会变成空中楼阁,好看而不坚固,他更知道什么叫树大招风,可转念又想,自己担心实在多余,他能想的到的,谢文东那会考虑不到,想罢,摇头而笑,与谢文东并肩走出别墅。 谢文东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倒飞而过的高楼大厦,自言自语道:“一座高楼要有坚固的地基才能屹立不倒,一个大型的组织也是一样。所以,”他抬头看向高强,问到:“强子,你准备好了吗?”高强不懂,反问道:“东哥、,准备好什么?” “和我区闯天下,去争天下,去得天下!谢文东眯眼缓缓道。他的声音不大,温柔却有力,言语中那种无与伦比的霸气与魄力足可以让人心折。高强急促呼吸两下,冰冷的血在燃烧,良久,心情渐渐舒缓,才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自从跟随东哥哪天起,我就从来没后悔过,这条命,早交给东哥了。”谢文东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真诚和感动,像高强这样的人,虽不擅长言表,却是可以依靠,一辈子做兄弟的。他笑呵呵的贴近车窗,仰望天际,心中暖洋洋的。 转眼,轿车已到了彭玲家楼下。谢文东犹豫的徘徊两圈,还是上了楼。彭玲在价,当谢文东轻按门铃的时候,她突然拉开门,用力一甩,砰的一声巨响。铁门重重撞在墙壁,什么话都没说,彭玲转身进了屋。“那个……”谢文东尴尬的搓搓手,膳不搭的跟进去,屋内很乱,而且乱的一塌糊涂,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次台风的袭击,和平时一向清洁整齐截然相反,他关心道:“吃饭嘛?”谢文东的好戏丝毫没被怒气当头的彭玲理会,坐在床上,头也没回,道:“我的事还需要你的关心吗?” 谢文东挠挠头,缓步走到彭玲身边坐下,柔声道:“看来,我们需要详谈一次。”彭玲哼笑一声,:“你终于要和我摊牌了嘛?!”无奈的摇摇头,谢文东叹道:“正因为我在乎你,才有些事情不得不隐瞒你。” “是吗?”彭玲眯眼看着他,满脸涨红,咬牙道:“那我真希望你从来没在乎过我。”谢文东接着道:“我和金蓉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被歹人捉住,深陷虎口……”这些事彭玲已听金蓉说起过,那晚,谢文东接到三眼电话匆匆走后,藏不住心事还带点炫耀的小金蓉把她和谢文东的事情都跟彭玲说了,其中不免有点添枝加叶,最要命的是金鹏为谢文东和金蓉订婚的事也大谈特谈,听到心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已有婚约,任谁都是无法忍受的,彭玲不管怎样好强,终究只是女人,内心远没有外表那样的坚强。她摇头而笑。双眼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水雾。别过头,不让谢文东看见。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到:“这些我都知道,你也不用再说了,如果你只是谈这个,那没有必要了。” 谢文东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颤动的双肩暴露出她内心的苦涩,看到这,他感到阵阵心痛,双手按住彭玲的肩膀,缓缓道:“有些事情,就算我不愿意,但还是要去做的。”彭玲嘲笑,“你是谁啊?你是谢文东,世界上还有让你无法拒绝的人嘛?”谢文东一直对彭玲说他自己在做生意,已经不混黑道了,可她不是傻子,而且还是警察,不用刻意去打听,一些传言已飘进她的耳朵里,别人的话或许可以不信,但是彭书林哪儿得到的消息却不得不信,彭书林只所以没对他动手,一是谢文东特殊的身份,中央政治部的名头并非虎虎人而已的,再则,谢文东也不是高调的人,做事狠,但轻易不会出手,让这样做事有头脑又有威慑力的人控制一盘散沙的黑道格局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社会治安能稳定一些。这些,彭书林私下里和彭玲谈起过,他也知道自己女儿和这个带有双重极端身份年轻人的关系,但他从没有明确反对过,只是说明厉害,下一代人的事就让下一代人自己去解决。也正因为彭书林的教育方式,才养成彭玲独立,不依赖任何人的个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三章 --(4221字) 彭玲知道谢文东的身份,谢文东也同样知道她知道。他当然不会主动去拉开天窗,这是二人之间的禁区。他苦笑,叹道:“人,终究是人,再聪明也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在你困难时别人帮了你,你就得还,这是做人的道理。我欠一个人的情,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还干净的。”彭玲知道他指的是谁,泪水滑落面庞,声音干而沙哑道:“那我呢?” 谢文东一震,环住她纤细而结实的腰身,毫不犹豫道:“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彭玲并未再说话,但谢文东的手已被水打湿,她的泪水。他加大双臂的力气,仿佛要把彭玲搂进自己的身体里,也把彭玲的心融化,他探身,吻住微微张开,只为他一人微微开启的红唇。彭玲心有不甘,她没打算这样轻松的放过谢文东,剧烈挣扎,不过很快,她的反抗在谢文东火热的口中被融化成水。女人是水做的,不知道是谁说出这么经典的话,就算她坚硬如冰,在烈火之下还是会被融化的。谢文东虽算不上烈火,但彭玲对他也绝不是冰山。 彭玲睡了,在谢文东的怀中,两把小扇子似的睫毛上还挂有泪滴。他放轻动作,慢慢抽出枕在她头下的手臂,拉过枕头垫上,扶了扶有些凌乱的秀发,叹息一声,翻身从床上坐起。缓缓活动麻无感觉的手臂,心中却是甜丝丝的。不过担忧并没有因为彭玲的平静而消失,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还是没有找到,彭玲能容纳金蓉吗?或者金蓉能接受彭玲吗?还有,他还弄不懂自己对金蓉是怎样的感觉,还有小玉,小美……谢文东小声诅咒一句,信步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冰冷的空气让他的头脑清醒一些,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去想,到了山前终究是有路走的。谢文东苦笑,点燃烟,长长吸上一口,慢慢回味,少有的轻松爬上心头,疲惫不堪的神经稍微放松。他从没对别人说过累,但事实上却不,他所承受的压力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两个帮会的前途,无数人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一人手中,一个偏差,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更不知会有多少兄弟亡命天涯。这些他不是没考虑过,但谢文东是有原则的人,既然选择一条路,一定会一直走下去,但他却在女人方面选择多条路。 谢文东吸烟,无意中瞥到对面楼下楼头黑暗的角落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同样在吸烟,如果不是猩红的烟头突然闪烁一下,他恐怕也注意不到这个人的存在。那人藏在角落中,距离又远,他聚目看了好一阵也看不清长相,只是感觉上身材不是很高,他肯定,这人不是高强,而且,十有八九是对自己而来的。他没做何反应,依然自顾自的抽着眼,怕引起那人的警觉,只是暗中悄悄拿出手机,拨打高强的电话。高强这时正在车中无所事事,晚间十点多了,一个人待在车中总是容易困,他手背到头后,双腿搭在车抬上,闭目聆听卡带,恍恍惚惚假寝,突听电话铃声响起,不耐烦的低声诅咒两句,才缓缓张开眼睛,一瞧来电,原来是谢文东,精神一震,清醒了不少,急忙接听。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很小,隐约中听到:“北方楼下有人,抓住。” 说完,电话挂断。高强呆了一下,挠挠头发,扭头向窗外看去。有没有人他没看清,不过,北面楼头下却有一颗小红点一亮一暗,很明显那是有人在吸烟。他经验丰富,下了车后,并未直接向北面走,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边走边解腰带,给人的感觉像是下车小解的。等走到别人无法注视到的楼后才迅速加快步伐,顺着楼后的小道绕了一大圈。 谢文东看得没错,对面楼头下方确实隐藏一个人,身材不高,微微偏瘦,一身黑衣,往墙上一靠,真的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如果他不抽烟,谢文东又哪会看到他。谢文东眼角的余光一直不离这人左右,而这人也在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只是不时有青烟从二人口中流出。高强的动作很快,也很轻,转瞬之间已到了那人身后,那手掌一展,一把如同铁条的黑色战刀从袖口中掉出,接着,手一紧,准确无误的抓住下落的刀把,这把刀刀身足有一尺半,黑糊糊的,毫不起眼,但上面所带的肃杀之气夺人魂魄。真是太大意了!高强离那人五步远的时候,站住身,心中暗暗想道。这么近的距离,对方又是背对着自己,他有信心一刀能将这人轻松了结掉。就在他准备下手活捉此人时,这人突然说话了,头也没回,只是声音冰冷、沙哑得如同来自地狱,道:“最好不要做你心中想做的,你不是我对手,我今天,也不想杀人。” 高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或者他是在对另外一个人说话。他目光迅速扫视一周,结果失望了,他的耳朵没问题,而且周围没有任何人,显然,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这怎么可能?高强想不通,心中升起一丝寒意。“你知道我来了?!”不管他心中多么诧异,但从高强说话的声音内听不到半点波动。那人没回头,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当然,你刚下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来找我的,而且,你走路的脚步声实在太大了。”那人的嗓音沙哑得如同用一块石头划动玻璃,让人听了心中痒得难受。高强眉头一皱,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是他说的话。他微微一笑,冷道:“朋友,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总之我不是你们的朋友。”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孔。 这人看样子三十岁出头,面平如刀削,苍白如纸,五官好像画在上面,整张脸一个平面。高强胆子不小,可看清对方面容之后激灵灵打个寒颤,差点惊叫出声:鬼!暗道,好家伙,这人真够……他拿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比喻这人,说他丑,其实他的五官拿出任何一个都很不错,可能造化弄人,本来不错的五官凑到他脸上变了味,给人说不出的不舒服感。高强心中一叹,问道:“朋友,那你是来干什么的?”那人幽深道:“我找谢文东。”“有事?”“有事!”“什么事?”“你,不配知道,让谢文东下来!”高强嘿嘿笑了,说是笑,嘴角只是不自然的抽动两下,他垂头,轻轻扶着刀身,道:“既然不是朋友,你就得问问我手中的刀同意不同意。”话音未落,黑色战刀刮起一道黑茫,直取对方胸口,没有任何虚招,干净得不参任何杂质,只是快,快如光,快似电,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刀尖已贴近那人前胸。 可惜只是贴近,当刀锋沾到那人衣服时,再也划不下去了。高强刀快,那人手更快,他右手上戴了一副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的手套,黑色,看似柔韧异常,没看他手臂怎样动,已牢牢抓住刀锋,手套无丝毫损坏。那人抓住刀身,依然用那死气沉沉的语气道:“看了,你的刀同意了。”“不见得!”高强双肩一紧,手腕突然用力上翻,纵使那人了得,也吃力不住,手下意识的一松。他手松,高强可一点没松,刀身顺势向前一递,一刀变划刺向那人胸口。 那人无奈,只能退,瞬间退出五步之遥才站稳身,晚风吹过,感觉胸前一凉,低头查看,胸口处衣服出现一条一指粗细的口子,险险伤到身体。 高强心惊,对方的动作太快,他甚至没看清这人的身法,只是人影一晃一动,已经在五步开外,这简直超出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心中虽震,但面上未表现出来,看着对方衣服上的口子,冷然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那人苍白的脸更白,如同透明,死鱼般的眼睛锁在高强脸上,左手微微抬起,用慢得不能再慢的动作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普通的片刀,一根铁条,只是末端系上白布当作刀把。抬起手,刀臂笔直,直指高强的咽喉。没说话,抬腿向前跨出一步。至始至终,他的动作都不快,但散发出的威慑力大得惊人,若是普通人,不用他动手,只是发出的这强大气势就能将其压倒。高强对敌无数,这样的高手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一荡,血液沸腾直至燃烧,目光毫不畏惧的对上那人散发死气的眼睛,刀随意的提在手中,也是向前跨上一步。二人之间只有三步的距离,正好在攻击范围之内。 两人谁都没动,静静观察对方,在找对手身上的漏洞。天突然刮起风,冷飕飕的,吹起地面的碎雪,也掀起二人的衣襟。一颗小雪花飘落在高强眼中,他不自然的一眨眼,还不到零点几秒的恍惚,对于对方已经足够。他手臂一转,风一般刮向高强喉咙。高强再想躲,全没那个可能。太快了,其速度超出了他的下意识。他甚至感觉到冰冷的刀身贴近自己喉咙的肌肤,然后,刺穿。接着,喀嚓一声轻响,他想这可能就是刀尖刺断脖骨的声音。 “朋友,好快的刀啊!”一个声音在二人侧后方响起。高强认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一听说话声,飞到天外的魂魄又硬生生拉回来,身子一震,喃喃道:“东哥!”目光一垂,发现对方手中的刀只剩下一半,另一半斜刺进雪地中,虎口有血丝流下。那人依然面无表情,缓慢转身,看向一旁的来人,平静道:“好快好准的枪!” “阁下的腕力更是让人钦佩。”来者正是谢文东,手中提着一把乌黑的手枪,消音器头冒着青烟。他也很惊讶,一枪打下去,力量何千斤,刀虽然断了,但是刀把并没有脱手,可见这人手力之大,骇人听闻。他柔声道:“我的枪法并不好,只是有时,运气好得出奇,看来,这次也没例外。”运气?高强漕楞的看着谢文东,后者的枪法他了解,说实话确实不怎么样,但眼前的情景又不能不信,一枪打断电般刺出的刀身,其眼力和手法的配合,没几年根基的人根本无法做到。难道确实是运气?高强暗想,冷汗顿时流了出来,如果刚才谢文东的运气不好,那自己岂不是……他开始后怕了。 “你的运气确实不错!你,就是谢文东吧?”那人问道。谢文东笑眯眯道:“希望我没让你失望。”“好!”那人点头道,“好!我记住了今天的这把断刀。”说罢,他向小区外走去。谢文东笑看他的背影,道:“阁下就这样走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什么目的?”“见见谢文东。”“为什么非要见我?”谢文东笑问道。“我想知道我以后的敌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人停下身,看着手中断刀喃喃一叹。谢文东也看着他的断刀,道:“你认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那人转过头,死灰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红润,他嘴角一挑,道:“我敢打赌,你能打穿我脑袋的同时,我手中的断刀也能刺穿你的喉咙。”谢文东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不过,他实在没把握再能一枪打暴他的头,呵呵一笑,问道:“你是谁派来的?”那人摇头,挥挥手道:“总之,不会是你的朋友!”说完,身子几个晃动,消失在黑暗中。 “东哥,就这么让他走了?”高强心有不甘,忙问道。谢文东苦笑道:“你以为我的枪法真有那么准吗?”高强一楞,疑道:“那刚才……?”谢文东肯定道:“那是蒙的!”“哈哈,哪有蒙那么准的?!”谢文东身后又走出一个人,身材不高,却粗壮有力,手中拿着枪,一脸笑容道。谢文东和高强同是一惊,转头看去,二人笑了,原来是姜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四章 --(4413字) 姜森走过来,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叹道:“真是一个怪人。”谢文东笑道:“老森,你来很久了?”姜森道:“在那人刚出现的时候我就到了。”谢文东一叹,拾起地上的断刀,又看了看姜森手中的枪,可惜道:“那么说,这一枪我并没有蒙上?!” 姜森为难一笑,婉转道:“枪法一直都不是东哥的强项。”高强突然发话问道:“老森,你消息最灵通,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头?”姜森摇摇头,道:“在他没出现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不然,我不会没有印象。”这是实话,凭那人的长相,见上一面几年的时间都难以遗忘那副尊容,高强喃喃道:“他究竟会是什么来头呢?”谢文东仰面道:“不外乎三个可能,一是南洪门,再者魂组,最后,可能是和在江边刺杀我的那些人有关。” “哦?”高强眼睛一亮,道:“那我们真应该把他留住。”谢文东笑道:“可惜,那人的实力是我平生仅见的,刚才虽然我手中有枪,他的刀只剩下原来的一半。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所说的话他确实能做到。” 高强好胜,不服气道:“我不相信他的速度能快过枪。”姜森叹气,目中闪过一丝迷茫,道:“刚才他刺出的那一刀简直快得如同子弹的速度,一瞬间,刀就到了强子的喉咙,我想,这可能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谢文东道:“可你还是打断了他的刀。” 姜森苦笑,道:“那只是下意识的,多年玩枪养出的本能。如果当时我和强子位置对换,不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是正对其锋,现在我可能早躺下了。” 谢文东收起枪,一抖衣襟,道:“不管他是谁,有多少厉害,最好别惹上我。”说完,一挥手,道:“上车。” “彭玲呢?”高强问道。“她睡了。”坐在车内,谢文东问道:“老森,无名的住址你查清了?”姜森点头一笑,道:“嗯,他们一行五个人,四男一女,住在‘新加坡酒店’八楼。”“好!”谢文东点头。他看了看表,一算日期,自己回H市已半月有余,南北之战业已到了白热化,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有些事情,早晚是要解决的。他淡然道:“再过几天,我打算去南京。” 姜森心中一震,面上没作何反应,只是接道:“好,东哥,那我得趁这三天的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高强嘴角一挑,并没说话,不用问,自己这次定然会跟东哥一同前往。南北之间的大拼杀,姜森回来之后没少和他谈起,每次说起,都描述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现在一想自己也能参加其中,精神顿时兴奋起来。只是可惜得很,南北之战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大火拼。 现在,北洪门在东心雷的带领下,长驱直入,南洪门主要干部随萧方的溃败而暂时出现真空状态,无人敢和气势凌人的东心雷对抗,纷纷退避,北洪门将双方前线一直推到南洪门经济腹地上海。上海不比其他城市,他是中国大陆发展最前列的城市,其规划和管理,可以和首都北京媲美,在这里,想再次出重现千余人的厮杀,很有可能会遭到军方的直接围剿,谢文东胆子大,但他绝不傻,向问天又何尝不是如此。二人在这里才真正展开斗智斗力的战斗。 第二天,谢文东一起床就先给彭玲打了电话,问她昨晚睡得怎样。彭玲似乎气还没有全消,只答道:“没有你,感觉床不再那么挤了。” 听后,谢文东边喝牛奶边摇头苦笑。坐他旁边一起吃饭的三眼伸长耳朵,听了个大概,笑道:“女人啊。当你忽略她的时候她会主动找你,希望你亲近她,当你贴近她的时候又很快被甩到一旁,当你不存在。” 李爽嘴角差点撇到耳朵下,闷声道:“不要说得那么高深,你很了解女人吗?”三眼笑嘻嘻道:“至少比你了解,对了,小爽,你还是处男吧?”“你这该死的家伙!”李爽被人说到痛处,脸色胀红,高举一根油条准备和三眼拼命,他手臂挥舞,油条在高强面前甩来甩去,后者眉头皱起多高,不满道:“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谢文东看着这三个“活宝”,仰面大笑。 这时,下面小弟送上一份今天的报纸,头版两个大字“严打”格外醒目。他拍额头一笑,道:“到年底了,又到严打期间了。” “哧!”三眼嗤之以鼻,道:“年年严打,年年打不严。”这话正好被刚刚睡醒下楼“觅食”的任长风听到,揉了揉眼睛,见众人都在,嘿嘿一笑,道:“严打打的是没靠山的小角色嘛!”说着,不请自来的搬把椅子坐到饭桌旁。 三眼看了看他,问道:“你是哪的人?”由于任长风一到H市就差点和三眼打起来,后者对他第一印象并不好,感觉他太盛气凌人,谁都不放在眼中。而三眼在H市绝对是天王级人物,不管黑白两道,什么人物见了他不都客客气气的。两个同样高傲的人凑到一起,总是会有事发生的。任长风自豪道:“北京。” “北京?”三眼哈哈一笑,道:“好地方,首都嘛!”废话!任长风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有谢文东在场,早抉他几句了。三眼又道:“不过我想问一下,北京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没礼貌,脸皮也厚得吓人?!”姜森一听这话,急忙转头,刚喝还没来得急下咽的牛奶都喷了出来。凭任长风的脾气,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然,任长风啪的一拍桌案,桌子上的盘子碗筷都被震起好高,指着三眼的鼻子,刚想破口大骂,可转头一看谢文东,强压怒火,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在东哥面前失态。算了,我忍了。他长长吸了两口气,最后冷声道:“没见过世面的二流角色。” 他的话,立刻引起三眼两位铁兄弟的不满。李爽和高强眉头同是一皱,握起拳头。喀嚓一声轻响,李爽手中的筷子一折而断,小眼睛喷着火焰,看向任长风。平时,三眼、李爽和高强之间争吵不断,特别是张高二人,以欺负李爽为乐,但真到针锋相对的时候,三人绝对是抱成一团的。虽然任长风也算是谢文东的手下,毕竟是属于北洪门那头的,和文东会没什么关联。如果不是谢文东领来的人,这三位恐怕早把任长风高傲的面孔打成西瓜状。姜森和他一起共事时间较长,知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人其实不错,见事不妙,急忙暗中拉了拉他衣角,连连摇头。任长风正在气头上,毫不领情,一抖衣襟,不满道:“你拉我干什么?我说的又都是实话。”这个家伙!唉!姜森无奈叹气,对他实在无可奈何。 他的话无疑雪上加霜,连一向沉默的高强都快忍不住了,脾气火暴的李爽更不用说,也不管是谁在场了,腾的站起身,一脚踢飞座下椅子,指着任长风怒气冲天道:“你不服,就出来!”说罢,向屋外走去。任长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站起身跟了出去。临出门前,冲着三眼扔下一句话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了。“你们,我还没放在眼里,怕你兄弟吃亏,你也可以一起上,我照单全收。”“我靠!”三眼咬牙切齿的对谢文东道:“东哥,你领来的这是个什么人,他长脸了吗?气死我了!” 谢文东对三眼等人和任长风的矛盾,严格来说是文东会和北洪门之间的排斥,全当没看见,依然慢条斯理的一口油条一口牛奶的吃着早餐。只是淡然道:“他,是一个高傲的人,不过,确实有他高傲的本钱。我,挺欣赏他的。” “嘿嘿!”三眼怪笑一声,扭扭脖子,脖骨发出嘎嘎的响声,说道:“东哥,看来我真得和他比试比试了。在我印象中,能被东哥夸赞的人并不多。”谢文东举目想了良久,好一会才很认真的说道:“确实不多。” 任长风和李爽走出别墅,前者不知从哪拉过一条布带,用手拽了拽,感觉还算结实,解开衣扣,甩掉外套,从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配刀,边将布带缠裹刀身边哼声道:“小子,一会别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喊妈!” 任长风嗤笑,拿出唐刀,钉子步一站,傲然道:“尽管放马过来。”李爽以前没见过唐刀,多少有些好奇,仔细打量,刀长大约有三尺,两指粗细,刀身笔直,只是前端微微有些弯曲,浑体黑透,暗无光泽,他第一感觉这是一把日本倭刀,冷笑道:“中国人用日本的家伙,一看你也不怎么样?”“农民!”任长风鼻子哼了一声,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爱惜的一扶带鞘的刀身,懒得废话,道:“告诉你,这叫唐刀,不过和你说也没用,你可能连唐刀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李爽老脸一红,被任长风说对了,他确实没听过,不过他会不懂装懂,眼睛一眯,老神在在道:“怎么不知道?唐刀不就是唐朝时候的刀吗?拿个破古董就敢唬人了?”任长风吐血。 随后出来的三眼一扶额头,真是丢人啊!他大声对李爽道:“哪来那些废话,你要是不打就滚一边去。” 李爽不再多言,活动一下筋骨,打开架势,准备动手。他的样子很怪,上身前倾,刀和手臂一条直线的背在身后,探着头,好像欢迎对方来砍他的脑袋。这种姿势对于经过系统训练的任长风来说简直可笑到极点,不过,对于李爽,这是他最舒服,最适合出手的姿势。院子里的小弟们见这架势,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围上来。三眼怕引起误会,大声道:“没事,只是普通切磋。”“哦!”众人明白的点点头,不过一个都没离开,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这时,李爽突然动了,随着一声暴喝,探着头向任长风冲去,两条小短腿快步如飞,其速度之迅猛像是一头奔跑中的犀牛。当他的头快接近任长风的时候,抡起背在身后的手臂,一刀劈了下去。刀身虽然缠有布带,但刀借人的冲力,加上手臂的力量,何止千斤重,下落时仍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任长风稳如泰山,不躲不闪,他也想试试李爽的臂力有多大。大喝一声:“好!”举刀迎接。“嘭!”一声闷响,二人一触即分,任长风倒退出三步才稳住身躯,连连摇晃,从虎口到肩膀,一阵酥麻。李爽退了一步,掌心发麻,虎口疼痛欲裂。二人心中几乎同时叫了一声:不错! 三眼在旁看得真切,暗暗点头,看来这任长凤确实非平常人。他虽比李爽多退两步,但是防守一方,原地硬接,比借助冲力的李爽多吃不少亏,实际上这一回合二人应算平手。 “该我了!”一个碰撞,任长凤对李爽不敢再小瞧,收起大意之心,不过斗志已被激起,哈哈一笑,飞身跳起,至上而下,一刀刺向李爽的脑门。这刀是他最常用的一招,也是试探性的,又疾又刁,而且角度多变,既可以化刺改划,又可以变成下劈。 李爽的招式多是自己在打斗中摸索出来的,没什么正规而言,以在相对短的时间内用最大的力量打击对方最脆弱的地方为目的。见任长风来得诡异,嘿嘿一笑,半退小步,微微够躲开对方刀尖的,接着,从左至右,横着划出一刀。 任长风赞赏一笑,看来这小胖子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也厉害得多。他人凌空下落,李爽一刀袭来,避无可避,只好收刀自救,后面就算有千招万式也使不出来了。“嘭!”两刀接实,又是一声闷响,任长风身躯被震得斜着飞出去。 他尽量在落地之前将身子控制好,哪知双脚刚刚一沾地,一个打滑,摔个大腚镦。若是在平常,以他的身手站稳不是问题,可他忘了这是北方,地面还有厚厚的一层雪。见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李爽心中一喜,这机会他哪能放过,兴冲冲举刀冲了过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五章 --(4194字) 三眼直摇头,心中还嘀咕着,这叫什么赢法,胜之不武!他都以为李爽赢定了的时候,躺在地面的任长风突然坐起,一刀刺向冲过的来李爽的小腹,大快了,一眨眼的工夫刀已经贴到李爽的衣服,几乎出于本能的,他腰身一扭,下意识的避过刀锋。唐刀贴着李爽左肋险险擦过,也惊出他一身冷汗。真是狡猾的家伙!李爽怒喝一声,左臂一用力,硬生生将肋下的刀身夹住,嘿嘿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样?”说着,举刀对着任长风的脑袋就准备劈下去。刀身绑有布带,这刀下去虽不至于让任长风脑袋开瓢,也够他起个大包痛好几天的。他心中打算得不错,不过,高举的刀却没敢落下去。 原来,任长风的刀身刚被李爽夹住,一按刀把的绷簧,“镗啷”一声,一半雪白一半乌黑的刀身脱鞘而出,他手臂一使,阴森森,寒气逼人的刀尖指到了李爽的喉咙前,很近,恐怕连寒毛都被切下几根,再近丝毫,就要见血了。所以,李爽高举的片刀,再也劈不下去了。场中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周围的小弟纷纷尖声叫好,鼓起掌来,对任长风随机应变的能力佩服有加。李爽木然的退后一步,半晌,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老脸挂不住,指着任长风鼻子大声嚷嚷道:“你耍赖,这局不算数!” 任长风收起刀,缓缓从地上爬起,慢条斯理的拍拍身上的粘雪,正色道:“兵不厌诈!如果不是比试,你这时已经死了。” 李爽倒吸一口凉气,人家说得没错,如果真是在战场上,谁会给敌人留下机会?他挠挠头,问道:“兄弟,你刚才是故意摔倒的吗?”一场拼打过后,李爽对任长风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称呼也变成兄弟了。这时他算是真正明白任长风为什么那么骄傲,为什么那么盛气凌人。他有这个本钱。 任长风摩挲着唐刀,像是在抚摩自己的孩子一样。三眼走上前,看了看李爽,嘴里嘟嚷一句,盯着任长风冷然道:“该我了。”没等任长风说话,李爽上前道:“算了,这兄弟的实力挺厉害,不用再比了吧?”“厉不厉害也得我试试才知道。”三眼向李爽一伸手,道:“把刀借我用用。”李爽无奈一叹,将刀递给三眼。任长风来者不俱,以前,姜森在他耳边没少谈起三眼,说他如何如何了得,文东会有今天的成就和他密不可分。这话他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今天有领教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他朗声一笑,道:“我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二人站隔一米,这么近的距离都在双方攻击范围之内。毫无预兆,两人几乎同时出刀。没有任何虚招,也没有上下腾挪的躲避,完全是靠快、准、狠。你来我挡,我攻你守,两人站在原地,双刀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这么打,凶险无比,一个疏忽,很可能让刀身粘上。这战在外观上比刚才李爽那战差很多,不过,其中的危险只有场中比试的二人心中明白。没到两分钟的时间,二人脸上都见了汗,头顶热气腾腾,可是两人谁都不甘示弱,退后一步,咬牙挺着。又过了两分钟,二人的动作慢了,刀出得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急,刀与刀的碰撞发出低沉的啪啪声。周围围观的人倍感无趣,想走,又舍不得,能看到三眼出手的机会并不多,而且那生面孔的青年似乎也挺厉害,可不走,这二人打得实在无聊,哪里是在切磋,简直是两个玩拍手掌的小孩。再次过了两分钟之后,三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拉紧了的风箱,任长风也好不到哪去,气喘如牛,一张白脸憋得通红。令人佩服的是,这二人依然没后退半步,各不相让。 谢文东不知道何时走出别墅,站在门口,手中还拿了一根油条,边看边吃。当他吃完时,见二人也打得差不多筋疲力尽了,拍拍手,大声喊道:“行了,切磋到此为止,没分胜负,留到以后再说。” 谢文东发话了,本来已到了强弩之末的二人纷纷向后窜出数步,站稳身子,先抬头看看对方有没有追来,接着,三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肺子憋得快要炸了似的。任长风手臂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见三眼坐在地上,他精神一松,脱力,毫无感觉的手掌再也抓不住刀把,唐刀脱手刺进雪地中。谢文东笑眯眯的在二人身旁转了两圈,问道:“两位,感觉对方怎么样?都没让自己失望吧!”张任二人互视一眼,三眼大嘴一瞥,不消一顾道:“还算可以吧!”任长风则更狂,双目望天,面无表情道:“没我想象中的那么了不起。”三眼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两个深呼吸,颤巍巍的爬起,怒道:“不服,接着打!”“我还怕你不成?!”任长风强拄着唐刀算是站起身。看来这一场恶斗根本没打出个所以然来,谁都没服谁。谢文东叹口气,皱眉道:“现在,你俩给我都回屋去,好好洗个澡,再胡闹,一人打三十大板。”谢文东一生气,这两人算是消停了,分别被李爽和姜森扶进别墅内。临回房间前,三眼还没忘指着任长风有气无力道:“如果不是东哥发话,你小子……”没等他说完,李爽连推带拽,把他拉进房间,回手将门关严。 本来,谢文东打算召集人开会的,不过一看三眼和任长风的状态,估计这一天是起不来床了,只好作罢。他刚回屋内,椅子还没坐热,外面有小弟通讯,说是无名来了。谢文东将无名接进别墅,所要谈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客套话,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们可是有了决定?” “是的!”无名点点头,说道:“经过这两天的考虑,上面做了决定,我们接受你的提议,不过,赤军必须和你的文东会划清关系,但以你个人所提出的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尽力满足你的。”“哦!”谢文东轻叹一声,问道:“为什么?”无名为难道:“内部反对的声音太大。你要知道,日本人对中国人多少还是有……”他话没说完,顿住了。谢文东眯眼一笑,道:“鄙视!对吧?”“嗯!”无名点头。谢文东哈哈一笑,揉腮沉思片刻,道:“按你说的做吧!”他打算让文东会和赤军拉上关系,可后者不管是怎样的组织,在骨头里还是有日本人的秉性,打心眼里看不起中国人。谢文东面上谈笑风生,心中暗暗记下,日本人对中国人有怎样的想法他不管,但他绝不允许别人藐视自己。其实赤军和魂组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只是一个可以利用,一个想和他拼命。等到了前者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他绝对会一脚踢开,如果有机会,还会上去狠狠踩一脚。 “那么说……”无名连忙问道:“谢君,你同意了?”“没问题!”谢文东答应得很干脆。“那资金……?”谢文东呵呵一笑道:“我们虽然是朋友,但也不能随你一句话就把钱交给你,我要见你们的老大。”“老大?”“就是最高领导。”谢文东怕他不懂,又解释道。“这个……”无名沉吟,拿不定主意,好一会,才说道:“谢君,你要知道我们……老大的身份,并不好露面……”没等他说完,谢文东已经摇头,起身道:“如果见不到他,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见谢文东态度强硬,无名无奈道:“那我,还得回去问问。”谢文东嗤鼻,尽量客气道:“我的时间并不充裕,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能让我满意。”无名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先告辞。”谢文东道句:慢走。 可能这次无名见谢文东态度不佳,开始着急了,第二天又匆匆赶来,说井上有要事在身,来H市的可能性不大,但近几日就可能会和谢文东进行一次视频会晤。他说得没头没尾,谢文东不解,问他井上是谁。无名忙道:“井上就是赤军最高领袖。”谢文东道:“那视频又是什么?”无名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一台一尺半见长的银色长盒,拍拍道:“用这个东西,可以在电视中看到千里以外的人。”“哦?”这东西谢文东还从没见过,那时候别说是他,在整个中国恐怕见过的人也不多。他好奇的拿过来打量,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李爽一指,疑问道:“就这么一个破东西就能看见千里以外的人?” 无名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还有许多配件。这台机器只是核心设备。”沉默无言的任长风一直懒散的半躺在沙发上,昨天和三眼那一战,到现在手臂还在酸麻中,使不上力气。他突然发言道:“用视频?这么说,视频那天,你们赤军的老大也应该在中国吧?不然,跨过视频是很难安装的,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完成。” 无名赞赏的看眼任长风,没想到在日本眼中极度落后的地方还有明白人,他点头一笑,道:“井上君确实会来中国,只是他会在哪个城市,连我都不知道。到时,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哧!”李爽鼻孔一粗,哼叫一声:“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西西的吗?”无名说道:“当然!赤军已经被好几个国家公开承认为恐怖组织,包括你们中国,所以,我们每一次入境,都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井上君自然更是倍加小心,如果他一旦被抓,我们也就都完了。这就像,就像谢君被抓,文东会也就完了一样。”谢文东仰面而笑,道:“你错了。就算我被抓,文东会依然会运作的,有人会补上我所留下的空缺。” 真的有人能吗?李爽和高强忍不住暗想,很快,二人就想到三眼身上。不过对于三眼,二人承认他有实力,不管头脑还是身手,在文东会仅次于谢文东,可三眼和谢文东站在一起,总是感觉缺点什么,是什么,他俩也说不清,可能这就是人格魅力吧。无名又谈一会,起身告辞。他每回来都是来去匆匆,从不多耽搁一分钟,谢文东笑谈说:“这就是日本的效率概念。”送走无名,他点齐文东会中所有高级干部,商谈和他一起南下,打击南洪门的事。 陆续有人进入别墅大厅内,很快,人头济济,座位不够使用。不得已,一些身份稍低的人只能站到一旁。这些干部中,谢文东认识大半,可还有一部分眼生得很,正好借这次开会的机会和下面干部认识认识。这些人大多都是谢文东去南洪门之后,文东会外扩时加入文东会的,不只有H省的,还有一部分是临近两省具有相当实力的人。谢文东大脑像是一台计算机,把每个人的名字、特征及讲话时不小心流露出的小动作一一记牢。等一干人介绍完毕,谢文东步入正题,朗声说道:“过几日,我会抽调一些会中高级干部前往上海,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事三眼等人早已知道,不过下面大部分干部还闻所未闻,一句话,顿时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谢文东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他在给下面人议论的时间,他有耐性,可有些人的耐性一向不足,李爽被众人的嗡嗡声弄得头大,一拍桌案,大声叫道:“别嚷嚷了,有什么意见尽管说!”他一嗓子把全屋的声音都盖住了,连窗户的玻璃都唰唰震响。下面人对谢文东还不熟,多少有些惧怕,心中有话也不敢说。谢文东看出众人的犹豫,呵呵一笑,道:“有话就尽情的说,我又不是一个暴躁的人。”说着,他还不忘瞪一眼一旁又要吼叫的李爽。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六章 --(4059字) 一个身材中等,三十岁左右,三角眼鹰钩鼻的青年战栗起身问道:“东哥,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去帮北洪门?” 这人名叫庞挺,谢文东记得他的名字。一笑,说道:“北洪门的老爷子对我,对文东会都有恩,我们于情于理,没有不帮的道理。”“哦……”庞挺沉吟片刻,道:“有恩要还,我不反对,但是没有必要出这么大的人力。东哥和帮会中数名堂主都南下,对我们会本身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除非……”后面的话犹豫没敢说。“除非怎样?”谢文东赞赏一点头,问道。 庞挺撞着胆子道:“除非这和我们文东会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不然,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可是,到现在我还没看到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也许东哥辛苦帮人家打下来的天下被人一句话就能给要回去了,那时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谢文东一挑眉毛,这庞挺不错嘛,话虽刁钻,但不是没道理。当然,他知道老爷子不会这样做,不过下面的兄弟没接触过金鹏,有这种担忧不是没道理。他点头一笑,目光一扫众人,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众人纷纷表态,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有些人干脆提议在帮北洪门灭掉南洪门之后,文东会再反将其吞之。什么样的声音都有,谢文东反而不便表态,转目看向三眼,问道:“张哥,你有什么意见?” 三眼多聪明,哪会不明白谢文东的意思。他呵呵一笑,道:“北洪门平掉南洪门对我们文东会也是有帮助的。我们生意的主要源头在金三角,而与其相临的云南又属南洪门控制,我们做起事来一直都缚手缚脚,如果北洪门能取而带之,凭两会之间的关系,那时我们的生意完全可以浮上水面,比现在的规模至少扩大一倍有余,你们说,这和我们的利益有没有关系?” 文东会内,三眼的声音是极具分量的,特别是最近一阵子,文东会大面积的向外扩张固然和谢文东当初打下的良好基础分不开干系,但三眼的南争北战也是功不可没。谢文东在文东会内露面的机会极少,帮众何止千人,可真正见过他尊容的却没几个,他在帮会内兄弟们的眼中简直是个神话,是个遥不可及的人物,如同虚幻,不存在的一般,虚无飘渺的偶像。而三眼则恰恰相反,他是人们心中战无不胜、攻城拔寨的战神,是有血有肉实实在在存在的。他说出的话,众人不得不小心掂量。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捧人的人。陈百成绝对是其中最擅长此道的。谢文东刚回H市市,他正在DL,三眼走后,所有事宜都推到他这,可当他听说谢文东回到H市后遭人刺杀,落近冰窟窿里下落不明时,原地跳起多高。掉进冰窟窿,有十个得死十个,谢文东再厉害,可和这种非人力所能控制的自然力量比也是凶多吉少,他的第一反应是谢文东死定了,接着马上又想道他一死,文东会群龙无首,必然乱成一团。他的心象是长草了一样,在DL一分钟也呆不下去,找个借口,匆忙赶回H市,想借此机会,一举将三眼推上文东会老大的宝座,那时,他的前途将无可限量,更主要的是,三眼在他心中比谢文东的分量轻得太多了,搬倒他一如反掌,时机成熟,自己一举拿下文东会的掌门人位置也不是没可能。他想得不错,但事与愿违,他刚回到H市,就得到谢文东平安归来的消息,顿时,陈百成一腔热血冰到极点。这时,他不得不继续做他奉承拍马的角色。他起身,先是分别向谢文东和三眼恭敬一点头,才转过身,大声赞同道:“东哥的提议我是绝对赞同的。而且三眼哥也将利弊讲得很明确了,帮北洪门一统洪门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弊的。况且,东哥说得话,做得事什么时候错过,我们文东会发展得这样快靠得是谁,你们还有什么好不相信质疑的呢?” 他这么一说,众人更是闭上嘴巴,就算有人不满,这时也说不出口了,再说话,就等于是对谢文东和三眼这两大巨头公开挑战了。谢文东看着口若悬河的陈百成微微一笑,有些情况之下,还真需要他这样的人。他看了看众人,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众人相互看看,纷纷摇头,齐声道:“按东哥的意思办!” 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吧。过几天,我们随时可能会出发,和我同往的堂主应提前把各堂的事宜安排好,到时不要有后顾之忧。”“明白!”三眼李爽等人齐声答道。接下来,谢文东打算将赤军的事和众人商议商议,不过,电话突然响起。本来安静的大厅,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格外唐突和刺耳。他眉头一皱,向李爽一甩头。李爽急忙跑到茶几前,接起电话一听,对谢文东小声道:“东哥,找你的。”这会是谁?谢文东心中嘀咕着,狐疑的接过电话。接了半分钟的时间,他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听,只是最后说了一句:“你自己也小心点!”说完,挂断电话。他面上没什么变化,回到自己的位置,平静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可以走了。”众人听后,顿时轻松下来,起身伸展筋骨,三三两两走出房间。 真正注意到谢文东不对劲得只有少数几个人。姜森就是其中之一。当大部分人走后,大厅内只胜下三眼李爽等人时,他问道:“东哥,怎么回事?”这时,谢文东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冷冷道:“有消息说,彭书林被人绑架了。” 众人听后差点吐血,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人名听错了。彭书林会让人绑架?那可是省厅厅长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这位太岁,恐怕就算以文东会的实力要对他下手也得三思而行,在H市,在东北,再找出不一个比文东会实力更大的黑道帮会。三眼脸色突然一变,担忧道:“如果彭书林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说中央会怀疑到谁头上?” “啊?”李爽瞪大眼睛道:“不会是我们吧?”姜森无奈道:“不是我们还能是谁?彭书林是大人物,整个东北敢碰他的人都不多,我们文东会绝对是这不多中最显眼的一个。而且,他刚刚查了我们好几家舞厅和赌场,而且有继续下去的迹象。不管出于哪方面讲,我们既有动机又有理由。”“糟糕!”李爽一拍脑袋,无力道:“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姜森摇头,看向谢文东,心中不无嘀咕道:“我只是怀疑,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见谢文东一直沉没不语,三眼上前问道:“东哥,你在想什么?”谢文东淡淡道:“彭玲。” 彭书林确实被绑架了,谢文东知道得晚一些,最先知道的是彭玲,而且,她很快就知道谁是绑架者。她早上刚刚起床,家里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是父亲打来的,可接起时,说话的人却是杜庭威。语气怪异而阴深,道:“小玲,这一阵子过得怎么样?”彭玲一听是他,什么也不想说,准备挂断电话。这一阵子杜庭威没少给他打电话,刚开始,她一看是他的电话根本就不接,后来杜庭威学聪明了,换着电话打,不过彭玲只有一听是他的声音,马上挂断。这次也不例外,就在她准备挂断时,杜庭威的话却让她的动作僵住。“如果你不管你老爸的死活,那就尽管挂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彭玲一震,心底多少以为他在吓唬自己。父亲中央下派的特派员,谁敢动他啊?! 杜庭威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象和你多说说话。”彭玲秀眉紧琐,大声质问道:“我问你我父亲怎么了?”“没怎么!”杜庭威嬉皮笑脸道:“他老人家把我的话当放屁,竟然和谢文东合起伙来整我,我心中自然不大舒服,想和他好好谈谈,不过,谈话的方式柔和或是激烈,那主要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嘿嘿!” 彭玲顿时慌了。杜庭威的身份他知道,他有一个极有权利的老爸在中央当权,其身份比彭书林高出太多,严格来说,应算是彭书林的老领导。只是二人关系平常,性格也向左,平下极少往来。只是杜庭威借着他父亲的权威查过彭玲身份之后,才知道她的父亲是省厅长彭书林,原来他爸爸的老部下。借着这层关系,先和彭书林联系上,然后又通过他,接近彭玲的。对于老领导的儿子,彭书林对杜庭威照顾有加,当他被姜森一顿狠揍之后提出严打H市黑势力时,彭书林考虑再三,还是连续查封的文东会数家场子。不过杜庭威毫不领情,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后来,他和在彭书林家遇到谢文东不欢而散之后,得知过后谢文东又从新返回,而且是老家伙亲自出来迎接,肺子查点没气炸了,对彭书林的恨意快要超过谢文东。这次,他一手导演绑架彭书林的好戏,即想逼彭玲就范,又想架祸给谢文东,做场一石二鸟的好戏。 彭玲急道:“杜庭威,我警告你别乱来?”杜庭威笑嘻嘻道:“放心,我对老头子没兴趣,我只会对你乱来的。”说着,呀看看表,笑道:“我在‘香格里拉’大厅等你,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如果到时我看不见你的影子,别说我不客气。对了,不要报警,那对我没有用。也不要告诉谢文东,那只会让你爸爸死得很快!”说完,把电话线拉断。 “喂,喂?”彭玲大急,连连呼叫,话筒给出的却是嘟嘟的盲音。 彭玲毕竟是女人,事情太突然,顿时没了主意,她很想给谢文东打电话,但她又确实害怕那反而会害了父亲。她抱住头,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好一会,乱成一团的头脑才渐渐冷静下来。她拉开衣柜门,将里面悬挂的衣物统统拿出来。没了衣服的阻挡,内部露出一个小暗格,打开暗格,从中划落出一把崭新铮亮的银色手枪。这枪,是谢文东送给她的,她一直细心保存,没想到还真有用上它的时候。彭玲虽然是警察,但身上并无警枪,那时警方对内部枪械的管理已经极其严格了,下班和休息期间,枪支都是需要上交的,严禁携带回家。她把枪插进后腰,带上枪,无底的心终于塌实了一些,也不再那么害怕。她浑身上下整理一翻,下楼,打个的士,直奔‘香格里拉’大酒店。 香格里拉,就是天堂的意思。没叫这个名字的酒店,绝对算是H市的天堂,当然,这只是对于那些富人和当官的人来说。在这里,只有有钱,你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 当彭玲进了大厅时,不用刻意去找杜庭威,他已经主动迎上来。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本来英俊的面孔现已让彭玲有种见了就象吐的感觉。“小玲,你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得多等你一段时间呢。”说话时,他的手自然的搭在彭玲香肩上。后者一皱眉头,闪身逼开。杜庭威倒也不生气,他心中不急,知道今天的彭玲绝对逃不掉了,早晚都是他的。他呵呵一笑,道:“还没吃饭吧,走,我已经订了位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七章 --(4326字) “我没胃口!”彭玲面如冰霜,不过眼睛中却闪动着急切的火热,追问道:“你到底把我爸爸怎么样了?” “嘿嘿!”杜庭威怪笑一声,道:“想知道,陪我吃完饭再说。”彭玲刀子一般的眼神在杜庭威脸上刮来刮去,如果不是他用彭书林做威胁,如果彭玲眼神真能变成刀子,杜庭威恐怕早被凌迟了。不管怎么说,杜庭威确实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房间很大,至少有五十坪往上,四周悬挂壁画,顶棚一巨大豪华钓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显得华丽而不庸俗。房间中间摆放一张长条形的桌子,古木颜色,雕刻细致。桌子上金黄的三头蜡台插着霍霍生辉的红色蜡烛,照亮桌面的白银餐具。整个房间,散发出浓重的十七八世纪欧洲气息。彭玲不缺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到了这里,仍忍不住叹息。不过她没心情欣赏房间景色,整个心都飞到彭书林安危身上。杜庭威走到桌子前,彬彬有礼的一拉椅子,伸手做个请的动作。 见彭玲没动地方,杜庭威将手臂的动作加深,微笑道:“请!”彭玲无奈,对这种人,不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她缓缓走上前,坐下。杜庭威笑得很开心,站在彭玲身后,双手扶她肩膀慢慢揉动,得意笑道:“这样多好,坐下来,有什么事慢慢谈,一边吃一边和你聊天,真是一大享受。”这对于他是享受,对于彭玲却是煎熬。她不自然的一探身,甩掉肩膀上的毛手,冷冷问道:“我父亲在哪?”杜庭威故意一耸肩,走到桌子另一端,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脸莫然道:“谁知道呢!”他往上方一指,道:“可能在天上,也可能在地上,他老人家的去所,不就在你一句话嘛!” 彭玲一握拳,咬紧银牙,怒道:“别忘了我父亲的身份,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也逃不掉干系。” “哈哈!”杜庭威仰面而笑,拿起餐刀,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说道:“就算彭书林死了,谁又能怀疑到我身上?别说我爸爸在中央,不算老家伙不在,人们也只会怀疑谢文东,算不到我头上。对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一阵彭书林一直在扫谢文东的场子,抓了他不少兄弟,新仇旧恨一起算,冲冠一怒杀个厅长,这事谢文东也能做得出来,不是吗?” 彭玲吸气,他说得有道理,如果爸爸真遇害,就算他不凭他父亲的关系也能轻松逃脱,大家首选的怀疑对象绝对是谢文东和文东会。她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颤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简单!”杜庭威向前一探身,二人之间虽隔了一张长桌有近三米远,但彭玲仍觉得他的脸又大又另人讨厌和恶心。他胸有成竹道:“以后,你跟我,我来养你,我说的话你必须听从,永远忘掉谢文东这个人,当然,他活着的时间可能也不算多了。” 彭玲心中一颤,他还有害文东?!他的话虽然让她恼怒,但想套出更多的消息,不得不强压怒火,冷笑道:“以前也有很多人想杀文东,不过,最后那些人却都死了。恐怕,你也不会是个例外吧?!” 一见彭玲只要提到谢文东,连眼睫毛都透着倾慕和弄弄爱意,杜庭威的怒火从胸口一直烧到脚底,又从脚底窜上脑门,他重重一排桌子,餐桌上的餐具都被震起好高,发出阵阵‘哗啦’声,他咆哮道:“谢文东?谢文东他算个屁?告诉你,上一次他掉进江里没被淹死是他运气好,以后,他决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发誓!” “什么?”彭玲秀眉紧琐,惊讶道:“上次刺杀文东的人竟然是你找的?”杜庭威一楞,头脑冷静下来,发觉刚才自己的失言,可转念一想,彭玲以如他囊中之物,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他傲然道:“没错,是我指使人做的,可惜,他命大,不过……嘿嘿!”他冷笑,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彭玲着急谢文东,等她主动来问。哪知彭玲低头不语,不知道想什么心事。 杜庭威膳不搭的挠挠头,按下桌子旁的小按钮,不一会,房门打开,走进两名白衣黑裤,服务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人弯腰,客气问道:“杜先生,现在可以上菜了吗?”“废话!”杜庭威没好脸色的白了他一眼,道:“五分钟,我要看到你们准备妥当。”“啊?”服务生有点反应不过来。杜庭威沉着脸,加重语气道:“五分钟!” “啊,啊,是,是!”两名服务生原地一跳,瞬间消失在门旁,其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杜庭威嗤笑,转头又对彭玲柔声道:“我让他们准备了法国菜,你喜欢吗?”彭玲对他的风度毫不领会,反问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当然!”杜庭威先是一呆,马上道:“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更换。”“算了。”彭玲实在不想让他再折腾服务生,说道:“和你吃饭,吃什么都一样。”杜庭威的脸色先是一红,接着又变青,阴森森道:“我到底那里比不上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彭玲平静道:“你太坏。”“我坏?”杜庭威气笑了,大声叫道:“谢文东做的事比我坏百倍!”“或许是。”彭玲眨着大眼睛,说道:“他坏,但是他不下流!”一句话,顿时让杜庭威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法国大餐一样接一样送上来,眼下五颜六色,色香味具全,可他再也提不起胃口。拿起桌子上的餐巾,胡乱擦擦手,往桌子上一扔,起身走到彭玲近前,一把将她拉起,黑色脸道:“不吃了,倒胃口。你不是想见你爸爸吗,走,我带你去见。”说完,不管彭玲同意与否,拉着她就往外走,出门之前,甩给门口服务生一沓钞票,走了。外面,早有人开车等候,他先把彭玲推上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车内有两人,一个是司机,长相称不上帅气,但也过得去,一副威武样。另一个人则吓了彭玲一跳,差点脱口惊叫一声:鬼。看不出他年纪有多大,可能三十,也可能四十,或者更大,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象是一张白指剪成面具贴在脸上,两只死鱼眼微微眯着,要说这人丑,不大确切,但是他身上那股子阴森的死气却让人心惊胆寒。好怕人!彭玲心中嘭嘭跳个不停。他尽量向后靠,本能的和这人拉开距离。她在看他,他也在打量她。不过,他的眼神象是一把实质性的冰刀,划过彭玲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让她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谁都不放在眼中的杜庭威,对这人也甚是尊重,嘿嘿一笑,道:“苍狼,她就是彭书林的女儿,‘曾经’是谢文东的女人,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你,配不上。”那人的眼神终于离开彭玲,扫过杜庭威,缓缓闭眼养神。 杜庭威笑容一僵,心中恨得要命,除了他家老头子,他对谁也没这么有礼过,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笑脸贴人家冷屁股。如果不是打算用他对付谢文东,他找把这象个活死人一样的苍狼变成真死人了。杜庭威干笑两声,没再说话。 汽车一直沿江开往郊外,离市区越来越远,彭玲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暗怪自己太草率,到这么远的地方真要发生个以为,那可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应该通知文东一声!她心中没底,下意识的碰碰腰间那把银枪,胆气不觉撞了一些。汽车又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开始减速。这时下午三点左右,东北天黑得早,天色越见朦胧,太阳也被东北刺骨的寒风吹到地平线以下。‘嘎吱’汽车终于在一坐大院子前停下。当彭玲从汽车里出来才发现,这个院子不小,不过似乎是农村的房子,院墙是黑糊糊的木头栅栏围成的,看里面,不高的房顶上还凉了不少干鱼。“这是……?”彭玲疑问的看向杜庭威,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凭他这么自任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乡下房子呢? 杜庭威嘿嘿怪笑一声,一指院子,得意道:“这是谢文东曾经获救的地方,可惜,现在被我占了。” 彭玲张大嘴巴,仔细看了看这坐破旧的院子,原来,救文东的只是一群农村人。想着,她心中一动,忙问道:“那房子里的人呢?”“哼!”杜庭威鼻孔里喷出一股白气,冷然道:“救谢文东的人,就是我的仇人,你说,我能把他们怎么样?” “你……你把他们杀了?”彭玲惊道。杜庭威拿下手套,一扶彭玲似焦急又似被冻得红颊,皮笑肉不笑道:“我就喜欢你着急的样子,不过,你还是先为自己考虑吧!”不由分说,一揽彭玲纤腰,走进院子。近了屋,里面热气朝天,站着坐着,一屋子人,见他进来,当中一个带头模样的人忙迎上来,面带焦急道:“杜先生,你可回来了,我们是不是玩过了,上次为了杀谢文东,已经死伤不少,这回我们又绑架了厅长,一旦上面知道,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你怕什么?”杜庭威眼睛一瞪,看了看其他人和身后的彭玲,把那人拉到单间,将门关好,转头怒道:“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多的时候说这些!”顿了一下,道:“胆子这么小,不就是死个把人吗,有什么了不起,这事我爸爸还能压住。” “可是……”那人垂头,小心道:“他老人家只是让我保护你,并不知道我们暗杀谢文东和绑架厅长这些事!”“等回去的时候我会和我爸爸解释的。”杜庭威给他吃宽心丸,他也怕军心动摇,如果这些人一旦害怕跑回北京去,他也不用玩了。他道:“再说,人长一张嘴,上下两个口,只要说成是谢文东刺杀我不就行了嘛!”杜庭威打心眼里瞧不起军人那副死脑筋。 “哦!”那人长出一口气,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杜庭威面色深沉,冷笑道:“绑架彭书林的事也可以推到谢文东身上。”“可是他已经看过你了啊?”那人急忙提醒他。杜庭威气得想用棒子砸他的脑袋,语气不善道:“你他妈猪头啊?什么叫死无对证你不知道啊?!”“啊?”那人打个机灵,惊问道:“杜先生的意思是将彭书林灭口?” “废话!”“那彭玲呢?她也知道啊!”一提彭玲,杜庭威脑中浮想联翩,那美丽如天使的面容,那凸凹有致的修长身段,都让他深深着迷。不想把时间浪费他身上,边向外走边说道:“放心吧,她不会有说出去的机会,我会了断的,当然,那得再我享受够了之后。哈哈……”说完,他淫笑着走出单间。 他的笑,让彭玲浑身不舒服,她管不了那么多,上前追问道:“我爸爸在哪?”“好!我马上就带你去看看。”杜庭威含笑在前带路。他走出平房,来到院子后又进了西侧一间柴房模样的房子。这里更加落破寒酸,用泥巴堆成的土墙上坑坑包包,窗户的玻璃没有完好的,大窟窿小眼子,胡乱用纸粘着。里面别无长物,堆满了柴草。地面躺着两人,一男一女,眼睛都用黑布蒙着。彭玲一眼就认出那男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彭书林。而那女的似乎年岁不大,由于脸上有布挡着,她看不大清。她管不了那么多,张开嘴巴刚想叫,嘴巴却被一张大手捂住。彭玲是警察,身手自然不错,她握拳,猛得回肘,拐向身后人的胸口。这一下力量不小,真被打上,肋骨不断就得痛上好几天的。那人反应极快,张开手掌,垫在胸前,彭玲的一击对他不起任何作用。同时,瞬时抓住她手臂,向外一翻,标准的军旅擒拿手,轻松将彭玲制住。那人拉着她走出柴房,进了对面的一间厢房。这人正是刚才和杜庭威说话的带头人,特种部队出身的他哪将彭玲放在眼中。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八章 --(4218字) 杜庭威笑得前仰后合,进了屋后,掐了掐彭玲的面颊,得意道:“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他可是特队中一把好手,让人家给伤了我可会心痛的?!”如果不是嘴被堵,彭玲真可能破口大骂。说不出话,她只能瞪着杜庭威干着急。杜庭威皮笑肉不笑的在彭玲面前来回度步,色眯眯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或许觉得她身上厚重的棉衣碍眼,得寸进尺的伸手解衣扣。 彭玲象是被蛤蟆咬了一口,闷叫一声,急中生智,突然抬腿向后猛一跺脚。她穿了一双黑色小皮靴,鞋根不算尖,却异常厚实,一脚塌下去,正踩在身后那人的脚面。“哎呀!”那人一声痛叫,顾不上被他制住的彭玲,叱牙咧嘴的松开手,捂着脚,跪坐在地面。获得自由,彭玲哪会放过这机会,一晃肩膀,摸出藏在腰间的手枪,伸手一指,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上见事不妙而打算冲上来的杜庭威。枪尖贴在他脑门,丝丝的寒气从他头顶一直凉到脚下。被枪指着头,一般人都承受不了这种压迫感,仿佛一瞬间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在对方的手指之间控制,最要命的是,对方手指只要微微一抖,也就代表自己命运的终结。杜庭威从小处尊养悠,在其有权有势父亲的羽翼下长大,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活在这个世界上。顿时,他木呆呆的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不过,他的脸色比他的大脑更白。彭玲心中冷笑,故意狠声说道:“放了我爸爸,还有其他无辜的人,不然,我会先杀了你!”杜庭威眨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中虚,嘴上却不松口,强振精神,朗声道:“你敢开枪吗?你要是杀了我,你爸爸,还有你,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哼!”彭玲没把他的虚张声势放在眼中,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冷冷道:“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你不信可以试一试!” 杜庭威后背渗出汗水,他听见手枪中弹簧缓缓拉紧而发出的‘嘎嘎’声,如同一把尖刀在他心上来回切着,划着。最后,他终于服输了,象泄了气的皮球,双肩塌下来,有气无力道:“你赢了……” 彭玲心中狂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杜庭威,她不敢大意,毕竟这里都是人家的人,依然冷着面孔,道:“出去。” “什么?”杜庭威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彭玲用枪搓了搓他脑门,大声道:“慢慢走出去!” 杜庭威咬咬牙,无奈听令,举起双手,缓缓退出厢房。彭玲寸步不离,紧紧跟随,枪筒始终不离他脑袋。开始制住彭玲那人这时候也缓了回来,只是脚面肿起好大快,如果不是穿有军勾,恐怕脚骨都可能被踩断。他一瘸一拐急上前几步,可彭玲威逼住杜庭威,稍有差池,他的性命难保,杜庭威要是死了,他这个负担安全的连长也是难逃干系,他就算有心报复,也无可奈何。彭玲错就错在不应该走出房间,她忘了外面还有一个人,一个不是她能对付不了的人。 当彭玲和杜庭威走到柴房门前不足两米的时候,一个黑影如同闪电一般窜过来。其速度之快,超出人的想象。彭玲甚至连这人是谁都没看清,只觉的脖根一痛,霎时间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一闭,昏迷过去,枪也脱手落在地上。 这黑影正是被杜庭威叫做苍狼的人,一身死气,面上依然不露任何表情。他双手插进袖口内,直挺挺的站在那,眼睛木然的看着一个地方,寒风吹过,连眨都不眨一下,好象一尊百年没移动过的老旧雕像。杜庭威打心眼里讨厌这个人,觉得他死气沉沉,一靠近,浑身不舒服,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苍狼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在他身上投掷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他看了看苍狼,再看看倒地的彭玲,哈哈大笑,高挑大拇指,叹道:“苍狼,真是好身手,刚才那一击简直太快了,我眼睛一花……” 没等他说完,苍狼已转身走了,一个字都没吐出来。杜庭威的笑脸顿时僵住,身子颤个不停,这时,连长拐得拐得走上前,关心道:“杜先生,你没事吧?!”好一会,杜庭威缓过这口气,一把揽住连长的脖子,压低声音道:“只要杀了谢文东,只要谢文东一死,你给我马上想办法干掉这个苍狼,明白吗?” 杜庭威发火,连长发呆,他不知道这小主子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管怎么说,人家刚刚救了你。心中一叹,点头称是。 杜庭威长出一口气,垂目一瞧昏倒的彭玲,他马上又恢复兴致,拦腰将她抱起,从新回到厢房。这下更省事!他心中美孜孜道。小心的把彭玲放在炕上,他回身将门关好。当门要关严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进来扒住门沿,杜庭威吓了一哆嗦,后退数步,门一开,一位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走进来。压抑以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管不了那么多,杜庭威大叫骂道:“苍狼,你他妈要干什么?”苍狼看没看他一眼,目光扫过炕上的彭玲,接着在房中巡视,发出毫无声调起伏的声音:“房中有人。”“他妈的废话!”杜庭威快暴走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道:“我不是人吗?” “有生人!”苍狼擦过杜庭威,走进屋内,一把三指宽,半匕首半剑的奇型武器从宽大的袖口中露出,这是甚少有人使用的袖剑。“是她吗?”杜庭威见他认真的样子不似开玩笑,跟着紧张起来,用手指着炕上的彭玲颤声道。苍狼未说话,缓缓向炕边走去,鼻孔一张一合,毫无预兆,猛得抬起手臂,向躺在炕上的彭玲刺去。“你……”杜庭威想阻止哪还来得急,只说出一个字,苍狼手中的袖剑已然连根没了进去。“我……你疯了……”当杜庭威冲到近前才发现,这一剑没刺到彭玲,而是离她不到一寸远的地方,一尺有余的剑身完全没进土炕内。苍狼木然拔出,微微摇头,转目又扫向其他的地方。 他刚刚转身,炕上的棉被忽的立了起来,活了一般,铺天盖地的罩向苍狼的脑袋。棉被展开后面积极大,加上又事出突然,即使苍狼加了小心,想跺也来不急了。被落,后面显现出一个人,一个相貌清秀,通体黑衣的女人。她一把搂住彭玲,没见怎么用力,轻松将她夹在腋下,抬起一脚,将靠近土炕的后窗踢个稀碎,飞身跳出窗外。这女人个头不高,和彭玲比,至少矮半个头,可彭玲在她手中,轻如无物。说来麻烦,实际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杜庭威还没等反应过来,棉被正中伸出两只剑尖,接着‘哗啦’一声,棉被裂开一条大口子,苍狼从中窜了出来。左右一瞄,毛腰从破窗户跳了出去。 这时,门一开,打外面拥进数人,领头的正是那名连长,他先是环视一周,见杜庭威平安无事,从出口气,询问道:“杜先生,怎么了?”“怎么了?”杜庭威抬手给他一耳光,红着眼睛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知不知道,这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你们是怎么看守的,真是一群猪。多亏有苍狼那个家伙在,如果光靠你们这群笨蛋,我早死了。” 连长被他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脸上四个红指印,清晰可见,他眼珠一转,道:“既然埋伏了人,说明这里也不安全,杜先生,我看我们还是马上离开吧?!”“恩!”杜庭威长嘘一口气,想了想,道:“好!”“那彭书林和那女的怎么办?”“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彭书林活下来,他说得话在中央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女的嘛,带走,搞不到彭玲,就尝尝这‘处儿’。” 神秘女子挟着彭玲,速度不减,两个箭步窜到栅栏边,单手一支,身子横着跃了过去,干净利落,无半点拖拉。她的动作也算够快,可后面追出来的苍狼更快。虽比她晚一步,但转眼之间已接近她不足七八米远。 不用回头,光听脚踩在雪地发出‘咯吱’声音就能知道对方离自己多远,她心中暗暗惊讶,后面那‘死人’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快得多。刚才她藏在被下,偷看苍狼一剑刺进土炕如同切豆腐一般,已然知道自己绝不是他敌手,所以,当苍狼被棉被罩住的时候她连偷袭没认为没必要,直接选择跑路,哪知跑路也不是人家的敌手。不得已,女郎使出全力,双腿如飞,顺着大道向上奔去。苍狼紧随在后,女郎满面通红,微微有些气喘,而他脸色依然苍白的可怕。正当女郎被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时,前方大道使来一排汽车,有大有小,电闪雷鸣驶来。‘嘎吱’当头一辆轿车停住,车门一开,走下一人。个头不高,却异常敦实,他看见飞奔而来的女郎,露出笑容,大喝道:“闪开!” 女郎心有灵犀,当他到了这人不远的地方,飞身向前一扑,于此同时,一道电光从她头顶闪过,直袭向紧跟她身后的苍狼。“当啷啷!”金鸣乍起,火星四渐,苍狼用袖剑硬挡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二人一合既分,各退出数步。出刀这人低头看了看手中三寸宽的开山刀,完好无损,心中赞叹:好刀!三眼的刀果然不错。这人正是姜森,同坐一车的当然少不了谢文东。 谢文东会来,都靠刚刚救了彭玲的那神秘女郎。她和谢文东很熟,和姜森更熟,正是被姜森一手训练出来,让谢文东安排在彭玲身边,暗中保护她的文姿。在彭玲去酒店和杜庭威见面的时候,文姿在暗中瞧得真切,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小心起见,还是给谢文东打了电话。后来,她一直悄悄跟随,到了村内,仗她身法灵巧,不留痕迹的翻过栅栏潜进院内。唯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苍狼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她哪会知道,苍狼的名字的由来不只是因为他的冷酷无情和犀利的身手,还有一只和狼一样灵敏的鼻子,文姿虽然没化妆,但女人天生的体香还是引起苍狼的注意。 姜森和苍狼对拼了一刀,这时他才感觉到高强为什么会差点死在这人的刀下。人家是在他突袭的前提下苍茫抵挡,而现在,他整条手臂麻如处电一般,提不起力气来。后面数辆汽车一起停下,车门一开,高强、李爽、任长风等人下车。谢文东也缓缓走出汽车,伸手接过文姿怀中仍昏迷不醒的彭玲,察看她身上有无伤势,他的脸色越加难看,看也没看苍狼一眼,只是冷冷道:“杀了他!”说完,将彭玲轻轻放进车内,从怀中拿出烟,点燃。 姜森联合高强四人慢慢围住苍狼。后者倒是满不在乎,低着头,看着手中双剑,淡然道:“你们,可以一起上。” 任长风的自尊心象是被人踩了一脚,高傲的本性的抬头,长笑一声,傲然道:“杀你,用得上其他人嘛!”说着,拔出唐刀,连刀鞘都没拿掉,劈头盖脸砸向苍狼面门。把刀当棍用,任长风的招法总是出人意料。苍狼目光一闪,举刀迎击。等快要结实的时候,任长风猛一按绷簧,刀鞘射出,打在他高举的双剑上,同时,他变砸为刺,唐刀毒蛇一般窜上苍狼的心口窝。 这变招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既刁钻又狠毒,姜森等人暗自点头感叹,纷纷推测,如果换做自己,对这一刀恐怕也没十足的把握闪躲。苍狼的脸上看出任何波动,肩膀微微一晃,人已退了出去,退得不算远,刚刚到了任长风的刀刺不到自己的位置。他闪避得轻松自如,实则极快,反手一剑,撩上任长风双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九章 --(4161字) 任长风横刀抵挡,二人战到一处。刚开始,他两还打得不可开交,可没过十招,任长风有点招架不住。苍狼的动作太快,再厉害再有把握的招势都被他轻轻松松躲过或当开,反之,他的攻击却让任长风有苦难言。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招法已够刁钻的了,和苍狼一比,小巫见大巫,他的攻击没痕迹可寻,完全是随心而动,不管何时,不管他的身体在多么难受的情况下,都能发出致命的攻击。这超出任长风的想象,也超出在场所有人想象的极限。李爽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喃喃自语道:“老天!他还是人吗?这绝对是我见过的第一高手。”姜森和高强也有同感,叹道:“他比狼更象狼。” 说话之间,场中打斗的二人发生变化。任长风被狼牙似的的双剑逼得连连倒退,再退,恐怕就要退出大道。从出道到现在,他何时受过这样窝囊气,怒吼一声,使出不要命的打法。苍狼一剑斜刺过来,他不躲不当,看也没看一眼,运气浑身力气,横着砍出一刀。这刀劲力极大,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就算苍狼能一剑把他刺死,不过他的半个脑袋也难保。 狼在激战时可能会和敌人同归于尽,而苍狼不会。他身子一低,就地向前翻滚,同是双剑同时划出,两道寒光瞬间到了任长风的小腹前。他一刀挥出去,苍狼没了踪影,顿时察觉不好,猛得看向急退。任长风踉踉跄跄窜到大道边的雪堆里,下身冷飕飕的,低头一看,脸色一红,鼻子差点气歪了。他整个外套的小衣襟被削得干干净净,连内衣也划出一道一尺有余的大口子,冷气正从开口处狂吹进来。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早已开膛破肚。苍狼也不追击,用剑尖遥遥一直后面的谢文东,冷冰冰道:“不要躲在别人身后,我在等你出来,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 “呵呵!”谢文东本来还是冷着一张脸,这时一听他这话反而笑了,毫不在意,说道:“你不说,我依然还是男人。我的性别不会因为你一句话而改变。”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慢慢向苍浪走去。姜森等人怕他有危险,忙阻拦道:“东哥,你……”谢文东一挥手,扒拉开众人,摇头道:“他,动不了我。”面对这个比狼还狼的苍狼仍能傲然自如,只看这风采,足让众人暗自惭愧。他走到苍狼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住,淡淡说道:“我出来了,你有什么道就尽管画吧。”苍狼的表情第一次发生变化,嘴唇微微抖了一下,目光如刀,狠狠刺在谢文东脸上,声音沙哑道:“拔出你的刀!”“为什么?”谢文东根本不把他杀人的目光放在心上,笑眯眯的摘下黑皮手套,道:“说说你的来历吧,我不想杀无名的人。” “哼!”苍狼笑了,与其说笑,不如说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几下,摩擦着手中双剑,发出让人心氧难受的刺耳声音,道:“你可以下地狱去问,拔你的刀!”谢文东无奈一叹,表情为难道:“有人急着想见阎王,我有什么办法。”说着,他缓缓解开衣扣,用腰间拔出刀。刀身雪亮,轻薄异常。他轻轻一挥,提醒道:“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动手了!” 姜森看了看高强,李爽看了看姜森,不知道今天东哥脑袋是不是出现问题,难道刚才人家的身手他没看到?谢文东或许是有点功夫,但他决不会比任长风高多少,后者在苍狼面前,简直构不成威胁,难道他能吗?没人搞得懂他的想法,包括苍狼在内。他嘴角抽搐一下,似乎在笑,眼睛轻蔑一挑,冷道:“你动手吧,我确实很想见阎王!” “好!”谢文东说打就打,离苍狼还有七八步远,运足力气,抡起臂膀,将手中片刀当飞刀用,对准对方的咽喉甩了出去。 “呀!”众人倒吸口气,这叫什么打法,没等近身,先把武器扔了,一旦苍狼躲开,那东哥可危险了。姜森叫声不好,急忙上前保护,可他动作太慢了。苍狼哪会把这放在心上,上身一摆,轻松躲过,暗中冷笑,谢文东也自大的可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嘛。他疾步上前,展开双臂,两把袖剑大开,象是展开的翅膀。谢文东这一甩的力气不小,身子随着惯力转动一转,当他稳住身,正面面对苍狼的时候,后者已离他只有三步之近,他的双剑业已回收,使上浑身力气,准备给他刺个透心凉。谢文东脸上没有任何惊慌之色,这好象早已在他算计之中,转过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亮光闪闪的银枪,毫无预兆,对着苍狼抬手就是一枪。原来,他一转身时,衣敞随风飞扬,挡住众人也挡住苍狼的视线,趁这机会,他掏出枪。 “嘭!”“啊!”枪响和苍狼的惊呼同时发出,苍狼顾不上谢文东,身子不停,直接射进道旁的丛林中,只是几个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动作之快,连谢文东想开第二枪的机会都没有。他暗暗叹了口气,摇头:可惜!今天没杀死他,以后绝对是个麻烦。低头一看,雪地中多出一滴鲜红的血,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虽没要了他的命,至少给打伤了也是收获。这时,姜森才跑到谢文东身边,长出一口气,叹道:“好险啊!东哥,你怎么会突然拿枪呢?”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连长风都在他手中走不出十个照面,我又哪会是对手,不用枪,我用什么?!我又不是傻子,哪会白白送死。”任长风听后,佩服的五体投地,谢文东虽然使诈,却行之有效,不但惊跑了劲敌,还把他打伤。点点头,苦笑道:“看来,聪明一点有时候比刀枪更好用。”姜森一翻白眼,道:“你才知道吗!?” 见苍狼负伤逃走,文姿长出口气,心有余悸,暗道:好厉害的一个人。猛然间,她想起事情并没有完结,抢步来到谢文东身边,焦急道:“杜庭威就在上次救了东哥的那户人家里,彭书林也在那。” 谢文东眉头一皱,暗叫不好,刚才枪声恐怕会引起杜庭威的注意。不敢耽搁时间,忙催促众人上车,向前赶去。远远的,只见院子内外有无数人在来回穿梭,门口停有数量汽车,杜庭威正站在一辆轿车前,指手画脚,不知在叫喊什么。这下遇个正着,双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什么话好说,激战在一起。杜庭威恨得直跺脚,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没回做事都能遇到谢文东,他指着对方的车队,抓住连长的脖领子疯叫道:“叫你的部队给我打,用枪往死里打!” 不用他说,双方已经动手了。谢文东一方虽人多,但枪法精通的没几个,而杜庭威一方人又少,一时半会又打不退对方,枪声如爆竹,连成一片,两方势力均等,谁也占不到便宜。李爽组织几个人打算突破对方,可几人刚从掩体出来后没跑几步,身上顿时爆出数支红雾,伴随几声惨叫,纷纷被打倒在地,‘飕飕’几颗子弹呼啸而过,打得李爽连头都抬不起来。他蹲在车下焦急直搓搓手,想不出办法。一旁的小弟怒声道:“要不是他们的武器好,我们又太差,只有手枪,早把他们干掉了。” 武器好?!李爽眼睛一亮,猛一拍自己的脑袋,他匍匐向后退,来到一辆面包车旁,打开后坐门,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长条皮包,嘴里嘟囔着:“奶奶的,要比谁的武器好,你们能比过‘黑带’吗?!”拉开皮包拉锁,从里面掏出一抬深绿色的小型火箭发射筒,装上火箭弹,往车上一支,打开一侧的瞄准镜,没有具体目标,对着对方人多车多的地方扣动发射勾。 “嘭!嘶”随着一声闷响,白烟四冒,李爽被强大的后坐力打个跟头。火箭弹窜出白烟,直飞进对方中心地带。 “轰隆隆……”爆炸声拉出阵阵回音,久久不绝。一辆军用汽车顿时被炸上了天,热浪将离得最远的杜庭威都推出一溜滚,爆炸的碎片瞬间把离汽车最近的几个人打成肉筛子,伤者不记其数。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颗火箭弹又到了。在地面留下直径一米有余的大窟窿,周围有七零八落的碎肉块。“杜……杜先生,对方有火箭筒,威力太大,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很难占到便宜,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吧!”“恩……”杜庭威哪见过这样火暴的场面,战场上,人命如稻草,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受伤人的惨嚎如同一根锯条在他心上来回划着,早已没了主张,忙说道:“好好,我们撤,我们撤。”他死死抓着连长的袖子不松手,上了车,对司机道:“快走,赶快走!” 连长暗中摇头,爹是英雄儿狗熊,这话不假。杜庭威的父亲何等人物,躲一脚,八大军区都要颤两颤,竟然生出这样一个只知道玩弄女人的废物。他轻轻叹口气,问道:“那彭书林和那个女孩呢?” “杀!杀了彭书林……不,不行,彭书林不能死,我还得用他挡住谢文东呢,有他在,谢文东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杜庭威突然聪明起来,让手下人把彭书林和女孩拉上自己的车。他说得简单,可哪有那么容易。四名士兵分别将彭书林和女孩拉出柴房,谢文东一方的人业已掩杀过来,几个流弹飞过,一名士兵还没弄懂怎么回事,脑袋顿时开花,红得白得,溅出好远。连长边探头指挥手下上车,边查看对方的攻势,摇摇头,看来是来不及了,他命令司机,说道:“开车!” 杜庭威阻拦道:“开什么车,彭书林还没有上车呢!”“来不急了!”打起仗来,连长完全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平时对杜庭威那种卑躬屈膝的小人模样,随之而来留露出军人的果断。他毫不犹豫的拔出手枪,把杜庭威吓了一跳,呆问道:“你要干什么?”连长没打话,手枪伸出车窗外,对着彭书林连续开了三枪。彭书林胸前开花,血光四溅,叫声都没发出,轰然倒地。连长对三名士兵大喊道:“快上车!” 三名士兵扔下倒地的彭书林和早已呆若木鸡的女孩,慌张趴上一辆军车,落荒而逃。一转眼的工夫,战场上顿时平静下来,杜庭威等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留下躺在地面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 “还有救吗?”谢文东等人赶到事,彭书林身下的白雪被染的血红一片,人还在微微抽动,姜森脱掉外衣盖在他身上,命人将他抱上车,谢文东看着因失血过多而脸色青白的彭书林,向姜森问道。 姜森摇摇头,边查看他伤势边说道:“不好说,如果伤及内脏,恐怕……”谢文东一咬牙,道:“你送他去医院,对了,把彭玲安置好,杜庭威可能还会回来找麻烦。”说着,他下了车。这时早有人将女孩身上的绑绳解开,他缓缓走上前,扶住女孩,歉然道:“对不起,让你受了我的连累。”女孩嘤嘤哭泣,扑进谢文东怀中,抽噎道:“不知道他们把我哥哥怎么样了?” 谢文东安慰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正说着,数名在院内搜索的兄弟从内屋抬出一个人,谢文东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是谁,当他看清是之后,脑袋嗡了一声,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人正是女孩的哥哥李根生,人已经断气多时,浑身上下很难找出完好无损的地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致命伤在胸口,被人进距离一刀刺穿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章 --(4211字) 女孩也认出来了,哀号一声,扑到尸体上放声痛哭。谢文东心情自然也不好受,他和李根生虽谈不是有什么交情,可毕竟救过他一命,而这回以为自己而毙命,他逃不开干系。加上彭书林的生死未卜,谢文东心中象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他摇摇晃晃退后几步,一抬手,姜森聪明的跑上前,问道:“东哥,有什么吩咐?” 谢文东揉揉鼻子,眯眼道:“把咱们所有的眼线都放出去,不管用多少人力,用多少时间,我要在H市找到杜庭威。” 姜森点点头,道:“明白。”不用问,扑在李根生身上痛苦的女孩正是他妹妹李英男,谢文东蹲在她旁边,黯然道:“对不起。”他的道歉李英男完全没听到,继续哭泣,不知过了多久,她累了,也没有眼泪和力气了,眼前一黑,摔倒在她哥哥的尸体上,她神情有些呆滞,喃喃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哥哥,他做错了什么?” 谢文东摇头,李根生的错就在于不应该救了他。看着伤痛欲绝的李英男,他感到无力,轻轻扶起她,道:“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李英男迟疑的看着他,可很快,目光一散,昏迷过去。谢文东知道她无碍,只是悲伤过度,把她放进车内,和彭玲睡在一起。两个女人,一个昏迷一个昏睡,一个父亲生死未卜,一个哥哥惨死,这都够让谢文东头痛的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拜杜庭威所赐,他觉得自己很久没这样恨一个人了。 战场打扫干净,姜森问过谢文东的意见后组织人将尸体全部放进破屋内,然后浇上汽油,一把火,连尸体带屋院,烧成灰烬。之所以把李英男家烧毁,一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女人,无法生存,而且这里不安全,杜庭威随时有回来的可能,再则,也是怕她见物思人,徒增悲伤。谢文东也算是煞费苦心,看了看火光冲天的茅屋,心中长叹一声。这时,本来被枪声吓回家的村民们见着火了,纷纷好奇的出来观望,谢文东不原惹麻烦,一挥手,带领众人上车,扬尘而去。 谢文东让人将彭玲和李英男送到他的别墅那里,然后乘车赶往医院。彭书林伤势不轻,身重三枪都伤及要害,加上年岁大了,抵抗力不能和年轻人相比,这一关并不好过。数名主治医生在手术室内急救,护士进进出出,气氛压抑而紧张。谢文东在走廊里来回走动,摆在他眼前的有两件事需要解决,一是彭书林抢救的结果不管是好是坏,都要想办法让彭玲接受;二是必须在杜庭威离开H市之前把他找出来。他所考虑的还不止这些,转头对高强道:“看来,我们以后得低调一些了。” 还没等高强答话,李爽不解道:“为什么?”谢文东淡淡道:“一个中央下派的厅长在H市都能出事,你说中央会不会视而不见,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严打不会那么好过的。”李爽摇头辩解道:“可是,彭书林并不是我们开枪打的,而且我们还是救人的一方。”“谁知道?”谢文东眯眼道:“万一他有个好歹,谁能替我们说话,那时我们百口难辩,不好解释。” 高强点头,道:“东哥的意思没错,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几人正说着话,一名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李爽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救?”医生疲惫的摇摇头,李爽一见,顿时肩膀塌下来,急得直搓手,道:“这下可糟糕了。”高强莫不做声的一拉他脖领子,把李爽甩到一旁,面无表情道:“真没希望了吗?” 医生叹口气,道:“三颗子弹都伤及到要害,其中两颗已经取出,但第三颗打到脊椎,子弹碎片压在中枢神经上,我们不敢轻易取出,凭我们的技术,成功几率很低。”李爽一听,又挤上前,瞪着眼睛,大声喊道:“你这叫什么话,用你们医生是干什么用的?”谢文东一皱眉,瞪了李爽一眼,向医生歉意的一点头,道:“听你的意思,是因为技术不行的原因而救不活对吗?”医生脸色微微一红,道:“不止我们技术不行,在中国任何地方都是一样,除非……”“除非怎样?”谢文东追问道。 “除非送到美国。据我所知,只有在美国有做过类似手术的先例,并且成功过,但是让彭先生办理出国手续,加上路途的奔波,我怕人还没等到,已经不行了,而且,即使在美国,这种手术成功几率也不是百分百的……”医生实话实说,不想给谢文东带来虚无近似不可能成功的希望。谢文东仔细听着,等医生说完,他已经有了决定,一笑,问道:“你能留给我的有多长时间?”医生一楞,没听懂他的意思,见他一脸莫名其妙,李爽气道:“彭书林还能活多久?” “哦!”医生道:“维持一段时间不是问题,但超过五天,就算能救活,恐怕也会留下后遗症。”见谢文东一挑眉毛,他急忙又解释道:“谢先生,人的中枢神经特别脆弱,长时间受压制,会出现什么问题谁也不敢说。” 谢文东点点头,道:“谢谢你,医生,我知道了。”姜森打楼梯处跑过来,伏在谢文东耳边低声细语道:“东哥,市里和省里那些领导正往医院这边赶来。”彭书林做为一名中央下派的厅长,级别不算高,但来头太大,连省长见了都要客气三分,这次在H市受到枪击,可谓桶破天窗的大事。谢文东嘴角一挑,笑道:“好快的消息啊!”他垂头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和这些人见面的好,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道:“既然他们来了,我们也该走了。”沉思片刻,又道:“强子,你带几个人留下来暗中保护,市里那些警察我不放心,别让杜庭威钻了空子。”高强点头称是。谢文东一紧身上的风衣,带人走出医院。 汽车刚开出医院不远,省里市里的车不停飞驰而过,奔驰、奥迪、红旗一辆接着一辆,他冷冷一笑,这真是一群外表华丽,肚里空空的马后炮。当然,也不能完全说他们肚子空空,当他们授受好处,勾心斗角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精。 一路上,谢文东的电话不断。在别墅内看家的三眼先打来电话,说彭玲醒了。谢文东心中一震,这时他真希望彭玲晚点醒来。不一会,三眼又打过来,说彭玲大呼小叫要找她父亲,别人谁都拦不住。通过电话,谢文东听见另一边乱得厉害,人声鼎沸,还有东西破碎的声音。他低声诅咒一句,对三眼道:“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先把小玲问住。” 三眼勉强的答应一声,挂断电话。没过五分钟,电话铃声又响,谢文东无奈的翻白眼叹气,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道:“这回又怎么了?”这回打电话的人不是三眼,而高强。电话中,他语气很急,说道:“东哥,我刚刚收到杜庭威的消息。” 谢文东精神一振,问道:“他在哪?”“哦……”高强沉吟半晌。谢文东不耐烦,又问道:“他到底在哪?”高强无奈道:“他在军区。”“什么?”谢文东眉头紧锁,疑声问道。高强叹道:“下面有数名兄弟亲眼看到几辆和杜庭威他们坐得一模一样的汽车往军区的方向开去了,这个消息应该不会错。”谢文东一眯眼睛,好狡猾的家伙!杜庭威知道跑到哪,只要没出东三省,都不能算安全,只有在军区,有大批正规军队的保护我才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狠狠一攥拳头,一拍司机肩膀,命令道:“我们不会别墅了,去军区。”“啊?”车中,姜森和任长风都吓了一哆嗦,二人平时也算胆大妄为的人,可一听军队,心中也是直打鼓,忍不住问道:“东哥不是想和军队开战吧?” 李爽倒是全没放在心上,他是不怕事大的人,胖手一伸,拉着谢文东袖子,兴奋道:“东哥,就算要去也等我多找些兄弟,多带上几把枪的,就我们这点人,恐怕未必能擒住杜庭威,万一他趁乱跑了,那不是太可惜了?!” 这猪头!姜森和任长风很有默契的心中同时骂了一句,这点人去了还怕杜庭威跑了,自己能不能跑出来都是两马事。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谢文东。谢文东转头仰望车窗外的天空,长长出口气,没有说话。 数辆汽车直开到军区大门,被门口看守的士兵拦住。谢文东拉下车窗,将政治部的证件递了出去。这张证件他宝贝得很,在不少时候,这都是他的护身符。士兵接过来只看了封皮,顿时站得笔直,打开扫了一眼后,立刻恭敬的送回来,行个军礼,面容严肃道:“谢……谢先生!”他不知道应如何称呼谢文东,在证件上,他的身份是中尉,但又由于是政治部,直接叫连长显得不够客气,迟疑一下,选择叫他谢先生。军区谢文东以前来过,那次是被绑来的,在火红夜总会和魂组的一次大火拼。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哪知在这里遇到了东方易,被他连虎带吓,加入了政治部,现在想来,当初还真是得多谢东方老头呢。他也只来过那一次,如果没记错,当初和东方易一起的还有一位姓黄的中年军人,看军衔象是师长级,军区的编制他并不清楚,可笨想也知道,那人和东方易能站在一起,其地位也不会很低。他一笑,试探性的说道:“我找黄师长。” 被他猜对了,那黄姓中年军人确实是师长,而且是军区里的最高级别。士兵一听,忙道:“请您稍等。”士兵跑回值勤室,急冲冲的打了电话。过了没两分钟,他又快步跑出来,笑道:“首长请您进去,但是……”士兵瞄了瞄后面的车队,下面话没敢说。谢文东眉头一皱,故意厉色道:“他们是我带来的人,还需要你的过问吗?” 士兵身子一栽歪,吓点没趴地上,连连摇手道:“不需要,不需要!” 谢文东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将车窗关好。在士兵眼中,政治部究竟是怎样一个机构他也说不清,总之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有毛病被政治部抓住,别说是他,连他们的首长都难以轻易脱身,行同于军政双方内的高级警察。他不敢再多言语,升起栏杆,放行。汽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奔向办公楼。这里和他当初来时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层白雪银装的掩饰。周围不时有来往军士递来好奇的目光,以为又有什么领导下来视察呢。姜森轻轻拉了拉谢文东,向他右手边的窗外一仰头。谢文东顺势望去,只见几辆大小不一的汽车停在不远处一块空地,和杜庭威逃跑时乘坐的车丝毫不差。“恩!”谢文东点头,抓了抓腰间的枪,沉思良久,又把手松开,摇了摇头。他虽然有政治部身份的掩护,但不代表他可以毫无顾忌,这里毕竟是军区,周围具是带有真枪实弹的士兵,一旦他动手,无疑是与军方开战,也相当于与国家为敌。这么做值吗?他不得不考虑。 汽车在办公楼前停下,谢文东飘身下车。这里已位于郊外,风比市区内要大,也硬得多,他打个寒战,将大衣紧了紧,抬步上了台阶。刚进楼内大厅,一位身着黄色呢绒军装,身材高大挺直,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的中年军人迎了上来,人没到,笑声已传过来:“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谢先生,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谢文东举目一看,正是上次和东方易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他反应极快,面带笑容道:“黄师长,差不多是有一年了,不过你风采依然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一章 --(4393字) “呵呵!”黄师长仰面大笑,声音洪亮,道:“年轻人,还是很会说话的嘛。”谢文东摇首客气道:“差得远啦,很多事情还需要向你多多请教呢。”黄师长听后又是一阵大笑,挽着他胳膊向楼上走,看二人亲热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会面呢!客套话说完,谢文东话入正题,边走边道:“听说,我一位‘好’朋友来到你这里,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你说得是谁?”黄师长莫名的一楞,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张大眼睛看着谢文东。 “我的这位朋友叫杜庭威。”谢文东缓缓道,双目如鹰勾,在黄师长脸上划动,道:“黄师长不会说不知道吧?!”。他面容一热,火辣辣的,心中震荡,想不到对方只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会有如此凌厉的目光,黄师长哈哈一笑,演示自己的尴尬,说道:“你说小杜啊,他确实来过,而且现在也正在我这里。不过,他并没有个我提起有你这个朋友。” 谢文东笑了,说道:“他认不认我,那是他的事,但我却认定他了。俗话说得好,受人点水恩,当涌泉相报,他的‘恩’我片刻不敢忘记,所以,我想见见他。”他话里有话,黄师长自然能听得出来。其实,谢文东和杜庭威的恩怨他都知道,当后者落荒逃到他这里的时候,把一切都说了,只是将开枪射杀彭书林的事隐瞒,只字未提。黄师长名叫黄震,军衔大校,正师级。他和杜庭威不熟,但和他父亲却有些渊源,可以说他有今天的地位,和杜庭威父亲当初的提携分不开干系。杜庭威边说,他边摇头,认为为了一个女人而和谢文东搞得水火不容不值得,再则,他也认为谢文东过于张狂,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敢对有特种部队保护的杜庭威动手,简直目中没有王法。他心里早憋了一口气,谢文东这一提起,他不怒反笑,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你谢先生提出的要求,我怎么好拒绝呢?!”微微一顿,又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政治部我可开罪不起啊!” 谢文东微笑道:“那有劳黄师长带路了。”二人一直上了五楼,黄震在一间房门前停下,道:“小杜就在这里休息。”谢文东含笑点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李爽姜森等人不知何时被人拦下,早已看不到踪影,他握了握拳,一咬牙关,连门也没敲,推门而入。房间不算大,三十平左右,但布置豪华、精致,特别是地面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仿佛在云端。房间内坐有三人,其中两个谢文东都认识,一人脸色惨白,五官平淡无齐,却透着一股死气,坐在房间靠窗户的角落里,死鱼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因谢文东的突然出现而波动,他是苍狼,就算坐在角落里,那死亡和神秘气息仍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一人三十左右岁,相貌堂堂,只是眼角眉梢之间显露轻浮之气,见谢文东进来,几乎本能的,反射性从椅子上一蹦多高,指着他,嘴唇都只哆嗦,他以为跑进了军区就等于进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谢文东胆子再大,他还敢找来吗?!杜庭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结果,很不幸,谢文东真找上门来了,他的眼睛也没花。 房间中第三个人正是开枪打伤彭书林的那个连长,他动作极快,谢文东进屋还没站稳,他的枪已经拔了出来。谢文东根本没放在眼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黄震,说道:“对于敢向我动粗的人,我一向有我的办法去处理。”这位大校眉头一皱,谢文东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但是他能活到今天,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绝非偶然,真一旦打起来,万一伤及杜庭威,他没法向他父亲解释,想罢,大声说道:“这里是军区,是纪律最严明的地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是谁,敢在这里动手,别说我不讲情面,依军法处理!”这话很有用,那连长一听,不放心的看眼谢文东,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收起枪,站到一旁。 “呵呵!”谢文东笑眯眯的走到房间正中,低头轻弹手指,说道:“杜兄的速度好快啊!” 杜庭威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有黄震这个师长在,他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塌实不少,得意一笑,道:“在你谢文东的地盘上,跑得不快哪行啊!”谢文东摇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厉害,不然,你也不会在我的眼皮低下杀人。”“杀人?杀谁了?”黄震接过话,若有所思的看着杜庭威。没等杜庭威狡辩,谢文东立刻道:“彭书林,还有一个无辜的渔民。”“什……什么?”黄震有些发傻,彭书林是什么人物,他自然知道,那可是中央下派的特派员,见官大三级的。杜庭威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有些不敢相信。谢文东看出他的想法,冷笑道:“不要不相信,杀个特派员对杜兄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不是吗?” 杜庭威急道:“黄叔,不要听他一面之词,我没有杀过人,更不会杀彭书林,何况,他是我心上人的父亲,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状。黄震点点头,认为他说得不是没道理,他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 谢文东懒着和他争辩,继续道:“你不应该杀彭书林,因为他是彭玲的父亲,你更不应该杀那个渔民,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杜庭威心中气往上涌,大声喝道:“我没有杀过人!”谢文东象是没听到他的话,又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有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就可以为所欲为,在这里,谁惹上我,那我绝对是他噩梦,只要他一天不死,噩梦就一天不止,天王老子来也不好使,不要把我说得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你认为你可能成为我的朋友吗?”谢文东的傲骨霸气让杜庭威心折,也让他眼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靠山比对方大得多,可自己却偏偏比不上谢文东,一见到他,感觉自己总是被压下一头,他‘啪’的一拍茶几,恼羞成怒,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自己当真了不起了吗?” 谢文东终于正视他一眼,傲然冷笑道:“至少我是敢作敢当的人,而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杜庭威虽然怒火攻心,但心志未失,仍不松口,强颜一笑,道:“我没杀过人,我承认什么?反倒是你谢文东,你杀害彭书林的动机要比我多得多吧?!”谢文东在杜庭威眼前摇摇手指,笑道:“你知道彭玲为什么不选你而选我吗?因为你永远也比不上我。”杜庭威咬牙,看样子狠不得咬谢文东一口,他的软处被谢文东赤裸裸的揭开,暴露出来。谢文东接道:“我做过的事,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会一并担下来,而你,不能!因为你是靠你的父亲,你的身上,永远不会有这种魄力。” 杜庭威双目圆睁,慢慢布满血丝,身子也颤抖个不停。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尊着,让着,护着,谁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见情势不妙,连长在后面暗中拉他的后衣襟,打算提醒他不要失去理智。可这时的杜庭威还哪能听得下去,他一晃身子,将连长伸过来的手甩到一边,声势力竭,连声音都变了,叫喊道:“谢文东,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做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你只不过是个流氓,你杀过的人,恐怕用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谢文东平静道:“没错,但你说少了,我杀的人,十双手加在一起也同样数不过来,那又能怎样,哈哈……”他仰面狂笑:“我是谢文东,谁能把我怎么样?谁敢把我怎么样?杜庭威你呢?”谢文东一顿,冷冷道:“你只不过是一只老鼠,对了,是背后有老虎撑腰的老鼠而已!不值一提。”杜庭威身子快抖成一团,所剩不多的理智被燃烧的怒火烧得飞灰湮灭,猛然间嚎叫一声,上前一把抓住谢文东的脖领子,一只手点着自己的胸脯,狂喊道:“彭书林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你谢文东有种来杀我啊!你敢杀我吗?”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随着杜庭威的撕吼,房间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谢文东脸上的狂气渐渐消失,取而带之的是一种平静,他淡淡道:“不用怀疑,我总有一天会让你的噩梦终结的,但是,不是今天。”他一挥手臂,打掉衣领上的手,叹道:“我真替你那位了不起的父亲感到悲哀。”他缓缓转身,对黄震道:“事情明了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如果你怕他的父亲迁怪你,我不介意用我政治部的身份把他带走。” 好半晌,黄震长长出了口气,从头到尾,他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现在,终于落下了,却摔个稀巴烂,杜庭威终究是斗不过谢文东啊!在心志上,相差太悬殊。黄震暗叹摇头。他当然不能让谢文东把杜庭威带走,进了他手里,真就象他所说,那是一个噩梦,杜庭威有个好歹,杜老先生自然会惩罚谢文东,但也不会放过自己。他摇摇头,一拉房门,准备叫警卫员进来把杜庭威暂压,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北京,交由中央处理,那时和自己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是明哲保身,想得不错,但有人反对。连长见事情败露,恨得牙根痒痒,杀死特派员,这不是弄得玩的,杜庭威有他父亲保着,而他呢?他又能靠谁?连长即恨谢文东的狡诈,又恨杜庭威的无能。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啊!他暗骂一声,身子一弓,箭一般的射向谢文东,五指入钩,扣向他的喉咙。谢文东是什么人,他早有准备,本来他以为苍狼会狗急跳墙的动手,而后者从始至终,一直木头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轻轻一闪身,躲开连长这一抓,没等反击,连长已从他身边窜过,爪势不变,猛一用力,顺势扣到黄震的嗓子上,另只手瞬间拔出手枪,抵在他太阳穴上,轻声歉然道:“对不起了首长,要怪你只能怪谢文东!” 谢文东一脸轻松,笑道:“这里是军营,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这时,杜庭威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心中后悔莫及,顿时没了主张,可他还不忘幸灾乐祸道:“谢文东,刚才我是承认我杀了彭书林,可你也说过自己杀过人,而且用十双手都数不过来,今天,你也同样别想跑。”谢文东耸耸肩,向杜庭威投去悲哀的眼神,说道:“这你也信吗?我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能把你的真话诈出来。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我是政治部的,同时我又是一名商人,杀人的事,违法的事,我想都不敢去想,又怎么可能会做出来呢?!” 杜庭威听了这话,差点没吐血,指着谢文东的鼻子,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当放屁了吗?”谢文东无奈道:“对不起,我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遇到谢文东这样的人,心脏没毛病也能气出毛病,杜庭威就是这样,他感觉心脏压抑得难受,快喘不过气来。沙哑如割玻璃的声音突然响起:“算了,你斗不过他。”一直没动的苍狼不知何时来到杜庭威身旁,可惜的看了他一眼,又道:“谢文东的狡诈又岂是你这种高干子弟比得上的?!” 谢文东看着苍狼,微微而笑,而身上的寒毛已随他的走近顿时根根立起,反射的蹦紧身上每一处神经。 每一次和苍狼靠近,他都有种在鬼门关打转的感觉。他讨厌这种挥之不去的无力感,对苍狼的警惕也异常的高。同样,苍狼也正盯着谢文东看,他在找他身上的破绽,如果有可能,一击必杀。二人足足对视五秒钟,结果苍狼失望了,在谢文东的笑脸上他找不到任何东西,反之那一双狭长的细目,闪闪放光,阴柔寒冷的气息直逼人心魄。 PS:终于可以登陆了,不过可惜的是。将近35000的收藏量没了。唉1年的心血,就这样没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六道,支持坏蛋!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二章 --(4398字) 如果这时硬动起手来,他仍有信心杀掉谢文东,可门口的一声断喝打消了他的想法。“把枪放下!”五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员出现在门口处,手中都拿有五四手枪,枪口对着胁持黄震的连长大声喊叫。苍狼暗中一摇头,袖口已经露出刃尖的双剑又迅速收了回去。他看着谢文东,淡淡道:“你或许可以成为别人的噩梦,但我同样会是你的。”说完,在其他人全然没反应过来时,飞身射向窗户。“喀嚓!”一声脆响,玻璃破碎,苍狼窜出窗外。 谢文东一惊,这可是五楼啊,就算苍狼再怎么厉害,他终究只是个人,从五楼跳下去能安然无恙,他不相信。他几步跑到窗台,扶窗框向下了望,地面除了有几快碎玻璃,哪有半个人影。谢文东上下左右,看了好一会,最后叹口气,不得不承认在前后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苍狼消失了。真是可怕!谢文东心中暗讨。连长一见苍狼跑了,神色更加慌张,他的手枪在黄震脑袋上快压出血来,大声嚎道:“都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杀他!让开!”警卫员相互看看,不知道怎么办好。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其中绝大部分是闻讯赶来的警卫员,还有一部分高级军官,见连长紧紧扣住黄震,一时间还没弄懂发生什么事。谢文东转过身,看着连长道:“我看你还是放开黄师长的好,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事情闹得更大,那时谁都救不了你了。”连长痛苦的狂笑两声,只是笑出来的声音比哭还难听,他拉着黄震一点点后退,直到贴进墙壁他才感到安全一些。他嘿嘿两声,道:“你以为我现在还有救吗?我后面没有什么大人物为我撑腰,而且,就算能回到北京,不出意外的话所有过错都得一人来背,杀不杀他,我都是死路一条,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谢文东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跑掉也没有用,放开黄师长,我或许能帮你。”“你?”连长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道:“你谢文东的话谁能相信。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谢文东摇头,微笑道:“你谁也拉去。”连长一咬牙,喝道:“那我就先要你的命!”说着,他手臂一伸,想先结果谢文东。他的手臂刚刚伸出,一声枪响,连长觉得手腕一轻,接着酥麻起来,垂目一瞧,手掌被穿个大窟窿,血正汩汩流出,枪也被子弹撞飞好远。连长颓然的滩坐在地,抱着手腕,双目瞪得滚圆,整个人好象麻木了。 “我说了,你谁也杀不了。”开枪的是站在警卫员当中的姜森,说话的是一脸平静的谢文东。危险解除,警卫员根本顾不上姜森是怎么混进来的,几个警卫冲步上前,不由分说,一脚将连长踢翻,接着,没头没脸的一顿乱踢。这是中国军警特有的作风,抓人之前,先让对方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军勾的鞋棱可以和刀子相比,特别是下死手的时候。不一会,连长面门被刮出数道大口子,白皮外翻,血肉模糊。黄震倒是有大将之风,整了整身上的军装,一挥手,拦住众人,振声道:“不要把他打死了,还得押送北京呢!”几名警卫员这才住手,将连长用皮带捆绑个结结实实。 谢文东看得直撇嘴,见杜庭威吓得呆呆站立,目光呆滞的看着连长,他上前亲密的一拍肩膀,道:“好好看看他吧,我保证,你的下场比他更惨。”说完,不再理他,对黄震一点头,道:“黄师长,剩下的事是你们军方内部的,我不好插手,告辞!”一抖大衣,走出房间。走廊内的警卫员自动闪出一条道路,让他经过,无数道好奇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姜森心有不甘,跟在谢文东身后,低声问道:“东哥,难道就这么算了。”“那还能怎么样?”谢文东反问道。姜森凝道:“如果让杜庭威回了北京,十有八九不会有太大的事。”谢文东感到好笑的看着姜森,说道:“我打算来军区的时候,好象你和长风都很反对嘛!”“恩,我只是没想到政治部有这样的重量,连堂堂大校都会礼让三分。”姜森叹道。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在我打算来军区的时候,我就没想把杜庭威怎么样,只是敲山震虎,别让他走得别太轻松了。” “结果……”“结果会是这样,我也没想到,看来,政治部值得利用的地方还很多呢!”谢文东仰面大笑。李霜、任长风等人正在大厅内等候,见谢文东下楼,众人跟着他往外走,李爽问道:“刚才我听到枪响,东哥,是怎么回事?” 谢文东步伐不停,边走边道:“回去再说。”一行人等是了车,飞速开出军区,当谢文东的轿车经过军区门口岗哨时,那名士兵还不忘打个标准的军礼。车上,谢文东若有所思道:“其实,杜庭威不算可怕,不管他爸爸的来头有多大,他这人却是成不了气候的,反倒是他身边那个苍狼,深不见底,不好对付。可这么一个特别的人,以前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李爽笑道:“可能人长得丑,想出名也难了点。”一句话,把众人都逗笑了。任长风实话实说道:“他的刀法确实很厉害,我平生仅见,连老雷也比不上他。”谢文东冷冷道:“有这么一个敌人实在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老森,你想办法把他找出来。”姜森一吐舌头,他的情报网遍布H市每一个角落,但要找出这么个没有背景,没有身份,不知道他下步要干什么,风一般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他为难道:“东哥,我尽力去做!”谢文东眼睛一眯,缓缓道:“看来,一个人做事顺利的次数多了,连本质也会忘记。”他看着姜森,眉毛一挑,道:“以前在老森的嘴里可找不到‘尽力’两个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姜森一震,老脸一红,立刻答道:“东哥放心,只要他没出H市,三天之内,我定然找出个结果。” 谢文东听后满意一点头,赞叹道:“这话才是我认识的老森该说的。” 等谢文东等人回到别墅,三眼正和彭玲对峙。一个想急于想找到自己的父亲,彭玲感觉到父亲可能出事了,不然,没有理由不让自己见,一个怕她出去有危险,而且谢文东还特意交代过。二人谁都不让步,三眼的脾气本就不算好,被彭玲一逼,两人对喊吵起来。谢文东一回来,三眼顿时松了口气,急忙把彭玲塞给他,说道:“东哥,我有事,先走了。” 三眼急于闪人,谢文东也看出来了,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张哥,小玲的父亲情况不乐观,以国内的医疗技术救不活,必须去美国的医院就医,时间有限,你想法用最快的速度弄一张护照来。”三眼凝思道:“弄本护照倒不是问题,但时间方面恐怕不好办。东哥,护照的手续很麻烦,最主要的是,还需要美国大使馆方的审批,没有个把月,哪能弄下来。”谢文东道:“所以我才让你想办法,没有那么多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三眼眉头紧琐,沉思片刻道:“好,交给我吧,我去想办法。”说完,他快步离开。见谢文东和三眼在门口窃窃私语,彭玲支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等三眼走后,她实在按耐不住,上前问道:“文东,我爸爸怎么样了?是有是有危险?” 见她着急,谢文东拍拍她绯红的面颊,安慰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彭玲摇头,泪眼婆婆问道:“我爸爸到底怎么样了,我要去见他!”谢文东知道瞒不住她,无奈道:“彭……伯父中了三枪,其中一颗子弹伤及要害,在国内治疗,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我打算将伯父送往美国医治,那就万无一失了。” “真的?”彭玲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谢文东露出令人宽心的笑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扶她坐在沙发上,正容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彭玲心中稍宽,无力的趴在他怀中,精神放松下来,疲惫感立刻占领她全身,精神恍惚,喃喃道:“爸爸他不会有事的,他是好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天对于彭玲来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确实累坏了。 谢文东拦腰将她抱起,看着她不安的睡容,眯眼,对彭玲又象是对他自己道:“这个世界上,好人何时有过好运!” 杜庭威被黄震押送去了北京,后者本来没打算这样急冲冲把他送走,有很多事情他还不明白,杜庭威为什么要杀害彭书林,他搞不懂。但中央一纸命令下达,他也没办法,连夜派人用直升飞机将杜庭威送走。站在办公室的窗台前,黄震看着缓缓升空的直升飞机,心里轻松一些。不管怎么说,能把杜庭威这快烫手的山芋扔给中央,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他正在窗前凝思,一位贴身副手敲门进来,走到他身边,递过一张文件,谨慎道:“首长,中央又有命令下达了,你看看吧!”“哦?”黄震一楞,不知道中央那些人还有什么事,接过文件一看,面容一呆,过会,他抖抖手中的白纸,苦笑道:“有这种必要吗?” 谢文东将彭玲安置上床,体贴的将被子小心盖好,刚出房间里出来,看见大厅内又多了一个人。他展容一笑,下了楼,问道:“荣荣,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人正是金荣,一脸焦急模样,正缠着李爽问长问短。李爽这一天也没好好的吃上一顿饭,肚子早在打鼓,金荣又唠叨起没完,他饿得直翻白眼,一个劲的指向一旁的姜森,道:“问他,问他,他比我知道得多。”金荣似乎对胖乎乎的李爽‘情有独钟’,丝毫没打算放他走的意思。谢文东一下楼,算是把李爽解救了,仰面叹道:“东哥,你可算下来了。”金荣也看见他了,张开双臂,向谢文东跑去,抱个满怀。虽然每次见面拥抱都快成金荣的惯例了,谢文东还是有些不大习惯,拍拍她后背,微微向后一侧身,问道:“蓉蓉,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玲姐姐的爸爸被人暗算,中了三枪,是真的吗?”金蓉抱着谢文东一只胳膊不松手,仰起小脸问道。 谢文东一楞,彭书林被暗算虽称得上是一件大事,但消息封锁得很好,连政府机关知道的人都不是很多,金蓉又从哪知道的信儿呢?他不解,问道:“蓉蓉好灵通的消息,谁告诉你的?”金蓉听后,脸上顿时得意起来,骄傲道:“我身边又个大嘴鄂鱼!”“大嘴鄂鱼?”谢文东更糊涂了,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金蓉用手一指门口,道:“就是他喽!”谢文东顺势看去,原来在门口玄间还站了几名大汉,他觉得眼熟,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那是他好久以前怕南北洪门之间的纷争连累到金蓉而在她身边埋下的几名暗组兄弟,。这些人保护金蓉快一年了,她也由刚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渐渐接受,再到现在已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谢文东平时事务繁忙,和这几人联系一直都是姜森的事,姜森也会把一些突发紧急的事情转告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这次就是这样,随彭书林的出事,姜森马上又想到金蓉,这个小丫头比彭玲更要命,她如果有个万一,谢文东和金鹏,连带着文东会和北洪门都得发疯。这几人其中一个嘴巴特别大,心中藏不住事,金蓉也最喜欢缠着他,当谢文东在南京时,金蓉就是从他那里得到不少关于谢文东的消息。此时,这位鄂鱼先生正用手抓着头,老脸红得快渗出血来,向谢文东一个劲的傻笑。谢文东也笑了,真诚的向他点点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心中反而怀有一丝歉疚,让这么几个大男人整天陪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转,其中的乏味可想而知,也正因为有这些默默无名的人在,他才少了后顾之忧,在前进的道路上大刀阔斧的拼杀。这就是后勤的重要性! PS:看着心疼。几十万的推荐都没了……几万的收藏也没了。大家帮忙多做一下广告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三章 --(4258字) 金蓉意识到谢文东说错话了,纠正道:“他不是东西。”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接道:“他是东西!”说来说去都是错,急得金蓉直挠头。谢文东仰面而笑,摸摸她小脑袋瓜,心中感叹,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金蓉总是能逗他开心。他扶着金蓉头发,发丝很细又光滑,软软的,如同锦缎,他问道:“快过年了,想要大哥哥送你什么礼物?” 金蓉认真的考虑起来,她抬目想了半天,才道:“要什么都可以吗?”谢文东笑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有你能说得出来,我都会给你!”“真的?”金蓉心里甜丝丝的,小丫头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高兴的抱住谢文东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我暂时还没想好,等以后再告诉你!”谢文东脸一板,道:“过期不补!”他眼神一晃,猛然间又想起什么,转头问姜森道:“李英男怎么样了?”“李英男?”姜森没听过这个名字,脸上带满疑惑。 谢文东一拍脑袋,道:“就是李根生的妹妹,和小玲一起被我们带回来的女孩。”一听女孩两字,金蓉的耳朵马上支了起来,眼睛故意看向别处,但小脑袋慢慢向谢文东这边靠。“啊!”姜森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他答道:“我把她安置在一楼的卧室,找医生看过,没什么大碍,只是悲伤过度加上身体虚弱,暂时昏迷而已。”他看了看表,又道:“她现在可能还在昏睡。” 谢文东叹口气,很是内疚,李根生的死和他有直接关系,他没再说话,起身向一楼卧室走去。打开门,房间内一片黑暗,借着走廊灯光,隐约瞧见床上躺着的女孩,他走上前,低身将女孩凌乱的头发顺到两旁,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在他印象中,李英男的皮肤是小麦色,黑黑的,健康而活泼,反观现在,苍白得吓人,毫无血色。她睡得并不安宁,秀眉不时皱起,呼吸时缓时快。谢文东看罢,一阵阵心痛,突然,他笑了,苦笑,站真身,象是对昏睡的李英男又象是对他自己轻声说道:“做好人有什么用?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现在的社会,你不踩着别人的头就会让别人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我不甘心平庸,那我不做坏蛋我还能做什么?好人有好报,这可能是世界上最骗人的鬼话!”他一握拳头,冷冷道:“信天不如信自己。” “信自己什么?”金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谢文东身后钻了出来,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女孩,语气不善道:“她是谁?” 谢文东阴沉的表情顿时换成一脸漠然,眯眼看着李英男,缓缓道:“她的哥哥曾经救过我!” “啊?”金蓉一楞,疑问道:“大哥哥你这么厉害还用别人救吗?那救你的人一定更厉害,他在哪,我要看看他!” 谢文东眼神一黯,摇头道:“他死了。而那是我的错,所以,我有责任照顾他唯一的亲人。”虽然我是坏蛋,可惜我终究变不成畜生!他心中又默默加了一句。他现在完全可以弃李英男而不管,但是,他却做不出来。谢文东是重情义的人,当初,金鹏救过他,也帮过他,现在,他差不多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洪门身上,这样做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对金鹏救命之恩的回报。秋凝水也救过他,而当他听说她有危险的时候,只带数人前往相救,胆量之大令人佩服,当然这也是对秋凝水情义的回报。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人,谢文东从来没有吝啬过。金蓉听他说完之后认真的点点头,背着手,人小鬼大,故意装做一副老成模样,说道:“恩!大哥哥,于情于理,你是应该好好照顾她的。” 谢文东轻拍一下她的小脑袋,笑道:“小丫头一个,你懂什么?!”金蓉按着脑袋,哧牙咧嘴道:“讨厌!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小丫头啦!”怕把李英男吵醒,谢文东连忙捂住金蓉放出高声贝的小嘴,连推带拽,把她拖出房间,临出门前,见床上的女孩一动没动,睡得很沉,他才放心的把房门关严。生气的转过头,正准备教训金蓉几句,发现自己的半根手指正不知道何时滑进她嘴里,而且后者还在瞪眼努力咬着。这时,他才感觉到专心的疼痛,连忙把手收回来,低头一看,中指上下两颗红色牙印清晰可见。他还没说话,金蓉反气嘟嘟道:“看你还敢不敢捂我嘴不让我说话了,哼哼!”谢文东哑然失笑,看来小丫头是长大了,柔弱的小兔子也长出锋利的牙齿喽。这时,姜森眉头微皱走过来,看了看金蓉,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道:“东哥,刚刚接到消息,军区出来有数辆军车正往医院的方向开去,可能是有什么变故了?!”声音太小,金蓉听不清楚,菱形小嘴一撅,把头扭到一旁,大声嘟囔道:“神秘西西的,谁稀罕啊?!”话是这么说,她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准备避让的意思。 谢文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疑问道:“军区出来的车?!去哪间医院?”姜森急道:“当然是彭书林所住的那间医院了。”“恩?”谢文东一震,喃喃道:“军方去是什么意思,没道理啊。”猛然,他看向姜森,说道:“难道杜庭威的爸爸想借军方力量除去彭书林,让他永远也开不了口?”姜森摇头道:“不是吧?!现在彭书林开不开口都一样,杜庭威不是已经把一切都承认了。”“不对!”谢文东眼珠连转,说道:“承认也是可以翻供的,只要彭书林一死,他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到时,他想怎么说都可以。再说,你认为那个黄师长会帮咱们做证吗?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明智保身的道理。”他用手指敲敲脑袋,又道:“没有时间了,得马上将彭书林送往别处,老森,你通知强子,让他按我的意思办!” “恩!”姜森不敢耽搁,点头道:“明白!”谢文东一挥手,道:“直接把车准备好,我去会会军方那些家伙。”他穿上外套,向金蓉歉然一笑,道:“看来大哥哥不能陪你了,早点回家,别让爸妈担心你。”说着,他系紧大衣腰间的布带。 金蓉霎时间没了精神,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大哥哥,我能陪你一起去吗?”谢文东扭头眨眼道:“你说呢?”金蓉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谢文东翻了翻白眼,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问话好象管家婆啊!”说完,在一阵大笑声中,消失在门外。无意中的一句话,顿时让金蓉面容绯红一片,心跳加速,过了好一会,她才平静一些,对着房门大声喊道:“我就是要做你的管家婆!”刚喊完,外面传来‘光当’一声响,接着,人声顿起,纷纷嚷嚷道:“东哥,你怎么了?” 轿车中,姜森和任长风都在扭头偷笑。谢文东揉着泛红的脑门,自语道:“这小丫头……”任长风突然认真道:“东哥,我想说两句,不是由于老爷子的原因,我一直都觉得你和小蓉很般配,甚至,比你和彭玲更般配。她毕竟是警察,而且是警察世家,和我们不是同路人,现在她或许可以忽略不计较你的身份,可谁知道以后又会怎样呢?” 这点谢文东也考虑过,但他已陷得太深,想脱身出来又谈何容易。他摇摇头,淡淡道:“小玲是我喜欢的女人,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任长风一张嘴,还想解释什么,被姜森拉住,向他微微摇摇头。以前三眼李爽高强不也同样劝过谢文东嘛,可他根本听不进去,更别说任长风了。他叹口气,黯然摇头。感觉大腿痒痒的,他低头一瞧,姜森正在他腿上画道道,仔细一看,原来他是在写一个字,杀!任长风吓得一吐舌头,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木然的看向姜森,后者点点头,意思你没看错。见他要发问,姜森摇头,拍拍他肩膀。谢文东想着心事,没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他把玩亮银火机,在手指间翻转。 他们赶到医院时,军方的大解放军车还没到,谢文东边往里走边给高强打电话,问彭书林的情况怎样。高强早已把彭书林从医院中撤走,安置到一家规模极小的医院。这间医院面积虽不大,但里面的医生和医疗设备都远胜于H市中任意一家大型医院,这是文东会投资成立的,专门为会中受伤兄弟所准备,本意是想避开警方,没想到这次却给堂堂一省厅厅长用上了。 姜森和任长风远远跟在谢文东后方,任长风再也忍不住了,碰了碰姜森,急切的小声道:“老森,到底怎么回事?你写的‘杀’是什么意思?”姜森瞄了瞄前方的谢文东,细语道:“以前我就和三眼高强商议过此事,我们毕竟是黑社会,和彭玲的距离太远,一旦东哥因为她而迷失方向时,我们会……会不通过东哥的允许而直接把她除掉!” “呀!”任长风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可是……”姜森打断他的话,接道:“虽然这样做未必会得到东哥的原谅,可为了帮会,没有选择。现在的文东会已经不是以前东哥中学时代的文东会了,那时,可能觉得帮会好玩,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一时兴起,帮会就成立了。而现在,帮会势力涉及三个省,帮众何止千百,一个错误,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所以,帮会中谁都可以犯错,惟独东哥不可以,一旦彭玲影响到这一点,我,三眼,高强等等帮众,都不会手软的,即使东哥不理解,骂我,打我,杀我,我都认了。” “呼!”姜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任长风才长长出了口气,拍拍他肩膀,羡慕道:“我终于明白文东会为什么在短短几年内会有这样的成就了。”“哦?是因为什么?”“不只因为东哥个人的原因,还因为有这一群真心实意,不阿谀奉承的兄弟!”“阿谀奉承?”姜森喃喃一笑,感叹道:“以前或许没有,但现在人多了,也杂了,什么人也都有了。” 见他说得伤感,任长风摇头道:“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这也是件正常的事。” 谢文东挂断电话,见姜森和任长风在后面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玩笑道:“你两个家伙在后面合计什么鬼注意呢?” 姜森笑了,笑得阳光灿烂,小声叹道:“不管怎么说,有东哥在,文东会就不会变质,也值得我们大家去奋斗!”任长风心有感触的点点头,一个人的个人魅力真是一种不可估量的力量!这一翻交谈,让他和姜森的关系拉进很多,姜森把这样绝密的事情告诉他,说明真正把他当自己人来看待,这点,让任长风心中倍感温暖。二人笑呵呵的追上谢文东,姜森问道:“东哥,强子应该把彭书林送走了吧!”“恩!”谢文东道:“在咱们自己的医院里,自己地方,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远处,传来阵阵轰鸣声。姜森摇摇头,叹道:“一听声音就知道军区的‘牛车’终于到了。”果然,最先一辆军用吉普车开进医院大院,后面跟着的几辆大解放停在外面,车兜里‘飕飕’蹦出六七名黄色军装的士兵。吉普车车门一开,一身戎装的黄震从车中走出来。刚一抬头,看见站在医院大门,正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谢文东,他一楞,马上又面带微笑的迎上前,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又和谢先生见面了,真是有缘啊!”谢文东心中冷笑,说道:“呵呵,没想到黄师长也相信缘分。可我一直不信,因为世界上最好的缘分是靠自己创造的。”黄震不明白他的意思,打个哈哈,一笑而过,问道:“谢先生在这里有事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四章 --(4263字) “黄师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彭厅长是彭玲的父亲,我没有不来探望的理由吧?!”谢文东笑眯眯道。黄震点点头,自己这句话问得太白痴,谢文东和彭玲的关系已不是什么秘密,来看望她的父亲也实属正常。他呵呵一笑,道:“那正好,我们一起进去吧。”谢文东别有所指,疑问道:“黄师长和彭厅长是朋友?”黄震神情一恍,喃喃道:“我和老彭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谢文东摇头,一指医院外的军车和下来的士兵,道:“这好象不是对待老朋友的态度吧。” 黄震回头看了一眼,知道谢文东误会了,他笑道:“这些人是为了保护老彭。你要知道,现在真正的疑凶还没抓住,将老彭留在普通医院太危险,这也是中央的意思。”“哦?”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怎么?杜庭威还不算疑凶吗?” “这个……”黄震苦笑,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的,中央下达的命令他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尊令办事,他强颜道:“杜庭威只能算是疑凶之一,而且很可能受了他人的蛊惑,其中的那个‘主犯’不是逃走了嘛!”“哈哈!”谢文东仰面大笑,把黄震笑楞了,好一会,他才止住笑声,讽刺道:“苍狼竟然会被认为是主犯,不知道是你愚蠢还是中央白痴。”说完,扔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黄震,转身向医院大厅内走去。黄震连连摇头,谢文东虽然聪明狡诈得可怕,但毕竟是年轻人,说话不留余地,过于冲动,这话如果传到中央,其下场可想而知。两人并肩上了楼,来到彭书林所在的加护病房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白色被单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这早在谢文东预料之中,他故意装做惊讶的模样,拦住一名从身边走过的小护士,急切问道:“彭厅长不是在这个房间吗?”小护士呆呆的点点头。“可人呢?”谢文东还没等问,黄震抢先问道。他比谢文东着急得多,于公于私,他都有着急得理由。中央指派的事完成不了,那可不是闹得玩的。况且,他确实也很担心彭书林的安危。 彭书林一失踪,后面的士兵也全都围上来,瞪大眼睛,活象吃人的样子。小护士哪见过这阵势,声音颤抖道:“我不知道!” “是不是有人来过把老彭接走了?”小护士摇头。“那你有没有见到陌生人在附近出现?”小护士摇头。一问三不知,黄震气得直哼哼,沉声道:“把你们的主治医生找来,现在!”小护士如释重负,抬腿就跑,转眼消失在走廊尽头。不一会,她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走出来,这人倒沉稳,走路斯条慢理的,他先瞄了一眼谢文东,转头看向黄震,问道:“有事吗?” “废话!”黄震向前一垮步,顿时和医生来个脸贴脸,凝声道:“彭厅长在你们医院里无缘无故失踪,你说有没有事?” 中年医生露出惊讶,瞥了瞥加护病房,里面空空如也,他一耸肩,无可奈何道:“对不起,我们医生只对病人的身体负责,至于看管,那是警方的问题。”黄震咬咬牙,问道:“那这里的警察呢?”医生道:“好象全去吃饭了。”“嘭!”黄震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领士兵风风火火往楼下走,走廊里传来他大声叫喊:“他们这是玩忽职守……” “哧!”谢文东嗤笑,嘟囔道:“军人真是急脾气啊!”他向医生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转身向楼下走去。等出了医院,黄震早已领人上车,他从车窗里探出头,说道:“谢先生,事情急迫,我只有先走一步了。”谢文东问道:“黄师长这是……” 黄震目光一冷,盯着谢文东,想看出是不是他在搞鬼,他虽然阅人无数,却阅不出谢文东脸上的表情,最后,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就算把H市翻个遍,挖地三尺我也得把老彭找出来,带走老彭的那个人最好别让我找出来,不然,哼哼……” 谢文东冷笑,挥挥手,道:“那祝你成功,不送!”黄震缩回头,数辆军车缓缓开走。等他们走后,谢文东也上了车,对姜森道:“去医院,我们自己的医院。”姜森点头。谢文东喃喃道:“看来时间不够用了。”任长风问道:“什么时间?”谢文东叹道:“办护照!”车刚行出不远,姜森面容一凝,道:“东哥,后面有辆车好象在跟踪我们。” 谢文东眼睛一眯,道:“走小路!”轿车缓缓减速,拐进一条两米多宽的土路,谢文东乘机回头张望,果然,远远的一辆黑色轿车跟着拐了进来。谢文东边看着倒车镜边拿出电话,呼叫张研江,电话接通后,直接说道:“研江,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码是……”一会工夫,他收起电话,冷声道:“是安全局的车。”姜森不解道:“我们好象没若过他们。”“很显然,”谢文东冷笑道:“他们是被黄震‘请’来的!”“妈的!这该死的家伙!”姜森一拍方向盘,怒道:“现在事情不好办了。”安全局在东北来说算是相对轻松的一个部门,特别是H省,间谍不多,搞破坏的份子更少,平时无所是事。在安全局的大院子里经常可看见停放着数辆豪华轿车,而人却聚在里面大打麻将。安全局的人很闲,但不代表他们是软柿子,做为一个反间谍的机构,他们自然有自己的实力。跟踪可能算是拿手好戏了。谢文东知道想甩掉他们不容易,微微一笑,靠在车椅上,喃喃道:“和安全局打交道的次数不多,既然碰上,就陪他们好好逛逛吧。” “恩!”姜森多聪明,一点就透,说道:“东哥,我明白。”谢文东凝思片刻,摇摇头,又道:“老森,绕着圈子往市外开。”“怎么了,东哥?”姜森不解道。谢文东一笑,道:“按我的意思办。”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姜森还是照办。在市内,不选近道专选远道,不走大路专挑小路。绕了几圈,连他自己都快蒙了,任长风更不用说,H市的道路斜道、岔道极多,加上他又不熟悉,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坐在车里干瞪眼。谢文东在车里没闲着,电话不断。他先给三眼打了电话,说道:“张哥,护照不用办了。”三眼莫名,问道:“怎么了?”谢文东道:“现在军方插手,就算能办下护照,上不上得了飞机都是个问题。”“哦?那怎么办?”谢文东老神在在道:“联系黑带!”电话中三眼有半分钟没说话,良久,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谢文东又连续打了数个电话,最后,他想到了彭玲。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而且彭书林失踪后中央自然会调查彭玲的,那时,他也不好控制。想罢,他叹了口气,命令道:“老森,加快速度!” 轿车瞬间提速,在胡同里飞速行使,很快,把后面跟踪的汽车甩出好远。过了一处拐角,轿车突然来个急煞车,停了下来,后面汽车里的人以为谢文东要跑,追得正紧,开得飞快,等到了拐角处,猛然看见轿车已停了下来,多亏司机反应敏捷,边踩煞车边将车头挑向一旁,才险险避开,没让两车撞在一起,轮胎在地面划出两道三米多长的黑色印记。前面的轿车似乎有意吓唬他们一下,把后面跟踪汽车里的人吓出一身冷汗后,从轿车里伸出一只夹烟的手,左右摇了摇,才又缓缓启动。“该死的!”汽车里一片骂声,可又拿他们无可奈何。两车开远,消失在胡同尽头,‘嗖’的一声,旁边矮墙翻出一人,一身黑衣,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一笑,向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轿车一直开往郊外,等上了大道,两旁的汽车越聚越多,刚开始,安全局的人还没感觉如何,渐渐的,发觉不大对劲,前方道路上清一色都是黑色轿车,和谢文东所坐的车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一辆黑色奥迪贴近他们,并肩行使,车窗缓缓落下,从中伸出一只肥头大耳的脑袋,风一吹,脸上的赘肉直呼扇,这大胖脑袋的主人正是李爽。他探头嘿嘿傻笑,可很快又把嘴巴闭上,风太大,一笑时喝了一肚子寒风,他嘟囔着咒骂一句,爬车窗大声喊了几嗓子。 北风虽硬,呼啸声虽大,但盖不过李爽的嗓门。安全局的人互相看看,无奈的拉下车窗,向李爽一点头。他们和李爽算不上熟悉,而且文东会和安全局也没什么往来,但在一个城市,低头不见抬头见,碰面的机会不少,两方平时也算客气,点头之交而已。轿车速度不减,依然在公路上飞快行驶。李爽大声问道:“哥几个这是干什么去啊?” “哦!没事,闲着无聊,去外面逛逛。”车中一位三十多岁,头发短平的青年笑哈哈的答道,他反应极快,刚说完,马上反问道:“兄弟,你呢?”李爽摇摇手,苦着一张脸道:“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大哥一个电话……”没说完,顿了一下又道:“算了,和你们说也没有用,哥几个,我着急,先走了。”言罢,他正想把车窗摇起,青年先后左右看了看,又急忙问道:“好象你们的人不少啊!”“恩!”李爽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嘟囔道:“差不多倾巢而出吧!” 奥迪呼啸着飞驰越过安全局的汽车,车内几人可因为李爽的话心惊不已,其中一人道:“谢文东叫来如此众多的手下,他要干什么?”“弄不好会有大事!”另一人摇头叹道。“看来,彭厅长十有八九真是被他带走的。”青年一挥手,拦住他们,说道:“别管其他,我们只做好该我们做的事,余下的,军方自然会处理。”他说着,拿出电话,给黄震打了电话。 黄震听了青年的描述奇怪不已,凭谢文东的头脑,就算是他做的,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除非他根本没把军方放在眼里。转念一想他在医院门口说得话:“不知道是你愚蠢还是中央白痴。”光天化日之下,敢当他面说出这话的人恐怕只有谢文东了,连中央他都不在乎更别说自己这个一师之长了,其嚣张的气焰可想而知,他点点头,喃喃道:“年轻人,过于一帆风顺,有些忘乎所以了吧!”他挂断电话,对旁边的副手道:“命令部队往郊区开,对了,多叫些支援过来。” 一路上,军车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往郊区前行,不时,有从其他处赶来的军区汽车加入其中,声势之大,如临大敌。市区没走多久,青年又打来电话,道:“谢文东的车队往二龙山的方向开去。”黄震一听,终于找到目标,精神大振,猜想彭书林十有八九就在那里。他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全力往前赶。刚刚进了二龙山范围,一辆轿车迎面驶来。坐在部队最前方吉普车里的黄震聚睛一看,原来是安全局的汽车。他命令司机靠道边停下,这时,安全局那个领头的青年跑过来,恭敬的客气道:“首长,他们的车都开进二龙山旅馆区,我安排了一人在附近盯梢,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黄震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道:“你可以带你们的人走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首长说得哪里话?!”青年敬个礼,转身后到轿车,扬长而去。黄震急脾气,见车队行驶太慢,他催动司机,和几辆轻巧的汽车先行向旅游区开去。这里不算大,但饭店旅馆却不少,绫郎满目的挤在道路两旁。不过,现在旅游期已过,基本没什么游客,饭店旅馆大多停业,门窗紧闭。其中有几家却是例外,大门口停放的大大小小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人声鼎沸,将这里的冷清和萧条顿时挤上了天。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五章 --(4383字) 迎客饭店在这里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饭店,占地面积数百坪,上下三层,内部装饰以花草树木为主,清淡雅然,一排排半人工半天然的树木如同小栅栏,将一楼饭厅隔出数个小厅。为了分辨,每厅又都起了很幽雅的名字,什么寒暄阁,望月阁等等。不过现在饭店内坐着的人却和这里的格调格格不入。一楼坐有不下两百人,一各个大呼小叫,劝酒声、酒令声不断,其中还夹杂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如同花蝴蝶一样在人群中飞来飞去,所到之地都能引起一阵豪放的笑声。 当黄震推开大门,进来时看见得就是这般情景,这,完全是一副吃喝玩乐的太平景象,和彭书林哪粘得上边!他心中一沉,正想望里走,迎面上来三名大汉,正中一人三十多岁,眼角一道疤痕,使本来的环眼变成三角眼,让人觉得他一眼大一眼小。这青年上下看了看黄震,也算客气,摇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是私人聚会,不欢迎当兵的。” 黄震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要找得是彭书林和谢文东,没理那青年,只是瞥了他一眼,跨步从他身旁擦过。青年脸色一变,他在文东会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头目,但这足够他自豪的,道上的人,哪怕是大哥级的人物对他都得礼让三分,而今,这军装中年人当他不存在。黑道最讲究的是一个面子,为了这两个字,不知有多少人可以豁出性命。他暗哼一声,回手一把抓住黄震肩膀上的军章,冷声道:“我说过了,这里不欢迎当兵的。”黄震眉头一皱,但他却没动。后面的警备员窜出一人,抬腿就是一脚,脚尖直踢青年手腕。警卫员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善于紧身攻击的贴身战,一脚踢出力量不下百于斤,加上鞋头暗藏钢板的军勾,如若踢实,青年的手腕算是费了。文东会内头目哪有白给的,青年在道上混了多年,头脑未必过人,但一身的实战经验却不少,眼前黑影一闪,自知不好,急忙收手,险险避开,鞋尖挂着一道劲风,擦得他手腕火辣辣的。 青年低头一看,手腕内侧擦掉一块皮,血丝从白肉和皮肤的缝隙中缓缓渗出。虽不算什么伤,但足够他脸红的,青年怒吼一声,躬起身子,正准备和警备员大战一场。这时,后方响起一声断喝:“住手!” 青年憋了一肚子气,红着双眼,回头一瞧,看清喝话之人后,顿时泄气了。后面走出十多号人,正中两位身材都不高,一个是姜森,一人是李爽,左右分站十多名魁梧高大的黑衣大汉,二人与周围人比起矮了半头,仿佛成了被众山围绕的平原,但他俩身上带有的那股子气势,却没人感小视。姜森离老远哈哈一笑,态度热情的迎上黄震,客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黄师长,下面的人不懂事,还请多见谅。”黄震在没找到彭书林之前也不好闹翻,他对谢文东不能说没有顾忌,淡然一笑,故意环视一周,别有所指的问道:“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不会是有事吧?”“有事?能有什么事?”姜森笑呵呵道:“年底了,大家辛苦一年,出来吃吃、玩玩,这也是正常。黄师长,你要知道,我们做生意的并不比你们军人闲。对了,不知道我们这算不算非法集会啊?!”“算不算非法集会我不好说,这恐怕得问警察了。”黄震心中暗骂姜森狡猾。 姜森笑道:“来者是客,黄师长里面请吧。”黄震一指外面刚刚赶过来的军车,说道:“我这次不是一人来的,不知道他们算不算客。”李爽突然答话道:“东哥有交代,只要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并要我们一定好好款待!” “什么?”黄震一惊,马上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谢文……谢先生没在这里?” 李爽无辜的眨眨眼睛,反问道:“谁告诉你东哥一定在这。”黄震暗暗摇头,心中急转,片刻,他为难一笑,说道:“不久前我接到线报,说彭厅长是被谢先生从医院带走的,而且就被挟藏在此地,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哈哈!”姜森仰面而笑,说道:“这怎么可能呢?别说东哥和彭玲有那层关系,就是没有,我们与彭厅长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挟持?呵呵,真是无稽之谈。”他摇摇头,喃喃道:“谣言真是可怕啊!”看他一脸受了莫大冤枉的表情,黄震鼻子差点气歪了,没想到谢文东已够狡诈的了,而他的手下则更会演戏。在医院时,事情发生突然,黄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没想明白,等出医院,他反复一琢磨,在H市,除了谢文东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挟走彭书林,就算不是他,也和他有关系。他无可奈何道:“或许这是谣言,但无风不起浪,我既然收到这样的线报,没有不弄明白的理由,而且,”黄震压低声音,故做神秘道:“我这也是帮你们找回清白,你说呢?”老狐狸!姜森暗骂一声,耸耸肩,道:“既然这么说,我如故不配合岂不是有嫌疑?!黄师长你放心,我一定鼎立支持。”“那就好!”黄震满意的点点头,道:“可能要耽误你们十多分钟的时间。”说完,他转身对身后的副手轻轻点下头。副手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跑出饭店,召集士兵集合。 没用两分钟,军车下来的士兵集结完毕,随着黄震一声令下,两百余名士兵对旅游休闲区进行了全面搜查,特别是文东会聚集的这间饭店,检查之细,大有挖地三尺的意思。士兵尊命办事,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在大厅内来回穿梭,手中拿着打印出来彭书林头像与其他人一一对照。文东会有不少人酒喝多了,醉得人事不醒,出溜到桌子底下,士兵并不放过,抓住其脖领子,提起来确认。很快,对于士兵的野蛮引起左右人的不满,争吵声时起比伏,有些人干脆拿起啤酒瓶和士兵对峙起来。如果不是黄震和姜森压着,双方早大打出手了。这一搜,至少用了半个多小时,士兵快将饭店翻个低朝天,连彭书林的影子都没看见。各路人不断回报,结果都是没有。黄震渐渐沉不住气,心烦的来回度步。他对安全局给的情报有些怀疑起来,彭书林没找到也就算了,怎么谢文东也不在,他们不是说亲眼看见谢文东进了这里吗,那人呢?难道长翅膀飞了不成? 谢文东没有长翅膀,更不会飞,他现在正坐在一处不出名的酒吧里,神态悠闲的品着红酒。酒度不高,有些甜,又带些酸,喝进肚里,回味不断。他在等人,等黑带驻在H市专门和文东会联络的负责人。这人谢文东没见过,是他接管北洪门之后黑带为了联络沟通方便才派到H市的。一直以来,都是三眼和对方见面会谈。有时谢文东也忍不住感叹,三眼负责那么多事,依然能把帮会打理得井井有条,确实让人刮目相看。他看眼手表,还有一段时间,无聊的环视一周,酒吧人不多,加上又是白天,只是稀稀拉拉有几位‘客人’,当然,这几位客人谢文东都不陌生,其中有三眼,还有负责保护他的文东会成员。 “玎玲!”一串清亮的风铃声响起,门一开,打外面进来五人,四男一女,男的具是一身黑色西装,女人身材高窕,穿了一件米色毛领的呢绒大衣,下蹬高根筒靴,靴子和大衣下摆之间露出一小段洁白的小腿。进屋之后,女郎栽掉帽子和墨镜,一头金黄的长发飘然滑落,加上白净无暇的肌肤,活象大号的巴比娃娃,她用蓝汪汪的大眼睛在酒吧内巡视一周,当她看见三眼时,甜甜一笑,点头致意,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脸上,眼睛一亮,直步走过去。 她来到谢文东近前,伸出手来,甜笑道:“你就是谢先生吧,我一直以来都是在照片中看过你的样子。”她的声音很细致,而且汉语极其熟练,让谢文东听起丝毫没有别扭的感觉。谢文东起身,握了握面前白皙的小手,软软的,柔似无骨,他第一感觉是这只手没拿过枪,也没用过刀。他耸下肩,笑眯眯道:“我是谢文东。” 女郎姗姗坐在他对面,道:“对了,谢先生,我还没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莉莉娅!”谢文东点头笑道:“我知道。莉莉娅,在俄罗斯是百合的意思吧。”女郎眼睛一亮,疑问道:“谢先生怎么知道?”谢文东仰面而笑,没回答她的话,反说道:“我觉得这个名字和你很配。”这是实话,他觉得女郎的白净比百合更胜几筹。莉莉娅听后脸色一红,在她所想象中谢文东应该是阴沉得可怕的人,可今天一见面才发现,他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很年轻,面上不时还流露出不懂时世的纯真。这样一个人能成立起连黑带高层都不敢小窥、一举打跑猛虎帮的文东会,简直不可想象。她含笑客气说道:“谢谢!” 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我很奇怪。”“恩?”莉莉娅一楞。“在腊月天穿着裙子,是不是俄罗斯人真的不怕冷?”谢文东很认真的问道。这话把莉莉娅逗笑了,说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不怕冷的人?只是我们已经习惯了。” “习惯?”谢文东叹道:“真个习惯真不错。”言罢,他话入正题,说道:“这次我找你来,是有事相商。”莉莉娅收起笑容,一脸的小心,她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既然谢文东找上门,不会简单的。她正色道:“谢先生请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去做,况且,在H市,谢先生的部下也是给予我不少帮助的。”她的话很客气,但只提到她自己,并没把黑带拉进来。谢文东心中暗笑,看来,这莉莉娅也并不是简单的人物。他道:“我有位长辈急于出国,但短时间内弄到护照很麻烦,我希望能通过黑带的关系,把护照这关避开。”莉莉娅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是让黑带帮忙偷度一人,这对于她来说是小事情,神色顿时一缓,接着,又故意问难道:“谢先生,现在俄罗斯境内对于偷度的验查特别严格,特别是对中国人,这事恐怕有些难办。”谢文东双眼如刀子,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刚才莉莉娅神色的瞬间一松没逃过他的眼睛,他立刻意识到这对于黑带不算难事,他笑眯眯反问道:“那莉莉娅小姐的意思是没办法了?”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很麻烦……”莉莉娅话没说完,谢文东本眯起的眼睛缓缓一张,顿时两道精光射在莉莉娅脸上,那一瞬间,她敢发誓,她当真看见谢文东的眼睛在放光,一股阴柔无形的压力快将她淹没,下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谢文东柔柔道:“以前我协助黑带打猛虎帮的时候也很麻烦,但我并没说什么,而你,现在却和我说麻烦。”他冷笑一声,站起身,双手拄住桌案,上身探近莉莉娅,双目如炬,淡然道:“现在,你只需告诉我能帮还是不能帮,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一个人转变得如此之快,好象瞬间变了个人似的,莉莉娅今天算是见识了。她毕竟是黑带派出来的负责人,见过大场面,迫于谢文东的压力,后背的贴身内衣已被汗水打湿,但面上丝毫不露痕迹,她甜甜一笑,神情自若道:“谢先生请放心,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帮忙的。”谢文东道:“但我的时间有限,人到俄罗斯后再转乘去美国,加上今天,只有三天的时间。” “还要去美国,只有三天时间……”莉莉娅沉思起来,半晌才道:“时间紧迫了一些。” “这也正是我找上你们黑带的原因。”谢文东平静道:“希望你们黑带不会另令朋友失望。”说完,他一笑,缓缓坐回原位。本来跟着他一起站起身的文东会成员见状也都纷纷又坐下。三眼长嘘口气,他也怕谢文东和黑带闹僵,那对文东会的损失可是要命的。三眼一直都很看重毒品生意,认为那才是真正的生财之路,对谢文东提出的转行虽然支持,心里却不已为然。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六章 --(4224字) 莉莉娅暗叹一声,本来想将谢文东一军,而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反把军将了回来。黑带的上层还是十分看重与谢文东的关系,不然二号人物弗拉基米尔也不会大老远跑到中国来拉拢他。更何况现在文东会已隐隐成为黑带毒品货源的第一来源地,她如果让两帮交恶,回去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想罢,她露出舔舔的笑容,十指交叉,掂于颚下,说道:“谢先生,今晚八点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她说话时,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活象两把小扇子。 谢文东没被这两把‘小扇子’扇蒙,他欣然一笑,淡然道:“我静候佳音。”他举起面前的红酒,向莉莉娅敬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外套,边穿边客气道:“莉莉娅小姐,事务繁忙,恕我先告辞了。”莉莉娅见他要走,略带失望道:“谢先生这么快就要走吗?”谢文东耸肩,无奈道:“时间对于我来说总觉得有限得很。让张哥陪你吧,你和他可是老朋友了,比面对我这个陌生人要自在得多。”穿戴整齐,他抬步向外走去,周围跟着站起七八号人,紧随其后。到了门口,他又站住,拍拍脑袋,回头笑眯眯道:“对了,我不是爱占别人便宜的人,别人对我的帮助我也会记在心里,如果以后你遇到困难,来找我!” 他人出了酒吧,但那一刻阳光灿烂的笑容却在莉莉娅眼前久久难以消失。谢文东本身就是一团迷,他的多变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内心。三眼来到她旁边坐下,见她毫无感觉,眼睛仍迷茫的看着大门口,他无奈的叹口气,在莉莉娅眼前打个指响,笑道:“回神了!如果你的脑袋再不转回来,我保证今晚你的脖子不会好受。” 莉莉娅终于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眼三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没什么。”三眼膳不搭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见见东哥嘛,今天终于如愿,觉得怎么样?”莉莉娅凝思一会,才悠悠道:“我看不懂他这个人。”三眼暗笑,如果东哥是怎么容易被人看懂的,也就不是谢文东了。他安慰道:“别说你第一次和他见面,就连我有时也看不懂他呢!” 谢文东出酒吧上车后,先给姜森打了电话,他问道:“黄震走了吗?”姜森哈哈大笑,道:“夹着尾巴跑的。他大张旗鼓的一顿搜,结果连毛也没捞到一根,最后老脸都变了色,一阵红一阵白,让我连损他几句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谢文东仰面而笑,道:“看来,他回去会找安全局好好算一笔帐了。”“恩!”姜森一脸坏笑道:“安全局的大院恐怕很难象以前那样消停喽。” 谢文东心情舒畅的挂断电话。汽车一直奔向别墅,进了屋后,发现下面人一各个阴沉着脸,见了他纷纷垂下头。心中不解,谢文东随手抓住一个正准备悄悄溜走的小弟,问道:“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小弟为难的挠挠头,转目看其他的人,目光所到之地,无不闪身避让,看来想找一个帮他脱身的人是不可能了,牙关一咬,硬着头皮道:“东哥,那个……那个李英男……,跑了!”“恩?”谢文东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问题,疑惑的看着小弟。小弟见他不懂,只要横心又道:“她趁我们不注意,偷着跑了。不过,东哥你放心,我们已经派出人去找了,她一个女孩子家一定跑不远的。”“跑了?跑了。”谢文东默默的松开小弟,在大厅内来回走了两圈,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他嘟囔着什么,猛得一抬腿,一脚将身旁的茶几踢翻,冷声道:“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在你们眼皮底下跑了,而你们竟然还毫无感觉,竟然还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能把人找回来?!”他连用三个‘竟然’,声音微微发颤。谢文东甚少有动真火的时候,特别是对自己人,不过这回他真的怒了。连连长吸数口气,才算让心情平静一些,他眯着眼睛,环视四周的人,认真的疑问道:“你们让我是猪头还是你们自己是猪头?啊?”众人老脸纷纷一红,对上他的目光后感觉象是被刀子划过一般,火辣辣的,急忙低下头。谢文东叹道:“一个女孩子家都能在这里轻松跑掉,那如果有敌人来了,是不是也可以轻松进来,我要你们这一大帮人还有什么用?”刚才被他抓住的小弟一听这话,顿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东哥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这时,大门一开,高强走进来,见屋里跪倒一片,不明白怎么回事,疑惑的看向站在正中直喘粗气的谢文东。后者见他双眼圆睁,一脸莫名,气乐了,大声说道:“别看我,看他们。”高强眨眨眼睛,随手提起一人,问道:“怎么回事?”这人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一遍,高强这才明白谢文东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佯怒道:“东哥说你们也是对的,太平日子真是过多了,精神也提不起来,这次是个教训,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稀里糊涂的混日子!”言罢,他走进谢文东身边,小声道:“东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给他们一个教训就算了,这些毕竟都是跟着东哥的老人。” “恩!”谢文东长叹,高强说得有道理,他如果为了此事把这些加入帮会多年的老人赶出去确实太伤人心,不过,这样算了他又不甘心,摇头苦笑一声,说道:“你们还跪在这里干什么,去,自己到执法堂那里领板子去。” 众人听后,面容顿露喜色,纷纷言道:“多谢东哥!”蹦起身,争先恐后的去找张研江。若是平时,只要远远看见这位执法堂堂主的影子,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挨他的板子。谢文东没打算轻松放过他们,众人还没跑出大门,他又说道:“挨完板子,你们都给我出去找人,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使什么手段,总之在明晚之前,我要见到活生生的人!如果再令我失望,那那么自己就照量着办吧!”说完,一甩袖子,上楼了。留下一群只高兴一半,又被迎头泼一盆冷水的汉子们。 唉!回到房间,谢文东仰天而叹,李根生已经因为他的关系死了,他不希望李英男步他哥哥的后尘,那会让他觉得惭愧一辈子。正如他说所,他是一个不愿欠人家恩情的人。“咚咚!”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他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没起身,只是淡然道:“进来吧!”高强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一盘饭菜,轻轻放在桌子上,道:“东哥,你吃点东西吧。” 谢文东苦笑,摇头道:“我哪还有心思吃东西。”高强笑道:“人是铁,饭是钢。这可是东哥常说的话。”“呵呵!”谢文东点点头,拿起筷子,胡乱的扒起饭来。没等他吃完,电话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黑带的莉莉娅打来的。他心中终于算是暂时舒缓一些,微笑道:“莉莉娅小姐真是准时的人,现在还没到七点种。”“对谢先生,我们黑带一向是受信用的!”莉莉娅轻松接道。“这么说结果已有了?”“没错,我想让你的朋友坐晚间十点的中俄列车进俄境内,到时我们在安排他坐飞机去美国,谢先生觉得如何?”谢文东对别人帮忙出力的事一向没什么意见,他呵呵笑道:“我相信你,更信任你们黑带,一切就听莉莉娅小姐的安排吧,晚上十点见。”二人互道再见,挂断电话。彭书林一事终有结果,谢文东放下一桩心事,李英男失踪的事也暂时甩到一旁,吃起饭了也不似刚才那样食不知味了,他慢慢嚼着饭菜,突然发现味道不错,抬头问道:“这菜是谁做的?” “当然是我啦!”随着一声清亮的嗓音,金蓉从门外跳进来,后面竟然还跟着彭玲。高强在旁展容一笑,识趣的走出房间。 谢文东一楞,看了看金蓉,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彭玲,哑然道:“小丫头还没有回家,现在都快七点了,再不走,你爸妈会着急的。”金蓉笑嘻嘻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机,得意道:“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有电话这种通讯工具吗?”谢文东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在他面前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现在竟然敢嘲笑他,如果不是有彭玲在场,他真可能打她的屁股。他转目看向彭玲,正色道:“今晚我送伯父去俄罗斯,在那里我已经安排了人,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伯父去美国医治。” “去俄罗斯?”彭玲没想到这么麻烦,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美国?”谢文东摇头一叹,道:“没那么容易,现在中央已经下令由军方负责保护彭伯父的安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于好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到了军方那里,伯父的病情肯定会被耽误,所以我也是事出无奈。”由军方接手!彭玲一惊,马上意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疑道:“会不会是杜庭威的爸爸在搞鬼?”聪明!谢文东暗赞一声,彭书林虽然是中央的特派员,但职位并非大到可动用军方的程度,此次黄震插手,明显是受了上面的指使,而做手脚的人很可能就是杜庭威的爸爸。为了自己的儿子,杀人灭口不是不可能。只要彭书林进了军方的手中,那就等于随便他们怎么处置都可以了,一个意外,或者一个失误,都可以成为死亡的理由。 他神色一黯,摇头道:“希望不会是这样!”他没说明,但彭玲已然明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替父亲感到不值,为国家做了一辈子,贡献半生的心血,结果只换回如此凄凉下场,戎马一生比不上一个含着金勺出生的高干子弟的性命,她对人生第一次产生疑惑,泪水划落,浑然不觉,迷茫的看着谢文东,问道:“难道,就找不到一处可以讲理的地方吗?” “理?”谢文东对这个字嗤之以鼻,嘲然而笑,仰面道:“道理不是讲的,是用拳头拼出来的,是用血肉垒出来的。谁强谁就是理!”彭玲打个寒战,无力的摇头,感觉突然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快要喘不上气来。看着她的无助,谢文东心中一痛,环住那柔软似柳的纤纤细腰,安慰道:“别担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有我在呢!如果你找不出道理,我会帮你踢出个理来。” “真的?”“我虽然不是好人,但坏蛋也从来不骗自己人。”他的话,让彭玲的心为之一暖,长长吸了口气,擦擦眼角的泪水,勉强一笑,转移话题,问道:“文东,你说得那些俄罗斯人靠得住吗?”她虽然信任谢文东,但实在放心不下父亲的安全。谢文东看出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只要我还活着,他们绝对信得过。” 彭玲伸手捂住他的嘴,摇头道:“不要说这样的话。”谢文东眼睛笑得如同两道月牙,拉掉嘴上的小手,道:“能杀我的人,只能比我更坏,不过,我真怀疑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彭玲被他的洋洋自得的样子逗笑了,半晌,她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坚定道:“我要和爸爸一起走。”“啊?”这句话大出谢文东预料,他本来担心彭玲会不放彭书林走,没想到她也要跟着去,刚想阻拦,彭玲又道:“不要劝我,打小妈妈就去世了,是我和爸爸相依为命,不管到哪,我都会陪在他身边,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不要劝我好吗!”彭玲将头埋在谢文东怀里,她知道他一定会反对,先用话把他的嘴堵住。 看着二人当自己不存在,紧紧拥抱在一起,金蓉突然觉得喉咙痒痒的,没办法,她只好使劲的清清嗓子。“咳……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七章 --(4418字) 彭玲不好意思的离开谢文东的怀抱,脸膛羞红,后者黯然道:“你决定了吗?”彭玲深深的点下头。谢文东明白,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只要决定了事,就很难再去更改。他也无法阻止。长长吸了口气,他说道:“既然是你决定了的事,我不会反对。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彭玲听后神情一阵落寞,最希望能在自己身边保护她的人是谢文东,可惜,她知道这不可能。 次此去美国,不知道得用多久时间,平时的常用之物自然要准备好。谢文东陪彭玲先去了一趟她家中,带些贴身的衣物,本想返回别墅,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无奈,只好先赶到文东会成立的那所小型医院。说是小型一点不过分,上下两层,加一起不足三百坪,一楼为门诊、手术室和普通房间,二楼则清一色的高级病房,房间内只摆放一张病床,床边有各种医疗设备。彭书林在靠里侧的一间病房,门外有数名大汉把守。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彭玲还是第一次看到受伤之后的父亲。 老人平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上带着氧气罩,手臂插满大大小小的针管。她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轻轻呼唤道:“爸爸!”谢文东环住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彭伯父会平安的。”好一会,他放开彭玲,将身旁的医生拉到一边,问道:“他现在怎么样?”医生无奈道:“我们没办法,只能说是维持现状。” 谢文东双眼如刀,凌厉的盯着医生,缓缓道:“我要把他送往美国,路途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我只要求你保证一件事,让他一路上平安无事。”医生为难道:“这个……谢先生,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既然受雇于你,自然会尽心帮你做事,但事情往往瞬息万变,谁也不敢担保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所以,这个保证我恐怕……” “哼哼,不用和我说那些没用的。”谢文东冷笑一声,伸手入怀,把医生吓了一跳,他知道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物,以为要对自己不利,哪知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夹在手指中晃了晃,塞进他口袋中,谢文东笑眯眯说道:“这是一百万,现在我交给你。如果一路上彭厅长无事,这钱,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花,如果他有事,嘿嘿,怕你有命拿钱,没命去花了。”说完,他用手指点点了医生的脑门,转身向彭玲走去。一百万,对于一名医生来说这些钱够他赚一辈子的,想要得到得更多,当然就需要付出得更多。医生沉思良久,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支票,看了看,然后小心的贴身放进怀中,快步走向病房前谢文东和彭玲,谨慎说道:“谢先生放心,我向你保证三天之内,彭厅长性命无悠!” 彭玲被医生说楞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谢文东明白,他仰面轻笑一声,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去美国,就当去旅游了,好好玩玩,一切花消算我的。”“多谢谢先生!”医生面容一喜,弯腰恭敬道:“那我先去准备准备!” 谢文东看看手表,道:“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不喜欢等人。”“明白!”医生点头答应一声,急冲冲而去。 等他走后,彭玲问道:“文东,这位医生也和我一起去吗?”谢文东点头道:“当然。一路颠簸,伯父如果有什么不良反应,你又怎知如何照顾他。”彭玲为谢文东的细心深深感动,轻轻道:“谢谢!”谢文东展眉一笑,道:“你还用和我客气吗?” 时光如流水,晚间十点一晃而将至。谢文东看看手表,说道:“时间快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医生指挥几名护士,将彭书林所在的病床推出医院,一辆大号的面包车在外面等候多时,后门打开,小心的连人带床一起放进去。‘嘎吱’随着刹车声,又有两辆轿车停在医院门口,车门一开,分下来七男一女,向谢文东点头示意。这些人具是谢文东找来的,女的年岁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面无表情,一脸的冷酷,她正是将彭玲救出虎口的文姿。而那七名大汉则是姜森手下,血杀中的精英,让这八个人保护彭玲父女二人,谢文东多少觉得心中有底。如果五行那五人能够同往,他就更放心了,不过现在这五人人在上海,协助东心雷对方南洪门,一是调离不开,再则就算能来,时间上也不够用了。 一行人等上了车,直奔车站而去。刚走出不远,下面有探子回报,说安全局全体出动,军队和武警全城戒严,特别是通往机场的公路,关卡层层。谢文东一听马上明白了,看来黄震是从医生那里打探出消息了,知道中国的医术水平难以医治彭书林的伤,怕他将其带走,所以全面封锁机场。看来,当初选择黑带算是选择对了,他冷冷一笑,对司机说道:“走大路,让后面的车跟住我们。”军方和安全局在打探谢文东的动静,而谢文东麾下的探子也源源不断的将他们的一举一动迅速回递过来。 几乎有不下三辆样式、颜色、车牌和谢文东所坐的汽车一般不差的轿车在市中乱逛,扰乱军方的视线,谢文东趁这机会,一鼓作气进入H站。他料想得没错,没人想到他会走铁路这条道,包括黄震在内。车站的看守很松,只有四五名警察在站台闲溜达。远远的,看见一行人推着一辆病床赶进站台,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车站有人生病了,可不对啊,就算有病也应该是出站而不是进站啊!其中一个警察疑声道:“不会……不会军方要找的人让我们赶上了吧。” “没准!”另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警察急忙拉住其他人,转身就走,边走边小声说道:“别瞅,假装没看见。” “为什么?”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一甩胳膊,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们管,那很可能就是上面让我们找的人。” “你懂个屁!”老警察气得直咬牙,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拉着他走到一处拐角僻静处,说道:“或许……就算那人是彭书林,你又能怎么样?你知道把他藏起来的人是谁吗?是谢文东!你如果报上去,别说是你,我们这五条命没准都得搭上。你刚毕业懂得什么,谢文东也是你能惹得起的吗?连咱们老大(局长)见了人家不也是客客气气的。” “难道他就无法无天了?”青年警察不服气,气囔囔的说道。“无法无天?!”老警察苦笑道:“你还年轻,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无法无天,你要学得还多着呢,对你没坏处!”“没错,跟老同志多学习绝对没坏处!”一个声音在警察身后响起,五名警察一惊,纷纷回头,只见一个面容阴冷的青年站在他们身后不远,整个人如同一座冰山,散发着阵阵凉气。面容刀刻一般,棱角凸凹。老警察见多识广,一下子认出这人,笑容满面的迎上前,道:“呦,这不是高兄弟嘛!今天怎么这么闲着。” 这人正是高强,他没理老警察,眼睛一直盯着青年不放,语气冰冷,说道:“忘记你刚才看到的一切。” 高强气势逼人,岂是平常人可比,青年警察顿时矮了半截,他下意识的摸摸腰间刚刚领出来的手枪,顿时胆气壮起来,他怒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警察说话。”高强仍是面无表情,缓缓解开衣扣,冷冷道:“文东会,高强!” “别,别别……”老警察见事不好,急忙道:“他是新人,不懂事,高兄弟给个面子……”“管他要什么面子?!”青年警察一推老警,拔出五四手枪,气横横道:“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为什么要怕他,我们可是警察……”没等他说完,高强猛然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青年警察毕竟是警校出身,反应也够快,见眼前黑影闪动,他忙一闪身,刚想抬手举枪,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枪脱手而飞,他再抬头,高强已站定他面前,手中一把钢刀正驾在他脖子上,不知是刀身冰冷还是刀上的杀气过重,他的脖子顿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高强重申道:“忘记你刚才看见的一切!” 青年警察吓得傻楞在那,目瞪口呆的点点头。高强满意的一咧嘴,露出两排小白牙,他收起刀,对那老警点点头,一紧身上的衣服,缓步而去。 这时,谢文东已看见了莉莉娅。那高窕纤瘦的身材和一头弯卷金黄的长发,以及身边那几位不离她左右的俄罗斯大汉,想不注意到她都难。打声招呼,谢文东问道:“莉莉娅小姐都准备好了吗?”莉莉娅甜笑道:“既然答应的事我就能做道,我们俄罗斯人一向很守信用的。”谢文东仰面一笑,暗道希望你们以后也能这样,点点头,他说道:“由于我这位朋友身患重病,一路上必须得有人照顾,所以,还有几人要随同。”莉莉娅一楞,问道:“要几人?”谢文东略微算了算,说道:“十几个人。” 莉莉娅沉默片刻,爽快道:“没问题!”当把彭书林抬上莉莉娅安排的贵宾包厢时,已经离发车时间不远了,车头一声长鸣,鸣得彭玲心底一酸,她泪眼朦胧,可怜西西的看向谢文东,心中一阵不舍。离别苦多!谢文东长叹一声,紧紧拥抱住彭玲,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只要我有时间,一定去美国找你们。”“我怕……”彭玲愁然道:“我怕我再也回不来了。” 谢文东心中一颤,强颜做笑道:“怎么会呢。”其实他有何尝不明白彭玲这一走,回来的可能性极小。要知道中央如此着急彭书林,他一失踪,又怎么可能放过彭玲,他笑呵呵道:“没准你刚到美国,我也去了呢。”言罢,他仰面感慨道:“世事难料,今天我可能呼风唤雨,明天,我可能一文不值,世上的事本来就变换莫侧。”他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彭书林一走,中央的注意力无疑转在他身上,特别是杜庭威的父亲,又怎么能放过他。第一次和中央的高官闹翻,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一定稳赢,当初H市一手遮天的四爷就是摆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这话他不会对彭玲说,怕她担心,也怕她内疚。 彭玲不明白他话的意思,以为他厌倦了黑道的撕杀才有感而发,喜道:“文东,那你和一起走吧!” 看着彭玲喜悦的面庞,有那么一瞬间,谢文东真想答应她,可这种冲动很快被他甩到脑外,摇头道:“有时候一个人去做一件事,不知不觉中才发现这件事并非他一个在做,而是有一群人,这时他想放弃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事情没有结果,那会连累到无数的人,包括他的朋友。”彭玲脸上欢喜之色渐渐消失,叹道:“看来,你还是没办法放弃。” 谢文东淡淡道:“这是我的命,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又是一声长鸣,莉莉娅走上前,客气道:“谢先生,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你的朋友会赶不上车了。”说着,她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彭玲,眼中流露出轻视之意。这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他轻轻一笑,没理会,拍了拍彭玲的纤手,说道:“不早了,上车吧!”彭玲垂下头,说道:“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做到不看谢文东一眼,她怕一眼看过去,失去了离开的勇气。 火车缓缓启动,谢文东挥手,可惜彭玲已看不见,只到列车在地平线彻底消失,他才把手放下,从口袋拿出烟,深深吸上一口。“她走了。”莉莉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仍用她那迷死人的甜笑说道。谢文东转头,一口烟气喷在她脸上,嘴角微挑,淡淡道:“她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她没事,而你和你们黑带最好也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不会介意文东会的帖子发到俄罗斯去。”说完,他笑眯眯的轻掐一下莉莉娅娇人的面颊,很柔嫩,也很光滑,微微一笑,侧身走开。他笑得灿烂,心中却充满彭玲走后失落的枯涩。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八章 --(4239字) 莉莉娅一个人楞在原地良久,当她反应过来时,谢文东已经走出好远,心中一阵委屈,她高声喊道:“这就是你对朋友之道吗?”谢文东站住身,并未回头,挥挥手,随意说道:“对不起,我本来就是坏蛋。” 上了车,谢文东疲惫的闭上眼睛,整个身子埋在柔软的靠椅中,默默不遇。副驾驶座上的姜森回头问道:“东哥,回别墅吗?”谢文东摇首,轻声道:“我想逛一逛,随便去什么地方。”姜森理解的点下头,对司机道:“开车。”轿车缓缓启动,在灯火茫茫的街道穿梭,游荡于黑夜覆盖的城市中。霓虹灯依然闪烁,美如点点繁星,闹市依然繁华,有如闪亮的宝石装点在城市中央。可惜,谢文东无心去欣赏,这个城市最让他依恋的人已经走了,他的身体好象突然被掏空了一大截,孤独和压抑象是汹涌的海浪,源源袭来。这次虽然成功送出彭书林,但中央的权利也让他见识了,那种权力不是人为所能抗拒的,甚至连起码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彭书林怎样,在H市乃至H省,他是高高在上的特派员,可在中央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蚂蚁,举手抬足之间就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一个人,永远也斗不过一个国家。他送走了彭书林,也就相当于得罪了中央某个极有实权的人,虽然危机还没有显现出来,谢文东也有些预示到。看来,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他长长吸口气。 如果没有人,他这时一定会忍不住大喊一声,发泄心里的闷气。这种无形的压力,若是换了常人恐怕早被压弯,压折。他眼睛未睁,突然开口道:“放个音乐听听。”“恩?”姜森一呆,他见谢文东良久没说话,闭着眼睛,以为他这一阵过于操劳睡着了,这一突然开口把他弄楞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见没反应,谢文东闭目又道:“我要听动感一些的音乐。” 这回姜森听清楚了,连同司机一起上翻下掏,找到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革命和抒情歌曲,这些本来都是谢文东平时喜欢的,那知他今天换了口味,姜森无奈,回过头,为难道:“东哥,没有。”谢文东缓缓张开眼,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呵呵一笑,道:“没有就算了,随便去一家迪厅也好。”这简单。司机心中一乐,献宝似的说道:“东哥,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咱们自己的场子,地方大,里面更是火暴得很!”谢文东微微点头道:“就去那吧。” 迪厅名叫‘夜游神’,只看门脸就知道这间迪厅确实错不了。迪厅上下三层,门面宽敞,地毯铺地,一直延伸到室外,虽然外面积雪成堆,但大红的地毯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落地的玻璃门窗更是一尘不染。门口站有两位身穿红色唐装棉袄的年轻女郎,对来往进出的顾客频频施笑。轿车在不远的道边停下,谢文东刚打车里出来,后面随行的汽车也纷纷停下,车门一开,下来十多位剽行大汉,他一挥手,道:“你们不用跟着我。”高强姜森二人也下了车,相互看看,后者悄然眨眨眼睛,高强虽呆板,担心思细腻,沉思片刻,对众人道:“你们在车里等吧。”说完,他来到谢文东身旁,道:“东哥,我陪你。” 他语气坚定,不容决绝。谢文东笑问道:“我能反对吗?”“不能。为了你的安全。”上次在江边迪厅发生的事高强还记忆由心,想起都后怕。谢文东一锤他肩膀,道:“既然不能反对,你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谁让你是老大呢。”高强冷冰冰的面容终于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哦!”谢文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仿佛又回到中学时代有说有笑的时候,那时,他,三眼,李爽,高强四人简直天不怕地不怕,无悠无虑,哪有顾忌,随性而为,那是多么的痛快。他笑呵呵的看着高强,好一会才摇摇头,说道:“强子,没事多笑笑,看你板着一张脸,冰块似的,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高强认真的思考起来,半晌,认真说道:“没办法,习惯了。”谢文东仰面而笑,拍着他后背,道:“真是了不起的不良习惯。”后面的姜森忍不住也笑了。三人嘻嘻哈哈走到大门口,左右两位迎宾女郎并不认识他们,点头微笑道:“欢迎光临,三位里面请。”女郎嗓音甜美,娇滴滴的,让人一听如沐浴春风,倍感舒服。不错啊!谢文东暗暗点头,问道:“这个是谁来管?”高强想了想,道:“应该是老肥(李爽)吧。”谢文东笑道:“看来小爽进步不少嘛,知道把低俗的地方装点得高雅一些。”高强摇头,实话实说道:“进步是有的,但这注意十有八九是三眼哥教他的。” 谢文东笑而不语。三人进了大厅,马上有服务生迎上来,满脸笑容道:“三位有什么需要吗?咱们这一楼是旱冰场,二楼是迪厅,三楼是酒吧……”高强摆摆手,打断服务生的长篇,姜森道:“我们去迪厅。” “好!”服务生点头道:“三位跟我来。”言罢,指引谢文东几人上了二楼。偌大的舞厅至少有三四个篮球场般大小,由于场地过大,显得里面的客人并不多,舞厅内放这柔和的音乐,稀稀拉拉有几对男女在场中慢舞,大部分人都坐在场地周围喝酒聊天。谢文东边走边闲聊,问道:“你这里面积不小,客人可不怎么多啊。”服务生笑呵呵自豪道:“一听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来咱这!这才哪到哪啊,我们的黄金时间在十二点以后,那时有舞蹈表演,别看现在人不多,到时你要是能在场中找个空位置都算不错了。”谢文东三人对视一笑,要了几瓶酒,找个没人的空位置坐下。正如服务生所说,三人坐了不大一会,陆续不断有客人进场,舞厅的音乐也随之换成动感十足的电子舞,重金属音乐。极付感染力的鼓点震撼到人身体最深处,浑身的血液不自觉的为之沸腾。这正是谢文东想要的。酒加上重金属,好象是一支兴奋剂打在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在跳跃。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谢文东又喝了一大口酒,闭目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这时,他脑袋那些昏睡的思维又活跃起来。那位中央杜姓的高官固然极有权利,但他掌握的只是军权,在中国,是靠政治,靠手段的,只要自己和想办法和政界要员打好关系,那杜庭威的父亲也不足为虑。当然,这并不容易,需要知名度,正面的知名度。也是该到用上喻超的时候了。自己投资了那么多,这位全面负责文东会白道企业的专家也该有所回报了。谢文东心中一步步算计着,每一处细节都在心中逐个演示一遍,把自己当成第三人,边思考边找漏洞。这种思考方式他也忘记是从何时开始的,总之很有效果。 只要谢文东的思绪澎湃起来,那世界上没什么事能让他一筹莫展的。他昂起头,仰天一笑,缓缓问道:“你们说,现在杜庭威在干什么?”姜森道:“可能在舒舒服服的喝着美酒,也可能搂着漂亮姑娘在床上,总之他那位大官老爹不会委屈他的。”高强接道:“也可能恨东哥恨得要死。”“是啊!”谢文东道:“凭他父亲的权利,这次杜庭威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再来找我的,他是那种只能让别人受气而别人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的人。下次,他再找上我时候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姜森和高强一惊,忙说道:“东哥,那我们应该小心提防才是!”“提防?”谢文东大笑道:“我正盼望他早点来呢,希望,别让我等得太不耐烦,也不要让我太失望。”他星目闪烁出耀眼的光彩,道:“中央?!呵呵,真是让人期待啊!” 姜森和高强对视一眼,同是微微点点头,这才是他们所熟悉,近乎有些变态的谢文东。 半夜十二点时,迪厅到了真正高潮的时候,数名服装整齐的黑衣女郎拥上半人多高的舞台,在DJ煽情的言语和快节奏音乐的伴随下,狂跳起来。很快,女郎们的热情带动下面的人群,音响室里的DJ更是不甘寂寞,对着麦克风声势力竭的叫喊:“各位朋友站起来,举起你们的手,活动你们的脖子,准备好了吗?跟我一起摇……” 谢文东摇摇头,有些受不了了,他起身道:“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姜森环视一圈,放眼看去,具是一条条高伸挥动的手臂,在闪光灯下,如同无数条白蛇在跳舞,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些浪费的人。”“浪费什么?”高强不解。“时间,生命!”姜森道。谢文东哈哈一笑,道:“如果没有这些人,我们的钱从哪来,谁来养活我们?!”姜森一想也是,文东会能发展到今天完全是靠这些人的‘鼎立支持’。几人边说边往外走,这时,随着一声惊呼,一条黑影倒在三人面前。高强反应极快,怕有人对谢文东不利,闪身挡在他身前。还没等他站稳,只听旁边座位上穿来骂声:“妈的,你和老子装什么清高?” 谢文东眯眼一瞧,只见右手边的一张圆桌旁坐了六个汉子,舞厅内灯光昏暗,他看不清几人的长相,听说话的口音似乎是南面过来的。扭头再看倒在自己脚下的,是一位不到二十的姑娘,身穿服务生模样的衣服,头发披散,身子支坐在地,一手捂着脸,半天爬不起来。这种事在舞厅、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几乎天天都会发生。谢文东本不想多管闲事,刚要闪身而过,那几人中的一位似乎仍不满意,拍着桌子大呼小叫,叽叽嘎嘎,满口的外语。或许外国人在中国有天生的优越感,或许人们对外国人那种说不出的惧怕和仰慕培养起他们的嚣张气焰,最后那人不依不绕,竟然冲到服务生面前,大庭广众之下劈头盖脸一顿巴掌。和他一起的同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一各个笑呵呵的边饮酒边看热闹。 谢文东抬的脚又缩了回去,他转头问高强,道:“强子,几年没用过拳头打架了?”高强苦思,说道:“大概两三年了吧。” “恩!”谢文东点点头,笑道:“今天有机会练练手法了。”话未说完,猛然一进身,身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笑眯眯道:“你闹够了吧。”那人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抓住,一楞,扭头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个头不高,微微有些单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正笑呵呵看着自己。他没把学生模样的谢文东放在眼里,哼了一声,用力一甩手臂,哪知对方的手掌如同一把钳子,捞捞扣住他的手腕,未动分毫,反而把他自己痛得一哆嗦,他大声急叫数句。和他一起的同伴见状纷纷起身,向谢文东靠过来。一个身材中等,颧骨高凸的青年大声喝道:“把你的手松开,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吗?” 高强向前一跨步,接过话,淡淡道:“外国人。”青年转目看向他,怒道:“既然知道是外国人还不让你朋友赶快道歉?不然我报了警,告你们殴打外国人可不是一件小事。”高强面无表情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向前一递,平静道:“你抱吧。”“恩?”青年一惊,他还没见过这样的人,怀疑高强是有是神经有问题,疑道:“你不怕?”高强漠然道:“我怕,我怕你连一个警察都找不来。记住,在这里,我们最大!”说完,毫无预兆的晃身甩出一脚,正蹬在那个外国人肚子上,趁他吃痛弯腰之际,猛一抬膝盖,重重撞在他面门。顿时,外国人惨叫一声,双手捂面,跌倒在地,手指缝中都是血,看样子鼻骨是保不住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九章 --(4322字) “呀!”另外五人惊叫一声,撸胳膊,卷袖子,拳脚一起往高强身上招呼。 十分钟后,谢文东三人走出舞厅,手中拿着一条手帕,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随手扔进垃圾桶。姜森活动一下手臂,发出嘎嘎的响声,叹道:“真是好久没这样爽快过了。”谢文东笑道:“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少的。”高强木然问道:“东哥是指南洪门?”“没错!”谢文东仰面一叹,说道:“南洪门并非宵小之辈,特别是在南方,势力根深蒂固,非魂组、猛虎帮那些外来帮会可比。”姜森一笑,道:“即使这样,东哥还不是拿下南京,直打到南洪门腹地上海!” 几人边说话,边走到汽车旁,小弟早看见他们从舞厅里出来,恭敬的将车门拉开。上了车,谢文东摇头道:“之所在南京大败南洪门是因为向问天无暇分身,我和他只不过匆匆交过一次手,严格来说那次应算我输了。” “东哥,胜负论英雄!”姜森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从气势上要压过南洪门,这对我们来说还是十分有利的。” 谢文东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回去,和老雷汇合一处,不给向问天缓过气来的机会。”高强听后突然问道:“东哥打算什么时候走?”“越快越好!”谢文东掐指一算,自己出来至少有两个月,这期间南北之争还不知道发生多少事了呢。他深思片刻,说道:“我们准备两天。两天之后,一举南下。”“是不是有些匆忙?”高强不放心道。谢文东哈哈一笑,道:“让老雷和向问天对峙我可不放心,老雷虽机警,但和向问天比起还是不行,我可不希望再在南京和南洪门大开杀戒了。” 回别墅的一路上,武警和安全局的密探到处都是,特别在别墅区的附近,经常有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出现,贼眉鼠眼的环视两圈,很快又消失得无影踪。对这些,谢文东嗤之以鼻,现在黄震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彭书林已在开往俄罗斯的火车上。 如果不让没头的苍蝇撞在墙上,他们怎会知道痛呢?谢文东揉着下巴眯眼琢磨起来,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个人。打个指响,给三眼打电话。三眼现在倒是很闲,和李爽在家中喝酒,突然接到谢文东的电话以为出了什么事,忙站起身问道:“东哥,什么事?”谢文东笑呵呵道:“这次我回来没拜访省长先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帮我送些礼物吧。” “哦!”三眼紧绷的神经轻松下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他哈哈而笑,道:“东哥,平时我们没少‘进贡’,而且能让这老鬼看上眼的东西,一时还真不好找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眼中只能容下两样东西,一样是钞票,一样是女人。”谢文东笑眯眯道,一个人,表面上再怎么风光无限,再怎么逍然洒脱,终究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要知道他喜欢什么,那也就相当于掌握了他的软肋。“一针见血!”三眼完全赞同谢文东的说法,他和这位省长打交道的时间要比谢文东还长,他喜欢什么,三眼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一省之长,钱自然已不在话下,我们送多少他都不嫌多,既然这样,”谢文东慢吟吟道:“张哥就帮我给他送去一个漂亮女人吧。现在!”“哦……”三眼一愣神,追问道:“现在就去吗?” “恩!”谢文东肯定的答应一声,接着,又和三眼小声密语几句。一会,三眼挂断电话,对李爽无奈道:“老肥,这酒喝不下去了。”李爽一听是东哥打来的电话就知道三眼肯定是闲不住了,他悠哉的喝了一口酒,幸灾乐祸道:“唉!同样是人,但命却有天壤之别。有人苦,有人甜;有人忙,有人闲!” “是啊!”三眼点点头,一把抓起李爽的脖领子抬腿往外走,边走边道:“既然你这么闲,我就发发慈悲,帮你找点事做!” “别……别啊!”李爽连踢带打,最后牙齿都上阵了,还是没能挣脱三眼的‘铁手’,最后,他终于放弃了,无力道:“三眼哥,你让我穿件衣服行不行啊!”三眼回头一看,好嘛,李爽上身只穿了一件内衣,脚上穿着拖鞋。屋里温度高,李爽是胖人又怕热,时喝酒早把外套毛衣甩飞了。三眼仰面而笑,嘻笑道:“你不是一直埋怨屋里热吗?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凉快了!” 上车之后,三眼正色道:“老肥,你下面的夜总会有没有漂亮妞?”三眼所掌管的龙堂大多已协助新成立的小龙堂去开发新地盘了,在他H市的势力并不多。李爽一听笑了,神秘西西道:“难道东哥是想……可彭玲刚走,东哥就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三眼挥手在李爽头顶狠狠来一记老拳,气道:“你以为东哥和你一样吗?”“那是为什么?”李爽捂着脑袋,不服气的问道。“送礼!”三眼嘿嘿一笑。李爽下面看管的夜总会不下十家,让他找出其中最漂亮的小姐还真把他难住了,想了好一会,他一拍脑袋,说道:“有了!”“是谁?”三眼忙问道。“一个男人一见就挪不眼睛的女人。” 李爽说得这个女人叫舒小眉,正说他所说,她确实是一个能让男人动心的女人。当三眼见了他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的心也为之跳动加速。舒小眉不止是漂亮而已,她身上有天生一股媚气,弯弯的杏核眼,即使从你身上轻描淡写的扫过一眼,给人是感觉也如同抛递眉眼一般,不自觉的被其吸引。三眼一拍大腿,笑道:“行了,就她了。别说是省长,就是玉皇大帝见了也得动凡心!”李爽得意道:“那是当然,也就东哥没来,不然,说不准,没准,嘿嘿……” “不然、说不准、没准怎样?”谢文东不知何时斜靠在门框上,笑呵呵问道。 李爽眼睛瞪得快比上两盏小灯泡,他不敢相信看向三眼,后者拍拍手中的手机,然后肯定的点点头,道:“刚到夜总会时我就打了电话,正巧,东哥也在附近,结果……”李爽木然的转过头,挤出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笑容,说道:“东哥好。” 谢文东耸耸肩,说道:“不好!总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你说我能好吗?”说完,他看向房间最里面,一脸莫名其妙的舒小眉,心中也是赞叹一声,天生尤物!他点头道:“不错!张哥,按我说得做吧。” “明白!”三眼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放在舒小眉面前,说道:“只要你按我的意思做,这些,都是你的。” “你让我做什么?”舒小眉看了看面前的钞票,都是百元,保守估计起码在万元以上。三眼笑呵呵道:“演一出戏!” 谢文东在迪厅内大打出手,很快引起安全局的注意,等他出来后,一直暗中跟随。本来一开始时谢文东的车是往别墅方向开,后来不知道是何原因,突然改变了方向。负责跟踪的安全局干部觉得事有蹊跷,赶快通知到黄震那里。上次那一回的‘假消息’把安全局害得不轻,黄震在他们办公楼内大发雷霆,怒骂安全局的人是一群白痴。其实军方和安全局是两个部门,黄震权利虽大,也无权指责安全局的不是。但这次安全局确实觉得理亏,把所有的帐都记在谢文东头上,所以这次格外买力,只要找出他窝藏彭书林的证据,那就能让他永远得不到翻身的机会。黄震正在为找不到谢文东下落心慌意乱之际,突然听到有他下落了,顿时来了精神,告诉安全局的人先暗中盯着,他马上带上赶到。 谢文东从夜总会里出来之前,先派出两名机灵的小弟打探一番,看外面有没有军方的人在暗中监视。两名小弟东张西望了半天,没发生有什么异常,向里面急忙招招手。不一会,谢文东领着一群人从大门内出来。安全局的人把车停在离夜总会足有五六十米外的街道尽头,大半身子都缩到车窗以下,只留下几颗小脑袋,拿着夜视望远镜紧张观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其中一人急忙拉了拉旁边人的衣服,小声惊道:“那是谁?”只见谢文东出来不久,后面又跟出一帮人,其中有数人搀扶着一位黑衣蒙面的人,看不清长相,这伙人快步上了另外一辆白色面包车,和谢文东所坐的轿车一起开走了。 “不会是黄震要找的人吧!”那安全局干部喃喃疑声说道。开车的司机一拍脑袋,恍然大晤道:“对啊!我说我们花了这样多的人力,下了这么的力气,把H市翻了个底朝天竟然都找不到彭书林,原来是让谢文东藏在夜总会里,这谁能想到啊,他真是狡猾得可以!”安全局的干部猛然反应过来,一拍司机的脑袋,骂道:“就他妈你聪明!既然知道还不赶快开车追!” 司机心中暗骂,表面的恭恭敬敬的答应一声,追了上去。安全局之间的消息之灵通,确实让人另眼相看。一会工夫,在谢文东身后已经有了五六条小尾巴。谢文东多聪明,他哪能没发觉,回头看了看,冷笑道:“看来又是安全局的人,鼻子灵得很嘛!强子,告诉张哥一声,我们分开走。”“好的!”高强打出电话,拨通三眼的手机。 在一处十字路口,两辆汽车突然一左一右,分开而行。这可让后面紧跟的安全局为难了,是跟谢文东还是跟那象极彭书林的人呢。安全局的副局长也在其中,这人四十多岁,身材肥胖,臃肿的大肚子鼓起多高,一张巨大无比的脸上长了一双绿豆大的王八眼,眨动几下,略微想了想,说道:“谢文东不会飞了,跑不了他的,分出一辆车跟着他就行,其他人都给我追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如果跟丢了,后果怎样你们也能想地到,到时别说我这副局没照着你们!” “知道了!”通过对讲机,这位副局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绝大多数的车咬住那辆白色面包不放。白色面包似乎也发现后面有人跟踪,突然加快了速度,在公路上飞速疾驰,不时擦着公路上其他汽车的车身咆哮而过。“看来对方发现我们了!”那副局挠挠稀不拉几的几跟头发,眼珠一转,发号命令道:“现在所有跟踪的车辆全部撤出,换其他人。” 军令如山倒,这时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顿时,安全局所有汽车的速度减缓下来,又从其他地方从新调派一批人来,继续保持跟踪。这招还真有效果,见安全局那些汽车被甩开,面包车拐了几个弯后,开始减慢速度,一路无事,面包终于在H市顶级的酒店香格里拉停下来。车里的人并没有马上出来,而是很有经验的等了十几分钟,没见有什么动静,车门一拉,从中跳下数名大汉。最后,下来两人扶着那位黑衣遮头的人快步进了酒店大门,速度之快,另人咋舌,那被扶之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拖着走。当安全局副局长赶到时,有数人迎上来,一指酒店大门,满脸兴奋,道:“局长,他们已经进去了!” 副局谨慎的看了看酒店,对几人说道:“你们可是看清楚了?如果再出现问题,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纷纷嚷嚷道:“局长你就放心吧,这回万无一失,我们几人亲眼看到他们进去的,错不了!”“好!”副局点点大秃脑袋,说道:“既然你们这么肯定,那我就给黄震打电话了,如果这次找出彭书林来,一是我们安全局立了大功一件,二是可问罪谢文东,三嘛,我要看看黄震这老家伙的脸往哪放,看咱们谁才是白痴?!” 他得意一笑,给黄震打了电话。不用他说,黄震已经在路上瞎逛了,一听在香格里拉,他马上说道:“我在不远,马上到!”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章 --(4317字) 黄震来得的确很快,一辆吉普车开得快飞起来,后面跟了两辆军用大解放汽车里面密压压坐有不下百余名武警战士。 下了车,黄震扫视一周,毛腰钻进安全局副局长的轿车里,见面第一句话就问道:“老杨,这次你的消息可准确吧?” 那副局长姓杨,绿豆大的小眼睛微微一张,说道:“黄兄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们安全局绝对不会犯两次相同的错误。”“呵呵!”黄震心里一松,笑道:“这次,我继续相信你们,希望别让我失望。不然,你们最好找出个好理由向中央,向杜先生去解释吧兮”杨副局眉头一皱,暗骂黄震不是东西,竟然用中央和杜先生来压自己,他冷笑一声,说道:“话别说得大满,人是发现了,能不能抓得住还得看你的呢?”黄震嘿嘿一笑,道:“咱们一起尽力就是!” 见下面的士兵己经准备完毕,他和杨副局一起下了车,随着黄震一声令下,至少有三十多名真枪实弹的士兵用进酒店大门。黄震一马当先,他比谁都急,上面逼得紧,如果再不把彭书林找出来给中央一个交代,他怀疑自己这个师长能不能再保下去了。他快,那杨副局也不慢,一是他对诡计多端的谢文东心中还真是没底,二是他也想抢一分功劳,一旦真把彭书林找出来,他在现场,至少能和黄震得分一样多。这二人各怀鬼胎,冲进大门后直奔前台。 他们这一伙又是军人又是便衣的,把门口的门童吓了一跳,刚想上前阻拦,被一名士兵伸手按在他脸上,用力一推,门童顿时四养朝天的摔倒在地。杨副局抢先来到前台,对接待得小姐还算客气,问道:小姐,刚才是不是有一伙人进来,其中还有一个用黑衣捂着头的人。他客气,黄震下面的士兵可不客气,一各个端着枪,横眉立目的,好象随时都会有开枪杀人的可能。小姐呆呆的点点头,结巴道:“刚……刚才是有这么一伙人上……上了楼。” 杨副局听后长出一口气,得意的看向黄震,好象在说:怎么祥?!黄震没时间理他,抬手抓住接待小姐的肩膀,毫无伶花惜玉,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近前,沉声问道:“他们上了几楼,几号房间,上去多久了,一共有多少人?如果你敢骗我,嘿嘿……”说着他挥手将手枪拔了出来。一连数个问题象连珠炮一样,在黑洞洞枪口的威逼下,接待小姐使出浑身的力气,挤出几字:“去……去了五三二房间……”话没说完,白眼一翻,双腿一软,昏了。 “咳!”黄震一跺脚,暗道这女人的胆子咋这么小。他把昏迷的接待小姐交给下面的士兵,自己带人分兵两路,一部坐电梯,一伙爬楼梯。这时,听见大厅内闯进无数名士兵,前堂经理不明白怎么回事,刚从办公室走出来,被两名士兵不由分说的按倒在地。上了五楼,黄震抓住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问出五三二号房间的位置。 由他和杨副局带头,迅速将房间门口围住。找出两名身体最强壮的士兵,黄震向房间的术门比画几下手势,意思让他俩把门撞开。二人同时点点头,活动一下筋骨,退出数步,准备强冲。他高高抬起手,让其他人准备,三十名士兵毛腰贴墙站好,就等门一开,冲杀进去。 黄震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猛然将手掌重重落下去。两名士兵深深吸口气,闷叫一声,探出肩膀向深渴色的实术门猛撞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连脚下的地面都微微有些显动,实术门应声而开,最前面的黄震和杨副局两人速度最快,箭一般射进房间内,手中都拿着手枪近来之后先向顶棚开了两枪,大唱道:“都给我不许动!” 房间内有人,但没黄震想象中的那么多,只有两位,有一点肯定,这二人都不是彭书林。彼?脱罡本挚辞宕采系亩?耸保?源?肆艘簧??偈贝衾阍谀抢铩4采系娜艘怖懔耍?纱笏?郏?桓蚁嘈诺目纯椿普穑?倏纯茨俏环柿臣壕?涑山醋仙?难罡本帧J奔浜孟蠖?烁瘢??济凰祷埃?膊恢?烙Ω盟凳裁春谩? 后面的士兵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蜂拥而入,冲杀进来。进来之后,迎入眼中的是好一幅春宫美图。床上,一位相貌异常美艳的女人半裸着上身,一脸慌张的左顾右盼,双臂虽环在胸前,却挡不住咋泄的春光。女郎旁边还有一位年进半百,油光满面的中年人,这时己经完全楞在床上。“这……这不是陈……”一个士兵认出床上的中年人是谁,大惊失色,失声叫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黄震伸手捂住,脸色死灰,难看得吓人,低声说道:“都他妈给我出去!” 士兵们一听顿时象霜打的茄子,蔫了,一个个搭拉着脑袋,静悄悄的退出房间。等士兵全部走后,黄震背过身,对床上人道:“陈……陈省长,打扰了,我,我在外面等好了!”说完,他拉住仍在发呆的杨副局走出房间。 刚出来,他抡起手臂就是两个嘴巴,恨得牙根都痒痒,破口大骂道:“老杨!你不说彭书林在这吗?可他妈的人呢?啊?”喘了两口粗气,接着说道:“我们多厉害,连省长千那事我们都……唉!我这回算是被人害惨了,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一省之长出来偷情被他抓住,在黄震身上却找不出一丝喜悦。这事不算大,还不至于把一个省长拉下台,但对于省长来说,这是脸面问题,被那么多士兵抓个现行,即使现在不说什么,以后也不会善罢甘休,黄震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顿骂把杨副局也骂火了,他叫嚷道:“黄震你还要不要脸,现在倒成我的错了?是谁拉我们安全局下水的?又是谁把我拉下来的?如吴没有你,我们这几天至于东奔西跑的打探消息吗?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玩命吗?”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骂得不可开交。 突然放门一开,那中年人已经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出来,面上丝毫没有惊慌的表情,一脸漠然道:“两位,这么晚还出来抓人,真是,辛苦,你俩了,行,你们好好抓吧!”说完,阴沉得脸,走过二人身边。 “陈省长,不是你想象那样的,这个……那个……哦……”黄震和杨副局老脸一苦,还想结实两句,磕磕巴巴半响,话没说出来,那位省长已经坐电样下楼走黄震一跺脚,对着大眼瞪小眼的士兵大吼道:“还在这里千什么,都给我滚下去。” 一行人等稀稀拉拉从楼梯下来,进来时是威风八面,出去时却一各个垂头丧气。坐在大厅内一位带着墨镜的青年汉子见他们走出酒店,阴阴一笑,拿出电话,说道:“东哥,你的礼物已经平安送出!” 谢文东这时正坐在车里悠闲的抽着烟,轿车*路边停着,后面不远的地方还停有安全局跟踪的汽车。他接起电话一听,笑容笑得更深了,拉下车窗,伸出手将烟头弹飞,手臂有意无意的摆动两下,拍拍司机的启膀,说道:“开车。”“去哪?”“回别墅!”司机答应一声;缓缓启动引擎,向别墅方向开去。 一路无话,等他回到别墅时,三眼李爽高强等人业己回来,正坐起一起谈论什么,见谢文东回来,三眼起身道:“真可惜,东哥你当时没在场,没看见黄震那一张老脸变得五颜六色的样子。” 谢文东脱掉外套,精神一缓,飘然的倒在沙发上,笑呵呵道:“虽然没看到,但可以想象!他只不多是一师之长,和一位省长比起来,有天地之别,这回他把陈老头得罪得不洁,以后够他受得了。” 李爽摇晃着大脑袋,说道:“东哥的主意虽然好,但把舒小眉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了一个糟老头,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三眼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嬉笑道:“怎么,你还舍不得吗?”李爽认真的点点头,委屈道:“说一点不在意那是骗人呢!” 三眼很有经验的说道:“有些女人只能远观不能近看。死心吧,舒小眉不适合你,如果说玩玩还可以,要是养她,绿帽子早晚戴在你头上。”李爽心情大坏,撇嘴道:“讲多么多道理干什么,好象你很有经验似的!” 谢文东眯眼一笑,环视一圈,见人到得挺齐,话题一转,说道:“我决定后天出发,先去DL,然后再转机去上海。” 高强和姜森听谢文东提起过,不觉得奇怪,其他人可不一样了,三眼疑道:“后天?东哥,是不是有些匆忙?”谢文东点头道:“是匆忙了一些,但是,这次去DL可能会耽误几天的时间,如果不提前,万一上海方面有变,那我们就措手不及了。” 李爽皱眉道:“如果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恐怕不够用啊!”高强一翻白眼,说道:“如果你觉得时间不够也可以不去,没人强拉着你。”李爽老脸一红,瞪着高强半响,挤出一句:“没见过比你更讨人厌的人!”他转头对谢文东道:“东哥,你放心吧,后天我一定把帮会里的事情安排妥当。”“恩!”谢文东点点头,看了看这些和自己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心有感触,叹道:“其实,我倒希望你们都不要跟我去。南洪门实力不比一般,和他们作战风险太大。” 三眼呵呵一笑,说道:“东哥你别担心我们,咱们在一起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闯过,一个区区南洪门,有何可怕的?!” 南洪门本身或许没有可怕之处谢文东说道:“怕就怕在他们在南方的势力巩固,而我们只是外进的帮会,不管是当地的政府还是黑道上的帮会,很难让他们倾向于我们。”谢文东的忧虑不是无的放失,地利人和,这对交战双方占有绝对性的优势。以前文东会刚刚入主H市,规模只是隐隐形成,和魂组、猛虎帮比起来差距巨大,之所以能把这两大帮会打败打跑,很大程度上是靠着地利人和这两个条件。现在,形势转换,他自然也考虑到这一点。 三眼摸摸手指上的白金戒子,悠悠说道:“东哥,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们能舍得本钱,我想拉一两支当地的帮会过来不是问题。一旦我们站稳脚跟,那南洪门想再把我们打跑可难了。”谢文东仰面而笑,看来三眼是越来越精明了,也知道使用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钱了。他点头道:“没错,这也正是我所想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了,他起身道:“大家忙活一晚也都里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洁需要处理,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听后,纷纷起身,回各自家中睡觉去了。李爽高强等人更方便,干脆不走了,准备在别墅里住一宿。谢文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李英男找到没有?”三眼一听,觉得头大,趁大家一楞之机,先脚底抹油,跑路了。李爽摇晃两下脑袋,苦着脸道:“下面的兄弟还在找,可依然没有消息,我想,她可能己经不在H市了吧?!” “不在H市?”谢文东一皱眉,问道:“她身上有钱吗?”李爽摇头。“他在H市有亲戚朋友吗?”李爽摇头道:“恐怕没有,不然早找上门来了。”“既然没钱没朋友,她怎么能出得了H市。”谢文东坐在沙发上,沉思不语。 李爽老脸一红,挠挠头,小声问道:“那东哥,我也去找找看看?”“不用了!”谢文东道:“人各有命,如果她想走,找回来又能怎样?如果她想回来,终究会回来的。”说完,他伸个懒腰,说道:“大家都去睡觉吧,明天可能是个好天气!”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一章 --(4424字) 明天会不会是好天气没人知道,但大家都明白,明天的文东会绝对会有一个大变动。 第二日,清晨。派出寻找李英男的人纷纷返回,可没有一个代回好消息的。谢文东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他不喜欢勉强别人,文东会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说明李英男故意躲起来,既然她不愿意回来,只得由她去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谢文东也没办法。一大早,他通知文东会内所有在H市的高级干部们进行一次紧急会议。等人员来齐之后,他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不想和南洪门打持久战,他拖不起,北洪门拖不起,文东会也同样拖不起。闪电战是不错,可说来简单做起却难,需要大量他能信得过又具有实力的人,不得不从文东会内部调动几位堂主出来帮忙。他所挑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当初和他一起打天下,文东会的元老级人物。三眼,李爽,高强一个不少,本来他还打算将以智谋见长的张研江带走,可转念一想,文东会也不是稳如泰山,家里也同样需要主事的人,况且这位执法堂堂主一走,他真怕下面的人翻上天,无法控制。思来想去,只好作罢。人不是说调走就调走的,这三人都是一堂之主,下面的兄弟,大小场子,生意门路都要有人暂时掌控,如此一大摊子分配下去,异常麻烦。会议从上午一直开到下午两点多,仍未完全处理完,拍拍肚子,谢文东无奈道:“人可以挺,但肚子不能挺,大家也都饿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在继续开会。” 众人精神一松,纷纷起身伸展筋骨,坐了大半天,关节都快僵硬了,动一下,嘎嘎做响。三眼问道:“东哥,去哪家酒店?”谢文东呵呵一笑,指了指厨房,说道:“我早准备好了,不用去酒店。”趁谢文东走向厨房之机,李爽边揉着脖子边感叹道:“东哥竟然刚感觉到饿,我的肚子早在打鼓了。人生最痛苦的事绝对是饿着肚子开会,即使听困了,想睡觉都睡不着!”他嘟嘟囔囔好半天,没一个人理他,众人跟着谢文东快步进了厨房,放眼一看,桌子上放了一个大口袋,里面清一色黄不拉机的油条,旁边还有一口大锅,装了大半下豆浆。“就吃这个?”三眼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谢文东拿过碗,乘满豆浆,喝了一大口,回味无穷的巴巴嘴,叹道:“味道不错,称得上正宗,大家都来尝尝。”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不好意思说别得了,既然东哥都喝了,自己还高级什么?众人围坐两旁,看着桌子上的油条和豆浆,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这些人平时吃饭时出入的都是大型酒店,哪顿饭少过肉腥味,现在一桌子的清淡,能提起胃口才怪了。三眼提起筷子,夹起油条,招呼道:“一会还要开会,大家不想饿肚子就快吃吧。” 众人无奈,纷纷拿起筷子,把油条放在嘴中,机械的嚼着,食不知味。李爽眉头皱得快系成一个疙瘩,小声嘟囔道:“还以为东哥准备什么好东西了呢,原来是这破玩意,难吃死了。”谢文东一挑眉毛,问道:“小爽,你说什么?”“啊!没什么!”李爽忙道:“我说荤腥吃多了,时不时的吃点清单也好!也好!”很快,众人胡乱填饱肚子,回到大厅从新坐好。直过了一根烟的时间,谢文东才边擦着嘴角边打厨房出来,笑道:“我和大家商量一件事。”他挠挠头发,考虑该怎么说,半晌,缓缓道:“以后一段时间里,我打算加大对白道生意的投入,各位认为怎样?”众人听后没什么感觉,三眼道:“还加大投入?!东哥,现在文东会过半的收入都已经给喻超拿去了,如果再加大,我们这帮兄弟恐怕都快吃不上饭了。” “所以,”谢文东点点头,正容说道:“大家不要以为咱们帮会现在很有钱,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吃顿饭,三星级一下的酒店一律不去。我不是要求你们如何去做,只想让大家知道珍惜。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混在黑道,你们也该为以后留条退路。”众人相互看看,面带疑惑,李爽问道:“东哥,如果不混黑道,我们还能做什么?”谢文东仰面道:“赚够了钱,买房子,买车,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舒舒服服过一生。”李爽摇摇头,道:“东哥,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你……”谢文东摆手道:“放心吧,在没完成梦想之前我是不会退出的,但是既然你们跟了我,我就不得不为你们以后的人生负责!” 三眼点点头,道:“东哥,我明白了。”谢文东笑道:“即使我们现在混在黑道,也不要象其他人一样,今天有钱今天花,不管明日苦与忧。这只是爆发户的表现。我们要做黑道就做黑道中的贵族,要具备涵养,不管谁见了我们,他们看我们的眼光,只能是仰视!”见众人都低头不语,似在深思,他仰面一笑,说道:“好了,该谈谈正经事了!” 会议一直延续到傍晚六点左右才算结束,众人纷纷回到各自住所准备去了,别墅内只有谢文东,姜森,任长风三人。几人正在商议事情,房门一开,金蓉来了。小丫头这几天有事没事总往这跑,似乎也闻出一些味道。进了屋,一屁股坐在谢文东旁边,眼珠一转,说道:“我们放寒假了。”“哦!”谢文东随口答应一声,问道:“考完试了吗?” 金蓉大点其头。“成绩怎么样?”“刚考完,成绩哪能这么快下来,不过,凭本小姐的聪明才智,勉勉强强能拿个奖学金什么的!”金蓉摇头晃脑,一脸得意。谢文东见状仰面大笑。任长风也乐了,说起来他和金蓉认识得最早,也要比其他人熟悉得多,玩笑道:“金大小姐的聪明才智我早就领教过来,刚刚十岁的时候就学会背乘法表了,虽然其中也会有一两处错误,但无伤大雅……”金蓉小脸一红,气得一嘟嘴,咬牙道:“你真烦人!”不在理他,转头对谢文东道:“听说大哥哥准备去上海?” “恩!”谢文东笑呵呵的摸着金蓉的脑袋,道:“你耳朵可真长。”金蓉对他这种亲密的动作既喜欢又讨厌,总感觉象是在摸一个小孩子,她甩甩头,拐弯抹角道:“听说上海很漂亮,有黄浦江,还有东方明珠,可惜我还没去过呢。” 谢文东多聪明,打她一进门就知道她来的意思,心中一叹,不得不回绝。这次去上海可不是游玩的,是真刀真枪的拼命,南洪门大部分兵力都驻扎在那里,一个不小心,恐怕连自己都得搭进去,更别说小金蓉了,再者,一忙起来,自己也无暇分心照顾她,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自己怎么向金老爷子解释。想罢,他缓缓道:“上海是很漂亮,不过,漂亮不代表它无害。” “大哥哥你要去吗?”金蓉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就准备动身。”谢文东实话实说。 金蓉抢道:“那带我一起去嘛!我都放假了,在家里好没意思的。”任长风摇头道:“小丫头,我们是去打架的,你跟着我们能做什么,安心在家呆着吧!”金蓉不甘心,抱着谢文东的胳膊前后摇晃,道:“大哥哥,你就带我去嘛!” 谢文东被她晃得头晕,站起身,坚定道:“不行!别的事我能答应你,但这,绝对不行!”金蓉满脸落寞,无助的看向姜森。后者一吐舌头,这事别说他不能帮,就算能帮也找出带上她的理由,连连耸肩,意思是我也无能为力。金蓉无精打采的闭上眼睛,心念一转,说道:“大哥哥,你去上海要路过T市的,我想去看看爷爷,这总该可以了吧!?” 谢文东眨眨眼睛,没想到小丫头现在也会耍花枪了,而他又确实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问道:“你爸妈能同意吗?” 金蓉顿时来了精神,尾巴翘上了天,她得意道:“当然。我现在成年了,爸爸妈妈也没权利禁锢我的自由,更何况,我早说过放假时要去看望爷爷的,他们都同意了。”“你没骗我?”谢文东故意拿出电话,说道:“那我可得打电话问问!” “问吧,问吧,骗人是小猪!”金蓉自信满满道。见她的样子不似说谎,谢文东放下电话,看了看手表,说道:“这不是一件小事,还是亲自去拜访一下的好。”任长风大点其头,说道:“没错。”姜森笑道:“其实,东哥你早就应该去一趟了!” 说起来,谢文东和金蓉的父母还是第一次见面。金蓉的家他也是第一次来。小区远离闹区,环境幽雅,特别是空气,毫无城市中的混浊,吸上一口,清新无比,在这里,你甚至可以闻到新雪的丝丝甜味。人们都说雪是无味的,可洁净的新雪是有味道的,就看你去怎么感受。走到小区内的小路上,脚下软绵绵的,伴随着嘎吱的压雪声,异常舒服。谢文东转头问保护金蓉的几个暗组兄弟,道:“你们平时都住在哪里?”那大嘴巴马上抢道:“以前挺辛苦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实在不行爬上楼顶,挤在车里也能睡一宿,后来天冷了,姜大哥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在金蓉家隔壁,花高价买了一间房子。” “哦?”谢文东笑道:“老森,这些我可没听你提起过啊!”姜森憨笑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这也让东哥操心,铁人也得累成铁皮。”谢文东心中感叹,说道:“如果身边多几个象老森这样精心的人,那天下如我囊中之物了。” 姜森摇头笑而不语。任长风在旁酸溜溜道:“正因为没有,老森才独一无二嘛!”金蓉笑嘻嘻的乐道:“有人吃醋喽!” 几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到了金蓉家门前。几位暗组兄弟自觉的闪人,消失。金蓉刚想拿出钥匙开门,被谢文东拦住,他摇头一笑,轻轻按动门铃。不一会,房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谢文东只一眼就认出这人一定是金蓉的父亲。他和金鹏太象了,特别是眼睛眉毛,一模一样。头发乌黑,没有半点白班,面带红光,方额宽阔,鼻筒挺直,隐隐中也带有一点金鹏身上的霸气。以前金鹏当谢文东的面提起过这个儿子,知道他叫金思远,可能老爷子当初给他起名的时候希望他能思想远大,将洪门发扬光大,结果,他偏偏选择了离开,并没走老爷子给他安排好的宽敞大道。 谢文东心中唏嘘,深深一点头,恭敬道:“伯父,你好,我叫谢文东!” 谢文东这三个字金思远可一点不陌生,自从数年前,谢文东从麻五手中救下金蓉后,这个名字旋绕在他耳边旋就没消失过。他上下好一顿打量,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的脸上,问道:“小伙子,你今年多大?” 谢文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二十一了。”“二十一!”金思远咀嚼着这几个字,好一会才说道:“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别人所不能,确实很有前途。”谢文东客气道:“伯父过奖了。”对于彬彬有礼的谢文东,金思远还是很喜欢的,他呵呵一笑,侧身靠在一旁,说道:“快里面请吧,别都在外面站着了。” 金蓉不管那些,推着谢文东进了屋,又是拿拖鞋又是搬椅子,好一阵忙活。任长风自然也见过金思远,但不怎么熟悉,拘谨的一点头,叫声:“金叔!”刚才金思远还真没注意到他,一楞,问道:“你怎么也来了?”任长风不自然的挠挠头,自从老爷子受伤之后,他已看出洪门的掌门人铁定是要换主了,即使以后谢文东不坐,还会选其他的人。在他心中,只有两个人可以让他甘心辅佐。一是金鹏老爷子,一就是谢文东,其他人,他都不放在心上。让他屈居人下,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他自己有心打算投奔文东会,可话不好这么说,眼珠一转,道:“我来是为了保护东哥的!”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二章 --(4374字) 金思远微微一笑,不在追问,招呼众人坐下,让金蓉沏几盏茶来。一会功夫,屋内飘香,茶的芬芳沁人心肺。谢文东心中一叹,暗道金家这爷俩真象,都是喜欢品茶的人。忍不住举杯喝了一口,刚入口时有些苦,下肚之后丝丝甜香上涌,回味无穷,他赞道:“好茶!但我是外行,不知道金伯父这是什么茶。”见他诚心赞叹,金思远大为高兴,说道:“这是精品毛尖。” “毛尖!”谢文东在外行,毛尖还是听说过,又暂了一声好。金思远道:“品一壶好茶,就象品人生一样,苦中有香,香里带甜,茶刚入口先是苦,苦去而甜来。”谢文东玩笑道:“看来金伯父品茶的境界我一辈子都赶不上了。” “这是人生的经验,只是你还年轻。”话锋一转,金思远又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当面道谢,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谢文东一楞,问道:“金伯父要谢我什么?”金思远道:“几年前你从歹人手中将蓉蓉救出来,这件事足以让我感激不尽,而且,以后对蓉蓉一直照顾有加,暗中保护他不受小人所害,这些事情也瞒不过我的。”谢文东苦笑道:“金伯父早知道我派人保护蓉蓉的事?”金思远笑呵呵道:“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有其父必有其子。金鹏了得,他的儿子也不会弱到哪去,只是他选择了普通人的生活,但这不代表他就成了普通人。谢文东道:“由于老爷子的关系,蓉蓉的地位很特殊,我也是不得不这样做。”金思远笑道:“我明白,所以我并未怪你,还是要感谢你。” 谢文东道:“这次我准备南下上海,途中经过T市,蓉蓉正好想去探望爷爷,准备和我一起走,不知道金伯父的意思怎样?” 一听提到自己,金蓉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得格外用心。本来谢文东以为金思远不会同意,至少也得考虑考虑才能给出答案,没想到他话刚说完,金思远马上答道:“蓉蓉大了,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吧,而且她爷爷也确实很想她,打过几次电话来,只是年底工作繁忙,我和爱人一直抽不出时间,有你陪同,我也就放心了。” 这父亲可真够开通的。谢文东暗暗摇头,就这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今天只算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其实正如金思远所说,他对谢文东并不陌生。知子莫过父,反之也一样。金鹏为人怎样,没人能比金思远更清楚的了,连父亲这么多疑有心计的人都能对谢文东放心,自己还担心什么呢!他看出谢文东的心思,仰面而笑,说道:“我父亲曾跟我说起过,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在看人的方面我还是相信父亲的眼光。”谢文东摇头而笑,佩服道:“老爷子看人确实很准!” 谢文东回H市时是静悄悄的,连文东会内部都不知道,他走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没有大批手下的送行,在道上混得时间长了,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低调。H市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走了,知道他去哪的人更少。刮来的清风让湖面为之一洋,泛起层层波澜,当风过,湖面又恢复了平静。DL,与H市只有一个多小时的飞机路程,气温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下飞机,谢文东等人就明显很到气温的变化,阳光明媚,太阳好象一下子比在H市的时候大了一圈,娇艳而火热,让人不敢仰望。DL的冬天不冷,但前提是在没风的条件下。一行人等出了机场,李爽敞开外套,张开双臂,仰天长呼,说出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话:“我终于出了H省了!”“扑!”三眼差点没让自己的吐沫噎到,瞪了李爽一眼,讽刺道:“哦,这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李爽满脸认真道:“我确实是第一次出省嘛!”“得了吧!”三眼气道:“再说,全世界的人都听见了,你能丢起这人,我们可不能!”说完,拉着谢文东,快步向一旁闪去。 三眼东奔西跑,不敢说走遍全中国,至少小半地方都去过。连金三角他也不陌生,和老鬼交易时,去过几次。而李爽不一样,虎堂的势力还没延伸到省外,一直以来,他都处于看家的角色。第一次出远门,到了陌生的地方,生怕别人把他甩了,忙追上众人,喊道:“等等我啊!”机场外,三眼早安排好数辆轿车等候,见谢文东等人出来,车门一开,下来十几号人,当中领头的正是一脸笑得阳光灿烂的陈百成。离老远,他的笑声就已传进众人的耳朵,大步迎上前,一弯腰,恭敬道:“东哥好!” 谢文东缓缓一笑,拍拍他肩膀,问道:“这一阵张哥不在,把你累坏了吧。”“哪里!”陈百成讨好道:“DL的事情在三眼哥的打理下早上了轨道,我只是负责看管,处理一些琐事罢了。”谢文东含笑指了指他,笑眯眯道:“很好!一段时间没见,老陈学会了谦虚!”三眼在旁连连含笑点头,陈百成被夸奖,他也觉得很是光荣。高强没他那么高兴致,冷哼一声,走到一旁。 众人走出机场,陈百成一副尽地主之仪的劲头,前后招呼,上窜下跳,好一顿忙活。他把谢文东和三眼让进一辆黑色豪华的宝马轿车,自己绕到汽车的另一头,刚想开门进去,车门被人用手按住,他勃然大努,抬头刚想叫喊骂,嘴张开了,可骂声半句也没敢发出,激怒之情瞬间转化成佯笑,恭恭敬敬的说句:“强哥!” 按住车门的正是高强,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冷然道:“你也算是会中老人,应明白大小规矩。这个位置还不适合你坐!” 陈百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强哥‘指教’,小弟我‘记下’了!”说完,他向后一侧身,让开位置。高强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再理他,开门上了车,完全未把他话里有话的话放在心上。在他心中,陈百成还称不上分量。直到汽车开走好一会,陈百成才恢复常态,对高强的恨意简直易于言表。这时,一个小弟跑过来,说道:“陈哥,大家都走了,就剩我们了。”陈百成左右一看,可不是嘛,七八辆轿车现在只剩下一辆,在他身后等他,其他都已开出好远,他重重一跺脚,狠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高强把陈百成挤到一边,车内的三眼自然看见了,但他二人关系太深,这些小节根本不在意,呵呵一笑,没说什么。反而谢文东笑道:“强子,你对老陈有些过火了。”高强漠然道:“他的心,不正。”三眼呵呵一笑道:“你怎么知道,强子你又会读心术。”高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陈百成这个人,可能全完是出于本能。他摇头道:“没有原由,我就是知道!” 三眼摇头道:“说句实话,老陈这个人怎么样我心中清楚,做事虽然狠毒了一些,但对我也算忠诚,而且他确实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在龙堂内确实帮了我很大忙,有他在,一些小事我完全可以放开不管,往往由他来做,比我做得还要好。” 高强默默不语。谢文东眯眼道:“陈百成是个有实力的人,但他绝对也是一个聪明人。” 汽车在一处大厦门前缓缓停下。坐在车内的谢文东仰头上望,楼顶直耸入天,至少在四十层左右,他问道:“老喻在这?” 三眼叹道:“能花钱的人一定也是知道享受的人。”三眼对喻超总是向会内各堂张手要钱而反向他要钱就难如瞪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始终认为用白道企业代替黑道生意,不可能发大财,文东会上上下下有多少兄弟,现在连他都数不清了,这么一大群人只是靠白道上那些‘微不足道’收入能养活得起?他表示怀疑。谢文东拍拍三眼,笑道:“你对老喻有偏见,这点不好。”说完,他下车向楼内走去。三眼忙跟出来,追道:“不是偏见,是意见。东哥,咱们现在投在白道生意的钱太多了。” “没有大投入,怎么能有高回报,投入小了,也会把转型的速度拖下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转型,黑道上的生意如火如荼,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那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一旦中央用这点做文章,足可以让我们陷进万劫不复的地步!”谢文东长叹一声,他也知道黑道来钱快,可暴露的弱点太多了。三眼一握拳,道:“是有风险,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们拿出十分之一的收入,足够打通上上下下的关系啊!”谢文东摇头,感叹道:“如果我们想做大,如果我们想长久,如果我们想不受中央的制约,转型是必须的。怎么?张哥到现在还是不了解吗?”三眼无奈,他摇摇头,不再说话。当谢文东坚持一件事的时候,谁都无力阻止,包括他三眼。李爽高强等人并未跟上楼,他俩一见喻超也是头痛,这人好象天生就会说两句话,一句是问候语:吃了吗?另一句是主题:拿钱来!平时躲他都躲不急,更别说主动来看望他。这二人拉着金蓉,在附近找间快餐厅吃饭去了。陈百成抓住机会,屁颠颠的追上来,抢在谢文东前面按下电梯,献宝似的说道:“东哥,让我来!” 陈百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如到自家,上了电梯后,熟练的按了二十七楼的按扭。谢文东问道:“老陈,看你的样子好象经常来嘛!”陈百成正色道:“是啊!不管怎么说,东兴集团也是我们自己的企业,而且,老喻如果遇到困难,我也会亲自来帮帮忙。其实,白道的生意一旦有了政府的扶持,那就事半功倍,财源滚滚了,所以能和上面打好关系很重要,这方面,我比老喻强一些。”三眼一瞪眼,问道:“你经常来吗?我怎么不知道?”陈百成忙道:“那是怕三眼哥不高兴嘛!” 谢文东仰首大笑,玩笑道:“张哥,老陈虽说是你手下,但有时他做事确实比你还好!”三眼也笑了,一拍陈百成的脑袋,故意气呼呼道:“你这家伙,回去再找你算帐。”陈百成做人圆滑,而且心计阴沉,他早把三眼的性格摸透了,只一看他的气色就知道他有没有再生气,知道此时三眼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他却很赞赏,故意傻笑两声,挠挠头发没说话。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请问三位先生找谁?”谢文东三人刚出来,正对电梯门的服务台后站有两为年轻漂亮,身着深色正装的女郎,笑盈盈问道。谢文东还没说话,后面的陈百成挤上前,笑道:“是我!” 女郎对陈百成很熟悉,忙微笑道:“原来是陈先生,里面请。”陈百成问道:“老喻在吗?”“喻总在办公室。”陈百成一指谢文东和三眼,道:“这两位都是老喻的‘好朋友’,我们一起进去没关系吧?!”女郎看了看他二人,觉得面生得很,犹豫片刻,还是甜甜一笑,说道:“等我通报总经理一声吧,一旦喻总怪罪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呢。” 漂亮的女人总是很吃香,因为男人很少有对她们生气的时候。陈百成耸耸肩,不好强求,转头对谢文东二人道:“东哥,你看……”谢文东一摆手,说道:“那我们就等等这位‘喻总’的大架吧!”他走到服务台前,笑呵呵对女郎道:“请转达你们总经理一声,我叫谢文东,如果超过半分钟他还不出来,我马上走人。” 女郎见他年纪不大,语气可不小,一时搞不懂他的来头。拿起电话,通知到了喻超秘书那里。她不知道谢文东是谁,或许连文东会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可喻超的秘书却知道,一听谢文东这三字,再熟悉不过,马上将线路转进喻超的电话。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三章 --(4366字) 喻超出来得很快,果然没超过半分钟,风风火火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离老远,一脸的吃惊,问道:“东哥,真是你来了!” “难道还会是鬼吗。”谢文东笑道。喻超拍拍脑门,忙道:“快里面请!”见老总客客气气的将这陌生的年轻人让你办公室,服务台的两位接待小姐都吓了一跳,暗中猜测他的来头,清醒自己刚才还好没有失礼。临进办公室前,谢文东瞄见门口办公桌旁坐有一位美丽光艳的女郎,一身白色洋装,黑发飘然,特别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时闪动着流光异彩。这女郎他不陌生,以前有一段时间还做过他的秘书,可惜那时他的心没放在白道生意上,而且喻超明显对她有意思,谢文东卖个人情,将她让给了喻超。他驻足含笑道:“一段时间未见,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说着,转头对喻超玩笑道:“这么个大美人你可得看好了,别让小猫叼跑喽。”喻超老脸一红,自信满满道:“我的眼睛一向很尖。”女郎被他二人说红了脸,含羞低头,葱白玉指反复摆弄桌子上的笔。谢文东见状仰面一笑,和喻超并肩走进办公室。陈百成用眼角扫过女郎,他来的次数不少,可每次见到她都能体验到惊艳的冲动,那种成熟中又带点小鸟依人的感觉另他心氧难奈,暗自摇头,眼红喻超的狗屎运。 进了房间,喻超本想让谢文东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可后者摇首一笑,道:“你现在是老总,这个位置就应该你坐。” 喻超一翻白眼,一脸无辜道:“我虽然是老总,但还是没有你这幕后黑手厉害,有你在,我哪敢。” 谢文东不想和他争论,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轻揉太阳穴。刚下飞机,他多少有些劳累,随口问道:“现在我们在DL的生意怎么样?提起生意,喻超顿时来了精神,眼中精光一闪,正容道:“这里是个聚宝盘。”“哦?”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怎么说?”喻超道:“DL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怎么去拣了。不久前我包下一个楼盘,只一个月的时间就轻松转手卖掉,静赚二百万以上。东哥,你说这里来钱快不快?!”谢文东眨眨眼睛,他对DL的情况并不熟悉,对包楼盘更是一窍不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赚了二百万他可听懂了,说道:“既然如此轻松,那就再去包啊!”喻超摇头道:“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次是我运气好,拣个便宜,下次,这样的机会可难找了,承包楼盘需要眼光,也需要运气,更需要大量的活动资金……” 谢文东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相信你的眼光,运气我们一向也都很好,至于钱,不是问题,如果不够用,可以管张哥要嘛!”说着,他向三眼弩弩嘴。三眼忙把头扭出老远,老神在在的假装没看见,没听见,若无其事道:“今天天气真不错!”“不错吗?外面好象飘着小雪呢?”难得有谢文东撑腰,喻超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见三眼阴沉着一张脸,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毫不在意,嘿嘿干笑两声,又道:“有了钱也未必能把事情办妥,最最主要的是政府的扶持,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条件,哪怕只有一年的时间,我敢保证让我们东兴集团成为DL的房地产业第一巨头。” “政府的扶持?”谢文东一时还没弄懂这话的意思。一旁的陈百成看出他的疑惑,急忙解释道:“在DL,政府为了带动经济的快速发展,会大力支持一些有实力有发展前途的民营企业,使之成为城市的标榜,吸引更多的投资。”谢文东轻哦了一声,表示明白。陈百成又道:“比如免税就是政府扶持的手段之一。”谢文东挠挠头,笑道:“在H市,我们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喻超摇头道:“H市虽然是省城,但和DL的经济比起还是有一定差距,和文东会一样,东兴集团如果想发展,必须得走出我们熟悉的小圈子。”谢文东点点头,长出一口气,问道:“说吧,在这里,怎样才能得到政府的扶持?”喻超默然,良久才缓缓道:“这个,恐怕不容易,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企业嘛!”谢文东长笑,起身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说道:“扔快金砖出去趟趟路。”喻超跟着站起身,道:“恐怕不妥,DL的干部和H市的不一样。”谢文东嗤笑一声,道:“有何不一样?是人,就会有喜欢的东西,只要有喜欢的东西,我们就能投其所好。脾气倔的可以在酒桌上把他喝倒,骨头硬的可以用钱把他砸软。” “得!”三眼呵呵一笑,道:“东哥又把在家里那一套搬到DL来了。”谢文东眯眼道:“不管是哪一套,只要好用,我们就要用个彻底!”三眼长叹道:“这一套确实让我们战无不胜。”陈百成眼珠一转,不失时机道:“东哥,我和市里面的一些领导还比较熟,可以让我去试试。”谢文东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三眼。后者凝思片刻,道:“由于帮会在DL的发展,老陈确实和市里的一些人搞上关系,让他试试看也好,至少我们不会吃亏。”谢文东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他在DL呆不了太久,说道:“我只能给你三天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结果。”陈百成神情一正,点头道:“明白!” 如果单论能力,陈百成确实算得上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很多方面,三眼也未必能达到他所作到的程度。当然,这也是谢文东一直没动他的主要原因。从喻超那里出来,把金蓉安置妥当之后,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既然来了DL,没有不去看望高家两姐妹的理由。可三眼的一句话顿时让他的心情跌至谷底:“现在,学生都放假了,东哥你不会忘了吧?!” 谢文东一拍脑门,道:“对啊,元旦都过了,小玉和小美应该早已回家了。”三眼笑道:“东哥,你也累了,我安排地方让你休息。”谢文东摆摆手,道:“不用,我想走一走。”他仰面长吸一口气,感叹道:“DL的空气真不错。”三眼道:“如果在远离市区的地方,空气才算好哩,清新得让人不原回来。”二人并肩在路边缓行,轿车在后面慢慢开动跟随。 “算起来,咱俩也好久没这么静下心来说会话了。”谢文东立起衣领,DL的风是冷进骨头里的那种,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是啊!”三眼双手插进兜里,叹道:“是好久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一年。”谢文东道:“一年变了很多,帮会壮大了,下面的兄弟也多了……”三眼接道:“最主要的是,东哥也把洪门接手了,一旦南北统一,那洪门的实力可是大得吓人,势力遍布天下,到那时,东哥也真正成了中国的地下皇帝。”谢文东摇首道:“那是人家的东西,我只珍惜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三眼一呆,良久,他才哈哈大笑,道:“看来东哥你还是没变。”“哦?为什么这么说?”谢文东笑问道。三眼道:“东哥一向是享受过程而不看重结果的。”谢文东道:“我当然也看重结果,每个人都有虚荣心,我也不例外,我也希望自己能打下一片无人可超越的江山,只是我不会去强求。”三眼精神一振,遥望天边,感慨道:“真希望早点看到那一天啊!” 谢文东话题一变,突然问道:“你觉得陈百成这人怎么样?”三眼一楞,不知道谢文东这么问的意思,想了想,才道:“很有能力,又很尽力的一个人。”谢文东点点头,道:“这人可重用,但不可重信。”“恩?”三眼眉头微锁,问道:“东哥为什么这么说?”谢文东浅然一笑,道:“这人的心计很深。”三眼等了一会,见谢文东没有下文,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谢文东笑呵呵道。三眼扑哧笑了,摇头道:“东哥太多疑了吧!?”谢文东笑吟吟道:“我的感觉从来没错过。”三眼投降的举起双手,连连点头,不再和谢文东争辩。谢文东的话,他是有听没有往心里进。他用人,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重用陈百成,就不会再去怀疑他。这是三眼的优点,显露出他过人的大将之风,不似谢文东那样,给人阴柔低沉、琢磨不透的感觉,但这也恰恰的他的缺点,易被人利用。 谢文东太了解三眼了,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话他听不进去,暗中摇头,看来不吃点苦头,他是不会学乖的。他打个哈哈,道:“累了,上车吧,我们去解决一件很重要的事。”“什么事?”三眼抬目道。“添饱肚皮!”谢文东一脸认真的拍拍肚子道。三眼恍然大悟,笑道:“这确实是一件天下第一重要的事!”他一挥手,轿车立刻赶上来,在二人身边停下,拉开车门,三眼道:“东哥,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大餐。”“什么?”“鲍鱼,鱼翅!”三眼平时一向很节省,他掌管着文东会的财政大权,却不敢大手大脚乱花一分,在某些方面必须要做到避嫌,可和谢文东在一起,他的腰顿时粗了不少。三眼并不是一个善于理财的人,但他的优点正是其他人所缺少的,而且,想找到一位让谢文东信任的人才,并不容易。 这顿饭三眼真没客气。五星级的酒店,极品红酒,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当然,他也是很够朋友的人,有美味绝不会一人独享,只一会工夫,李爽高强等人也纷纷到了。反正他做好打算,让东哥出血了。他抓着足有一尺有余的红彤彤龙虾,赞道:“DL临海,但真正好的海物并不便宜,知道为什么吗?”李爽抹了一把嘴上的光油,抬头问道:“为什么?” 三眼道:“DL的海物品质优良是出名的,有不少都送到中南海给中央那些领导们享用,正因为这样,DL的海产品价位才一直居高不下,可能,现在那些领导人们也正在吃我们正享用的这些东西呢!哈哈!”三眼一番话把众人都逗笑了。他环视一周,又无限向往道:“虽然是一样的东西,虽然这里也够得上豪华,但要是能在中南海吃上一顿同样的东西,那时的风情简直无法想象。”谢文东放下筷子,淡然一笑,道:“说起来好象很遥远,只要我们想,说不定真会有那么一天。” 李爽听后连连摇头,道:“东哥别开玩笑了,中南海是什么地方,就以咱们这身份,别说去那吃饭了,就是能踩上个边都难如蹬天呢。”谢文东轻轻一甩头,淡然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也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你喜欢,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随便你去拿,只要你付出相当的代价。”三眼、高强、姜森等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默默思考他的话,谢文东虽然说得有些玩笑,但其中却包含一定道理。只有李爽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很认真的问出一句:“我想做皇帝,那得付出什么代价?”三眼一翻白眼,狠狠瞪着他,气道:“代价是,如果有一天你能变成猪的话!” 谢文东一直没感觉到DL的物价有多么昂贵,但这顿饭之后,他算是稍微明白了一些。在他眼中只能算是一般的一顿饭下来竟然要了四千多块,而且前提是年底店家酬宾打八折。刷过卡后,一行人等酒足饭饱的从酒店内出来,谢文东回头凝望酒点大门,若有所思。三眼见状,以为他在心痛,一拉他胳膊,大咧咧道:“东哥,不要太小气嘛,只不过才四千块,就算咱们不富裕,这点钱还是小意思嘛!”见三眼误会他的意思了,谢文东一笑道:“钱不是问题,我是考虑这顿饭下来酒店能赚多少?” 陈百成接道:“一半左右吧!越是豪华的酒店利润自然也就越高。”“一半!”谢文东点点头,叹道:“真是暴利啊!”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四章 --(4522字) 第二天,日上三柑,谢文东来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按照习惯,先是锻炼一番身体。他的锻炼很简单,不外乎几翻来覆去的个样式。一是哑铃,单手是五十下,如果没有哑铃,用椅子也能代替。谢文东所住的这间房是三眼的房间。一间只有七十平方大小的公寓似住宅。别看小,价位一点不低,公寓位于DL最繁华的商业街,三十二层,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小半个城市进收眼底,望远看,蔚蓝的海水上船只不断往来。用三眼的话说,这间公寓的价值足可以买下两辆宝马轿车的。 谢文东拿起三眼的哑铃,用手拎了拎,比他平时用的大概多出一两公斤,哑铃银白雪亮,显然三眼平时经常用。他微微一笑,拿起哑铃缓缓回收手臂。他的动作很慢,手臂上每一根肌肉都在受力,压缩,高高鼓起,别看他瘦弱,可一身的力气比常人大出很多,尤其是爆发力,更是令人心惊。五十下之后,谢文东手臂也微微发酸,放下哑铃,他开始压腿,做仰卧起坐,一翻动作下来,快一个小时。刚刚洗过澡,早饭还没等吃,门铃响起。他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将门打开,一看,原来是陈百成,一笑,道:“老陈,你来得可真够早的。”陈百成一指手腕上的手表,道:“不早了东哥,今天我约到一位大人物,东哥你看是不是和他谈谈。”“大人物?”谢文东将毛巾甩到一旁,边穿衣服边道:“是谁?” “DL主抓经济的副市长。”陈百成面露得意之色,兴冲冲道:“他姓冯,叫冯颐,把他约出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文东系好衣扣,一摆手,道:“只是个副市长而已,连二把手也算不上,你让我和他谈什么。”陈百成老脸一红,道:“东哥,这已经实属不易了,正市长来头太大,我们想请也请不来,冯颐虽然是副市长,但他主控经济,对我们很有利。”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你说正市长来头太大,有什么来头?”陈百成左右看看,压低声音,神秘西西道:“正市长叫周建国,他的父亲是中央一位很有实力的领导。”“哦!”谢文东恍然道:“原来又是个高干子弟啊!”陈百成忙道:“不不,他可不一样,这周建国可非平常人,父亲是中央领导不假,三十多岁就做了一市之长也非全是受他父亲的影响,本身也是很有能力的人,DL这一阵子之所以发展的如此之快,完全是出于他的作为和大刀阔斧的治理,所以,我说把他请出来确实不是容易的事。” “恩!”谢文东穿好衣服,低头凝思。怕谢文东觉得自己无用,陈百成又补充道:“周建国为人小心谨慎,而且甚是正直,我们……我们恐怕很难把他拉过来。”谢文东嗤笑一声,拿出一根香烟,在手中把玩,他的手指上下波动,烟卷在上不停的翻转移动,可能是常练金刀的缘故,他的手指变得也异常灵活。陈百成忍不住对他的小动作看得入神。停下,食指一弹,香烟突的跳起,微微一仰头,不偏不正落在他口中,点燃,吸上一口,谢文东道:“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为人如何,只要对我们有利,就应该想办法让他为我们做事!”陈百成一时还没从他眼花缭乱的玩烟动作中反应过来,楞呆呆道:“得想什么办法?” 谢文东眼睛一眯,微笑道:“我在问你。”陈百成拍拍浑浆浆的脑袋,连连点头道:“好,明白,我会想办法的,但这位冯颐……”谢文东摆摆手,道:“既然他主控经济,我们没有浪费的理由。对了,这人为人怎么样?” 陈百成跟着谢文东往外走,说道:“冯颐岁数也不大,没到四十。为人嘛,表面看还算正直,实则里面也是藏了一颗贪心。这年头,不管在哪,要找出一个绝对干净的干部,比找三条腿的蛤蟆还难。” 谢文东听后仰面一笑,点头道:“有道理。”二人刚从房间出来,走廊中人影一晃,金蓉不知从哪跳出来,拉着谢文东道:“大哥哥,你干什么去?今天陪我逛逛吧!”谢文东无奈叹口气,举目一瞧,金蓉身后还有三眼李爽等人,道:“我有事要忙。”说着,他看向三眼道:“张哥,你带蓉蓉出去逛逛吧!”三眼一听,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连连道:“我可没有带小孩去玩的习惯。让小爽去,他比较天真,能和小孩玩到一起去。”“扑!”李爽差点当场吐血,瞪着三眼直喘粗气,好一会,他才咬牙切齿道:“我真想揍你一顿!”三眼一挑眉毛,脑袋一歪,大有你放马过来的意思。李爽接着又补充道:“就怕打不过你!” “大哥哥不去,我也不去了!”金蓉撅起小嘴,气嘟嘟的转身要走。谢文东没办法,拉住金蓉的胳膊,在她的粉颊上轻轻掐了一下,感叹道:“你真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小妖精。等我回来!”金蓉的小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除了李爽和任长风留下来陪金蓉,其他人都跟上谢文东,大家也想看看,DL的市长和H市的到底有何不同。 冯颐三十九岁,但他的外表看上去更年轻一些。乌黑浓密的头发,金边眼镜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白面,相貌堂堂,加上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好一副年轻有为的样子。他在酒店大厅内等了好一会,正不耐烦频频看表时,谢文东等人到了。陈百成最先迎上去,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塞车,让冯市长在百忙中等了这么久。”冯颐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里虽不高兴,但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点点头,道:“没关系,最近事情不多,只是不知道陈先生找我出来为何事?” 陈百成以前并不认识冯颐,就算在某些场合见到,也只是一晃而过,能把他约出来,是靠市局长的关系。文东会进入DL,别人可以不搭理,不买帐,但市局长这关一定要牢靠。没有官方的庇护,那一切都是空谈。陈百成和市局长接触多了,大钱小钱没少塞,关系也就自然非比寻常。“哦……”陈百成笑哈哈的搓搓手,道:“大事没有,只是想和冯市长多沟通,谈谈心。” 冯颐笑了,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象他说的这么简单,身子板一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改天再谈吧!”说着,他举足要走,陈百成刚想阻拦,被谢文东一个眼神制住,他笑眯眯道:“既来之,则安之。冯市长既然已经抽出时间来了,又何必着急要走呢?”谢文东的笑容让人的感觉一向都是真诚而热情,阳光灿烂。冯颐一楞,他从来没见过谢文东,觉得眼生得很,上下打量,只见他年纪不大,但身上的气质却非同龄人可比,略微单薄的身材,暗中好象又潜藏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心底一颤,不敢小视,转过身,正容道:“你是谁?”谢文东淡然一字一句道:“谢文东!” 冯颐眉头皱得更深,如果谢文东的样子让他觉得陌生,那这个名字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疑惑的转头看向陈百成。后者笑道:“冯市长,这位谢先生并非本地人,你没听过见过也是很正常的。这次,正是他想见见冯市长。”“哦!”冯颐点点头,总算明白了大概,神经也放松下来,对谢文东道:“谢先生,有话请讲。”陈百成接道:“冯市长,这里非讲话之所,我在楼上开了房间,我们进去谈。”冯颐眼炯一深,在考虑该不该和他们进去。毕竟陈百成是什么人他也听说过,一旦要对自己不利,那后果可不堪想象。谢文东看出他的心思,仰面一笑,道:“冯市长请放心,我们找你只有‘好事’,绝无歹意。” 冯颐脸色稍红,点点头,道:“好,请前面带路。”一行人上了楼,临进房间前,谢文东留下其他人,让他们在门口等候,自己单身一人和冯颐进了房间。谢文东经验越来越老道,知道如果己方人多,会给对方心理上造成压力,神经紧绷,事情不好谈妥。果然,见只有谢文东一人笑吟吟进了房间,冯颐神情顿时一松,大方的坐下来,静等谢文东下文。 谢文东拿出烟,递给冯颐一根,自己也点上,笑道:“我这人说话一向很直接。”冯颐也笑了,道:“我就喜欢和不拐弯抹角的人打交道。”“看来在这点上,我们很象!”谢文东眼睛一眯,道:“事情很简单,我想让我的企业成为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冯颐楞了三秒钟,缓缓吸上一口烟,微笑道:“谢先生,这好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所以,”谢文东道:“我才找冯市长前来。当然,这对别人或许困难,但对你来说,只是上下一沟通,然后点头的问题。” “呵呵!”冯颐笑道:“谢先生说得太简单了。政府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上面也有领导。而且,随随变变把一个我不了解的企业提交成政府重点扶持企业,你不认为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吗?”谢文东耸肩,摇摇手指,道:“可不可笑我不在意,我要向冯市长表明的是,我是一个很大方的人。”说着,他伸手入怀,从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往冯颐面前一按,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道:“这是二百万,只是见面礼,如果冯市长能帮我的话。” 二百万对谁来说也不算小数字了,一个副市长,只靠每月工资的话,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个数。冯颐目中精光一闪,但马上淡去,面前的支票看也没看一眼,摇头道:“看来,谢先生误会我这个人了。”谢文东垂下头,淡淡道:“我爱交朋友。我把冯市长当成朋友,怎奈冯市长却当我如小人。”冯颐用食指一按茶几上的支票,微微抖了一下,移到谢文东前面,道:“这好象不是对朋友之道吧!”谢文东嘴角一挑,道:“我刚才说了,我是一个大方的人。只要我的朋友喜欢,我可以给他一切。” 冯颐脸上的肌肉一颤,起身走到窗前,背对谢文东,问道:“你的企业叫什么名?”谢文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道:“东兴集团。”“哦?”冯颐精神一振,转过身,不敢相信的看向谢文东,疑声问道:“东兴集团是你的公司?” 谢文东点头道:“有假包换!怎么?冯市长也听说过?”冯颐长长出了口气,面容缓下来,道:“听说过。居我所知贵公司应该很有实力,刚刚进入大连就抢下几桩大生意,而且听说又要在K区盖厂房,打制服装业自己的品牌,很有活力,这点很好啊!”对于他说的事,谢文东一件都不知道,他也很少过问这方面的事,一是对喻超信任,二是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文东会和洪门上,哪有精力在管其他,最主要的是他对白道上的生意一窍不通,问了也不懂,听了更头痛。谢文东干笑两声,暗暗后悔没将喻超带来,不过他思绪敏锐,心念一转,立刻答道:“是啊!但是我出来乍道,熟人不过,门路又少,做起事来很被动,一旦能得到政府的支持,公司就如虎添翼,可以大开阔斧的干一翻。” 知道他提出来的公司是文东集团后,冯翼也轻松不少,如果谢文东提出个不知名的小企业,他确实很难做。虽然政府也有扶持过小企业的前例,但后果并不理想,不是拖欠一屁股贷款就是关门倒闭,真正能存活下来的屈指可数。他笑道:“既然谢先生当我是朋友,我也不会拒人千里之外,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明,能得到政府的扶持是有条件的,不是光有实力就可以,最主要一点,我们扶持的是本地企业,谢先生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地方保护,地方发展。这点谢文东还是明白的,他仰面而笑,道:“这点简单,不出一个月,文东集团的总公司会落户DL,我们在其他不少城市都有分公司,如果冯市长给我们的力度大,那我敢保证文东集团不出一年,会成为DL民企的一面旗帜。” 冯颐也笑了,道:“年轻人就是有冲劲。”谢文东笑道:“冯市长也很年轻嘛!只要我们合作,你帮我,我助你,大家一起发财。”说着,他两指将支票夹起,塞进冯颐的上衣口袋,笑眯眯道:“这,只是个见面礼而已。”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五章 --(4242字) 冯颐笑道:“我是国家干部,恐怕我这一辈子都发不了财。”谢文东淡淡道:“你可以让你的家人有钱。”二人心照不宣,笑视片刻。谢文东按灭烟头,道:“冯市长的时间宝贵,我就不再多耽搁了。”冯颐也不想多停留,装模做样的低头看看手表,道:“我今天确实还有点事,等下次我们再长谈。”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了。谢文东含笑点点头,心里不以为然。 二人同时起身,走出房间。三眼等人在外面等候多时,不知道谢文东和冯颐谈得怎么样,正焦急的吸着烟,见他俩出来,纷纷弹飞烟头,上前问道:“东哥……”谢文东摆摆手,阻止众人,笑对冯颐道:“冯市长,我的事请你多费心了。” 冯颐点头,面容恢复平时的正气,平静道:“举手之劳。”谢文东道:“事成之后,我会好好‘酬谢’冯市长的。”冯颐目中神光一闪,微笑道:“朋友之间,何言酬谢?!”说完,仰仰头,走人了。等他走后,三眼上前问道:“东哥,搞定了吧。”他看二人刚才的神态,心中已明白了大概。谢文东淡然道:“他答应了,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呢。” “哦!”陈百成松了口气,笑道:“答应就好,就怕他装正经或者胆小,向外推脱,那就麻烦了。” 谢文东暗哼了一声,拍拍陈百成的肩膀,道:“我没有时间等他,过两天我就得动身,老陈,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陈百成茫然道:“东哥,还有什么事吗?”谢文东冷笑道:“这次比较急,冯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没有摸透,一旦他收钱不办事,我们岂不吃了哑巴亏。我的钱不会白花,一旦事情办不妥,你要想办法让他把钱吐出来。”陈百成摸摸脑袋顶,为难道:“如果真是那样,他硬是不把钱交出来,我们也没办法。”谢文东眼睛一眯,边向楼下走边说道:“难道你没杀过人吗?” 上了车,谢文东给喻超打电话,将自己和冯颐谈话略微说了一遍。喻超听后差点蹦起多高,笑得嘴巴合不拢,道:“让公司落户DL小事一桩,最主要能得到政府的支持,这……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乐得晕了头,喻超说起话来都之发颤音。 谢文东没有他那种兴奋。能得到政府的支持,对喻超来说可能是天大难事,可对他,简直是理所应当的。他能让政府支持黑性质十足的文东会,更别说一个白道的光明企业。谢文东弹弹手指,道:“老喻,不要太容易满足,这只是开始。” 好一会,喻超才平静了一些,叹道:“东哥,你如果放弃黑道,在商场上也绝对能成为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谢文东仰面无声而笑,呼口气,道:“我的路,上天可能早安排好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条路我喜欢。” 一行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路上没有耽搁,直接到了三眼所住的公寓。此时李爽正受着有生以来最大的煎熬。金蓉强拉着他看电视,这本无可厚非,但她看的是动画片,这点李爽也可忍受,可要命的是金蓉看蜡笔小新。一个古力古怪、说话怪腔怪调的小孩在电视里上窜下跳。李爽心烦的闭眼不看,可是那讨厌的声音拼命往他耳朵里钻,他很奇怪,小孩说话哪有这样子的,如果现实中有,他早一脚把他踢上火星了。金蓉抱着睡枕,绻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李爽直翻白眼,见她看得入神,小心的慢慢向门口移动,刚想闪人,哪知金蓉眼睛看着电视,嘴中却说道:“如果你敢走,我就告诉大哥哥你欺负我!大哥哥可是很痛我的,这点你也知道,上次一个混蛋想欺负我,结果被大哥哥打得……” 李爽双肩一塌,暗骂金蓉是小恶魔,早知今天,当初东哥把她领到J市就该把她踢进松花江里。他举手做投降状,可怜西西道:“我不是想走,只是脚麻了,活动活动。”金蓉一斜眼,一本正经问道:“象你这么胖的人,脚也会麻吗?” 李爽只觉得脑袋中嗡了一声,接着‘啪’得一声响,好象有跟弦断了。正当他拼命压抑别让自己的双手在‘小恶魔’脖子上合拢时,谢文东等人回来了。李爽长长出口气,仰天长叹道:“终于,我终于解放了!” “大哥哥,你回来了!”金蓉把遥控器仍到一边,兴冲冲的跑上前来,神采飞扬道:“我们出去玩吧。” 谢文东揉揉脑袋,无奈道:“去哪里?DL最迷人的是海,现在已至腊月,海风太凉,吹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恩……”金蓉弯弯月眉皱起,托着小下巴想了良久也没想到一个好去处,见谢文东正打算脱外套,生怕他不陪自己,急道:“哎呀,不管去哪了,出去走走也好嘛!”说完,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强拉着袖子就往外走。谢文东摇头苦笑道:“那总该有个目标吧。”“目标就是……”金蓉眼睛闪亮道:“吃喝玩乐!” 聪明的人一般都是不喜欢冒险的,因为他们聪明,做事要做到十拿九稳。谢文东绝对是聪明人,冒险的事虽然做了不少,但每件事都是他了然于胸,事先算计妥当的。被金蓉强拉着坐过山车,从数十米高的地方俯冲下来时,他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心太软,陪小丫头上了‘贼船’。身体急剧下坠,眼前的一切景物一闪而过,耳旁静是呼啸的风声,心脏好象要从嗓子眼跳出一般,浑身的血液上下翻腾。谢文东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恐高的毛病,可此时,他知道他错了。“哇……”金蓉发出兴奋又激动的尖叫,双手死命的拉着谢文东的胳膊,如果没有固定枷在身,她好象随时都能从坐椅上跳起来。 过山车缓缓停下。金蓉蹦下来之后,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叫刺激,还不忘抱着谢文东的胳膊问他感受。 谢文东的脸本来就略显苍白,此时更是白如纸张。见金蓉笑得天真灿烂,他也想笑,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笑不出来。在下面等候的三眼和高强见他神色不自然,忙上前关心道:“东哥,你没事吧?”谢文东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金蓉也发现他的异常,惊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我没事。”谢文东摇头,嘴角牵动一下。见他说没事,金蓉顿时又来了精神,拉着他衣襟,雀跃道:“那我们再玩一回吧!”“哦?”谢文东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微微摇头,一本正经道:“玩了这么久肚子也饿了,去吃点东西吧。”被他这么一说,金蓉确实有些饿了,恋恋不舍道:“那我们一会回来再玩。” “好啊!”谢文东嘴上答应得快,心里暗道:才怪呢! 游乐场附近有间肯德基快餐,占地不小,可里面人头涌涌,丝毫不显得空挡。要了四份套餐,谢文东巡视一会找到个空位,金蓉灵巧的挤到他身边坐下,三眼和高强本想坐在他二人对面,可在小丫头‘灼热’的目光注视下,识趣的拿着套餐闪到临位的一桌。三眼心中不爽,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抱怨道:“这是典型的垃圾食品,不知道小孩为什么都爱吃这些东西。”金蓉不到二十,加上她性格顽皮,在三眼等人眼中确实如同小孩。高强嘴角挑动一下,也不做声,低头撕条慢理的吃起。 谢文东对吃得东西一向不挑剔,没有特别喜欢和不喜欢的,喝了几口可乐,勉强把内部翻腾的胃压住,食不知味的嚼起汉包。正吃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放下手中汉包,缓缓抬起头,对上一双如同死水,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此人一身黑衣,领口高立,遮住小半面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鱼白般的眼睛微微睁着。整个人死气沉沉,散发着骇人恐惧的气息。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笑了,这人他太熟悉不过,正是在H市军区逃掉,让他找不到,抓不着的苍狼。谢文东笑得很甜,眼睛眯成一条小细缝,弯弯如月牙,他的笑容是从眼睛开始,然后再慢慢扩散到整个脸部,如同花开。手臂自然不留痕迹的垂掉到桌子下面,手指轻弹,金刀脱落于掌中。苍狼眼睛盯着谢文东不放,缓步走到他对面,慢悠悠的坐下。 “这里有人了!”见有人在自己对面坐下,金蓉头也不抬,大声叫道。她的声音引起三眼和高强的注意,撇眼一瞧,看到一张他俩最不希望也最不爱看见的死鱼脸,二人几乎同时伸手摸向腰间,神经顿时紧绷到极点。苍狼的身手他俩都见过,特别是高强,还亲身领教过,那根本已经超出人类知熟的范围之外,别说谢文东,就算聚集文东会所有高手,能不能把苍狼制住都是个问题。苍狼和谢文东之间只隔有一张桌子,这样近的距离,他一旦出手,三眼和高强都没把握能将东哥抢救下来。 他俩害怕,谢文东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并非担心自己,不管怎样,他对自己的身法还是有信心的,加上有护身的内衣,不管是谁,想在几招内伤他,都不容易。他所担心的是旁边的金蓉。但这不会表露在他脸上,越是害怕,越不能表现出现,被人家抓住弱点的下场一般都会很惨,这点他很清楚。在他的脸上无法读到任何东西,只有满满的笑容,好象他面对的是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谢文东和苍狼相互对视,谁都没有主动发难。三眼和高强半扭身躯,眼角余光注视着苍狼的一举一动,手臂伸进衣襟下,一人握的是枪,一人抓的是刀。他俩不敢轻易动手,在没得到谢文东暗示情况下。 四个人,具是暗藏杀机,在人潮拥动的快餐厅内,形成一股常人无法分辨的暗流。最没顾忌的,也是最大弱点的人这时突然发话了。感觉面前的人还没走,金蓉觉得自己和大哥哥的二人世界被破坏,不满的抬起头,当她看清苍狼的样子时,心中突得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她的身份特殊,见过的人也广,洪门和文东会内什么千奇百怪的人没有,她是见怪不怪了,双手扶桌,娇蛮道:“这里有人啦,你没听见吗?!”她红着脸,小脚不耐烦的拍打地面。 苍狼一动未动,连眼神都没闪一下,好象金蓉在他面前如同透明。这自然更加引起金蓉的不满,眼白一翻,撅嘴道:“人长得难看也就算了,还出来装聋作哑。”苍狼的脸上不见一丝波动,可垂直向下的袖口内已经露出一段雪白的剑尖。 有桌子隔挡,谢文东无法看见,但却能感受到逼人的杀气。他笑眯眯的拍拍的金蓉的肩膀,道:“别这样。一个‘朋友’。” “哦?”金蓉一楞,转目看看谢文东,又瞧瞧苍狼。一个笑得真诚满面,一个麻木无情,感觉有些不对,但哪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小大人儿似的紧缩眉头,双手托着大号的可乐杯,边吸边看边想毛病在哪。 谢文东又道:“蓉蓉,我和这位有话要谈,你去和张哥他们坐。”金蓉还没弄懂,摇头道:“我不。”“乖,听话。”谢文东柔声说道,他哄金蓉更象是哄小孩,语气虽平缓,心中已急得快着火。这时,苍狼突然开口了,沙哑的嗓音象是石头划着玻璃,刺耳的让人难受。“谢先生,让这位小姑娘留下来,我们之间没有需要避人的地方。”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六章 --(4423字) 金蓉听后,连忙大点其头,生怕谢文东把她撵跑。这个小傻瓜!唉!谢文东心中一叹,微笑道:“确实没有。”他一手拨弄着面前的可乐杯,眼睛弯弯的看着苍狼,道:“常言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可惜这里没有酒,不然,我一定请你喝上一杯。”苍狼淡淡道:“若有情谊在,一切皆可当成酒。”谢文东笑道:“那得看情谊深不深。”苍狼道:“我们之间,足可以比海深。”谢文东心中一惊,笑容不变,问道:“我很奇怪,不知道何时和你节下这么深的‘情谊’。” 苍狼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一丝波动,有痛苦,有遗憾,有失落,还有仇恨。他淡然道:“忘记说了,我本姓麻。” 哧!谢文东暗吸一口凉气,天下姓麻的并不多,而和他有仇的只有一个家族,麻五和麻枫。不用问了,苍狼和这二人一定有极深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是直系关系。想到这,谢文东忍不住呵呵笑了,眯着双眼,乐道:“看来,我当初是惹了马蜂窝了。”苍狼眼中杀机顿显,肩膀一颤,半个剑身已经透出袖口。谢文东笑容依然,眼睛缝中射出的神光亮得吓人,在他身上,苍狼即觉得都是破绽,又好象没有一丝漏洞,他不敢保证一击能要谢文东的命,这点让他很不舒服。他的注意力慢慢移到金蓉身上,木然的毫无感情,说道:“失去亲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看出对方将目标转移到金蓉身上,谢文东手指紧紧夹着金刀,注意力集中在苍狼的手臂上,只要他敢妄动,金刀会以最快的速度刺进他的喉咙。可惜谢文东没有把握一击必杀。 他突然轻松下来,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面同情道:“我很同情你,可惜这种感受从来没在我身上发生过。”说着,他还无奈的摇摇头。如若换了旁人听到谢文东的话,恐怕早忍不住暴跳如雷。苍狼只是身子一僵,接着又恢复常态,狭长的剑身不知何时已全部显露出来,冷冷道:“也许,你就快感受到了。”“是吗?”谢文东自在的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很奇怪,你们麻家一共有多少个兄弟?”苍狼微楞,不知他这时候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没等苍狼答话,也不用他答话,谢文东突然动了,手指一弹,香烟脱手而飞,直打向苍狼的眼角眉梢。 苍狼几乎出于本能的向后一仰之际,谢文东的金刀也到了。金刀虽是后出,但分量极重,几乎和香烟同时飞到。苍狼在没准备的情况下依旧不慌不忙,手臂微摇,只见银光一闪,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火花纷飞,香烟正弹在剑身上,接着‘叮’的金鸣声,金刀被袖剑撞飞出好远,与此同时,苍狼另一支袖剑快如闪电,带这一股寒风,直刺谢文东的小腹。 这早在谢文东的预料之中,他本来翘起的二郎腿猛的一抬,脚尖不偏不正,正顶在苍狼握剑的手腕上。这一脚力道十足,可踢在苍狼的胳膊上,反把他自己震的脚掌生痛。苍狼的剑势只是稍微缓了缓,接着还是刺在谢文东的胸口上。如果他没有黑带送来的护身内衣,这一剑定可把他扎个透心凉。剑尖还未离身,胸口象是着起一把火,灼痛无比,谢文东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揽住金蓉的小蛮腰,双脚猛一蹬地,连人带椅子,向后倒退出去。 苍狼怎会轻易放过他,抬脚踢飞面前的桌子,薯条、可乐、汉包顿时飞散开来,引起四周顾客尖叫连连,纷纷躲避。 他的动作虽然够快,但踢飞桌子毕竟耽误了片刻时间,这对谢文东已经足够了。当苍狼再冲到谢文东近前时,高强的刀和三眼的枪已然同时出手。“砰!”枪声一起,苍狼身子震了震,阴森森看了谢文东一眼,转身跑出快餐厅。他来得快,去得更快,甚至三眼连第二枪都来不及开,他身躯晃了几晃,瞬间消失在门外。左右人群见有人动了枪,无不心惊胆寒,抱头乱窜,拼命往外面挤,顿时乱成餐厅内乱成一团。叫骂声,呼救声,小孩的哭喊声连成一片。谢文东眉头快锁成一块疙瘩,一把抢过三眼手中的枪,对这顶棚‘嘭嘭’连开两枪,高声叫道:“不要乱,我们是警察!” 话是假话,不过却实用有效。惊乱的人群一听他是警察,瞬间平静了一些。他把怀中还有些闹不懂怎么回事的金蓉推给三眼,侧身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挤到餐厅外,左右一看,哪还有苍狼半个影子。“该死的!”谢文东咬牙一跺脚,恨声咒骂一句。苍狼既然和麻五兄弟有关系,那这个仇已然没办法化解,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谢文东在明,苍狼在暗,加上他身手又异常了得,隐藏的威胁之大,可想而知。三眼和高强护着金蓉也从快餐厅里出来,见苍狼已跑得无影踪,三眼无奈道:“东哥,我们快走吧,如果警察到了,我们不好解释。”“恩!”谢文东长长吞下口气,面容冰冷得吓人,冷声道:“走。” 等几人上了车后,谢文东一摸自己的后衣,潮乎乎的,刚才和苍狼没对上一招,已经惊出他一身冷汗,即使是死敌,他忍不住长叹一声,赞道:“苍狼绝对是我见过身手最高明的一个。”三眼也是心有余悸,赞同道:“如果他用枪,那结果可能不堪想象,我们恐怕一个都跑不了。”“所以,”谢文东眯眼道:“斩草不除根,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金蓉双手紧紧抓着谢文东的衣袖,由于太用力,连手指尖都泛起白色,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眼泪汪汪,她颤声问道:“大哥哥你骗我,他不是你的朋友,他是谁?好吓人啊……”谢文东看着可怜西西的金蓉,身子不同颤抖,这让他回想起数年前从麻五手中把她救出来时的样子。心中一痛,拍拍她冰冷的小手,柔声道:“小丫头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大哥哥保证,他以后永远不会在你眼前出现的。”说着,把金蓉搂在怀中,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当苍狼用充满杀机和怨毒的目光扫过金蓉时,那一刻,他确确实实感到害怕了。一切的祸端都是出在麻五身上。他杀麻五,最根本的原因也正是金蓉。先有麻枫,今又有苍狼,麻烦不断。可为了眼前的小丫头,即使杀麻五能引出再多再大的风险和麻烦,谢文东也绝不会手软。 这就是谢文东。有时有情,有时无义,但决非反复无偿,否则身边也不会凝聚着一群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兄弟。他身上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同时又带有不计后果的冲动。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蛋,好与坏只是一念之差。人人都可以做好人,有时候,人人也都可以成为坏蛋。谢文东的怀抱依然让金蓉觉得无比舒服,靠在他怀中,那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围绕在身边,即使现在天塌了她也不怕,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顶住。不知不觉,金蓉睡着了。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谢文东暗中松了口气,慢慢放倒金蓉,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他压低声音道:“强子,给我联系老森,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用多少人力,就算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苍狼掘出来。” “明白,东哥!”高强答应一声,拿出电话,呼叫姜森。谢文东余怒仍存,又言道:“张哥,DL是你的地盘,至于应该怎么做,我不想多说。”三眼老脸涨红,握拳一砸自己的大腿,叫道:“我他……”刚想叫喊,一看熟睡的金蓉,下面的喊声顿时压了下去,他回手将脖领子的衣扣拉开,低声道:“我他妈的不把苍狼揪出来我也不用出来混了,东哥你放心,明天一早,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给你个交代。”三眼眼睛通红,特别是眉心那到疤痕,因充血而红得快放光。他是真急了。 谢文东点点头,嘴角微微挑起,道:“张哥做事我放心,我等你和老森的消息。” 等回到公寓楼下,谢文东见金蓉仍在熟睡,不忍叫醒她,轻手轻脚将她抱起,进了楼。公寓大堂内保安不明原由,见他抱着一位昏睡女孩,以为他心存不轨,加上他又是陌生面孔,正想上前拦阻,三眼低沉咳了一声,简单道:“自己人。” “哦!”保安们不认识谢文东可认识三眼,一见他,如同老鼠见猫,恭敬的闪出老远。谢文东上了楼后,先将金蓉安置一处单人房间,细心的盖好被子,轻轻退了出来。本来正在屋内对饮的李爽和任长风二人见他们气色不对,猜想可能出事了。酒也不喝了,等谢文东从房间出来后,上前问道:“东哥,怎么了?”谢文东疲惫的摇摇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出了口气,低头一看,胸口的衣服被刺出一条二指宽的小口子。他苦笑的用手一指胸前破处,道:“苍狼。” “什么?”李爽和任长风同是一呆,惊讶道:“苍狼跑到DL来了?”三眼道:“那一手快剑,绝对有假包换。”言罢,他也忍不住后怕,感慨万千道:“如果东哥不是有黑带给的衣服,这一剑的后果不堪想象。苍狼的快剑比狼牙还狠,还毒,还快!”“苍狼……”任长风咀嚼着这两个字长叹一声,他和苍狼交过一回手,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在苍狼的手下没信心走出五招。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能练出如此的身手。谢文东眯着眼,喃喃道:“这个人,必须得除掉。” 能给谢文东带来压迫感的人并不多,苍狼绝对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喜欢这种心里没底,随时处处提防一个人的感觉。谢文东又自语道:“就算能把他找出来,可谁又能将他制住?”此话一出,全屋子的人都把头垂下。这些人都可称上是个中高手,可和苍狼比起,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任长风突然悠悠道:“东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江湖吗?” 谢文东微楞,反问道:“洪门不正是在江湖中吗?”任长风摇头,道:“如果在几十年前,洪门或许还能算是江湖中的一员,可现在,它的性质已经改变了,人们追求的不在是江湖中的自由和理想,而是钱和利,地盘与名誉,洪门已不是曾经的洪门。在洪门内,很难找出一位真真正正的高手,包括我和老雷在内,我俩在江湖中充其量只能算做三流身手。” “那苍狼呢?”李爽听得入迷,追问道。任长风顿了一下,说道:“可算是二流高手。我想,他应该是江湖中的一员,至少教他功夫的人是江湖中人。东哥,江湖人理应找江湖人来伏。”谢文东目中精光一闪,疑声问道:“去哪找江湖人?”任长风在屋内来回走了两圈,犹豫良久,才缓缓言道:“洪门,元老‘望月阁’。” 望月阁,这个曾经风光无限,在江湖人耳中如雷贯耳的名字,虽然只是洪门内一个元老集会的机构,但它的名头已然凌驾于洪门本身之上。曾有一段时间,洪门帮主的权利都受到望月阁的制约,阁内的元老们说话的分量比帮主还重。只是后来,随着国内争乱连连,洪门飘忽不定,四分五裂后,望月阁慢慢淡出洪门,厌倦世俗纷争,过起隐居的生活。到现在,即使洪门内部知道望月阁这三个字的人都不多了。但无法否定的是,望月阁一直都真实存在着,而且,那才是真正的洪门‘元老阁’,而里面的人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武林高手,江湖奇人。 “望月阁!”谢文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陌生得很,仔细品味一阵子,摇头道:“老爷子没跟我提起过。” 任长风笑道:“那也很正常。望月阁虽然是洪门的元老机构,但它早已淡出了洪门,即使现在南北之争如此激烈,死伤无数,可那些元老和他们的徒子徒孙们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句话的。”他的言语中,隐隐有一丝埋怨之意。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七章 --(4231字) 谢文东苦笑道:“连南北之争这样重要的事都引不出望月阁的人,那他们又怎么会出来对付一个无名的苍狼呢?” 任长风无奈道:“这正是问题所在,如果望月阁能倾向我们,别说苍狼,就连向问天也会无条件举旗投降的。” “切!”李爽大嘴一瞥,嗤笑一声道:“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如果能请出来,金老爷子和向问天不早请了嘛,还用等到现在?”任长风耸耸肩,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和苍狼交过一回手,让我忍不住想起了望月阁,想凭武力制住他,只有那些洪门的元老们能做到。”谢文东敲敲脑门,问道:“望月阁在哪?”“这个……”任长风挠头,脸色微红道:“我不知道。全北洪门,恐怕也只有老爷子能知晓。”“你不知道?那就是没办法联系上了,说来说去跟没说一样嘛。”李爽泄气的一挥手,酒劲上涌,嘟嘟囔囔的准备找个地方睡觉了,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有东哥在,他一向不需要担心什么,只要听吩咐去做就好。 三眼琢磨片刻,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使知道望月阁在哪,请出人来也不容易,对付苍狼,只能靠我们自己。” 谢文东点点头,傲然一笑道:“魂组,南洪门这样大规模的组织我都没惧怕过,更别说一个人。”他眯眼把玩着手中的金刀,冷然道:“惹上我,是虎也得给我卧着,是龙也得给我盘着。”三眼浑身血液一热,起身,一拢衣襟,道:“我去找老森。”说完,大步流星走出房间。一直默默不语的高强突然问道:“东哥,如果真把苍狼找出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凉拌!”谢文东笑呵呵的呵欠,道:“双拳难敌四手,他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他再快,也没有枪快。我们有人,我们也有枪,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吗?!”DL并不大,和H市无法相比,甚至比不上它一半的面积。而且三眼早打下了基础,下面眼线极多,加上姜森的暗组协助,想找出一个人来并非很难的事。特别是象苍狼这样的人,让人看了一眼后怕三天,很难把他忘记。没有等到第二天,当晚十一时左右,谢文东收到三眼的电话,说在G区贫民窟里有兄弟回报,见过一个和苍狼样子差不多的人,但那小弟没见过苍狼,不敢肯定是他。谢文东睡眼朦胧的低声诅咒一句,看看表,已快至凌晨,甩甩晕沉沉的头,边起身边道:“最好那个人是苍狼,不然,我和你没完。”三眼听后苦笑,他知道谢文东有低血压的毛病,起床气很大,特别是在他没睡醒的时候。但事关重要,他怕耽搁时间,万一让苍狼发觉,跑了,那再想找出来可难了。 G区是DL最北面的一个区,前身只是郊区、乡下,但虽着DL的扩建,将之纳为市内。它本身就远离中心地带,加上基础设施差,其繁荣程度远落后于市中心。说这里是贫民窟有些过分,但G区有些地方确实很落后。三眼下面小弟说的这个地方简直和农村没什么两样,这是谢文东赶到之后的第一感受。一片片破旧、墙皮脱落的砖瓦平房,泥泞而肮脏不堪的路面,往稍微远点地方看,还有一片片菜地,早已枯萎得没剩下什么,但边缘挖了两米见方的大坑,里面具是人畜粪便,臭气熏天。车里,坐在谢文东旁边的李爽底骂一声,道:“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真要命!” 谢文东笑笑未语。汽车又向前颠颠簸簸走了一段,旁边的宅院门一开,一人露出脑袋,急急挥手。谢文东聚睛一瞧,原来是姜森,命令司机停下,和李爽高强等人下了车。这宅院从外面看没什么,进去之后才发现院子里至少有四十多号人,或左或站,有的把玩刀具,有的默默擦枪,静悄悄没一个说话的,除了喘息声,再难听到其他。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三眼手下中的精锐,也有部分是暗组成员。暗组的人飘忽不定,流动性极大,相对比较自由,但不外乎围绕两个中心点活动,一个是谢文东,一个是姜森。无论这两人到哪,用不了多久一定有暗组的成员随之赶到。 姜森引领谢文东等人穿过院子,进了一间平房。三眼和陈百成都在,左右还有几个谢文东没见过的生面孔。三眼先是点点头示意,然后说道:“我刚才问过回报消息的小弟,他描述的那个人应该是苍狼没错。”谢文东道:“这位兄弟在哪?”三眼侧身一摆手,打他斜后方走出一年轻人,看样子只有二十出头,一脸的稚气,脸膛褐红,头发浓密而杂乱,穿着浅灰色的西装,下面却蹬了一双白色的球鞋,很普通的一个人,一看就象是农村家的孩子。他见了谢文东,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结结巴巴道:“东……东哥好!”谢文东含笑点点头,柔声道:“把你见过那个人的样子再和我说一遍。” “是!”青年深深点下头,道:“他四十岁左右,穿着黑色衣服,但脸却白得吓人,比纸还白,特别是一双眼睛,让他看着,好象被死神盯着,浑身不舒服……”听到这,谢文东摆摆手,他有九层把握,青年描述的这个人就是苍狼。他笑吟吟问道:“你是怎么见到这个人的?他现在还在吗?”“在在,他还住在这!”青年急冲冲道:“我家就是这个村的。前两天,也是家住这里一个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告诉我,他家过去住过一直空闲的旧屋租给一个外地人,虽然长相难看,但出手阔气,甩手就是一千,东哥,要知道咱着破地方能租出这么高的价,可是一件新鲜事,我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那人确实够吓人的,翻眼一看我,我感觉好象被毒蛇盯上了……”谢文东打断他的话,问道:“那你把消息告诉我,你不怕吗?” “不怕!”青年壮着胆子道:“我要出人头地!”“哈哈!”谢文东仰面笑了,道:“出人头地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光有胆量还不够,”他从姜森身上拔出一把开山刀,扔给青年,嘴角微微一翘,说道:“用这个,把他的头割下来。” 青年紧紧抓住刀把,木然的看着明晃晃的刀身。谢文东转过身,问道:“有什么好主意了吗?”三眼道:“东哥,刚开始我打算趁现在天黑动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天黑对我们并不利,而且还有助于苍狼逃脱。这次我们把他找出来是运气不错,万一失手,他以后更会加上小心,再想找出来,可难了。”“恩!”谢文东点点头,问道:“那张哥的意思是?” 三眼笑道:“听说,他这两日每天傍晚都会去附近的集市买吃的。”谢文东眼珠一转,明了的点头一笑,道:“那好,我也不在乎多等上一天。”集市,现在城市中已经很少能听到这个名字了,取而代之的是超市、购物广场。但这里是城市中的农村,集市习惯还被原始的保留下来。集市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数百平方米的大空地,周围有半米多高的栅栏阻隔。在这里,所有东西的价格都是最便宜的,上至山珍海味,下至柴米油盐,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或许今天是星期六的关系,人也特别的多,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到了傍晚十分,更是达到高潮,讨价还价声和叫卖声不绝于耳,甚至许多居住附近的城里人也加入进来。在集市最不容易让人注意的角落里,谢文东和三眼蹲着一小摊前,衣服没了往日的光彩,换上一身破旧,污迹满身的农民服。三眼长长吸了口烟,仰面看看天色,叹道:“咱们下了这么大力气,只是不知道苍狼会不会来。”谢文东边摆弄前面小摊上的蔬菜,边笑道:“苍狼是人,是人就会饿,饿了就得吃东西。”三眼起身抻个懒腰,捶捶发麻的腿,苦笑道:“要是让人知道堂堂文东会的老大和龙堂堂主在这里卖菜,不得笑掉大牙啊……” “这菜多少钱一斤。”三眼话没说完,一位年近中年身材肥胖的妇女走到二人面前,一指摊位上的蔬菜问道。“一块!”三眼不耐烦的说道。“一块?这么贵,你看看,你这菜都干巴了,颜色也不好……”“妈的,你买不买,不买他妈的滚蛋!”三眼在集市顿了一下午,好脾气早被磨光了。中年妇女一横眉,刚想和三眼大吵大闹,谢文东暗中摇摇头,起身笑道:“这位大姐,真是对不起,我这大哥不会说话,请见谅。这些菜你随便挑,我算是便宜一些。” 谢文东笑呵呵的样子让人实在无法生气,笑容暖暖得可融化冰块。中年妇女本来掐腰张大了嘴巴,这他这么一说,气消了大半,指着三眼的鼻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你这是什么态度,嚣张什么,也不照镜子看看,一个破卖菜的,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啊,呸……!”最后,妇女在谢文东的劝说下,抓了一把菜,走了。 三眼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苍狼,恐怕早把菜刀抄起来了。这时,谢文东电话响了,接起一听,是姜森打来的,废话没有,只有简单道:“狼来了!”谢文东一立衣领,毛腰蹲了下去,连带着也拉了一把三眼,正色道:“来了!” 苍狼确实来了。其他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特别是嘈杂烦闹的声音,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可是相应的,人多也会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站在集市大门口,他并没有马上进去,先向里面望了望,见到如此多的人,他的眉头也是微皱了一下,考虑要不要进去。苍狼的动作快,但他的性格似乎很迟慢,足足站了五分钟,就在暗中的姜森等人猜想他恐怕要走的时候,他却缓缓举步走进集市。苍狼很挑剔,他所吃的每一样东西必须得要新鲜的,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饭店而选择自己来做饭的主要原因。他每买一样东西都要拿起来仔细闻闻,十有八九都是闻了又闻,再放回原位,惹得小贩们连连叫骂。他也不在意,头也不回,走向另一家。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才只买了半斤羊肉,这时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主意。“来来来,上好的H省大米白面喽!”DL本身并不生产米面,农民大多种植果树蔬菜,更多人选择的是打鱼,人们生活的主食米面一直靠从外地运输进来,其中,自然以产粮大省H省的最有名气。 苍狼闻声走过去,不看东西先看人,见小贩是位模样憨厚的年轻人,觉得眼熟,略一回想,记起这人应该是租他房子那家的邻居。放下心来,低头抓起一把大米,放在鼻下。年轻人笑问道:“这位大哥,这可是刚从H省运来的大米,做起饭来香得很。”苍狼闻了一会,摇摇头,把手中米扔回袋子内,道:“陈米。”年轻人脸色一红,嘟囔道:“你不买也别说是陈米啊!这不是影响我做生意嘛!”他一指旁边的另一大袋子白米又道:“那是香米,吃起来又香又甜。” 苍狼死鱼眼一翻,盯了他两秒钟,然后走过去,抓起一小把,先是看了看,接着合掌一捏,颗颗香米顿时变成了米粉,提鼻子一闻,点点头,道:“这个,我要一斤。”年轻一听,泄气道:“看了半天才要一斤,真是……对了,大哥,这还有精制面粉,你买点吧!”苍狼顺他所指,一瞧,看颜色面粉确实不错,白而细致。他刚想抓,年轻人急忙拦住道:“这位大哥,这个你可不能抓,它不象大米,脏了还能洗,这白面你抓完了我怎么卖啊?!”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八章 --(4514字) 苍狼楞了楞,没说话,弯腰低下头,面孔接近面粉。习惯可以害死人,这话一点不假。苍狼这个习惯这别人眼里或许没什么,可被谢文东发现后,却成了致命的硬伤。年轻人见他弯腰低身,知道机会来了,对着面粉袋子猛然就是一巴掌。 这一击力量不小,轻飘飘的面粉受到外力,顿时四处飞扬。苍狼只觉得眼前一白,接着朦胧一片,即使他反应再快,还是有些许面粉飞近他的眼睛里。“呀!”苍狼惊叫一声,闭着眼睛飞腿将面前的面袋子踢向青年人的方向,同时急速向后退去。 谢文东苦心布置的圈套哪会让他如此轻易脱身。前后左右,不下二十位化装成普通百姓的文东会成员纷纷拔出片刀,一声不吭,憋足了劲往苍狼身上招呼。三眼在行动前已经放出话来,砍苍狼一刀十万,断他一肢二十万,他的脑袋值五十万。重赏之下不乏勇夫,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刹那间,刀光闪闪,杀气逼人。周围群众哪见过这阵势,哭天喊地的往外跑,生怕血光粘身。苍狼眼睛被面粉迷住,但耳朵和超人的第六感还在,身子提留一转,袖剑从袖口中脱落掌中,借旋转之力双臂齐挥,只听叮当一阵脆响,周围泛起一圈火花。在天色渐入朦胧的傍晚,异常妖艳而美丽。 众人已无暇去欣赏,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刚才那卖米面的青年被苍狼踢来的面粉撞个正着,踉踉跄跄连退出数步,身上白了一层,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浑身没个骨头节好象被大锤子砸了一下,疼痛难当。他想起谢文东跟他说的话:‘想出头,割下苍狼的脑袋’。青年一咬牙关,狠劲上涌,抬手拿出谢文东给他的开山刀,慢慢向苍狼移动。 此时苍狼并不轻松,被二十多号大汉围攻,加上眼睛看不清事物,一身功夫发挥不出三层。他冲出重围不容易,可二十多个汉子想把他放倒更难。他出招不多,多数时间都在躲避和防守,但他一出剑,总是血光四渐。对于大汉们来说,他太快了,甚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一名大汉吼叫一声,举刀向苍狼的后脑劈去。苍狼身子一侧,没见他怎么动,人已斜着飘了出去。没等他站闻,离他最近的汉子以为有机可乘,阴森森一刀刺向他臂下软肋。这刀又快又阴狠,就在众人都以为苍狼难躲这一刀时,他却做出超出人想象的动作,腰身突的一弯,象蛇一样,成S型,刀身擦着他的衣服穿一闪而过,拿刀的大汉也楞住了,苍狼作出的动作根本不是人所能做出来的。可惜苍狼没给他想明白的机会,回手一挥,剑光急闪而逝。 大汉下意识的退了一部,觉得喉咙发凉,喘不上气来,抬手一摸,都是滚烫的鲜血。他闷叫一声,栽倒在地。苍狼闪电般的一刀已经把他咽喉割为两段。左右众人心中一冷,对苍狼有说不出的恐惧。这时,两名身穿黑衣的汉子从人群中窜出,手中拿着一条三米有余的麻绳,趁苍狼眼睛短暂失明,分站他左右,二人抬目互视一眼,点点头,不约而同的绕着苍狼低身转圈。麻绳在苍狼脚下缠出个套子,二人猛的挥手一拽,绳套拉紧,顿时将苍狼的双腿圈住。此时苍狼才感觉不对劲,但也晚了。这两名大汉和刚才围攻他的人不一样,他们才是文东会真正的精英,暗组。 二人配合极有默契,当绳子拉紧一瞬间,他俩甩手一抖,苍狼脚下吃力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姜森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大喊一声。众大汉如梦方醒,见苍狼已倒地,这机会千载难逢,提刀一拥而上,大有将他剁成肉泥的架势。 众人上的快,退的更快。苍狼倒地一瞬间,哼叫一声,拇指粗的麻绳竟然被他双腿硬生生裂断,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同时挥出一剑,将众人逼退。姜森在后面看得真切,暗暗感叹,苍狼的身手,天下仅有,和这么一个人成为敌手,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恐惧。苍狼剽悍激起他的斗志,一手抽刀,一手暗藏一把五四型号的小手枪,喝叫一声:“苍狼!”飞身向他扑去,同时,力劈华山,凌空一刀斩下。由于力大和急速,刀身摩擦空气发出尖锐的嘶叫声。 苍狼眼眉一动,横剑招架。“当啷啷!”火星四射,金属的强烈撞击声让人耳鼓欲裂。左右大汉无不遮耳后退。姜森连退五步,半个身子都在发麻,握刀的手掌微微颤动,血从他的虎口一直滑落至刀身,再从刀身滴落在地。 “滴答!”别人或许听不见血珠落地的声音,可逃不过苍狼的耳朵,他弓身,箭一般向着姜森的方向窜去,凭着超人的感应能力,全力划出一剑。这时的姜森只有一个感觉,快!太快了,他连苍狼是怎么跳起的都没看清,知觉眼前一花,对方已经到了面前,那把要命的袖剑已将抵在自己的胸口。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就地来个懒驴打滚,一溜烟,滚出四五米远,即使如此,胸前还是被豁出一条大口子,肉皮刺目惊心的外翻出来,鲜血汩汩流出,润透了整件衣服的下摆。苍狼毫不放松,又追上前去,闭着眼睛,对姜森又是一剑。姜森反应过人,顾不上胸前的重伤,身子翻滚还没等停下来,毫不犹豫,几乎本能的举手就是一枪。苍狼吃亏就吃亏在眼睛上,如果他未被面粉迷住双目,姜森手中暗藏的枪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一枪也绝不会躲不过,但现在,却晚了,他听见枪声响起,甚至听见枪内顶针的撞击声,再想躲闪,依然来不及。人的动作再快,快不过子弹。在丝毫没准备的情况下,子弹瞬间在他的膝盖上开了花。 “嘎!”一瞬间,他听见自己骨骼破碎的声音,接着,腿上的巨痛如同潮涌般袭来。苍狼确实算是一条汉子,非麻五麻枫二人可相比拟的。牙关一咬,连声都没吭出一下,怕姜森再出枪,单腿用力向前一蹬,整个人倒飞出去。后面三四位膀大腰圆的汉子被他一撞之力,东倒西歪,乱成一团。苍狼的一条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虽把身后大汉们撞倒,自己也站立不住,踉跄两步,跌坐于地,一把袖剑也脱手而出。巧得很,他摔倒的地方就在一开始借面粉暗算他的那个年轻人近前,青年想都没想,对着苍狼的脑袋,挥手就是一刀。他出刀的速度不快,刚猛有余,力量不足,若是平时,十个他捆在一起也不会让苍狼眼睛眨一下,可此时,苍狼却有了虎落平阳的感觉。他一手支地闻住自己不倒,一手挥剑硬磕青年的开山刀。 “当啷!”青年手中一轻,开山刀在空中打着旋,飞出十多米远的地方。青年吃惊的撤后一步。“啪啪!”不远处传来鼓掌声,他微楞,转目一瞧,离自己只有七八米远的地方,谢文东和三眼二人正缓缓走过来,前者笑眯眯的拍着手,也分不清他是在对苍狼还是对自己。谢文东一来,仿佛被注了一针强心剂,青年二话没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抓紧一袋大米,膀臂猛一用力,硬生生将三十多斤重的米袋子高举过顶,恶狠狠砸向苍狼。 “呼!”听恶风不善,苍狼想也没想,反手一剑劈出。“支啦!”“哗……”他的剑够快,也够锋利,一剑下去,米袋顿时一分而二,可里面的大米速度不减,铺天盖地的洒了他一头一身。青年见机不可失,随手抄起一把菜刀,挥舞着乱劈乱砍。 苍狼前是被大米淋得晕头转向,接着青年一阵豪没章法的乱砍,可惜他的一身功夫,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在慌乱之中手臂一痛,接着血光四溅。“呜……”一声哀号,里面夹杂着说不出的愤慨与叹息,苍狼腾空而起,也没辨别方向,胡乱的落荒而逃。一只脚无法用力,他的身法依然快得惊人,姜森连开数枪,结果连边都没粘上,苍狼已消失在黑暗中。 “追!”三眼大急,一把将人群中的陈百成拉过来,大声叫道:“你给我组织人把苍狼擒住!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陈百成被三眼抓着喘不过气来,慌乱的答应一声,挥手,带领一干部下向苍狼消失的方向奔去。 “呵呵!”这时的谢文东却突然笑了,背手仰望天际,叹道:“能看见星星,今晚是个大晴天啊。” 三眼莫名,不知道苍狼都跑了东哥怎么还有心情关心天气。刚想发问,谢文东又道:“瘸了一只腿,少了一颗‘牙’的狼,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说着,他笑眯眯的向地面弩弩嘴。三眼顺势看去,只见洒了一地的大米中混杂着一滩血,血中一条断臂刺人眼目。可三眼没这种感觉,反而兴奋异常,特别是断臂掌中的那把袖剑,他越看越高兴。大步流星走上前,把袖剑拾起,反复看了半晌,交给谢文东,动容道:“苍狼的身手高人一等,他的剑也是万中无一的。” 谢文东接过剑,只是扫了一眼,嘴角一挑,眯眼道:“有万夫不敌之勇固然可怕,但没有一颗优秀的头脑,他永远也称不上什么人物。”说着,随手将袖剑扔在地上,向手握菜刀,一脸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后怕,表情奇怪的青年走去,拍拍他肩膀,笑道:“兄弟,好样的。”然后向他点点头,走向一旁,拦腰将姜森扶起,走向早已准备好的轿车。姜森看了看胸前的伤口,苦笑道:“东哥,我自己能走,别让血把你衣服弄脏了……”谢文东面不表情,手上的力道可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淡淡的说道:“没关系,我兄弟的血在我心中最重,也最绚目。”简单的一句话,足可击起千层浪,姜森认为自己受的伤,值! 青年木呆呆的看向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车内,很快,汽车启动,又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耳边还在不停回响着谢文东的话,他的声音很轻,话也很简单,但他知道,这句话已经足以彻底改变他在文东会内的地位。 一场苦心经营一天的圈套,虽苍狼的重伤而逃宣告结束。三眼安排了一家中型医院,飞速赶到。等到时姜森已稍微有些失血过多,虚脱的迹象,不敢耽搁,招呼医生护士,把他送进了手术台。他的伤看得重,其实未伤及筋骨内脏,只是皮外伤,没过一个小时,护士就把他抬出来送进病房。三眼问道:“我朋友没事吧?”“小伤!”医生笑道:“缝几针,上点药,用不上一个月就能活蹦乱跳的了。”谢文东和三眼听后也笑了,后者道了一声谢,心情爽快,大方的从口袋中逃出一小沓钞票,放在医生手中,笑道:“辛苦了,一点意思。”医生左右看看,大方手下,又客套几句,转身乐呵呵走了。 “唉!”等医生走远后,三眼无奈一叹,道:“老森的伤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看来他没可能和我们一起去上海了。” “恩!”谢文东点头道:“行程不能再拖了,只好让老森伤好后再和我们回合了。”二人留下几名小弟照看,边说话边下了楼。姜森不在,等于暗组失去了领头人,对谢文东来说十分不利。暗组发挥不出作用,等于断了谢文东的一条手臂。坐在车中,他轻敲脑袋,暗暗冥思。三眼一敞衣襟,从坏中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惋惜道:“本来我以为今晚会把黑贴贴在苍狼的脸上。” 见了黑贴,谢文东眼睛突的一亮,他仰面长叹,感慨万千,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也没过黑帖了。自己太过于在洪门的投入,把这东西竟然都快忘了。他忍不住从三眼手中接过来,轻轻抚摩,眼睛渐渐眯起来,似笑非笑道:“放心吧,黑帖不仅要发给苍狼,以后还会刮起一阵旋风,吹遍每一个角落。”三眼仰面而笑,道:“我最希望能把黑帖拿到日本去,在魂组的大本营门前贴上一张,我敢保证,那时,魂组内部的那些干部、头脑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也很有趣。”三眼想不到他这时的一句玩笑话,以后竟然会成真。 PS:大送币咯,没钱的兄弟可以去申请。呵呵,然后就有币订阅坏蛋了。^_^ ://.zhulang./bft.htm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九章 --(4078字) 时隔一日,谢文东带领一干人等终于起身南下。首先到了T市,这里他自己都数不清来过多少次了,轻车熟路,一下飞机拦了几辆的士赶往北洪门的总部。金鹏的伤早已完全痊愈,只是大病初愈后身体比以前弱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深了。谢文东好长时间未见到金鹏,挺想念的,正好借这次送金蓉的机会,和老爷子好好聚聚。 到了总部后,北洪门的人没想到现任掌门大哥突然回来,好一番欢迎。谢文东在总部内没见到金鹏,一打听才知道,老爷子去郊外疗养了。他没有时间耽误在你来我往的应酬中,把一切推给任长风后,自己和金蓉,三眼等人又坐车去往郊外。 金鹏是很知道享受的人,他住的地方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南郊外有一处半天然半人工制造的湖,名为游龙湖。占地不大,水质却清馨异常。湖边不远,一处二层小楼,就是金鹏住的地方。来到这里,让谢文东想起‘小桥,流水,人家’的诗句。虽然宁静,但隐藏在暗中的无数名大汉却瞒不过他的眼睛。不用猜,那一定是北洪门派出来暗中保护老爷子的门中精英。 走到小楼前,他笑呵呵的轻扣木门。片刻工夫,木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二三岁左右的青年。他虽然算不上少年,却他面带羞涩之气,皮肤光华白净,身材清瘦高佻,一身款式老旧的中山装,给人一种清风吹面的感觉。现在穿中山装的人已不多了,谢文东难免多看了他两眼,很快他就发现青年异于常人之处,他的眼睛。那一双眼睛看似无华,可转动间,时有精光射出,似流星,似闪电,亮得吓人。青年同时也在打量他,见谢文东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白面微红,问道:“你找谁?” 谢文东发觉自己的失态,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找老爷子。”“老爷子?”青年脸上升起一阵茫然之色,下意识的摇头。谢文东见他样子也楞了,疑问道:“难道老爷子不在吗?”青年摇头,接着恍然大悟道:“你找金伯父吧?”谢文东松了口气,点头道:“没错。”青年看了看他身后的一行人,又问道:“那你是谁?”这话我正想问你呢!谢文东心中暗道,这青年叫老爷子伯父,看来关系应该很亲近,但自己又从来没听老爷子提起过这样一人。搞不懂,干脆不去想,一会直接问问老爷子就行了。他展颜道:“我叫谢文东。”“哦?”青年双目一亮,脱口道:“你就是谢文东?” 后面的金蓉实在不耐烦了,探着脑袋排开三眼李爽等人挤上前去,双手叉腰,大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罗罗嗦嗦的,快点让开。”青年扫了一眼嚣张冲天的金蓉,也不动气,身子一侧,笑道:“请近来吧!金伯父在二楼。” 谢文东点头道谢,一揽还在不依不饶的金蓉,走了进去。刚上一半,二人就听见楼上金鹏洪亮的笑声。金蓉一听爷爷的声音,精神一振,甩开谢文东,蹬蹬蹬飞快跑上楼去。二楼的房间内有两位老人,一位不用说,自然是金鹏,另一位,谢文东并不认识。此人七十开外,头发雪白,但面容光滑红润,皱纹极少,和其年龄不相匹配,老者身材魁梧,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但却丝毫看不出笨重,反而让人感到一股仙风道骨之气。似乎早自己他二人要来,金鹏毫无惊讶之色,用手轻轻扶了扶扑进自己怀中小金蓉的头发,老人心情高兴流露言表,眼睛眯眯着,似乎眼睫毛都在笑,他笑呵呵道:“小蓉蓉又长大了不少啊!”接着,又对站在门外的谢文东道:“文东,快近来坐吧!”“这位就是……”高大老者看着谢文东问金鹏道。 “他就是我的接班人。曲兄觉得如何。”看着金蓉,又看了看谢文东,金鹏面脸的满足之色。 “呵呵!”高大老人轻笑两声,道:“不错。”这时,谢文东缓步走进屋内,先对金鹏深施一礼,接着问道:“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吧。”“大不如前喽!”金鹏笑道。接着,他给众人引见,指了指高大老者,道:“这位……和我们洪门颇有渊源,若按辈分,还在我之上哩!文东,蓉蓉,以后你俩就叫他曲老吧。”高大老者摇头而笑,道:“金老弟莫客气,什么辈分不辈分的,现在已经不讲究这些了。刚才你说羡慕我的逍遥自在,说实话,我倒是挺羡慕你的,有那么漂亮的孙女,还有这么能干的孙女婿,哈哈……”金蓉听后,面颊娇艳欲滴,刚刚抬起的小脑袋又埋进金鹏的怀里,心中却欢喜的不得了。 谢文东听后,没什么表情,他是脸皮厚了,也在意别人怎么去说,而且有金鹏在,他也不好反驳,只是淡淡道:“曲老过奖了。”金鹏眼珠一转,道:“曲兄,你这做长辈的见了后生,多少也得拿点什么出来做见面礼吧!”“哈哈!”高大老者点点金鹏,大笑道:“你啊,每次见你,我就没有不吃亏的时候。” 谢文东对高大老者的身份愈加奇怪,看样子,他和老爷子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相识时间不短,那他会是谁呢?直接问,过于不礼貌,心念一转,旁敲侧击道:“没有给曲老带来礼物已经是我的不对了,怎好意思再收见面礼呢?只不知曲老家住哪里,晚辈到时在登门拜访。”他很聪明,想通过高大老者的住址而弄明白他的身份。这瞒不过两只‘老狐狸’的眼睛,二人同是一笑,高大老者对金鹏道:“果然如你所说,这小子真是聪明异常,后生可畏啊!”接着,转向谢文东,含笑回答道:“望月阁。”如果任长风未在他面前将过望月阁是什么也就罢了,可现在一听,顿时脑中嗡了一声,惊讶得快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才清醒过来,从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对高大老者仔细打量一番,暗讨真看不出来,这老者竟然是传说中望月阁的人。 谢文东在T市足足停留了五天,这五天时间他可一点没闲着,高大老者并没有携带什么礼物,他所给的见面礼恐怕对谢文东来说比任何东西都有用,都更珍贵。高大老者名叫曲青庭,洪门长老会望月阁中的长老之一,看他样子七十多岁,实则他已不下九十,只是一身内外双修的功夫了得,看起来他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一开始给谢文东等人开门的青年是他的弟子,名叫袁天仲,一身功夫了得,深得曲青庭的真传。金鹏原意想让曲青庭传给谢文东一套功夫,可后者并未应允,他认为谢文东并不适合修炼武艺,虽然骨骼身体都不错,但他没有内功功底,学了也无用,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太过于聪明,一旦入门,凭他的头脑自会投机取巧,自开捷径,其结果,一是成为顶尖的高手,一是会走火入魔,成了废人。他不想冒这个险,而且也没到非让谢文东学武的程度。最后,他只是挑了一套简单实用的灵巧身法传给谢文东,他的本意是让谢文东练习身法时就当锻炼身体了,在真正打斗中并派不上大用场,不是说他传的身法不佳,而是真想学熟练没有两三年的时间下不来。谢文东只是匆匆学了五天,恐怕连皮毛都算不上。不过,这可能是他太小看谢文东了。 五天后,谢文东辞别金鹏和曲青庭,准备赶往上海。见谢文东要走了,金蓉顿时舍不得,非要跟他一起去上海。金鹏和谢文东自然同声反对,在二人的软硬施加下,金蓉还是妥协了。 一个多小时的飞机路程先到了南京,稍做停留,又转车直奔上海。上海,中国经济最发达也最活跃的城市之一,美丽如同明珠。有人说上海是内陆的香港,其实同时到过两地的人会有一致的想法,拥挤异常、弹丸之地的香港哪能和上海相比,从局部看,前者虽繁华,但毕竟面积有限,说玩笑点,即使想跳楼也不能跳得太用力,否则很可能从这楼跳到对面那楼去。上海有香港的优势,也拟补了它的不足之处。 繁华的表面下,又有几人能看见其中隐藏的暗流。东心雷在上海的进展并不顺利,甚至是举步为坚,这里和其他城市不一样,谁都不敢在上海轻易动刀动枪,一个不甚,别说没伤到对方,反而会把自己挤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同时南洪门入主上海已久,势力庞大,根深蒂固,上至政府高官,下至三流混混,无不熟悉。而东心雷刚刚进入上海,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想与向问天抗衡,谈何容易。双方没交过一次手,可下面的弟兄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由被警察抓走十多名,愈加之罪,何患无词,很明显,警察是受了南洪门的暗中指示。到后来,东心雷已不敢贸然进市区,只好在郊外相对偏僻的地方租下一暂时废弃的厂房,地方够大,虽然四面通风,但上海的冬天温暖异常,并无大碍,这次总算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不久,五行兄弟从云南赶来。南洪门在云南的势力受到金三角全面打压,金三角的将军对于南洪门劫货杀人的做法亦是愤慨,他只对老鬼简单道:“以后,我不想再看见类似的情况发生,至于你想怎么做,你就去做好了。”将军的意思老鬼自然明白,他报复的疯狂程度恐怕连谢文东都自叹不如,当他抓狂的时候,那在对方眼中,他确实如厉鬼一样。 有了将军的支持,老鬼的低气也足了,他放出话来,消灭南洪门在云南的势力,如有抵抗者,杀无赦,若有不服者,斩立决。他在云南各地掀起一阵恐怖的血腥旋风,把当地各大黑性质势力吹的人人自危,也把南洪门的势力吹得哭爹喊娘。金三角做事要比南洪门狠得多,也绝的多,不择手段,杀人如草荐。五行兄弟几人刚开始还站在老鬼一边,帮他打击南洪门,到后来,不满老鬼做事不留余地,赶尽杀绝的手法,而且大局已定,即使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几人一商议,干脆去上海,既能帮上老雷的帮,又能等候东哥。五人和老鬼简单迟行后,就这样赶到了上海。东心雷见到五行兄弟,大为欢喜,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说句老实话,他身边确实没有几人可重用,有这五人帮忙,自是如同增添一膀臂。 五行五人刚到上海,气势凌人,和东心雷很快计划出一次暗杀行动。只要杀了向问天,南洪门也就倒了顶梁柱,没有惧怕的了。东心雷来上海也有一段时间,处处受人压制,心中早憋了一口气,听五人的提议后,虽然觉得冒失,可不失为一条结束战争的便捷之路。杀死向问天确实是一条便捷之路,但做起来要比说来难得多。计划的很周密,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上海遍地是眼线耳目的向问天很快得到了消息,他只是笑呵呵的当着一干部下面对本地区分局长说道:“天要下雨,我也没办法。有人想杀我,那就让他就尽管来吧。中国是讲法制的,特别是上海这样的国际化都市,法制应该更严谨。”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首发文学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章 --(4592字) 这位分局长听后,擦擦头顶的虚汗,干笑两声,连连称是。向问天虽然年轻,但南洪门在上海的发展年头已久,甚至可以往他上面推三辈,市里一些老领导之所以对他照顾有加,一是他本身确有过人之处,再则也是看他父亲的面子。向问天的身份,这位分局长再了解不过,不管在白在黑,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如果他在自己的地头被人暗杀,那自己也该倒霉了。 东心雷和五行兄弟在市区内南洪门总部附近,暗中苦心一番布置,结果没迎来向问天,反招来了无数警察的围剿。乱战之中,东心雷和五行兄弟落荒而逃,折损手下精锐不下十人,其中还不算被警察抓走的,等跑回郊外的破厂房之后,东心雷灰心了,摇头叹息:“向问天没动一兵一足,自己已落得惨败,这仗还有个打嘛?!” 五行兄弟五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灰头土脸的,没了刚来时的盛气凌人,金眼黯然道:“我们吃亏在于没根基!” 这话被他说到点子上,正因为没有根基,东心雷才处处受挫,处处落人之后。可在一坐陌生的城市打下根基,又是谈何容易,有些人为了这一点花费十年或数十年的时间才做到。东心雷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木子边擦伤口上的血迹边淡然道:“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等什么?”东心雷抬目问道。木子无奈道:“现在除了东哥,还有谁能改变现状,在东哥没来之前,我们最好老实一些,什么都不要做。”他的话虽然让东心雷倍感面热,但无法否定,木子说的是最佳办法。 谢文东到了上海之后,东心雷和‘探花’灵敏,加上一位司机,总共才三人前来接他,见面后亲热的拥抱一番。特别是三眼、李爽、高强,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东心雷,喜悦之情流露言表。东心雷不愿在市内耽搁太长时间,将众人让上车后,急忙奔向郊外。车中,谢文东看出一点端详,咧嘴一笑,明知顾问道:“这一阵,你们在上海的情况怎么样?” “哦,这个……”东心雷面红似火,言辞闪烁道:“还过得下去,东哥,我们回去再说吧。”谢文东见他的样子,更是了然于胸,不想太逼他,点头道:“好,现在你是主,我是客,一切听你的。”“东哥,别开我玩笑了。”东心雷摇头苦笑不已。 到了破旧厂房,院子不大,里面废弃的机械四处摆放,占了大部分空间,厂房内,空荡荡的,墙壁破旧、污垢不堪,空气潮湿,发霉的味道刺鼻。谢文东眉头一皱,环视一圈,问道:“你们就住这种地方?”东心雷叹道:“这还是我毫不容易找到的,但也不能长久,听说此处已经卖给外商,不久人家会来收厂,我们还不知道去哪住呢?上海寸土寸金,想找到一块够大,南洪门又不好骚扰的地方,谈何容易。”五行五人从厂房暗处走出来,身上或多或少,还残留着血迹,一见谢文东,几人纷纷施礼,恭敬道:“东哥!”看了看他们的样子,谢文东道:“你们也挂彩了?” 金眼咬牙道:“向问天,太狡猾,而且势力庞大,竟然能控制上海的警方,我们能活着冲出警方重围已实属运气了。” “哦!”谢文东明白的点点头,眯眼一字一句道:“向问天!”他托着下巴,低头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反应过来,对五行五人歉然一笑,道:“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他一指地面,又道:“这里不适合我们。想和一个人相抗衡,首先不能怕他。我们要对付向问天,就不能躲着他。得在市内找处落脚之地。”“在哪找?”东心雷神经一振,上前问道。 “我怎么知道?”谢文东挑眉一笑,道:“我刚刚到上海,而且第一次来,不去逛上一圈,岂不是错过了上海的美景!?” 上海的夜景一向很漂亮。夜色朦胧,朦胧下一座座高楼大厦挺拔,道路两旁的街灯蜿蜒曲折,霓虹点点,万家灯火,如同天上繁星,闪烁连成一片,构成一条城市中的银河。东方明珠亦很漂亮,与其说漂亮,不如说雄伟,亚洲的至高点,蹬上转盘,向下俯看,大半城市就在自己脚下,往来汽车如蚂蚁穿行,让人看后顿时雄心振起,万丈飞扬。万点灯火晃花了谢文东的眼睛,也让他满腔血液为之燃烧。他喜欢挑战,更喜欢征服,将一座最发达的城市踩在脚下,那种美妙的感觉无法言表。他手指缓缓指向立地窗外,在玻璃上慢慢滑动,幽幽道:“国家有国家的法律,黑暗有黑暗的准则,谁强谁就是主宰。我们用什么能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征服!”接着,他微然一笑,笑容如同春来怒放的花朵,从他的眼睛扩散到整个面部,转头问道:“你们想做主宰吗?”他旁边,站有数人,随便挑出一位具是洪门或文东会的巨头。三眼和东心雷身子一抖,特别是后者,零星的斗志顿时又恢复到燎原之势,二人几乎同时说道:“舍我其谁?!”说完,两人楞了,相互看看,仰面大笑。笑声洪亮,引起周围其他游人的阵阵侧目,其中不乏外国人,指指点点。谢文东环视一周,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在他目中的反射,精光闪闪,亮得骇人魂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在人们脸上划过,火辣辣的,顿时,周围五米之内,再无游客。他转过身,面对窗外,淡然道:“其实,向问天不算什么,南洪门也不算什么,我想要的是……”剩下的话未说,用手指了指脚下。 很明显,谢文东想要的是整个上海,他的野心,从来没有小过。“有东哥在,真不知道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李爽豪情万丈,神情飞扬道。的确,谢文东说出的话,很少有没实现的,他做的事,也没有不疯狂的,哪怕他说月亮是方的,众人恐怕也会相信月亮确实是方的。“当然……”谢文东淡笑道:“我们想要上海,必须得先赶跑南洪门。和他们对抗,我们就要有个能立稳脚跟的地方。”“这个……恐怕不容易。”激动归激动,现实却很残酷。东心雷心有余悸,他不是没尽力,而是想在南洪门眼皮底下找一块落脚之地谈何容易。又有谁敢和根深蒂固的南洪门为敌?! “不容易吗?”谢文东笑了,手扶窗栏,仰望天际,手指轻轻扣打脑袋,半晌,问道:“老雷,你来过上海几次,对上海又了解多少?”“哦,”东心雷顿了顿,摇头道:“以前我并未来过,至于了解嘛,恐怕比东哥强不了多少。” “恩!”谢文东点点头,笑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又能做什么呢?首先,得找个上海通来,至少,对上海的各个势力要有一定了解的人。”东心雷恍然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猪头,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呢,他乐道:“东哥,这个交给我吧。” 白牡丹,上海西区一家极具规模的夜总会。一朵巨大而妖艳夺目的白色牡丹花就是它的招牌,牌子左下角还有用霓虹灯围出来的三个大字‘不夜城’。据说白牡丹夜总会在上海已有些念头,甚至可以推到解放前,虽然以前的楼楼房早已拆掉,地方也变了,但招牌未改。只看夜总会门前停放的各种高级轿车不难猜想它生意之兴隆。 近凌晨五点左右,天片开始放亮,白牡丹的客人已基本走光了,稀稀两两的服务生没精打采的清扫地面,打扮或艳丽或清纯的小姐们劳累一宿,呵欠连连,搭伴结伙,准备收工。白燕是白牡丹的老板,看她的样子,好象二十多岁,再仔细看,又好象三十多,或者更大。不是她的模样老,而是从骨子里向外透出一股老练,让人分不清她的年龄。能在上海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一家如此规模庞大豪华的夜总会,足可以值得骄傲,但她的容貌,绝对比这间夜总会更令她自豪。 那是一种冰冷中燃烧着火热的美。若把她比做玫瑰,一定是带着毒刺的那种。洁白无暇的面孔上镶了两只如同繁星的双眸,弯眉浓黑,桀骜不逊的斜飞入鬓,秀鼻小巧,唇红齿白,微微开启,红唇娇艳欲滴。此时她正做在吧台,缓缓吸烟,查看今日的帐本。一晚下来,进帐二十万,对她来说,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天。良久,合上帐本,扔给站在她旁边的经理,站起身,扶了扶身上乳白色的洋装,淡淡道:“天快亮了,搭理完后你也回去休息吧!”经理接过帐本,连连点头称是。他在白牡丹干了一年多,可即使现在看见白燕,还是免不了心跳加速。仰慕是不假,却不敢越轨,他知道白燕能把白牡丹一路平安开下来,是因为她在黑白两道皆有紧密的关系。白家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至少他还不行。 白牡丹和经理打声招呼,走出夜总会,准备回家休息。门口早有服务生将她的奥迪轿车开来,见她走出,上前递过钥匙。白燕微笑颔首,上了轿车,打开音乐,缓缓驶去。等她走远后,那递钥匙的服务生猛得蹦起多高,手舞足蹈的叫道:“看见了吗?刚才老板在对我笑呢!”“高兴你妈……”门口两名眼红的保安几乎同时出脚,踢在服务生的屁股上。 五点多,路上基本没什么人,白燕可以毫无阻挡,没有顾忌的架车狂飙,她喜欢这这样飞一般的感觉。正在她享受之时,前方道路上突然蹿出两人,竖立路中。太突然了,白燕的车速又极快,几乎出于本能的急踩刹车,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声音在空中回荡,轿车离那二人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来,她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诅咒的拍下方向盘,抬头看向两名‘罪魁祸首’。 这二人具是一身黑衣,其中一人面容冷俊,五官如刀刻,另一人嘴角上挑,微微挂笑。二人脸上看不见一丝惊慌之色,好象刚才驶来的汽车不是撞向他俩。只是一眼,白燕已敢百分百肯定他二人非寻常,心头一震,暗叫不好,可再想发动汽车,业已晚了。二人一个箭步蹿到车两旁,冷俊汉子打开车门,语气冰冷,问道:“是白小姐吗?” 白燕心念极转,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暗叹一口气,点点头。二人明显是早有预谋的,人家既然已经找上门来,又哪会不知道自己是白燕呢。那微笑汉子打开另一侧的车门,手扶车棚,弯腰直视白燕,笑呵呵道:“不好意思,白小姐,打扰你了,我想,你会原谅我们的唐突。”“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笑容总是能缓解人的紧张,白燕对挂笑汉子问道。 挂笑汉子耸耸肩,乐道:“白小姐请放心,我们一不劫财,二嘛……”说着,他故意在白燕身上瞄了几圈,就在后者无法忍受时,他收回目光,接着笑道:“二不劫色,三也不想要你的命,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人想见你。” “谁?”白燕心里一动,神情也缓解了一些。冷俊汉子开口道:“等见了,你自然会知道。”“哦?如果我不想去呢?”“那我也不介意抱着你去!”挂笑汉子笑嘻嘻道。“就凭你?!”说着,白燕猛得一抬手,一团白雾在她纤纤手指中喷出,直射向挂笑汉子的面门。后者早有防备,一展手,挡在眼前,白雾一滴没跑,全落在他手上。低头闻了闻,他仰面大笑道:“呵呵,防狼剂?可惜我不是狼,这对我不起作用……”未等他话说完,白燕接着踢出一脚。她的腿纤细而修长,但力道十足,速度飞快,挂笑汉子正仰头大笑之际,这一脚正踢在他小腹上。“哎呦!”挂笑汉子再也笑不出来了,捂着小腹连跳不已。 白燕还想追击,那冷俊汉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反手一背,一个擒拿将她制住,动作干净利落,没给白燕半点反击的余地。那挂笑汉子低头看了看,良久,抬起头,愁眉苦脸问道:“金眼,如果我以后生‘那个’立不起来了怎么办?”“该!”冷俊汉子抓着白燕,没好气的骂道。这二人,正是五行五人中的金眼和木子。 “你还真毒啊!”车中,木子手捂着下身,对白燕咬牙咒骂道:“以后我没有孩子,一定找你算帐。” “哼!”白燕眼睛一闭,干脆不理不睬,一副随你便的样子。“嘿!你这什么态度……”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首发文学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一章 --(4317字) “你们要带我去哪?”白燕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使落在两名剽悍的陌生男人手中,仍神态自若,看不出半点惊慌。 金眼头也没回,边开车边道:“等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木子似乎很快忘了白燕刚才给他的痛苦,笑嘻嘻道:“很快就到。” 确实很快,没过五分钟,汽车开进一处民居胡同,不宽敞,但够两量货车并行的。又走了一会,前方胡同内亮光一闪,白燕聚睛细看,原来胡同里早已停有两辆黑色轿车。金眼缓缓停下车,飘身跳出来,一拉后侧的车门,坐个手势,淡然道:“白小姐,请吧。”不用他说,白燕也想下车看看,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挟持自己。 前方其中一辆轿车门一开,打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身材中等,相貌平平无奇,一脸笑容,眼睛快眯成两条黑线。“真不好意思,用这种办法将白小姐请来。”白燕上下打量青年,看了半晌,一点印象都没有,对方也丝毫没有出奇之处,她冷言道:“叫你们大哥出来见我。”“呵呵!”青年耸肩,摇头道:“对不起,我就是。” “你?”白燕说不出是吃惊还是好笑,看着一脸无害的青年,再看看身后的两名杀气内敛的彪形大汉,噗嗤一声,白燕失声而笑。青年毫不在意,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只是淡淡道:“其实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向白小姐打听几件事。” “在问话之前,请告诉我你是谁,你们老大是谁?”白燕没忘了自己的重点,紧抓不放。青年摇首,静静答道:“我没有老大,我叫谢文东。”“呀!”白燕倒吸冷气,差点脱口惊呼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平平无奇的青年就是能和向问天并驾齐驱的北洪门老大,谢文东。足足呆了五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心念急转,猜想他找上自己的目的。白燕表情的忽晴忽阴,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他呵呵一笑,语气平淡道:“别奇怪,我来了,以后,上海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围绕着我转。” 这话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说,白燕一定会大笑三声,可现在说话的人却让她笑不出来。她依然不敢肯定,追问道:“你真是谢文东?”“有假包换!”谢文东拿出烟,递给白燕,后者木然的摇摇头,问道:“你来上海是为了向问天?” 谢文东点燃烟,轻轻吸了一口,说道:“可以这么说。”“什么叫可以这么说?”“若是和上海比起来,向问天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但我要立足,首先得除去障碍,他可能是我在上海最大的障碍。”谢文东把玩香烟,燃烧的烟卷在他手指间转来转去。看他说得轻松,白燕暗哼,凝声道:“听你的意思,好象完全没把向问天放在眼里,据我说知,他好象并非寻常之人。” “恩!”谢文东点头表示同意,道:“南洪门的当家,岂能是寻常人能坐的。”“既然你知道,那你凭什么有自信把虎据上海数十年的南洪门打垮?”白燕嘲道。“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看着眼前这双黑白分明美丽的大眼睛,一字一句道:“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也没把握,但有些事还必须要去做,有些人也必须要去面对,我只知道,越是害怕,胜的利率就越小,所以,我从来没怕过任何人,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活着。”白燕看着谢文东良久,才缓缓说道:“看来,你真的是谢文东。” “你和向问天很熟吧!”谢文东若无其事问道。白燕顿了一下,淡然道:“见过面。”谢文东道:“你觉得他人如何?”白燕精神一恍,眼神飘向别处,半晌,才说道:“他是一团火,在他身边,你绝对不会怀疑世界上还有他融化不了的东西。” 谢文东双目闪烁出光芒,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说道:“这可能是我听过对人最高的评价了,不过,用在向问天身上,应该不过分。”叹了口气,他又问道:“在上海,除了南洪门,还有没有其他的帮会?”“有!”白燕说道:“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虽说根深蒂固,但他们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白道生意上,至于黑道嘛,虽是大小帮会众多,南洪门霸主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大多帮会都以他们为首是瞻。”谢文东边听边点头,等白燕说完后,发话问道:“你说‘大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一些帮会并不服从?”白燕刻意加了小心的一句话还是被谢文东找出话端,她苦笑道:“可以这么说。” “谁?”谢文东毫不放松,双眼放射精光,步步紧逼,追问道。白燕将头扭向别处,避开对方灼人的目光,扶了扶身上的洋装,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其他,你去问别人好了。”说罢,优雅的一摆手,道:“再见。”转身打算上车。刚把车门拉开,金眼一步上前,抬腿一脚将半开的车门又踢了回去,冷然道:“对不起,在没给我们满意的答复之前,你哪都去不了。”“怎么?”白燕秀气的眉毛一挑,问道:“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她早就对金眼心生不满,刚才被他毫无抓过的手腕还在隐隐做痛,此时要走,他又来做难,满腔怒气快把白燕憋炸了,她扭头看向谢文东,冷冷问道:“这不会就是你们北洪门的对客之道吧?!”谢文东看着手中燃烧的香烟,答非所问,平静道:“他是我的兄弟。” “那又怎样?”白燕强压怒火,眼角环视一周,左右虽只有四五人,但她可以肯定,其中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随便挑出一位,都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谢文东仰面看了看天色,打个呵欠,笑道:“一般我兄弟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 白燕杏眼圆睁,怒道:“谢文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里是上海,不是……”“对不起。”谢文东打断她的话,笑眯眯道:“只要我想做的事,在哪都一样。”他走到白燕面前,目光在她面颊上打转,原本白皙的皮肤因怒火而变得红润,加上月光朦胧的影射,越发妖艳诱人,他自言自语的笑道:“你生气的时候还挺漂亮的。” 白燕听后,鼻子差点气歪了,她平时高高在上,倍受瞩目,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委屈。谢文东可不管她感受如何,一脸天真无害的笑容,说道“我们在上海连快立足的地方都没有,晚上,大家都是挤在一起睡,条件真得很艰苦,我想,白小姐不介意和我的兄弟们挤在一起睡一宿吧。”他说得轻松自在,白燕听后冷汗顿下,暗中把谢文东祖宗十八代集体问候了一遍,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双目瞪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她先妥协了,说道:“谢文东,今天我记下你了。好,你有什么话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恩……”谢文东揉着下巴,考虑片刻,道:“告诉我,和南洪门矛盾最大,结怨最深的帮会。” “天意会。”白燕毫不犹豫的说道。天意会在上海算起来是成立比较晚的,不过在其名声绝对不算小。发起人是三位段姓亲兄弟,靠走私起家的,后来越作越大,发展到黄赌毒,随着下面人手的激增,逐渐成为一方不可小视的黑性质集团。黄赌这两样在上海到不算什么,毕竟有人的地方,就缺不了这二样东西。不过至于毒,在上海还没有几个帮会胆敢去碰,一是为了城市的国际形象,政府抓得比较严,最重要的一点是向问天不喜欢毒,他不喜欢,连带着整个南洪门都与毒品绝缘,下面一些人为了讨好掌门人,对倒卖毒品的帮会亦是连挤带压。天意会贩毒敛财,无疑是碰触了南洪门的敏感地带,而毒品一本万利,来钱之快是众所周知的,虽有南洪门的放话警告在先,但天意会还是低估了南洪门的实力,认为他们不会对自己轻易动手,依然我行我素,丝毫没有退出的意思,这样,最终导致两大集团矛盾的激发。在南洪门和警方合力打击下,天意会这座看似坚固的摩天大厦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三兄弟一死一逃,一个被擒,至今关在监狱中。随着此三人的悲惨收场,天意会也从屈指可数的大帮会跌至现在名存实亡,只靠几位还算忠心的骨干苦苦支撑的小团社。天意会对南洪门的仇恨可想而知,在上海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个。白燕大致讲解了一番后,谢文东才常常出了口气,问道:“南洪门既然已经动手了,为什么还留下天意会的残余不除去?”白燕仰面道:“向问天不是赶尽杀绝的人。”谢文东听后暗自摇头,若是换了他,绝不会留下祸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下仇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恐怕连睡觉都不会安稳。这点,可能就是他和向问天最大的不同之处。想罢,谢文东长笑一声,还没有交手,他已经预示到向问天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因为做事不够绝的人,他的弱点和把柄都很好掌握。见他发笑,白燕不解,问道:“我说了好笑的事吗?”谢文东摇首,长声道:“向问天是个英雄。”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布满乌云的脸顿时拨云见日,灿烂一笑,白燕点头道:“他确实是黑道中的英雄。”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谢文东突然问道:“白小姐不会喜欢上向问天了吧?!”白燕面容一红,马上板住脸,冷冷道:“这好象不关你的事。”“没错。”谢文东耸耸肩,道:“若是你没见过我,这确实不关我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还不想让向问天这么早知道我已经到了上海,看来,白小姐,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说完,他一晃头,转身上了车。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燕还没搞懂,不过她很快在金眼‘友好’的示意下明白过来,双手虽被对方抓住,她嘴可没闲着,破口大骂道:“谢文东,你说过放我的,你这说话不算话的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没等她说完,谢文东从车内探出头,满脸的笑容,眼睛弯弯如月牙,笑得象个学生,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忘了事前给你个忠告,永远别相信坏蛋的话!” 就在白燕还想大骂的时候,谢文东已经又缩回车内,油门一开,扬长而去。木子拉开白燕那辆轿车的车门,优雅的伸臂一弯腰,笑嘻嘻道:“白小姐,请吧!”白燕看了这张笑脸连想都没想,抬起腿,猛踢了一脚。有了上次的教训,木子学乖了,早有准备,微微一闪身,轻松逼开。白燕一脚没踢中木子,反和车板来个亲密接触。“嘭!”的一声响,脚上的巨痛查点让她的眼泪掉出来。木子在旁故做痛心状,连连叫道:“哎呀呀,痛不痛,用不用我给你揉揉?” “你去死……”白燕叱牙咧嘴,话未说完,发现木子已一脸心痛无比的半蹲身子用衣袖擦着刚被她无意中踢到的车身。 北郊,空旷的废弃厂房内。白燕被谢文东抓回来,被关在一间不足五平方的封闭小屋内。东心雷趴窗户看了看,边看边咧嘴,对谢文东小声道:“东哥,这女人是白燕?”谢文东笑道:“没错。”东心雷担忧道:“白家可不好惹啊!一个向问天已经够我们对付了,现在又得罪了白家,我们岂不是前后受敌?!”“恩!”谢文东点点头,道:“正因为白家有实力,而又和向问天互有往来,所以我才把白燕抓来。”东心雷眨眨眼睛,道:“我不懂。”谢文东嘿笑道:“让向问天接我的第一招看看吧,白燕只是个探路石。”东心雷不知道谢文东在想什么,喃喃道:“希望,这快‘探路石’别反砸在我们自己头上!”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首发文学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4476字) 一座万丈大厦,看似坚不可摧,但一旦根基动摇,塌陷,其崩溃之势也是无法挽回的。天意会,曾经的无限辉煌早已一去不复返,现已沦为人见人欺不入流的小团社,只靠以前的几位主干苦苦支撑着。天意酒吧,一间位于上海西南角落,并不起眼的酒吧,这是天意会最后的根据地,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人在不怀好意的窥视。 于笑欢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喝着闷酒,桌子的空酒瓶已经摆了一大排,即使如此,他依然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当一个人想把自己灌醉的时候,他反而偏偏不容易醉,头脑清醒得更胜平常。他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也欢不起来,忠义帮已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一是用五十万买下天意酒吧,二是动用武力。于笑欢是天意会暂时的当家人,只是这个家很不好当。忠义帮是新崛起的帮会,发展迅猛,相继吞并、联合几个帮会后,一跃成为上海道上的新贵,势力庞大,实力雄厚。以现在天意帮的能力,即使十个捆一起也和人家难以抗衡。段氏三兄弟垮台后,帮会一日不如一日,声望愈见低落,生意越做越小,底盘越来越少,下面的兄弟也渐渐快走光了,现在连剩下的唯一底盘都快保不住。脸面何在?!“唉!”于笑欢苦叹一声,他现在连自己的脸在哪都快找不到了,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拿起酒瓶,把杯子又倒满。 “朋友,这么喝酒是很容易醉的。”正当于笑欢再次举杯时,旁边响起低沉的声音。他侧头举目望去,只见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一前一后多了两人,前面这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一身藏蓝色的立领中山装,精致合体,显得整个人挺拔异常而又精气神十足。望上看,头发乌黑,稍稍过眉,一双细窄的黑眸烁烁生辉,或许是酒吧太昏暗,或许是灯光的反射,有那么一瞬间,于笑欢真的看见这人的眼睛在闪亮,他暗自摇头自嘲,看来自己的酒确实喝多了。他把酒杯放下,环视一周,天近傍晚,酒吧内还没几个客人,很显然,这位年轻的陌生人说话对象是自己。他放下杯子,问道:“你是谁?如果我没记错,我好象从来没见过你。”“呵呵!”年轻人轻笑,不管于笑欢同不同意,一提裤子,在他对面缓缓坐下,微微一扬手,后面和他一起来的汉子立刻拿过一个干净的空杯子,年轻人笑眯眯的接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笑道:“酒不错。”至始至终,年轻人都没看于笑欢一眼,连后者都快以为自己是透明的了。 他失声而笑,笑自己,笑天意会,真正已经沦落到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地步,连这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回想以前三位老大在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心中仿佛烧了一把火,握拳狠狠的一砸桌面,挺身而起。他坐着还好,这一起来,天旋地转,整个酒吧都在旋转。‘扑通’,于笑欢又无力的坐下,叹道:“我本以为我没醉,其实我早已经醉了。”仰起头,醉眼朦胧的看向对面的年轻人,疑问道:“你究竟是谁?来这里为了什么?” “我是谢文东!”年轻人含笑言道。“恩?”于笑欢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摇摇头,道:“无名小辈,没听说过。”“那向问天你听说过吗?”年轻人笑容不减,继续道。“向问天?!”一听这三个字,于笑欢八层醉意顿时消失了一半,瞪大眼睛,问道:“你是洪门的?”“是洪门的没错,只是我在的洪门姓北!”年轻人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虽在喝酒,一双狭长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对方不放。“啊!啊……?”于笑欢脸色大变,暗吃一惊,北洪门!谢文东?他‘蹭’的跳起来,颤抖着指着年轻人,惊道:“谢文东?你是北洪门老大,谢文东?”“是我!”年轻人笑眯眯道:“就是那个一直和向问天过不去的谢文东。” 于笑欢足足看了年轻人十秒种,长长出了口,缓缓又坐下,边摇头边自语道:“不丢人,不丢人!在北洪门老大面前,任谁都是不丢人的……”他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谢文东也不在意,道:“请你去卫生间洗洗脸,我不想和一醉鬼说话。”“醉鬼?唉!”于笑欢苦笑,摇晃着站起身,依然头晕得厉害,勉强扶着桌子站好,一挥手,振声道:“小张,过来扶我一把!”话音刚落,从吧台跑过来一位十七八的少年,先是看了看谢文东,神色中带着一丝好奇,没说什么,扶着于笑欢向后面走去。 “东哥,就这么一个落魄的酒鬼能靠得住吗?”和谢文东同来的是姜森,在他身后细声问道。谢文东冷笑,道:“能不能靠得住我不管,现在,我只看他对我们有没有用!”工夫不大,于笑欢走出来,没用别人扶,步伐还稍微有些凌乱,头发湿漉漉的,他向谢文东含笑点头,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酒喝得比较多,让谢先生见笑了。” 现在的于笑欢和刚才判若两人,神志清醒,人也精神多了。他三十多岁,鼻直口方,天庭饱满,相貌堂堂,给人很忠厚实在的感觉。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把桌子上的酒瓶推向一旁,问道:“谢先生是贵人,您不会无缘无故来到我这破地方喝酒吧。” “确实不会!”谢文东开门见山,直接道:“我要想这间酒吧。”于笑欢连上一点惊奇的表现都没有,谢文东是什么人,北洪门的老大,势力遍及半个中国,即使他说此次前来是要自己的命,他也不会奇怪的。于笑欢道:“谢先生可口,这个面子我本是应该要给的,可天意酒吧并非我的,这点恐怕我做不了主。”“呵呵!”谢文东笑眼眯缝着,道:“既然我来了,既然我找上你,说明我就有把握,你可以做主的。”他双手撮着酒杯,又道:“段家已经没人了,你不会还指望着唯一在逃的段老二回来复兴天意会吧?!”于笑欢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正常,正色道:“段二哥曾经是我的老大,以后也会是,不管他在哪,不管他还回不回来,这点都不会改变,天意会的一切都是段家的,我无权做主,即使天意酒吧现在确在我的名下。” “恐怕你做不做主,这间酒吧都是要改姓了。”谢文东道:“忠义帮并非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于笑欢落寞的摇摇头,叹道:“谢先生知道得还多啊,不过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和谢先生没……”下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和北洪门比起来,天意会连鸿毛都算不上,谢文东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想出头吗?”谢文东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出头?”于笑欢一时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谢文东双目精光一闪,目光如刀,钉在他的脸上,说道:“与其受人压迫欺凌做狗,不如找个靠山挺起腰板做人。”“嗨,嗨……”于笑欢苦笑道:“如果我想找个靠山,就不会等到今天,北洪门的势力我知道,我……”没等他把话说完,被谢文东一摆手,打断,说道:“在上海,不管你投靠哪一个势力,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南洪门对着干,更不会找上向问天,你那三位老大的仇也根本抱不了。可是我不一样,我来上海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跨南洪门,为要向问天的命,这点,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你不帮我还能帮谁?难道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块底盘也被人家抢走,离报仇的路越来越远?话,我就说这些,这对你是一次机会,不为别的,为你那三位下场悲惨的老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与我合作,你只有利,没有弊。要做人还是要继续做丧家犬,最后的选择还在你,告辞了。”说完,谢文东才算把一直放在于笑欢脸上如刀子般锋利的目光挪开,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酒吧,姜森追上谢文东,问道:“东哥,你说他会同意吗?”谢文东道:“一定会!”“哦?”姜森一楞,道:“东哥怎么如此肯定?”谢文东目光深邃,淡淡道:“当一个人不得不面对很多坏选择的时候,他终究会挑选出一个相对不错的。” 翌日,谢文东派金眼等五人给向问天送去一封书信。字不多,而且言语客气,但字里行间暗带肃杀,大概意思是请向问天一人来他暂时落脚的废厂房一趟,原因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其中也略提白燕在此,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才是谢文东想说的关键。萧方自从逃出南京后,情绪消沉,加上又受了些伤,内外一起爆发,大病一场。还好向问天未责怪于他,并好言安慰,这反让萧方心里更过意不去。次此他来上海,病未痊愈,向问天本想让他好好在广州修养,但萧方执意不从,他说:“士为知己者死,即使我真在上海有个三长两短,那也只有两个字:认了!”既然他已经这么说,向问天也不好再阻止。接过下面人递上来的书信,萧方一看信封,上有向问天亲启,落款为谢文东。他冥思片刻,问道:“送信的人呢?” 下面人道:“走了。他把信扔在门口就走了。”萧方又问道:“那他长什么样子?”“那人走得太快了,一闪就消失在人群中,没看清长什么样。”笨蛋!萧方暗骂一声,摆摆手,打发下面人离开,反复检查之后,觉得没问题,才将信递给向问天。向问天靠坐在长椅上,细细品尝着上等的龙井。他和谢文东截然相反,是一位很懂得享受的人,不象后者,整天忙碌奔波,即使南京丢了,云南的势力快被金三角赶出来,在他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着急之色。 向问天接过书信,缓缓展开,看过之后,没说什么,将信扬了扬,道:“小方,你看看。”萧方接过,大致读了一遍,脸色微变,倒吸冷气,疑道:“白燕竟然在谢文东哪里,这……这不大可能吧?!”向问天道:“前天深夜白兄曾打过电话,说他妹妹未回家,问是否在我这,看来,燕子十有八九是被谢文东抓走了。他来得好快啊!”萧方又把信细读一遍,点点头,道:“他是在用白燕威胁我们,逼咱们就范。说是叙旧,真到了他指定的地方,迎接我们的恐怕只有刀枪。”他转念一想,摇头道:“可是我们又不得不去,我们和白家交好,一旦因为我们没去而白燕有个三长两短,那白家必定会怪罪我们胆小怕事,误了白家大小姐的性命,到时真是不好解释。这谢文东,太狡猾了,竟然利用上我们和白家的关系作怪!” “恩!”向问天赞赏的一点头,和萧方在一起做事,他从来不会感觉到累。聪明人,一点就透,萧方是不用他点也能透的人。“所以嘛……”向问天站起身,走到窗前,悠然道:“我必须得去一趟。”“我去召集人手,同时通知白家一声!”萧方刚想转身离开,被向问天叫住,说道:“信上不是说了嘛,让我一人去。哦……白家还是暂时不通知的好,一旦他们知道燕子在谢文东哪里,定会忍不住强行动手,一乱起来,弄不好燕子的性命真有危险,得不偿失,反而坏事。”萧方急道:“很明显谢文东没安好心,天哥一个人去,那不等于送……太危险了,不行,即使要去,也得算上我一个。” “呵呵!”向问天揉了揉下巴,摇摇头,道:“不用。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白白去送死,只要有个人能陪我,那谢文东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我怎么样。”“谁?”萧方疑道。“景局长!”向问天鬼笑道:“每次有公安局长在身边,我总是能感觉到特别安全和舒服。”“对啊!”萧方重重一拍脑袋,笑道:“即使他不和天哥一起进去,即使他往外面一站,谢文东就算再狡诈也施展不开了。”向问天说得这位景局长全名叫景学文,三十多岁,年纪轻轻已成为一上海分区的分局长,前途无量。他和向问天关系要好,不管在公事还是私下,往来密切。上次警察围困准备行刺向问天东的心雷和五行兄弟等人,就是他带的头。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三章 --(4374字) 向问天按照书信上所写,准时到了谢文东指定的地方。明知道是鸿门宴,即使有堂堂分局长和数十名携带枪支的警察在外面护架,他的这份胆量和气魄依然让人折服。今天天阴,风大,狂风肆虐,如同万道钢针,刮在脸上,麻痛难耐。公路上驶来一队汽车,其中警察车和轿车混杂一起,气势荡荡,老远就能听见汽车的轰鸣声。下了车,向问天站在废弃厂院前,左右环视,此处人烟稀少,灌木丛生,确实可算是僻静的地方,也是适合人隐藏的地方。他旁边的景学文观察一阵后亦是暗暗心惊,不无担心道:“向兄真要一个人进去?太冒险了,不如我直接派人把谢文东抓出来!” 向问天道:“抓谢文东?能抓得了吗?别忘了他的身份,没有确实的证据,你们拿他根本没办法,反而会碰一鼻子灰。” “恩!”景学文长长吐了口气,向问天说得没错,谢文东在政治部还有个头衔,虽然职位不高,但却不是他这样一个警局分局长能动摇得了的。“可是你一个人进去,万一谢文东心怀歹意,想出来可难了。”向问天听后仰面而笑,道:“你认为他能吗?谢文东是聪明人,他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把我杀死吗?除非他疯了,或者被逼得走投无路,拼死一命换一命。可我知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疯了他也不会疯,而且他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所以,有你们在,他决不会动手。” 景学文侧头看着向问天良久,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和你这样的家伙为敌,不知道是不是活该谢文东倒霉。” “哈哈!”向问天笑道:“也许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整了整身上笔挺的西装,准备进去。这时后面闪出一人,身型瘦长,带着绿色镜片的眼镜,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他左眼睛是纯白色的,没有黑眼仁,一道疤痕斜从眉中划至颧骨。他一拉衣襟下摆,从腰间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递到向问天面前,说道:“天哥,以防万一。” 向问天本不想要,但他知道这位兄弟的脾气,如果自己不接,他的手是不会收回去的。接着手枪,随便的插进怀中口袋内,拍拍这位独眼龙的肩膀,宽心道:“放心,没事。”独眼龙还未说话,又走过一人,相貌异常清秀,皮肤白净,不到二十五六的模样,嘴角上挑,天生一副笑面,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转目间,媚气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如果不是他胸前没有女人的特征,任谁看他了都会以为是位风华绝色的女郎。此人斜眼看了看独眼龙,嘴一撇,‘笑’道:“真是木头一块,天哥既然说没事,你还穷紧张个什么劲。”他说话时没笑,可给人的感觉却是笑容满面的。和这位‘妖艳’的男人已经见过数次,景学文现在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可惜,老天真会开玩笑,把一副美艳绝伦的容貌竟然给了一个男人。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打死也不敢说出口。别看这人男生女相,一副笑脸,很好欺负的样子,其实他知道,这位就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暴龙周挺,天使的容貌,却是魔鬼的脾气,钱喜喜已算是暴躁的人了,可和这周挺比起来还差了点,后者是粘火就着,而且有一最大的禁忌,就是别说他漂亮。曾经有不少人说过,但是下场都很惨,能把一个人打得骨折四十多处而不死的,恐怕只有他能做到。那位瞎了一只眼睛的独眼龙,是八大天王之一的田方常,为人冷酷寡情,沉默少语,却高傲异常,眼高过顶,不尽人情,即使同是被排在八大天王里的其他七人,能被他放在眼中的也不会超过两个。在南京,八大天王也折损半数,用他的话说,那只是一些徒有虚名的人被淘汰了而已。被周挺说成是木头,田方常已习以为常。 田方常哼了一声,没说话,转身回到车上。周挺‘啧啧’两声,说道:“天哥,你看这木头什么态度嘛!” 向问天哑然而笑,摇摇头,聪明的选择离开,如果和周挺缠起来,没完没了,放开脚步,走向院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应声而开,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正在他奇怪之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把他吓了一跳。几乎本能的向前窜出一步,回头细看。原来门后的落脚里还蹲着一位,不知道他蹲了多久,地面有五六个烟头。这人向问天没见过,不过他身上自然散发出逼人的气势可不敢小窥。这人仰头看着向问天,向问天也在侧头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同样犀利,在空中碰撞弹出火花。 不知过了多久,这人长身而起,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裤子,语气淡然道:“你是向问天?!” “正是!”这人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来,向问天才看清楚他的模样,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虎背熊腰,身高在一米八十左右,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眉心一道竖立的二指宽疤痕,向问天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疑问道:“你又是谁?” 这人一咧嘴,露出两拍小白牙,笑道:“名字?我也快忘了,不过人们都叫我三眼。”果然!向问天暗中点头,这就是文东会的二把手,三眼!他和谢文东明争暗斗时间不断,自然早把他的底细摸透了,文东会有多少人,有什么能人,有什么出名的人,再清楚不过,所以,对这位除谢文东之外文东会最具影响力的三眼也是十分熟悉的,只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多少有些眼生。他哈哈一笑,道:“我听说过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跟来上海了。”三眼也笑了,揉揉手腕子,边说道:“人总是要运动的,这样才有活力,在东北太平日子过久了,忍不住就想出来找点事做。”向问天笑道:“可是上海不比东北,这里的‘活’并不好找,而且即使找到了,也不好干!一不小心,”他微微一顿,轻弹一下手指,道:“会被淘汰掉的。” 向问天话里有话,三眼听得出来。说道:“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不进步,就是在后退。希望你能给我足够进步的动力!” 二人相视而笑,三眼一摆手,道:“向老兄,里面请!”向问天谦让一下后,毫不犹豫,大步走进场院深处,看不出星点胆怯的模样。三眼暗暗挑起大指,光这份胆量,他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在三眼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一座二层的小楼前。这里以前是工厂的办公楼,现已残破不堪,墙面的原色早以不能分辨,想找出一扇完整的窗户都难。门口前站了一行人,向问天放眼一看,大多他都认识,少数几个没见过的,猜想可能也是随谢文东一同来上海的文东会内精英。被他算对了,陌生人里除了暗组的成员外,还有李爽和高强,具是文东会的顶梁柱。东心雷一马当先,先迎上来,心里恨得要命,脸上可没表现出来,热情的握住向问天的手,连连道欢迎欢迎!暗中,他手上加了劲。外面有数十名警察巡视,刘波早把消息传进来,即使不能要他的命,也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也好。向问天笑容依旧,忙道客气客气。没见他怎么用力,可东心雷觉得自己好象不是在握一双有血有肉的手,反更想一块坚硬的石头。这是他和向问天第一次‘亲密接触’,对后者也有了全新的认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个照面,他已然感觉到向问天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具体达到什么程度,他无法预测。 二人收手,东心雷双手下垂,微微颤动的手指没逃过三眼的眼睛,知道他吃是暗亏,浑身血液顿时沸腾,嘴角一挑,右手背到身后,身子前倾,准备上前。旁边的高强看出他的意思,抢险一步横在他身前,转头摇摇,眼睛扫过楼内。三眼明白,暗哼了一声,缓缓放下背在身后的手臂,笑呵呵的盯着向问天的一举一动。 向问天似乎没看到三眼和高强之间的小动作,故意环视一周,说道:“该来的人好象还没有来嘛!” 东心雷乐了,道:“东哥正在里面‘招待’一位客人,姓白的客人。”他故意将招待两字加重语气。“哦?”向问天整个心一缩,暗道不好,姓白,很明显指得是白燕,一个绝对算不上好人的男人‘招待’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其后果他不敢想象。即使他再沉得住气,这时也有些心烦意乱。他慢慢道:“那我是否有幸可以上去跟这里的主人还有客人许许呢?” “当然!”东心雷嘿嘿笑道:“东哥放出话来,其他人不可以进,但向兄是例外。”“呵呵,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向问天表面平静,心里早已恨不得飞进楼内将谢文东揪出来。好象看出他的焦急,带路的东心雷故意走得很慢,而且没话找话,捡个无关紧要的事问个没完。看着向问天越来越阴沉的笑脸,他痛快得差点没飘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如此之坏,也是第一次觉得做坏蛋原来如此之畅快。终于走到了地方,一扇铁皮包的木头门前,刚要敲门,他痛苦的一捂肚子,面带歉容道:“向兄,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内急,先去方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说完,没给向问天发话的机会,转身跑了。 向问天楞了片刻,左右看看,走廊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再看面前这扇铁皮门,伸手想推开,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他稳了稳心绪,考虑谢文东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正想着,门内传来一阵男人的笑声,声音象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在他心头狠狠刺了一下,他能听得出来,这是谢文东的声音。心急如焚,向问天顾及白燕的安慰,也来不及等东心雷回来,向后一侧身,抬腿一脚,猛踢在门上。“咚!”的一声巨响,在走廊内传荡起阵阵回音,铁皮门应声而开,向问天动作极快,几乎在门被踢开的一瞬间,他也窜了进去,同时手中多出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进了屋内,刚想大喝一声先镇住谢文东,可里面的情景让他呆住了。房间不小,至少在三十平以上,正中摆放了一张大圆木桌子,桌子上菜肴丰富,大菜小菜加一起不下三十盘,周围坐了一圈人,正中一位正是一年四季一个打扮,仿佛一套衣服能从年初一直穿到年尾的谢文东,他右手边做了一位三十多岁身着白衣的青年,衣服白,人更白,浓眉细目,鼻直口方,此人向问天再熟悉不过,是和南洪门一向交好的白家当家人,也是白燕的亲哥哥白紫衣。其他人还有任长风、姜森,和白紫衣一干心腹部下。 向问天一脚把门踢开,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特别是白紫衣的部下,连酒杯都没来得及放下,先把枪掏出来,扭头一看,顿时呆了,大眼瞪小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向问天一见屋里的情况,心里已然明白个大概,谢文东用白燕威胁自己来不是要对付他,更不是要杀他,而是让他出丑的,更确切来说是给自己下马威的。他脸色微红,反应也快,不留痕迹的收起枪,从容一笑道:“谢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来得比较急,连门都没顾得上敲。白兄,你怎么也来了?”后一句才是他最想问的。白紫衣站起身,对向问天的突然出现他也很是意外,不过他非常人,心机极深,喜怒无形于色,对向问天哈哈一笑,道:“向兄,前天燕子一夜没回家,我本以为出了大事,派人四下查找,后来收着谢老弟的通知才知道,原来燕子在他这里。谢老弟刚到上海,情况不熟,只是不小心‘请’错了,这不,我今天来接燕子回家,哪知谢老弟如此客气,准备这么一桌丰盛的酒席硬是要赔礼,哈哈……太客气了,大家同是在道上混的,不必太拘于小节嘛!”“那燕子呢?”“男人之间的事,女孩子最好越少参与的越好,我先派人把他送回家了。”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4442字) 向问天点点头,白紫衣的为人他很了解,这人表面看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精得很,为人重义,但处事圆滑,白家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家族,从骨子里看不起外来的人,这种习惯自然也遗传到了白紫衣身上,和南洪门关系要好,更多是从他们自身的利益出发,一旦到了生死关头,白家是靠不住的。谢文东刚刚到上海,势力还没强大到动摇南洪门的地步,但北洪门的名头也并非是虎人的,白紫衣业已有意亲近,为以后多留一条出路。向问天没说什么,转目看向谢文东,笑问道:“谢兄弟‘用心良苦’的把我请来,不会只是为了一顿饭吧?!”谢文东打个指响,笑眯眯道:“向兄说对了,我这次就是想和向兄大醉一场。算起来,我们上次一起喝酒好象过去很长时间了。”说着,他挥挥手,姜森和任长风识趣的起身站到一旁。白紫衣见状对手下使个眼色,一干人等也纷纷起身,让出地方。“向兄,请坐!”谢文东一伸手,客气的招呼向问天坐下。这时,若大的一张圆桌只剩下三个人。三个表面亲密,暗中各怀心中事的人。谢文东给向白二人各倒满酒,举杯道:“我们能在上海相聚,算是缘分,为这,值得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向问天微微一笑,仰头也将酒喝干净。白紫衣看了看他二人,摇头道:“你俩真是豪爽,我酒量不行,还是慢慢喝得好。”他勉强将杯中酒喝静,一张白脸顿时通红了一片。 这顿酒,向问天和白紫衣喝得都不痛快,最高兴的可能要数谢文东了,不时举杯劝酒,没过一小时,白紫衣举旗投降了。 白紫衣是随向问天一起离开的,表面是醉了,可心里清醒得很,边向外走,白紫衣边心中暗讨,自己和谢文东喝酒被向问天撞上,他会不会起什么疑心呢?一旦他猜测自己和谢文东暗中勾结,那事情就不好办了。其实他确实是因为白燕而来到这里的,也是谢文东强留下吃饭的,但这种事还没办法解释,越描越黑。他有心事,向问天也有心事,对白紫衣多少有些不满,为了他妹妹,自己冒着性命之危的风险来了,结果看见他正和自己最大的敌人一起喝酒,那种感觉好象自己是个傻子,被人家玩弄在指掌之中。即使知道这是谢文东的诡计,但心中还是不舒服,压抑得难受。二人并肩而行,各想心事,谁都没说话。气氛压抑,白紫衣身后的一干随从手下,见老大和向问天面色具是不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默默随行。 出来后,外面呼啦一下,围上一圈人,把白紫衣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大部分是南洪门的人,其中还有不少警察,他呵呵一笑,道:“这么多人,向兄好大的排场啊!今天还早,不如到我家里坐坐如何?”向问天心情不畅,只是摇摇头,问道:“燕子还好吧,谢文东没把怎么样?!”“很好!”白紫衣笑道:“在为人方面,谢文东还算不错。”他的意思是谢文东并没有因为白燕漂亮而起了色心,强行做什么。可这话听在向问天耳朵里却变了味。“还算不错?!”他点下头,浅浅一笑,向白紫衣挥挥手道:“我还有事,这回就不去了,改天我们在聚!”说完,头也不回上了轿车,南洪门的人和警察见状也纷纷上了车,扬长而去。白紫衣看着缓缓而去的车队良久,慢慢一握拳,回头看了看手下,一甩头,道:“走!” 能让向问天和他在上海最主要合作伙伴之一的白紫衣之间产生隔阂,这就是谢文东的目的。虽然要达到这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今天这个开头,谢文东感觉还算不错。要对付实力雄厚的南洪门,除了自己站稳脚跟,还要去掉它的羽翼,若是有其他帮会的帮忙,那南洪门无疑是如虎添翼,扳倒它难上加难。一旦反之,事情就好办多了。谢文东站在穿前,远远能望见向问天车队的离开,他微微而笑,手指随车队的前行而在窗户上缓缓划动。三眼在他身后,低声问道:“东哥,我们今天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目的?不会只是让向问天出点丑这么简单吧?!”“当然不会!”谢文东冷笑道:“我只是想为以后白家的倒戈掂下个不错的基础。”“白家倒戈?可能吗?听说白紫衣和向问天的关系非比寻常!”三眼惊讶道。谢文东手指轻摇,说道:“帮会之间,永远不会存在兄弟之情,只有不变的利益关系。想让其他的帮会听你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征服!” 晚间,谢文东收到于笑欢的电话,希望他能再到天意酒吧一叙。任长风听后,一拍手掌,兴奋道:“东哥,这事差不多成了!”谢文东缓缓吸了口烟,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于笑欢这个电话比他猜测中要早,虽然只和他见了一面,但他为人忠心重义还是给谢文东留下很深的印象,这么快做出决定,似乎不太正常。谢文东心细如丝,反复考虑后,还是决定要去,但尽带麾下精锐,分成数批,或明或暗,在天意酒吧周围藏匿。谢文东身边只有高强,姜森,任长风三人跟随。汽车缓缓在酒吧门前停下,刚下车,酒吧内跑出一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恭敬的一弯腰,道:“谢先生里面请!” 谢文东微微一笑,柔声道谢。不经意的一句客套话把那年轻人吓了一跳,没想到堂堂北洪门老大如此客气,他见过老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少了,象谢文东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顿生好感,热情的招呼几人进去。今天酒吧人不少,有六层座位已坐满客人。于笑欢还是坐在上次喝酒的角落里,见谢文东到了,忙起身迎上前,连连道欢迎。谢文东边笑颜应付边偷眼观瞧,酒吧最内侧的吧台边坐了七八位身着深色西装的汉子,喝酒探身之间,后背处有异物鼓起,衣服下不是暗藏枪械就是刀具。他心中冷笑一声,如果于笑欢想用这么几个人暗算自己,把他可把‘谢文东’这三个字太低估了。互相客套几句,谢文东和于笑欢相对而坐,前者刚向发问,后者抢先唠起客套话,没完没了,静拣无关紧要的话题说。 谢文东面带微笑,状似聆听,不时点头,他还有耐心听下去,可后面的任长风受不了,他不管那么多,跨前一步,手按桌子,猫腰盯着于笑欢,冷冷道:“于兄,我不得不跟你说一声,东哥很忙,大老远来到天意,不是只为了听你说这些没完没了的废话!”他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周围人听清的。吧台旁那七八位喝酒的汉子身子同是一僵,纷纷放下酒杯,收手伸进衣下,铁青着脸,一起扭头看向任长风。于笑欢脸上笑容不减,没里任长风,反而看向谢文东,问道:“谢先生,这位是你的手下?!”很明显,言下之意是说任长风不懂礼节,没大小。谢文东颔首,丝毫不在意,笑道:“是我的兄弟。”见于笑欢又要说话,他笑眯眯的接道:“一般来说,我兄弟说得话正是我要说的。” 于笑欢心情一荡,暗暗点头,挑起大指。一位真正能成大气的大哥就是应该这样的,不管在何时,不管面对任何人,他都要维护自己下面人的利益。而有些老大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为了显示自己的崇高身份和地位,呵斥手下如对狗,这种人永远不会做大,他的成就也就是眼前的那一点。于笑欢心中感触,喃喃而叹,道:“我一直在猜想,象谢先生这样年轻又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是怎么达到今天的地位。”“哦?”谢文东好笑道:“这个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等你想明白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正说着话,酒吧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一行人,为首一人头发淡黄,薄薄一层贴在头上,整个脑袋活象一个大号鸡蛋,蛤蟆眼鼓鼓着,双手插兜,进来后眼珠乱转,四下查看。服务生上前招呼道:“先生,你们几位?” 这人哼了一声,挥手将服务生推开,大步来到酒吧中央,猛得一抬腿,将离他最近的桌子踢翻,大声嚷道:“闲杂人等都给我出去,这里今天停业!”酒吧内的客人一时间还没弄懂怎么回事,木呆的看着他。这人嘿嘿一笑,手掌大张,伸了出去。和他一起近来的人明白,有人连忙递过去一根二指粗的铁棍,这人走到一桌客人前,挥手就是一棍,铁棍砸在桌面,发出剧烈的响声,桌面的酒瓶倒了一地,他一双蛤蟆眼瞪得滚圆,怒道:“你们是聋子吗?听不见我的话的吗?!” 客人们反应过来,纷纷起身,簇拥着挤出酒吧,落荒而逃。于笑欢脸色一变,起身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面色不善,问道:“朋友,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呵!”这人嗤笑一声,用铁棍指着于笑欢的鼻子,冷冷道:“你不就是什么天意会的老大吗?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告诉你,今天是我们忠义帮给你的最后期限,酒吧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嘿嘿,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那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了。”于笑欢面容一凝,道:“你是忠义帮的?” “没错!”蛤蟆眼汉子傲然道。于笑欢目光阴沉,没动,也没说话,但吧台那七八名大汉已站到他身后,手中各拿武器,眼睛瞪着这群不速之客,大有一触及发的意思。“哎呦呦!”蛤蟆眼怪眼圆翻,扫了一圈,轻蔑道:“于笑欢,你以为弄来几个虾兵蟹将就了不起了是吧,想清楚点,和忠义帮为敌的下场可是很严重的。” “我知道!”于笑欢笑容可掬道:“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强盗而已!”蛤蟆眼一张脸顿时黑下来,点点头,吧嗒吧嗒嘴,转过身,背对着于笑欢,不停道:“好,好,好!”打个指响,柔声道:“今天,如果弄不出个结果,谁他妈都别想离开!”一句话,跟他一起近来的二十多手下纷纷敞开衣服,各掏家伙,片刀加棍子,霍霍生威,杀气瞬间笼罩在酒吧内每一个角落。 角落中的谢文东笑呵呵的看着,任长风低声道:“东哥,他们是忠义帮的,看来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 “呵呵!”谢文东笑道:“于笑欢狡猾得很,今天让我们来,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吧?!”姜森道:“他想利用我们对付忠义帮?”“恩!”谢文东点头道:“这只是一方面,我猜他更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我们的实力,利用忠义帮探出我们是不是一个可真正值得依靠的力量!”“哦!原来如此!”任长风听后长出一口气,哼了一声,反而坐下来,赌气道:“本来,我还想上去帮帮他们,现在看来不用了,这么一个聪明人哪用得上外人帮!?”姜森一撇嘴,摇头苦笑。 见下面人亮出家伙,蛤蟆眼也不在客气,喝叫一声,回手变是一棍。这一击很突然,而且他是背对着于笑欢,快如闪电,转瞬间铁棍与于笑欢脑袋的距离不足五寸。后者微楞,靠着多年打拼培养出来的直觉,几乎本能的一撤身,棍尖在他脑门划过。这一棍拉开了混战的序幕。双方加一起不下三十号人,在酒吧内混战成一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棍风呼啸,砸得乒乓乱响,打得好不热闹。忠义帮人多,从一开始就占了优势,把于笑欢等人围起来打,有不少人挤不上前,在后面急得干跺脚。这时,外围有两人发现角落里还坐着几个人,想也没想,大呼小叫的冲上前去。他俩以为跺在角落里的一定是软柿子,胆小的人,冲到近前,也没仔细看,抡起棒子砸了下去。“靠!”任长风咒骂一句,还真有上门找死的,他腾的站起身,不跺不闪,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对着第一个冲过来人的脑袋抡去。他虽是后出招的,但速度比那人快太多,‘啪’的一声,瓶子粉碎,那人双眼一翻,哼哼一声,晕了。后面那人还没搞清怎么回事,被任长风一脚踢在肚子上,好象是撞在火车上,他来得快,去得更快,弯着摇,‘蹬蹬蹬’连连退出八九步,直到撞在别人身上才颓然倒地,身子抽搐,口吐白沫。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五章 --(4282字) 那人栽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其中一个汉子大叫一声:“那边还有天意的人!”他这一叫,迅速冲上五六号人,看了看倒地的那位,鼻口窜血,伤得不清,吼叫一声,抄起各自的家伙向任长风杀去。任长风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身子提溜一转,避开迎面袭来的刀锋,出手如电,抓住来人的衣襟,猛的向上用力一拽,那人惊叫一声弹起足有两尺高,还没等他落地,任长风轮起拳头,重击在那人的前胸,骨骼发出‘喀嚓’的脆响,那人哀叫,横着飞了出去,和后面冲上来的人撞成一团,咬牙刚从地上爬起,胸口一闷,又趴了下去,胸脯凹个窟窿,他至少有三根肋骨被任长风一拳击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任长风的动作干净利落,而且迅猛异常,顿时将后面那几人震住。蛤蟆眼虽然和于笑欢战在一处,可他边打边偷眼观瞧场上的局面,任长风轻松搞定一人他看得清楚,知道遇上了高手,强抡几棍,将于笑欢逼退,抽身跳出圈外,冷道:“于笑欢,我们的帐等一会在算!”说完,将棍子一甩,打衣襟下抽出两把细长的匕首,缓缓向任长风走去。等二人之间只剩下五步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一番,只见任长风钉子步站着,双臂环胸,面孔上扬,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也没看自己一眼,那副高傲劲自然流露出来。蛤蟆眼怪眼乱转,暗暗惊讶,这他印象里天意没有这么一号人,搞不懂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家伙。再向后看,还有两人,一坐一站,站的那人一米八五开外,面无表情,目光深邃,浑身上下透着丝丝凉气。坐着那人看样子不到二十的模样,双目狭长,笑呵呵的喝着酒,好象这一大群人不是在拼死撕杀,而是在他面前表演游戏。呀!蛤蟆眼倒吸口凉气,不敢大意,目光停在任长风的脸上,问道:“你是天意的?” “哼!”任长风稳丝未动,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蛤蟆眼一攥拳,暗要牙关,又问道:“你和我们有仇?” “你们还不配。”任长风冷然道。“那你为什么打伤我的人?”蛤蟆眼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若不是没搞清对方的来头,他早忍不住准备动手了。任长风哼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找死,我有什么办法。”“我他妈的让你死!”蛤蟆眼叫骂一声,毛腰向向问天窜出,双臂前伸,两把一尺有余的匕首直刺向问天胸口和小腹。他个子本来就不高,加上毛腰,快缩成一团,如同一个大肉球向前翻滚。真是打不完找死的鬼!向问天暗中嗤笑,脚步一滑,堪堪闪开,雪亮的匕首擦着他的衣服划过。还没等蛤蟆眼变招,他抡起拳头,至上而下,猛砸下去。‘啪!’的一声,这一拳正砸在蛤蟆眼脑门上,后者站立不住,踉跄着退出数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天摇地动,耳边嗡嗡做响。足足过了半分钟,蛤蟆眼才明白过来,怒吼一声,拉匕首又冲上前去。他脚步发飘,身子前倾,速度倒也不慢,只是声势全无,空有架子。这回任长风连躲都没躲,等对方快接近时,抬腿一脚。脚尖在两把匕首间穿过,结结实实点在蛤蟆眼下巴上,后者号角一声,原地蹦起多高,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瞪得滚圆,眼神却已涣散。任长风缓缓收腿,拍了拍裤脚,悠然道:“请继续。” 任长风的话,蛤蟆眼是有听没有往脑子里进,下巴是人体要害,被人重击后还能挺住不昏,他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任长风,堂堂北洪门内的一流高手。木然的站起身,双手本能的抓住刀把,身子打晃,一步一摇晃的向任长风走去。这时,酒吧内的其他人业已停止欧斗,全都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二人身上。即使是于笑欢,对蛤蟆眼这种不死不罢休的精神也称叹三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蛤蟆眼终于走到任长风近前,匕首软弱无力的向前划去。“你很能挺!”任长风冷冷一笑,对划过来的匕首视若无睹,张手将蛤蟆眼的面门抓住,下面横腿一扫他的双脚,顿时,蛤蟆眼的身子横在空中,任长风手中加力,抓着对方的面门重重摁了下去。‘咚!’蛤蟆眼的脑袋撞在地面,发出巨响。 任长风站起身,手臂下垂,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在地。他环顾一周,嘴角微微上挑,道:“下一个,谁来?” 忠义帮的人早吓傻了,听他一问话,顿时纷纷后退,不知是谁惊叫一声,疯了般冲出酒吧,象是一根导火线,其他人等跟着呼喊着向外冲去。任长风一个箭步追上一人,将他的脖领子拽住,冷冷道:“要走,也把垃圾带上!”说着,一指躺在地上昏迷不行的蛤蟆眼。那人话都没敢多说一句,背起蛤蟆眼,转身就跑。忠义帮一行人等出了酒吧,先是查看一番蛤蟆眼的伤势,其中一人呼喊两声,见他全无反应,大叫道:“叫人!快叫人来帮忙!”他的话提醒了众人,其他人纷纷掏出电话,向总部呼救。称天意会有高手相助,厉害的一塌糊涂等等。忠义帮的人落荒而逃,于笑欢令手下打扫残局,敬畏的看眼面带狞笑的任长风,心里打个哆嗦,暗道人真是不可貌相啊!这人长得文质彬彬,可动气手来,如同噩梦般可怕。 他走向谢文东,面带担忧道:“谢先生打伤了忠义帮的小头目,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报复。”谢文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问道:“那有怎样?”“我怕……”于笑欢眼珠一转,顿了一下道:“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而谢先生这方只有三人,所以……”“哈哈!”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傲然道:“比人多势众,想我洪门,上上下下不下万余人,势力遍部十余省,谁会有我人多,谁会比我势众?!”他的话,虽然狂妄,但却是实情,现在北洪门的势力也稳稳凌驾于南洪门之上,在中国,确实还没有任何帮会可以匹敌。只谢文东麾下一人轻轻露了一手,就把在上海称霸一方的忠义帮打得落花流水,实力可见一斑。有那么一瞬间,连于笑欢都听得热血沸腾,真如若能加入北洪门,跟着谢文东这样的人,这一生也足够可以炫耀的了。他还算清醒,知道自己在危机时刻投奔,定会被他人嗤之以鼻,而且也难被看重。想端端架子,也是希望谢文东能再次主动对他提出邀请,于笑欢道:“谢先生,我对贵帮会的实力心悦诚服,可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投奔的时候,毕竟二哥还在,他……” 没等他话说完,谢文东已站起身,淡然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打扰了,如果你改变注意,请打电话联系我。”说完,一挥手,带着高强和任长风就要离开。见他要走,于笑欢急了,他把忠义帮的头目打完后走了,那对方一定会算在自己头上,可能过不了今晚,忠义帮就把自己这间天意酒吧踏平。他想拦阻,又没有恰当的理由,一时间急的脸色通红。“对了!”谢文东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过头,展颜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忠义帮会前来抱负,我在外面暗中安排了人手,即使向问天亲自来,也未必能占到便宜。今天晚上,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见于笑欢惊讶的张大嘴巴,又笑道:“不用谢我,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看!”他眼睛一眯,点点头,发出灿烂灼目的笑容,领人走了。不过,他那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却在于笑欢脑中定了格,特别是那一句朋友,仿佛在他心底流过一丝暖流,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都足以让于笑欢感动一阵子的。 “人生的机会并不多,甚至好机会只会出现一次,有这样一个人不跟,等机会失去了会后悔一辈子的。”一位光头汉子走到于笑欢身旁,语重心长道,他对谢文东这人算是服得死心塌地了。这,于笑欢又何尝不知道啊!他仰天长叹,良久,重重一跺脚,心中感慨万千,道:“罢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改姓洪了!”说着,一溜小跑,追了出去。 谢文东没有走,出了酒吧,他在门口站住,从口袋中拿出烟来。“东哥,怎么了?”任长风不解,以为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谢文东点着烟,道:“我们等五分钟。”“为什么?”任长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谢文东摇摇手,道:“不要问,等就是了。”任长风莫名其妙的看向高强,后者一脸漠然,好象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见任长风看向自己,高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任长风往地上一蹲,仰望天际,学着谢文东的语气道:“明天,或许会是个好天气。” 五分钟将过,于笑欢从酒吧内跑出来,见到正在门口抽烟的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早就猜到自己会追出来,一直没有走,他彻底被征服了,深深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谢先生,请容我叫您一声东哥吧!” “哈哈!”谢文东和颜而笑,一扶他肩膀,喜道:“我就等你这句话,看来以后,我又多了一名兄弟。” 于笑欢听后,也宽心笑了。谢文东看似柔弱的一个年轻人,有时也会变得比一座高山更有分量。这时,旁边的任长风摇头感叹,道:“我明白了。”高强奇怪的撇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知道他又在自言自语说什么。 天意会正式宣告对谢文东效忠,合并在北洪门内,顺理成章的,天意酒吧一同化归进去。打这以后,北洪门在上海终于找到第一块落脚的地方。也拉开了南北洪门的上海之争。正象谢文东和于笑欢预想到的,忠义帮确实没善罢甘休,半夜,十余辆大大小小的汽车,拉了不下百余人,浩浩荡荡,大有一口吞灭天意会的意思。这次领头的是忠义帮二号人物,刘淑俊。 他名字里有俊,可他长得一点都不俊。一张脸仿佛是被刀削出来的,又扁又平,正面看,简直是一张大饼上画了眼睛鼻子嘴。小眼睛红彤彤的,布满血丝,踏鼻梁,狮子口,说起话来鼾声鼾气。别看他样子难看,但在忠义帮内算是比较柔和的,极重义气,一身多年打滚磨练出来的功夫也很是了得。刘淑俊很奇怪,天意会早已经名存实亡,于笑欢那点实力他也摸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又找来如此厉害的高手。等他集结众多手下,到了酒吧时已经凌晨三点多。天色昏暗,两旁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路上无行人,空巷荡荡,夜风吹过,路面上一张废旧的报纸打个旋飞起来,发出哗哗声响。 刘淑俊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衣下的钢刀,稳定情绪,暗笑自己地位越来越高,胆子却越来越小,在上海,只要不碰上南洪门的人,还有谁可让自己惧怕的?!刘淑俊边给自己打气,边命令手下道:“封锁街道,如果碰上警察,给我打发回去,就说忠义帮在此办事!”下面人答应一声,用四辆轿车各横在街道两头的十字路口。 刘淑俊一马当先,下了车,直奔酒吧走来,手中提着二尺有余的大片刀,刀尖擦地,磨出嚓嚓刺耳的声音。一百多号人,一百多把刀,不时传出刀刀碰撞的声音,其声势也够骇人的。等距天意十几步远的时候,刘淑俊一举手,停下来。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做无其他。好静啊,静得近乎可怕。刘淑俊小红眼瞪着酒吧良久,只听酒吧内鸦雀无声,大门禁闭,窗户上拉着铁制的卷联门,一把大将军锁锁着。大敌当前,如此平静,不合常理,他也管不了那许多,狠狠落下手臂,喝道:“上!”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六章 --(4433字) 一声令下,哗啦一声,后面不下五十号人一拥而上,酒吧门前的垃圾筒不知被谁踢出老远。‘咣当’,酒吧精雕细凿的棕色实木门被人一脚踢开。踢门那兄弟惨了点,本以为门是锁着的,一脚下去使了全力,结果门踢开了,他也一头栽了进去。后面人可不管那么多,一见门开,蜂拥而入,那摔倒的兄弟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被后面的自己人先是一顿踩。 进了酒吧,前前后后,楼上楼下,一阵翻腾,结果毛都没找到一根。俗话说贼不走空。当刘淑俊走进酒吧时,第一波进来的人已经开始抬二楼的保险箱了。没有人,难道都跑了?刘淑俊环视一周,酒吧内一片狼及,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扔得到处都是。很明显,对方走得比较仓促,连整理都没来得急。他心里正算计着,外面突然乱了。人声鼎沸,哀号连连,叮当的声响连在一起,刺人耳膜。遭了!刘淑俊一跺脚,提声喊道:“有埋伏,快出去!” 出去?谈何容易。进好进,走难走,酒吧前后两门,被人牢牢封锁住,窗户也被卷联门封死,再看二楼,刚上来时没注意看,此时才发现,每扇窗户上有加了两指多粗的铁栅栏。整间天意酒吧无疑成了一座牢笼,插翅难飞。若想出去,只有走前后两门。刘淑俊心里一震,大声喝住惊慌的手下,沉着道:“不用怕,天意会的人不多,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冲前,一路杀后,不管哪路人出去,见人就给我杀!”他算得没错,天意会的人确实不多,虽然占了地势上的便宜,但加一起不足二十号,看了前门看不了后门,终究是有一方面比较弱的。可惜他没算到谢文东,更想到围困他们的主力是北洪门和文东会。 后门狭窄,只能同时容纳一人进出。而看守后门的是三眼,其实他一个人就差不多足够用了。拿了一根小孩手臂粗细的桌子腿,在门前一站,出来一个,抡棒就砸,用不上两个照面,保证拍晕,身后北洪门的二十多名兄弟还有东心雷看着三眼一人演独角戏,无聊的打着呵欠。只是有人在小门左右两侧将被击晕的忠义帮人拉到一旁。东心雷坐在人后,抽着烟,嘟囔道:“如果我们不是想要这间酒吧,前后门一堵,一把火烧掉,省时省力又方便。” 三眼哈哈一笑,用木棍樘住迎面劈来的一刀,接着踢腿猛踹,里面哗啦一声,惊叫连连,挨他一脚的那人把后面自家兄弟撞到一片。三眼将棍子换个手拿,活动一下手臂,道:“总是图方便,人就懒了,打起仗来也没劲。” 东心雷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浮灰,点头道:“所以,你也应该歇歇了,让我来。”三眼一把将木棍抱住,摇头道:“我这人做事就喜欢把事情做完,半途而废,不合我的性格。”东心雷狠狠将烟甩到一旁,上前双手抓住三眼怀中的木棍,嚷嚷道:“你这臭不要脸的家伙,棍子是我拆下来的,还我!”“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这人还有借东西不爱还的好习惯。”“你他妈的……” 谢文东站在酒吧正门外,看着拼命向外撕杀的忠义帮一干人等,摇头而笑。看来对方带头的人性格很倔强,明明已经中了埋伏,还令手下向外冲杀,这不是早死嘛!不过这正合谢文东心意,对方冲不好向外冲,同理,他杀也不好往里杀,如果忠义帮在酒吧内死守,他一时半会也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谢文东仰面看看天际,东方已微微放亮,朝阳快升,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他打个呵欠,对身旁的姜森道:“老森,时间差不多了,兄弟们也整晚没睡呢,该结束就结束吧。” 姜森点点头,表示明白。他举手一挥,暗中窜出二十多名黑衣汉子,分站他左右。这些人浑身上下无一丝杂色,黑得彻底,鼻下蒙着黑布,手臂上带着血红的‘杀’字。正是文东会内的精锐部队,血杀。姜森道:“现在快四点了,我们冲进去,四点半前,不管结果怎样,一律撤出。”没有应答的声音,血杀成员纷纷低声检查身上的武器,同时,在枪上装上消音器。 血杀一向是这样,姜森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不需要问任何东西。二十多人,如同二十多条狸猫,身手矫健,几个蹬跃,纷纷爬上了二楼。铁栅栏挡不住血杀,三把枪,同时开火,击在同一根铁条上,几个轮射,铁条断开,二十多人象泥鳅一样先后侧身滑了进去。听见二楼有声响,两个忠义帮的人上来查看,刚推开血杀进来的这间房门,见屋里多了无数黑衣人,刚想大声惊呼,嘴巴瞬间被人捂住,两把明晃晃的匕首闪着寒光分别刺进二人的喉咙。血光现,两人抽搐了一阵,很快没了生息。姜森一帅头,二十多名血杀成员,默不作声的从二楼杀了下去。双方同是穿着黑衣,混在一起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看出来,即使有准备忠义帮的人也很难顶得住血杀的冲击,更何况被杀个措手不及。 外面的人开始向酒吧内冲杀,刘淑俊和他的手下注意力都放在外面,哪想到内部突然杀出一支奇兵。血杀一手提刀,一手握枪,见人就砍,这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内外夹击,忠义帮很快被打得溃不成军,刘淑俊知道中了人家的埋伏,拼了全力,领手下左突有闯,非但没杀出去,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杀到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已不足二十人,而且大多身上都挂了彩,强挺着支持不倒。若说忠义帮的战斗力,确实很强,但是很可惜,他们碰上的是谢文东,是北洪门内的精锐,是文东会的精英。“住手!”刘淑俊等人被逼到墙角,再无路可退,对方的攻势一泼又一泼,丝毫不减,不愿看见和自己一起过命多年的兄弟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大喝一声,喊住自己人,也缓了一缓北洪门和血杀的攻势。 刘淑俊擦了一把脸,脸上尽是汗水和鲜血,混在一起蔫呼呼的,喘了口气,问道:“天意会不会有这么强的实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呵呵!”任长风向前跨了一步,一横手中乌黑的唐刀,从怀中掏出手帕,仔细擦了一番刀身,他擦得很慢也很细,完全没把对方数十道杀人的目光放在心上,觉得上面再无血迹之后,方冷笑一声,傲然道:“洪武门下,英才辈出!” 咿……呀!刘淑俊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吸口凉气,颤声问道:“洪门?”此话一出,他下面的兄弟顿时成泻了气的皮球,有些人手中的刀都掉了,再无斗志。确实,洪门在上海根深蒂固,向上可追逆百余年,俨然成了黑道的代名词。“我……我想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吧!”刘淑俊擦擦头顶的冷汗,干笑道:“我们大哥和贵掌门向先生一向友好,而且咱们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他这话不说还好,没等说完,任长风的眼眉已经立了起来,毫无预兆,挥手就是一刀。这一刀不是快所能形容的,似劈又似刺,角度刁钻,如吐信的毒蛇,直奔刘淑俊的颈嗓咽喉。多亏后者反应够快,猛的向后一仰,刀尖在他下巴上划下一块肉来。任长风喝道:“东哥曾说过,和向问天有交情的,杀不赦,斩立决!你们还等什么?!” “吼!”一石击起千层浪。北洪门的人呼啸着一拥而上,如同大海的潮水,将刘淑俊和他那十几个人淹没其中。 当酒吧内恢复平静后,谢文东已息掉了第二根烟,看了看手表,前前后后,没用上半个小时。他扶了扶衣服,缓步走进酒吧,李爽和高强始终不离他左右。刚一进来,血腥味刺鼻,谢文东微微一皱眉,用手帕遮住鼻子,环视一周,到处是残肢断臂,天意酒吧成了人间的阿修罗屠场。三眼和东心雷、姜森等人正组织下面兄弟打扫战场,一桶桶清水浇到地面顿时成了血水。刘淑俊斜靠着墙,嘴里,鼻子里,都是血,小腹上插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人还没断气,腿还在一抖一抖的抽搐。谢文东走到他面前,低头察看,凭他的经验看,这人是活不成了。“你……是……谁?”刘淑俊失血过多,已经看不清人,感觉面前有人站着,本能问了一句。“洪门!”没有骗他的必要,谢文东实话实说,细语小声道:“可能我们是北面的洪门。” 啊!刘淑俊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对方有如此强的实力,为什么对方在明知道自己是忠义帮的人还动手,可他明白得太晚了。“兄弟……给,给个痛快吧……”刘淑俊叹了口气,他死不足惜,可叹下面那一干弟兄们。 “放心吧!”谢文东看出他的心事,一拍他肩膀,道:“我不是绝情的人,有能救的我会尽量救,能放的我也会尽量放。” 刘淑俊听后心情一缓,挤出丝微笑。谢文东一晃头,转身走开了。高强上前,拿出手帕,盖住刘淑俊的眼睛,同时另只手中的片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东哥,这些受伤的人怎么办?”东心雷将受伤的,昏迷的,排成一排,略一点数,不下七八十号。谢文东仰头道:“能送医院吗?”“这个……”东心雷道:“恐怕不能,毕竟我们在上海还不熟,送到医院被人盘查起来可麻烦了。”谢文东道:“所以,把这些人送到忠义帮的底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而且,我们也没有掏医药费的闲钱。” 东心雷挠挠头,不知道东哥怎么突然仔细起来,搞不懂,但还是按谢文东的意思做。连同死的带受伤的,混装在两辆货车里,命下面人送到忠义帮的底盘。他估计,等到天亮被忠义帮的人发现时,能活下来的恐怕也没几个了。忠义帮开来的汽车也名正言顺的被谢文东一并收了,用他的话说,忠义帮是急自己之所需,他正愁车辆不够用,这就送来了。通过于笑欢的关系,将车牌一换,顿时成了北洪门的资产。刚刚把伤亡的人送走,暗组传来消息,有警车在向这个方向驶来。 “恩!”谢文东仰面而笑,道:“警察来得正是时候。”他笑眯眯的坐上轿车,将车窗拉下,对外面的东心雷和三眼道:“你们也快些,我等你们回来吃夜宵。”二人哈哈大笑,道:“东哥放心吧,我保证警察来时毛都捞不到一根。” 当警车快接近天意酒吧所在的街道时,突然发生暴胎,下了车一看,发现地面摆了数张插满钉子的木板,诅咒一声,只好走向天意。等警察走到时,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平静得好象从来没发生任何事,酒吧门半关着,里面几个服务生模样打扮的人正忙碌着收拾酒杯和桌椅,还有几个酒鬼醉眼朦胧的继续喝着酒,一切都很正常,和普通营业的酒吧没什么区别。 警察巡视了一周,没看出毛病,只好暗叹倒霉,不知道是谁大早晨的报假案,害自己回笼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晴,万里无云,可黑道却阴沉密布,杀机重重。忠义帮一夜之间损失百余人,连帮会中的二号人物刘淑俊也一并挂了,这在黑道里掀起一层巨浪。黑道的消息传得快,很快,整个上海的大小帮会没有不知道此事的,大家议论的焦点都放在忠义帮和天意会上,感叹天意会隐藏实力这么久,今天才显露出来。有些帮会暗中庆幸,多亏自己当初没对天意会做得太过分,不然,下场比忠义帮好不了多少。忠义帮的老大名叫博展辉,四十岁整,中等人才,奇胖无比,整个人看不见脖子在哪,一个肉嘟嘟的脑袋象个大肉球,嘴上留着稀疏的八字胡。整个早晨,他的脸一直阴沉着,坐在帮会总部的大厅内,一句话不说,白净肥胖的大手拿着一把匕首把玩。下面人分站两旁,大气都不敢喘,众人都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座活火山,只要一碰,保证爆发。听受伤人说,对方并非天意会的人,而是洪门的。博展辉不相信向问天会对自己动手,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由他不相信,在上海,能有实力重创自己的,除了洪门还能有谁。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 --(4228字) 而且对方曾说过‘洪武门下,英才辈出’的话,这正是洪门自古传下来的口号。向问天啊!我和你有什么仇,你如此对我!博展辉不自觉的握住匕首,鲜血顺着手指缝低落地面。谢文东到上海后并未张扬,博展辉自然想不到他身上。虽然上海还有北洪门,可他们被向问天打得自顾不暇,哪还能对他动手。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向问天。腾的站起身,来椅子前来回度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猛得站住,咬牙道:“洪门固然厉害,可这口气不能不出,不然以后我们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下面人听后都吓了一哆嗦,其中一位三十多岁,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问道:“辉哥,你的意思是……?” 博展辉喘着粗气,吼道:“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弟兄,就用多少条人命来偿还。老刘的血也不能白流,我要向问天血债血还!” “这个……”青年轻咳一声,冷静道:“辉哥,这样做不妥,首先我们还不敢保证一定是洪门做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冒充洪门的名头。再则,就算是洪门做的,洪门有南北之分,是不是向问天,谁知道?而且向问天和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他又与天意会有宿怨,他没有理由帮天意而杀我们的人,其中恐怕有玄机。”青年名叫玄子丹,是忠义帮的军师,博展辉的智囊。他一段话说得有情有理,博展辉犹豫了一下,粗声道:“小玄,那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玄子丹胸有成竹道。博展辉浓眉一挑,疑道:“等什么?”玄子丹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人。有人帮天意,那他一定有所图,我们只需要等等看,最后,一切都会明白的。”“恩!”博展辉点点头,环视其他人,问道:“各位的意思呢?”左右一干人等连忙道:“子丹的主意是上策,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和南洪门闹翻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博展辉道:“那好,我就再等几天,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叫下面的兄弟机灵点,我们随时都可能动手。” “是!”众人齐声应答,纷纷离开。玄子丹本跟众人一起出去的,可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恭敬的往博展辉身边一站,等他说话。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博展辉的智囊,才思敏捷,心细如麻,头脑过人,而他自己明白,他的头脑和看似脾气暴躁,粗枝大叶的博展辉比起,差得远了。等众人走后,博展辉和他刚才一脸怒气,直喘粗气的样子比起判若两人,他拿着手帕,小心的擦着手中的血迹,眼中放着冷光。见玄子丹转过来,他赞赏的一点头,幽深道:“天下最笨的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事绝不会是南洪门做的。”“恩!”玄子丹点头同意。博展辉又道:“可在下面兄弟面前,我不能显示出一点怕他们的意思。” 玄子丹笑道:“我明白。”博展辉冷笑道:“听说谢文东来上海了?”“没错。”玄子丹道。博展辉道:“消息准吗?”玄子丹道:“是南洪门内部传出来的,据说,谢文东还邀请向问天吃了一顿饭。”“哦?”博展辉耸肩而笑,问道:“谢文东请向问天吃饭?哈哈,酒无好酒,宴不好宴,他去了吗?”玄子丹道:“去了。”“谢文东没动他?”“没有,因为外面有一整队警察。” “哈哈!”博展辉仰天长笑,叹道:“好一个向问天啊!”顿了一下,他眼珠一转,道:“帮我约谢文东,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啊?”玄子丹一惊,讶然道:“辉哥,这事表明白了他做的,你约他出来,不是……” “嘿嘿,”博展辉冷笑,说道:“不就死个把人嘛!谢文东够聪明,也够胆大,实力又强,如果能和他合作,那南洪门一统上海的局面也该结束了,到时,我们出头的日子也就到了。”玄子丹心底一颤,道:“辉哥是想联合谢文东对付向问天?” “哈哈……”博展辉大笑,宽厚的肩膀随他的笑声而颤动,走到窗前,看着脚下的街景,一字一句道:“在上海,和南洪门比起,北洪门要好对付得多,和向问天比起,谢文东要好应付得多,当南北斗个你死我话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站出来的时候。”唉!玄子丹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在别人看来是个大老粗的棒槌,其实比谁都狡猾得很。 谢文东这时候很自在,也很得意,他有高兴的理由,虽然只是收了一个明存实忘的天意会,毕竟自己在上海市内也算有了根。他对忠义帮没什么概念,也没把它放在心上,除了向问天,天下能入他眼的人还没几个。这场仗打得干净利落,伤亡极小,收获却颇丰,回到废旧厂房后,先安置下面众多小弟们休息,然后领三眼东心雷等人进了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只是一间半封闭的小储藏室,谢文东到后,将小屋收拾了一番,成了他和一干部下秘密商议要事的地方。 谢文东脱掉外套,只着白色的衬衣,衣扣半开,露出结实的胸脯,即使冬天还没过,可上海仍让他觉得象是在北方的春天,加上小屋内不通风,闷热难耐。二十平的小屋内前前后后做了十几个人,都是文东会和北洪门的高级干部,谢文东坐在正中,嘴里叼着烟却没有点燃,有中把玩着打火机,不时发出‘当当’的响声,笑问道:“今天人还真全,文东会,洪门,主要的干部都到齐了,对了,”他一拍头,道:“来上海好几天了,大家之间还不太认识吧,今天借这个机会自己都介绍一下。” “哎呀!”三眼和东心雷同声道:“还介绍什么,都是熟人,谁不认识谁啊?”谢文东一指坐在角落里的灵敏,道:“这位小姐你认识吗?”“哦……”三眼皱眉的敲敲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摇头叹气道:“见过面,没说过话,所以……” “所以不知道叫什么。”下面的话谢文东帮他说了。任长风哈哈大笑,他坐在灵敏旁边,顺手一拉她,得意道:“这可是我们洪门的一支花,探花!”灵敏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环视一圈,淡淡道:“灵敏。”再无二话,说完,又悠然的坐下。 真有个性!三眼,高强,李爽三人几乎心里同时闪过这样一句话。谢文东和灵敏接触时间不断,自然对她的性格很熟悉,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们可别小看她,知道她为什么叫探花吗?”三眼摇头,表示不解。任长风抢着道:“问问她手中的刀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三眼撇了他一眼,心中不快,暗道:真是多嘴的小子!谢文东看了看众人,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低头想了一会,问道:“对了,我来上海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天行?” 东心雷道:“天行还在南京,并未到上海来。”“哦?”谢文东眉头微皱,又问道:“南京还有没解决的事吗?”东心雷摇头道:“我也问过他,他说南京是帮会南下的基础,如果不巩固这里,一旦有失,我们连退路都没有。”“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聂天性果然头脑灵活,才智过人,看得比其他人要远,他的话没错,南京对南北洪门的重要性他和向问天都知道,所以才为了一块区区之地拼得你死我活,巩固南京的实力,也算去掉了北洪门的后顾之忧。谢文东仰面想了想,说道:“南京是很重要,但天行也没有必要亲自留下来督促。”东心雷和聂天行交情深厚,生怕东哥有责怪他的意思,忙道:“东哥我明白,等一会我就给天行打电话。”“恩!”谢文东点下头,环顾一周,话锋一转,问道:“现在天意已经投靠了我们,立足之地也有了,大家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东哥。”任长风道:“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士气旺盛,不如借此机会……” 没等他说完,东心雷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说道:“拿我们现在的实力和向问天硬拼,等于自找死路。别的不说,只是警方对他的支持就够我们受的了,更何况南洪门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我们也不知道,这仗怎么打?” 任长风反驳道:“南洪门的实力我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起主干,也不外乎那几个有名无实的八大天王。可在南京怎么样,还不是挂了三个,现在还有一位在T市关着呢!萧方怎么样?最后不是比谁跑得都快,老雷,你的胆子可越来越小喽!” 东心雷老脸一红,还要说话,被谢文东伸手拦住,说道:“其实老雷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和南洪门硬拼,未必能得到好处,但是,如果总是躲着藏着,又确实很伤士气,所以,打是一定要打的,直接也去探探向问天的应手。” 一听谢文东说要打,最兴奋的莫过于任长风,坐在那里连眼睫毛都在笑,得意的看向东心雷,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意思是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东心雷懒着理他,把头扭到一边,故意不看。他和任长风打小就一起长大的,可性格却决然相反,一静一动,一孤一傲,东心雷做事稳妥,而任长风则好大喜功。二人性格虽相左,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都极重义气。平时二人在一起没少拌嘴,可东心雷身上的刀疤至少有一半是由于任长风留下的,没别的,只因为后者傲得可以,惹事的本事也够可以的。三眼看任长风得意的样子,心里总是不痛快,问道:“东哥,我们怎么做?仗怎么打?” 谢文东笑眯眯道:“听说,向问天在上海的生意不少。正当生意!”“恩!”东心雷完全同意,他在上海呆了有几个月,多少也看出一些门路,道:“在上海,管制要比其他的地方较严格得多,黑道的生意并不好做,而且风险极大,万一被抓,很难逃脱和翻身,所以有规模的帮会都以白道上的生意做为帮会收入的主要来源,同时又用黑道的人力和手法来暗中支持表面正当生意的运做,白道的钱源源不断的流入黑道,而黑道又用这些钱扩充实力,更好的支持白道,二者相辅相成。就好象齿轮,一个转带动另一个转,而另一个同时又反过来拉动这个,使之转得越来越快。” 众人静静听着,特别是三眼,他从来没觉得白道生意还有如此大的作用,之前,他一直把正当生意比喻成鸡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谢文东凝思良久,好一会,才长长吐了口气,感叹道:“很科学!不是吗?”东心雷笑道:“这是上面逼的,也是逐步演变出来的。”“看来,我们要学得东西还多着呢!”谢文东心有感触,半晌,他终于将嘴上的烟点着,说道:“不管怎么样,该我们要做的还得去做。南洪门最大的白道的企业叫什么名?”东心雷不假思索道:“洪天集团!” 洪天集团是向问天接手南洪门之后一手创建的,几年发展下来,已成为固定资产数十亿元的大集团公司,特别是在上海,洪天集团拉动了一些当地的巨头企业入股,如虎添翼,实力更是非同小可。它所经营的范围也广,上到国家招标的项目,下到自主经营的购物中心,其名头在业内和民众之中也极是响亮。洪天集团也恰恰是南洪门最主要的经济支柱之一,而上海,又是洪天集团财政收入的最主要之地,所以,上海对向问天以至整个南洪门之重要意义可想而知。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八章 --(4504字) 东心雷把他所了解的洪天集团大致说了一遍,谢文东听后,趴在桌子上静思,手指轻轻敲打着脑袋。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内静悄悄的,气氛沉闷下来。李爽眨眨小眼睛,左右看看,见众人皆是板着一张‘苦脸’,玩笑道:“有什么嘛?!搞南洪门,先搞洪天集团就好!洪天集团不是有什么大型的购物中心和广场吗?我们一把火烧掉他几间,即使不伤他们元气,可也够向问天心痛一阵子的吧!”“哎呀!”三眼猛得一拍手,眼睛闪出亮光,伸手按住李爽的脑袋,上下看了半天,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好主意啊!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聪明,让我看看你脑袋里是不是长什么瘤了……” “狗嘴……去死……!” “放火?”东心雷认真思索起来,走房间内走来走去,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他晃来晃去,把谢文东心里的思路都晃没了,叹了口气,无奈道:“老雷,你坐下歇会行不行,走来走去,我眼睛都快花了。”东心雷站住身子,猛得一拍手,道:“东哥,小爽这个主意好,向问天再聪明,也决不会想到我们刚刚到上海就能打他白道生意的主意,放火,恩,一定会烧他个措手不及。”谢文东也有此想法,但他不着急表态,反而转头问其他人,道:“大家的意思呢?” 任长风第一个发话,乐道:“我举双手赞同,虽然手段卑鄙了一点,但总比猫在家里躲着强。”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眼东心雷。后者哼了一声,假装没看见。其他人也纷纷道主意不错,可以一试。李爽在旁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摇头晃脑,得意异常。见众人无异议,谢文东一拍桌案,道:“那好,就这么决定,大家分头准备一下,特别是老刘,将洪天集团旗下的所有企业都打探清楚一点,包括有多少人看守,有多少门进出等等,总之,我要了解我们所能知道的一切。” 刘波深深一点头,道:“东哥放心吧,交到我身上了。”“还有,”谢文东又道:“我们这次打死打伤忠义帮不少人,听于笑欢说忠义帮在本地区的实力是相当强的,所以我不得不做些防备。老森,这个叫给你了!”“没问题!”姜森轻松答道。 要说的都说完了,谢文东扶案而起,伸个懒腰,身上的骨头节都嘎嘎做响,看了看手表,快六点了,略带疲惫道:“辛苦了夜,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众人也确实累了,听后纷纷起身告退。 谢文东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间只是不到八坪的小屋子,里面放了一张床已不能再摆放其他的东西。本来他到上海的时候东心雷已经为他准备好酒店,可谢文东执意不同,他不想搞出特殊化,毕竟刚到上海,条件恶劣,但也只有在艰辛的环境下和下面兄弟同甘共苦才能更得人心,这点他很明白,人心所向的重要性他更是了解,硬是在破旧的办公楼内找了一间小屋住下。 脱掉衣服,卸下一身的防备,终于可以轻松的休息一下。谢文东舒展身子,斜靠在床头,望向窗外,天已大亮,上海的天空很蓝,或许只仅仅是今天,没有一丝浮云,他不觉想起了彭玲,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应该到美国了吧,彭书林是不是已脱离了危险?叹了口气,心烦的闭上眼睛,谢文东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或许多天没睡好,或许这一阵子确实太劳累,这一觉他睡得很熟。朦胧中,只觉得外面有喧杂的吵闹声音传来,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翻个身,将毯子往脑袋上一蒙没去理会,稍等了一会,谢文东猛然坐起身,反射性的从床下跳下来,在枕头下摸出手枪,静静聆听一会,外面的声音大有越吵越大的趋势。这是怎么回事?谢文东弄不明白,胡乱的披件外套,刚想出去看看,房门一开,姜森跑了进来。没等谢文东发问,他先开口道:“东哥,白燕领人在外面闹呢,非要你出去给她个说法。她说你若不出来,就杀进来找你,东哥,动不动手?” “恩……”谢文东一阵头痛,脑中晕乎乎的,他有低血糖的毛病,加上多日来睡觉的时间都很少,心烦意乱,浑身乏力,连话都懒着说,只是摇摇头,擦过姜森向外走去。谢文东的毛病姜森自然知道,刚要再问,一见他目光发直,脸色苍白的样子吓得一缩脖,东哥出现此状态时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还是闪得远点为妙。 谢文东出了旧楼,来到厂院门口处,放眼一看,人还真不少,门内一泼,门外一泼,双方对峙,怒剑拔张。远远望去,白燕依旧一身白色的洋装,依然是那么合身,显得体型修长,美艳过人,可接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见她单手叉腰,手指在空中乱点,朱红的樱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叫嚷着什么。站在她对面的有三眼、东心雷等人,具是一脸无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一人唱独角戏。没有谢文东的指令,他们不敢轻易动她,毕竟白家的势力也不可小窥,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多结下一大劲敌。上次谢文东抓住白燕,借机邀请他哥哥白紫衣,双方对对方的身份都很了解,后者明知道谢文东是故意擒住自己妹妹的,但顾忌到他的地位,又有意靠拢,并未发作。白燕在她哥哥的劝说下,也没再找麻烦,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哪想到今天白燕竟然带上四五十号人找上门来。 白燕在门前来回走动,跳脚叫嚣,三眼等人正犹豫该不该动手让她走人的时候,谢文东出现了,他分开众人,从门内缓缓走出来。他走得很慢,脚下似乎有些发飘,头微微低垂,凌乱略长的黑发遮住眉梢,却挡不住那双细窄而又狭长的双目中散发出的丝丝冷光,目光之冰冷如同一把寒气封骨的冰刀,直刺进白燕的胸口,他举手抬足间自然而然散发逼人心魄的阴柔气息是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也是别人所无法模仿的。白燕没来由的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举目一看,这才发现一脸漠然无表情的谢文东正向自己走来,她咬牙站稳脚跟,暗气自己没胆量,谢文东虽然是北洪门的掌门,但毕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再厉害还能有什么作为?白燕自己给自己打气,她其实也没比谢文东大上几岁。 谢文东越走越进,白燕感觉到压力也越来越大,身边的空气好象凝固了一般,让她觉得即使动一下都需使出浑身的力气。 空气自然不会凝固,那是谢文东身上的杀气。当二人之间只剩下五步左右的距离时,谢文东的步伐依然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迹象,白燕忍受不住这种快把自己压垮、压碎的气势,喝然大叫一声,让自己精神为之一振,试图摆脱对方带给自己的压力,同时手中多了一把和唐刀差不多模样,只是要薄上很多的战刀,猛然向谢文东挥了出去。 刀身很薄,而且挥出的速度极快,象是一张颤动的纸片,在空中发出‘沙沙’刺耳的声音。她本来没动杀机,上次被谢文东抓住后骄傲的自尊心受到莫大的耻辱,当日虽在其哥哥白紫衣的劝说下没再发难,可从谢文东那里出来回到家后,越想越不是滋味,暗暗发狠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她表面冰冷,内心却清高而火热,这点,她和谢文东很象,都是不擅长表达更擅于隐藏自己内心的人。她瞒着白紫衣,暗中纠结五十多号人,浩浩荡荡来到破旧厂房前,只要谢文东道个歉,面子上能过去,她也就算了,哪知谢文东一出来非但没有赔礼的意思,反而一副‘吃人’的样子,更主要的是,白燕确确实实被他吓住了,感觉如果自己不出手就会被对方一击斩杀,不得已全力使出一刀。 白燕功夫平平,但全力一刀也煞有气势,银光乍显,石光电闪一般,直奔谢文东胸口袭去。突然眼前一花,白燕连看也没看清,谢文东眼睁睁在她眼前消失了,一刀挥出斩到的只有空气。“呀!”白燕惊叫一声,暗到不好,收刀想退后,可此时已经晚了。只觉耳朵热乎乎的,本能的转头一瞧,对上一双亮得灼人的双目。“你……”白燕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谢文东出手如电,一拳击在她小腹上。“嘭!”白燕闷哼一声,小腹一阵酥麻,浑身的力气顿时消失的无影踪,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正好摔进了谢文东的怀中。后者一捞手,单臂将她揽住,接着反手一抓,正中白燕腰带,五指一扣,如同拎小鸡一样抓起白燕向回走去。转变得太快了,刚才白燕还活蹦乱跳的,威风无限,这时已成了人家囊中之物。 她带来的下面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楞在原地,其中一个小头目最先明白过劲,猛得惊叫一声:“快救小小姐!”众人清醒过来,一各个大惊失色,纷纷抓起武器准备上前营救。谢文东拣起白燕的战刀,转过身面对着数十如虎似狼的大汉,面不更色,轻轻摇摇头,然后提了提手中的白燕,用刀背在她头顶拍了拍。意思很明显,只要再上前一步,你们的小姐可能性命难保了。白燕浑身乏力,但神志未失,被谢文东这样凌空拎着,面红似血,杏目圆睁,咬牙切齿道:“你要把我怎么样?” 谢文东低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他不动,白燕那一干手下也不敢妄动,三眼东心雷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明白谢文东要干什么。双方僵持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间一点点过去,白燕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来气,胸口闷得快要爆炸,抬头再看谢文东,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站在那里直摇晃。正奇怪时,姜森看出谢文东不对头,一路飞奔跑过来,关心问道:“东哥,你没事吧。”以前因为低血糖的关系,他曾昏迷过数次,姜森怕他有失,才慌张上前询问。谢文东挤出一丝笑容,慢慢晃头,手指一松,‘吧嗒’一声,白燕趴落在地。谢文东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睁,刚才用了曲青庭传他的身法轻松躲过白燕那一刀,虽然一拳击倒了白燕,他自己也突然一阵天晕地转,在对方众目睽睽之下,强挺住没有到下。此时一见到姜森,精神一松,透支的身体没有了支持,再也承受不住,眼前漆黑,摔倒在地。还好有白燕垫底,谢文东结结实实摔在她身上。“不好意思啊……”感觉到身下的柔软,神智模糊的谢文东轻轻吐了一句,接着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他没来由的一句道歉,反把白燕说楞了,木然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谢文东,一时忘记了起来。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她突然发现谢文东是一个很‘精致’的人。白白的皮肤没有血色,但却很细腻,不似她所认识中那些男人的粗糙。一双丹凤眼紧紧闭着,能清楚看清他的睫毛,很细,很长。正当她对谢文东的面容读得认真时,姜森不适时机的将谢文东拦腰抱起,‘歉然’的低头对白燕道:“对不起,虽然我很想再让你仔细‘研究’一会,但现在,东哥必须得去医院了。”白燕听后一张俊脸羞得象一张红布,连忙从地上趴起,尴尬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借着拍打身上灰土的时候,演示慌乱异常的内心。姜森边走边认真道:“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白小姐,白家在上海确实算得上有实力的大家族,但和洪门比起来,天壤之别。下一次见面,我不希望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等白燕恢复正常时,姜森和三眼等人已把谢文东抱上车,快速开往医院。东心雷没跟去,而是留下看家,他看了看白燕和她身后那一干人等,想到东哥就是因为他们而晕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声的说道:“白小姐,现在你满意了吧?!”白燕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乱得很,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莫不做声的领人走了。白燕好奇,看谢文东的身法应该是功夫异常了得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辜的晕到?难道他受了伤?可又没有道理,他的身手已是非常人可比,加上那一班高手如云的手下,谁能伤得了他?!想不明白,坐在车内,白燕双眉紧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竟然会对谢文东关心起来。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九章 --(4212字) 当谢文东醒过来时天色已黑,他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默默回想了一会,自己一拳将白燕打倒后,剩下的事他就记不大清楚了,脑中混浆浆的,隐隐做痛,暗中感叹一声。老天对人一向很公平,给了他一样好东西,自然会索回一些其他的东西。他有着过人的头脑,却没有过人的身体。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要做的事情很多,谢文东常常觉得时间不够用,可他的精神可以不休息,但身子却早已超出负荷。一股清馨甜香诱人的味道钻进他的鼻中,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美妙中而又带些冰冷的面容。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谢文东看清后,咧嘴笑了,原来灵敏正站在他旁边,左右还有三眼任长风等人,具是满脸的关心,见他醒过来,纷纷围上前,问道:“东哥,你感觉怎么样?” 谢文东摇摇头,嗓子发干,说道:“没事,只是口喝。”李爽急忙倒了一杯水,递上前去。谢文东喝了一大口,清水如肚,顿觉精神大震,环视一周,问道:“我在医院?”“唉!”三眼叹口气,道:“没错!东哥,快被你吓死了,不要经常玩昏迷嘛,我的心脏承受不了。”谢文东苦笑,问道:“我睡了多久?”李爽看了看手表,说道:“快十个小时了。”“该死!”谢文东诅咒一声,长长吸了口气,翻身坐起,一动身,发现有针头插在他手腕上,他胡乱的拔掉,准备下床。三眼和灵敏二人急忙拦住,前者焦急道:“东哥,你这是干什么?”谢文东道:“十个小时,十个小时可以发生很多事,如果让向问天知道我住了院,十个小时已够他搞定一切的了。”三眼摇头,道:“东哥你放心,家里有老雷看着,而且我刚打过电话,风平浪静,没事。” “风平浪静?怎么会?!”谢文东笑道:“如果你是向问天,知道我住院后能风平浪静得起来吗?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三眼眨眨眼睛,虽然他关心谢文东的身体,可又无法反驳他的话。灵敏冷静道:“外面有刘波打探消息,一旦南洪门有个风吹草动,他自然会将消息第一时间内传过来。”“我怕,”谢文东边穿鞋子边道:“向问天一但发动,根本不给我们传递消息的机会。”见谢文东穿戴整齐,三眼道:“可是东哥,你的病……”谢文东眯眼一笑,道:“我的身子骨我自然最了解。” 出了医院,三眼问道:“东哥,去哪?回厂房吗?”低头想了想,谢文东点点头,道:“恩,回去吧。”车上,三眼还特意给东心雷打了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后者只是平淡回答道:无风无浪,相安无事。坐在后排的谢文东听后,心里稍安。 一路颠簸,越接近厂房所在的地方,周围环境就越发荒凉,放眼望去,渺无人迹,能在繁华如上海找出一处这样的地方,谢文东也不得不佩服东心雷‘挖洞’的本事,难怪他和向问天能周旋那么久。可是上次他邀请向问天的时候已经将此处暴露,最安全的地方也变成了最危险的。道路崎岖,本来平坦的马路由于长时间无人管理而变得坑凹不平。 谢文东等人坐了三辆车,他和三眼,高强,姜森同坐中间那辆。正走着,开在最前面那辆轿车缓缓停下,车门一响,李爽从里面跑出来,谢文东一皱眉,拉下车窗,问道:“小爽,怎么了?”“东哥,前面有人挡路。”谢文东心中一震,暗到好快啊!飘身下了车,翘脚观望,果然,前方黑幕中隐约能看见灯光闪烁,细看之下,路中至少停了二十有余、大小不一的汽车。 “东哥……?”姜森等人也下了车,谨慎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有多少人,我们……”谢文东一摆手,说道:“这里距老雷用不上十分钟的路程,不管他们是谁,都没什么好怕的,走!”三眼点点头,给东心雷打了电话,让他领人支援,同时,跟在谢文东身后一起上了车。汽车放慢速度,缓缓前行,没过多久,双方逐渐接近,从车内看去,道路完全被对方的汽车堵死,四周左右,站有三四十号大汉。最前一人,二十多岁,身材修长,面白如玉,五官精致,手中一把三指宽,三尺有余的钢制板刀正轻轻敲打着车面,发出清脆的‘当当’声。一推车门,谢文东走出来,环视一周,暗中清查一番对方的人数,最后,目光落在白衣人的身上,微微笑问道:“夜黑风高,这么多人不在家睡觉,拦在路中是什么意思?” 白衣青年靠着车身,头也没抬,淡淡道:“杀人。”“呵呵!”谢文东轻笑,昂首凝望夜空,嘲道:“世界上,不自量力的人一向不少。”白衣青年目中精光一闪,缓缓抬头,怒向谢文东,冷声道:“是吗?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谁在不自量力?!” “你还不配!”任长风走上前,上下看了看白衣青年,见他弯眉大眼,唇红齿白,心中一动,想起了南洪门的一个人,周挺!他故意哼了一声,轻蔑道:“娘娘腔一个,威风什么!”白衣青年脸色顿变,他一生最恨别人说他娘娘腔,此时任长风点到他的痛楚,加上一脸高傲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白衣青年心中升起一团火焰,在他的眼睛中爆发。双目通红,慢慢走上前,一句话没说,抡臂就是一刀。他手中的板刀上秤称一称,少说也得有十斤,至上而下,一刀劈下,力量何止百斤。 还好任长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斜身跳出一米多远,避到对方所能攻击的范围之外,同时放着森光的唐刀已出现在手中。他哈哈一笑,道:“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南洪门的娘娘腔,抱个名吧!” “你去死!”白衣青年根本不理会,抡起板刀,刀刀劈向任长风的要害。“嘶”没过三个照面,任长风的衣襟内挑下一角,这回他可不敢在大意,闭上嘴巴,静下心来,全力与对方战在一处。双方刀对刀,拳对拳,打得有声有色,叮当做响。没过几分钟,二人脸上都见了汗,微微有些气喘。白衣青年猛得一撤身,跳出圈外,刀尖直指任长风的鼻子,冷道:“你的身手不错,可我没兴趣和你打。”“哦?”任长风一挑眉毛,问道:“那你想和谁打?”“谢文东!”“哈哈!”任长风仰面而笑,道:“算了吧,你连我都打不赢,还有什么资格去和东哥打?!东哥说你自不量力还真说对了!” 白衣青年胸脯一起一伏,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强忍怒火,避开面前的任长风,对他身后的谢文东叫道:“谢文东,象个汉子似的,出来和我一战!”随着青年的叫嚣,谢文东一挑眉毛,失声而笑,心中也升起一丝斗意,刚要上前迎战,可转念一想,暗道不好,对方很明显是向问天的人,后者不会傻到以为派出这么几十号人就能杀死自己,其中可定然有诈!谢文东面色一凝,眼珠连转,突然拿起电话,准备拨打东心雷的手机。他还没等按电话号码,电话却先响了,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兆,接起一听,果然。电话正是东心雷打来的,声音急迫,周围静着嘈杂的声音,他大声叫喊道:“东哥吗?家里有人偷袭!”“什么人?”“如果没看错,对方是南洪门的!”谢文东一拍脑袋,暗道向问天狡猾,先用手下人缠住自己,同时再偷袭自己的‘老家’,令他无法分身救援。“别着急,我马上回去了!”谢文东先稳住东心雷,挂断电话后,震声说道:“家里有人偷袭,快点解决他们。”三眼等人具是一楞,接着明白过来,纷纷抽出各自武器。 其实谢文东算得没错,他住院的消息向问天确实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也确实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白衣青年正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周挺。向问天能把他派来拦阻谢文东,自然有他的道理。周挺脾气虽然暴躁,可他并不冲动,而且头脑灵活,做事周全。见谢文东已经发现自己一方的意图,脸上的怒气顿失,哈哈而笑,道:“你们现在知道,可能太晚了,向大哥的一把火好象已经烧起来了。”谢文东等人听后,望向厂房的方向,朦胧之中,天边泛起红光。 “哎呀!”任长风惊叫一声,心中大怒,举刀向周挺杀去。他冲得快,闪得更快,没跑出两步,猛得一收刀,翻身向路边滚去。原来周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手枪。他一露枪,下面那三四十号大汉们无不扔掉刀棍,纷纷达开车厢,从中拿出长短不一的枪械,对着谢文东等人狂射起来。谢文东这一干人等具是高手,特别是五行五人,杀手出身,嗅觉灵敏,反应奇快,虽然是对方先拔枪的,可开第一枪的却是金眼。下手没什么可客气的,一枪打出,两人应声而倒。子弹在前面那人左眼打入,从后面那人的后脑飞出。于此同时,木子一把抱住谢文东,抽身跳到车后隐藏。三眼等人或躲于道边的树后或趴在车下还击。双方在空旷的荒地上展开真枪真弹的对射。子弹无眼,呼啸穿梭,不时有人中枪倒地。特别是金眼等人的枪法,一枪打出,定有中弹之人。没过多久,南洪门已有不下十人倒地不起。周挺边打边倒吸冷气,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多久,下面的兄弟都死光了,真没想到,谢文东手下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高人。五行五人一向低调,而且南北洪门争斗期间,他们大多的时间都在云南,上次和东心雷合谋暗杀向问天时,连枪都没开一下就被警察赶跑了,所以南洪门对他五人的情况并不熟悉。 周挺靠在一辆面包车后,转头对手下高声喊道:“大家尽量不要露头,坚持顶住对方就行了。”正说着,‘哗啦’一声响,他头上的车窗被子弹打得稀碎,玻璃渣滓淋了他一头。“妈的!”周挺咒骂一声,没敢探头,只是伸出手,胡乱的向对方开了两枪。他这边不好受,谢文东那边更是心急似火,现在家里只有东心雷一人主持大局,如何能顶住向问天的攻势,一旦有个散失,损兵折将是小,谢文东担心是东心雷本人。对方不露头,五行几人也没办法。上,上不去,打,还打不到,三眼急得直拍腿,嘟囔道:“如果这时候有手雷就好了。”正说着,一颗深绿,圈咚咚的手雷出现在他面前,把三眼吓了一跳,差点没惊叫出声。转目一看,只见李爽眯着一双小眼睛,咧着大嘴傻笑。三眼木然问道:“老肥,你平时带这种东西干什么?” 李爽奸笑道:“某些人一向喜欢欺负我,所以,我一直打着一颗手雷,万一真把我惹生气了,嘿嘿……” “我靠!你还真他妈够狠的!”三眼打个冷战,平时最能欺负李爽的好象就属他自己了。他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李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吧,老肥,现在把手雷交给我,以后我绝不会再欺负你了。”“你保证?”“恩!”“那好!”李爽将手雷递给三眼,后者小心的接过来,沉甸甸的,有假包换绝对是真的。三眼黑着脸,暗暗将李爽骂了不下二十遍。他对金眼等人晃了晃手中的手雷,大声叫道:“掩护我!”五行几人明白,握枪急射一番,将周挺等人打得更是不敢露头。三眼抓住机会,弹飞手雷的引线,向对方车队正中仍去。“啊……”“有手雷……?”随着对方一阵阵惊呼,本来藏起来的人再也藏不住了,纷纷从车后跑出来。早准备好的金眼五人哪能放过,几轮齐射下去,血雾团团升起,周挺下面已经没剩下几个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章 --(4550字) 等了好久,握住耳朵的三眼一直没听到爆炸声,疑惑的探头看了看,又转目狐疑的对向李爽,眼神中尽是不解。后者也正莫名其妙的挠着头,自言自语道:“哎?怎么没响呢?”“是啊!我也正想问你呢!”三眼没好气的说道。好久,李爽蹦出一句:“可能是个哑雷!妈的,俄罗斯生产的东西质量还真差劲!”“靠!”三眼差点当场吐血,一脚踢在李爽屁股上,“你猪头啊……” 手雷虽然是没炸,可把南洪门的人吓得不清,跳出来那十几号人没一个还能站起来的。周挺气得一跺脚,转头一看自己带来的手下,已不足二十人,其中还有不少挂了彩,皱眉咬牙的包扎伤口,他苦叹一声,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对方竟然还有一帮枪法奇准的高手,这个教训记住了。大事已去,再挺下去恐怕一个都跑不了,周挺心中有了退意,晃晃枪,边打边向后躲。他一失去信心,其他人更是没了主心骨,纷纷后撤。南洪门一举一动没瞒过谢文东的眼睛,见对方要跑,他冷笑一声,慢悠悠的掏出枪,倒出弹夹,查看一番里面的子弹,装好,上堂,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向对方窜去。 他上身前倾,速度极快,加上浑身的黑衣,如同一只狸猫,电闪一般靠在对方一辆面包车下。“啊?”三眼吓得一吐舌头,暗道东哥刚刚从医院出来,还没有完全痊愈,怎么如此冲动,进了人家的腹地万一有个散失可糟了。担心谢文东的安慰,毫没犹豫,三眼几乎本能反应的跟着窜出来。可惜他没谢文东那么幸运,前者冲时比较突然,南洪门的人包括周挺在内都没想到,可到了三眼这,刚跑出没几步,迎接他的是一梭子子弹。无奈之下,他只好就地一滚,又轱辘回去,难进分毫。 周挺虽然看见对方有人冲进自己的阵营,可他位置撤得比较靠后,谢文东又一身黑衣和夜幕混成一团,难以分辨,并未认出是他,只是高声大喝道:“把冲过来的那个干掉!”本来躲在面包车后几名大汉互视一眼,听声音已经知道对方就在自己这辆车的后面,其中一人想探头看看对方的位置,脑袋刚露出一半,枪声响起,那人身子一震,张开的嘴巴连声音都没发出,已无力的一头栽倒下去。旁边的两位同伴急忙将他拉回来,低头一瞧,吓得一闭眼,原来那人的眼睛上被打出一个大窟窿,里面黑的,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的液体从伤口处缓缓流淌出来。“兄弟!”其中一人怒吼狂叫,对着车身,一阵乱枪。 顿时,车身枪痕累累,具是冒着青烟黑洞。另一人反应挺快,迅速趴在地上,通过汽车底盘和地面的缝隙观察对方的位置。 他能想到的,谢文东自然也想到了。论狡猾,论阴险,论随机应变,他和谢文东比起差远了。这人低身趴下来,脸贴地面,在车底下对上的是一张笑眯眯,写满无害的笑脸。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张大嘴巴,眼珠差点没掉出来。谢文东没给他喊叫的机会,伸手一拉,将他的嘴捂住,另只手手掌伸直,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了下去。谢文东的手指不会要人的命,可他手指间夹着得那把寒光四射的金刀却可以。“扑哧!”,整个刀身莫没近了大汉的喉咙内。大汉发不出声音,车下又狭窄,他手脚乱蹬,不一会工夫,只剩下微微的抽搐。车后的同伴不知道车下发生的事,一轮子弹打光后,心情稍缓,边往单夹内装子弹边低头查看同伴,加他上身都没在车子底下,只剩下双腿留在外面,不时还颤动两下,心中奇怪,踢了踢他屁股,毫无反应,也无应答,更是不解,莫名其妙的底下身,想查看究竟。刚蹲下来,车上猛得伸出一只手,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枪直指他的脑门。大汉立刻明白了,不用问,车下的同伴定然也遭到不测了。他很机灵的一句话没说,将枪一扔,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谢文东笑呵呵的从车低趴出来,没起身,而是在那人的对面蹲下,笑道:“你挺聪明的。” 那人无奈道:“我只是识时务。”“恩,很好。”谢文东手中的手枪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枪尖却始终不离他脑袋。“按我说的做,你能活。”那人点点头。“现在,把手放下,缓缓站起身,然后向你们带头那人的方向走,你最好不要妄动,因为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当然,还有我的枪。”谢文东的声音很柔和,但听在大汉的耳朵里,无疑成了天下最刺耳的噪音,而他又不得不按照谢文东所说的去做,因为他怕死。大汉按照谢文东的话,站起身,缓缓向周挺的方向走去。 周挺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表现,正站在自己车前,高声指挥一干手下后退。无意中扫到走过来的大汉,见他慢吞吞的,急道:“你在干什么,快点上车!”汗水从大汉的脸郏滑落,他想快,可身后那把枪不让他快,想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缓步向周挺走去。周挺头脑机灵,见他表情不自然,动作僵硬,头脑马上反应不好,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枪。 他打的是大汉的左小腹,并非要害,即使如此,大汉痛叫一声,仰面摔倒。谢文东一低身,在大汉跨下钻出来,抬手对着周挺扣动扳机。他的手指扣下去就再没有松开,“哒哒哒……”半自动手枪展开连射,如同冲锋枪一般,一口气把光所有子弹。 谢文东最大的弱点恐怕就属他的枪法,即使在不到十米的距离内,二十发子弹没有一颗命中,只是在周挺衣服上留下几个懂,吓得他一缩脖,话都没敢多说一句,直接扑进车内,一踩油门,跑了。他一走,可苦了南洪门下面那些小弟,没有了斗志,打也不是,逃也不是,最后,直接把枪一扔,投降了。三眼等人接着冲上前,对着投降之人一顿乱踢,打得号叫连天。三眼来到谢文东近前,前前后后检查一番,见他无事,长出一口气,道:“东哥,你怎么这么冲动,快吓死我了。” 谢文东惋惜的看着手中的枪,暗讨枪是好枪,只可惜落在一个不会用枪人的手里。他呵呵而笑,道:“长时间不运动,身体都虚了。”姜森走上前,眼角一扫那些投降的人,用嘴一弩,问道:“东哥,他们怎么办?”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走向轿车,临关车门,平淡道:“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人力去看管他们。” 三眼和姜森二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从肋下拔出刀子。灵敏一皱眉,道:“东哥,杀了他们,万一被警察找上,我们不好解释。”谢文东道:“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既然有人已经死了,那也不在乎多挂几个!”说完,关上车门,对开车的高强道:“去工厂!”汽车开走,后面响起一片恐怖的惊叫声。一般来说,扫尾工作都是姜森来执行的。虽然这个活他也不愿意干,但用三眼的话说:老森比较在行!“也该给向问天点颜色看看了。”谢文东做在车内,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手帕,仔细的摊开,系在鼻下。见状,车内的高强和李爽都笑了,是啊,有谢文东在,他们好象还没怕过谁。 汽车一路前行,等接近厂房时,只听见里面喊杀连天,火光将夜色染红了一片。谢文东丢掉手枪,在软肋之下抽出一把冷气逼人的开山刀。在他身上,刀与枪是不分家的,即使昏倒住进医院,这两样东西同样藏在他的衣下。身在江湖,武器就是命。刀与枪,谢文东更倾向喜欢后者。毕竟,枪里的子弹终究是有限的,而刀的嗜血却是无限的。 数辆汽车在厂房门前停下,各车门一齐打开,谢文东等人具是黑帕蒙嘴,从中走出来。门口有南洪门的人看守放风,刚开始见远处来了一行车队还有些担心,等近了一看,发现是自己人的汽车,以为是周挺回来了,当车停下时,有四五号身穿白衣的汉子迎上来,可从车内走出人却他们大吃一惊。“你们是……”他们见下来的都是陌生面孔,一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突然一团黑雾向几人飞出,他们慌张后退,黑雾飘忽落地,几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一人好奇,拣起来细看,黑卡上有一血红的大字,那人吃惊读道:“杀?”“你说对了!”银光一闪,那人眼睛只是在一眨之间,喉咙已经被人一分为二。“扑通!”随着他的倒地,谢文东挥刀向前,身子如同离弦之箭,刀光粼粼,水银泄地一般在周围几人身上划过。 “呀!”南洪门的人无不抽身后退,等站稳之后,感觉胸前火辣辣的,低头一瞧,几人胸脯都被划出一条一尺有余的大口子,鲜血将白衣染红一大片,触目惊心。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谢文东身后的一干人等已经动了。三眼的刀和谢文东手中的开山刀是一模一样的,可使在他的手里却变成另外一种充满阳刚之气的味道,大开大合,钢猛异常,势不可挡。开山刀似乎专门是为他这种人而量身打制的。钢口坚硬,刀锋凌厉,横刀与之硬接,无不断为两截。谢文东几刀下去划伤众人,三眼接着上前一顿冲杀,顿时人仰马翻,不时有人号叫倒地。高强和李爽跟在谢文东身后,寸步不离,生怕他有散失。 任长风见杀出来南洪门的弟子都是小兵级的,自然没放在眼里,手中的唐刀连刀鞘都没拔掉,有人冲上前,只是微微晃身,接着,一刀下去砸昏。打得最干净的就算他了,一路冲杀进去,身上连个血星都没粘上。 谢文东带头撕杀,他要找的是向问天。进入工厂越深,对放的人也越多,放眼看去,白压压一片,到处都是南洪门的人。 有多久没这么痛快大打出手,连谢文东自己都记不清了。他敞开衣服,斗志被激到最高点,这时即使有头大象在他眼前,他自信也能一刀将其毙命。大喝一声,谢文东提溜一转,横着飘了出去,周围砍来四五把片刀在谢文东刚才所站的位置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当响声。他身子不停,绕到一人身后,抽冷气狠刺下去。“啊……”尽三寸的开山刀整个刀尖没进了那人的后心,滚烫的热血从刀身中空的血槽内射出。谢文东毫不停留,猛得一拔刀,迅速低身,几乎同时,后方又砍来三把片刀。 他一掀衣襟,顿时将对方的刀卷在一处,用力一拧,那三人吃痛,片刀脱手落地,谢文东单臂一挥,金光荧荧,那三人只觉的脖子一凉,身上的力气消失的一干二静,软绵绵倒了下去。谢文东看也没看一眼,将手中金刀上的血珠甩掉,继续向前。 等接近厂房内的小楼时,南洪门的人已集聚都极点。小楼周围,被人包得里三层外三层,也分不清个数,还有一些人正向小楼内浇汽油,大有一把火烧成灰烬的势头。离老远,谢文东发现一个带着墨镜,大声吆喝的粗壮大汉在人群中指手画脚,不时命令左右人多灌汽油。得了!谢文东暗暗点头,向问天他没看见,就拿这个黑天带墨镜的家伙出气吧! 谢文东振声喝喊,引起三眼等人的注意,用手指了指那大汉,手指一划脖子,叫道:“杀!”此人谢文东和三眼等不认识,可任长风却有耳闻。北洪门有什么能人,南洪门知道的清楚,同样,南洪门有哪些主要干部,北洪门的人也同样不陌生。任长风只一打眼,脑中马上闪过一人,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独眼龙’田方常。他暗按绷簧,同时一甩手中的唐刀,刀鞘飞出,正好击在一个向他冲杀过来南洪门弟子的面门,顿时鼻口窜血,捂面倒地嚎叫翻滚。任长风吃惊的看了他一眼,耸耸肩,暗下嘟囔道:“你还真倒霉!”说他倒霉,其实也是幸运,如若真冲上前,他的命也难保了,任长风下手刁钻狠毒,向来少留活口。他提着三尺半长的唐刀,直冲冲向田方常而去,头也不回喝道:“东哥,把他交给我了!” “抢什么风头嘛!”三眼踢翻眼前一人,偷空白了他背影一眼。虽说他对任长风的傲气一向看不惯,可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胆量,确有过人之处。杀近敌阵中央和对方主将单条,恐怕也只有他这种人能做得出来。三眼担心任长风吃亏,莫不做声打后面跟了上去。在战斗中最能培养感情,这话一点不假。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一章 --(4204字) 见任长风和三眼二人一前一后向独眼龙杀去,谢文东也想上前,还没等他迈出一步,迎面砍来三刀。他脚步一滑,泥鳅般闪了出去,手臂猛挥,金光乍显,快似一道流星,绕过一人的脖子,刺进他旁边那人的喉咙。谢文东身子一震,收回金刀,再看那两人,一个喉咙上陋个血窟窿,另一个脖子一圈血痕,鲜血汩汩流出,缓缓的无力瘫倒。剩下那人被吓得一呆,砍出的刀还没等收回,谢文东一个箭步窜到他近前,二人脸对脸,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寸,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清晰而闻。 那人激灵灵打个冷战,迅速收刀,向谢文东后心猛刺。后者狡诈异常,只看对方的眼神已然知道他要干什么,身子提溜一转,从那人的面前转到他的身后。他一走不要紧,那人一刀没刺中谢文东,反由用力过猛,收刀不住,半个刀身直进他自己的小腹。“哎呀!”惨叫一声,那人抱着插进自己肚子的刀仰面而亡。谢文东残酷一笑,刚要转身,前方又杀上来二十多号人,刀棍齐举,环目圆睁,大有一口把他撕碎吞下的意思。“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面对二十多大汉毫无惧怕之色。 二十多南洪门弟子把他团团围住,困在正中,见地上三具未凉透的尸体,暗暗心惊,再看谢文东,满脸血腥,双目通红如血,黑夜中,似乎快发出红光。“你们,还等什么?”谢文东摇了摇手中的开山刀,嘴角微微挂笑。 “杀!”他的话激怒了众人,瞬间,五名大汉,五把片刀,从不同角度向谢文东杀来。冷冷一笑,谢文东豪情顿起。有了刚才的经验,他对自己的步法信心十足。下面脚步不动,只是身子轻轻一晃,最先刺来的一刀在他腋下穿过,使刀那名大汉一楞,他明明看见自己的刀将要刺在对方的后心上,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人家胳膊底下了,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谢文东臂膀一合,夹住那人的片刀,接着头也没回反手一挥,开山刀发出呼呼的破风声砍向那人的面门。那人再想抽刀抵挡,依然没有了机会。“扑哧”,血泉喷出,半个脑袋的尸体踉跄而退,吓得周边人群惊叫不断,连连闪避。谢文东一刀斩掉那人半个脑袋,片刻不停,开山刀一阵猛挥,“当当当……”金鸣连响,弹开另外的四把片刀。抓住机会,集中全身力气,向一人立劈华山就是一刀。那人不敢亵慢,横刀拦阻,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刀断,人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从那人面颊一直划到小腹,可见谢文东这一刀力量之大。剩下三人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胆子差点没吓破,互视一眼,话也没说,转身几个冲刺,消失在人群中。剩下的人目瞪口呆的眨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谢文东一甩开山刀,脸上仍然是浅浅的笑容,道:“下一个,谁来?”抬目,血红的眼光所过之处,无不被吓得倒退数步。他环视一周,包围圈也扩大了一周。 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见自己一方的兄弟被谢文东吓住,气得直跺脚,骂道:“真是一帮没用的东西!”说着,他打跨步上前,手中刀一指谢文东,怒道:“朋友,看你的身手好象不是无名之辈吧!”谢文东瞄了他一眼,嗤笑,低头仔细将凝血的刀身擦了擦,淡淡道:“谢文东!”“什么?”他突然蹦出一句,小头目一时还没弄懂什么意思。 谢文东无奈,一字一句道:“我叫谢文东!”他可怜的看着对方,怜惜的程度象是在看一个快死的人,小头目自然还没有死,可是他看见人群外的金眼。“谢文东?!”小头目先是一惊,接着大喜,转头对众人高声叫道:“他就是谢文东,他就是谢文东!!”说着话,一马当先,生怕别人抢在自己前头似的,疯了一般举刀向谢文东跑出,连他握刀的双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谢文东没有动,静静的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仰面看向天际。小头目见他的样子,心中更是雀跃,暗暗说道:谢文东,这是你找死!等到了他不足三步远的地方,小头目高高跳起,至上而下,对着谢文东的脑袋用力劈下。 “砰!”冷然枪声一响,小头目还在腾空的身子在空中翻个跟头,‘扑通’,尘土滚滚,落在谢文东的脚下。太阳穴上出现一个拇指大的窟窿。本来跟在他身后正准备往前撕杀的人一听见枪响,再看小头目倒地不起,呼啦,不约而同的退得一干二静。金眼提着冒着青烟的手枪,正准备射杀抱头鼠窜的南洪门弟子,却被谢文东张手拦住,道:“剩点子弹,我们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呢。”金眼眼珠一转,立刻知道谢文东指得是谁,点点头,收起枪道:“我明白!东哥!” 再说任长风和三眼二人,向独眼龙冲杀,南洪门下面的弟子根本拦不住他俩,特别是任长风那把唐刀,粘上伤,碰上亡,几个照面,以有十几号人伤在他刀下。这时,独眼龙也发现他二人,分开人群,上下打量一番任长风,哈哈大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北贼那个自居不凡的小子啊!”任长风站住身,唐刀在他手中打个转,冷冷道:“就凭你这一句话,你就该死一百次!”“呵呵?”田方常一挑眉毛,微微一侧身,手中多出一把方刀,道:“我的命只有一条,小子,有本事你来拿吧!” 任长风看了看他手的刀,长短和自己的差不多,但极其厚重,如同一根铁条,挥舞起来气势磅礴,若不小心被这把刀碰上,不死也掉层皮。任长风缓缓上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的方刀,平静道:“刀是好刀,只是不知道用刀的人怎样?!” 二人间的距离逐渐拉进,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左右南洪门弟子下意识的退出圈外,留出一小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场子。田方常紧紧握着刀把,面色阴沉。他说得虽然轻松,可任长风的武艺他不是没有耳闻,那可是北洪门内的二号高手。二人之间不足五步,都到了双方攻击范围之内,而任长风还在继续走,田方常不愿忍受对方带给自己的压力,莫不做声,突然一刀递出,拉响了进攻的号角。这一刀速度不快,但后者变化极多,是以试探性为住的。任长风冷哼一声,不躲不闪,迎着对方刺来的刀,以同样的招势反刺回去,只是速度要比田方常那刀快很多。后者心中暗骂任长风不是东西,上来就用你死我活的拼命打法,他还不想冒这个险。无奈,田方常收刀闪避,平移出数步。任长风要的就是对方这样,他乘机抢回先手,一把唐刀,上下翻飞,身子左右腾挪,始终不离田方常身上之要害。进攻一方总是要比防守一方占很多便宜,起码在体力上,精神上,士气上都能压倒对手。没超过两分钟,田方常头顶已见了汗,呼吸沉重起来。这时他才后悔刚才自己胆小了,被任长风抢得先机,哪知道对方的招法竟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没给自己一丝反击和喘息的机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田方常大吼一声,也使出不要命的打法。任长风一刀划向他小腹,他咬牙硬挺不挡,接着反手一刀直劈对方脖根处。任长风不想失去先手的机会,刀不停,上身猛得向后一仰,方刀在他面门咆哮而过,连带划下他一缕头发。而他的刀也在田方常小腹略过,虽没伤到肌肤,但在衣服上开个一尺长的口子。双方各退出两步,站稳后,任长风摸摸脑门和面颊,感觉无伤,才放下心来。而田方常低头查看小腹上的口子,见只是刮到衣服才长长出了口气,暗暗清醒对方的刀没再长一寸,那自己可开膛了。二人各自查看一番,都觉无碍之后,开始凝视起对方。 此时,被打进小楼内的东心雷也带领一干手下杀了出来,和南洪门弟子混战一处。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刀光闪闪,煞气冲天,喊杀声不断,谢文东一回来,北洪门的人士气大震,再想把他们打退,以非易事。自始自终,谢文东一直边打边找向问天,可他在厂院内兜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不过,他敢肯定,向问天一定来了。双方激战不断升级,死伤的人也再不断增加,整个工厂,到处都有倒地不起的人,流淌成小河的血水,快把地面染红,残肢断臂,触目惊心,令人做呕。 或许连老天也在感慨人类的自相残杀,人类对待自己同类的残忍,稀稀拉拉下起雨来。刚开始只是小雨,后来越下越打,雨水洗刷掉地面的血迹,却无法洗静世间的罪恶。突然,天空一道耀眼的光芒升起,霎时间,当空亮如白昼,本和任长风对峙的田方常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任长风一眼,边退边道:“我们这场仗还没有打完!以后我再找你算帐!”说完,一挥手,头也不回向院墙跑去,到了墙根,身子一窜,翻身跳了出去。南洪门的其他弟子一见强光之后,也纷纷后撤,虽是在退,却有条不乱,落在后面的人殿后阻敌,前面的人全力而退。东心雷想要追杀,被谢文东拦住,后者看着远去的男洪门弟子,冷冷道:“不要再追了,即使追上,也打不出个结果来。”“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东心雷心中憋了一口恶气,不吐不快。 谢文东咧嘴一笑,道:“我们现在只有两件事可做,要么赶快打扫战场,要么全力退出工厂,如果我没猜错,警察快到了。” “啊?”东心雷一听警察,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左右环视,遍地是尸体,没死的人还在匍匐呼救,如果这时候警察来了,那自己一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经谢文东这么一说,三眼托腮沉思片刻,一拍脑袋,喃喃道:“好狡猾的向问天啊!东哥,我们即使现在全力打扫战场,没有两三个小时也弄不干净,可那时警察早到了,东哥,我们怎么办?” “凉拌!”谢文东笑呵呵的拿出手帕,不慌不忙的擦着他那把开山刀。“咳!”三眼急得直跺脚,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谢文东眼角撇见三眼的表情,笑道:“张哥,不用担心,大不了这个地方我们不要了,把自己人带走,南洪门的人剩下不管,让他们自己去和警察解释吧!”东心雷一震,急道:“那我们去哪?”“天意酒吧!”谢文东一甩手,手帕飘然落地。 一小时后,当分局长景学文好不容易清除干净路上塞挤的汽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工厂里已再无一个能站起来的人。放眼看去,死的,没死的人遍地都是,咿咿呀呀痛苦的呼救声时断时续。这种情景即使景学文自己都有些暗暗心惊,更别说他手下其他的警察,一队长楞呆呆道:“老天,这里发生什么了?”景学文面色阴沉,转头怒道:“你在这里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封锁附近的道路,对了,直接通知一声该区的公安吧!”队长豁然清醒,大气没敢喘一下,领人急匆匆走了。景学文眉头皱成‘川’字型,自语道:“太过分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说着,拿出电话,拨通了向问天的手机。 谢文东带人到了天意酒吧后,把原本不算小的酒吧顿时挤得满满的。楼上楼下,都是人。略微点算一下,下面死伤的兄弟至少不下五十人。谢文东坐在二楼一间包房内,缓缓吸着烟。左右或坐或站,不下二十号人,房间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众人都在等他说话。好一会,他将烟头掐死,问道:“不知道此次南洪门损失多少人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4463字) 三眼负责打扫战场,心中多少有个概念,答道:“应该不下二百。严格来说,我们取得了胜利。”“呵呵!”谢文东肩膀一震,嘲笑一声道:“敌损一千,我折八百,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三眼叹道:“如果当时我们人手足够多的话,南洪门的损失远不止这些。”东心雷心有同感,接道:“是啊,东哥,没有人手左右见拙,我们应该从南京或者T市调人了。” “调人?”谢文东一挑眉毛,摇头道:“调人过来倒是容易,可我们往那里安排。天意酒吧我们也只是刚刚收下来,还不稳定,更何况酒吧现在连我们这些人都装不下,再来人不挤炸了嘛!”说罢,他转头道:“笑欢。” 于笑欢正在愣神,通过这一次和南洪门硬碰硬的接触中,他算是真正了解到了谢文东的实力,把南洪门打得死伤二百多号人竟然还不知足,这可能就是一个集团组织和一个地方帮会见识上的差距。他正暗暗庆幸自己当初多亏做了投靠谢文东的决定时,哪知后者突然喊自己,茫然的看向谢文东,忘了答话。后者一笑,并不在意,说道:“笑欢,和咱们酒吧相邻有坐二层的酒楼,叫什么……”“鲜花酒店!”“对,鲜花酒店,你知道那的老板是什么来头吗?”“哦……”于笑欢犹豫了一下,说道:“据我说知,那个老板姓李,好象不是道上混的。”“恩!”谢文东揉揉下巴,半晌,道:“如果要买下,需要多少钱?” “什么?”于笑欢一哆嗦,以为自己听错了。谢文东道:“买下这间鲜花酒点,大概需要多少钱?” 于笑欢咽了一口吐沫,添添发干的嘴唇,说道:“东哥,不知道你有没有进‘鲜花’内部看一看,里面面积可非咱们的天意酒吧可比,上下两层加起来至少在千坪左右,这么大的一间饭店,加上内部的装修,即使位置在上海市内不算很理想,其价值也在六七百万以上,这是保守来说。”“六七百万!”谢文东咀嚼着这几个数字,转头看向东心雷,道:“老雷,我们能拿出这么多钱吗?”“这个……”东心雷低头沉思,道:“六七百万不是问题,只是怕花这许多钱收不回来相应的利益,而且,以前帮会中较大的财政支出一直都是需要元老堂的首肯,可现在元老堂……”没等他把话说完,谢文东接道:“现在元老堂已经名存实亡,既然这样,那我就做主了,通知T市方面,尽快将资金拨过来。” 灵敏叹了口气,暗道东哥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还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需要花多少钱,就让总部拨款,她翻了翻白眼,提醒道:“东哥,收购鲜花饭店,好象是我们一相情愿的事,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傲然道:“我的话,他会有不愿意的理由吗?!”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无语了。三眼李爽等人倒是早习惯了。鲜花饭店占地确实不小,在外面看,门脸一般,可进到内部,豁然开朗,偌大的方厅内红毯铺地,正中一黄铜狮子,爪按金球,下有水泉,金球随水泉喷射而缓缓转动,前台两侧各有一张由大理石精雕细作打制而成的山水画屏风,给本来装修豪华的大厅内装点一丝风雅的气息。谢文东和三眼二人先行过来打探一番,只到了大厅,两人都暗自点头称赞一声不错。谢文东背着手,一边环视打量,一边笑眯眯小声说道:“这朵花,我采定了!” 三眼也笑了,若有所指道:“大凡香艳的花,都有蜜蜂光顾,东哥可别让蜜蜂蛰了手!”“嘿!”谢文东道:“别忘了,我们是坏蛋!连孤‘魂’野鬼,恶‘虎’豺狼见了我们都会怕的。”他暗中自然指的是魂组和猛虎帮。三眼耸耸肩,笑道:“反正你指哪,我就打哪,天踏了,不是还有脑袋顶着嘛!”二人说着话,到了前台,一位身穿白衬衫,黑洋装的年轻女郎上前问道:“先生,你们几个人?”谢文东展颜一笑,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找人。”女郎彬彬有礼,声音甜美,问道:“请问找谁?” 谢文东道:“你们老板。”女郎明显一楞,道:“你贵姓,我帮你通知一声。”谢文东摇摇手,自信道:“不用了,你就说一位远方的朋友来找他,他自然就知道了。”女郎上上下下,目代惊奇的打量他一番,好一会,才半信半疑道:“那请你稍等。” 等女郎走后,三眼小声说道:“东哥,我们可不认识这里的老板啊!”谢文东笑道:“能成立一家如此大的饭店,其老板也自然不会是寻常人,所认识、打过交道的人一定不少,我故意装做口气大一点,他自会心里没底,出来看个究竟的。” “啊!”三眼明了的点点头,今天又学了一招。果然,时间不长,那女郎从楼上走下来,对谢文东道:“先生,请跟我来!” 三眼见状,暗暗的对谢文东一挑大拇指。女郎领两人上了二楼,在一间黑皮包裹的实木门前停下,轻轻敲了两下门后,将门推开,对谢文东道:“先生,里面请!”谢文东客气的含笑点头,推门而入。这是一间办公室,二十坪左右,靠窗户摆放一张棕色的檀香木桌椅,椅子上坐有一人。当谢文东看清之后,微微一楞,摇头笑道:“真没想到,鲜花的老板竟然会是个女人。” 椅子上这人二十五六的模样,短发,一身灰色碎格的洋装,往脸上看,不是很漂亮,却带有一股高贵清馨的气质,加上洋装内立领的白衬,更显得整个人英姿焕发,风采伊人,很明显,这是一位成熟的职业女性。她抬起头,见了谢文东之后也是一呆,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道:“我也没想到,那位远方的朋友竟然会是一个素未相识的‘小朋友’!” 谢文东脸皮再厚,被一女人叫成小朋友老脸亦有些微红,他大咧咧的往女子对面一坐,道:“我想,以后我们会有机会成为老朋友的。”“哦?”女人合上桌子上的文件夹,向后一靠,一双黑白分明,精光闪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谢文东,道:“那说说你的来意吧。”好!我喜欢!谢文东暗暗鼓掌,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对于不拖泥带水的人自然也很欣赏,直截了当道:“我想和你谈比买卖,关于这间鲜花饭店的买卖。”“详细说说!”女人幽雅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烟,斯条慢理的点燃。 “六百万!”谢文东伸手点点桌面,道:“这里,六百万。”女人先是一楞,马上又明白他的意思了,暗中将谢文东又打量一番,呵呵而笑,吐了口烟,道:“曾经有人出过千万我都没卖,你信不信?”“别人给什么价钱我不管,我也不想过问,但是,我给的价钱,你不得不认真考虑。”谢文东上身前探,托住腮,对上女人的双眸,笑眯眯道。在他的注视下,女人不自然的瞥向一边,暗暗惊讶,好亮的一双眼睛啊!谢文东的样子绝对不象是开玩笑,那身上自然留露出的气势也绝非常人所能达到,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女人顿了一会,说道:“我是生意人,不会做赔钱的买卖,六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几年之内就能赚回来。”谢文东挠挠头,笑道:“真是伤脑筋啊!如果你满足不了我的请求,我会很生气,其直接导致的后果将会是你永远也赚不到一分钱。”女人脸色一沉,语气冰冷下来,道:“这么说,你是威胁我?!” “不不不!”谢文东连连摇手,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说道:“我是文明人,不会威胁任何人,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良久,半晌,呵呵长笑,说道:“不要以为自己有点背景就了不起,告诉你,能开得起这么一间饭店,黑白两道上我也有熟人的。”谢文东点点头,起身,无奈道:“这么说就是没商量了。”“没错!”女人语气坚定道。 “唉!”谢文东道:“天要下雨,我也没办法。明天将会有人来胡闹,最好把你所能认识的人统统找来。” 女人心中一颤,看他的样子不似开玩笑,眼珠一转,说道:“留下你的姓名。”谢文东嘴角一跳,淡然道:“谢文东!”临出门前,他又站住,转头道:“对了,如果你改变注意,随时可来找我,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女人对谢文东这个名字很陌生,也没放在心里,暗想应该不是十分厉害的人物,而且听他的口音,象是北方的,在上海的背景不会很大,心情一松,笑道:“有你这个的邻居,真是一件令人高兴不起来的事。”谢文东仰面而笑,半认真半玩笑道:“不得不对你说一声,我喜欢听你说话!”说完,和三眼走出办公室。 “完了?”出了门,三眼忍笑道。“完了!”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三眼伸个懒腰,双手背到头后,懒洋洋说道:“看来,明天又是阴云多雨的一天。不知道这妞会找些什么人物来?”谢文东道:“我敢保证,她一个人都找不到。”三眼奇道:“为什么?”“因为我是谢文东!”这一点足够了,虽然他刚到上海,可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加上北洪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二天,谢文东刚刚起床,李爽大呼小叫的冲进来,嚷嚷道:“东哥,快看,我们差一点上报纸了呢!” 谢文东一皱眉,接过报纸一看,原来前天在工厂里的那场恶战上了报纸头条,只是内容被编的毫无边际,南北洪门在上海第一场大战被说成什么来自外省的两伙农民工为争夺承包一郊区工程,争执不下,打大出手,造成多人受伤,其中数人伤势严重,现在院观察等等。李爽在旁愤愤不平道:“奶奶的,那帮记者瞎了眼,竟然把我们变成农民工了。” 看过报纸,谢文东哧了一声,将之扔进垃圾筒,道:“小爽,你以为上报纸是好事吗?别忘了我们是见不得光的。记者这样写,无疑也是向问天施加了压力,他比我们更不想被暴光,作为一个表面正当的生意人,名誉对他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李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东哥,我明白了,以后谁要是敢把我登在报纸上,我就和他拼命!” 看着他认真挥舞着拳头的样子,谢文东只能苦笑。天近中午时,三眼敲开谢文东的房门,兴奋道:“东哥,鲜花的老板来了!”正如谢文东所料想得一样,昨天一天加上今天一上午的时间,鲜花饭店的女老板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找来。她一提谢文东这三个字,听者无不惊慌失色,道上混的人,消息再闭塞,与南洪门齐名的北洪门进入上海的消息还是有所耳闻,谢文东作为北洪门的掌门人不找自己麻烦已经不错了,谁还敢自讨没趣去惹上他。大多数人一听她的来意,纷纷找借口搪塞,有跟她关系不错的小混混头私下里提醒她:谢文东是北洪门的老大,而北洪门的实力不比南洪门差。话虽然不多,意思已很明显,警告她不要招惹这个人。女老板毕竟不是混黑道的人,她对南洪门了解也不是很多,只是时常听别人提起过。不过她是聪明人,一听平时称兄道弟的道上朋友的话,她心中也开始打鼓了。白天还是老样子,天意酒吧基本没有客人,座位上坐着的不是北洪门弟子就是血杀和暗组的人。房间内阴气沉沉,烟雾缭绕。谢文东出来后,眉头微皱了一下,下面人见状纷纷起身点头致意,或回自己的房间或三五结伴,走出酒吧。不一会,屋内逐渐安静下来。没等谢文东开口,女老板先笑了,故意装做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刚才坐在这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也可以说是我的兄弟。”谢文东没肯定,也未否定,笑眯眯的一伸手,请女郎坐下。他亲自走到吧台前,问道:“喜欢喝点什么?”“不……不了。”女郎拘谨道。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首发文学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三章 --(4210字) “呵呵!”谢文东笑道:“别客气,我请客,不会‘黑’你的。”他倒两杯红酒往桌子上一放,慢悠悠的坐在女郎对面。 他喝了一口,道:“怎么,你想通了吗?”女郎未回答,反问道:“你真是北洪门的老大?”谢文东耸肩,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如果你是,那我没有选择,如果你不是,我就有反抗的余地。”女郎一字一句道。谢文东含笑摇头,说道:“看来,我只能让你失望了。”通过他亲口的证实,女郎整个心算是沉到谷底了,她疑问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年轻,竟然……” 谢文东摇动手指,语气淡然却无法淡去他目中精光四射的神采,缓缓道:“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是由他的年龄决定的,无为的人,年岁再大,依然是一事无成。”女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双狭长而闪烁的双瞳,好一会,她突然说道:“我叫江琳。”谢文东对她的名字不感兴趣,没说话,静静等她的下文。江琳见谢文东毫无反应,微微有些失望,睿智一笑,道:“谢先生,你能告诉我你买下鲜花的用意吗?鲜花虽然很赚钱,但我想它还没‘火’到令堂堂北洪门掌门人垂涎三尺的地步。”谢文东暗中点头,这江琳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他仰身,长声道:“我刚到上海,毫无根基,下面的兄弟却很多,我不得不安排一处让他们能安身的地方。”江琳一愣,疑声道:“难道,你花六百万只是想买一个‘旅店’?” 谢文东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那为什么偏偏选上我?”“因为我喜欢,答案就是这么简单。”谢文东眯着眼睛道。江琳心念急转,突然道:“我们合作好吗?”“怎么合作?”“鲜花我可以无条件的借你使用,用多久,怎么用,随你便。”谢文东听后笑了,天下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这点他明白,浅浅喝了一口酒,问道:“那你想要什么?”“你!”江琳目露精光,道:“我要你的支持,必要时全力的支持。”见谢文东没什么表情,又道:“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完全可以将鲜花转让给其他人,而且价钱要比你开得高很多。”谢文东嗤笑,道:“只怕你到时有命数钱,却无福消受了。”“那至少要比忍气吞声的好!”江琳目中透出一股坚定,面无俱色,她要让谢文东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真是难缠的女人!谢文东暗中摇头,沉思了一会,问道:“你要我支持你什么?”江琳见他有松动的迹象,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一丝表现,说道:“我有头脑,如果只是凭实力,鲜花的规模应该不止现在这样。我想扩充,但是却受到地方帮会的限制,虽然在道上我认识的人不少,但大多是乌合之众,难以重靠,如若能与你合作,就可以弥补这个缺陷,到时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对大家都有好处。”谢文东呆了一呆,到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女人来,她绝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至少是一个既聪明又有野心的人。谢文东之所以能达到今天的地位,也正因为他具备了这两点,再加上一点点运气。他挠挠头,细丝慢理道:“你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其实,”江琳眨动眼睛,说道:“如果我们合作,我的发展就是你的发展,你想想,当有一天鲜花的分店能开到上海的任何地方,你洪门的势力是不是也就延伸到整个上海了。而且,我很聪明,有你的暗中支持,我相信我能很快做到这一点。” “唉!”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自语道:“确实很诱人,看来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说着,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干净。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无语的三眼突然拔出雪亮的开山刀,面目狰狞,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冷冷说道:“我的刀,也不会拒绝杀死一个女人。”江琳脸色微变,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逼人魂魄的杀气,但她不得不忍受,脸上很快恢复平静,强迫自己不要看三眼,更不去看他手中的刀,目光始终放在谢文东的脸上,惋惜道:“我相信谢先生杀我不费吹灰之力,但这样做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反倒会令你失去一位在上海最好的合作伙伴。”“呵呵!”谢文东展容而笑,并未说话,只是倒了一杯酒,转身向楼上走去。三眼可没客气,一个箭步到了江琳的身旁,刀锋一立,随时有劈下去的可能。 江琳整个心都已提到嗓子眼,后背的内衣早被汗水沁透,不过在她的脸上依然找不到一丁点的慌张,她对着准备上楼梯的谢文东振声说道:“看来我真是看错人了。”谢文东缓缓转过身,看向三眼,笑问道:“怎么样?”“还不错!”三眼变脸像变天,刚才还阴云密布,此时已晴空万里,他叹道:“有胆量,又机灵,还有野心,可以合作。”“嗯!”谢文东点下头,看向江琳,一举杯道:“就按你刚才的意思做吧!”说完,喝上一口,点点头,不管江琳还要说什么,他缓步上了楼。 江琳看了看谢文东,再看看身侧早把刀收回去的三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时才后怕起来,她虚脱了一样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一个劲的抖,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三眼歉然的一伸手道:“以后,我们是朋友了。”江琳看了看面前的大手,有气无力的握了一下,喃喃道:“你们对待朋友的方式还真特别。” 当天晚上,鲜花早早的关业大吉,可里面却人声鼎沸,厅内人头涌涌,细一打量,少说不下三百号,这是江琳特别为北洪门准备的晚宴。谢文东坐在二楼,隐约还能听见楼下传来的酒令声,心中畅然,终于将下面数百弟兄安排妥当,总算了去他一桩心事。心情好,喝起酒来也不爱醉,江琳频频和他推杯换盏,一瓶红酒,五瓶啤酒下了二人肚,前者竟然还无醉意,言语清晰,谈笑风生,谢文东暗暗感慨,这女人不只有一副伶牙利齿,还有一身好酒量。见谢文东盯着自己看,江琳心中一动,笑呵呵道:“弟弟,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不会是喜欢上姐姐了吧。”一顿酒饭,可以让不熟的关系变得紧靠,借着酒劲,也可以将平时不敢说的话说出来。江琳聪明,却也敌不过肚里酒精的厉害,连对谢文东的称呼都变成“弟弟”了。 谢文东东北出身,本身就有一股东北人的豪爽劲,并不在意,摇头笑道:“谈不上喜欢,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开起一间这么大的酒店的?”江琳眼中媚光四射,虽然她的相貌称不上十分漂亮,但天生那股高贵的气质却很巧妙的弥补了这一点,举手投足间自然留露出耀人眼目的光彩,她笑呵呵道:“我有本钱。”“哦?什么本钱?”谢文东问道。“我的身体!” 是啊!这也是女人唯一能比男人有优势的地方。谢文东仰面长笑,道:“所以女人起家,风平浪静,而男人起家,却刀光剑影,伤痕累累。”江琳傲然而笑,喝了一口酒,说道:“只有聪明的女人才知道怎样利用自己的身体,让男人看得到,却摸不着。”在旁的李爽听后哈哈大笑,举杯道:“为狡猾的女人干一杯。”他不管江琳是怎样搭上谢文东的,只要东哥做的事,他一律认为是对的,如果还有得吃,那他更可以把一切事抛到脑后了。 一顿酒下来,从十点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张张餐桌,具是一片狼籍,桌子下面更是热闹,不时响起酣睡的声音。 江琳酒喝得不少,要问具体有多少,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见时间不早了,众人也喝得差不多了,谢文东让大家撤席休息。看眼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江琳,摇头苦笑,摇了摇她,说道:“我送你回家。”还好江琳未人事不醒,她醉眼朦胧的看向谢文东,问道:“现在几点了?”“凌晨两点。”谢文东把头扭向一边说道,虽然他不想这样,但他更怕自己受不了。现在的江琳面色粉红,皎洁明亮的眼睛上遮挡一层水雾,更见迷人,红唇微微张起,吐气如兰,让人恨不得上前狠狠咬一口,衣领扣解开,内部浑圆时隐时现。还好谢文东是个自制能力很强的人,也是个观念守旧的人,虽然体内的酒精不时作祟,还是能控制得住。 “不……不回去了!”江琳摇晃着站起身,接着一个踉跄,整个人摔进谢文东的怀中。谢文东叹了口气,娇美在怀,可惜自己无福消受。他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问道:“你们老板平时都住哪个房间,带我去。” 服务生是个二十左右的女郎,看了看谢文东,再看看倒在人家怀中的自己老板,面色一红,怯生生道:“请跟我来。” 服务生走到左右是包房的走廊尽头,谢文东一扫,发现此处竟然还有楼梯,通往三楼,他对鲜花的布局还不熟悉,疑问道:“三楼也是属于你们的吗?”“不是,不全是。”女郎道:“只有一小部分是属于我们的。”说着话,已上了三楼。鲜花的三楼只有一趟走廊,两侧有七八间屋子。女郎在其中一间停下,说道:“平时老板不回家时,都是住这间房的。” 谢文东点点头,挥手示意明白了。哪知女服务生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转身急匆匆地跑下楼去。谢文东好笑的叹了口气,推开门,扶着江琳走了进去。在外面看屋子不大,到了里面感觉房间还真不小,一室一厅,厨房卫生间应有尽有。谢文东摸索找到开关,点着灯后,环视了一周,暗中点点头,屋中的装饰和江琳的人一样,简单实用,花哨的东西很少。好不容易将她放在床上,谢文东也累了一身汗,刚要转身离开,发现袖子被人抓住,扭头一看,原来是江琳张着一双大眼睛在可怜巴巴的看自己,他不解,问道:“怎么了?”江琳扭捏了一会,才缓缓道:“我……我想上厕所……” 谢文东瞪大眼睛,等着她的下文,可等了好久,江琳再没说话,他不得不问道:“然后呢?”“可是我又头晕得厉害,所以……”“所以!”“哎呀,你真是的,所以你就扶我去吧!”江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唉!女人!谢文东歪头看了她好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她扶起。进了卫生间,刚要转身离开,江琳又道:“你干什么去?”“对不起!”谢文东一字一句道:“我没有看人家方便的习惯。”“可你走了我的裤子怎么脱啊!?”“璞!”谢文东差点吐血,问道:“小姐,你不是让我帮你脱裤子吧?” “人家站不起来嘛!”江琳娇滴滴道。谢文东张了张嘴,看着一脸认真的江琳,不知道她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你在惹火你知道吗?”谢文东放出最后的警告,毕竟他是男人,而且生理很正常的男人,他怕自己受不了这种刺激。 折腾到近三点,谢文东终于从江琳的房间里走出来。他暗暗庆幸,还好江琳没有睡前洗澡的习惯,不然……他感觉自己会崩溃的。等谢文东走后,江琳原本醉意蒙蒙的眼睛顿时变得清澈透底,明亮得无一丝杂色,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她相信,天下的男人没有能经得起自己诱惑的,虽然她从来没把自己的身体给过任何人,但这让她更加自信,可谢文东偏偏是个异类,近乎不符合常理的异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4530字) 谢文东下了楼,刚到二楼走廊,左右站了不下二十号人,把他吓了一跳,其中李爽嘿嘿奸笑一声,最先开口道:“东哥,你这么‘快’啊!”“快什么?”谢文东一楞,反问道。一见谢文东的表情,三眼马上明白了,东哥和江琳在一个房间内这么久什么都没做,他伸手一把掐住李爽肥大的耳朵,‘怒气冲冲’道:“你瞎说什么鬼话!?”“哎……哎呀呀,不是你说东哥和……”没等李爽说完,三眼一脚踢在他股上,嚷嚷道:“你别乱讲话!啊?”“我……你……哎呀……” 第二天,晴。谢文东和江琳一大早凑到一起,将酒店的二楼从新规划了一番。将包房内的沙发撤出,换成一张张单人床,即使鲜花的面积不小,二楼的包房加起来不下二十间,也不够他一半人住的,后来江琳提议,可以将三楼的部分房间租下,差不多应该够用。谢文东一想,觉得有道理,把此事交给三眼去办。直到傍晚,谢文东和江琳才袖出一点空闲,二人坐在一楼大厅边吃饭边闲聊,江琳眨动眼睛,问道:“昨天,我醉了之后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恩!”谢文东微点下头,继续闷声吃饭。江琳见状。眼珠一转,又道:“我这人一喝醉了总是爱做出出格的事……”“昨晚,你没例外。”谢文东擦擦嘴,抬头笑道:“你想和我上床。”昨天看来,她以为谢文东是个腼腆的人,至少是个君子,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江琳脸色顿红,干咳两声,掩饰羞色,急忙改变话题道:“向问天是怎么样的人?很厉害吗?” “他?”谢文东回想,好久才长叹道:“向问天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英雄。不过,能打败他,那种感觉也一定妙不可言。” 江琳一愣,又道:“那你呢?”“我?呵呵,我只是个坏蛋。”谢文东端起茶杯,浅啄一口。就餐时,他有边吃饭边喝茶的习惯,这点他是和金鹏学的。江琳笑道:“你真是奇怪。一般人都会贬低自己的敌人而抬高自己的身份,你却正好相反。” “没办法。”谢文东耸肩道:“我找不到一个贬低他的借口,同样,也找不到一个抬高自己的理由。” “至少,昨天,你是一个君子。”江琳双目放出光彩,直勾勾的罩在谢文东的面上。谢文东摇头而笑,起身说道:“那没什么,我只是很守旧而已。”说完,他看了看手表,沉思了一会,才道:“我有点事去解决,今天你最好不要再喝那么多酒,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君子’。”江琳见他要走,也跟着站起身,本想问他要去解决什么事,可转念一想,忍住了,笑盈盈道:“你放心,即使喝酒,我耍酒风的程度也是因人而定的。”谢文东听后仰面而笑,用手指点点她,没再说什么,走出酒吧。 刚刚吃过饭的三眼、高强缓步跟了出来。走到谢文东旁边,三眼轻声道:“老刘刚才打过电话,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恩!”谢文东点点头,曲身上了轿车,汽车启动,向市区的方向开去。一路无话,轿车在一坐住宅小区大门前停下,门口保安一见他们轿车的牌子,奔驰标志亮晶晶的,顿时矮了半截,上前客气问道:“请问你们找哪一位,先登个记。”开车的是高强,三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他摇下车窗,上下看了看保安,一昂首,大嘴一撇道:“登记?老子进出市委都不登记,你算个屁,滚她妈一边去!”说完,车窗一关,车慢悠悠开了进去。保安被他骂个大红脸,等走远之后,狠狠吐口吐沫,骂道:“不就有几个臭钱嘛!妈的!”车上,三眼转头笑呵呵的对谢文东道:“东哥,一唬二吓,这招到哪都好用啊!” 谢文东一笑,未置可否。高强慢慢将车停在路边,三眼环视一圈车外的楼群,自言自语道:“一个局长,就住这地方?”谢文东道:“上海不比家里那面,要避嫌嘛。”三眼道:“听老刘说,这个分局长的名声不错,怕不好应付。”“正因为这样,我才亲自走一趟,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谢文东柔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得让他站在我们这一边,如果没有官方的支持,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寸步难行。”“没错!”三眼感叹道:“老雷就是个例子。” 二人正说着话,后方灯光一闪,进来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高强扭头聚睛细看,说道:“东哥,来了。” 轿车在他们不远处停下,先走下一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接着,又下来个年轻人,夹着黑皮公文包,和中年人不知道说着什么。不一会,青年将公文包交给中年人后重新上了车,调头开出小区,而那中年人则迈着四方步,向一间楼洞内走去。 谢文东一甩头,三眼和高强二人明白他的意思,纷纷下了车,快步兜了上去。中年人刚进入楼洞,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也没太在意,走到电梯前,还没等按按扭,被一只大手罩住。中年人一楞,转头一瞧,左右各站一人。左面这位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似寒冬,没有一丝感情。在看右面这位,三十岁左右,相貌刚毅,棱角分明,特别的是他眉中一道微红的竖疤,活象是第三只眼睛。中年人看罢,心中一颤,凭他多年经验的知觉,这二人非善辈。他倒是沉着,加上上海的治安一向不错。面不更色,问道:“你们有事?”三眼点头,反问道:“王局长吗?”“没错!你们找我?”中年人明知顾问道。 三眼笑道:“我大哥找你。”“你大哥是谁?”“见了面,你自然知道。”中年人看了看手表,为难道:“太晚了,家里人还在等我,看来,我哪都去不了。”“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三眼笑道:“我大哥就在门口。”说着话,向外弩了弩嘴。 中年人顺势看去,外边道边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看不清楚。他不是笨蛋,怎么会轻易上人家的车,万一对方暗藏歹意,岂不中了圈套。他笑呵呵道:“既然想见我,而且这么近,就让你大哥出来吧。” 正说着话,电梯间‘叮’的一声响,门一开,从中走出两人。高强反应极快,瞬间掏出枪来,暗中顶在中年人的腰上。面上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声音亲密而柔和的说道:“请你记住,我们不是在请求你,应该怎么做,我想你很清楚。”说着,用枪尖在他的腰上推了推。从电梯内走出的那两人看见三人后先是一楞,接着向中年人一笑,道:“王局,今天回来的挺早嘛!” 腰上顶着一把冷冰冰的手枪,中年人哪有心思和他们打招呼,恩了一声,算是回应。三眼则对二人笑道:“今天王局不太舒服,我们送他上楼。”“哦!”那二人毫没怀疑,关心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走了。二人走没影后,高强的脸又恢复了原样,这回也不管中年人愿意不愿意,强拉着他走出楼洞,中年人被三眼和高强一左一右胁持着,被迫上了轿车。 刚进来,迎接他的是一只白净细长的手掌。“王局,第一次见面,多有得罪,还请海涵!”谢文东伸手笑眯眯道。 中年人本以为自己被绑架了,没想到车内还真有人。他上下看了看谢文东,感觉对方更象是个学生,疑惑不解道:“要找我的人,不会是你吧。”“为什么不会?”谢文东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谢文东。” 中年人明显呆了一下,接着,面色变得昏暗无光,好象一瞬间老了五六岁,好一会,才无力道:“啊!我知道了。谢先生找我一定是有事吧。”“恩!确实有事。”“既然是谢先生亲自找上门,事情不会小。”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哦?”中年人到是奇怪了,问道:“是何事?”谢文东眼睛一眯,道:“我要你一只眼睛。” 中年人笑了,谢文东的身份,他有耳闻,他的实力,他也知道,说道:“我虽一把年纪了,但没有了眼睛还是很不方便。谢先生真会开玩笑!”谢文东面容一板,认真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现在是十分认真的和你说。”中年人脸色一变,看了看前面的三眼和高强,过了好半晌,说道:“我现在已经在谢先生的手里,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谢文东摇头,道:“我要的不是你想的眼睛。”“那是什么?”“我是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你的管辖内。”“啊!原来如此!”到现在,中年人才弄明白谢文东的来意,暗松了一口气,可很快,他又紧张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紧张,谢文东所说的事,比要他一只眼睛更令他为难。他摇摇头,道:“我是警察。”“我知道。”谢文东伸手入怀,把中年人吓了一跳,可他却只是从怀中掏出烟来,点着。大家都是明白人,他直截了当道:“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太难做,若真是出了大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中年人还是一个劲的摇头,道:“我无法容忍别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些违法的勾当。” 谢文东点点头,嘴角一挑,反问道:“那你能容忍自己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吗?今天我,能把你请来,明天,后天也一样可以。上了年纪,总是要安享晚年的嘛!”中年人额头见了汗,没有说话。谢文东又道:“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里的儿女想想、虽然,我不喜欢牵扯其他人,但是万不得已,我也只能这样。”中年人脸色更白,掏出手帕,擦擦脸上的汗迹。“做朋友,还是做对手,你一句话。不过,我不得不说,即使你再正直,你也无法改变中国的大环境,如你死了,下一任分局长或许可以和我合作得很愉快。具体怎么做,自己好好想想吧。”一顿,又道:“对了,时间对于我很重要,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中年人低头,脸色时红时白,面容一会惊一会怒,看得出来,他心情异常复杂。十分钟很快过去,谢文东一推车门,道:“不管你的决定怎么样,现在时间到了,你可以下车回家了。” 中年人没有动,心中如同被台风席卷的海面,波涛汹涌,骇浪滚滚,良久,反问道:“如果我做到你所说的,如果我真瞎了一只‘眼睛’,我会有什么好处?”“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谢文东笑眯眯道:“我说出话,我就一定会做得到。”“明白了。”中年人下了车,一伸手道:“谢先生,欢迎到我家里来做客,我们可以细谈。”谢文东微微而笑,跟着下了车,颔首笑道:“那就打扰王局长了。”他转头示意三眼和高强留在楼下,单身和中年人上了楼。 没有人知道他和中年人谈了什么,三眼和高强在车内足足等了近两个小时,谢文东才笑眯眯的走出来。一见他的表情,二人心里都有了底,三眼还是忍不住问道:“东哥,搞定了?”“恩!”谢文东轻轻答应一声。三眼笑道:“如此简单,以前我以为上海的官很难摆平呢!”谢文东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只是上海人比较胆小,而且谨慎怕事,关键的时候未必能靠得住。” “嘿嘿!”三眼冷笑,满脸自信道:“只要收了我们的钱,还怕他不出力?!”“可惜,他没要我们的钱。”谢文东摇头。 “什么?”三眼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没要我们的钱?那他还能帮我们吗?”“我说了,上海人胆子比较小,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慢慢习惯了就好了。”谢文东道。三眼长出口气,仰面而笑道:“看来,我们又要为国家培养出一个贪官了。” 回到酒店时,天色大黑,谢文东巡视一周,见没什么异常,便回到天意酒吧内他那间小屋子。屁股还没坐热,门口传来敲门声,无奈吐了气,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江琳。她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头发梳到脑后,系个马尾巴辫,脸上只着淡妆,增添一丝清纯,和平时比起,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朝气勃发,神采奕奕。即使是谢文东,也忍不住愣了两秒钟,由衷道:“我觉得,你不化妆的时候比化妆更漂亮。”“谢谢!”江琳姗姗一笑,道:“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动听的话。”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五章 --(4291字) 谢文东仰面失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我说的话一直没中听过?!”江琳故意一呆,一本正经道:“原来你也知道啊!” 论起贫嘴,谢文东可不是她的对手,前者摇头而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江琳眨动大眼睛道。谢文东一耸肩,笑道:“我一直认为睡觉是大事,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耽误这个时间。”江琳投降的举起双手,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这么爱睡觉,到老了怎么办?”谢文东认真的挠头想了想,说道:“我没想那么远。” 江琳深深看了他一眼,话入正题道:“上海的夜景很漂亮,你欣赏过吗?”谢文东道:“看过,但没欣赏过。”“只是看,不欣赏,你怎么能知道她的美丽,和我一起去逛逛吧。”谢文东看了看表,快晚间九点了,本想拒绝,但一见江琳满脸期待的表清,他暗叹一声,美丽的女人总是能让男人无法拒绝,说道:“好吧,等我换件衣服。” 五分钟后,谢文东从房间里出来。江琳本以为他会变换一身的装束,那知他只是换汤不换药,穿起另外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黑色又有些像是藏蓝色的中山装。她感到好笑,问道:“你好像很中意中山装,现在穿这种衣服的人己经不多了,特别是年轻人。”谢文东一呲牙,道:“我说过,我这人比较守旧。”“嗯,现在我看出来了。” 上海的夜景是很美丽,谢文东早已经领略过了。黄浦江上,游轮不断,特别是彩船,时有经过,上面装饰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江面映射得万紫千红。遥望对岸,高楼耸立,星光点点,繁华美丽得让人觉得是虚幻。“很漂亮!”江琳站在江边,眼中蒙上一层迷雾,既像是对谢文东说,又像是她自己在感叹。谢文东道:“是很漂亮,不过,它只是一座虚幻的沙漠。” “为什么这么说?”江琳不懂他的意思,忍不住问道。谢文东浅然一笑,道:“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刚开始很陌生,又觉得遥远得触不可及,征服之后却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江琳感到迷惑,读不懂谢文东是个怎么样的人,头痛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争夺地盘更重要的了吗?”谢文东仰面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都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着,我自然也不例外。”江琳看了他一会,摇头道:“看来,你的理想比较与众不同,或者说你的野心比别人大得多。” “也许吧!”谢文东一笑道:“说点别的好吗?”“好!”江琳想都没想,说道:“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她所说的有意思的地方是一座不知因何原因盖到一半而停工小区,位置相对偏僻,附近居住的人家不多。在小区旁有条新修不久的笔直大道,可能是专门为这座小区准备的,只可惜工程停工,这条大道也荒废了。或许说,这里成了某些人的乐园。 当江琳领着谢文东一路开车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左右,路上行人稀少,偏偏这条路上车声滚滚,聚集着数十名男男女女。下了车,谢文东疑惑的看向江琳,后者一笑道:“不要问,看一会你就知道了。” 只见人群中有两辆摩托车,上面分坐一红一白两名骑手,周围有不少人手举着钞票,大声尖叫,吹着口哨,像是给其中的人打气。前方路边,一人高举着一只空酒瓶,大声吆喝着让其他人散开,随着“咔嚓!”一声,酒瓶落地,摔个粉碎,红白骑手猛地一撒离合器,两辆摩托前轮顿时飘了起来,如同两支离弦之箭,瞬时间射了出去,速度之快,连刚刚下车的谢文东都暗暗乍舌不己。只是眨眼的工夫,两辆摩托已经到了公路的尽头。前方有人高声叫喊道:“红胜!”聚集的人群顿时开了锅,有的欢天喜地,有的诅骂连连。谢文东见状明白了,这些人在赌车。他转头问江琳道:“你经常来吗?” 江琳自然的顺了顺头发,或许有些微热,她将洋装的衣扣解开,露出里面紧身的白色T恤,薄薄的一层遮挡不住里面的隆起,这时的江琳既成熟又带些野性。她深沉道:“我也只是偶尔!在尔虞我诈,相互利用的社会待时间长了容易疲惫,可这里能让人找到活力、激情和刺激。看你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所以领你来看看,希望你能找到和我一样的感觉。”谢文东听后心中激起一丝波澜,她的话,让他感动,不管她的本意如何。其实江琳并不了解谢文东,他是那种不会将内心真实想法表现出来的人,他从来没缺少过激情,甚至当他激情爆发的时候可融化世间一切。这时,人们也注意到他俩的出现。谢文东倒没什么,当看到江琳时,纷纷称奇,毕竟,如此漂亮的女人在此处是少见的。一位二十岁左右,头发金黄的青年笑呵呵走过来,看了看谢文东,对江琳笑道:“琳姐,好长时间没见到你过来了,最近忙什么呢?”江琳笑道:“还能忙什么,我的生意呗。” 青年瞥了一眼谢文东,疑道:“琳姐,从来没见你领谁来过,这位兄弟是?”“他啊……”江琳笑道:“是你惹不起的人。”青年挠挠头,刚要伸手和谢文东打声招呼,后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黄毛三,你找这个是什么人,连赢我七场了,不是你搞鬼了吧。”谢文东闻言,举目一看,只见人群中走出六个流里流气,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直向青年走过来。 青年转过头,白了那几人一眼,嘿嘿笑道:“博力,输了就说输了的,这只能说明你请的人不行。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能搞什么鬼?!”被青年叫博力的这个人二十五六岁,一身黑色皮衣,耳朵上钉了一排耳钉,嘴里叼着烟,显而易见,他是六人中的头。走到青年近前,博力指着他鼻子道:“你最好别让我找出毛病,不然……哼哼,有你好受的。” 谢文东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疑惑的看向江琳。后者一指黄头发青年,悄悄在他耳边道:“他叫黄小丁,那个叫博力的我也不认识,以前没见过他。”可能她的说话声还不够小,嘀咕声被黄小丁对面的博力听见,顺势一看,先愣了半晌,很快,他一双小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在江琳身上上下打转,当目光转到她胸前时,像苍蝇见了蜜,再也转不动了。 在他灼人的目光下,江琳下意识地一合衣襟,眉头深皱,不过忍住没有爆发。博力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脸霎时间喜笑颜开,眼睛盯在江琳身上不放,话却是对黄小丁说道:“这位是你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黄小丁脸色一变,上前挡在江琳面前,说道:“没错,她是我的朋友,博力,你最好客气点,别太……”他话没等说完,博力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冷哼一声道:“你算个屁啊!”说完,看也没看他一眼,色眯眯的走向江琳,走近之后,一股迷人的麝香顿入鼻孔,他脑袋早被美色迷晕,直接了当的问道:“小姐,你多少钱一宿。”江琳听后,一张脸红似晚霞,杏目圆睁,怒视博力,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小丁勃然大怒,上前一拍博力肩膀,高声说道:“博力,我说了她是我的朋友,你别太过分了!” “去你妈的!”博力色心已起,哪还管他是谁,加上他背后有座大靠山,平时飞扬跋扈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反手抓住黄小丁的脖领子,向回一拉,下面抬膝猛掂。他二人平时经常赌车,双方有输有赢,暗中较劲,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没想到今天博力说动手就动手,黄小丁毫无准备,被他一击正着,哼叫一声,捂着小腹摔倒在地。博力领着那五个青年是不怕事大似的,而且有心表现一回,见他动了手,呼啦一下,围上前去,对着倒地的黄小丁一顿猛踢。 “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博力皮笑肉不笑,小眼睛快眯成绿豆大小。见江琳气得说不出话,胸脯随呼吸一起一落,更是心痒难耐,色胆一大,伸手准备去摸江琳的面颊。手还没等碰到心仪的目标,再难以向前一分一毫,手腕被人牢牢抓住。一双白净消瘦而有力的手,像是一把钢钳,博力痛得一咬牙,在美女面前强忍着没叫出声来,转头一看,原来是江琳身边那位学生模样,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博力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只是见他年纪不大,身材消瘦,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根本没放在眼里,哪知此时发难的就是这个他没看得起的人。 谢文东本不想动手,不过博力确实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江琳也算是他的朋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她被人欺负。他微微一笑道:“兄弟,对女人用强,不太道义吧。”博力眼睛一瞪,用力收臂,试了几次,结果纹丝未动,他的手腕好像长在对方的手里一样。博力哪受过这委屈,叫道:“你是谁,我道义不道义关你屁事?!”说着,另一只手抡圆了,对准谢文东的面门就是一拳。谢文东暗中叹了口气,后悔没将高强和李爽等人带在身边,像这种小瘪三,他连动手的冲动都没有。 轻轻一侧身,堪堪躲过对方有势却无劲道的拳头,手下一用力,只听“咯”的一声,博力的手腕应声而断,整个手掌顿时弯了下去。 博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哭嚎的抱住手腕,跪坐于地。谢文东低头看着他,声音冰冷无感情,言道:“我是坏蛋!”江琳站在谢文东身后,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发现的笑容。博力受伤,可把他下面的那几名手下吓了够戗,丢下黄小丁,有两人扶起博力,查看他的伤势,另外三人则迎上谢文东,二话不说,各掏出口袋中的匕首,挥舞着在谢文东面前比划。 谢文东好笑的翻翻白眼,猛然一动身,脚下连转,几个照面下去,一拳一个,让面前三人“热情”的和大地拥抱了。直步走到博力面前,看了一眼他的断腕,淡然道:“现在去医院,你或许还能接得上。”博力咬牙切齿的盯着谢文东,眼角欲裂,瞳中灌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有种,留下姓名,日后,我必将百倍讨回来,你敢不敢?” 没等谢文东说话,江琳上前两步,抱住他的胳膊,身子软绵绵的靠了上去,得意的嘲笑道:“讨回来?你能吗?他可是堂堂洪门大哥,谢文东!”博力脸色大变,看了看江琳,又看看谢文东,喘着粗气,点头道:“好,好,好。”他连说三声好,一踢倒地呻吟的手下,嘶吼道:“把他们三个拉起来,我们走!”他们六人相互搀扶,一瘸一拐走了。谢文东站在原地一动没动,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江琳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笑道:“想什么呢?他们都走了。” 谢文东回过神,甩甩头,笑道:“没想什么,我只是奇怪,对方不过是几个小混混,你为什么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吓唬他们。” 在他的注视下,江琳不自觉的垂下头,声音柔软道:“我怕他们报复嘛!”“哦!”谢文东顿了一下,没再追问,看了看黄小丁,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伤得不轻,说道:“你朋友受伤了,我找人送他去医院。”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给三眼打电话。江琳见状,拦住他,一指人群道:“不用那么麻烦,小丁的朋友来了。”谢文东顺势看去,果然,刚才那名穿红色衣服的骑士急冲冲向这边跑来,连安全帽都没来得及脱下。骑士和江琳打声招呼,询问一番,然后背起黄小丁上了摩托,呼啸而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4483字) 本来二人不错的兴致经过此事一闹消失得无影踪,谢文东嘘了口气,无奈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江琳一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一本正经道:“同志,应该是我送你回家才对。”谢文东翻翻眼睛,后悔道:“当初我真应该自己学会开车。”见他不甘心的样子,惹得江琳又是连连娇笑。二人回到鲜花酒店,己然凌晨十分,三眼等人还没有睡,坐在大厅内嘻嘻哈哈不知聊着什么,见谢文东回来,众人纷纷起身。谢文东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只是眼角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飘了刘波一眼,后者这位专门探听情报的暗组老大心细如丝,自己明白谢文东的意思,莫不做声的走出酒店,掏出烟,慢慢吸了起来。两根烟的时间过去,他再回到大厅内,己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人。 谢文东独身一人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吱溜吱溜,自在的喝着茶水。刘波悄然走上前,放底声音,问道:“东哥,你找我?” 谢文东点头一笑,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说道:“老刘,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谁?”刘波疑道。谢文东道:“博力。” “博力?没听过这个名字,东哥查他做什么?”刘波疑惑不解道。谢文东搓了搓手,将自己和江琳出去闲逛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然后道:“可能是我太多心了,不过,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我一时也说不出来。” 刘波听后,思前想后考虑了一番,他更没觉得没什么不对之处,不过谢文东让他做的事他无法反驳,点头道:“那好,东哥,我会尽快将这个人资料给你。”“尽快?明天还是后天?”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刘波苦道:“东哥,上海的情况我也十分不熟悉,和家里那面根本没法比,具体什么时间,我心里也没低。”谢文东能理解他的处境,站起身,拍拍他肩膀,说道:“现在是艰苦时期,我们刚到上海,消息的灵通至关重要,所以,老刘,这一段时间你就多辛苦,全力将下面的眼线网络建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提。”刘波精神一振,道:“东哥你放心,应该怎么做,我了解。” 谢文东和颜悦色道:“这一阵子忠义帮好象没什么反应。”刘波点头道:“没提。”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道:“一下子被咱们打死打伤那么多人,竟然毫无动静,如果你是忠义帮的大哥,你能忍住吗?”“很难。”刘波实话实说道:“不过即使他们想有所作为,也应该量力而行,忠义帮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地方性的帮会,其实力还不足为患。”“盯紧他们l”谢文东揉揉额头,眯眼道:“地头蛇也未必是好对付的,万一在背后反咬我们一口,也是讨厌的很。”刘波寻思片刻,问道:“那东哥的意思是……?”谢文东一字一句冷然:“既然仇己经结下,不管他们做没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情,都应该及早除去,以绝后患。” “知道了,东哥!”刘波满口答应,心里却不己为然,暗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帮会能有何作为,留下和除去都没多大意义。 南洪门借谢文东昏迷住院的机会强攻北洪门不成,自己反倒损兵折将,死伤无数,在上海黑道引起轩然大波。上海己有数十年未发生大规模的帮会撕杀,没想到北洪门刚进入上海不久,表面平静的湖水终于起了波澜。人们对北洪门的实力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多大黑帮都持着观望态度,毕竟南洪门一统本地黑道己久,突然杀出一个能与之相匹敌的帮会,只要不危机自身,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其中有一部分势力并不强的帮会开始蠢蠢欲动,不时对邻邦挑衅, 认为现在是个机会;想利用南北之争,权利中空,南洪门无暇顾及其他,乘机捞点甜头。还有个别帮会在南北洪门之间左右逢源,前后穿插,谁都不得罪,和谁都又十分亲密,圆滑得如同泥塘里的泥鳅。白家正是这样,白紫衣似乎对自己疲于奔命而感到自豪。 南北一场恶仗过后,双方平静了一段时间。南洪门死伤不少是不假,但未伤及元气,只是士气低落,南洪门门下弟子还没经历过如此惨败,对北洪门,对谢文东,隐约有种恐惧感。向问天了解,所以他也未在发动攻势,而是修养部下,准备早机会全力发动进攻,那时他不会再给谢文东任何机会。这一段时间谢文东也没闲着,北洪门魔下弟子源源不断从T市、南京赶来。如果不是谢文东有“只有精锐”话在先,那北洪门聚集的人手恐怕连十座鲜花酒店加一起都装不下。即使退样,东心雷还是不得不花重金,将鲜花楼上的第三层,第四层全部包下,部分人手在附近的旅店居住。人手逐渐增多,刘波亦在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手拿着钞票的情况下,底下情报网络也出见规模。向问天没准备发动,谢文东倒是准备反客为主,主动出击了。 这天,谢文东刚刚起床,穿好衣服,饭还没等吃,有部下来抱,说白紫衣到了,再在酒吧内等候。谢文东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觉得此人圆滑善变,难以信赖。微微一楞,暗道这家伙来干什么?他边系好衣口边道:“好,让他稍等,我马上到。” 当谢文东撕条慢理的洗簌完毕,迈着四方步下楼时,己过了半个多小时。白紫衣坐在吧台前,笑呵呵的喝着酒,抽着烟,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谢文东笑盈盈的走上前,张手道:“真是不好意思,让白兄久等了。” 白紫衣毫不在意,忙起身道:“谢老弟说得哪里话,自家人,何必客气。”谢文东暗皱一下眉头,看着斯斯文文、笑面可拘的白先生,觉得这家伙的为人真是对不起他自己的长相,脸皮竟然如此之厚,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成一家人了?!心中如此想,面上没有一丝反感的表现,谢文东仰面而笑,勾肩搭背,和白紫衣并肩坐下,客套几句,方问道:“白兄此次前来,怕是有事吧?”白紫衣顿了一下,出言欲止,咭了咭嘴,没说出话来。谢文东多聪明,一见他这样,心中己猜想个八九不离十。笑眯眯说道:“白兄,既然你刚才也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话为难不好说的吗?” “哦……”白紫衣一跺脚,面露歉意,说道:“谢兄弟,我这此来主要是为了道歉的。”“道歉?”谢文东故意装傻,满面疑惑,疑问道:“白兄,你道哪门子歉啊?”“还不是为了我妹白燕惹得祸嘛l”白紫衣叹道:“如果不是舍妹,上次谢兄弟也不会昏倒住进医院,更不会遭到南洪门的偷袭,所以我……”“哎l”谢文东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正色道:“上次那事我早忘了,白兄又何必提它,再说白燕毕竟还小,有些小姐脾气也很正常,严格说来,还是我有错在先,说多了伤感情,此事一笔揭过,我既然都没在意,白兄有何必耿耿于怀?l”他说白燕还小,其实她比谢文东要大上两三岁,不过当他说话时的那种自然流露出的气势和老成,任谁都不觉得好笑。白紫衣长长吁了口气,赞道:“谢老弟果然大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谢文东摇头,客气笑道:“是白兄太多心了。”白紫衣象是猛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笑道:“对了,后天是我的生日,希望谢兄弟到时可以赏光。”“哦?”谢文东一楞,接着大笑道:“那是自然,就算白兄不说,到时我也得主动去喝你的酒呢!" 一番话给足了白紫衣面子,他听后及其受用,连连大笑,好一会,他才正容道:"谢兄弟,有件事我必须得事先说一声。" 谢文东道:"白兄有话请尽管说。”白紫衣低头沉默一会,才缓缓言道:“后天向问天有可能也会到。”谢文东一听一变,眯缝着眼睛,但里面精光四射,阴气逼人。白紫衣一震,忙又说道:“帮会之间的恩与怨毕竟是帮会间的事情,私底下,你谢兄弟和向问天根本就是八秆子打不着的人,又何必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希望后天,谢老弟不要把我的生日宴会变成战场。” 谢文东表情恢复自然,无奈道:“我可以忍住,就怕某些人难以容忍我!”白紫衣拍着胸脯道:“这点你放心,有我在,向问天不会和兄弟你闹翻的,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我的。”谢文东眼珠连转,点头微微笑道:“有白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见他笑得诡异,白紫衣下意识的打个冷战,暗暗寻思,自己是不是拉错人了。“谢兄弟你……”不用他把话说完,谢文东己知他要说什么,正色道:“白兄放心,我既然说不动手自然就不会动手,我这人,说话一向是算话的。” “谢兄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紫衣连连摇手,尴尬一笑,演示自己的心虚。要说的话业己说完,二人又闲聊几句,白紫衣起身告辞。谢文东把他送走之后,三眼打门后走出来,刚才二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上前问道:“东哥,你真要去吗?”谢文东在厅内低头走了两步,说道:“看情况而定吧。”“什么意思?东哥?”三眼不解问道。 谢文东道:“先查查白紫衣都请了些什么人?如果上海黑道有头有脸得人他者请到了,那我定然要去,如若只有我和向问天在他邀请之列,那……”“怎样?”调文东眯眼说道:“那我同样也要去,只是,我会把送他的生日礼物改成刀枪” 三眼听后,琢磨了一会,猛得一点头道:“东哥说得对极了”他明白谢文东的意思,如果上海各大黑帮都被邀请,那显然白紫衣过生日是真的,而且没有歹意,否则,在道义上和面子上他都没办法交代;若是只邀请谢文东和向问天,那就有可能是谢向二人其中一个想利用白紫衣铲除另外一个人的伎俩,而谢文东恰恰是被邀请的人,真是这样,那最有可能的一点是向问天和白紫衣合伙对付他。所以,谢文东要看情况而定,是带刀枪去还是带礼物去。谢文东背着手,在酒吧内来回溜达,眉头一会皱起,一会展开,面色亦是时晴时阴。三眼知道他在琢磨事情,不敢打扰,又不能离开,只好慢慢坐下,静静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停住身,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刘波打电话,刚一接通,开门见山问道:“老刘,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己有结果。”“那好,你马上回来”“没问题,东哥。”谢文东挂断电话,扭头对三眼道:“张哥,把老雷他们统统叫到酒吧来,准备开会。”三眼神情一振,知道又要有事干了,一点头,话也没说,转身跑了。 刘波回来得很快,找到谢文东,二人窃窃私语一番,后者面露喜色,称赞道:“做得好。”“什么事做得好?”这时,三眼、东心雷等人纷纷走进来,疑惑问道。谢文东一看大门,笑道:“把门关好,我有事找大伙商量。” 谢文东召集一干部下开会,向问天亦是如此。他也受到了白紫衣的邀请,同时后者也有提到,他的生日宴会上,谢文东会到场。萧方得知此事后,对向问天道:“天哥准备去吗?”“恩!”向问天点点头,凭他和白紫衣的交情,好象没有不去的理由。 萧方提醒道:“可是最近,白家和谢文东走得很近。”向问天一听,笑了,说道:“白紫衣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不是不知道,他为人圆滑,从不得罪任何人,即使他象对付谁,也不会亲自出击,而是借用他人之手。谢文东是北洪门大哥,白紫衣有意亲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萧方抿了抿嘴,出言又止。向问天见状,一摆手笑道:“放心吧,再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害我的。洪门内即使没了我,也照样有实力能让他死上一百次,这点他应该很清楚。”萧方听后点点头,南洪门内不乏高手,杀死一个白紫衣确实算不上难事。眼珠一转,又说道:“天哥,既然谢文东也去,我们是不是可以乘机偷袭他的本部。这一阵子他的动作很大,听说己将那鲜花酒店的上两层都包下了,这样下去北贼势力越见雄厚,也越发令我们难以抑制。”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七章 --(4260字) 萧方所说,向问天不是没考虑过。北洪门大张旗鼓的扩充实力,其势头之迅猛令人乍舌,他不是不想破坏,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问天叹了口气,摇头道:“偷袭?恐怕很难。凭谢文东的聪明,他不会想不到我们会出这招,定然做好了准备,我们即使去了,十有八九亦是无功而返。”萧方回想起自己在南京所经历的一切,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再无主动出击的信心,感慨万千道:“谢文东之诡诈,神鬼莫测,我们自己倒是应该做好准备,以防他的诡计。” 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小方,你不是被吓怕了吧。”见萧方白面一红,张嘴准备强辩,他摆摆手,正色说道:“你应该将你心中的阴影及早除去。”说完,向萧方点点头,转身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北双方虽都未见有大的动作,但各自皆在养精蓄锐,集结人手。台洪门的红叶不甘寂寞,大批成员涌入上海,但是他们已不像刚开始时和向问天那么亲密,更倾向保持中立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红叶似乎对向问天的信心在减少,而采取静观之策。甚有“锲而不舍”精神的魂组自然不会放过一切能将谢文东置于死地的机会,精锐死士分批而至,不过他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过,北洪门将他们当成死敌,而向问天对魂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不主动为难已是不错。上海本地黑帮只有忠义帮的动静最大,广招人力,部下回缩到总部附近,似乎握成一只拳头,随时都有击出的可能。上海暗流滚滚,表面却是异常平静,可这瞒不过明眼人的眼睛,道上的人甚至能嗅到空气中的硝烟味。白家的生日宴会就在这种情况下浩浩荡荡的举行了,正如白紫衣所说,黑帮的大哥级人物基本上都被他邀请到了,其实即使他不请,人家也自然会来上海,不为别的,只是看看传说中的谢文东和向问天同坐一桌的场面,也算是大开眼界。 晚间七点白家。上海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繁华地带住间百平米以上的房子已算是有钱人了。不过白家似乎有意证明他其他人更有钱,更有实力,方圆不下五百平米的三层别墅足可以证明这一点,气派两字是谢文东到后的第一反应。整座别墅贴着象牙白的瓷砖,洁如玉石,即使天色已暗,但那碧绿的房檐仍映出荧荧月光,光彩流动,仿如液质。往近看,近两米高的黑铁院门各镶嵌一头金色的腾龙,精雕细作,栩栩如生。大门两侧,各站四名深蓝色服饰的大汉,仔细检查进进出出的人。 谢文东身边只带了姜森和东心雷,还有几名暗组成员在其后的另一辆轿车内。东心雷透过窗户看了一会,大嘴一咧,摇头道:“白家真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啊?!”姜森曾专门调查过白紫衣,又从刘波那里了解到一些消息,对白家多少有些了解,说道:“解放前,白家确实兴旺过一段时间,重轻工业皆有涉足,在上海属于龙头级家族,只是解放后,红旗一飘,白家逐渐落寞了,但白家人那种贵族的心态没有消失,生怕落于人后,被人瞧不起,所以做事才喜高调,事事拔尖。这次白紫衣将东哥和向问天一起请来,也是给别人看的,看他的面子之大。”东心雷嗤笑一声,说道:“不是他的面子大,是赶得巧了。” 谢文东仰面无声而笑,下了车,向别墅院内走去。还没等进门,门口的大汉伸手将他拦住,机械性的说道:“请出示请帖。” 东心雷大步上前,两米高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站在那里,大汉们只觉得眼前一暗,灯光被他挡得严实。他从怀中掏出请帖,递过去,说道:“和你们白家老大说,洪门的掌门大哥到了。”大汉接过请帖,打开一看,“谢文东”三个大字映如眼中,拿帖的双手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的外表再不起眼,可这北洪门大哥的身份足够压倒一切的了。大汉忙将耳机下的话筒提到嘴边,转过身,小声说道:“北洪门大哥谢文东到了。” 大汉说完不一会,白紫衣一身白色的西装,笑容满面,后面还跟着一干人等,兴冲冲的打别墅内跑了出来。远远看去,谢文东暗中感叹一声。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白紫衣本人长得已够精神的了,面白如冠玉,浓眉斜飞,直插入鬓,虎目聚神,光芒四射,加上一身合体的白衣,更是飘逸非凡。若不是不欣赏他的为人,谢文东或许真会主动交这个朋友。没等他先开口,白紫衣先大张双臂,迎上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真是不容易啊!谢老弟能在百忙中抽身,让我这儿蓬筚生辉!” 姜森和东心雷暗皱眉头,白紫衣的话让这两位站得比较远的人身上都酸出一层鸡皮疙瘩,二人庆幸被他抱住的不是自己,否则很可能会当场晕倒。谢文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顺势亲密地拍了拍白紫衣的后背,笑呵呵道:“白兄过于客气了,即使再忙,有再大的事,也大不过白兄的生日嘛!”这话给足了白紫衣面子,让他乐得嘴合不拢。以当前的形势来说,谢文东确实很重视自己和白紫衣的关系。在势力上,北洪门未必强过南洪门,即使加上文东会内的一干精锐,情况改变也并不大。而白家毕竟是上海的老家族,具有相当强的实力和声望,若是白家倾向向问天,谢文东想占到便宜难如登天。 二人客套话还未说完,灯光一闪,路上又驶来一队轿车。车队前前后后加一起不下十余辆,清一色的黑漆奥迪,车身油光发亮,声势浩大。轿车在路边缓缓停下,车门齐开,数十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走下轿车,齐刷刷的站立两旁,这群大汉年纪都在二十七八上下,膀大腰圆,统一的白色西装,黑面皮鞋,双手背后,腰板挺得溜直,那股气势,威风八面。一人缓缓从中间那辆轿车走出,三十的年纪,也是一身白衣,身高将近一米八,相貌俊朗,浓眉大眼,狮鼻,举手投足间,大将之风自然流露。谢文东和白紫衣不用看清他的长相,一看阵势,已然知道来人是谁了。 向问天下车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对着白紫衣笑道:“恭喜白兄,又长了一岁。”白紫衣面容一喜,故意苦着脸道:“何喜之有,只是又老了一岁。”向问天哈哈一笑,转目看向一旁的谢文东,道:“多日未见,谢兄弟过得可好?” 谢文东摇头,道:“不好。”“为什么?谢兄弟在上海安了新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向问天眨眨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谢文东学白紫衣的模样,也是“苦”着一张脸道:“新家?前有狼,后有虎,睡觉也难以安稳,有了新家又有何高兴?” 向问天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感叹道:“你们俩个家伙,本来挺不错的心情都被你们破坏了。白兄,如果没记错,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三人一顿,接着仰面大笑,手挽手,并肩走进别墅院内。不明内情的人看他们之间的亲密状,还以为是多年的好友,实际上却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敌的夙敌。三人表面亲热,暗中各怀鬼胎,走在一起,也是风采各异。白紫衣容貌英俊,风度翩翩,十足的富家公子哥,可和谢文东、向问天站在一起却显得不再那么突出。后者如同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焰,充满阳刚之气,让人看了之后不忍转目,而前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阴柔诡异的气息,神秘似黑洞,可吞没一切的无底黑洞,寒冷之气逼人心魄。三人中谢文东笑得最开心,眼睛眯成了两条线,连白紫衣都觉得奇怪,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样子,倒像是他在过生日,只是碍于场面,他也未开口询问。几人一进别墅大厅,本来还人声鼎沸的偌大房间顿时了无声息,静悄悄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众人对向问天自然熟悉得很,可绝大部分却没见过谢文东,见新进来这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和向问天、白紫衣并肩而站,虽然在笑,可他身上那阴冷之气仍让人心寒,心中也猜想个差不多了。 果然,白紫衣向前跨了一步,先是清清嗓子,一指向问天,首先开口说道:“各位,洪……南洪门的当家大哥向兄我想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接着,他又一拉谢文东的胳膊,大声说道:“这位就是北洪门的掌门大哥谢文东!”“哗……”即使心中有数,但经白紫衣的亲口肯定,下面还是传来一阵骚动声。如果把黑道比成明星圈的话,那谢文东和向问天无疑是其中的超级巨星,近几年甚至几十年,还没有谁的名头能超过这两个人,谢文东之年轻也再次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见场下那些大哥们交头接耳,白紫衣也觉得脸上有光,在上海,能一次把南北洪门的两大巨头同时请到,恐怕只有他一个了。谢文东眼睛微微睁开,环视一周,对被人指手划脚的评论他早已习以为常,咳了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振声言道:“小弟谢文东,刚刚到上海,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见量。” “啊,谢……谢先生太客气了。”下面人具是一方的大哥级人物,地头蛇未必怕过江龙,但也无得罪的必要,纷纷客气回应。谢文东闻言而笑,撇了一眼向问天,又道:“客气不敢当,以后与诸位的合作倒是有可能会有的,我是东北人,不会说拐弯抹角的话,有蛋糕大家一起吃,有钱大家一起赚,这一向是我的准则!”一句话,满场的人都笑了,谁不想和南北洪门扯上关系,谁不想找到一座实力雄厚的靠山?人们对谢文东的印象霎时间有了不小的改观。 向问天不留痕迹的贴近谢文东的耳边,笑呵呵的细声说道:“谢兄弟真是睁眼说瞎话,凭你的为人,蛋糕不会分给别人一口,钱也不会放流一分。”谢文东听后,脸上笑容不变,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笑眯眯的从牙缝中小声说道:“没办法,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有你这个虎视眈眈的强敌,如若不多拉拉人心,怎么立足?”“嗯!兄弟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向问天由衷佩服。“没办法,你逼的。”谢文东微微挑下眉毛。二人笑眯眯的对话,下面人却看成了在窃窃私语,无不倍感惊讶,南北洪门水火不容,而两大派系的掌门大哥怎么如此亲热?难道南北洪门之间出现了缓和? 南北不容是真,缓和要比登天都难。三眼此时正坐在一辆面包车内,手指轻轻敲着藏在肋下的刀身,他在等刘波的信号。三眼旁边还有李爽、任长风、灵敏等人。永胜购物商场在上海算不上最大的商场,但名气却不小,整座楼呈半圆型设计,墙壁为透明的钢架玻璃,每逢入夜,楼内灯光齐明,亮如白昼,从外看去,整座楼体像是一个发光的圆球,异常壮观。三眼等人所坐的面包车就停在商场附近的路边,远远望向霍霍生辉的大楼,三眼感叹一声,低头看了看表,往椅子上一靠道:“时间还早着呢,老刘不会这么快打来电话的,我们先休息一下。”说完,闭上眼睛假寝。灵敏不无担心道:“是不是把计划再讲一遍?我怕到时万一出个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三眼闭目笑道:“差池?哈哈,这个你我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能想到的,东哥早已经想到了。”任长风从椅子下拿出一卷纸,小心摊开,上面精细的画着商场的平面图,他傲然一笑道:“这里平时的夜间保安只有十几号人,对付他们,哪还用什么计划?!”灵敏一皱眉,道:”如果在同一时间内将十几号人全部解决,并不简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八章 --(4449字) 三眼摇头道:“有血杀在,我们不用操心那么多,而且老刘的暗组也不是白给的。”在商场周围到底安插多少人手,三眼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其中北洪门占了绝大部分,但血杀和暗组的人也不少。这次谢文东算是下了狠心,利用白紫衣召开生日宴会,向问天及其手下精锐的注意力转移之机,准备大干一场,至少也要在向问天的头上烧一把火。 北洪门的主干大多集中于此处,偏偏缺少了东心雷。他也没闲着,带着不下二百帮众“悄悄”进了南洪门的腹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转移南洪门的视线。东心雷领人刚刚进入南洪门的地盘时,已然被人家发现行踪,消息最先传到周挺那里,他一时想不出北洪门的意图,不敢大意,急忙打电话通知向问天。这时的向问天正和谢文东、白紫衣等人同坐一桌,有说有笑喝着酒,接到电话后,表情丝毫不改,平静的说道:“人不动,我不动,随机应变就好。”说完,把电话挂了。 周挺听后,心中有了数,集结帮众数百人于总部附近,同时命令其他各地的人手严阵以待,只要东心雷有个风吹草动之势,一举将其围攻歼灭。他做好准备,就等对方来攻,可东心雷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更像是来逛街的,左一头,右一脚,在南洪门腹地内瞎窜。谢文东算计得没错,东心雷确实起了吸引对方的作用,令南洪门无暇顾及其他,即使他明知道自己人手过度外派,本部空虚,仍然高枕无忧,在谢文东想来,上海能有实力和胆量主动攻击自己的,只有南洪门一个,可他千算万算,偏偏漏掉一个人,忠义帮的大哥傅展辉。傅展辉当初确实没有和北洪门硬碰硬的打算,可现在,他却有雷打不动的理由,为了他唯一儿子的一支手臂。忠义帮的总部距离鲜花酒店并不远,车开快一点的话,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傅展辉知道谢文东今天晚上会去参加白紫衣的生日宴会,本来他也在邀请之列,只是他却没有那个心情。早晨的时候,他就把全帮的主干召集于一处,让众人做好准备,晚间会有大的行动,他未敢将进攻北洪门的事情说出,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怕下面帮众心虚。直到晚间将近九点时,傅展辉才将攻击的对象公布,没给手下人犹豫的机会,说完之后直接领一干手下上了早准备好的汽车。轿车、面包车、吉普车,加在一起少说也有数十辆,每辆车内无一空座,人数少说也是在二百以上。车队按他的指示,分批分辆的从多条大小不一的公路故意放慢速度,缓缓开往鲜花酒店。 临行前,傅展辉下了格杀令,本次行动只要死口,不留活人,虽然杀不死谢文东,至少得够让他心痛一段时间的。忠义帮的行动异常隐秘,刚开始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谢文东有交代过刘波多“关照”忠义帮,可后者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认为忠义帮对自己一方的威胁不大,在实力和声望上,两帮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他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两三个人在忠义帮附近监视,也正是这两三个人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开始,这几人也没想太多,可见忠义帮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往外出,终于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打电话向刘波报告。这位刘波正在永胜商场内打转,暗中观察内部保安的人数和所处位置,接到电话,听手下说完后,刘波想都没想,随口说道:“你管他们干什么去?我让你们是监视他们,不是管人家闲事!”刚想挂断电话,他又补充一句:“算了,你们跟上去看看热闹也好,忠义帮有如此大的动作,一定是对付劲敌,多了解黑帮间的动向也不错。” 刘波此时做梦也想不到,他所说的忠义帮劲敌就是他们自己,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准备插向他们的心脏。 这时鲜花酒店里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晚间九点多了,客人也都散去得差不多,平时北洪门弟子和暗组、血杀的成员还能在酒店内吃吃闹闹,现在大多数人都被谢文东调派出去,酒店冷冷清清的。 江琳百般无聊的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看着服务生们不时端着碟碗在面前走过,呵欠连连。以前谢文东没出现的时候,日子也是这样一天天过的,没觉得怎样,可现在谢文东冷然一离开,她反倒不适应了,虽然她和谢文东并未相识几天。五行五人这次没有参加行动,聚在大厅角落里的茶几周围,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木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套打骰子的赌具,五人边摇骰子边喝酒。 耳边不时传来嬉笑声,江琳心烦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表,站起身,对下面酒店的领班道:“没什么客人了,准备关店吧。” 十点一刻,永胜商厦内,客人逐渐稀少,各店铺的老板们业已纷纷打佯,保安人员开始在商场内巡视,提醒仍逗留的顾客离开。今天晚间的保安主管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壮汉,身材不高,一米七出头,但体重却不小于一百五,八字眉,吊梢眼,腮下稀稀拉拉有几根胡子,他坐在中控间,透过电视,可以清楚的看见商场内的大部分角落。 和平时一样,本来人群熙攘的走道此时已空无一人,只不时有下面的保安人员巡逻走过。他对着屏幕看了一会,拿起对讲机说道:“大家仔细点,今天上面有过交代,可别给我出漏子。”“知道啦!”不一会,对讲机传来下面人有气无力的回话。 “靠!这个家伙,就他妈知道坐在屋里瞎指挥,能出什么漏子?!”两个负责商场门前的保安走到墙角处,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点着一根烟,蹲下身,发着牢骚。另一人笑了笑,无奈道:“没办法啊!你以为他能当上主管靠什么,听说他和上面人有关系。”“上面人?谁啊?”“这我就不知道了。”二人正说着话,对讲机又响了:“广场的人在哪,让我看看。” “靠他妈的!”最先说话那人将半截烟头熄灭,握在手中,快步走到广场斜上方的摄像头前晃了晃身,同时摆摆手,意思是“我在这”,然后又走回墙角,重新将烟头点着,继续抽着,看了看靠墙而站,耷拉着脑袋的同伴,说道:“妈的,真是要命,哪天我要是不想干了,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还用等哪天吗?不如现在!” “你疯了,我现在还……”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同伴如同一根木杆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后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保安缓缓倒地,在他身后显露一人,浑身黑衣,身材瘦长,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开山刀,刚才正是他一刀把将保安击晕。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墙角处还蹲着一位黑衣青年,手中拎着一把细长的唐刀,来回摇晃。二人互视一眼,点头示意,不用问,他俩正是三眼和任长风,通过刘波提供的情报,偷偷躲过监视器的摄像范围,潜入进来。 三眼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通知早已躲藏在商场内部的血杀成员开始行动,接着又给谢文东去了电话,“东哥,一切顺利。” 谢文东手拿电话,对着向问天一举杯道:“向兄,敬你。”向问天微愣一下,毫不犹豫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谢文东见状,笑眯眯的既对电话另一端的三眼又像是对向问天说道:“喝酒就应该这样,再浓再烈的酒一口喝干才叫痛快。”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酒也喝个干净,才不留痕迹的挂断电话。白紫衣见他二人有来有往,不甘寂寞的抓起酒杯,浅饮一小口道:“我可没有你们俩的酒量,再则,酒是用来品的,一口喝干固然豪放,但却无法品尝到其中的美妙。” “你错了!”谢文东和向问天几乎一口同声说道,二人相视一眼,仰面大笑,前者一展手,道:“你先。”向问天客气的一点头,说道:“喝酒在于心情,也在于性情,一个人的豪迈与小气,只在这一口酒中就能体现出来,谢兄弟,你说呢?” 谢文东赞赏的一点头,笑道:“完全同意。”“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啊!”白紫衣老脸一红,站起身,举杯说道:“今天各位能聚在一起,是给我白某面子,也说明了咱们道上的兄弟虽然各自独立,但还是有凝聚力的,为了我们更加闪光的道路,干!” “干!”一干老大们还是很给白紫衣面子的,纷纷起身撞杯,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宴会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谢文东暗中偷笑,白紫衣为人不怎么样,但话说得挺中听。这时,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手里拿出酒瓶,摇晃着走到谢文东旁边,此人身材短粗,满面通红,一脸连毛胡子,略带醉意,瓮声瓮气说道:“谢先生,兄弟是东区一无名小卒,能认识你这样的大人物真是‘大开眼界’。”说着,大汉伸出手来。中年汉子话中有话,白紫衣见状,微愣一下,接着笑道:“张兄太过谦了,东区的‘小斧头’在上海也算是有一号的。” 白紫衣所说的小斧头其实就是斧头帮,只是此斧头非彼斧头,它和J市的斧头帮虽然同名,但之间毫无联系,在中国,随便哪个城市可能都有以斧头命名的帮会,上海也不例外,一东一西,有两个斧头帮并存,道上的人习惯把西区先成立的斧头帮叫“大斧头”,东区后来成立的则称为“小斧头”。大小斧头同名不同派,各自独力,甚少往来,这中年汉子正是小斧头帮的老大张回。 谢文东对上海的斧头帮没什么概念,只是听刘波提起过,但叫这个名字的一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微然一笑,说道:“一,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二,我还没超凡到让人大开眼界的地步。”说着,他还是伸出手,和中年汉子互握一下。二人两手一结实,谢文东马上感觉从对方手中传来的压力,强劲的力道排山倒海般袭来,其力道之大,似乎能将他骨头挤碎。他眯缝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冷光,几乎本能的一震左手腕,金刀滑落到掌中。 谢文东暗中长吸一口气,眼角扫过向问天,后者正笑呵呵的看向他,忍住没有发作,脸上笑容不变,默默运力回应对方。若讲蛮力,谢文东未必是张回对手,但金老爷子和那位望月阁的长老曾传授过他一些打坐养气的门路,虽只是入门心法,但用在一般人身上已经足够了。 刚开始,张回还没觉得怎样,可没过多久,发觉谢文东手心开始发热,渐渐升温,只一会功夫,如果不是他自己亲眼看着,张回定然会以为自己握住的是一团火焰,烫得手掌灼痛难忍。二人握手而站,谁都没说话,状似亲密,满脸挂笑,但张回却笑得很勉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绿豆大的汗珠子在他鬓角处“滴答”滚落,张回忍受不住,双腿一软,站立不住,失身向谢文东身上栽去。 谢文东眼疾手快,横臂将他揽住,笑眯眯道:“张兄,我看你喝得有点太多了吧!”张回脸一红,扶住酒桌,稳住身子,神态从容的将手伸进裤兜内,手指早已抖成一团,整个手掌连带半截手臂,麻木得近乎没了知觉,暗中吃了大亏。但他经验老道,在面上看不出任何反常的表情,借坡下驴,张回讪笑道:“是啊是啊,上了岁数,酒才喝一点,自己觉得没问题,可身体却不行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一句他暗有所指,同时也是诚心佩服。谢文东仰面无声哑笑,手指轻轻一勾,将金刀收回,说道:“张兄正当壮年,这时候说老好像还为时过早。”张回颓然一叹,对方的样子虽只像个学生,但实力却深不可测,而且言语间透出一股大气,没有一丝年少得志的飞扬跋扈,看来能成为北洪门的掌门大哥,绝非偶然,转目偷瞧一眼旁边一脸平静、悠闲自在喝酒的向问天,心中感触,有这二人在,天下谁能与之争锋。他举起酒杯,真心说道:“谢先生,敬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 --(4320字) 永胜商场内,保安头头在中控间内有吃有喝,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不时瞄眼监视器,商场内外平静得很,连巡逻的保安都极少出现在屏幕中。他喝了一口酒,感觉门口广场的保安好像很久没出现了,拿起对讲机,喊道:“人在干什么?不要偷懒!”刚说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低着头,双手插兜的人从监视器屏幕的右上角走出,晃了晃身,又退了回去。 保安主管心中稍安,继续放心大胆的喝着酒,冷然间,觉得刚才那人有些不对劲,他对下面保安要求得很严格,而且在广场值班的保安他都很熟悉,在摄像头前,没人敢双手插着兜。他刚想拿起对讲机问个究竟,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保安主管吓了一跳,急忙一转屏幕,将门外的情况放大,只见屏幕中十几个身穿黑衣的陌生人报销了门口的保安,正在向自己所在的中控间奔来。他吓得一哆嗦,几乎是从椅子上滚下来,想也没想,反手将门锁死,同时拿出电话,直接拨打到南洪门总部。 中控间的铁门虽然结实,但挡不住以三眼为首的血杀、暗组等人,任长风一推门,见门已上锁,猛然踢出一脚,铁门发出巨大的震响声,把里面那保安主管吓得差点没把电话扔了。任长风狠踢了两脚,铁门纹丝没动,刘波一拉他衣服,拽到一旁,道:“我来!”说着,拔出早安装好削音器的手枪,对着门锁啪啪打了数枪。几颗子弹下去,门锁被打个稀碎,抬腿一脚,铁门应声而开。那保安主管刚刚接通电话,只说了一声“永胜被偷袭”,刘波等人已经大步冲进来,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顿时顶在他的脑袋上,趁他一惊之机,三眼一巴掌打飞了他手中电话,提脚踩个粉碎,同时冷冰冰道:“想活命,放老实点。” “你……你们要干什么?”保安主管还没见过这阵势,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问道。任长风嘿嘿一笑,手中狭长的唐刀在那人脸上划划,猛地一挥手,刀身重重砸在保安主管的脑袋上。惊叫一声,保安主管失身跌倒,鲜血顺着额头汩汩流出。任长风笑道:“不该你问的,最好少问。现在,你可以把商场内的‘布防’撤掉了。”他所说的布防是商场内有许多地方都装有红外线监视设备,开启后若被触动,警报会直接传到南洪门的总部,同时也会引起商场内的警铃。传不传到南洪门的总部,三眼等人已经不在乎,但引起警报倒是十分麻烦的事。保安主管听后,冷汗直流,汗水混合血水,一张圆脸快变成京戏中的花脸,他语无伦次,颤声说道:“几位大哥,我要是私自撤防,那……那,我的命也就没了,你们……” “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你不撤防,你的命现在就会没。”三眼从刘波手中接过枪,对着保安的太阳穴,缓缓扣动扳机。 保安甚至能听见枪内弹簧被拉紧而发出的“咯咯”声,他感觉自己已站在了地狱的边缘,人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眼睁睁看着死神在自己身上的降临,那种神经快要被绷断的感觉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至少他不能。三秒钟的时间,对于保安主管好像过了三年,他大声吼叫道:“别……别开枪,我,我按你们的意思做,别杀我!” 三眼和任长风对视一眼,露出外人难以发觉的笑容,只是二人的笑容很快消失,各自将脑袋转到一边去。 十点三刻,南洪门总部。接到永胜告急的电话,南洪门的弟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也难怪,南洪门在上海啸傲风云数十载,还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接电话的人甚至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用慌报被偷袭开玩笑是件很严重的事,接电话的大汉心中不满,又把电话回拨过去,想怒骂几句,可他所听到的只有“嘟嘟”的茫音。这时,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急忙拨打萧方的电话,将情况通知给他。此时萧方正关注在自己范围内四处乱窜的东心雷,猛一听电话,脸色顿变,不敢耽搁,直接将电话转给了向问天。正和谢文东、白紫衣等人有说有笑的向问天接听之后,脸上的笑容一僵,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避开谢文东精光四射的眼神,把头扭到一旁,小声说道:“知道是谁做的吗?”“那还用问,十有八九和谢文东脱不了干系!天哥,我现在想去救援,可家里还有个东心雷,我怕一走,他又发难,那时我们前后受阻,麻烦可大了。”萧方急得一头汗水。 向问天拿起筷子,对着餐桌中的鱼头夹去,足足顿了五秒钟,才笑呵呵道:“你说,人重要还是物重要?” 萧方没弄懂向问天的意思,可谢文东却明白了。向问天接电话时脸色一僵,别人或许没注意到,但却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他心中很清楚,三眼等人偷袭永胜商场的事很可能已传到了南洪门的总部,这个电话正是总部打来的。向问天在算计对策,谢文东也同样在算计他心中的想法,当他说道“人重要还是物重要”时,心中一惊,谢文东暗暗叫道:“老雷有危险了。” 谢文东心中焦急,可脸上没有半点表现,反而笑容更加灿烂,他不慌不忙,拿出手机,快速拨打东心雷的电话,刚一接通,他笑眯眯的拿起酒杯,放在唇边,压低声音,说道:“什么都不要问,速撤!”说完,将手机收起,同时一仰脖,喝干杯中酒。 向问天把头扭向一边,并未看到谢文东的小动作,白紫衣等人即使看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萧方还没弄懂,向问天无力的翻翻白眼,说道:“小方,用我给你讲那个围什么救什么的成语故事嘛?” 萧方一听,恍然大悟,“啪啪”拍了拍两下脑门,声音之大,震得向问天都直皱眉。萧方笑道:“天哥,我明白了,人手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东心雷这回是进得来可出不去了。”他挂断电话,命令手下人立刻将散在总部左右的门下弟子召集起来。 南洪门的纪律相当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没过五分钟,人手和车辆准备妥当。萧方命令众人上车,他自己刚刚钻进一辆轿车里,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南洪门东部分区头目打来的,说东心雷正领着一干手下在自己的地盘内快速向南部撤退,同时那头目还没忘自夸几句,说什么自己的手下如何具有威慑力,让北洪门第一号人物都不敢轻举妄动,无奈撤出等等。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萧方哪有时间听他废话,跺脚大叫道:“你个猪头,你懂什么?!不管用多少人,费多大的损失,必须把人给我拦住,听到没有,东心雷若是在我赶到之前跑了,我要你的项上人头。” 那头目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一听他这话,差点从沙发上溜下来,忙站起身,张大嘴巴问道:“萧……萧大哥,怎……么了?”“你给我少废话,快去组织人手拦住东心雷!”萧方气得还想骂他两句,又怕耽误时间,咬牙将电话挂断。 东心雷的速度一向很快,同样,撤退的速度一般人也难以为之匹敌。东心雷悠哉的坐在车内,听着悠缓的音乐,边抽着烟,边随音乐敲打节奏。他轻松,可下面人却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仗没打就撤走了,副驾驶座的一位三十岁不到的汉子回头问道:“雷哥,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窝囊,最次也应该给南寇们留点纪念。” 东心雷脑袋连晃,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笑道:“至于就这么撤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这是东哥的意思,你有什么异议吗?”“啊?是掌门大哥的意思啊!”大汉立刻没了精气神,转过头,小声嘟嚷道:“按掌门大哥的意思做,一般不会错。”谢文东在北洪门内的声望随之势力的逐步南压而越来越高,其势头已隐约与当初金鹏鼎盛时期想抗衡,北洪门上下再无一人敢小瞧这位二十出头可能是有史以来洪门内年纪最小的一位掌门大哥。 正说着话,车气猛然间停下来,前方慌慌张张跑来一人,东心雷见他神情焦急,心中一震,推开车门,疑问道:“怎么了?” “雷哥,前面道路被南洪门的人封锁住了,我们车队过不去。”那小弟一指前方,急声说道。东心雷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一声好快的速度啊!他飘身下车,翘脚观望,可不是嘛,前面道路正中横放着两辆大卡车,将街道堵个严严实实,卡车周围站有数十号身穿白衣,手中拿有武器的汉子。东心雷经验丰富,只看一眼已意识到南洪门的主力还没到,前放的数十人可能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其目的无疑是想阻止自己撤退的速度。他缓缓一握拳,对刚才那位副驾驶座的壮汉笑道:“一群虾兵蟹将!兄弟你不是想给南洪门留点‘念想’嘛,现在机会来了。”那壮汉是东心雷的副手,名叫吴常,为人脾气秉性和东心雷恰好相反,前者沉着冷静,后者暴躁喜功。副手听后咧嘴笑了,他不怕打仗,就怕无仗可打,一提手臂,拔出藏在车底下足有三尺半长的超大片刀,凌空一抡,刀身厚重挂风,呼呼作响,大跨步向前方走去。 其他人见状,各拿武器,跟在他身后纷纷向前冲去。东心雷沉思一下,喊道:“兄弟们,速战速决!”此处是南洪门的地盘,一是人家的援兵多,而自己一方孤立,二是怕警方赶到,凭向问天与当地警察的关系,对己方及其不利。东心雷拉出开山刀,莫不做声,边缓步前行边查看附近的地形。吴常接近南洪门的人,脚步不停,边行边问道:“谁是主事的人?” 白衣人中有一三十岁挂零,皮肤黝黑,面如锅底的汉子跨步向前,傲然说道:“我是!你是北……”他话还没说完,吴常的步伐突然变成了冲刺,瞬间赶到那黑面汉子近前,没有多余的话,抡臂就是一刀。力量决定着速度,他这一刀之力不下百余斤,其速度之快,刀刃转眼间到了对方的头顶。黑面汉子连惊呼都没来得急发出,张大嘴巴,仓促举刀招架。 一人有备而来,一人慌忙应战,本来二人的力气就相差悬殊,黑面汉子如何能抵挡得住对方泰山压顶的一击。只听得“当”的一声金鸣,接着“扑哧”一声,血光飞溅。黑面汉子大张的嘴还没有闭上,脑袋已飞出一半。吴常一刀下去,让对方连人带刀一折为二,其力量之猛可见一斑。一挥刀上的血珠,向脚下的尸体吐了口唾沫,粘着斑斑血点的面容阴森森发出狞笑,转目看向其他的南洪门弟子。南洪门一干人等没想到自己的领头人竟然没敌住对方一刀,在他的注视下,纷纷后退数步。 吴常还没动,可下面的弟子早忍不住了,随着其中一人的举刀吼叫声,一拥而上,与南洪门的人混战在一处。双方一黑一白,本来还界限分明,现在混战一起,分不清你我。刀光霍霍生挥,血光不时暴射,仿佛快将黑色的天际染红半边。 东心雷手持开山刀,每一次的银光闪动,总是伴随着一声惨叫,虽然对方实力不强,大多是南洪门最下层的弟子,但他手下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南洪门真正的主力就要到了,如果他现在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无情了。 正如他所想象的一样,萧方带领着不下二百人先头部队正疾如旋风的向此处刮来。当南洪门最后一个弟子落荒而逃的时候,萧方的车队也到了。他和东心雷是老冤家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萧方不只是眼红,看着遍地身穿白衣的尸体和受伤呻吟的伤者,他恨得牙根都痒痒,一张白面变得胀红,嘶声叫道:“东心雷!”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章 --(4389字) 东心雷一缩脖,看着箫方,张大眼睛道:“喊我的名就喊呗,干嘛咬牙切齿的,大家都老朋友,箫方气得眼珠差点没冒出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一指地上的白衣人,冷声道:“这,都是你做的吧。” 东心雷耸耸肩膀,道:“你说得不都是废话嘛,除了我之外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吗?”“好好好” 箫方连连点头,道:“那你就血债血偿吧!”东心雷惊讶的一张眼睛,笑道:“我没有听错吧,手下败将,在南京你还不知道怎么跑的,竟然又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真是服了你了”南京的惨败是箫方一生的痛,不等东心雷说完,怒吼一声,他大手一挥,叫道:“不要放跑一条北洪门的狗!”东心雷飞腿踢倒最先冲到自己近前的南洪门弟子,仰面狂笑道:“手下败将,随死随活还不一定呢!”说完,一顿连踢带砍,四五名大汉又伤在他手下。东心雷猛一抬手,将在众人都以为他要下进攻命令时,出人意料的喊了一声:“撤!” 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带头转身就跑,甩开两条大长腿,绕过路中的卡车,展开了他一直不怎么擅长但到了上海却经常能用到的跑路。箫方也没想到这家伙说跑就跑,见他说话时底气十足,以为会跟自己缠斗一番,结果出人意外的跑了 吴常看了看奔跑中的东心雷,又瞧瞧正向自己一方冲来白压压一片的南洪门弟子,一恨心,一跺脚,感叹一声,随着东心雷跑路的方向奔去。主将都跑了,下面的人自然没了斗志纷纷收刀,北洪门的一干人众紧随东心雷和吴常身后,一路狂跑下来。好不容易;吴常才追上东心雷,边跑边喘息道:“雷哥,我们刚打了胜仗,跑什么啊?” “嘿嘿!”东心雷怪笑道:“不跑才是笨蛋呢!天知道南洪门还有多少后援没有上来,一旦缠斗起来,咱们真就象箫方说得那样,一个都别想走了。”“箫方他算个”吴常气道:“即使对方人手不少,我也有把握把箫方擒住,到时南洪门人再多,咱们也不怕了。”东心雷摇头,道:“箫方可不是傻子,你能想到得人家可能也想到了,他能站住不动当你抓呜?别说话了,咱们这是跑路,容易岔气!”吴常又是叹了口气,赌气囊腮的默默跟着。 当箫方组织人力将路中的大卡车推到一边时,东心雷等人己跑出老远,他一点都不担心,拉开车门,冷笑道:“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上了车,命令手下加足马力追击。人的两条腿哪能跑过四只轱辘的汽车,不一会,东心雷隐约听见后面的马达轰鸣声。他一拍脑袋,暗暗叫道不好。这时再叫不好己然晚了,两名落在最后的北洪门弟子躲闪不及,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个正着,二人怪叫一声,向前扑出好远,可还没等站起身,无情的汽车己在他二人身上撵过去,接着又是一辆,,等全部汽车过去,地上只剩下两滩血肉。北洪门的弟子为了闪躲汽车,纷纷避到公路靠墙壁的两侧,这样一来,速度也放缓慢,南洪门弟子纷纷从车内跑出,两伙人又战在了一处。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实力相当,打起来亦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撕杀。 东心雷见自己人都被对方缠住,急得一跺脚,他想打电话告急,可转念一考虑,还是作罢,家里己无人力,大部分人都被三眼和任长风领去偷袭永胜了,他不想让他二人分心,正想着,迎面跑来一白衣人,身高超过一米八,精瘦象根马竿,一只眼睛用快黑布遮住,东心雷看仔细之后,暗叫一声麻烦,原来这人正是南洪门的八大夭王之一的独眼龙田方常。二人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无话可说,纷纷横刀战在一处。两人各不相让,完全是硬碰硬的打发,刀刀碰撞,火星四溅,’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论实力,田方常未必是东心雷的对手,若后者想在短时间内把他处理掉也非简早之事。东心雷心有顾及,不得不边打边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样一来,二人一时间倒也打个平手。 街道上到处是撕杀的人群,一黑一白仿佛是永远不能被调和在一起的颜料,稍一接触,其中总有一方会倒地消失。吴常老远就看见在后面指手画脚、不时高声喝喊的箫方,提着他那把超大号的片刀,先是冲着箫方的方向一路小跑,等他认为己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一声断喝,速度瞬间提升,快似闪电,向箫方飞驰而来。箫方左右有不下十名南洪门的精锐做为他的护卫,见状,纷纷抽刀挡在他身前,迎击冲来的吴常。人没到,刀己经高高的举起,等吴常到了护卫近前,不管对方是谁,抡臂就是一刀。 刀身本就沉重,加上他身体向前的冲力和臂膀挥舞的力量,刀身划过空气时竟然发出了狂风呼啸的声。 南洪门护卫见他锐不可挡,不敢大意,又不好侧身闪躲,最前方的三个人几乎同时横起刀,硬接他来势汹汹的一击。刀刀结实,先是一声刺人耳鼓的尖锐响声,接着传来三声惊叫,等箫方和南洪门人看清楚之后,无不在心里颤抖一下。原来吴常一刀砍出,硬声声把三位横刀招架、膀大腰圆的大汉凌空震飞出三米多远,躺在地上,双臂酥麻,头昏眼花,一时间爬不起来。这得有多大的力量啊?!箫方暗中吐舌,他自己也没把握能接下这一刀,抬头仔细打量对方,吴常身高中等,看不出有多粗壮,只是肩膀要比普通人宽了一些,不过,从他高挽的袖口还是看出一二,古铜色的肌肤下肌肉高高鼓起,象是一座小山,肌肉上的青筋都蹦起多高,这两条手臂能及得上小孩的小腿粗细。箫方看罢,分开众人,缓步来到吴常对面,问道:“兄弟是谁,我以前好象从没见过你。”吴常是谢文东当上北洪门掌门人后新提升起来的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以前专职负责金鹏的安全,所以南京打得热火朝天时,他一直都呆在T市,箫方并未见过他,后来北洪门踏入上海,谢文东觉得手下可用之人甚少,向金老爷子略微一提,老爷子二话没说,拨过来一批年轻但实力雄厚的门下弟子,吴常正是其中之一。 谢文东也及其重视此人,刚到上海,就让他做了东心雷的副手。吴常上下看了看箫方,眉头一锁,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臂膀一挥,片刀刮起一道旋风向箫方袭去。箫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少有动手的时候,不过不动手并不代表他不会。脚下一滑,连退两步,避开对方的刀锋,同时横刀于胸前,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改投我……” 没等他说完,吴常眼眉竖立,大嘴一咧,骂道:“我改你妈的投!”他没再给箫方说话的机会,一刀接一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下十余斤的的大片刀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箫方左躲右闪,连说句话的空挡都没有,日光一冷,起了杀意。如此厉害的人物不能为自己方所用,那不如趁早除去。他身法一变,猛然加紧攻势,唰唰唰连斩出数刀,让吴常的攻击为之受阻。 兵对兵,将对将,南北之间再无一人空闲,全部加入了战团。正在双方势均力敌,打个难解难分时,南洪门身后响起了汽车的鸣叫声,数十道车灯照射过来。东心雷心里一惊,连忙几挥两刀,把田方常逼退数步,伸手一遮射来的强光,聚睛细看,只见街道尽头驶来一队汽车,车的型号陌生,车牌陌生,坐在车中的人也同样陌生,东心雷整个心缩成了一团,看来南洪门的援兵还是到了!果然,箫方跳出圈外,扭头一看,仰面大笑,用刀一指远出的东心雷和眼前的吴常,做然笑道:“主动投降吧,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吴常似乎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箫方话没到一半,他的刀又到了。箫方气得眼皮都直跳,可一时半会又拿他没办法。东心雷暗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南洪门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孤立无援,管不了那么多,能跑多少是多少吧,用尽全力,猛然一刀劈出,硬生生将冲来的田方常磕了回去,大声叫喊道:“兄弟们,跟着我撤!” 田方常哪里肯放过,见他要跑,拼命追去,挥舞的手中刀,喊道:“东心雷,今天你插翅难飞 南洪门的援兵还没赶到场中,街道另一头警铃大震,一闪一闪的警灯快速飞驰而来。场中所有人的脸色具是一变,特别是南洪门的弟子,面面相对,搞不懂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箫方脸色阴沉的难看,双眼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下面有人上前问道:“箫大哥,咱们不是己经和警察打过招呼了嘛,他们怎么”箫方一瞪眼睛,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南北洪门不管如何有实力,如何嚣张,但警察既然到了,不得不收敛一些,纷纷将刀具收起藏好。东心雷长出一口气,即使被警察抓起来也比被南洪门全部围歼的好。不一会工夫,警车呼叫而至,车门一开,拥出不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手持警棍盾牌的防暴武警,领头的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对一黑一白数百名如狠似虎,浑身粘血的大汉旁着无睹,走到场内中央,低头查看一番倒地的人,粗粗一点人数不下三四十,他面容阴冷下来,转日扫向南洪门的人群中,最后日光在箫方脸上定住,淡淡说道:“箫老弟,这回做得有点过分了吧。” 箫方只觉得中年警察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没放在心上,走上前,小声说道:“你们来得太快了!” 中年警察漠然一笑,说道:“报警中心的电话都快被打暴了,我还能坐得住呜?”“该死!”箫方一拳砸在汽车的顶棚,问道:“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做?”中年警察道:“一是你们全跟我走,二是我只带走北洪门的人,但你多少也得揪出几个倒霉的,不然,交代不过去。”箫方明白的连连点头,挥手道:“不用说了,我知道!”转过头,向自己人问道:“哪位兄弟愿意去公安局喝两天茶?”刚说完,’呼啦,一声走出一帮人,这事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了,去警察局和度假没什么区别,进里面有吃有喝,过不了几夭上面自然有人会将他们保出。箫方拉着中年警察走到一旁,小声说道:“你们准备把北洪门这些人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该办的就得办,该惩的就得惩!”中年警察嘿嘿笑道。“恩”箫方揉了揉下巴,说道:“下面的小兵能放可以放掉,让谢文东花钱赎出来对你们也是增加一比不小的收入,但是有两个人一定不能放跑,”他偷偷一指东心雷和吴常,又道:“好好,斥候,这两个人!”对于箫方的指手画脚,中年警察厌烦的一皱眉,淡淡说道:“应该怎么做,我知道!” “恩!”箫方或许一向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惯了,没听出中年警察中的不满之意,点下头,拍拍中年警察的肩膀笑道:“回去提我向你们局长问声好,呵呵!”中年警察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转身一指北洪门的帮众,喊道:“把他们统统给我带走!” 一声喝令,武警站成一排,盾牌抵起,一步步向前逼压,北洪门弟子见警察向自己一方涌来,纷纷扭头看向东心雷,只见后者早早的高举双手,摆出一副随便你们的模样。吴常一看,无奈的叹口气,将手中大号片刀一扔,垂头而立。下面帮众见状顿时没了斗志纷纷举手,放弃抵抗。北洪门的人不少,足足装满十余辆警车,箫方带领一帮手下散去,日才间不长,救护车也到了,医生护士收抬残局,保守估计,死伤人数在玉十往上。东心雷和吴常被安置在中年警察所坐的警车里,后者拿起对讲机招呼一声,车队缓缓向南方向驶去。东心雷一楞,疑惑不解,问道:“这好象不是去公安局的方向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一章 --(4435字) “呵呵!”中年警察笑而未语,一路无话,等出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他命令车队停下,对东心雷展颜一笑道:“下车吧。”东心雷眉毛一桃,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环幕圆睁,问道:“你什么意思?”中年警察仰面而笑,抽出烟来,只是简早说道:“任局长是我的上司!”“哦!”东心雷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如此,难怪对方要把自己放了呢!他哈哈一笑,又道:“那我这帮兄弟呢?”中年警察道:“公安局可没有那么多闲钱养这么一大帮人。”说完,拿出对讲机,对手下下达命令,将北洪门的人统统放掉,但箫方提供的那十几个南洪门弟子却一个没动,真打算让他们去警局,喝茶,了。东心雷下了车,扶住汽车顶棚,弯下身子,问道:“有件事我还没搞懂,是谁让你们来的?这里的区域好象不是你们的管辖范围。” 中年警察坐在车内,微笑道:“确实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若没有局长的命令,我自然不会打大远跑来,至于我们局长为什么会派我们来,这就要问问你们的大哥了。”他摆摆手,笑道:“我还有事,不送你们回去了。”说完,命令司机将车开走了。 一旁的吴常感叹一声,说道:“原来是东哥的意思啊!东哥太厉害了,他怎么知道我们跑不掉,让任局长帮我们解围呢?”东心雷耸耸肩,笑道:“天知道!”“我们现在去哪?”“还能去哪,回家吧,点点损失了多少人,唉!来了上海就没顺过!”让任局长出人助东心雷摆脱虎口得正是谢文东。他为人心细;做事周密,算得也比常人要远,谢文东算到东心雷想在早己经做好准备的南洪门势力范围内逃脱,只靠自己的力量并不容易,所以才给任局长打了电话,让他出人援助一下。 十一点正,鲜花酒店。忠义帮在距鲜花酒店两里地的地方埋伏己久,十一刚过,博展辉发出了攻击的命令。数十辆大小不一的汽车分成三路,直插向鲜花酒店。远远监视他们的那两位暗组成员终于感觉到事情发展得不对,其中一人惊讶道:“看他们所去的方向,好象是,不会吧!”另一人咽口吐沫,暗叫一声糟糕,忙不失的拿出手机,拨打老大刘波的电话,刚一接通,几乎是喊出来的说道:“老大,不好了,忠义帮集结不下二百人正往鲜花酒店去,看样子好象是想不怀好意。” 刘波正在水胜商场内组织人手浇汽油呢,猛一听手下传来的消息,脑袋嗡了一声,破口骂道:“博展辉他他妈的疯了吧!”挂断手机,直接拨打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旦有个差池,自己将又陷入无根的境地,别的不说,就是数百手下的安身之所都够他为难一阵子的,那时才别说和向问天抗衡,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算不错。他暗中一握拳头,手臂微微抬起挥了挥,姜森聪明的疾步上前,伏身靠近谢文东,问道:“东哥,什么事?” 谢文东压地声音,说道:“老森,家里现在被忠义帮偷袭,你赶快着急下面血杀的兄弟,速速去支援。”姜森脸色一变,事态严重,没再多话,点头道:“明白!”说完,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高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姜森的表情感觉一定是出了意外,但左右人太多,他不好上前询问,只好暗暗加了小心,拉开怀中手枪的保险。 向问天和白紫衣也看见谢文东的反常,后者刚要发问,向问天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电话是箫方打的。“天哥,东心雷被警察抓走了,可当时那个带头的警察我不怎么熟,不知道是不是景学文的手下人,但众日睽睽之下我又不好细问,你看?” 向问天先是一楞,思念一转,顿时明白了,加上刚才谢文东接到电话后脸上显露出是一丝急虑,他以为谢文东是收到东心雷被抓的消息而着急,笑道:“放心吧,没事的!”箫方听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自语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用再给景学文打电话了,省得他又说我总在三更半夜折腾他。”向问天仰面开怀大笑。 十一点一刻。鲜花酒店内的江琳困得快睁不开眼目青,打个呵欠,起身看了看墙角处的五行五人,还在兴致勃勃赔色子,暗暗摇头,由衷佩服他五人精力旺盛。她软弱无力道:“你们继续玩吧,我上楼休息了,如果谢先生回来,你们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恩!你放心去睡吧!”五行玉人满口答应着。江琳前脚刚刚踩上楼梯台阶,只听外面一阵车辆的轰隆声,接着人声噜杂。 “你们干什么的?”守在外面的几个北洪门小弟见来了数十辆陌生汽车,一时间还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人的,站在路中,大声喝问道。汽车速度不减,丝毫没有准备停下来的迹象,对着路中的弟子横冲冲撞去。不好,是敌人!几个小弟见状心里同时呼出一句。纷纷向路两边闪躲,汽车直开到鲜花门前才嘎然停止。每辆汽车四门齐开,数不清的大汉手持片刀棍棒,从车内跳出,一上来没什么废话,就人就打。留在门口那几名北洪门小弟听间就淹没在对方的人海中,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其中一个小弟被人硬生生抛出,砸在酒店玻璃窗上,撞个稀碎,人落在酒店大厅内,浑身上下插了无数玻璃碎片,正个人成了血葫芦。忠义帮的人发了疯般向酒店内涌去。江琳还没弄懂怎么了,可五行五人己经开始动了。 金眼一挥手,摇色子的竹筒脱手而飞,正砸在最先冲进来那人的脑袋上,竹筒破碎,那人的脑袋也裂开一条大口子,双手抱头,弯腰跪地哭叫。 他的惨叫声反而击起忠义帮一干人等的原始兽行,一拥而上,将受伤之人踩于脚下,不一会,就没了声息。金眼一晃肩膀,从衣下拔出手枪,对着人群,连开数枪。“砰砰!”随着一声枪鸣,三人眉心中弹,直挺挺的仰面栽倒。枪声和血光让忠义帮帮众冲势受阻,趁这机会,他转头一扫木子等人,都直楞楞在原地站着,笑骂道:“你们都傻了,没看到人家来了这么多人嘛,快给我打啊!”木子苦笑道:“用什么打?”“枪啊!”“枪?除了你之外,我们的枪不都支援到前线了吗?”木子的话提醒了金眼,他一拍脑袋,可不是嘛!木子等人的枪被三眼和任长风等人用’冲锋陷阵,没有枪竿子不行’的理由’洗劫’了一遍,后来被东心雷用’身处南洪门腹地,异常危险,的理由又瓜分了一番,到现在,五人尽存下的手枪只有他这一把。 叹了口气,金眼强打精神,底气十足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吗?让你们的老大和我说话:”他话音刚落,人群一分,走出两人。前面这位年近五十,头发浓密,面色黑红,环眼浓眉,一副粗人的模样。他身后那个比他受看得多,白面大眼,带着金丝边眼睛,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这两为正是忠义帮的中坚,老大博展辉和他的智囊玄子丹。后者跨步向前,面对金眼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昂首说道:“我们是忠义帮,此次前来是为了讨债。” “哦?”金眼一扬细长的眉毛,笑道:“讨债?什么债?”玄子丹冷声道:“血债!”哈哈”金眼狂笑,道:“我们欠下的血债多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天意酒吧的事件不用我细说了吧,是谁做的谁心里明白。”玄子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道。金眼微微扬头,一眯眼目青,道:“没错l这笔帐我认下了,但你好象还有话说?”玄子丹咬牙道:“我们大哥儿子的一只手臂。”“你大哥的儿子?”金眼面带迷茫,摇头道:“在我印象中好象没有这个人。” “他叫博力l”玄子丹振声道。博力这个名字对金眼来说更加陌生,他不解的看看左右其他四人,反应和他具是一样,莫名其妙的直皱眉。金眼摇头道:“博力我不认识。”见玄子丹面露鄙视之意,又言道:“不过我手下的人命也多了,不在乎加上这一条,是我做得又怎样,你画出道来吧!” “我,不能把你怎样,只象要你们的命l”说完,一甩头,左右大汉齐举片刀,准备上前。这时,博展辉一挥手,拦住众人,没看向金眼等人,日光反直勾勾盯向站在楼梯处的江琳,疑惑问道:“我们好象在哪里见过吧l?” 江琳缓缓抬起头,当她对上博展辉的眼神时,日中寒光一闪,可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说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也许大哥以前来过这里吃饭,我们见过也是很正常的。”“不对!”博展辉肯定道:“我没来过这里,我觉得你好象一个人。”“象谁?”“一时我还想不起来,你姓什么?”江琳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音清脆甜美,格外好听,说道:“直接问女士姓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不是对我感兴趣吧?不过你有点太老了!”没想到江琳当这么多人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博展辉亦是老脸一红,被说得张嘴结舌。他左右的头日可忍不住了,一个光头汉子喝声说道:“三八,你倒是风骚得很,别着急,一会哥几个会好好斥候你的!”光头色眯眯的眼神在江琳身上乱扫。可金眼偏偏很不识趣的挡在江琳面前,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枪,笑呵呵说道:“真是不知道你们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别忘了,随时能要你们命的人还没有倒下呢!” “我就先要你的命!”光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窜身上前,抡起手臂,向金眼的头部猛劈。还没等金眼发动,旁边的木子飞起一脚,脚尖伸直,如同一把利剑,正中光头的胸口窝。那光头来得快,去得更快,连人带刀,被木子一脚又给踢回去,落地之后,瞪瞪瞪,连退数步,被下面数人合力伸手扶住才勉强站稳身躯,只觉得胸口闷痛,嗓子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失身跪倒,低头一看,胸前凹了一大块,两根肋骨被木子全力一脚踢断。 玄子丹上前查看一番,缓缓抬头,望看木子,冷声道:“兄弟好狠的手段!”木子笑容满面的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无情,别介意,我一向是这样子的。”玄子丹白面变得更加苍白,一动不动看着他,一句话没说。有时候无言胜有言。忠义帮上下数十人几乎同时举刀,向金眼木子等人杀去。又要一场恶战了:玉人心中感叹,各拿武器,加上北洪门留在家中的一小部分人手,和对方混战在一处。金眼一身轻松,左手刀,右手枪,当他快要闪躲不开时,甩手一枪,总是能帮自己解围。木子和土山等人也差不到哪去,虽然没枪在手,打起来有些吃力,但一时半会忠义帮的人也难以奈何他们。只有水镜最是险象环生,对方期负她是女人,加紧围攻,希望能把她抓住威逼金眼等人缚手就擒。 若是在宽敞的地方,水镜还能靠身法的灵活,游斗一番,可酒店大厅内被你我双方百余人占据,转身都困难,游斗谈何容易。两个不要命的主往前一扑,水镜闪躲不急,本能的伸刀格挡,刀是刺中了,可同样也被那二人撞个正着,身子失衡,打个趔趄,片刀还钉在他二人身上设没得急抽出。旁边有人见机会来了,上前一把将她环腰饱住。刚想兴奋大叫,猛然觉得手臂一麻,接着毫无知觉。他探身一看,原来水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根近一尺长的银针,正是这三根要命的东西刺在他手臂上。大汉双手无力的垂下,只一会工夫,黑色的血水从他的手指甲缝中滴滴答答流出。木子抽身飞窜到水镜旁边,随手给了她一把刀,略带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接着,又半开玩笑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的金眼大哥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水镜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润,用眼白撇了他一眼,接过递来的片刀,娇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二章 --(4078字) 木子伤心的揉揉胸口,看向被银针刺中的那位出气多,入气少的大汉,惋惜道:“兄弟,难道你没听说过天下最毒女人心的话吗?连她你都敢抱,活该你倒霉了……”没等木子说完,横空一刀劈来,把他吓得猫腰躲出老远。原来这刀不是来自忠义帮的,而是水镜的愤怒一击。躲出老远,木子还没忘了继续讽刺两句:“你看看,我刚才说什么了!”金眼可没木子那么轻松,他冲到楼梯间,一边砍杀眼前的敌人,一边又要保护江琳,随着敌人的增加和自己一方伤亡的加剧,他感觉周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最后被逼无奈,只得回头喊道:“江琳,往楼上退!”楼上是条死路,这点金眼很明白,但他也同样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上去,有可能马上会被人家乱刀砍死。他不想这么快就英年早逝,所以选择一条他最不想选择的退路。上了楼梯间,没了左右两边的压力,顿感轻松不少,忠义帮的人被堵在下方,人数虽众多,可施展不开手脚。金眼轻松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忠义帮的人很快从酒店外爬上二楼,再由二楼杀下去,这样一来,金眼又变成了腹背受敌,难以招架,更别说保护江琳了。若不是博展辉事前有了交代,不要伤了江琳,恐怕她有十条命也早保不住了。木子等人见金眼险象环生,打得异常吃力,怕他有危险,拼尽全力向他靠拢。几人好不容易冲到他旁边,金眼才算长出一口气,有了这四人的抵挡,周围压力顿时减去不少。木子手中的片刀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拿着一张椅子,对着冲来的敌人猛抡,声势惊人,椅子挂风呼呼做响,加上又是在楼梯间内,空间狭窄,对方见他这架势一时不敢轻易上前,抡了一阵,木子膀臂的肌肉开始渐渐发酸,力量逐渐小了很多,没有一开始时的威力,忠义帮的人见他乏力,以为有便宜可占,开始发力进攻。一人嘶喊着冲上前,没等到他近前,被木子一脚踢下楼梯,连翻带滚,压倒一片。木子毫不停留,反臂一挥,实木椅子结结实实砸在一人脑袋上,啪的一声脆响,椅子碎裂,木削四处飞溅,那人声都没吭一下,颊然倒地,脑袋上都是血迹。木子抓住一支椅子腿不放,边挥舞边说道:“老大,想点办法吧,我可快顶不住了。” 金眼长长吸了两口气,边抵挡不时劈砍过来的片刀边左右查看,好一会,才勉强道:“两条路,一是杀到楼上跳窗户跑,二是直接从一楼杀出去。”“靠!跳楼?太丢人了吧!”木子大摇其头,正想说走第二条路,可转目一瞧,楼下聚集着不下百于号手拿刀枪棍棒、情绪激扬的伙计们,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连连点头道:“奶奶的,狗急了都知道跳墙,人自然比狗强,咱们就跳楼吧!”忠义帮爬到二楼那十几号人哪能挡住金眼五人的拳打脚踢,只象征性的抵抗几下,开始四散奔逃,躲得远远的。鲜花酒店的二楼不算低,相当于正常住宅楼的二楼半高度,对于金眼五人来说构不成威胁,但江琳不一样,让她一个弱女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怕有危险,水镜灵机一动,一把扯下窗帘,不管江琳反不反对,将其中一头系在她腰上,另一头系于窗框,然后向金眼、木子等人点点头,明白她意思,金眼带头分身跳出窗外。江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周围景物一转,己被水镜拦腰饱起,不由分说,甩手臂扔了出去。“啊,”江琳再镇静,此时也吓得惊叫一声,不觉闭上了眼目青。她飞出的一听间,水镜曲身跳于窗台之上,对刚刚从楼下冲上来的忠义帮帮众微笑的挥挥手,趁对方微楞之机,猛然向后一仰身,轻如飞燕,动作灵巧而优美的翻下楼去。人在半空中并未耽搁,用尽全力将刀挥出,月夜中的刀锋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将系于江琳身上的窗帘一击斩断。有了窗帘的长度,江琳本己离地面不高,加上下面又有金眼木子等人的接救,毫发无损的落在地面。金眼向飘落下来的水镜桃桃大拇指,后者得意一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心上人的夸奖。北洪门留在家里那十几个弟子死得死,伤的伤,没一个能站起来的。只消灭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忠义帮自然不会满足,见金眼等六人跳楼要跑,哪里肯放过,而且事先老大博展辉己经说过不留一个活口,自己一方又占有人多的绝对优势,一个个拼了命的往外挤,都想抢个大功表现自己。人多最怕就是乱,忠义帮的人着是有秩序的一个一个出来,其速度不会慢到哪去,可这时己经无秩序可言,数不清的人积压在大门口和窗户边,人挤人,人推人,大呼小叫了半夭,真正出去的人却没有几个。玄子丹气得暴跳如雷,连连跺脚,高声喊道:“不要乱,不要乱!”在人声鼎沸的大厅内,他的叫喊声显得微不足道,听清楚得人甚少。金眼边跑边回头张望,冷笑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忠义帮,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等着瞧吧!等博展辉和玄子丹好不容易从大厅内出来,五行五人和江琳己跑出老远,后者一咬牙,挥手道:“上车追!” 忠义帮的一干人众还没等上车,远远看见金眼等人又从街道尽头向回跑过来了,博展辉也是一楞,暗想对方不是脑袋有问题吧?!不然怎么非但不跑还回来送死呢!可惜他的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五秒钟,终于知道人家的脑袋并没坏掉。只见金眼等人身后,渐渐出现一团朦胧的黑影,聚睛细看,原来是数不清的黑衣人,黑色脸胧,分不出个数,各个手中拎着明晃晃的片刀。最前一人,近两米的身高,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身上的衣服粘满血迹,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手握一把闪着阴森青光的锯齿开山刀,双日圆睁,瞳仁灌血,往那里一站,如同古代的金甲战神,相隔如此远的距离,博展辉仍忍不住机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的问道:“前面那高个汉子是谁?”玄子丹观望一会,颤声道:“好象,好象是北洪门的第一高手,东心雷!”“呀!”博展辉心中己经猜个差不多,但经玄子丹的亲口确认还是暗吸一口冷气。“唉!”他不甘心的一跺脚,咬咬牙,象是下了很大决心道:“上车!”玄子丹一震,急问道:“大哥,我们要和对方拼了吗?”博展辉一瞪眼,道:“撤!”军令如山倒。其实不用他说,忠义帮的人突见北洪门的大队人马杀回来,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特别是浑身鲜血,宛如活生生从地狱钻出来的东心雷往路中一站,舍我其谁的气势顿让忠义帮下面的小弟们心折胆寒。博展辉和玄子丹先上车跑路了,下面的人连受伤的同伴都没顾得上,纷纷上车,逃之夭夭。“妈的,什么东西!”金眼咒骂一句,不依不饶,抬手就是两枪,尽存的两发子弹打破了落在最后一辆汽车的轮胎。东心雷带领的这群北洪门弟子让箫方一顿追杀,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好不容易跑回家还发现本部让人偷袭,满腔怒火都顶到脑门了,见对方落荒而逃的一辆汽车暴胎,嚎叫着一拥而上,车上忠义帮的人还没跑等出来,片刀和棍棒己经到了,砸着汽车“当当”做响,车内的人则吓得尖叫连连,好不热闹。金眼长出口气,对东心雷苦笑道:“多亏你回来得早啊!”“早?我他妈让人家给打回来的,如果东哥没把警察找来,能不能竖着回来都不一定呢!”东心雷黑着一张脸,怒冲冲道:“他们是什么人?向问天派来的?”木子嘲笑道:“南洪门的人怎么可能被吓跑呢?那些是忠义帮的兔崽子们,趁咱们本部空虚,前来偷袭的。”“忠义帮?!看来,他们的老大是嫌自己命长了!”东心雷问道:“咱们还有多少可用的车?”“干什么?”金眼疑惑道。“我去桃了他的老窝!”东心雷阴沉着脸,本来布满血点的面容越发狰狞。“你歇歇吧!”金眼摇头,上下看了看他,又转头扫了一圈下面的兄弟,具是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叹道:“就算你能再战,下面的兄弟可没那份力气了,忠义帮胆小,刚才若是真和咱们硬拼起来,这一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而且咱们首要是守住家,万一南洪门再来人怎么半?”东心雷沉默了好一会,叹口气,才长长说道:“我忍了!” 东心雷组织人收抬残局,北洪门看家的二十多弟子死了大半,剩下一些也都是身受重伤,再看鲜花酒店,残破不堪,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内部摆设的桌椅和装饰品在拼斗时摧毁得不象样,墙面地上,都处是斑斑血迹。金眼长叹一声道:“真不知道怎样向东哥解释啊!”东心雷阴森森说道:“是谁干的,这笔帐就找谁去算!洪门的血可不会白流的。”东心雷被警察浩浩荡荡的带走后,箫方领人直奔永胜商场,刚走一半,只见商场方向天边红彤彤一片,他暗叫不好,对司机急道:“快!快点开!”晚间十一点多,路上行车不多,司机放心大胆的开足马力,飞速前进。等到商场附近时,己经十一点半,这时箫方看清楚了,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出来了。永胜商场外火焰冲天,苗头上窜,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内部不时传出,哆哆,爆炸声,其火势之猛,人在百米外都能感觉的热浪扑面,整座大楼正在烈火中迅速土崩瓦解,发出嘎嘎象是框架断裂的声音。至少呆了五分钟,箫方才中震惊中反应过来,见车内的人还在日瞪口呆的看着,咆哮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报警啊,叫消防车!”说着,他闭上眼睛,呼气吐气,反复做了五遍,心情稍有缓冲,颤抖着拿起手机,他实在不知道怎样也没脸向掌门向问天开这个口。下了最大决心,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箫方犹豫了半分钟,才开口说道:“天哥,永胜完了。”向问天早知道永胜商场被谢文东偷袭,只是他也没想到后者能做地如此之绝,而且胆子如此之大。他微微一楞,说道:“完了?什么完了?”箫方差点没哭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永胜被谢文东一把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向问天再好定力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拍案而起,双日圆睁。两旁的人具是吓了一跳,只有谢文东不感到意外,满脸平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烧掉永胜商场,谢文东也只是一时冲动,想给向问天一个下马威,可能连他都没想到,他这把火带给向问天的损失有多大。不算内部的装修和陈列的商品,永胜商场只是投标和兴建花去的费用就已经过亿无,其中绝大部分资金来自银行的贷款和其他大企业参与其中的投资,若永胜真被这一把烧掉,那损失的不只只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有信誉。上亿元,向问天咬咬牙,加上保险公司的部分赔偿,挺过去不是问题,但信誉一失,那将是无法挽回的。向问天仰面一叹,将手中的电话递到谢文东眼皮子低下,问道:“你干的?”文东眼不睁,头不抬,未置可杏道:“或许吧!”向问天日光冰冷如寒冻,谢直勾勾盯着谢文东良久,才缓缓说道:“谢兄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吗?”“你打我,我打你,有来有往才称得上竞争嘛!”谢文东眯眼对上向问天的目光。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三章 --(4323字) 向问天暗暗收紧手指,恨不得一拳下去将谢文东表情无辜的面孔击个粉碎,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他这样做,停顿好一会,做了数次深呼吸才勉强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身后的周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向问天如此激动是少见的,猜想一定发生了非比寻常的大事,而且十有八九和谢文东有关系。他把心一横,腾的向前猛跨一步,伸手入怀,打算掏枪。他一动,谢文东后面的高强也不是傻子,一个跨步到了谢文东旁边,肩膀一甩,暗藏在袖子内的开山刀自然滑落于掌中,五指如钩,扣住刀把,脚下丁字步一站,随时有将开山刀飞射出去的可能。向问天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周挺的胳膊,微微摇头,接着仰面而笑,缓缓坐下来,说道:“谢兄弟的手段我记得了。” 谢文东耸耸肩膀,道:“我的手段还很多,向兄想全部记得恐怕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二人话中有话,听得在旁的众人一头雾水,特别是白紫衣,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傻子,人家说什么,自己根本搭不上腔。在坐的其他大哥级人物也停止了喝酒,纷纷将目光投到谢文东与向问天身上,见他二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模样,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紫衣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强颜欢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什么手段不手段的。” 谢文东点起一根烟,眯眼道:“白兄说得没错,我完全赞同,常言道万事和为贵,向兄,你说呢?” 如果不是向问天修养好,能沉得住气,若是换成别人,早忍不住跳脚破口大骂了。他点点头,身子一震,气笑了,说道:“谢兄弟此话有理。”二人都给足白紫衣面子,他哈哈大笑,或许以为自己真的很被人看重,拍拍二人肩膀,一副很有经验、老成的样子,感叹道:“你俩要是能合在一起,那将天下无敌,要是明争暗斗,恐怕会两败俱伤啊!” “哦?”谢文东摇摇肩膀,不留痕迹的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悠然道:“我怎么听说过一山难以容下两只老虎的话。” 白紫衣老脸一红,干笑道:“一山未必能容二虎,可不一定装不下两条龙嘛!”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将手中的烟蒂掐灭,站起身说道:“向兄才算得上是一条龙,而我,连龙的边都沾不上!”话锋一转,又道:“白兄,时间不早了,兄弟告辞了。” 见他要走,白紫衣忙道:“谢老弟,你急什么,陪我喝两杯再走不迟啊!”谢文东晃头,眨眨眼睛说道:“酒慢喝,情长处,等以后有机会吧,而且,家里还有事等我处理!”谢文东去意已决,白紫衣还没痴呆到硬拉住他不放的地步,借坡下驴,笑道:“既然谢老弟还有事情要办,那我也不勉强了……。”他话未说完,向问天也站起身,从周挺手中接过外套披在身上,道:“白兄,正好我和谢兄弟一道。”“怎么,向兄也要走?”白紫衣还真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向问天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白兄有雅致,抽空到洪武堂来咱们再叙。”他说的洪武堂是南洪门在上海的总部,位于市区的中北部,占地近万余平米,上下加一起共三十六层,外人看来,那只是称得上豪华的星级酒店,实则是南洪门的中枢龙头。 白紫衣将谢文东和向问天送出大门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周围再无外人,谢文东和向问天之间也无需掩饰什么,后者仰望天际,喃喃道:“你知道你这一把火对我的损失有多大吗?” 这个问题谢文东也想知道,能让向问天失控,不是轻易可做到的,他笑而摇头,默默不语。向问天叹了口气,说道:“你本可以不用做得这么绝。”谢文东点点头。向问天又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挽回,我必须得给自己人还有外人一个交代。”谢文东点头表示明白。“所以,我会报复的!”向问天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谢文东再次点头表示理解。 向问天露出一丝笑容,悠悠道:“今晚是初月。”谢文东仰面,果然,新月如钩。向问天侧头正视谢文东道:“希望,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和我还有一起看初月的机会。”谢文东明白他话的意思,咧嘴一笑,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轻易会倒下的人!” 谢文东说完,对向问天摆摆手,一拢衣襟,上车了。高强回头问道:“东哥,回家吗?”谢文东沉声道:“对!走,赶快走!” 高强见他脸色凝重,不敢再多话,启动轿车,飞驰而去,一路并未耽搁,直到鲜花酒店。等到了酒店门口,周围的景象把谢文东吓了一跳,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往里看,零碎的东西散落得遍地都是,隐约可见丝丝血痕,暗叫一声糟糕,他以为家里遭到南洪门的报复。这时,只见东心雷从大厅内走出来,指挥下面小弟收拾残局,一看见他,谢文东算是长出一口气,把心放下,跳出汽车,笑眯眯说道:“这里是不是遇到龙卷风了?” 一见谢文东,东心雷顿时脸苦了下来,摇头道:“龙卷风没光顾,倒是忠义帮刮了一阵旋风。” 谢文东微微一皱眉,奇怪怎么又和忠义帮扯上了,正色问道:“忠义帮?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何止啊?”东心雷一把将金眼拉过来,说道:“东哥,你还是问他吧!”金眼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心中暗骂,犹豫片刻,才道:“不止找麻烦那么简单,这次他们来了不下二百人,看样子是想把我们一口吞掉!”虽然他不愿意说,可是不得不提一下东心雷,又道:“不是老雷回来得快,我们恐怕一个都跑不掉。”谢文东揉揉腮下,喃道:“想把我们吞掉?忠义帮的胃口可不小,但是,他们不应该会有这个胆量,要知道此次成功与否都会遭到我们的报复,上次把他们打得那么惨都不敢轻举妄动,怎么这回……”“哦……”金眼沉吟一声,说道:“听忠义帮老大傅展辉的意思,好像东哥把他儿子的手臂弄断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甚清楚。”没等谢文东开口,江琳不知何时走过来,接着金眼的话头说道:“那只是欲加之罪,谢先生怎么可能认识他的儿子呢?”金眼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傅展辉编的这个理由太幼稚了!” 谢文东眨眨眼睛,喃喃道:“一个向问天已经够受了,如今又加上个傅展辉,真是多事之秋。”言罢,他转目随口问道:“傅展辉的儿子叫什么名?”金眼双目上翻,想了半天,恍然道:“好像,好像叫什么傅力吧!”“傅力?挺耳熟的!”谢文东好像完全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打了个呵欠,看看手表,说道:“张哥他们也快回来了,老雷,你让下面人准备一下。” “怎么?”东心雷一愣,不知道东哥让自己准备什么。谢文东轻按额头,说道:“有向问天一个敌人已够刺激的了,我经受不起其他人的打击,所以,该除根的就要除根!”“东哥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东心雷不敢肯定的疑问道。谢文东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是傅展辉,你会想到我们现在就对他进行反击吗?”东心雷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做梦也想不到。” “呵呵!”谢文东轻笑,说道:“连你都想不到,更何况傅展辉呢!”东心雷和金眼听后,互视一眼,相对而笑。江琳也乐了,而且乐得比谁都开心。谢文东瞄了她一眼,脱下外套,倒在沙发上,精神略微有些萎靡,道:“我困了,等张哥回来叫醒我!”“嗯。”东心雷答应一声,见谢文东脸色乏白,心中一抖,忙上前拿起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谢文东刚假寝不一会,三眼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大胜而归,一群人等刚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李爽跳下车,上下左右观望了一会,瞪大眼睛自语道:“我不是走错地方了吧?”三眼随腿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骂道:“瞎说什么?” 他大步走进酒店内大厅,一眼看见了东心雷,张嘴刚要问话,后者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心的指指沙发上的谢文东,细声说道:“东哥累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一小会,咱们别打搅到他。”“哦!”三眼连忙点头,将声音压低,一边和东心雷往外走一边问道:“老雷,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唉!”东心雷叹息道:“别提了,咱们让忠义帮偷袭,酒店被砸得乱七八糟,还死伤了十几个兄弟!”“什么?”李爽听后提高声音,又惊又怒,轰然道:“被忠义帮偷袭?他奶奶的不想活了吗?”三眼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东哥的意思呢?”“准备现在就动手把忠义‘喀嚓’了,就等你回来呢!”东心雷嘿嘿冷笑道。 “哼哼!”三眼紧了紧手上的黑皮手套,道:“那还等什么?正好兄弟们的武器都还没离身,我去叫东哥。” 三眼刚要转身,被东心雷拦住,说道:“东哥累了一整天,而且这一阵子一直没得清闲,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啊!这次,咱们是不是……。”三眼立刻明白东心雷的意思,沉思了一会,点头道:“也好!就让东哥在家休息吧,忠义帮交给我了。” 东心雷笑道:“不是你,应该是我们!”二人击掌而笑,开始分头行动。三眼整顿下面人手,同时下达进攻忠义帮的命令,而东心雷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汉子留下守家。有了忠义帮这一吓,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更何况有谢文东在呢。 北洪门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刚刚同三眼等人一起回来,屁股还没坐热的小弟们一听到进攻的命令,顿时来了精神,没用上五分钟,众人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三眼和东心雷查看了一番,二人顿时一挥手,喊道:“上车,走!” 忠义帮,三眼和东心雷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认为此去根除忠义帮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连事前激励手下的话都省略了。他俩都这样,下面的小弟们更是轻松,一路上说说笑笑,向忠义帮的本部驶去。三眼、东心雷,甚至包括谢文东,都认为傅展辉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今晚刚被他攻击过又这么快的反击回去。但是,他们三人恰恰错了,后者想到了,而且也做好了准备。 傅展辉外表看似粗人,实则心细如麻,城府极深,既然他能对北洪门下手,就证明已做好足够的应变之法。 忠义帮的本部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位于上海接近南郊的位置,此处地广而人少,属工业园区。 有刘波的指引,三眼等人根本不会为路径发愁,刘波的脑袋就如一张大地图,哪里有什么建筑,此地有什么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加上姜森暗组的协助,三眼放心的头枕双臂,靠坐在车椅上,对身边的东心雷笑道:“一会开战,傅展辉就交给我了。”东心雷豪放大笑,半玩笑半认真道:“谁抓到算谁的!” “哈哈!”三眼道:“我抢人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副驾驶座的李爽大点其头,道:“这点我可以证明!”数年前,三眼将刚加入文东会的新人大批拉进龙堂的事,李爽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几人正边说边笑,前方猛然传来急刹车声,接着,三眼等人所在的汽车突然停下来。车内的人收身不稳,向前急冲,特别是李爽,整个人贴在前窗上,险险没把车窗撞碎。“怎么回事?”三眼急忙稳住身躯,睁大双目,向前望了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四章 --(4396字) 只见前方灯火通明,路中横七竖八,停放数十辆汽车,马路中间及两边,密密麻麻站有百余号人,手中各拿武器杀气腾腾。 三眼东心雷同吃一惊,看来人家忠义帮的人已早有准备,三眼皱头一锁,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没有抵抗,杀的也不痛快!”说着话,他拔出开山刀,飘身下了车。 东心雷,李爽等人也纷纷各拿武器,走下汽车。离对方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东心雷站住,手中刀一指,蔑视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和我说话!” 话音刚落,对方人群中走出一彪型大汉,不下一米八的身高,刺猬头,头大如斗,豹子眼,脸膛暗红,一副威武的模样。这人走出后,先是大笑两声,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把大片刀,看向三眼,问道:“你又是谁?” 三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暗暗摇头,没放在眼里,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和我说话,你,还不配!”“是吗?”大汉一提手中的片刀,阴森道:“你看看我配不配!”话未说完,他的刀已奔着三眼的脑袋猛劈了下去。 要说这大汉的身手说得上中等,可和三眼比起来差多了,不急不忙,等对方的刀离自己的头只剩下半尺的时候,轻松的横刀向外一磕,只听当啷一声,火星四溅,大汉手臂顿时麻如触电,酸痛难当,三眼面带狰狞,眉心的疤痕因充血而涨红,他毫不停留,一把抓住大汉拿刀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拽,大汉吃力,身子不自然的向前一栽歪,三眼顺势将开山刀剃出,‘扑赫’一声,刀尖从大汉的小腹进去,在后背露出,刀背的锯齿上还挂着红白相间的零碎,三眼嘴角抽动,冷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见我!”大汉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争先出来做探头鸟,可惜,他已经太晚了。眼前三眼的面容变的模糊,大汉无力的向前摔去,靠在三眼的身上,接着,慢慢滑落,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殷红了一大滩。 三眼面无表情,撤了两步,将大汉的尸体让开,同时在对方的衣服上檫了檫刀上的血迹。 忠义帮也算是不小的帮会,平时下面的小弟也嚣张惯了,可三眼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还是令一干等人暗自心颤。坐在车内一直没下车的玄子丹也吓了一哆嗦,自己一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在人家手里竟然一招毙命,这仗还有个打吗?没等开战,他已有了惧意,忍不住向左右的手下道:“这人是谁?是北洪门的东心雷吗?”下面人对北洪门了解也不是很多,更别说是文东会出身的三眼了,纷纷摇头道:“说不准,看身手,应该差不多吧?!” “一群笨蛋,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玄子丹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刚想下车,可一见衣襟被血染红一大片,刀子般的目光正向自己所坐汽车扫来的三眼,把住车门的手象触电一样又缩了回去,暗暗摇头,还是不出去的好,至少在车里能安全一些。他强装镇定,向手下挥挥手,道:“你们给我上,辉哥领人马上就到,这期间一定把对方给我缠住!” 两旁的手下心中暗骂,你都不敢露头还让我们去拼命?!别说把对方缠住了,能在老大来之前不被人家打得全军覆没就已不错了!心中这样想,表面可不敢表露出来,齐齐点头称是,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下了车后,几人一挥片刀,大喊道:“老大马上就到了,咱们可不能让北洪门的人跑喽,上!”几人这一叫喊,下面的小弟门纷纷拎刀向三眼等人冲杀过来。 三眼一弹开山刀,发出清脆的响声,喝道:“杀!”简单的一个字,足够了。北洪门门下弟子纷纷拉开衣扣,有人干脆衣服一脱,赤膊上阵。两百多人瞬时混战在一处,刀光霍霍,喊杀连天,数百米开外都能清晰而闻。马路上偶然行走的汽车离老远就停下,赶快绕道,不想粘上麻烦。有多事之人急忙打电话报警。 公安分局的任局长还没走,他也不敢走,今晚是多事之秋,他哪会不明白,而且事前谢文东已和他打过招呼。接到报警电话后,任局长看了看手表,计算一下路程后,说道:“半小时后,派出防暴大队!”下面人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他还没等说话,那个将东心雷救出的队长说道:“黑帮火拼,都是社会的渣滓,多死一个是一个,等半个小时两面都打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收拾残局就好!” 任局长莫不做声的沉思一会,拿起电话,打给谢文东。这时,谢文东不知不觉中已经熟睡过去,手机猛的一响,把他吓了一跳,反射的一骨碌坐起身,左右一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只是在大厅外不时有门下弟子巡逻走动。他叹了口气,这才听出是电话响,接起一听,原来是分局长。“谢先生,你这一晚折腾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收手,不然,我也很难做啊!” 谢文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收什么手?” “你们和忠义帮在南郊打起来,那是我和郊区分局管辖的交界处,一旦出事,我也不好出面。” “动手了?”谢文东楞了几秒钟,应变道:“恩,我知道了,很快就会解决的。”说完,将电话挂断,站起身,喊道:“来人!”听见他的喊声,外面巡逻的弟子跑进来一人,问道:“东哥,你醒了!” 谢文东问道:“老雷他们呢……?”“哦,他们领人进攻忠义帮了。”弟子不敢隐瞒,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实话。 “该死!”谢文东暗骂了一句,穿上了衣服,同时说道:“备车,带我走一趟。” “谢先生!”江琳快走从一旁走过来,她心中有事,睡不着觉,一直坐在角落里,见谢文东醒了才走上前,说道:“他们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没忍心打搅你,我看,谢先生还是好好休息……” 谢文东摇头,边系衣扣边“随意”问道:“你应该认识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吧?”明知道谢文东聪明过人,眼中不容半粒沙子,江琳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镇静道:“怎么会呢?我和博展辉从来没见过。谢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啊!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谢文东笑眯眯道,用手指点点了她,又道:“我讨厌别人骗我,更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拿枪使!”说完,轻笑一声,转身走出大厅,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江琳。她第一次见谢文东时就没把他当小孩看,即使如此,仍不敢相信对方的头脑竟然比老油条还滑百倍,和他的实际年龄根本不成比例。 一路上无话,谢文东领着数十号人风风火火赶到火拼现场,这时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已领百余手下赶到,加入战团。忠义帮人多势众,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而北洪门单兵作战能力强,双方优劣相抵,打个难解难分。 谢文东走下汽车,问身旁一暗组成员道:“对方的老大在哪?” 那暗组成员一吐舌,眼前密密麻麻都是人,而且你争我夺,打得分不出个数,要想在其中找出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事。他翻身爬上一辆汽车车顶,挺直腰板,四下查看,没用多久,见对方车队中有一伙人,正中一位身材粗壮,满脸落腮胡子,这人眼睛一亮,低头喊道:“看到了,东哥!”顺手一指对方的阵营。 顺着这人指的方向,谢文东翘脚看了半天,可惜眼前黑压压一片的小脑袋,他脱掉手套,抽出开山刀和手枪,一手一个,直步向前走去。忠义帮的人见又有一伙穿着黑衣的人杀来,知道对方来了援军,分出一伙人,嗜嚎着奔谢文东等人而来。看似平平常常的几十人,其中具是北洪门的精锐部队和暗组成员。谢文东是两个帮会的老大,身边怎能摆放稀松平常的人。 双方一接触,没有二话,如同水火遭遇,不是水干就是火灭。谢文东身在最前,迎面砍来两刀,一挥手臂,挡住其中一刀,他想速战速决,毕竟也不能让任局长太难做,毕竟以后还须要人家办的事多着呢,他连闪身都省了,抬手一枪,另一刀没等到他身前,使刀的人已脑门开花没了呼吸的身子借着惯性还向前跑了两步,才颓废倒地。 “有枪!”忠义帮的人惊叫一声,上来得快,跑得更快,躲避不急的人纷纷向两边撤让,这倒好,他们给谢文东闪出一条笔直大道。 这时三眼也看见了谢文东,他摸摸自己腰间的手枪,暗暗摇头,他自己还没来得急用,东哥已经来了。其实黑道并不缺枪,进口的,国产的,甚至土造的,只要想弄一把,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黑道之间的撕杀却是很少用枪的,一是用刀和用枪的性质有天地之差,二是一旦动枪,事情闹大,即使在警方内有人恐怕也难以保全自身。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一般是不会轻易展开枪战的。谢文东不管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速战速决,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大步向前走去,同时高声喝道:“我是谢文东,博展辉出来见我!”场中众人纷纷停手,数百道目光从谢文东身上缓缓移到忠义帮后方,人群中的博展辉身上。 后者一听谢文东这个名字,浑身血液一热,分开左右人等,大步流星走了出来,和谢文东之间还有一定距离,才立身站住,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良久,眼中才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嗓音雄厚,说道:“你就是北洪门的大哥谢文东?”“不错!”“在北区黑市摩托比赛场上?”“应该是那里。”谢文东点点头,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承认?!”博展辉牙根咬的咯咯做响,说道:“他只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就算他有什么得罪之处,以你的身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太有失你北洪门大哥的面子了吧。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来!” 谢文东笑眯眯道:“对不起,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概念,即使一个再普通的人惹上我,挡住我的路,我也照杀不误,你没有失去儿子,已经很不错了。”见对方眼眉都竖立起来,他又说道:“既然争斗已无法避免,我不想看见那么多人流血,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就我们两个人来自己解决好了。” “你什么意思?”博展辉强压怒火,狠声说道。谢文东随手将枪往身后一扔,刀尖一指对方,淡然道:“你和我决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群殴,但我必须要警告你,忠义帮的实力不及我洪门十分之一,打到最后,连累得不只是你一个人。”谢文东的话说的已经很明朗了,而且也有道理,北洪门势力遍布大部中国,作为你地方性质的忠义帮如何能与之抗衡。下面的人把目光纷纷投到博展辉的脸上,希望他能马上答应下来,包括智囊玄子丹也是如此。 博展辉考虑片刻,问道:“如果我赢了呢?”谢文东耸肩一笑道:“你的儿子失去了什么就在我身上赔给你什么。” 博展辉一击掌,说道:“好,一言为定!” 谢文东的诡异是出名的,人们都只知道他头脑过人,城府深不可测,善于耍阴谋诡计的人,或许他这方面太出名了,把他的身手都盖过了。道上的人甚少有提到谢文东功夫如何了得,谈论起他无不赞叹一句:“鬼才!”博展辉亦是如此,眼前的谢文东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而且身材略显单薄消瘦,皮肤白净,若是带上眼睛,就是一副书呆子模样,他哪会把这样的谢文东放在眼中。这就好象一个大人在看一个小孩,即使后者再耀武扬威,再气势凌人,在大人眼里他仍是个孩子,对自己仍然构不成任何威胁。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看见谢文东的一贯想法,可惜,也错得彻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五章 --(4316字) 谢文东,博展辉拉开架势,周围两个帮派的人自动让出一片空地,给他二人足够施展身手的空间。 谢文东掂掂手中的开山刀,对博展辉说道:“你可以亮出你的武器了。”博展辉双手空空,冷道:“到该用的时候我自然会用。”谢文东嗤笑,一顺手中刀,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了。”博展辉道:“你随时可以动手。”“好!”谢文东叫了一声好,与此同时,开山刀猛挥,对着博展辉的咽喉,横扫而去。刀锋挂风,发出刺耳的‘飕飕’声。 博展辉喝叫一声:“来得好!身子迅速向后一仰,刀身贴着他的鼻尖堪堪滑过,未等谢文东收势,他下面抬起一脚,只踢谢文东下体。下体是人身要害,若被他这抡圆了的一脚刮上,不死也废了。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敏捷迅速,谢文东哪敢怠慢,双腿一曲,腾空跳起,人在空中,急收双腿,用脚跟抵住博展辉踢来的鞋尖,同时运足膀力。抡起开山刀猛砸对方的脑门。 “呼!博展辉收腿闪避已然来不急,只见他双臂交叉,向上一挡,‘当啷啷’一声脆响,谢文东身子倒飞出一米多远,落地后又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博展辉也好不到哪去,他身子用力下沉,可难以卸去对方至上而下一刀劈来的力道,鞋底磨地,滑出近半米远,双臂微微发麻,刚才和开山刀碰撞的衣袖已经破碎,隐约露出里面亮光闪闪的金属物。 谢文东虎口被震的生痛,眯眼一看对方的手臂,原来在他小臂上带了两制钢套,难怪他敢用手臂硬接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博展辉回手将自己两只袖子撕掉,露出钢套的全貌。很明显,这双刚套是经过精心打制的,彻体通亮,上刻龙形暗花,上粗下细,正好按人的手臂形状制成,带在身上,仿如无物。博展辉双臂一震,打两只钢套上各翻吃两把一尺半长的短刃,后宽前窄,血槽中空,借着路灯,刀身上不时有流光异彩闪过,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其钢口绝对是上佳的。 博展辉双臂微合,擦擦两把短刃,众人都以为他有话要说,哪知他猛的向前一窜身,双刃一上一下,分刺谢文东咽喉和小腹。谢文东把嘴一撇,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击他半点也没放在眼里,暗道和苍狼的双剑比起来,博展辉的速度简直如同慢动作。其实博展辉并不慢,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苍狼?!谢文东单手一挑,想将刺向自己咽喉的短刃弹开,接着身子一侧,博展辉的另一把短刃在他的衣服上开了两个窟窿,滑体穿过。谢文东要的就是这个,他猛的一扭身躯,对方的短刃还没来得及抽出,已被他衣服卷住,“趴下!”谢文东一声断喝,全力向后跳跃。 博展辉的短刃被缠,手臂吃力,身子探前,倒真的险些趴倒,多亏他反应快,另手的短刃一支地,堪堪稳住,接着大喉一声,借力在空中连翻,硬生生将谢文东衣服绞个稀碎,才把短刃抽出。谢文东连退数步,低头一看,好嘛,衣服被对方的短刃绞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直灌凉风。 厉害啊!谢文东暗叫一声不错,撤开衣扣,脱掉衣服扔到一旁,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当!”他一震手中的开山刀,向博展辉勾勾手指,意思让他继续。博展辉低喉一声双刃如飞,似刺又似挑,对着谢文东双目攻来。 谢文东纹丝未动,暗暗运气,酝酿分出胜负手。双刃离他眼窘越来越近,连三眼在旁都张大嘴巴,如此近的距离他也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正在他准备掏枪时,谢文东脚步一滑,身子提溜转了一圈。看他的样子好象是舞蹈演员在跳芭蕾,旋转的动作轻松自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脚下旋转起来的每一步都非比寻常,那是用无数汗水和摔的无数个跟头浇灌出来的。 博展辉眼看自己刺中对方了,甚至惊喜的表情已从他眼中显现出来,偏偏这个时候,谢文东在他眼前生生消失了。好象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刚才他所站的位置空空如也。鬼!这是博展辉心中反射性跳出来的一个字。世界上没有鬼,谢文东更不是,他一转之力,已到了博展辉的身后,把暗中蓄积的力量全部用在手臂上,双腿一弹,高高跃起,对着对方的后脑,力劈华山就是一刀。或许谢文东用的力气太大了,刀还没等落下来,博展辉已感觉脑后声风,强悍的劲道刺得他脖根疼痛难当,耳旁响起如战斗机近距离飞过的轰轰声。暗叫不好,博展辉仓促迎战,双臂合十,高举于头上。 耳轮中只听得‘当’,‘喀嚓’连续两声响叫,博展辉哎呀一声,向前连蹿出数步,直撞在周围的人群中,他小腹一缩一放,哇得吐出一口血,精神徒然颓废,身子连晃,软绵绵的倒下。再看他手腕上的两把短刃,各裂开个黄豆大小的痕迹。 谢文东也不好受,双臂酥麻,无力下垂,手臂好象不是自己的,抬都抬不起来,‘咣当’,开山刀落地,他面色一沉,瞬间又恢复原样,缓步向博展辉走来,眼睛笑眯眯的快变成两条黑线,傲然道:“凭你的身手,就算我不用刀也可以轻松解决。” 他说得轻松自在,不过有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并不了解,以为他是故意将刀扔掉,显示自己。 博展辉坐在地上,喘息了半响,好不容易平静一下,又吐了一口血,把心口的闷血吐干净后,胸中算是舒服了一些,用短刃支撑他站起,向谢文东点点头,苦笑道:“我输了,我随你处置,要动手,尽管来吧,如果你还算个人物,就别羞辱我。” 谢文东仰面看天,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说道:“你走吧!”“什么?”博展辉认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好象不是心狠手辣的谢文东应该说的话。他一皱眉,道:“我已承认我输了,你……”“我说了,你可以走了。” 谢文东昂首道:“我说过的话,一向没有后悔的时候。”“呀!”博展辉吸气,现在他真弄不懂对方在想什么,疑道:“你当真放我走?”谢文东笑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不怕我报复?”博展辉喘着粗气道。 “哈哈!谢文东仰天长笑,傲然道:“随时欢迎。我杀过多少人,得罪过多少人,恐怕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如果我怕人家来报复,那我岂不是连觉都不用睡了吗?” 博展辉目不转睛的看了谢文东好一会,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道:“人家都说你谢文东如何狡诈,可是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有今天的成就!”他一跺脚,收回双刃,向谢文东一拱手,心服口服,说道:“我欠你一条命!从今儿个起,我忠义帮和你北洪门再无仇怨,有你的地方,我自动退让。如果有事请求,我定鼎立相助,如有二话,如同此衣!”说着,一撤衣襟,‘嘶啦’一声撕下衣服下摆,扔于地上。 “呵呵!”谢文东微微一笑,向自己阵营走去,走到车前,停下身,转头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以后,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说完,对旁边小弟一甩头。那小弟一楞,没明白他的意思,谢文东暗骂他笨蛋,无奈道:“开车门!”“哦,哦哦!”小弟连声答应,手忙脚乱的将车门打开。他跟谢文东的时间不短了,心中还暗自奇怪,东哥没有让别人帮他开车门的习惯啊!今天怎么了? 谢文东笑呵呵的上了车,三眼,东心雷二人也跟着钻了进去。汽车发动,缓缓掉头,走在回家的路上,三眼再也憋不住了,问道:“东哥,就这么把博展辉饶了我不甘心,毕竟咱们已经伤了那么多弟兄!”谢文东点头道:“我知道!”东心雷接着话茬说道:“而且博展辉这个人并不怎么样,城府又深,他现在说的挺好,没准什么时候背后捅咱一刀也不一定啊!”谢文东点头笑道:“我知道!” 三眼有又道:“听老刘说,博展辉这次敢和咱们硬碰硬,暗中似乎有南洪门的支持,若真是这样,这个人还是早些除掉的好。”谢文东微笑道:“我知道!他连说三个“我知道”,把三眼和东心雷都说楞了,二人不解,齐声问道:“既然东哥都知道,那为什么还偏偏放他走呢?” 谢文东苦笑,他仰靠车椅,道:“你以为我想吗?刚才那一仗看似我赢了,其实是我输了,到现在,我的手连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而博展辉只是吐血而已。只是吐血!”他加重语气,摇头感叹。 “啊?”三眼和东心雷同时一拉谢文东的手,掌心肿起好高,手指不听命令的微微颤抖。“原来如此啊!他二人恍然大悟,难怪东哥既然出奇的把人家放了,和他们所了解的东哥判若两人。谢文东笑道:“如果刚才我一旦翻脸,把博展辉逼急了,双手使不出力的我,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就算你们能顶住他,但混乱中什么事都能发生,我不想冒这个险,不是担心我自己的命,而是我有个好歹我怕你们难以招架向问天,那咱们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无话可说了。东哥做事之谨慎和周密,非常人可比啊,而且他比任何人都累,大家平时做事只要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可以了,而东哥却必须得把整个帮会内所以人的命扛起来,他要对一个甚至两个帮会负责,这其中的压力之大。令三眼和东心雷想想都自觉得害怕。二人同声说道:“东哥,我们明白!” 北洪门和忠义帮的争斗,随谢文东和博展辉的一次老大对老大之间的单挑而草草结束。谢文东是赢了,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赢得不光彩,赢的窝囊,应该做到的却没做到,那就是到现在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的心胸绝对不是宽阔的人,若是向问天倒不会觉得怎样,他却仿佛心里被刺了一根针,不拔不快。 回到鲜花后,三眼等人又是准备冰块,又是弄来药酒,好一顿忙活。江琳一直没睡觉,也无心去睡,见众人扶着谢文东回来的,心中一颤,忙上前查看,见谢文东身上并无伤口,脸色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没敢问谢文东,而是将东心雷拉到一旁,连珠炮般的问道:“谢先生怎么了?受伤了吗?你们把博展辉怎么样了?” 被美女追问总是一件舒服的事,东心雷故意翻翻白眼,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江琳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撇了他一眼,道:“谢先生受伤了吗?” “受了!”见江琳娇容变色,东心雷认真道:“不过是小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啊!这样啊!”江琳点点头,总算放下一桩心事,隔了一会又道:“博展辉呢?他死了吗?” 一提博展辉,东心雷老脸顿时沉了下来,咬牙道:“这次算他命大,容他再多活两天。东哥已经发话,博展辉早晚是要除掉的。”一顿,他皱眉看了看江琳,狐疑道:“我发现你你好象对博展辉的生死很关心啊,你们不是有什么关系吧?!” 江琳疑声道:“我恨他!” “为什么?”东心雷追问。 江琳脸色一变,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故意哼了一声,俨怒道:“他把我辛辛苦苦建成的酒店砸成这副模样,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东心雷左右看看,到处狼籍,江琳的心情他能够理解,安慰道:“放心吧,这口气,我们早晚会给你出的,而且我可以保证,时间不会很长。” 江琳若有所思道:“希望如此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 --(4444字) 第二天,整个上海市都在沸腾,电视、广播、报纸竟相报道永胜商场失火一事,曾经光彩夺目的大楼被一把大火烧得一去不复返,只剩下黑默默的钢铁框架扭曲着耸立在原地,楼内保安人员下落不明,经过警方初步判断,怀疑有人蓄意纵火。 谢文东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大杯热腾腾的牛奶和一份今日报纸。他的习性早被左右人摸清楚,快到中午时,大家都知道东哥要醒了,机灵的煮好牛奶备他饮用。谢文东闭眼躺在床上,身子还有些乏累,双臂的肌肉开始肿痛,他本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可诱人的奶香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他能抗拒得了,而肚子不行,咕噜咕噜直打鼓,无奈叹了口气,谢文东翻身而起,手一支床,传来的巨痛感让他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活动几下,稍稍舒服了一些,喝了两口牛奶,随便拿起报纸。封面是一张占了报纸大半的照片,清晰可见被大火烧毁的大楼破败景象,残砖破瓦,惨不忍睹。谢文东看到下面的文字才认出来,这就是被他烧掉的永胜商场,仰面失笑,随手将报纸扔到一旁。 他不想知道报道上的废话,也不想知道警方是如何断言的,现在他只想了解南洪门的动静,向问天是如何打算的。他几口将杯中的牛奶喝干净,忍痛穿好衣服,开门走出房间。大厅内还挺热闹,江琳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装修公司己开始对酒店被破坏的地方从新装饰,有的安门,有的装窗,有的在刷墙,忙得不亦乐乎。三眼,东心雷等人聚在东侧的饭厅内,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见谢文东出来,纷纷起身,问道:“东哥,你没事了吧。”谢文东展颜一笑,道:“小伤,没有大碍。”他找了把椅子坐下,笑呵呵问道:“你们在谈什么?”李爽晃晃手中报纸,笑道:“我们在猜向问天是什么反应呢?!”谢文东摇头,“一个永胜还不至于让南洪门伤及元气,大不了产生点震动罢了。”他转目一瞧,没看见刘波,问道:“老刘呢?” “他啊!”三眼道:“一大清早就跑出去打探情报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看看南洪门的动静,可到现在还没回来。” 谢文东赞赏的点点头,暗中赞叹道:刘波现在比以前有经验多了,有些事情不再用自己再说,他已然可以想到。想罢,他站起身,刚想离开,忽地又似想起什么,对东心雷道:“老雷,昨晚的乱战己不难看出咱们的人手还是不够用,让T市和南京出些人力过来,而且要快,如果不出意外,向问天很快就会针对我们烧毁永胜一事实施报复行动,还有,天行怎么还没到?” “哦……这个……”东心雷为难了,这事他一直没敢和谢文东去说,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这回谢文东主动发问,他想再隐瞒恐怕也不行了,犹犹豫豫,半天说不话来。一见他的样子,谢文东马上意识到出事了,他一提裤腿,又从新坐下,眯眼问道:“老雷,你还有什么话不好和我说的吗?”东心雷脸上见了汗,低头不语,三眼见谢文东面色不对,心中暗急,下面偷偷踢了东心雷一脚,后者好象没感觉到,依然一动不动坐着一句话不说,停顿了好一会,他才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往谢文东面前一递,说道:“东哥,这是天行让我交给你的,可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我……” 谢文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接过信封,打开之后取出信纸,展开大致看了一遍,他足足五六分钟没说话。除了东心雷之外,众人都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包括任长风和灵敏。众人有意询问,可一见谢文东越来越阴沉,精光四射的眼神,话都嘴边又纷纷咽了回去。此信是一份辞职信,信中大意是说一段时间来,聂天行自觉得和谢文东性格相左,无法适应他做事的手段,更不适应他为人的风格,即使自己勉强留下也难以辅佐和完成重任,不如早日离开让贤他人,所以决定退出洪门,找个偏僻之处隐居,过平淡的生活等等。谢文东暗中把拳头握得咯咯做响,胳膊上传来的痛楚和他的心痛比起来,不及万一,聂天行是个人才,谢文东知道,聂天行对他做事手段并不欣赏,他自然也知道,若是换成别人,谢文东早把他除去了以除后患,可这人是聂天行,他舍不得。一个被自己真心对待,负于重望的人竟然只留下一段纸条,面都没露一下就走了,让本就心高气傲的谢文东如何能忍受得了,心中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啪!’他挥手将信纸排在桌面上,急速流转的沸腾血液快将他的头脑冲晕,大声怒道:“他以为洪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他离开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谢文东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两旁左右,不管是文东会的还是北洪门的一干人等无不惊慌失色,纷纷站起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人们从谢文东的言语中己隐约闻出一丝味道:看来,聂天行是不辞而别了!谢文东眼睛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刀,在众人脸上划过,对上他的目光,大家的头垂得更低了。谢文东胸脯一起一伏,心中的闷气如同一座大山,快将他压弯,压倒,他长长吸了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道:“你们,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东心雷为首的北洪门干部低头不语,即使有心帮聂天行求情,现在也不敢说。三眼为首的文东会干部和聂天行并不熟,甚至一半人都不认识他。见谢文东气得嘴唇发紫,身子颤个不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无不暗暗心痛,三眼怒从心中起,心口如火烧,他叫喊一声,奋起一拳,重重击在桌面上,喀嚓一声,半寸厚的桌板被他一拳打凹一个坑,鲜血顺着他手指滴滴洛出,他看都没看一眼,狠声说道:“东哥,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交给我吧,我去解决!” 东心雷一听,暗叫糟糕,三眼的为人他清楚,做事雷厉风行,狠毒的手段比谢文东差不到哪去。他干着急,又说不上话,脑门的汗水如爆豆一般。谢文东心中也在做斗争,聂天行到底该不该留?杀他,到是容易,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可杀他之后北洪门的人会对自己怎么想,金老爷子会对自己怎么想,东心雷等一干干部又会对自己怎么想?这些他都不得不考虑到,因为一个人,而失去一群人甚至会失去整个帮会的凝聚力,这值得吗?但是不杀他,他心中这口气又实在难以下咽,而最主要的是,聂天行一旦被他人所用,那对自己的成胁太大了,万一他投向向问天,南洪门徒增一个对北洪门和文东会实力都了如指掌的超级智囊,这仗还有个打吗?哎呀,谢文东暗叫苦也,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真犯难了。 三眼眼眉倒立,他不管那么多,也不会象谢文东那样考虑这么多,大声追问道:“东哥,此人当杀不当杀?”他一带头,下面李爽高强等人纷纷拔出刀枪,往桌子上一拍,跟着催促道:“东哥。”文东会里只有姜森摇头,拦住众人,说道:“聂天行不能杀。”“为什么不能杀?”三眼等人齐声问道。谢文东心中在考虑什么,只有姜森最清楚,可有东心雷等人在场,他又不好把话挑明,急道:“反正就是杀不得啊!东哥!”“嘿嘿!”三眼双眼一翻,冷冷道:“老森,你不是手软了吧?。” 姜森暗叹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平静道:“面对敌人,你见过我有手软的时候吗?!”“那这次你怎么了?”“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为了这样一个人,没有必要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树和森林,自然会选择后者!”姜森后半段话实际是说给谢文东听的。三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听起来莫名其妙,他还要再说什么,谢文东一挥手,淡淡说道:“不用争了,我心里有数。” 他此时恢复了平静,三眼和姜森这一争论反把他的头脑争论冷静了,思前想后认真考虑一番,心中己然有了决定。三眼等人一喜,以为谢文东下定决心了,忙问道:“东哥,什么时候动手?”“动手?动什么手?”谢文东一脸不解的问道。现在的谢文东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脸色恢复正常,眼中也没了凌厉的寒光,又变回平时乐乐和和的他。三眼眨眨眼睛,懦道:“对聂天行动手啊!”“唉!随他去吧!”谢文东摇摇头,负手走到旁边墙壁前,悠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就让他走吧,强留下又能如何,杀了他又有何好处?人生过眼似云烟,何必斤斤计较!” “扑!”三眼、李爽等人差点当场晕倒,暗暗叫到东哥变得也太快了吧,自己几个都把刀掏出来了,当着东心雷等北洪门的干部面前好一阵耀武扬成,这时又说不杀了,面子上实在有些放不下。姜森多聪明,看出几人的想法,上前把他三人的刀抢下,掂了掂,笑呵呵说道:“正好,今天切菜的刀钝了,借你们的用用,也叫你们尝尝我姜某人的厨艺!” 简单的几句话,把三眼和东心雷等人都逗笑了,特别是后者,感激的撇了他一眼,对谢文东深施一礼,说道:“东哥,天行为人过于任性,也散惯了,你能不怪他,我替天行向您道谢!”东心雷和聂天行关系非浅,有过命得交情,同是被金鹏收养的孤儿,一起长大,兴趣相投,表面是朋友,实则亲如兄弟。刚才三眼一闹,他急得差点跳出来说自己愿意替聂天行受罚。 谢文东微微摇头,道:“老雷,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人各有志嘛!”说完,他向众人摆摆手,又道:“我去和江琳谈点事,你们也别闲着了,该做准备的做准备,向问天可能随时会打来,咱们必须事先防范好。”“明白!”众人齐声弯腰答应。 等出了饭厅,谢文东边上三楼边暗暗咬牙,“气死我了!”周围没有别人,他终于能把心中压抑的想法表现出来,对着楼梯间内的垃圾桶一顿猛踢猛瑞,好一会,腿麻了,他也累了,才缓缓收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拿出电话,直接拨给姜森,刚一接通,他马上说道:“老森,是我,你还在饭厅吧,别声张,装做接到正常电话一样。”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派出两名暗组的兄弟,把聂天行的行踪打探出来,并让二人轮班盯着他,一旦发现他和南洪门的人有接触,杀无赦!”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弯腰将滚到墙角的垃圾桶扶好,上面坑坑洼洼都是凹痕,他苦笑一声,一阵猛打之后心中舒服多了,整理一下衣服,深深吸上两口气,直上了三楼江琳所在的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是谁?”“是我!谢文东!”谢文东话音刚落,只听房间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门一开,江琳身着睡衣,满脸倦意的出现在谢文东眼前。她打个呵欠,闪身让开门,懒洋洋道:“谢先生,你来得好早啊!”昨晚江琳也是一直没睡觉,瞪眼到天亮。 谢文东看了看她,将目光移到一旁,青装的睡衣遮不住里面凹凸有致的成熟身子,若隐若现中愈发诱人,还好她里面有穿内衣,不然谢文东真不知道自己来这是对还是错。他走进房间,随手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霎时间照射进来,江琳眼睛刺痛,哎呀一声跑进里屋,一头扎进被里。谢文东哈哈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江大小姐是不是也该起床了。” 江琳将被拉开一小缝,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谢文东,娇声责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你不想睡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来打扰别人,如果没事,请别骚扰我休息。”“骚扰?”谢文东仰面而笑,摇头道:“你算是第一个说受到我骚扰的人。不过我不想打扰你,而是找你有事!”果然!江琳心中一颤,谢文东刚一来,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是来问罪自己的。她故意装迷糊,用她自觉得最最柔和散懒而又略带沙哑性感的声音说道:“我太困了,等我睡醒了再说行吗?谢先生!”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4383字) 谢文东没有给她一丝希望,直接的坦荡说道:“不可以!”江琳是聪明的女人,见谢文东语气坚定,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干脆摊开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她仰面躺在床上,轻轻叹口气,目光渐渐深邃,良久,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江枫,很漂亮,真的,她有天使般的美丽。”谢文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她说下去。 江琳又道:“我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很落后,我家也很穷,可我和姐姐都很不甘心在那块贫瘠的土地上过一辈子,都向往这城市里的缤纷世界。我们拼命的读书,希望有一天能够考上大学,离开家乡,最后,我和姐姐都做到了。可是,到了城市里,我和姐姐才知道这里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是一个人吃人,人踩人的社会,我和姐姐拼命的赚钱,希望能把还生活在山村的父母接出来,可是,爸妈没有等到那一天,九八年,一场洪水淹没了村里的一切,整个山村在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永远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说到这,江琳触动心弦,精美的双目前布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泪滴“哒哒”滑落,环臂搂抱双膝,双肩微微颤动着,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当年,H省的水情较轻,谢文东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洪水,可他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能想象其中的惨烈和悲壮,不论官兵还是普通百姓,实际的死亡人数要比官方报道的多得多,有些在洪水下游的地方甚至拿根树杈在水里划两下就能挂出一具尸体来。谢文东心中感叹,抿了抿嘴,还是没说出话来。江琳擦了擦泪水,继续道:“从那时起,姐姐仿佛一下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天昏昏噩噩,总是自言自语说自己不孝,没能早点把爸妈接出来富贵终老。就这样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姐姐才算慢慢恢复正常,我们也从父母双亡的悲伤中走出来,本来以为日子会恢复正常,越过越好,哪知有一天姐姐遇上了傅展辉,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他贪图姐姐的美丽,用高薪引诱她到忠义帮暗中成立的公司去上班,结果在一天夜里,他趁姐姐在加班,将她强奸了,后来,姐姐她就……”话未说完,江琳已泣不成声。 唉!又是一幕人间悲剧。谢文东仰面而立,从怀中掏出手帕,体贴的递到江琳面前,背着双手,在屋中踱步徘徊。过了好一会,江琳擦干泪痕,止住哭泣,又说道:“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她自杀那天起,我就决定要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拼命的赚钱,靠自己的头脑终于打造了一座自己的酒店,可和傅展辉的忠义帮比起来,我所拥有的一切太微不足道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了结这个心愿。”“所以,”谢文东说道:“你故意带我去那个黑市摩托赌场,你知道傅展辉的儿子和他一样好色,定会对你起色心,而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围。同样,你还知道傅展辉对他唯一的这个儿子很宝贝,一旦我伤了他,傅展辉定然会来报复,这样一来,无疑忠义帮招惹上北洪门,后者的实力又远大于前者,离你报仇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没错吧?!”“嗯!”江琳想不点头都难,谢文东太聪明了,她心中算计的一切一切都被他猜个丝毫不差,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我见犹怜的道:“谢先生,你能够原谅我吗?" 谢文东有那么一瞬间心软,可是很快又摇摇头,正色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你的错都无法让我原谅。”说完,他动身向外走,临出门前,回头说道:“本来我是应该打你屁股的,但我毕竟住在你的地方,欠你一个人情,所以这次我忍了。如果你再敢骗我,利用我,嘿嘿,那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对了,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 谢文东一甩门,走了。江琳看着紧关的房门良久,或许是刚才回忆起她的伤心事,或许受到谢文东无情话的打击,也或许是谢文东对她泪水的视若无睹,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其实谢文东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外静静站了好一会,听见房内的哭声,他摇头苦笑,女人活着要比男人容易得多,当女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用眼泪来发泄,没有人会去说她什么,甚至能引起别人的怜悯。而男人呢?即使有泪,也只能留在心里,即使伤得再深,也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孤独的舔着伤口。因此女人点缀着世界,而男人是支撑着这个世界。傅展辉!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强迫女人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种之一,本来他就有除去傅展辉之心,听了江琳一段话后,这种决心更加强烈。 在对付向问天之前,必须把傅展辉先干掉,以绝这个后患。他暗暗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心情也松下来,浑身乏力,从肩膀到手腕痛得厉害,脚也因刚才的一阵猛踢而麻痛不止,谢文东一瘸一拐,低声呻吟,骂道:“该死的聂天行!” 鲜花酒店损坏得很严重,谢文东出资,将其从头到尾重新装修一番,由于他出手大方,又要三眼等人连哄带吓,没出三天,整个酒店涣然一新,装修之后的鲜花甚至比以前更加雍容华贵,而又不失本来的清幽雅致。自从和谢文东摊牌后,江琳连着两天没敢出门见北洪门的人,后来她发现众人对她并无异样,才知道谢文东并未将她利用北洪门对付忠义帮的事说出,心中无限感激,她对谢文东的感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敬他还是怕他,或者…… 三天内,北洪门又有不少于两百的精锐挺进上海,人数的激增让本来就为空间紧张的谢文东更加犯愁,鲜花和天意早已经人满为患,两地之拥挤连个老鼠洞都容不下了,即使有百余人住在旅店,现在又增加两百人,别的不说,光他们吃住的花销都是一笔不小费用。谢文东等不急对方露出破绽,决定闪击忠义帮,将其一举打垮,把他们所占据的地盘取而代之,既解了己方的燃眉之急,又除去一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他是这样打算的,但世事难料,经常会出现一些人想不到的事情。血杀的成员无意中发现魂组的踪迹无疑是事情的引线,使抱着乐观态度的北洪门变得不太乐观。 天意酒吧二楼。 “魂组?”谢文东听到这两个字时先是一震,接着哈哈大笑,摇头自语道:“真没想到,魂组还没有放弃。” 姜森远没谢文东那么轻松,他皱眉道:“东哥,这次在上海发现的魂组成员非同一般,和以前我们所熟知的不一样。” “哦?”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怎么个不一样?”姜森道:“下面的兄弟发现魂组的人也是十分偶然的,本来我让他去离咱们不远的超市买些常用的东西,无意中发现一个人在拿商品时手腕上露出黑色的‘魂’字刺青,还好这位兄弟以前见过魂组的人,对他们的标志也不陌生,他原本想把那个人擒住问个究竟,结果……”“结果他没有抓住!”谢文东接道。 姜森叹了口气,说道:“不止没抓住,他自己反受了重伤,如果不是其他的兄弟赶到,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谢文东一愣,这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血杀的单兵作战力他是了解的,论单打独斗,个个好手,五六个大汉根本近不了身,而魂组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只是感觉实力还算不错,但和血杀比起来有一定的距离,“那位兄弟伤在哪了?” 姜森说道:“双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条,而且那个魂组的人由始自终都还没亮过家伙。”“嘶!”谢文东倒吸了口气,眼睛一眯,道:“这倒是有意思了,让老刘打探一下他们有多少人,落脚在何地?”姜森道:“东哥,我已经跟老刘打过招呼了,但是他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只是说魂组的人应该离我们不算远,至于有多少,他也打探不出来,此次对方行踪太隐秘了。” 连刘波都打探不出来,看来这次魂组派来的人确实非比寻常。谢文东起身,默不作声,在房中来回踱步。姜森张了张嘴,还是小声说道:“东哥,魂组突然在咱们附近现身,定有企图,和他们比起来,忠义帮对咱们的威胁并不大,我看,是不是先缓些再对忠义帮下手,先把魂组清除是头等大事。”谢文东沉思,在房中徘徊了好一阵,才悠悠道:“攘外必先安内!” 曾经老蒋的一句口号被谢文东说出,意思已很明朗。姜森还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一摆手挡住,他淡然道:“忠义帮看似不强,但处于我们的南面,位于我们的背后,不及早铲除,一旦再起异心,恐怕有失,而魂组再强也是国外来的帮会,政府视它如毒蝎不说,连向问天都想将其根除,哪敢明目张胆的对咱们下手,充其量搞搞暗杀,不足为虑。” “可是,”姜森不无担忧道:“有魂组一天在,对我们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且,这次他们来的人又身手高强,万一抓住我们的空挡行刺东哥,恐怕……”谢文东仰面大笑,一拍姜森肩膀说道:“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 谢文东决定的事是不容易改变的,随着手下人手的膨胀,他亦加紧准备,要对忠义帮实施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十五,月圆之夜,幽暗的天空一览无云,点点繁星点缀长空,一轮明月当头,普照九州大地,丝丝月光倾洒如同水银泄地。 上海的夜景依然美丽而繁华,习惯夜生活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嘈杂的闹区漫步、闲聊。地面上虽然平静,可“地下”并不太平,由谢文东高举大旗的北洪门开始酝酿一次血海腥风,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门前车水马龙,不是两店的生意好,而是北洪门准备全力闪击忠义帮了,差不多快排满整条街两侧的大小不一的汽车具是北洪门事前准备好的。 谢文东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镜子前慢慢系着衬衫扣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对一会即将开始的争斗先在脑中演习一遍。江琳就坐在他身后的床上,看着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事重重的谢文东,轻声说道:“文……谢先生,你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去的。”谢文东回神,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向是这样的,兄弟在前冲锋,我不会坐享其成。” 江琳悠悠道:“可是让你为了我冒险,我实在过意不去……”谢文东摇摇头,未等她说完,接道:“我想你误会了,对付忠义帮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或者说,傅展辉的为人并不能让我信赖,而他恰恰要挡住我的路,所以,他必须得消失,这和你并无关系。”江琳神色微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幽怨的叹息一声。谢文东拿起外套,淡然道:“所以,你根本不用过意不去。”江琳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帮他穿好,柔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而归。” 谢文东一震,看着江琳,房中只亮盏小夜灯,光线淡黄昏暗,常言道烛下观女最销魂,现在的江琳亦是如此,轻轻张启的湿润红唇让谢文东有贴上去的冲动。别过头,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系好立领的中山装,脸上已挂好了标志性的笑容,他笑眯眯的说道:“这点请你放心,在我还没有答应之前,谁都不能把我的命抢走,阎王也不行!” 这话若是出于他人之口,定会被认为大言不惭,而让谢文东说出来却变成天经地义的事了,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坏蛋说的话一向都很准。江琳被他自负的样子逗笑了,言道:“我等你。”谢文东看了看手表,一立手指,道:“等我回来吃夜宵!”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八章 --(3677字) 一干车队浩浩荡荡,车灯齐明,在公路上拉成一条流光异彩的腾龙。同样的目标,同样的道路,谢文东这是走二次,可是这次他的心情和上回比起来大不一样。前次是仓促出击,而本次准备充分,人员齐整,大有狂风暴雨欲来之势。 其实谢文东并非把博展辉恨之入骨,忠义帮上次偷袭北洪门,损失是不小,也挂了几个人,可对方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甚至死伤是北洪门的数倍,但为了扩张,为了增强实力,谢文东不可避免的得除去一些防碍他道路的东西,只是忠义帮突袭北洪门后,他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谢文东,三眼,东心雷,姜森同坐一车,等路程过半时,谢文东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可能完全是本能在作怪,他扭头看向车外,暗忖究竟哪不对劲?猛然一震,他双眼眯了眯,拍了拍前方司机的坐椅,说道:“停车!”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谢文东发话,他哪敢不听,急踩刹车。 前后的汽车见状也纷纷停下来,靠到路边。三眼前后张望,皱眉的扰扰头,不解问道:“东哥,怎么了?” 谢文东眯着眼睛道:“张哥,你不觉得一路走来有些反常吗?”“啊?”三眼张大嘴巴,没想通他的意思,脱口问道:“反常?哪反常了?”谢文东反问道:“现在几点?”姜森接道:“十点多了。”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十点多,还算不上很晚,但路上没有理由一辆行车都没有,当然,我们的除外。”“这个……呀!”三眼倒吸了口凉气,忙打开车门,跳下轿车,向前后两端一望,可不是嘛,路上除了己方的汽车外再无一辆其他人的行车,整条道路静悄悄,寂静的可怕,三眼脸色微变,他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问道:“东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忠义帮知道我们要来,事前埋伏好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在上海,有胆量也有实力封锁道路的只有一个人。”“向问天!”东心雷脱口而出。“不是他还有谁?!”谢文东长叹一声,说笑道:“看来我们想吞并忠义帮的地盘,有人十分不满哩!”说罢,他摆摆手,说道:“老雷,让兄弟们撤吧。”“什么?”三眼和东心雷同时惊道:“撤?东哥,咱们就这么撤了好象有些……” 没等他二人说完,谢文东摇头笑道:“我是让你们撤。”“那东哥你呢?”三眼和东心雷一惊。“我还是要去的。”“带多少人?”“强子跟我一起就足够了。”东心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东哥的意思是……就你和强子两个人去忠义帮?” 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一扬眉毛,笑道:“还有什么疑问吗?”东心雷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了良久,对三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东哥疯了,就两个人,去人家忠义帮本部,那无疑等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别说有南洪门的人,即使忠义帮一人咬他两一口,最后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一块。三眼正色问道:“东哥,你决定了?”“恩!”三眼揉揉鼻子,点头道:“既然东哥决定了的事,我一向没有异义,但我们绝不会走,就在着这里等你,如果两个小时东哥没有回来,不管结果怎样,我和老雷都会杀进去,不管刀山还是虎穴,我三眼都会和东哥共进退的。”心中一暖,谢文东也不再勉强,点头道声好,一合衣襟走下轿车,上了前面高强所在的汽车,李爽在车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他一把拉下来,说道:“小爽,去张哥那辆车坐。”说完,关好车门,对高强道:“强子,去忠义帮的本部。”高强左右看了看,问道:“就咱们俩吗?” 谢文东仰面而笑,反问道:“那还不够吗?”高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对谢文东的话一向没有意见,哪怕前面是火海,只要谢文东说可以走过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前走。 轿车脱离车队,孤零零行走在公路上。道路依然静的可怕,耳边只有自己所坐汽车穿行的呼啸声,谢文东知道,南洪门现在一定不会安静。正如他所想,南洪门暗中的探子把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总部向问天的耳朵里,一直陪在他左右的萧方等人听后,具是震惊不已,不知道谢文东究竟要干什么。向问天沉思了好久,默默的摇摇头,暗叹谢文东之狡诈,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萧方沉声说道:“谢文东只带了一名司机,这倒是干掉他的好机会,天哥,怎么样?” 向问天苦笑道:“不怎么样,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诡计不成?”向问天无奈摇头,道:“没有诡计,谢文东只是在赌,赌我不会做出以多欺少的事,赌我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用阴险的手段把他除掉,他在赌我是个英雄。” 萧方急道:“原来如此!天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即使冒再大的不讳,留下再多的骂名,咱们也认了,只要能永远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为过,若是天哥不愿意,那么,由我来,有骂名我去扛!” 向问天默不做声,缓缓走到窗前,仰望远方,静静沉思。萧方在后急的直搓手,可向问天不发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边区公路,轿车内。高强边开车边问道:“东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忠义帮?既然南洪门援手,想罢博展辉定有了戒心。”谢文东摇头道:“现在还不一定。如果我们被向问天一吓就撤走了,博展辉定然会起戒心,反之,他倒是会对向问天产生疑问,反向我们靠拢。既然现在除不掉他,能让他和南洪门产生隔膜,那更是再好不过了。”高强似懂非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能怎样使博展辉和向问天之间出现隔膜。 一路无话,很快,轿车接近了忠义帮的本部。此处为贸易开发区,和市区的繁华自然无法相比,但整体的规划相当不错,道路四通八达,中外合资的企业工厂随处可见。忠义帮的本部谢文东并未来过,但刘波曾画过精确的地图,附近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他早已铭记于心。轿车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座工厂模样的地方停下。谢文东仔细环视一周,和刘波所提到的地方丝毫不差。偌大的院落,地面具是平坦的水泥铺路,两旁旋转式的路灯将院内照如白昼,中央有一座半米高的大花坛,香气迷人,群花竞放,异常夺目。望后看,一座象牙白的半环形五层大楼,占地极广,宏伟庄严,隐约中流露出霸者之气。谢文东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暗中摇头,同样是工厂,可这里和自己曾落脚的厂房比起,简直天壤之别。 六米多宽的大门外有数名身着保安服饰的壮汉,看见谢文东所坐的轿车在自己面前停下,纷纷上前,其中一个似头目的汉子上前敲了敲车窗,高强回头看向谢文东,等后者点头示意后,他才将车窗拉下。那汉子语气生硬,冷冰冰问道:“你找谁?” 他冷,高强的声音更冷,直截了当,没一个字废话,说道:“博展辉。”那汉子楞了片刻,仔细看了看车内的高强,没看出什么,问道:“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哥要见你们老大。”高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 大汉眼珠一转,瞄向后坐的谢文东,见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暗哼的一声,没放在眼中,傲然道:“先报个名号吧。” 高强刚要说话,谢文东推车门走下来,笑眯眯说道:“我叫谢文东,麻烦兄弟向里面通知一声。” “谢文东……”大汉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觉得耳熟,顿了片刻,他猛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头的年轻人,惊讶异常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高强这时也下车,冷然道:“谢文东这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让博展辉出来吧。”大汉不敢耽搁,忙拿出对讲机,走到一旁,向内部汇报。等了没多久,只见从院内大楼内走出一帮人,前后加起来不下数十号,为首一人正是五大三粗,活脱脱黑熊下山的博展辉。电动院门被缓缓打开,博展辉最先走出来,见正如刚才手下报告的一样,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他有些不太相信,左右瞧了瞧,附近方圆百余米内空荡荡的哪有半条人影,心中一缓,张开双臂,大笑道:“不知谢先生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说罢,向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 鼻中传来浓重的油腥味,谢文东暗暗一皱眉,但表面没有一丝显露,笑眯眯的说道:“是我来的太突然,希望博兄不要见怪才是。”“哈哈!”博展辉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还没感谢谢先生上次不杀之恩,本来是我应该主动拜访的,反而谢先生却先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二人边客套边往里走,博展辉眼珠一转,似有意又似无心的问道:“谢先生只带一人来吗?”谢文东故意环视一周,笑问道:“难道博兄还看见其他的人了吗?”博展辉刚要说话,谢文东又道:“本来我是带了不少人,由于这一阵我在上海无意中发现我以前一个大仇家,自身安全的考虑,不得不多带一些人手已防万一。” “仇家?”博展辉问道:“谢先生所说这个仇家是……”“魂组!”谢文东应声说道。“啊!”博展辉连忙点头,谢文东和魂组之间你死我活的关系早已闹的沸沸扬扬,不是秘密了,他顿了一下,惊讶道:“魂组在上海出现了?” “没错。”谢文东道:“而且具是高手,又在暗处,并不好对付。”博展辉点点头,谢文东说得有情有理,他又不解道:“那谢先生带的人怎么就剩一个了?”谢文东故意苦笑,道:“带的人多了,恐怕有人会在背后说我心怀不轨吧。我本坦荡荡,但也不得不考虑避嫌,所以,在半路上我把人手都留下了。我想博兄应该明白我的用心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九章 --(4154字) 田方常气得直咬牙,看来天哥说得没错,博展辉确实靠不住,难成大事。他悄悄退出人群,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拿出手机,给向问天去了电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道:天哥,看情况博展辉己无心除去谢文东,这样左右不定的人难以办事,不如趁今天的机会,将他和谢文东一并干掉。向问天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他要考虑的比田方常多得多,若是谢文东带领大队人马来,在路上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命令手下动手了,但事实恰恰相反,他要顾忌道上的流言流语,他要顾忌到南洪门的名誉,以多压少、趁人之危的名声他背不起,而且从心底里,向问天也想用真正的实力打败谢文东,让天下人知道他赢得心安理得,没有一丝投机取巧的成分。在旁人的眼里他所想的有些可笑,但向问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用谢文东的话说他是一个心中坦荡荡的君子,而自己只是一心怀巨测的小人。君子如何能斗得过小人?世态炎凉,成败论英雄。 向问天听过田方常的话后,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当探子抱谢文东只带一人去见博展辉时,己然想到凭谢文东的演技,后者再难起杀心。他苍然一笑,对在旁边瞪着眼睛干着急的萧方无奈道:谢文东是个敢拿命出来赌的人,不过,这次他赌赢了。说罢,对电话另端的田方常道:老常,回来吧,这次谢文东赢了。 回来?田方长眼珠差点冒出来,握住电话的手都直哆嗦,语调不稳道:回来?我回哪?我回去干什么?现在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杀他如探囊取物,为什么要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错过今天这个机会,恐怕再难找到了,天哥兮即伸不桑值屏辉,谢寸实椒坚冲不能留曹份 向问天能够理解手下兄弟的心情,他何尝不想抓住这干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用南洪门的声誉加上自己的人格去换谢文东一条命,他做不出来。仰面长叹一声,心中阵阵感慨,但语气却异常强硬,厉声道:“老常,没有为什么,我说撤就是撤,现在。”说完,将电话挂断。田方常拿着电话敞在耳边,术呆呆得站了良久,若不是手下人过来轻声唤他,恐怕还回不过神来,他麻木的转身,看了看手下满脸的期望,似乎就等他下攻击的命令,田方常心如刀割,失声而笑,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朦胧,他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似感叹又似预言道:“洪门,恐怕难保,早晚有一天会被北方的叛贼所败。天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跟他我从没后悔过,在他身边是我一生的炫耀,即使死了也值了,可是你们……唉兮”田方常黯然伤神,浑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般,行尸走肉的向工厂外走去,同时有气无力道:“召集兄弟们集合,准备……准备,撤退。” 田方常撤了,带着大批人手静悄悄的走了。经谢文东提示,一直留在走廊内透过窗户仔细观察的高强见状大喜,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精光闪闪,敲门进了谢文东和博展辉所在的会客室,伏耳细语道:“东哥,看样子南洪门的人走了。” 谢文东轻轻一笑,预料之中,凭向问天的为人,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单枪匹马的光杆司令动手?既怕落人口实,又不符他的性格。点点头,轻言道:我知道了。博展辉不知道他俩在嘀咕什么,以为对方看出自己和南洪门之间的什么破绽,故做轻松,似无意问道:“谢先生,有什么事吗?若是不好说,我可以先出去。” “哈哈,没有没有兮”谢文东连连摇手道:“只是小问题,小事情。”“哦小事情,小事情可以让下面的小弟们解决嘛”博展辉嘿嘿笑道。“恩”谢文东点点头,转目对高强道:“给张哥他们打个电话,既然客人要走了,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去打声招呼嘛”高强眨眨眼,他跟谢文东多年,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愣了片刻,马上点头道好,转身走出房间。 博展辉眼珠一转,问道:“原来谢先生家里还有客人啊”呵呵,“谢文东干笑道:”一个朋友。“通过刚才博展辉对南洪门的态度,他感觉到双方的关系并不可靠,似乎有机可乘,话锋一转,说道:“我次此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和博兄谈合作。”合作?博展辉一楞,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脑中急转,问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是……?” 谢文东起身,背手来回走了两趟,说道:“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如何?”博展辉叹道:“雄厚,一手遮天。”谢文东又道:“上海遍地是黄金,而现在被南洪门独霸,难道博兄不想分一勺羹吗?”博展辉一听,心里咯瞪一下,要说不想那是骗人,甚至做梦到想自己成为上海的霸主,地下皇帝,可惜这个目标大遥远,有向问天在,有洪门在,这只是一个梦,遥不可及。他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敢去争大利益,再则向老大对我也一直不错,能偏居此地我己经斤满满足了。 谢文东摇头,道:博兄这样说我很失望,人往高处走,水才向低处流,现在的社会,不进就是后退,人心不足,你能保证他人无吞你之心?博展辉本来要端茶,一听这话,明显顿了一下。谢文东说到他心里去了,博展辉是聪明人,野I心也和他的头脑成正比,南洪门就是把高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有可能掉下来刺他个透心凉,做为既有头脑又有实力的他不是不想拔掉,只是无能为力。博展辉强颜欢笑,说道:不会不会,向老大不是那种人,而且,凭洪门的财大气粗,也不会在乎我这小地方”“小地方?哈哈!”谢文东放声而笑,说道:“现在这里可不是小地方了,新的开发区,新的发展机遇,全世界的资金都将涌入,这里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蒲东,可以说遍地都是钱,上海道上的大哥谁不窥视这样,你认为南洪门会错过吗?利字当头,今天能和你称兄道弟,明天也同样给你致命一刀。把你当朋友我才说这些,若是博兄当我在挑拨你和向问天的关系,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说完,谢文东一点头,转身就走。博展辉垂着头,真不做声,他在考虑谢文东的话。 南洪门一直以来在他心中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别说对着干,即使想说一句不满的话都得找个没人地方去发泄,生怕让别人听见传到南洪门里去。长年衍生出来的威慑力不是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但谢文东的话也同样是有道理,现在自己所在之地是偏远,但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开发是有目共睹的,过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与上海市中一样繁华的地带也未尝没可能。到那时,向问天当真会不垂帘三尺吗?他心里没底。博展辉不吭声,当谢文东拉开房门快走去时,他才缓过神来,连忙起身,说道:谢先生请慢,你说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谢文东背对着博展辉,嘴角抽搐一下,眼中满是浓浓的笑意,回过头,说道:你我合作,打垮向问天,没了南洪门,上海也就樱在了我的掌中,到那时,上海你我平分。”博展辉一拢粗眉,一字一句道:我怎么知道那时候的谢先生还会容我存在呢?" 谢文东仰面大笑,好象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良久,喘了口气,笑容不减,说道:告诉你,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南洪门。你想要的是上海,而我想要的是整个天下。一个区区上海,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它而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我,现在用人格和北洪门的声誉向你担保,博兄认为怎么样?” 哦;这个……博展辉真犹豫了,谢文东说得大气凛然,而且又在清在理,况且还用整个北洪门的声誉担保,似乎没有问题。他足足沉思了近两分钟,心中有了主意,不过他假意犹豫不决,转头看想他的智囊,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玄子丹。 玄子丹多机灵,哈哈一笑,客气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对于我们来说大突然,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决定,我看,过几天再给您回信吧。”谢文东仰头望天,想了想,问博展辉道:“这是博兄的意思吗?”博展辉挠头笑道:“我是一粗人,没什么主意,子丹说的话我一向赞同。谢先生……谢文东摆摆手,笑眯眯道:“博兄,我的耐性一向是有限的,而且也不喜欢等人。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你认为我靠不住或者不值得信赖,那我只好另找他人,到时……嘿嘿,告辞兮“说完,谢文东拂袖而去。博展辉听后一溜小跑跟出来,连连搭笑道:“我绝对没有不信赖谢先生的意思,只是事出突然,我真的要好好考虑,好好考虑。”博展辉一直送谢文东出了工厂,才停住脚步,看着谢文东和高强上了车,渐渐走远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踪,对玄子丹道:“子丹,你认为怎么样?”玄子丹长长吸了口气,若有所思道:“谢文东要真诚心与我们合作,凭他北洪门的实力加上咱们在上海多年打下来的美系,击垮向问天不是没有可能,我只怕…… 怕什么?博展辉一挑眉毛,问道。天新网络玄子丹道:“我只怕谢文东假意合作真把向问天赶跑后,他会掉转枪头对准我们,到那时,咱们可就喊天天不应,地地不灵了。恩兮博展辉奥子长哼一声,叹道:这也芷是我所担心的啊。车内。刚才,高强在门外也听到一些谈话,心中不解,问道:东哥,你真准备和博展辉合作吗?”“合作?哼哼!”谢文东冷笑道:“即使我要找人合作,博展辉他还不配。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他塞进向问天的枪筒里,就算打不死他,我再从背后捅他一刀也是落得轻松自在,这比硬打硬杀强得多。高强失声而笑,他就想嘛,东哥怎样也不会好心到与博展辉谈合作的地步,笑道:只怕博展辉不同意啊!不管他同不与否,先将其稳住是真,以后再找机会。而且,我看博展辉似乎真动心。 一路无话,轿车很快到了三眼等人等候的地方,双方汇合一处,见谢文东无碍,具是长出一口气。三眼道:“东哥,刚才接到强子电话不久,独眼龙就领着不下二百来人从这里经过。”谢文东笑道:“,招呼,他们了?”三眼摇头,无奈道:“本来是想动手,可惜有警察赶到,一时间我也没分清是哪边的,没办法,我和老雷只能让下面兄弟让路了。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未等说话,刘波挤过来,心有余悸道:东哥,其实刚才很危险,多亏三眼没动手,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占不到便宜不说,能活着跑几个都是问题。哦?谢文东一扬眉毛,问道:怎么?刘波叹道:南洪门此次是有备而来,不只只派了田方常一路人,趁他们撤退时我才探清,上上下下加一起共有三路,每批人手都是二百以上,独眼龙只是其中之一,一旦动手,南洪门群而围攻,我们哪有便宜占啊兮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向问天果然机智过人,能在短短时间内调动出数百人,只可惜……谢文东一顿,看向众人道:用生不逢时,四个字来形容他怎么样? 李爽不懂,脱口问道:“东哥,为什么说向问天生不逢时啊?”三眼翻翻白眼,看了看东心雷和任长风等人,暗中踩了李爽一脚,小声说道:“你别给我们文东会丢人行不行啊?”“丢人?我怎么丢人了?”李爽大声嚷嚷道。三眼一拍额头晕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章 --(4388字) 谢文东等人打道回府,一路上,才发现公路警车穿梭不断,不时停在路旁,驻足观望。谢文东道:“不象是任局长派来的。”三眼同感道:“正因为不象,我才不敢对撤退的南洪门动手。”谢文东笑道:“急什么,以后,机会有的是!”回到酒店,已将近凌晨,江琳没睡,大眼瞪小眼,一直坚持下来。见谢文东等人回来,她幽幽上前,关心道:“一切顺利吗?”谢文东道:“从半路上就开始不顺。”江淋哑言,半响,方问道:“发生什么事?”谢文东徜开衣襟,揉着疲惫的脑袋道:“南洪门不想让我们发展的太快,向问天想用博展辉牵制?首尾不能同顾,这样,我做起事来也必定会畏手畏脚,难以施展。”江琳听后一震,看了看左右其他人,具是服装整齐,轻松自在,不象是动过手的样子,疑道:“你们没动手?” 谢文东笑道:“有南洪门的埋伏在,即使动手也占不到便宜。”江琳略带失望道:“那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看了看她,顿了一下,说道:“今天,博展辉还活着,但我要除去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能安然无恙的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博展辉还没有死!”江琳一字一句提醒道。谢文东眼睛一眯,象是两根弯曲的钢针横在面上,眼睛似针,他的目光也同样象针,针尖直直对上江琳美丽的双眸,说道:“你无须激我,我所做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左右,也不喜欢受人左右,不管他是谁!”不住打了个寒战,暗怪自己太心急了,连忙解释道:“谢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希望如此!”谢文东嘴角抽动,点下头,摇手道:“很晚了,你去睡吧!”“那你呢……”江琳话到一半,想到刚才谢文东的话,聪明的又咽了回去,道了句晚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鲜花酒店刚刚开门,街道上驶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嘎吱,轿车在酒店门外停下,车门齐开,从车上走下两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二人具是一身干净利落的上等西装。那白面青年开口小声道:“辉哥,咱们就两个人,万一谢文东要对我们……”黑面汉子轻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谢文东不也是只带了一人到咱们那吗,他的地位比我高,不见的我的胆子一定没他大!”白面青年暗暗摇头,没再说话。酒点大门一开,从中走出三名黑衣汉子,上下打量一番他二人,其中为首一人震声问道:“二位朋友,有事?”黑面人笑呵呵道:“我找人。”“你又是谁?”“博展辉!”黑面汉子傲然道。汉子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只是淡淡恩了一声,说句:“你稍等!”转身回了酒店。时间不长,那人又走出来,面带笑容,说道:“东哥有请!”白面青年微微变色,细语道:“谢文东好大的架子啊!”博展辉笑容不减,只是说道:“论身份和辈分,他都有端起架子的本钱。”进了酒店,里面还在装修,油漆味刺鼻,到处是琐碎的装潢材料,白面青年一皱眉,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拜他自己一方所赐。上次忠义帮在鲜花大闹一场,便宜没占到,倒是把这里搞成四处狼籍。 谢文东坐在前厅右侧的餐厅内,身旁只有高强一人,桌前摆着几盘小点心。他起身向博展辉挥挥手,笑呵呵道:“没想到博兄来的这么早!”博展辉客气的点点头,在谢文东对面坐下,看了看桌上的点心,乐道:“谢先生好胃口啊!”谢文东道:“我的胃口一向不错,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倒了一杯牛奶,推到博展辉的面前,道:“博兄心中应该有了决定吧。”博展辉不客气,拿起面前的杯子毫不犹豫的喝了一打口,平静道:“在谢先生的身后,我只要能分一勺羹就已满足了。”海港酒店,是一座不上星级的酒店,但去过那里的人普遍认为那里的环境和服务人员的举止绝对不亚于四星。酒店外观稀松平常,门面也不大,但内部装潢的只能用硼壁生辉四个字来形容,据说连楼梯的扶手都是度金的。一进大厅,棚顶数盏巨大的法式吊灯将厅内照如白昼,深色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亮如镜面。海港酒店确实很豪华,而客人却不多,因为它不是星级的酒店,价格却高的吓人。没钱的人不用说,即使想来也消费不起,有钱的人自然也不会选择这,人们总是好面子的,特别是有钱人,去一处不上星级的酒店总认为和自己的身份不相符。今天,酒店和往常一样。里面穿梭的服务人员比客人还要多,但他们似乎没有因为客人少而有丝毫懈怠,一各个笑容满面,脸上标准的服务似微笑,嘴角弯弯,露出四颗牙齿。 海港酒店在正常人眼中或许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黑道人眼中这里绝对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整个上海最大的赌场就是坐落在酒店上层,每天都有人可能在这里一夜暴富,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在这里一夜之间成为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天新网络以前黑道上有不少人打过这里的主意,甚至有人曾付出过行动,想通过暴力手段大抢一笔,结果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再出现过,好象人间蒸发一样,再后来,人们知道,这里是南洪门的地盘,是向问天一手设计的世界级赌国之城。 一辆轿车缓缓在酒店外停下,从中走出两人。先下车这人精瘦细高,面白如纸,短平头喷过发胶根根立起,满脸的落腮胡茬,黑眸幽深,放出丝丝寒气。另一个人个子稍矮,皮肤白净,相貌平平,但一双单风眼却很漂亮,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唇上两撇八字胡,斜斜下弯,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精明老练的感觉。二人下车后,先是环视一周,个头稍矮的小胡子笑道:“这里的环境不啊!”瘦高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点头道:“是不错!”小胡子搓搓手道:“走,咱们进去试试今天的手气如何。”他二人是第一次来,没想到外表平凡的酒店内部竟然装饰的如此夺人眼目,脚下镜子般的大理石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流光异彩,让人眼花撩乱。还好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步走向前台。 前台的小姐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说道:“两位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小胡子眼睛一弯,如同高挂夜空的新月,笑道:“我想见你们的经理。”前台小姐打量他一番,微笑道:“请您稍等!”说着,拿起电话。时间不长,一位身材高大,三十出头的青年从大厅内侧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整个大厅内除了小胡子个他旁边的瘦高个整个大厅内并无其他的客人,直步走过来,见他二人陌生的很,暗楞一下,笑呵呵的伸出手来笑道:“两位先生,我是这里的经理,是你们找我吗?”小胡子脸上的笑容加深,和青年经理握了握手,直截了当的道:“我是来‘烧钱’的。”“哦?”青年一楞神,烧钱是他们的暗语,意思就是赌钱。他笑容不减,道:“你二位很陌生,好象是第一次来吧!”小胡子眉毛一挑,说道:“难道对于第一次来的人你们不就做生意了吗?”“不,不,那倒不是。”青年又补充道:“如果有熟人介绍的话。”小胡子笑眯眯看了青年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递上前道:“不知道忠义帮的博老大算不算你们的熟人。”青年接过名片,聚睛一看,‘博展辉’三个金面大字历历在目,卡片的右下角还有一个红色的‘忠’字标记,这正是忠义帮老大博展辉的名片。他哈哈大笑道:“博老大当然是熟人,不过,听口音老兄好象不是本地人啊!”“那是肯定的啦!”小胡子道:“难道你这里有规定非本地人不得如内?”青年道:“没有,但是干我们这一行,不得不小心些。”小胡子面容一沉道:“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打博老兄的电话去求证,我来这里是消遣的,不是让你查户口的。”青年见小胡子发火,没搞清楚对方来历之前也不敢得罪太多,万一踢在铁板上自己找苦吃,这种事他经历的多了也看的多了。青年连忙摇手道:“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刚才是我太多心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里面请!”说着,天新网络一侧身让他二人先行,然后悄悄将名片递给前台的小姐,使个眼色,细语道:“该忠义帮的博老大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介绍两个人过来。”说完,快步追上小胡子二人,一边赔笑一边说道:“我们这里是现金交易的,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带……”没等他说完,小胡子一晃头,那瘦高个会意,抬起手,拍拍手提的黑皮包,道:“一百万现金,外加两百万支票,够吗?” 青年暗吐舌头,三百万不算多,但绝对也不是小数目,他连忙笑道:“够了,足够了!”三人上了楼,青年前头带路,直上到三楼,小胡子有些不耐烦道:“朋友,你们这楼梯间挂的水彩画是很漂亮,下面的地毯踩着也很是舒服,但你还要带我们爬几层?”青年苦笑道:“就快到了!”到了三楼后,青年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在快接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下,打开,请小胡子二人进去,房间很普通,普通的就和正常普通的双人标准间一样,小胡子四下看了看,失望道:“这就是你们的赌场?”青年笑道:“您老兄真会开玩笑。”说着,他走到房间墙角的立柜前,向小胡子呵呵一笑,同时不留痕迹的一拐旁边的墙壁,然后轻轻一推,立柜横向移开,露出后面一米半高的小门。 他的小动作没逃过小胡子的眼睛,后者假装没看见,讶道:“你这里的赌场搞的还真隐蔽啊!”青年无奈道:“没办法,上海可不是其他城市可比,上面抓的严,即使我们洪……即使我们也不敢太招摇了。”打开小门,里面是一条向上的楼梯走道,两边墙壁攘有夜灯,光线十足,空气中隐约有淡香之气。青年让小胡子二人前行,不时招呼道:“二位,小心点,别撞了头。”小胡子个头稍矮还好说,弯腰向上走没觉得怎么样,可和他同来的瘦高个没那么轻松,就差点没手脚并用向上爬了,即使如此,没走出多远,脑袋上还是多出两个大包,他诅咒的低骂一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青年经理,后者满脸无辜,苦笑。终于到了尽头,推开门,小胡子跳了出来,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中是一座无比庞大的大厅。如果刚进酒店的大厅算是豪华,那么这里简直如同皇宫。整座大厅已金色为主调,墙面是金色的,棚顶是金色的,就连桌椅都是度金铜制的。到处是金光闪闪,快把人的眼睛花掉。瘦高个出来后,楞了良久,才感叹道:“真没想到!”小胡子笑问道:“没想到什么?”瘦高道:“外表平平的酒店里面竟然藏的这么一个世外桃园!”“世外桃源?”小胡子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是消魂窟还差不多!”这里明显比一楼的大厅热闹的多,西装革履的男人,穿着华丽的女人,人来人往,笑语阵阵,在大厅内来回穿行,其中,也不乏一些金发碧眼的欧美人和面带高傲,目空一切的日本韩国人。青年上前介绍道:“二位,这就是上海最大的赌城了,即使在全中国也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他高高挑起大拇指,面带自豪之色。接着他一指大厅四周的数道金色大门,讲道:“我们这里除了赌场外,还有餐厅,客房,浴池,游戏厅,酒吧,即使你赌累了,吃喝玩乐休息睡觉的地方应有尽有,当然,只有你有钱,二位,怎么样?” 小胡子和瘦高个同时由衷赞声道:“好!”前者道:“象你们这样说,有吃有住,在这里赌上一个月都不成问题了。”“那当然!”青年骄傲道:“曾经有个美籍华人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小胡子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想他一定是身无分文才离开的。”青年一楞,很快又干笑道:“那只能说明他的运气不好罢了,赌,不就在于一个运气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一章 --(4392字) 小胡子哈哈大笑:“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的。” 青年也笑了,轻蔑而笑,暗道运气好的人有很多,可他没见过几个人在这里真正赢钱的,赌场是个销魂窟,不只能销你的魂,还能销你的钱。哪怕你的家当有百万千万,最后的赢家还是庄家。海港酒店这家“中国最大的赌场”有时候一天就能给南洪门带来上千万的利益,而且不用像正当生意那样上税,所有的利润都是纯利润,渴想而知其中的利益之大!向问天黑道生意的支柱正是赌场,而在上海,赌场生意的支柱无疑就是这间重金打造的超级豪华赌场,青年带小胡子俩人上前台兑换筹码,边走边解释到:“我们这可以用现金,也可以刷卡。” 小胡子点点头,向瘦高个使个眼色,后者会意,将皮包往前台的桌子上一放,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钞票,青年对旁边身着白色西装的大汉一甩头,那汉子答应一声,随便拿出一沓,向里面看了看,觉得没问题又放了回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色的尺子,顺着钞票中间的缝隙插了进去,低头一看,振声到:“一百万”。 青年对小胡子呵呵一笑,道:“没问题。”然后又对大汉道:“去拿一百万的筹码给这位先生。” 小胡子见状奇道:“你们不用点点吗?” 青年大笑道:“我们每天要收的钱都过千万,如果一张张去点验,那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而且也太小气了,用尺子量个大概就可以了,一般能到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没人会占这点小便宜,两位,你们说是不是?” 小胡子和瘦高个互视一眼,暗暗点头称赞,向问天能把这里做大,不只是实力问题,光是人家的大气也够人心折的了。 换好筹码,青年眼珠一转,问道:“两位先生一起是不是有些单调?”小胡子轻咦一声问道:“什么意思?”青年打个响指,响声刚落,从旁边走来两位年轻漂亮,身材高佻的女郎,他坏笑道:“没有漂亮的女孩在身边,实在是一件枯燥的事。” 瘦高个一摆手,刚要说话,被小胡子拦住,眼睛一眯,:“朋友说的有理,只是……”他看了看两位走过来的女郎,“只是一般人我看不上眼。” “好狂啊:”青年暗道,他啪啪一拍手,旁边又走来数位女郎,每个女郎的面貌都是百里挑一的,青年用欣赏的目光在女郎的身上滑过,笑问道:“这回老兄应该有满意了的吧?” 小胡子也不想太为难他,毕竟此次前来不是来惹事的,他随便挑了一个面貌清秀,只着淡装,二十岁左右的女孩,青年赞道:“老兄好眼力,这位小姐叫丽丽,还是个学生呢。” 小胡子感到意外,疑惑的看向女孩,后者脸色娇红,萼首不语。瘦高个也选好后,青年领路,向大厅正中的大门走去,金色的门面上写着四个打字,一夜成名。推开门,鼎沸的人群厦时间突如袭来,放眼望去,数千坪的场地里聚集着数千人,一眼看不边,人头济济,黑压压一片。 青年张开臂膀大声道:“二位请好好享受吧,希望你们能好运到底,满载而归。” 小胡子道声谢谢,不再理他,大步走进场中。他四人绕着场地,闲逛一圈,小胡子抓了一把筹码塞进身边女孩的手中,道:“你去玩,等会我来找你。” 女孩一愣,感到莫名其妙,这样的客人还是头一次碰到,别人都想在她身上占些便宜,他倒早早的把自己踢向一边,疑问道:“你是让我走吗?”小胡子摇摇头,笑道:“我赌钱的时候不想让女人在身边,那会影响我的运气,明白吗?”女孩似懂非懂,还是点点头,默不做声的走向一旁。瘦高个也给了他旁边女孩一些筹码,草草打发她离开。 身边没有了外人,小胡子摸摸嘴上的两撇八字胡,问道:“强子,你怎么看?”高个子沉思片刻,道:“东哥,南洪门的人手少说也在百人以上。” 他二人边低声说话边装磨做样的走到一客人少的桌子前,小胡子拿起一些筹码扔到桌子上,说道:“如果我们突然袭击,成功的机会能有多少?”高个子眉头紧锁,道:“成功的机会应该不大。” “怎么说?”“东哥,你看,”高个子一怒嘴,道:“这里四周都有监视器,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进大厅,我们就在人家的视线之内,若是动手,酒店内的中控会第一时间向南洪门的总部发出求救信号,就算南洪门聚集人手需要半个小时,在途中需要半个小时,那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区区一个小时,我们要在这一个小时打掉至少在百余人的南洪门弟子,对方还占有地利,特别是那条通往赌场的小楼梯走廊,易守难攻,在一个小时很难解决问题。” 小胡子深深的点点头,咧嘴笑了:“行啊,强子,越来越厉害了,观察的越来越仔细了。但有两点我觉得你说的不一定对,一,这里是南洪门黑道资金的主要来源地,人手绝对不止百余人,第二,南洪门援军赶到也绝对用不上一个小时,别忘了这里是南洪门的的腹地。” 高个子叹了口气,道:“东哥,看来我们强攻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小胡子道:“也不一定,看情况而定吧。”小胡子仰面看了四周,长长吸了口气,弯月般的眼睛突然放出精光,明亮如矩,幽深道:“不管怎样,这里我要定了。” 不用说,这一高一矮两人是乔装打扮后的谢文东和高强。博展辉同意和谢文东合作,同时也告诉了他一条消息,向问天在黑道不贩毒,同时也不大规模贩黄,他的黑钱主要来自赌场。海港酒店绝对是赌场中的重中之重。若是能一举捣毁,那无意是让南洪门在上海的黑道生意瘸了一条腿。有这样的地方谢文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自然亲自来打探,看看在南洪门内举足轻重的赌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结果并没有叫他失望。谢文东心里下了决定,虽然很难成功,但有目标就是一件好事。至于结果如何那就随天意了。能享受其中的过程才是他想要的,他嘘了口气,心情舒畅,笑道:“走,去找咱们那两位漂亮的小姐吧。” 高强耸耸肩,脸上又恢复冷冰冰的表情,默默点点头。 谢文东嗤了一声,半开玩笑道:“强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天板着一张脸,不把旁边的女人冻死也吓了个半死,我真为你担心以后找不到老婆怎么办。” 高强苦笑道:“东哥,我也在担心。”“哦,你担心什么?”“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到以后结婚的时候该怎么办?” “……”这会轮到谢文东苦笑不语了。那两位女郎得了筹码并没有去赌,而是小心的装进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她们在赌场里呆久了,也见的多了,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不会傻到把钱扔进无底洞里。谢文东和高强看见她二人时,发现她俩正在看热闹,而且看的兴致勃勃,谢文东好奇,扶在他挑的那个女孩耳边问道:“什么东西这样有意思?”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正好对上谢文东那双明亮发光的眼睛,她脸色没来由的一红,“没什么,只是看人家赌骰子。”“赌骰子?”谢文东笑了,道:“这个我也爱玩。”说着,拉着女孩到最前方,看了看桌案,原则很简单,庄家摇骰子,众人压大小就行,压一赔一。谢文东并没有马上下注,而是等了一会,先看清场上的局面,庄家已经连摇出七回“大”,周围一干人等额头都冒了汗,拿着筹码犹豫不决。 谢文东呵呵一笑,抓出一把筹码放在大的范围里,女孩担忧道:“先生,已经连出七回大了,你怎么还压大。” 谢文东笑道:“赌博嘛,靠的就是运气,输赢天注定。”其他玩家纷纷下注,他们看好的都是小,毕竟已经出了七回大了。如若再出,那就犯邪了。谢文东是不信邪的人,所以他赢了。女孩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特异功能,虽然他并非每次都赢,但他一赢赢的很多,输的很少。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谢文东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面前的筹码已有不少,招呼服务生过来,要了一张托盘,将筹码统统放在上面,往女孩面前一推,走吧,去别的地方玩玩。 女孩一愣,误会他的意思,误以为他要去开房间,小脸一红垂下头,犹豫片刻,又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看谢文东,虽然他相貌平常,但一双眼睛却很漂亮,甚至诱人。里面闪动的流光总是能吸引别人的注意。皮肤白净光滑,虽然留着八字胡,但仔细看,他的年龄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我的脸上张花了吗?”谢文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女孩忙又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谢文东仿佛看出她的心事,感到好笑,在她耳边轻语道,“我说的玩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哈哈大笑,转身走向其他的赌局,女孩显然是刚做不久,脸皮薄的很,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文东会玩的赌博并不多,转来转去,在梭哈赌桌前停下,曾经在南京就是玩这个,他赢下过向问天一间赌场。现在想来,那时自己的胆子也确实够大的,他刚要参与其中,高强走到他身边,看看旁边的女孩小声道:“东……先生。” “恩”,谢文东目光放在赌桌上,并未转头,问道:“怎么了。” 高强细语道:“熟人来了。”谢文东顺着高强的目光看去,只见赌场门外走进一伙人,熙熙攘攘不下二十号,其中一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白面珠唇,相貌俊郎,谢文东看清之后一缩脖,苦笑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谢文东打过无数次交道的萧方。 萧方进来之后举目环望满意道:“今天的生意不错嘛。”刚才招呼谢文东和高强的青年经理陪在萧方身后,点头哈腰笑道:“托向大哥和您的福,这一阵生意一直很好。” 青年经理并不是赌场的一把手,但在南洪门的地位也不算低了,可和八大天王站在一起,顿时矮了半截子。更何况萧方是排在八大天王前两位的人,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可能只有唯一没有出现,一直在国外的陆寇了。 萧方‘恩’了一声,边往里走边问道,“最近可有扎眼的人出现?”“没有,绝对没有。”青年拍着胸脯保证笑道:“来的都是一些熟人,再就是熟人介绍的朋友。不开眼敢闹事的,这短时间还没有碰到一个。” 萧方从谢文东和高强的身边的过道走过去,谨慎道:“我说的不是那些那事的小混混,现在北洪门大举入侵上海,和我们已经全面开战,我担心的是他会对这里不利。” 青年坦言笑道:“萧大哥多虑了,海港有咱二百多兄弟,而且赌场的地势险要,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我一声令下,在附近聚集几百人不成问题,北洪门的人不来也就罢了,谢文东要是敢来这撒野,恐怕他来的了未必能回的了。”前面的话他还是细声细语说的,只有他和萧方二人听的见,到后来声音放大,让旁边的谢文东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暗暗冷笑,忖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来的了回不了的,越是老虎的屁股我越要踢一脚。高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萧方站住,回身拍拍青年的肩膀,含笑点头。他对青年的话不以为然,但喜欢他的激情和自信,这正是现在门内所欠缺的,无意中,他扫过谢文东和高强,喃喃道:“哎,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二章 --(4273字) 谢文东和高强同是一惊,吓得一缩脖,头都没敢回,硬是假装没听见。他两人虽然精心乔装打扮一番,但能骗得了外人骗不了熟人,萧方和谢文东打过交道无数,仔细查看难免会看出些破绽。萧方不是向问天,而且和他仇深似海,他若在这里发现谢文东,绝对不会顾忌身份,毫不犹豫的将其碎尸万断。这一点谢文东敢百分百的肯定,所以,当他发现萧方向自己和高强走过来时,双手低垂,金刀滑落于掌心。萧方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见过这个人,走到二人身后,缓缓伸出手来,‘啪’的一拍高强肩膀,疑道:“兄弟,你是哪的人?我怎么看你眼熟得很啊?” 还好他找上的是高强!谢文东长出一口气,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萧方和高强本人并未见过面,充其量只看过照片。 高强故意一愣,莫名其妙的转回头,疑惑的看了看萧方,狐疑道:“朋友,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萧方看清高强的面容后,摇头苦笑,对方一脸的胡须过于特别,若是以前真见过应该会有印象,暗笑自己太多心,自从谢文东来上海之后自己快成惊弓之鸟了。他颌首点头,客气道:“不好意思,朋友,我认错人了。” 高强一笑而过,回道:“不用客气。”萧方领人走了,谢文东和高强二人同出了一身冷汗,对视一笑,后者道:“东哥,我看我们该走了。”谢文东笑道:“还好刚才萧方注意的不是我。”一顿,看了看托盘中的筹码,对旁边的女孩道:“都给你了,用这些钱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干让自己受苦的职业了。”说完,和高强走出赌场。女孩傻愣愣的看着怀中小山似的筹码,又看看谢文东离去的背影,仿佛在梦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东哥,”高强低声说一句,出言欲休。谢文东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和我还用见外吗?”高强把心一横,道:“东哥,那些筹码好象应该有一百多万吧,我们现在好象资金也很紧张。” 谢文东道:“本钱有一百万,加上后来赢的,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可是,”高强苦道:“你转眼之间就给了一个咱们不认识的女人,是不是……”下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下去。谢文东笑了,道:“你以为我们能拿着钱出去吗?” “怎么?”高强目光一凝。这时二人已经出了赌场来到大厅,谢文东目光一瞥棚顶,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前台那里至少有三架监视器,我们若是拿着筹码兑换现金,最快也得需要十分钟。十分钟可以发生很多事,包括萧方透过中空台的屏幕把我认出来。”高强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一点,苦笑道:“看来萧方一出现就让我们瞬间成了大输家。” “哈哈!”谢文东低声闷笑,说道:“一百万算得了什么,我能扔出去,也同样能讨回来十倍百倍。” 他的话够狂妄,高强却一点都不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东哥,我相信。”二人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快步从原路走出酒店,上了车后,高强才算真正放下心,长长嘘了口气。谢文东问道:“强子,感觉怎么样?”高强慨然道:“好象在老虎洞里转了一圈。”谢文东气道:“我是问你这海港酒店的赌场怎么样!”高强闭目想了一会,才道:“我们所能设计出来的赌场至少落后人家五十年。”“恩!”谢文东长长答应一声,拍拍高强的肩膀,道:“回家!” 谢文东是个欲望很强的人。他所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掩饰。回到鲜花酒店,他对着镜子撕掉那两撇八字胡,然后再将头上的发油清洗干净,轻轻松松泡个热水澡,等一切事毕,他给博展辉去了电话,二人之间没有客套,直入正题,谢文东先道:“海港的赌场我去了,也看了,玩了。”“感觉怎么样?”博展辉正在家里,他坐在大号的竹椅上,虽然开了两扇空调,汗水还是把他的背心沁湿。这可能就是一般的胖人最不喜欢夏天的原因所在。“不错。”“只是不错?”“很不错!”“哈哈!如果我能有一间如此规模的赌场,我的一生都知足了。”博展辉象是说笑道。他的弦外之音自然逃不过谢文东的耳朵,仰面大笑,道:“如果能占一半呢?”博展辉打个机灵,腾的从靠椅上坐起,尽量放松语气问道:“谢先生的意思是……?” 谢文东一字一顿道:“我们合力把它打下来!事成,你我一人占一半。”“哧!”让博展辉说说还可以,真到让他做的时候,又开始犹豫起来,毕竟南洪门多年来形成的有形或无形的威慑力不是说忽略就忽略掉的。万一失败,后果不堪想象,即使成功了,向问天能饶了自己吗?南洪门的报复自己能承受得了吗?他的犹豫,谢文东可以理解,不想把他逼急了,笑呵呵轻松道:“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是合作伙伴,南洪门要是想对你不利,他必须得先过我这关。话,我就说这些,你自己再考虑吧!”说完,谢文东没再给博展辉说话的机会,挂断电话。他活动一下筋骨,打开房间中的音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姜森敲门而入,看了看床上悠闲自得的谢文东,道:“东哥,你的心情不错?!”谢文东眼不睁,头不抬,道:“还算好。海港的赌场你去了?”姜森搬把椅子做在床边,点头道:“去了。”“我想要把那打下来。”谢文东一向少说废话。姜森眉头一皱,道:“有些难度。”“所以嘛,”谢文东双目微张,笑眯眯道:“多把些暗组的兄弟混进去,里面咱们的人越多,成功的几率就越大。”姜森摇头而笑,忧虑道:“我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把它打下来的问题,我在想,即使我们拿下海港赌场,那里的产权还是人家南洪门的,我们根本立不住脚,也没有霸占的理由。”谢文东笑道:“这也正是我要考虑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姜森沉思了良久,才悠悠道:“老刘探来的消息说海港是萧方管辖的,而向问天又恰恰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谢文东打个指响,点点手指,赞道:“聪明!”聪明人说话一向很简单,不需点明,已心照不宣。 谢文东的耐性并不比常人多,也正因为他性子急,才发展的如此之快,头脑聪明灵活,心计阴沉诡异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运气一向很好。但此次对付海港酒店的那间赌场,他的耐性却出奇的好。他利用暗组和血杀成员,足足渗透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到底潜入或者在赌场内混熟了的暗组和血杀成员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甚清楚。同样,一个月的时间也可以发生很多事。南洪门的全面反击绝对是最令谢文东头痛的一件事。向问天投入了多少人力和资金,谢文东并不清楚,但有两次对方来势汹汹,全力围攻鲜花酒店,大有一口吞掉北洪门的意思。 第一次,六月初二,南洪门以两大天王田方常和周挺领军,麾下人手无数,直奔鲜花酒店进发。由于聚集一处人手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兵分数路,即使如此,每一路的车队都已经用浩荡来形容。南洪门的异动,暗组早早的发现,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临时总部鲜花酒店。谢文东得知后,并未见慌张,他先是给博展辉打了电话,说明南洪门动用主力对自己发动进攻,希望他能派人支援。他的本意希望把博展辉顶在前方当炮灰,当忠义帮和南洪门打得不可开交时,他再出来,把两股势力一起消灭,或者坐收鱼翁之利也是不错的办法。哪知博展辉更是狡猾得很,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完全答应,而是说自己在这段时间人手也紧缺,同时和临近帮会有些纷争,不敢将人力大量外派。最后,他只是象征性的派出玄子丹加上五六十号无关紧要的小弟。看着博展辉派来的虾兵蟹将,谢文东气得直咬牙,心中暗恨,表面上没表现出来,热情招待了玄子丹一番。凭他的人手自然无法和冲天之势的南洪门主力抗衡,不得以,只好用了最后的法宝找警察护架。 向局长确实很够意思,是典型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类型的,谢文东一句话,他奔儿都没打,马上向上级申请,自己管辖地区将会有大规模拼斗爆发,请求调动防暴大队。上百名真枪实弹的防暴武警和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鲜花酒店附近布防。警车停在道路两侧,快添满整条街道。如此声势,向来少有。田方常和周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和警察火拼,就算赢了,以后也无法再在上海立足,而且整个南洪门都跟着遭殃。没办法,二人命令大部分手下半路返回,他两人只带少数人到鲜花酒店前走一圈。透过酒店的玻璃窗,两人都看见了谢文东。后者似乎有意坐在窗户附近,笑盈盈的大口吃着菜,喝着酒,旁边还有美女江琳相伴,悠然自得,喜笑言开。田方常、周挺二人在车内气得一直跺脚,在警察众目睽睽之下也拿谢文东没办法。 田、周二人含愤而去,谢文东仰面而笑,打发走看热闹的玄子丹,他拿出一张百万支票,递给姜森,说道:“帮我送给向局。” 姜森接过,一看上面得一排零,吐了下舌头。谢文东笑道:“向局是个可以依赖的人,拿出再多的钱花在这人身上都不浪费。”姜森赞同,但眼睁睁看着用无数兄弟性命拼回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轻松的砸出去,他还是有些不舍。 谢文东对于对自己有用的人一向都很大方,从来没小气过。他很清楚,钱是系紧双方关系的重要纽带。 没费一兵一卒,没动一刀一枪,南北洪门间的大规模争斗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草草收场。虽然逃过一劫,但北洪门门下弟子并不怎么高兴,毕竟己方是借助警察的实力而把敌人吓跑的,十分不光彩。南洪门的人更是大骂谢文东不要脸,打着洪门旗号是给洪门丢人,周挺脾气火暴,数他骂的最欢,连同谢文东的祖宗十八代他都集体问候了一遍,可他忘了,自己和向问天,不也同样借助过警察的力量。谢文东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怎么骂他,他一直都说自己是坏蛋而非英雄,所以,他做事可以毫无顾忌,甚至不用考虑什么脸面问题,因为坏蛋可以不择手段,所以坏蛋可以无法无天。 南洪门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就这样被谢文东轻松化解,同时也给后者提了醒,自己和向问天在上海的实力还有不小的差距。他抓住得来不易的空隙,在上海本地招人,从T市继续大规模调派人手,最后,他甚至将目光投向远在东北的文东会和身在云南的老鬼。只要能提供出人手,他统统收纳。没出半个月的时间,北洪门人手倍增,由于安身之地有限,所以人力分散得极广。道上的人笑称,只要有旅店的地方,就能看到北洪门的人,只要有租赁房屋的地方,一定能找到北洪门的人。 人多,却过于分散,形如散沙,不容易组织。谢文东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和东心雷商讨两天,总算弄出解决方案。将所有分散的人力按区域划分,每区一个头目,每三区合为一大区,直接规东心雷,任长风,灵敏等北洪门主干管辖。这样一来,有了凝聚力,真若是拼斗起来的话,也能发挥出战斗力。他规划得刚刚有些起色,向问天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第二次,萧方也参入其中,人手比上次更多,而且怕谢文东再玩上回利用警察的花样,特别和上海市局局长交过招呼。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三章 --(3412字) 市局长虽然和向问天并不十分熟悉,但和其父关系交好,平时还是给了他些许面子,对于向问天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不要自己太难做,他一般不会追究,而这次,对于向问天请求,碍于情面,还是答应下来,但事前说明,他可以稳住谢文东所在区域的分局警察不出动,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他一概不管。向问天知道这是这位堂堂市局长给的最大情面了,不好再要求其他,连连道谢。同时也送上一分价值不轻的厚礼。 这一次,谢文东提前两天知道了情报,预想到再用上次找来警察的办法已然不可能,连续两次犯同样的错误那就不是向问天了。借助博展辉的力量更是不可能,后者狡猾如老狐狸,让他上当,简直难如蹬天。“看来,这回只有依靠我们自己了!”谢文东有感而发。下面能用得上的人手他都用上了,全体戒备,严阵以待,准备和向问天真刀真枪硬拼一场,也诚心试探一下南洪门大上海的实力到底如何。二十八日,晚月。晚月如钩,斜挂天端,水银般的月光倾洒大地,也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市局长只给了向问天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可也不算短,成百上千的门下弟子足可以将一处弹丸之地的鲜花酒店踏平。 如果没有谢文东在的话。街道两头早早被双方的人控制住,严禁一切车辆与行人经过,还好鲜花酒店的位置并非是市区繁华地带,加上夜半三更,行人并不多。街道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也无一辆停车,放眼看去,空荡荡,晚风吹过,旋风阵阵,纸削纷飞,更见凄凉。这时,一条人影出现在街道尽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明晃晃的战刀更是刺人眼目。接着,在他身后又出现一人,再接再,黑压压一片,分不清个数。南洪门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混战也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南北洪门之间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死伤最惨烈的一次碰撞。两方人,各站道路一头,堵满了整条街道,分不清是谁先喊了一声“杀!”点燃了争斗的导火线,双方上千人,同声呐喊,疯狂的向前冲去。如同两条方向相反的惊涛骇浪撞在一处,水花四溅。只是这时撞在一起的是人,而溅出来的,是血花。 最前方的人和对方微一接触,举刀刚要砍,可后面的人刹不住车,连挤带推,可怜这些‘先锋’们在自己人和敌人的夹击下,成了肉饼。双方只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有不下数十人倒地哀号,可人们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是举刀机械性的挥舞着手臂,没人去在意他们,时间不长,倒地的人已渐渐没了声息,浑身上下都是粘血的脚印。此时,倒下去的人不是论‘个’记,而是论‘片’来计算的。向问天没有亲临现场,谢文东也同样未来,而是站在酒店二楼的窗前,俯视下面的战局。 南洪门人多势众,但单兵作战实力较弱,而北洪门好勇善战,却吃亏人数不占优势,两方各有长处,不分上下。势均力敌的争斗,最后受伤的是双方自己。杀敌一千,己伤八百,一把双刃剑,拼到最后没有赢家。战场中时常能看见北洪门弟子被数人围困当中,片刻工夫,身中乱刀无数,浑身是血,痛苦倒地。同样也不难见到,南洪门弟子被脱光上衣,赤膊上阵,如同疯子一般的北洪门弟子四处追杀,被逼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混战不停,血流不止,躺在街道上的人以过百,鲜血殷红地面,汇集成一条条小河,流进道边的下水道里。血腥味充斥着整条街道;令人作呕。 未死之人的垂死挣扎,断肢之人的痛苦嚎叫,战场中刀刀相碰的铁戈声,融化成发自地狱的声音,如同一根剧条在拉割着人的心脏。那种震撼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谢文东是人,他同样也不好受,看着到处都是呻吟的南北洪门受伤弟子,他有股想呕吐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当你去争夺一样东西,当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时,你必须得先学会承受一些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双方所有参与这场争斗的人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向问天和谢文东几乎在同一时间下令,己方撤退。没人愿意在地狱般的街道多呆一秒钟,周挺身上至少挨了三处深可及骨的大口子,一张白脸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血垢,是鲜血凝固后的结果,吃力的一咧嘴,脸布肌肉抽搐,他脸上干枯的血渣滓块块碎落,高声叫喊道:“撤!”随着他的叫喊,南洪门如同潮退一般,迅速回收。北洪门纵有追击之心,亦无追击之力,上至三眼、东心雷,下至普通小弟,没有身上不挂彩的,特别是三眼,肚子上被人刺个窟窿,鲜血淋漓,若不是用手堵着,肠子恐怕都流出来了。 两方人退下,场中留下的尸体和非未完全成为尸体或者快成为尸体的人,不下三百之众。南洪门撤退不久,又派来一队汽车,下来数十人来收拾残局。北洪门的人一见对方,眼睛都红了,纷纷将血都没来得急擦干的战刀又从新拿起,准备上前。二楼的谢文东见状仰面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姜森道:“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而且,我们没有精力去帮南洪门处理后事。” 姜森明白谢文东的意思,急忙下楼,稳住自己一方,让南洪门的人清理战场。南洪门道声谢,开始拣拾尸体,将重伤的人抬上车,火速送往医院。战争只用了一个小时,而结局的打扫却整整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最后,将街道的血迹清洗干净后,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火红的朝阳开始昂起头。当阳光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黑暗的罪恶将被永久的掩盖下去。 南北一战,场面空前之大,但却被掩盖得很好,电视、报纸上都没有报道此事,可却瞒不过黑道人的耳朵。黑道传播消息之快是有名的,第二天,人人议论的只有一个话题,南北究竟是谁赢了。有人说是南面赢了,毕竟向问天雄居上海那么多年,其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更多的人认为是谢文东赢了,至少他没有输,因为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身在上海,活的还挺好。 至此一战,南北洪门即使没伤筋动骨,也都伤了元气,双方都需时间调养生息,储备精力,可偏偏这个时候,谢文东却准备发动他的攻势了。在任何人包括向问天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对海港酒店发起了闪电战。谢文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认为只有在此时此刻,南洪门对自己的防守最松懈,也是最薄弱的。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组织门内精锐,好不容易才挑出二百多身上无伤的壮汉,将人手分成数队,悄悄潜入海港酒店周围。同时,他和博展辉也取得联系。老狐狸一听要攻打海港那间赌场,顿时来了精神,不用谢文东多说,主动要求自己会尽全力‘帮忙’。他这回真是说到做到了,举全帮之力,亲自出马,以低姿态出现,为谢文东马首是瞻,听他的安排。 七月,初,上海的天气已然很热了,白天,大多人为了避开热毒的骄阳而躲进屋子里面吹冷风,或泡个澡。萧方也喜欢如此,可是他却不得不出门,去一趟海港酒店。因为今天又是银行来压钞的日子,而赌场金库的大门没有他,谁都打不开。银行每三天会派人来一次海港酒店,虽然搞不懂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需押送,但也不敢多问,知道其后面的靠山是姓向的,谁愿意管那闲事。月底的南北大战萧方也参加了,而且也受了伤,不是很严重,只是胳膊被刺了一道深两寸,可及骨的口子。还好他年轻力壮,特别是认识谢文东以来他似乎也习惯受伤了,没两天,胳膊打着吊带就可出门闲逛了。今天,萧方的心情并不好,早上,刚刚去参加了一位兄弟的葬礼,此人在南北一战中挨了十六刀,送到医院缝了五十多针,输了一千五百的血,结果还是没救回来。萧方一身白衣,胸前憋着白花,坐在车内默默不语。 到了海港酒店,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三三两两,不时有人进出。萧方觉得反常,一问方知,原来是博展辉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上百号人,同样,也带来了数百万的资金,看样子,是准备豪赌一番。萧方听后,顷声而笑,嘲讽道:“农民就是农民,只是几百万,至于这么大的排场嘛!”他没觉得怎样,下面人却担忧道:“萧大哥,咱们刚刚和北洪门大火拼一次,人员伤亡不轻,人手短缺,博展辉这时候来海港,不是心怀不轨吧?!” 萧方傲然一笑,轻蔑道:“就他?哼哼!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我们的地方撒野!”“可是,听说博展辉最近和北洪门走得很近啊!”“那又怎么样?只是圆滑而已!”萧方冷道:“我们和谢文东开战的时候,博展辉派人来支援他了吗?走得近,只是说明他两面都不想得罪,典型的两面派做法,无须顾虑。”他自信满满,进了赌场,推门一看,好嘛,密压压都是人,赌厅至少十台空调在同时运转,可热浪仍是迎面扑来。萧方微微一皱眉,问手下的小弟道:“博展辉在哪?”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四章 --(4280字) 萧方微微一笑,道:“按理说是不行的,但博兄在上海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忠义帮的名头更算一号,我信得过,可以用!” “好好。”博展辉连连道好,提笔“喇喇喇”写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往桌子上一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五百万。” 看他的架势,终于有一家开始犹豫起来,过良久,摇摇头将牌一翻,不跟了。而另一家清点一下自己的筹码,划出五百万,向桌案中间一推,冷静道:“我跟。”博展辉双目溜圆,瞪着对方好半晌,手有些发抖,寥寥几笔,又写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拿起,在空中停顿了三秒钟,下定决心拍在桌子上,闷声道:“兄弟,咱们每人再拿出五百万,比一下怎么样?” 那人面无表情,只是冷漠的摇摇头,平静道:“要赌就赌,我不和你比。”博展辉一攥拳,喝道:“好小子你够狠,我就看看你手中的到底是什么牌。”他将支票往前一推,那人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开始收桌子上的筹码和支票。“你这什么意思?”博展辉怒声问道。“因为你输了。”那人动作不停,一只手拿起自己的牌往博展辉面前一扔。等博展辉看清楚之后,霎时间好象老了十岁,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桌面上,对方的三张牌正是三张A,唯一能大过他的牌。萧方同情的拍拍博展辉肩膀,安慰道:“博兄,胜败兵家常事,赌场风云变换更是如此,不用太在意!” 博展辉不听还好,听了萧方的话后眼眉都立了起来,一晃肩膀,甩开萧方的手掌,“啪”的震拍桌面,起身咆哮道:“不对!不对啊!其中一定有鬼!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三张K,他就偏偏三张A,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今天,谁都别想把我的钱带走!”说着,他疯了一般狂揽桌面上的筹码。萧方脸色一变,冷冷道:“博兄,认赌服输这句话你应该明白吧!” 博展辉气道:“若是真输,那我认了,可是,别人若想他妈的耍我,嘿嘿,我博展辉可也不是好欺负的!”话音未落,他伸手从后腰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片刀,往桌案上一插,脸色横肉直颤,道:“不把事情弄明白,这事没完!” 他的手下见老大动了刀,纷纷掏出家伙,大有一拥而上的意思。周围赌客见动了真家伙,具是大惊失色,不知是谁大叫道:“抢劫了,杀人了!”这一喊不要紧,上千赌客顿时失了秩序,有往外跑的,有抢筹码的,还有往桌子底下钻的,一时间赌场内乱成一团,人声鼎沸。萧方脸色异常难看,他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乱,没有事!”可这时候谁听他的,混乱依旧。萧方一咬牙,转身面对博展辉,刀子般的不光扫在他脸上,阴森森道:“博展辉,你输不起就想动家伙,你还知不知道是在谁的地盘上?”博展辉似乎也失了神志,跳脚大叫道:“不管在谁的地盘,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谁想黑我,我就和谁拼命!”“嘿嘿!”萧方气笑了,狰狞道:“怎么?你还想和我动手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总应该有个数吧。” “哈哈!”博展辉环视一周,渐渐恢复了平静,仰面大笑,笑声洪亮,在赌厅内盘旋,震得人耳孔嗡嗡做响。萧方微惊,暗道这人不是疯了吧?!他疑道:“博展辉,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博展辉停止狂笑,跟着目光冰冷下来,手中把玩着片刀,悠悠道:“南洪门在此地也算是发了横财,有钱本应该大家赚,为什么偏偏要你一家独享?所以,今天我想请萧大天王帮个忙。”“什么忙?”萧方终于察觉事情不简单,暗中提高戒备,边慢慢向后退却边冷冷问道。博展辉扭扭脖子,嗤牙笑道:“把海港酒店借兄弟玩几天,等我玩够了,再还给萧老弟,你意下如何?”“呵呵,哈哈!”萧方好象听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不己,良久,才停下来,一字一顿道:“博展辉,看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要以为现在我们对付不了你,杀你,易如反掌!”说完,他啪啪一拍手掌,从赌场外冲进了无数手持砍刀的大汉,清一色白衣白裤,身高体壮,横眉立目,好不成风。自己人大量涌入,萧方心中有了底气,昂首道:“博展辉,叫你的人把家伙扔掉,我或许会考虑不杀你。” “嘿嘿!”博展辉连连冷笑,道:“谁杀谁还不一定呢。”说完,手中片刀一挥,喝道:“给我杀!”一声令下,忠义帮弟子蜂拥而上,劈头盖脸,和南洪门的人战在一处。双方人力相差不多,忠义帮亦是以骏勇好斗出名的,而且事前早有准备,和南洪门打在一处并不落下风。萧方为人谨慎,看出忠义帮有备而来,生怕有失,慢慢往中控室退,想借机给向问天打电话通风。可他的动作没逃过博展辉的眼睛,后者哈哈一笑,挥刀拦住他的去路,冷道:“萧先生,你想去哪啊?” 萧方狠不得将其碎尸万断,故意装做惊慌失措的模样,颤声问道:“博展辉,你想怎样?” “怎样?哈哈……”博展辉大笑,扫一眼四周,双方难分高低,拼杀进入白热化,再看了看萧方,中等身材,比自己足足矮了半头,皮肤白净细腻,象是个手无伏鸡之力的书生。南洪门的萧方萧天王诡计多端是出名的,至于他的身手,博展辉曾问过谢文东,后者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一般!”此时博展辉更是起了轻视之意,只是他太不了解谢文东的为人,一个人能让他称为一般已然极不容易了。笑罢,博展辉狂言道:“我想留下你的命,也想留下你的人!” 萧方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退后一步,反手抽出刀来,状似装腔作势道:“你……你不怕我们南洪门的报复吗?” 博展辉自然怕,而且怕得要命。他紧跟不放,向前大跨一步,说道:“怕,所以,我才会和北洪门合作,希望能早日把你们南洪门打出上海。”萧方恍然道:“原来你己经投靠了谢文东?”“只是,你知道得太晚了。”说完,博展辉不再废话,抡圆了手中的片刀,劈头盖脸向萧方猛砍。在他想来,这一刀下去即使不要萧方的命,也能把他吓个半死,劈成重伤。 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萧方的身手不是他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他一刀挥出时,对方看似单薄的身躯顿时灵活得如同一只狸猫,曲身收腹,向外疾跳,速度飞快,博展辉只觉得眼前一花,萧方已斜身滑开,还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拔刀的,一道雪亮的光芒在他小腹上开了花。博展辉哎呀一声,蹬蹬蹬退出三米开外才站稳身子,低头一看,小腹的衣服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萧方闪电般的一刀差点让他开膛。博展辉惊出一身冷汗,象是第一次见到萧方似的,上上下下重新打量,冷冷道:“阁下,好快的刀啊。”萧方脸上找不到半惊慌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满自信,他傲然一笑,道:“我的刀一向很快,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博展辉血往上涌,黑熊模样的身子向萧方猛压过去,喝道:“我倒看看你是如何快的。” 萧方一招之间差点重伤了博展辉,并非是二人之间实力得真实体现,主要由于后者过于轻敌,心存大意,萧方又是早有准备。而这回他暗中加了小心,两人争斗在一处,打得不可开交。萧方在快,博展辉在猛,刚开始,萧方还能够应付,没过多久,他渐渐顶不住对方一轮又一轮的狂轰乱炸,连连气喘,汗如雨下,对对方的重刀亦是左躲右闪,险象环生。而博展辉却越战越勇,浑身上下好象有使不完的劲,攻势如潮。萧方暗叹一声:“苦也!”无奈之下,只好用出绝招跑!他虚晃一刀,猛刺博展辉双目,后者冷笑,随手用刀一划,把对方刺来的钢刀弹开,顺势向前一冲,连带着抬起一脚,正踢着萧方胸前。 萧方惊叫一声,飞出三米多远,落地后连滑带滚,又溜出四五米远。见他如此狼狈,博展辉刚想哈哈大笑,嘲讽几句,可转念一想,不对,自己刚才那一脚用了多大力量他清楚,不应该让对方退出如此之远,再看萧方,顺势一转辘,站起身,连头都没回,甩开双腿,向赌场外飞奔而去,其敏捷程度,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糟糕!博展辉急得一跺脚,暗呼上当!边追边大声喊道:“萧方要跑,快拦住他!”不用他喊,早有人上前了。至少有四条大汉横刀拦住他去路,一不停顿,二不答话,四把刀向扇面一样向萧方袭来。萧方确实身手不凡,前有狼后有虎,依然不慌不忙,慢悠悠横跨出一步,堪堪躲过四刀,然后突然加速,趁那四人回刀之时,身子己蹿到四人面前,肩膀一晃,甩出致命一刀。四条大汉,其中两人胸前开花,血光乍显,另外两人各闪一边,才侥幸幸免。空隙一现,萧方哪敢耽搁,侧身穿过,几步来到门前,冲了出去。一出来,他即大喊道:“来人!来……?”后面那个“人”字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原来大厅内正对赌场大门的沙发上坐有一年轻人,二十岁左右,单凤细目,和笑眯眯的抽着烟,起身后左右,站了无数名黑衣大汉,年轻人脚下还躺着一个人,正是海港酒店的青年经理,脖子上被利刃刺个窟窿,鲜血泪泪,眼看是出气多,入气少,活不成了。萧方一看清此人的面目,顿时泄气了,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捧刀,低头查看,苦笑道:“看来,今天我真是很难跑出去了。” 沙发所坐之人正是谢文东,他轻轻弹了弹烟灰,露出真诚灿烂的笑容,这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和他脚下那张垂死挣扎、静等死身降临的恐惧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让萧方不寒而栗,暗打冷战。谢文东柔声说道:“今天你似乎真的很难有逃出去的机会。”萧方笑了,说道:“在南京,我同样以为我逃不掉了,结果到现在我还活着,况且这里是上海,是我们的地盘!” 谢文东同清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败军之将!将失败的历史般出来讲有意思吗?若是我,我绝对不会。” 萧方只是给自己打气,若是自己落在谢文东手中后果会怎样,他不敢想象,但有一点他清楚,就是一定很惨。听了对方的话,萧方老脸一红,强颜道:“听了你这话,好象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有意在拖时间,希望海港受袭的情况能早点传出去,好让临近的兄弟前来解救。谢文东多狡猾,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淡然道:“萧兄,你不用指望有人会来救你。即使来人了,那也是白白送死,既然我现在能站在这里,说明我己经做好了应付一切可能发生事端的准备。”萧方一言未发,凝视谢文东良久,才说道:“谢文东,你不想杀我!”谢文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萧方继续道:“以你的性格,若是想要我的命,恐怕现在我早己死了。”谢文东点头。萧方疑问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谢文东直截了当道:“我确实不想杀你!我想用你的命来换向问天一个签名。”“签名?”萧方愕然,疑道:“签什么名?我不懂!”谢文东笑眯眯道:“在将海港酒店过户到北洪门旗下的合同上签个名。”“啊?”萧方眼睛瞪得溜圆,好一会仰面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喘息道:“谢文东,你太高估我的身份了,知道打造海港酒店我们花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海港酒店一天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润吗?告诉你,我萧某人一百颗脑袋也不值这个数的十分之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五章 --(4398字) 谢文东淡然笑道:“你的脑袋自然不值这个数,可你别忘了,向问天的为人,重感情,又讲义气,他会将身外之物看得比兄弟的性命更重要吗?他会见死不救吗?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杀吗?” 萧方无语。向问天是个什么人,没人能比他更了解。那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惊天泣鬼的汉子。向问天会来救他,哪怕谢文东开出再高的价钱。“呵呵!”萧方苦笑,眼中却己布了一层水雾,缓缓抬起头,轻声问道:“谢文东,你还是人吗?” 谢文东背手,转过身,他不愿看到萧方那包含太多感情的眼神,朗生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众人皆楞住,没人知道他这时候吟起“水调歌头”中的一段词是何用意,萧方也不懂,盯着他不说话。谢文东回身,笑眯眯道:“月有圆缺,人却无完人。我不是好人,向问天也同样不算是。争霸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游戏,既然加入了,那生死早应该置之度外。这是游戏的规则,你应该明白,向问天更应该明白。”萧方嗤笑,道:“可是你的手段却令人不耻。”“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道理,”谢文东道:“如果我是笑到最后的人,那我的手段,会被万千人所推崇,反之,则一文不值。”萧方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向问天能有谢文东一半的作风和手段,南洪门哪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海港酒店的沦落,震惊了南洪门上上下下,而萧方的被擒,又有如当头一棒砸在向问天的脑袋上。谢文东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这位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兄弟,他不敢想象。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有领人杀到北洪门,将谢文东千刀万剐的冲动,可他还是忍了下来,他现在只想知道,萧方是否还活着。他将南洪门内所有还喘气能行动的人都派了出去,打探消息。可回报的结果却令他失望。萧方被抓的第三天,南洪门的一位及其重要人物回到上海,此人名叫陆寇,为八大天王之首。 一米八十挂零的身高,肩宽背厚,双臂长可临膝。一身白衣,白色的衬衫半敞衣襟,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往脸上看,宽大的墨镜遮住双目,鼻管挺直,双唇薄如刀片,嘴角叼着一跟香烟,微微上翘,给人感觉似在笑,而事实上他确实也在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这就是陆寇,向问天看见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从心里说,向问天并不是十分很喜欢他,因为他过于随便,常年地痞无赖的坯子模样,怎能让生性正直刚烈的向问天喜欢? “小寇,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即使再不喜欢,这时候能看见他,向问天心中总算是安稳了一些。有陆寇在,自己无疑增加一条膀臂。向问天话刚说完,陆寇己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快咧到耳朵下,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哈哈笑道:“天哥,真是想死我了,这一趟出门,好象快两年喽!”向问天掐指一算,可不是嘛,陆寇走的时候,南北洪门还没开战,他强颜欢笑道:“一路上够累的吧,先去消息一下。”向问天拍拍他后背。陆寇笑道:“天哥,我累倒是不累,只是……听说小方让人给抓了?”向问天点头道:“他在谢文东的手里,现在生死未卜,真是让人担心啊!”“谢文东?”陆寇一听,笑呵呵道:“我在美国也听说过这个人,好象很厉害的。” 一旁的周挺接过话来,嘲讽道:“厉害谈不上,只是诡计多端,花样特别多而己。”“哦?”陆寇摘掉墨镜,一双炯炯有神,墨如黑洞的眼睛显露出来,嘴唇一弯,笑道:“真想会会他啊,不过,小方既然在他的手里,我还得忍一段时间。”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谢文东抓小方干什么?”向问天摇头,表示不知。周挺道:“谢文东这家伙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寇听后倍感无聊,打个呵欠,道:“天哥,既然帮会无事,那我睡觉去了。”向问天还没说话,周挺先气囊囊道:“老陆,什么叫帮会没什么事,难道小方让谢文东抓走了还不算事吗?”陆寇耸耸肩,无奈道:“小方在人家手里,我们除了等,还能做什么吗?”“你……你,”周挺你了半天,你不出下文了。是啊,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着看谢文东玩什么花样。陆寇眨眨眼睛,边往外走边挥手道:“现在还是多休息,养精蓄锐,赚足了精神再和谢文东周旋吧,随让他是聪明人呢?哎呀,真是伤脑筋啊”陆寇似自言自语的走出房间,周挺气得牙痒痒,对向问天道:“天哥。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向问天苦笑,抬目凝神,问道:“你第一天认识小寇吗?!”周挺听后,哑口无言。 萧方没有死,而且活着好好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而陪他吃喝的人正是谢文东。烧刀子,酒如其名,下肚之后仿佛真有一把刀子在肠胃里划来划去,火辣辣的,平常人喝上一口恐怕就得皱眉咧嘴,萧方却一口喝掉一整杯。他用手抿抿嘴,长声叹道:“好酒!”谢文东忍不住笑了,道:“看你的样子,好象应该不是爱喝烈酒的人。”萧方道:“当一个人想喝醉的时候,只有烈酒最有效。”“哦?”谢文东问道:“为什么要喝醉?”萧方无奈道:“当你不得不面对一个你最讨厌的人,还不得不和他一起喝酒,这时,除了醉,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他很佩服萧方的直率,更佩服他的勇气。 果然,一旁守侯的东心雷闻言后,双眉倒立,挥起老拳,对准萧方笑吟吟的面颊,恶狠狠砸了下去。“扑通l”萧方连人带椅子横着滑了出去,直到撞在墙壁才停下,他躺地伺搂着身躯,半天起不来,鲜血从紧闭的嘴角中渗出。东心雷这势大力沉的一记老拳至少打掉他三颗大槽牙,不过他硬是强咽进肚子里,颤巍巍站起身,笑道:“东老兄,你对待客人的热情方式还真特殊啊,不过,我接受了,也记得了。”“是吗?”东心雷豹子眼一瞪,大步上前,冷道:“那我就让你记清楚一点。” 谢文东耸耸肩膀,起身,说道:“老雷,对待客人不要太过分,客气一些。”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屋子外大厅内或坐或站,不下二三十号人,三眼披了一件黑西装,里面赤膊没穿衣服,小腹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上次鲜花酒店外的一战虽说负的伤不轻,可他年轻力壮,而且受伤早以成了家常便饭,只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跑出来。难怪李爽总说他的生命力和嶂螂一样顽强。博展辉和他的一干心腹手下也在座,他在等谢文东下步计划,毕竟海港酒店己经拿下来,蛋糕究竟怎么分,自己能分少,是他最关心的。谢文东出来之后,缓缓将门关好,环视一周,微微笑道:“己经过去好几天了,南洪门有什么动静吗?” 刘波接道:“没有,一切都风平浪静。”谢文东笑道:“向问天到是沉得住气啊!”姜森道:“可能他也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毕竟萧方得人在我们手里。”谢文东悠悠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他打电话吧,请他出来谈谈。”“现在?”“现在!”“好!”姜森答应一声,拿起手机走到大厅角落。三眼叼着烟,慢悠悠的拔出开山刀,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反复擦拭。 李爽笑没好笑,问道:“三眼哥,你这干啥啊?”“准备杀人!”三眼一张老脸阴沉着,面色比锅底还黑。“杀谁?”“萧方!”李爽道:“杀萧方?我们可是要用他和向问天交换的,你杀了他,我们用什么换海港酒店的地产?”“用他的尸体!”三眼冷道:“总之不能放虎归山。”李爽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谢文东道:“东哥,这妥吗?” 谢文东仰面望天,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说道:“让向问天去博兄的地头上和我们交易。”他的话是说给在角落里打电话的姜森听的。博展辉面色一变,干笑道:“谢先生,这样做好象不……不妥当吧!”只有傻子才会同意把战场拉到自己的家里。谢文东正色道:“如果让向问天来我的底盘交易,你认为他会同意吗?如果让我去南洪门的地盘交易,我也没那个胆量,只有选择在一处第三方的势力内,大家才都放心。”“可是……”博展辉犹豫道:“可是我和你联手打下海港酒店的时,向问天不会不知道吧?!”“他怎么会知道!”谢文东笑道:“那天,海港酒店被我们围成铁桶,上上下下没跑出一个人,消息不可能走漏出去,向问天是人又不是神,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哦……这个……”博展辉怎么想怎么觉得其中不对劲,可一时又难以反驳,犹犹豫豫,不敢轻易下决定。玄子丹在旁接道:“辉哥,就按谢先生的意思做吧,反正该动手也动手了,而且海港酒店不也是有咱们的一份嘛,南洪门早晚会知道。”说着,他伏在博展辉耳边,细声道:“不如卖给谢文东一个人情,而且我们出的力越大,得到的份额自然也越多。”博展辉双眉紧皱,仍是犹豫不决。 谢文东哈哈一笑,道:“既然博兄有为难之处,我也不好勉强,只有另找他人了,不过,多找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个人来分享,是两人分好还是三人分好,博兄你自己做决定吧。还是那句老话,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随便你去拿,但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既然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得先付出一些,包括风险!”博展辉吸气,转头看向智囊玄子丹,后者正一个劲的向他点头,一狠心,二咬牙,三跺脚,终于说道:“好吧,谢先生智谋过人,而且又讲义气,自然不会害我,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博展辉想用黑道中人最注重的,义气,二字先套住谢文东,后者暗中冷笑,义气对于他来说直接是天方夜谈。 既然定下在自己的地盘内招待向问天,博展辉早早的起身告辞,回家准备去了。谢文东的为人他接触不是很多,但亦知道此人心计阴沉,而且做事诡异毒辣,说不定反咬自己一口也未尝说啊。博展辉心里打鼓,回到忠义帮本部,召集人手,在海港酒店里的一战让他损失数十帮内好手精英,心痛不己,现在虽说还有二百多青年壮汉听他指挥,心仍放不下来。回到自己房间,特意找来玄子丹,问道:“子丹,谢文东究竟打得什么注意?你说他这回不是想害咱们吧?!” 玄子丹在屋内徘徊,半晌,道:“如果他想害咱们,那他早就动手了,何必费尽心思,跑到咱们的地盘来?我看,不象。” “恩。”博展辉长长出了口气,玄子丹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他沉下气来,感叹道:“或许真是我太多心了……” “其实……”玄子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伏在博展辉耳边低声细语道:“辉哥,这对于我们来说或许还是大好机会” 向问天终于等到北洪门的电话。“萧方在我们的手里,很幸运,他还活着,不过活着的时间长短是由你来决定,想救他,我们就谈比买卖,两天后,下午十四点忠义帮总部见”姜森一口气说完,没给向问天一句插话的机会,挂断电话。 向问天拿着电话先是一楞,后是一喜,知道萧方还活着,这可能是几天来唯一能令他兴奋的消息。召集南洪门上下所有主干,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上,众人唇枪舌战,争论不休,争议的焦点就是向问天应不应该去。就在这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让众人的声音为之一顿,纷纷转头看向笑声的来源。陆寇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来回摇荡,嘴角挂着残笑。 周挺一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就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老陆,你什么意思?在笑我们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3978字) 陆寇脑袋连点笑呵呵道:“没错,我正是在笑你们,奇怪,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天哥心里己经做决定,即使你们争个天塌地陷也改变不了,那还争个什么劲,不如好好歇歇,留些体力用在两天之后吧”说完,他起身向向问天打声招呼,走了。周挺鼻子直哼哼,等陆寇走出房间内,气道:“天哥,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嘛?!”向问天扶腮而笑,道:“小寇说得不是没道理。我决定要去,大家回去做好准备吧,说不一定又是一场恶战。”“难道……”周挺疑问道:“难道博展辉投靠谢文东了?”向问天揉揉额头,叹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和谢文东现在走得很近,即使没有投靠,恐怕也差不多了。博展辉是个心计很重的人,也是很有野心的人,他不会屈居人下的,谢文东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机会。” 向问天在上海的情报网络相当庞大,大事小情很少有逃过他们的耳朵,谢文东和博展辉之间一直是暗中联系,而且做得及其隐蔽,可这仍然难以瞒过向问天的耳目。两天后,谢文东刚从鲜花酒店出发不久,消息己传进了南洪门。线报称谢文东只带来十几人,一共四辆轿车,向问天听后微微一楞,本来他以为谢文东就算不带着大队人马去,其人数至少也在五十开外,心中疑惑,自语道:“难道他真的想和我做交易?”周挺一甩头,道:“天哥,不管他打什么注意,我们不能没有准备,门下的兄弟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向问天沉思片刻,摇头道:“此次我只为小方的性命,而并非想和他拼命。” “可是,”周挺急道:“我们也得防他万一有诈啊!”“恩!”向问天点点头,道:“到时把人手停在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即可。” 这一次,周挺还真误会谢文东了,他没玩诡计,确确实实想用萧方从南洪门那里换些实际利益回来,要说里面有花样,那也是针对博展辉。南洪门心中打鼓,怀疑里面有鬼,谢文东的一干手下也同是如此。别看只带了十几人,其中却无一庸手,文东会内除受伤的三眼外,精英顿出,北洪门内亦有任长风压阵,加上数名暗组中的顶尖好手,即使一支全副武装的小规模部队遇上他们都未必能对付得了。车内,心细的姜森还是有些担忧道:“东哥,我们只有这十几个人,是不是有些危险?” “危险当然是有的。”谢文东用一把精致的小刀磨着指甲,淡然道:“不过富贵险中求,不露出点大家风范出来,黑道的人哪会服我们。而且人带多了也没用,这一阵南洪门把咱们盯的那么紧,大批人手异动,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我带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比他的人多,还不如卖个乖,光明磊落一次,想必以向问天的为人,带的人手也不会很多。” 姜森道:“向问天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忧的恰恰是我们的朋友博展辉。”“哦?”谢文东扬眉一笑,问道:“怎么说?”姜森小心翼翼道:“博展辉不是简单人,野心极大,他之所以和我们合作,是想推翻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南洪门这座大山,而他又不会不明白,既然推掉了南洪门,现在还照样有我们压着他。”顿了一下,姜森细声道:“如果有同时可以让两座大山一起消失的机会,东哥,你说他会放过吗?”谢文东狭长的双目微微一眯,笑道:“你认为他会对我和向问天不利。” “若是两方带得人都不多,确实算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于博展辉来说。”姜森一字一顿,加重语气说道。 任长风及开车的高强听后都为之一震,姜森说得不是没道理啊!高强动容道:“东哥,老森说得没错啊,我们是不是回去再多带一些人手……”谢文东摆摆手,坚定道:“他不会”“东哥怎么知道?”车内三人异口同声道。谢文东仰面大笑,道:“我就是知道他不会,而且即使会,那也是闲他的命活得时间太长了。” 谢文东如此肯定,三人都闭上了嘴巴,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又再打什么注意,至少东哥有信心,那事情一定不会太坏。 一路上无话,四辆清一色的黑漆轿车在忠义帮总部门前缓缓停下。阔气的厂房依旧,只是人气比上次谢文东来的时候增加了不少,院内院外,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汉子聚集一处,玄子丹双手插着兜,在大门前来回走动,徘徊。听见汽车轰鸣,抬头一看,见谢文东的车队到了,他展颜一笑,迎上前去,等谢文东从车内出来,他躬身失礼道:“谢先生大架光临,有失远迎。”谢文东环视一周,问道:“博兄呢?”玄子丹顿了一下,说道:“辉哥正是里面准备酒席,要好好的招待一番两位贵宾。” “哦!哈哈!”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大笑道:“博兄真是太客气了,我算是什么贵宾嘛?”“哎,”玄子丹摇头道:“在辉哥眼中,谢先生可是和向问天一样的重要的,甚至有过之。”谢文东拍拍脑门,无奈苦笑道:“博兄真是太抬举我了。”李爽从中间一辆轿车走出,手里还拎着一位,别看他身材不高,浑身肥肉,活生生的皮球成精的模样,力量可不小,一百四五十斤的大活人在他手中轻如无物。这人一身白衣,血迹斑斑,脑袋上蒙着黑色面罩,双手捆绑于背后,即使如此,玄子丹还是一眼分辨出,此人正是南洪门内呼风唤雨的八大天王萧方。一想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萧老兄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他自己也憋不住笑了,伸手一指问道:“谢先生,他是萧方吧。”“恩。”谢文东点点头,答应一声。 姜森默不作声走到谢文东身后,轻声细语道:“东哥,你注意到没有,忠义帮的人可不少啊”“没事,我心里有数。”谢文东暗中摆摆手,制止姜森继续发话。玄子丹见状看了看二人,问道:“谢先生有事吗?”“没有。”谢文东接口笑道。 “唉!”姜森无奈的叹口气,对身旁的任长风和高强道:“两位,我总是感觉事情不大对劲,一会多留心啊!” “恩!”高强颔首未语,任长风说道:“我也发现了,忠义帮的人上上下下虽说都很客气,但又好象暗藏杀机,不知道东哥怎么想的,凭他的头脑,不会看不出来啊?”姜森感叹道:“东哥看出来才怪呢,只是他是怎么想的,那只有天知道。” 玄子丹在前引路,将谢文东一行人等领进楼内一间硕大的会议室里。房间正中的会议桌不知道被扔到何处,取而带之的是一张六尺见长的八仙桌,桌上五颜六色,百味具全,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不管是珍惜的还是国家保护的,只要是美味,应有尽有。博展辉站在桌前,见了谢文东进屋,急跨几步迎上前去,满脸歉笑道:“谢先生,快,里面请!” 谢文东环视一周,暗暗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哈哈笑道:“大家自己人,哪来得那么多客套。向问天还没到吗?” “快了!”博展辉看了看表,道:“刚才路上兄弟回传向问天已接近南路,时间也差不多了。”谢文东随口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博展辉道:“人有多少不清楚,只是一共才两辆轿车加上一辆面包车,就算坐满人,也不会超过二十号。” “恩,果然!”谢文东笑呵呵得坐下,似问非问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不少你的弟兄嘛!” “哦?哦!呵呵!”博展辉没笑挤笑道:“向问天不是平常人,若非事前多做准备,万一他引大队人马来攻,我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啊!”谢文东一想也对,点头赞同道:“没错,万事小心,多做防备总是有好处的。”“是啊,是啊!我正是这个意思。”博展辉顺水推舟,连连应道。任长风为人狂傲直爽,心里藏不住事,见东哥竟然看不出来博展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思,心中焦虑,怒声道:“恐怕有人心怀叵测吧!”博展辉一听,暗中打个激灵,故做不懂,疑声问道:“心怀叵测?谁敢在我的地头上心怀叵测,我定饶不了他!”见他说得义愤填膺,任长风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谢文东伸手一拦,道:“长风,不要胡说!” “我……”任长风嘎巴几下嘴,在姜森的反复示意下,狠狠跺了一下脚,闷声不响,气呼呼退到一旁。 “下面小兄弟不会说话,博兄不要见笑才是。”谢文东柔声说道。他的话象是在道歉,而语气却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博展辉也不介意,摆手笑道:“谢先生太客气了,刚才你不是说了嘛,大家自己人,没关系的!” 二人正说着话,一名忠义帮小弟飞跑进来,满头是汗,声音急迫道:“博大哥,向……向问天到了。” “哦?”博展辉挺身而起,笑道:“终于来了,有请!”向问天和谢文东差不多,带了不到二十号门内精英,陆寇和周挺都在其中,而田方常则统领大队人马在距离此处一里多远的公路两旁暗中停留,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领人来攻。 到了敌方的阵营,在向问天脸上找不到一丝怯意,大大方方,四平八稳的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环看左右,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和博展辉身上,哈哈一笑,向问天上前问道:“谢兄弟近来可好。”谢文东笑眯眯道:“托向兄的福,兄弟吃得饱,睡得好,上海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呆时间长了,真是舍不得走啊!”“呵呵!”向问天笑道:“那就,永远的住下来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均有话。陆寇是第一次看见谢文东本人,上下打量,暗暗惊讶,谢文东的资料他已翻看过无数遍,可见了真人仍然有一种震惊感。他很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却自然而然流露出和他实际年龄不相符的老练,他很平凡,但一双狭长而如刀子般锐利的丹凤眼却光芒四射让人不敢正视。原来这就是谢文东。陆寇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笑脸,面容渐渐凝沉,下意识的回手摸向后腰。谢文东,北洪门的核心人物,杀掉他,也就意味着北洪门的土崩瓦解,那时离南洪门一统天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他和谢文东之间有五步的距离,这样近的情况下,他有一击必杀的信心,他在考虑,该不该趁对方和天哥说话的时机出手。谢文东神经异常灵敏,似乎感觉到周围超乎寻常的杀气存在,目光从向问天的脸上挪开,向他身后扫去,当他对上陆寇那散发着阴沉杀机的眼神时,他笑了,轻轻点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点头是打招呼,摇头是说:你杀不了我。其实不光是谢文东,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那股强大而阴沉的杀气,源头来自一张陌生又阴森的面孔。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七章 --(4360字) 向问天摇头,现在他对谢文东的笑里藏刀太解了,别看表面他兴高采烈,和蔼异常,实际一肚子坏水。他接道:“既然如此说,那谢兄弟为何不将我的兄弟请出来呢?”谢文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自责的摇了摇头,抬手打个指响,说道:“把萧兄请出来吧。”说是请,实则是抬出来的,东心雷的一顿拳头可不是那么好挨的。 萧方浑身上下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身体虚弱,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被李爽和两名暗组成员连扶带抬算是勉强出来,头罩早被拿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向问天看清之后,心中一痛,刚想上前,李爽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暗中慢慢抵在萧方的软肋,角度正好能被向问天看见,后者一惊,稳住心潮,状似随意的问道:“小方,没事吧。” 千言万语都化在这一句话里。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萧方混乱的神志变得清晰起来,抬头,一眼正看见向问天,心底一颤,暗叫糟糕,天哥一定是被谢文东逼来的,那可就危险了。正着急,目中余光瞥到一人,面带墨镜,斜叼香烟,嬉皮笑脸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看到这人,萧方高悬的心顿时慢悠悠放了下来,暗道奇怪,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不过,有这家伙在,一切无忧了。挤出一丝笑容,道:“天哥放心,离死远着呢!”谢文东听后合掌哈哈一笑,插话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萧兄为人和气又讲义气,我保证他能长命百岁。”言罢,微微一顿,又道:“当然,朋友归朋友,欠人家的东西还是要还的。”萧方闷哼,咬牙切齿刚要说话,被向问天摆手拦阻,笑道:“我不懂谢兄弟说的欠人家东西是什么?” 谢文东斯条慢理道:“一家酒店,海港酒店。”此言一出,周挺第一个受不了,他相貌英俊,但脾气却火暴得很,粘火就着,“啪”的一拍桌面,大喝道:“谢文东,你好大胃口,竟然想吞掉海港酒店!”谢文东耸耸肩,连余光都没抛给周挺一眼,对上向问天,说道:“向兄,你认为如何呢?”向问天呵呵而笑,既没答应,也未反对,只是道:“海港的资产过亿元,而它所带来的回报也远远不只这个数。”“我了解。”谢文东点头道:“当然,若是两个人分,感觉上就不显得有那么多了,是吧,博兄?”博展辉老脸一涨,心也跟着翻了个,尴尬的笑了两声,说不出话来。果然,向问天尖锐的目光如同一把尖刀刺在博展辉的身上,语气异常柔和,淡淡道:“原来,博兄也插了一脚,难怪呢。看来,我平时对博兄的好处你一点都没忘记,真是懂得,投之以桃,抱之以李,的做人道理啊!”其实向问天早己猜测到这个结果,只是现在更加肯定了。 博展辉苦笑的默默摇头,现在再掩饰只能越发显示自己胆小怕事,干脆豁出去,反正事情做了也不在乎那么多,振声道:“向老大,没错,确实有我的一份,但熟话说得好,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希望向老大能够理解才是。” “理解你妈个蛋!”若不是有陆寇在后面抓住周挺的后衣摆,他恐怕早冲上去狠狠咬博展辉两口,气喘如牛,好一会才恢复平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博展辉,你是好样的,你给我们南洪门的恩惠我们记下了,早晚有一天自会加倍奉还。” 已然闹翻了,就不能在别人面前低头。博展辉将胸脯一挺,哈哈一笑,道:“礼尚往来,我静候回音!” 向问天的目光终于从博展辉身上移开,落回在谢文东面颊上,说道:“若刚才谢兄弟的要求我难以答应呢?” 谢文东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惋惜道:“若是让萧兄大好的年龄英年早逝!那真是一件令人无限惋惜的事,我想向兄应该也不想看到吧。”他话音刚落,李爽眼睛一瞪,手中加力。他对南洪门没有好印象,对萧方更是如此,特别是三眼挨得那刀让他牢记在心,现在有了报复的机会哪能放过。锋利的匕首刺穿萧方的衣服,没肉足有两分,李爽暗中使坏,还特意将刀身拧了两圈,鲜血顺着刀身汩汩流出,滴落地面,萧方亦是疼痛难当,将牙齿咬得嘎嘎做响,硬是一声未吭。向问天看在眼里,痛在心间,他和萧方是从小穿开档裤一起长大的朋友加死党,情同手足,李爽这一刀虽然刺在萧方身上,却比刺在他自己身上更难受十倍百倍。他别过头,仰面而叹,说道:“凭谢兄弟如今的身份又何必为了一间区区的赌场难为他人,若是你想要,我给你又有何妨?”萧方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不是身体的痛楚,而是向问天无奈的话,垂下头,痛苦道:“萧方本是无用之人,并不值得天哥为我做出任何哪怕是一点点的牺牲?”向问天毫不在意,悠然道:“小方,记得,留得青山在。” “唉!”萧方苦叹,他明白天哥对自己的情谊,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迎上李爽的刀锋猛撞过去,自杀算了,可是他又担心自己死后向问天经受不住打击,头脑一热和谢文东动起手来,这里是博展辉的地盘,而他又和谢文东同踏一条船,真是动手,天哥恐怕有失啊。现在他算是理解了生死两难的地步是何滋味,整个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慢慢捏碎一般。 向问天和萧方之间的兄弟之情让博展辉都不得不为之动容,前者真是一位古今少有的真汉子,只是可惜,他遇到了谢文东,同样是一位千古少有的旷世袅雄。“真是兄弟情深啊。”谢文东拿出烟,深深吸上一口,吐出一缕青烟,弹个指响,从任长风的手中接过一沓白纸,说道:“这是资产转让的合同,如果向兄觉得没意见,就签了吧”说着,随手仍在向问天桌前。 向问天拿起,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遍,合同主要意思是说海港酒店的合法所有人向问天情愿将海港酒店的一切资产无条件的赠与谢文东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他想都没想,拿起笔来,“喇喇喇”犹豫都没犹豫将名签好,扔还给谢文东,问道:“谢兄弟,你满意了吧?”谢文东拿起身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展颜而笑,说道:“向兄好豪爽啊!你不怕我耍诈,即收了你的合同又不放人?”“你会吗?”向问天嘴角一挑,道:“既然我来了,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外面有数百洪门兄弟在等着我,如果你认为你加上忠义帮能顶住他们的践踏,就尽管来吧。”谢文东听后倒没什么,笑面而对。而博展辉却是心里大惊,暗吸凉气,脑袋一低,眼珠连转,面色阴晴不定,讨道,看情形今天的计划得有变了。没人注意到他的反常,房间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文东一人身上,只要他一句话,房中数十人刹那间就能火拼在一处。 这时谁都不敢做声,房间静悄悄的,离得近一些的人甚至能听到身旁人的心跳声。谢文东笑眯眯的凝视着向问天,双方均未说话,死气沉沉的仿佛快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虽然不能成为和向兄一样的英雄好汉,但也是言而有信的人,说出话绝没有收回的道理,小爽,把萧兄放了吧。”李爽暗叫可惜,心有不甘,缓缓收起匕首,一推萧方得后背,冷道:“算你走运,你可以滚回去了,不过下次千万别让我碰到,不然,我朋友那一刀我会加倍还在你身上!” 南洪门上来数人将萧方扶稳,又是查看又是包扎伤口,好一顿忙活。博展辉抚掌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交易成功,我们喝一杯以示祝贺吧!”说着,分别给谢文东和向问天二人倒满一杯酒,起身劝酒。向问天没有继续和谢文东、博展辉干耗的心情,哪能喝得下去,扬扬头,说道:“谢兄弟,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挥手,头也没回,大步向外走去。博展辉还想挽留,可一看周挺那快要杀人般的眼神,张开的嘴巴又硬生生将吐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向问天领人走了,可谢文东没有动,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转让合同。博展辉也再看,良久,说道:“一张白纸,却要了我数十弟兄的性命,真不知道值不值得。”谢文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博兄认为不值,我不介意接收你那份。 博展辉一楞,接着皮笑肉不笑,说道:“谢先生不是想把我那份吞了吧?”“如果是呢?”谢文东笑问道。“呵呵,哈哈!”博展辉先是轻笑,慢慢变成大笑,摇头道:“谢先生真会开玩笑。来,为了我们这次的成功,干一杯!”说着,举起酒杯。 谢文东拿起面前刚刚被博展辉倒满的酒杯,低头闻了闻,赞道:“好酒。”博展辉面带自豪道:“二十年的上等竹叶青,应算是好酒了。”谢文东缓缓端起杯子,挪到唇边,停住,说道:“可惜,好酒未必好喝。”博展辉微微动容,笑道:“先尝尝,谢先生怎么知道不好喝呢?”谢文东摇头,道:“有些人的酒,即使只是一杯二锅头,喝进口里依然醇正芳香,而有些人的酒,即使再名贵,喝进肚子却能要人的命。”博展辉一楞,面露不悦,疑问道:“谢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谢文东眯缝着眼睛,道:“谨慎终究是一种好习惯,如果博兄不介意,你先来!”说着,他将手里的酒杯递到博展辉面前。 房间中,别说博展辉本人,就连他的手下面容都为之一僵,谢文东的做法,简直是对人的一种侮辱。博展辉强压怒火,呼呼连喘,尽量放缓语气,说道:“谢先生,我们的合作是站在平等的立场上,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忠义帮众人面带怒色,纷纷敞开衣扣,手摸后腰。谢文东视若无睹,道:“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等别人对我有杀意的时候,我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你相信吗?”“什么意思?”博展辉脸色一变。谢文东淡然道:“你想杀我。”没等博展辉说话,他又接道:“自始自终,你都没有和我长期合作下去的意思,你的心里只有自己,容不下其他的人,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博展辉摸摸光秃秃的脑袋,道:“这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但我的感觉却很准。”谢文东垂目,无奈道:“海港很诱人,上海更加诱人,如果能一人独享,那其中的美妙能无与伦比。可是,在你之上有两股势力是高不可攀的,南北洪门,而现在机会突然来了,南北一战,各伤元气,人员不齐整,力量大幅削弱,你的野心哪容你将这样的大好机会放过?今天,你想杀我,也想杀向问天,而后者有大批援军蓄势待发,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不得不先放走向问天,而将矛头转向我,等杀我之后再向向问天去邀功,缓解你和他之间的矛盾,等候时机,再行发动,博兄,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谢文东一番话,不只将博展辉和他的一干手下说傻了,连姜森高强等人也楞了,既然东哥早己知道博展辉的心思,那为什么还执意要来呢?几人互视一眼,纷纷靠向谢文东,提高警惕,以防不备。博展辉头上冷汗流出,好一会,他才恢复平静,昂首大笑,感叹道:“人家都说谢文东心智过人,果然如此。都被你说对了,可那又能怎样?方圆十里,没有你一兵一卒,你区区不足二十人,能奈我何?”说着,他挥手将酒杯一摔。“啪!”随着一声脆响,房间门一开,从外面涌入百余人,具是手持片刀棍棒,加上房间内原有的忠义帮门下弟子,人数至少有一百二三十号,将谢文东十几人团团围困正中,纵使一人上前砍一刀,谢文东等人也得被活生生剁成肉酱。博展辉环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傲然道:“你是聪明没错,可你有时也很笨。”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八章 --(4429字) 傅展辉道:“既然你明知道其中有诈,还偏偏要来送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面对周围黑压压百余人,谢文东纹丝未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柔声问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傅展辉听后吓了一哆嗦,暗道谢文东也有援兵吗?不会啊!自已派出的眼线机灵得很,不会看错,周围十里,除了向问天的手下再无其他人马。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谢文东很有可能在诈自己,别看他表面冷静,实际上说不定已怕得要死了,想到这,他精神一振,说道:“谢文东,希望等会动起手来的时候,你还会如此冷静。”“我同样也希望等会你不要来求我。”谢文东笑眯眯道。傅展辉见他信心十足,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身旁的玄子丹及一干忠心部下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片刻不敢离开。 他大笑,摇头道:“谢文东,我真是佩服你的定力。”谢文东缓缓从腰间拔出一把细长的墨黑唐刀,言道:“我给你一次和我单挑的机会,若你能赢,你走。”傅展辉不知该笑还是哭,道:“请你看清楚,在你四周的都是我忠义帮的人,而不是你北洪门的!”“你不敢和我单挑吗?”谢文东自顾自的问道。“嘿嘿,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傅展辉阴森道:“等你死后去和阎王单挑吧!”说罢,向后一撤步,大手一挥,喝道:“给我上,杀无赦!”他惟恐耽搁时间一长,其中有失。 傅展辉话音刚落,只觉得腰间一麻,接着,巨痛感翻江倒海般袭来,他“啊呀”一声惊叫,急抢出两步,回头一看,后腰上插了一把钢刀,很薄,雪亮中放出森芒,刀身的三分之二已没入他的体内。他颤抖着缓缓抬起头,看向原来站在自已身旁的玄子丹,不敢相信道:“是……是你?”玄子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洁白无暇的手帕,来回擦拭着手掌,原本拘谨恭敬的表情早消失得无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森与狡诈,说道:“没错,是我。”“为……为什么?”鲜血从傅展辉腰间不断流出,阵阵眩晕感让他魁梧的身躯有些打晃,不过,和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出卖,身体的痛楚已不算什么了。 玄子丹扔掉手帕,走到傅展辉面前,目光中充满了仇视,咬牙道:“这一刀,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哈哈!”傅展辉摇头苦笑,说道:“忠义帮内我最信任、最重用的人就是你,我对你如兄弟,如手足,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竟然暗中勾结谢文东,在我背后下刀子,你……”“去你妈的信任,去你妈的手足吧!”玄子丹抬腿猛然一脚,正踏在傅展辉的肚子上,后者连连后退,强挺住没有摔倒。玄子丹浑身直抖,脸色苍白,面容狰狞道:“如果你没有老糊涂的话,应该还记得那个如画般美丽的女人江枫吧?”傅展辉面容一僵,倒吸一口冷气,没错,他没有忘记,即使事隔数年,也难以忘怀那个能让天下男人为之轻狂的女人,他清晰记得江枫美丽的容颜,更加怀念和她那销魂的一夜。 玄子丹笑了,笑得眼泪流出,笑得面容扭曲,笑得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内却感觉不到痛苦,言道:“她是我的爱人。” “唉!”傅展辉仰面长叹,讨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果真不假啊!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玄子丹会在自已背后动刀子,为什么他如此怀恨于自已,心中的恨意少了很多,他甚至有些佩服玄子丹,竟然能在污妻之辱的男人手下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而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傅展辉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谢文东在旁也是心中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害人不浅啊!如果不是有傅展辉奸污江枫在先,玄子丹也绝不会背叛他,更不会和自已暗中勾结,通风报信。想罢,他怜悯的看向傅展辉,说道:“刚才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把它轻易的丢掉了,所以,现在你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傅展辉现在不怪玄子丹,却恨透了谢文东,一咬双唇,闷叫一声,硬生生将后腰上的钢刀拔了出来,吼道:“凡我忠义帮的兄弟,谁能杀死谢文东,谁就坐我的位置!”说着,发疯一般挥舞着片刀向谢文东冲去。他喊得洪亮,冲得迅猛,忠义帮的弟子却没有一个动的,现在这些人都是玄子丹多年苦心培养起来的自己的派系,而那些对傅展辉忠心耿耿的弟子在海港赌场和南洪门的火拼中折损大半,剩下那些不是有伤在身就是被玄子丹暗中软禁起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服从他的命令。 谢文东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面对咆哮而来的傅展辉,甚至眼皮都没挑一下,冷冷一笑,道:“傅展辉,你已经没机会了。” 傅展辉似乎没听见他的话,钢刀高高举起,向着谢文东的脑袋直劈下来。只听得“当啷啷”一声,他的刀被人架住,一把狭长而冷气逼人的刀。用刀的人是任长风,刀是他常用的唐刀,二人一触即分,各退一步,任长风暗赞一声好!对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将自已震退一步,可见此人之勇猛。“你小心了!”任长风大喝一声,手腕一翻,横刀就刺。 傅展辉身上有伤,动作不变,若是硬碰硬还能维持,但任长风身法灵巧,而且招式诡异多变,刁钻凌厉,没一会工夫,傅展辉已满头大汉,后背的衣服早被鲜血湿透。玄子丹见傅展辉身上又多了两三条口子,眼看快不行了,忙大声喝道:“北洪门的兄弟请高抬贵手,把他的脑袋留给我!”任长风听后虚晃一招,抽身跳出圈外,向玄子丹点点头,耸肩笑道:“好,让给你!” 玄子丹道声多谢,提刀直向傅展辉走去。任长风一收招,傅展辉周围压力顿失,支持身体的力气也跟着消失殆尽,“扑通”跪坐于地,大口大口吸着气,喘息如牛。玄子丹不想给他利索的了断,对两旁的手下说道:“把他给我架起来。” 谢文东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起身,说道:“玄兄自己的家务事,外人不好参与,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和姜森、任长风等人走出房间。玄子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折磨傅展辉,他不愿去看,也不愿去想,仇恨的力量是恐怖的,甚至可以摧毁世间的一切。他感叹道:“做事当做绝,不可留下任何余地,斩草不干净,傅展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什么深明大义,什么宅心仁厚,那只不过是书上骗人的鬼话!”李爽挠挠头,恍然大悟道:“原来东哥做事一向毒辣,就是这个道理啊!” 姜森说道:“原来我以为玄子丹经常往咱这跑是传递东哥和傅展辉之间的信息,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暗中和东哥密谋啊!” 谢文东点头笑了,正色道:“玄子丹也算是十分了得,竟然能忍这么多年,若不是我们的出现,若不是恰巧在‘鲜花’看见了江淋,他还不知道要忍多久呢!”“是啊!”姜森点头,又疑惑道:“难道玄子丹一直都不知道江枫还有个妹妹吗?”谢文东摇头道:“他知道,但是并不知道是谁。本来江枫和玄子丹的恋情就是地下的,一直没公开,而且她也很了解后者黑社会的身份,不想让妹妹过多的接触,所以江琳和玄子丹一直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人。” “哦!”姜森有些明白了,说道:“那次忠义帮围攻鲜花,恰巧让他看见了江琳,她和她姐姐一定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 “所以,”谢文东接道:“后来玄子丹就找上了我,又通过我认识了江琳,确认其身份后再反过来与我暗中联合,一内一外共同对付傅展辉。海港酒店的那一场血战就是他鼓动傅展辉的结果,那一战忠义帮所派的人手也是他巧妙安排的,凡是傅展辉的铁杆支持者都在其中,最后却被打包消灭得一干二净。”“哈哈!”姜森笑道:“结果,得到利益最大的却是我们。” 谢文东等人边说边走到楼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玄子丹才领人出来,只见他双手都是血迹,显然是傅展辉留下的。谢文东问道:“玄兄,傅展辉死了?”“没有!”玄子丹摇头道:“我怎会如此容易的让他死掉,只是砍下十根手指,我要折磨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痛苦。”说着,他看眼谢文东,小心道:“谢先生不会觉得我太毒了吧。”“怎么会呢!”谢文东笑道:“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同样的手段。”“唉!”玄子丹苦叹,惆怅道:“数年来在身体里根深蒂固的仇恨一旦消失,仿佛身子一下被抽空了一样,感觉很茫然,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走了。其实,我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谢文东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日子总是要过的。傅展辉一死,忠义帮群龙无首,你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好好利用手里的权利吧。” 玄子丹一震,其实谢文东说的话也正是他下一步想做的,但咸鱼翻身谈何容易,忠义帮势力庞大,内部派系众多,不只他一个,之所以此次没有阻挠他算计傅展辉,那是各派系对傅展辉早有不满在先,而且暗含私心,谁都想争一争老大的位置,傅展辉一死,这样的机会来了,加上有谢文东的威慑,北洪门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一个个才静观其变,打算以逸待劳。想罢,他问道:“请谢先生费心,多指教一二。”谢文东双目一弯,仿如月牙,笑问道:“那先要看看你想不想坐傅展辉的位置了?”玄子丹迟疑一下,左右看看,没有外人,坚定道:“我想!” “那好!”谢文东面容一正,说道:“我送你一句话,顺者生,逆者亡,铲除异己,当不留余地。”说完,他一正身,道:“告辞了!”说完,转身走了。玄子丹正低头琢磨他的话,谢文东临上车前好像想起什么,转头道:“对了,如果遇到困难,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玄子丹一听,顿时云消雾散,喜笑颜开,这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要听到的,没有谢文东的帮助,他恐怕连维持现状都难,忙躬身施礼道:“那子丹在此多谢谢先生了!”谢文东边上车边挥手道:“不用客气,朋友!” “东哥想扶持玄子丹吗?”姜森多聪明,马上明白了谢文东的意思。后者笑而不语,并未答话。姜森又道:“可我看玄子丹的城府比傅展辉更加深沉,也更加可怕,未必是能听咱们话的人。”谢文东点头,他当然明白,试问一个能把深仇大恨隐藏数年而丝毫不露,天下有几人能做到,至少他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意味深长道:“玄子丹其实就是第二个傅展辉,同样不可依赖,但要一下子消灭忠义帮也并非易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内部先乱,希望玄子丹这条咸鱼能把这锅汤搅混了吧!” “哈哈!”任长风忍不住合掌而笑,赞道:“东哥用的这个比喻好,玄子丹就是一条大咸鱼,他要做忠义帮的老大,还真是咸鱼翻身咧!”“等咸鱼翻身的时候,也就是这锅汤煮熟的时候了!哈哈!”姜森仰面大笑。 李爽对他们所谈论又是咸鱼又是汤的并不感冒,不过见众人笑得开心,心里虽说不甚明白,也跟着干笑。可他刚刚咧开嘴,高分贝的笑声刚发出一半,只见开在谢文东等人前面那辆轿车猛然间升起一团火球,整辆汽车腾空而起,离地飞起足有两米多高,在空中翻个跟头,摔了出去,“轰隆隆!”轿车头下脚上落地,擦着地面滑出数十米开外,车体烧成一个大火球,灼热的火焰让人在十米开外就已能感觉到灼痛感,坐在车里面的人也可想而知了,恐怕早烧成灰烬。“吱嘎!”高强来个急刹车,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两辆轿车也纷纷停下,车内暗组成员走出数人,左右张望,可眼下除了路旁小半人高的高草,再无其他。几人正琢磨不定,谢文东等人也刚要下车查看个究竟,突然有人惨叫一声,翻身栽倒。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九章 --(4096字) 暗组成员反应极快,其中一人刚刚栽倒,其他人反射性的爬卧在地,转头一看倒下的同伴,胸前出现个两指大的血窟窿,人已死,但身体还在阵阵抽动。姜森暗叫不好,一拉身旁的谢文东,迅速低身。其实不用他拉,谢文东己然趴在坐椅上,只听得喀嚓一声,碎片四射,车窗上出现六个拇指大的圆洞。“附近有狙击手!”姜森抬目一瞧,脸色一变,脱口说道。 坐在驾驶位的高强一拐旁边的李爽,急道:“车里不安全,快下车!”别看李爽横胖,一遇危情身手可异常灵敏,高强话音刚落,他打开车门,皮球般的身躯就势一滚,滴溜溜转辘到路边的阴沟里。模样虽然狼狈,但也不失救命的绝招。姜森看看挨门而坐的任长风,向前弩弩嘴,意思让他效仿李爽。后者一皱眉,挺身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满地打滚象什么样子……”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又呼啸着飞来五六颗子弹,将大窟窿小眼子的车窗打个粉碎,也让高傲的任长风彻底闭嘴了,他低身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开了车门,连滚带爬进了阴沟。谢文东、姜森、高强三人也好不到哪去,还好有车体作为掩护,顺利跺到阴沟里,但先下车的暗组成员没那么好运,在姜森的叫喊下,他们也想进壕沟里和谢文东等人汇合,哪知其中一人刚刚抬起头,身体猛然一震,颓然而倒,眉心出现一个黑红的血洞,触目惊心。姜森趴在草丛中看得真切,心痛的直攒拳。要知此次跟随而来的暗组成员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连敌人是何模样,甚至对方在哪都没弄明白就稀里糊涂的挂了,他哪能不黯然伤神,对其他人焦急的大声喝道:“用死去的兄弟做掩护,快快爬过来!” 用同伴的尸体做掩护,虽然残忍,但总比毫无价值的死去强。几名暗组成员挪动死尸,躲藏于后,缓缓往后移动。暗中的狙击手们似乎也看出他们的意图,对着尸体看枪连射。步枪的威力是枪族系列里公认威力最大的,足有一指长的子弹打着死尸上,红雾团团腾起,瞬间打穿,直钉在后面人的身上。十名暗组的精英,全身而退的只有五人。 “妈的,好毒的枪法,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不会是向问天……”李爽瞪大眼睛说道。谢文东摇头,道:“向问天毕竟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大白天动手,而且还用枪,可能性很小。”“那么他们是谁?”李爽急问道。谢文东看了看高强和姜森,肯定的说道:“魂组!”“呀……”几人无不倒吸冷气,暗暗吃惊。虽然他们也听到过魂组在鲜花酒店附近出没的消息,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出手这么狠。谢文东双目一眯,长长道:“如此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只有魂组了。” “奶奶的,又是魂组,我和他们拼了”李爽拔出片刀,滋牙咧嘴。高强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不死身啊,别忘了人家用的是枪,你手里只有一把破刀,真搞不懂这时候你还威风个什么劲。”李爽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不过他一向被三眼和高强欺负惯了,说,说不过,打,打不过,只能一个劲哼哼,嘟嚷道:“如果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顿。” 高强听后嗤之以鼻,在李爽肥大的屁股上印了一张标准的鞋印。任长风手握唐刀,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他真怀疑这两位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如此危机环绕的情况下他二人还有说有闹,只剩下自愧不如的份了。摇摇头,转目看向谢文东,问道:“东哥,咱们怎么办?”谢文东坐在阴沟里,两把银黑色漆面的双枪放在地上,轻轻擦拭着唐刀双指宽,直上直下的刀身,幽然道:“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等敌人主动上来就好。”“他们会过来吗?”任长风担忧道:“万一跟我们耗上了,怎么办?”姜森冷道:“魂组不会和我们耗的,他们也耗不起,如果不出意外,半个小时警察也该到了。” 被姜森说对了,对方果然不想耗下去,主动出击了。只见路旁半米高的草丛一阵摇晃,从中钻出十五六人,各个一身墨绿色的衣装,脸上涂着黑涂料,若是趴在草丛中,即使人走到附近,若不仔细分辨根本难以看出。一行人手中具都提着小型简易的冲锋枪,向阴沟的方向缓缓移动,他们走得很轻,也很慢,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谢文东耳尖得很,侧头仔细一听,向众人打个手势,然后慢慢抬身,透过壕沟上方的草丛观察对方的人数。可他刚刚探出头的一瞬间,对方至少有五人开枪连射,谢文东吓得一吐舌,忙又蹲了下去,头顶草尖泥削纷飞。他小声说道:“敌人至少在十个以上,而且都有枪,大家小心了。” “嘿嘿,尽管来吧。”高强和姜森打开各自配枪的保险,李爽和任长风亦是擦拳磨掌,跃跃欲试。剩下的五名暗组成员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一个个冷静的检查手中的武器和身上是否有绷挂之处。谢文东表面轻松,其实心里也及其紧张,据悉魂组这次派出的人绝大部分是经过特殊训练过并且有实际战斗经验的雇佣兵,他们来中国只有一个目的,要谢文东的脑袋。 敌人越来越近,甚至连鞋底与地面发出微弱的摩擦声也清晰可闻。谢文东还没等发话,五名暗组成员己经动了。 在姜森眼色的暗示下,其中一人长长吸了口气,双腿猛得一弹,高高跃起,瞬间从壕沟下窜了出来。“扑扑扑”,安装消音器的微型冲锋枪发出闷弱的顶针撞击声。只见那跳起的暗组成员人还在空中,身体己经被打成筛子,浑身上下,不下五十个血窟窿,随着子弹的撞击,身子横着飞了回来,还在空中,人已然死了,“扑通”,如同一只破碎的包裹摔落在壕沟内。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却有一丝异样的微笑,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吸引到对方足够多的火力。他刚刚中枪的一刹那,其他四名暗组兄弟连同姜森,同时起身向对方急射。虽然只有短短的三秒钟,对方有九人中弹,几乎同时仰面栽倒,具是身中要害,没一个能坚持喘气的。 “啪!”远处一声轻响,又一名暗组成员眉心中弹,姜森等人一惊,暗暗咬牙,无奈又得蹲下来,对方的狙击手还在暗中没有动。一轮接触,暗组两条命换了对方九条命,但阴沟里的人却没有一个能高兴得起来的。李爽看着地上两具未凉的尸体,喃喃道:“真是好样的,用自己的身体做吸引,和这位兄弟比起来我差得太远了。” 姜森抹过一缕悲哀之色,坚毅道:“暗组的人大都是孤儿和被避走投无路的落魄之人,文东会将他们一手培养起来,他们的一切都是东哥给的,他们的命自然也是东哥的。为了保护东哥而牺牲,没什么可遗憾的。” 谢文东拿起唐刀,横臂一挥,斩下那血肉模糊尸体的一把头发,用手帕包好,揣入怀中,说道:“我一直坚信,兄弟们得血是不会白流的。听老人说,人死了,人的灵魂并不灭,会附在头发上,如果真是如此,那好,兄弟,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和我一起去闯荡天下,啸傲风尘。”李爽揉揉眼睛,手指湿了,苦笑道:“我好象有很久没流过眼泪了,不过为了这样的汉子,值得!”“东哥!我们杀出去!”任长风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压抑得快要爆炸,他想要发泄,他想去杀人。谢文东没有丧失理智,虽然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痛苦,都难受,但他不会表露出来,年少早成已经让他学会了忍受,一旦自己被冲晕了头脑,那死亡的将不单单是他自己一条性命。 魂组十六人,瞬间去其九,对方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也让剩下的人为了胆寒,害怕归害怕,但剩下的七人却没有一个停滞不前甚至后撤的,在雇佣兵的字典里没有逃跑两个字,逃就代表死亡,他们都知道,一旦这时候自己后退,那背后狙击手的目标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们只有前进一条路可走,不是杀死对手,就是被对手杀死。无论何时,战斗都是一把两面锋利的双刃剑,挥舞到最后,受伤的是对方自己。 脚步声渐进,暗组一名成员想故技从施,起身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被谢文东一把拉住,默默的摇摇头。他不想让暗组的汉子们白白牺牲,对方吃过一次亏,这次一定学乖了,想引他们上当,不太容易了。高强对李爽道:“老肥,你身上不是经常带手雷吗,现在还有没有?”“本来以为来忠义帮会是一场近距离的血战,谁会把手雷那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啊。”“真是棒槌一个,”高强气道:“该带的时候不带,不该带的时候反到带了。”“哎?我说强子,哪回我带的手雷没有用处了?什么叫不该带的时候反倒带了,你给我说清楚。”“闭嘴。”高强没好气道。谢文东用刀插来回着地面,眼珠连转,考虑如何能带领众人平安度过此关。看着刀身,猛然眼睛一亮,转头对姜森道:“老森,听说过日本的忍者吗?” 七名魂组的雇佣兵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严格来说他们更象是向前蹭,短短不足十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仿佛成了一条通往阴朝地府的黑暗之路。这时候,他们才知道这趟中国之行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的。阴沟内静得没有半点声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也不知过了多久,七人终于站在阴沟上方,几人暗自奇怪,自己一方已经近在咫尺,对方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呢?其中一人探头向里看了一眼,没停留二分之一秒,又迅速将头缩了回来,两旁人急问道:“怎么样?(日)” 那人木呆呆的摇头,半晌,才说道:“对不起,太紧张了,没看清(日)。”“混蛋(日)!”两旁六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又有一人觉得不大对劲,撞着胆子探头看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只蚂蚁都没看到。刚想回头招呼其同伴,只听“啪”的一声枪响,那人身子一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这么努力也枉然,在他的太阳穴上,从左至右被人一枪打穿。枪声来自左方阴沟的转弯之处,很显然,敌手已经顺着地沟的通道转移到了左方。六名魂组成员同一时间条进阴沟,各靠沟壁,边还击边躲避,和对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刚才那一枪是姜森打的,又准又狠,一枪毙命。他躲在转角,压住敌人,不让他们靠前,同时对方也压制他无法探头。 双方互有顾忌,僵持不下。正在魂组的雇佣兵们小声商讨对策之时,只觉得脚下地面一动,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地面突然坐起两个人,两人手中各拿一把刀,唐刀,狭长而锋利,血槽极深,仿佛就是为杀人而设计的。两道刀光,明亮而夺目迷人,不是流星,而是皎洁的明月。刀光飞逝,接踵而现的是血光,喷起的血泉,两颗硕大的脑袋弹到半空,洒下片片红雨,淋在刀身,丝毫不粘,滑落地面,也淋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和心头,冷冰冰,凉飕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章 --(4448字) 时间好象静止,两具无头的尸体还没有倒下,脑袋却己经滚落地面。魂组面前出现两个人,具是满身的泥土,特别是其中一人,黑漆漆的脸上镶嵌了一双细长放光的眼睛,放出的是寒光。剩下的四人终于明白过来,刚要端枪射击,可惜晚了。两个泥人,一手拿的是刀,另一手握的却是枪,银黑漆面、装有二十发子弹的柏朗宁。两人虽然都不是用枪的高手,甚至连中手都算不上,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恐怕连瞎子都不会打偏。“啪啪啪……”当二人手中的枪再没剩下一颗子弹时,可怜四名魂组成员业已再无能喘气的了。两个泥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在土下将近憋了五分钟的气,二人的肺子都快炸了,一抹脸上的泥土,露出本来容貌,正是谢文东和任长风。后者摸摸面颊,手里粘糊糊的,是血,不知道是谁打出的子弹在他脸上划出一条两分长的血道。任长风搓搓手,心有余悸道:“真是好险啊!” 这时,姜森等人也从拐角处爬了过来,瞅瞅地上的尸体,笑声赞道:“东哥好计谋啊!”谢文东无奈道:“是险招,若是魂组的人在细心一些,我和长风就危险了。”李爽坐在地上,脚下尸体横布,空气中蔓延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有呕吐的感觉,皱眉仰头问道:“不知道魂组还没有杀手了?”高强道:“当然还有,恐怕还不少呢。”“你怎么知道?”李爽不服气的质疑。“这个简单。”高强随手抓起一具魂组人员的尸体,双臂用力一挥,将其直立起来,尸体的头部刚刚露出地沟,“扑扑扑”,闷声连响,高强连忙收手,尸体软软倒地,众人低头一瞧,无不心凉胆寒,只见尸体的头部至少挨了五枪以上,半个脑袋都快被打没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好狠的手法!”姜森本身就是作风狠毒的人,今天他算是碰到对手了。 李爽打个寒战,说道:“魂组有狙击手,而且隐藏在暗中,我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不如,”他顿了一下,先看看谢文东的表情,再看看众人,接道:“不如我们顺着地沟爬走吧,以后再找机会与他们算帐。”姜森摇头,不以为然,只有在实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他才会选择逃跑,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道:“地沟是有尽头的,我们即使爬到尽头,出来之后有没有魂组的狙击手附近在埋伏还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哼哼,”谢文东冷笑道:“等魂组再派人来或者等警察赶到。” 魂组没再派人,警察也没有谢文东所想那么早到,反而是一位他在这时最不想看到的人来了,向问天。 向问天本来先行在谢文东前面,刚刚要走出南路时,他的手下眼线回报,在南路发现不少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具体数量不详,但其中有不少隐藏在暗中,好象身上都携带着枪械。向问天听后,首先想到的是谢文东,是北洪门和文东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谢文东派来的,自己一方没有理由如此平安太平的轻松出了南路,那会是谁呢?有何目的呢?他转头问身旁几位天王道:“你们怎么看?”周挺答道:“应该是谢文东派来的人,见我们援兵众多,他一时不敢动手罢了。” 陆寇眼珠转了转,微微摇首,呵呵一笑,并未说话。向问天疑道:“小寇,你笑什么?”陆寇道:“笑谢文东被别人打得抱头鼠窜时的模样。”“什么意思?”周挺瞪眼问道。“那些人一定不是谢文东派出来的人,恰恰相反,他们是想要谢文东命的。”陆寇肯定道。“哦?”向问天问道:“说说你的根据。”“很简单,”陆寇道:“谢文东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他若是派出来杀手,那一定事前做了周详的准备,把我们打探得一清二楚,即使有援兵,他也早计算在内了,不会眼睁睁目送我们走出南路。那些人身上都有枪械,又隐藏在暗中,肯定是准备行刺的杀手,他们把我们放过去,显而易见是为了对付谢文东的。谢文东的仇家不少,可在国内,特别是在上海如此大胆公然用枪的,暂时还没有,包括我们在内,所以,杀手应该是国外的势力,文东会在国外只有两个仇家,一个是俄国的猛虎帮,二是日本的魂组,我想,后者的几率更大一些。”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向问天等人说得一楞一楞的,特别是周挺,撇着嘴,嘟嚷道:“说得跟真事似的,你怎么知道文东的国外仇家只有猛虎帮和魂组两个?”陆寇笑道:“有联系的不少,但仇家确实只是这两个。我人虽然在国外,可不等于我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周挺不服气道:“那为什么不会是猛虎帮反而是魂组?”陆寇耸耸肩,道:“我也没有百分百肯定是魂组,我只是说后者的几率更大一些。首先他们和谢文东的仇恨可谓根深蒂固,其次,魂组的人更适合在中国进行刺杀活动。” 周挺还想说什么,向问天摆摆手,说道:“让车队调头,我们回去。”“对,”周挺喜道:“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想杀谢文东的就是咱们的朋友,我们这回要来个棒打落水狗,哈哈!”陆寇在旁虽然没说话,可连连点头表示他也赞同。 向问天看看二人,笑道:“若真是魂组派出的杀手,我们回去将其围剿。”“恩啊……?”陆寇和周挺刚点下头,猛得一惊,同时疑问道:“围剿魂组?”他二人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向问天肯定的点点头,周挺泄气了,苦道:“天哥,我们不回去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帮谢文东啊,小方身上的伤是他留下的,而且还刚刚抢走我们的海港酒店……” 陆寇看看向问天,暗中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向问天仰面呼气,说道:“和谢文东之争,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洪门内部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不管结局怎样,谁输谁赢,洪门还是会将转承下去的,相比之下,魂组的危害要比谢文东大多了。” 陆寇道:“如果谢文东也有这种想法就好了。”“他?”周挺嗤道:“别指望他了,天下最大最坏的混蛋一个!” 向问天赶到时,魂组的第一批进攻已被谢文东全数消灭,道路上还残留着汽车烧毁的空架子及其体温未冷的尸体。向问天的车队一到,顿时将道路塞得满满的。谢文东听到公路上传来嘈杂的声音,抬头一瞧,眼中尽是南洪门的人,他凝思想了想,对众人说道:“走,快走。”“怎么了?”姜森等人疑问道。“是南洪门的人来了,若是让他们看见咱们如此狼狈,不得笑掉大牙啊。”谢文东已边说边开始顺着地沟的通道向转角处爬了,其他人听后暗暗叫苦,虎还未死又来狼群,今天真是祸不单行啊!不敢怠慢,纷纷跟在谢文东身后,慢慢潜行。向问天坐在车内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观察了一番场中的局势。好一会,他才下了车,走到路中的尸体前,弯腰看了看。暗组和魂组衣着相差不多,不过前者衣服的颜色更深一些。向问天走到一名暗组队员的尸体前,此人眉心中弹,一枪毙命,没看出一丝挣扎的痕迹。通过伤口的位置和尸体倒地的姿态,很快判断出魂组杀手们的方位,顺手一指路南的草丛,喝道:“去那边搜一搜,若有抵抗者,杀无赦” 南洪门的人听令之后,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家伙,小心翼翼的向路南的草丛中行去。面对魂组,就算己方人多势众,南洪门亦是不敢大意。向问天只发现两具暗组成员的尸体,其他的四具皆为魂组所留,如此说来在自己赶到之前谢文东和其主干还在和魂组对峙。魂组既然在路南,不用问,谢文东等人一定在路北了。他转目看去,隐约可见北面路旁有条地沟,而且弹痕累累,布满枪眼。向问天的胆子也够大的,直步走了过去。陆寇不明原由,跟上问道:“天哥,你去哪?” 向问天笑道:“咱们既然来了,就应该去和谢文东打声招呼。”陆寇一听,指着地沟的方向惊讶道:“他们在那里。”“应该错不了。”向问天自信道。“过来。”陆寇一挥手,招呼一干手下围在向问天左右,以防不备。等到了地沟前,向问天并没有马上跳下去看个究竟,而是蹲在一旁,轻声问道:“谢兄弟在吗?”地沟内静静的,哪有半句回音。“谢兄弟无事吧?!”向问天又问道,里面仍然全无声息。周挺最先受不了了,不等向问天发令,他一纵身,“嗖”的一声跃进沟内。 刚进来,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打个踉跄,聚睛一看,倒吸冷气,只见沟内横七竖八,躺在不下八九具尸体,其中有两具还是无头的,脑袋转辘出好远,瞪大眼睛,嘴巴里都是泥土。一具尸体的上衣被扒光,仰面躺在地上,双眼被打瞎,黑水凝固,胸膛有用刀划出的一行血字,“今天所给予我们的,明天将加倍取回。”下款有“文东会敬上”的字样。“呀!”周挺一哆嗦,他感觉自己好象一跳跳进了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里,每一具尸体的都够触目惊心的。 听到他的叫声,向问天、陆寇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随之也跳了进来。“哇”有些人跳进来得快,爬出去得更快,蹲在路边,哇哇大吐。向问天左右看了看,除了尸体,哪有半个活人,他掏出手帕一捂鼻子,强忍着挨个尸体查看一番,其中没发现谢文东,也没发现其他的文东会和北洪门干部,他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惋惜,说道:“看来,谢文东己经跑了。” 周挺咬牙道:“他们的汽车还在路上停着,想来也跑不了多远,我们追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向问天摇头,还没等说话,陆寇大气凛然的接道:“不妥,落井下石是小人途径,我们是名门正派,怎能做出如此行径来。” 周挺眼珠差点没气冒出来,暗道你在天哥面前装什么好人,大家谁不知道谁啊!他直哼哼,说不出话来。向问天点头道:“小寇说得没说,要败谢文东,就要凭真本事,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是胜之不武。”周挺刚要张嘴分辨,陆寇在旁慢慢的眨眨眼睛,手指勾了勾,走到一旁。周挺一楞,看出他要话要和自己说,不明所以,找个机会抽身跟上前去,回头见向问天没注意到自己二人,才小声没好气的问道:“干什么,神秘兮兮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啊?” 陆寇面带焦急,正色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我赶快挑些精锐的兄弟追上谢文东将其除掉,此机一失,以后可万难再找。”“啊?”周挺一楞,疑道:“那你刚才怎么……”陆寇打断他,急道:“天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说得再多也没有用,现在只有我们自己了,一旦杀了谢文东,我洪门也就可高枕无忧了,那时,天哥想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啊!原来如此!”周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拍拍陆寇的肩膀,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我领人去。”说完,就准备爬出地沟。陆寇不放心,抓着他的衣袖,说道:“要去,咱俩一起去!” 这两位瞒着向问天,领上四十号精锐手下,怕引起他的注意,连车都没敢开,默不做声一路追了下去。他们追的方向是南路通往市内的方向,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谢文东遭到刺杀,就算要跑,他一定会往自家跑,因为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自己家安全嘛!可是他二人忘了一件事,谢文东不是正常人,或者说他的想法超出正常人的想法,他也从来没有按常理出牌时候。他所进择逃跑的方向恰恰相反,是通向忠义帮的总部的路线。李爽不明白曾问他为什么要往别人家的地方跑,谢文东哈哈一笑,道:“魂组有几波杀手还没出动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回家的路上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杀手埋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是魂组做事的一贯手法。” 姜森接着也笑了,说道:“而且,如能把灾祸引到别人家里去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谢文东听后,脸上的笑容更深。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一章 --(4337字) 陆寇和周挺二人一路直下,打算将谢文东狙杀于回家的半路途中。追了将近十分钟,别说谢文东了,连北洪门的人影子都没看到,陆寇忍不住犯了嘀咕,猛然停住身,摆手一挥,拦住众人。周挺正追在兴头上,突然被陆寇拦阻,大为不解,疑道:“老陆,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头啊。”陆寇揉揉没毛的腮帮子,喃喃说道。“不对头?有什么不对头的?”周挺全没放在心上。陆寇道:“按理说,我们赶到时谢文东正在和杀手们对峙,他是在看到咱们来了才逃走的,纵然耽误了一些时间,谢文东等人也跑不了多远,凭我们的速度,即使他们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更何况谢文东已经和对方拼杀了一阵,浪费不少精力,其中恐怕有鬼啊!” 经陆寇这么一提醒,周挺也是吓了一跳,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正色道:“难道……”陆寇目光一凝,说道:“谢文东狡猾诡诈,他心中所想的自然不是普通人的想法,也许,他现在正在去忠义帮总部的路上。”“回马枪?”“很有可能!”“唉!”周挺一跺脚,叹道:“好个谢文东啊,这都能被他想到,真是千变万化,让人摸不到头绪。”“别泄气。”陆寇一拍周挺肩膀,悠然道:“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的手里,若是坐车追,我们仍能让他永远都到不了忠义帮的总部。”“可是用车势必会惊动天哥的。”周挺担心道。陆寇笑道:“如果有魂组的杀手向那边逃窜,坐车去追天哥必然不会反对的。”“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让魂组的人往那边跑?”陆寇一翻白眼,无奈道:“你说有,我说有,大家都说有,那没有也变成有了。动动脑子吧,兄弟。”周挺虽然对陆寇教训的语气十分讨厌,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点头道:“众口烁金。”“终于开窍了你。”二人原路返回,向问天正对自己手下两位天王莫名其妙的失踪感到奇怪,见他二人回来,问道:“你俩刚才去哪了?”“追杀魂组的杀手。”二人异口同声道。“可有收获?”向问天点点头,又问道。陆寇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他们狡猾得很,往南面逃窜了,我和小周准备坐车去追。”“好!一起去!”向问天一句话差点让陆寇和周挺吐血。后者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魂组身上都有枪械,天哥去了恐怕有危险,而且我怀疑跑得只是小股力量,主力还应该留在此地,这里需要有天哥的压阵啊。”向问天想想觉得有理,也没往心里去,摆手给陆周二人调来十数辆汽车,并细心叮嘱两人小心。 四个轮子总比两条腿跑要快多了。谢文东几人正一路急行,身后隐约传来汽车闷闷的轰鸣声,暗叫不好,不是魂组的杀手追上来了吧。他一拉身旁人,喝道:“有汽车追上来了,快躲到……”他本来还想找地沟,可转头一瞧,他们所在的位置早己过了地沟的尽头,只好改口道:“快躲进路旁的草丛里。”姜森和任长风等人一惊,回头张望,并未看到车辆的踪影,竖起耳朵细听,果然,隐隐中确有马达的转动声。众人暗暗佩服谢文东的耳力,纷纷跳到路旁的草丛内。 不一会工夫,陆寇和周挺的车队遥遥在目,时速将近一百八,在公路上快飘起来。数百米的距离,转瞬间到了眼前。“嘎吱”一声,一辆汽车在距离谢文东等人藏身之处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从车内跳出一人,身高体壮,面带墨镜,嘴角挂笑,正是陆寇。下车之后,先是左右望了望,没发现有何异常之处,才弯腰蹲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下车,南洪门其他人也不得不停下,看他要做什么。周挺老大不愿意,嘟嘟嚷嚷走过来,见他木呆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在陆寇身旁也蹲下来,看着地面,可除了黄土之外,哪还有其他的东西。他笑道:“地上没有宝,走吧!”“有!”陆寇道。“有?在哪?”“咭!”陆寇向地面一弩嘴。周挺看了半晌,才说道:“除了黄土,我再没看见其他的东西。”“今天没风,而且阳光明媚,在高速公路上为什么有泥土?显然是刚留下来的,还没有被汽车压过,才能保存得如此完整,但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番,附近并没有行人经过,除非,留下泥土的人一听见我们的汽车声就躲了起来,现在最怕我们、最想躲着我们的,只有谢文东。”陆寇悠然说道。周挺不服气道:“可谢文东等人的身上为什么会带有泥土?” 陆寇无力道:“我不是神仙,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二人说话声不大,但十米开外的谢文东等人还是能清晰可闻。姜森倒吸一口冷气,暗道陆寇这人真厉害啊,虽然他没亲眼看见,但也猜个八九不离十。黄土确实是谢文东和任长风二人留下的,刚才他俩藏身于土下斩杀魂组的杀手,出于匆忙,并没有将身上的泥土打扫干净,刚才二人驻足翘脚观望时,身体舒展,衣服死角携挂的泥土也自然滑落,这个细节连谢文东都没有注意到,偏偏陆寇眼尖得很,而且机警敏锐,马上联想到事情异常之处。姜森服气的暗叹一声,转目看向谢文东,后者也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同时向陆寇的方向挑起大拇指,眨眨眼睛,蚊语细声道:“了不起!”任长风冷然一笑,对方厉不厉害不关他的事,若是敢跨进雷池一步,威胁到自己一方的安危,他必会发出致命一击。狭窄笔直、锋利阴森的唐刀缓缓从刀鞘中拔出,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但霎时间,那股无形的杀气蔓延开来。“扑啦啦”躲藏在树上歇息的麻雀似乎感觉到杀气的存在,惊空展翅飞舞。陆寇一惊,吸气,脱口道:“有杀气!” 杀气是无形的,至少常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有长时间在刀枪尖上摸爬滚打的人才能有所觉察。谢文东有时能感觉到,当杀气浓重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候,那种心跳加速、背后冒凉风的感觉愈加强烈。这不是第六感,完全出于先天的本能和后天的磨练。他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以为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才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没想到,现在他又碰上一个和他有同样能力的人,陆寇。谢文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现已不仅仅是欣赏他了,而是觉得他的存在对自己构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成胁,和苍狼给他一样的感觉。“此人若不能为友,只得趁早除掉才是,以除后患。”谢文东心中暗暗合计着。 陆寇在感觉杀气的一瞬间,刀已出现在掌中,周挺和他只有一步之遥,可连他都没看清楚陆寇是如何拔刀的,甚至不清楚他的刀放在身上什么位置。陆寇常说混江湖,混黑道,刀就是命,若是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藏刀之处,那也就等于将命暴露给对方一样。所以,刀藏在他身上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陆寇刀尖一指路旁的草丛中,凝声道:“那里有人!” 他话音刚落,周挺一个纵身跃了过去,同时,猛挥出一刀,力量之足,连空气都发出嗡嗡声。“喇!”一排草竿应声而断,断口处整整齐齐,毫无连挂。一刀无果,周挺第二刀已然挥出。“喇!”又一排草竿折断,当他挥出第三刀时,只听得“当啷啷”,火花四溅,周挺仿佛觉得自己这一刀砍在石头上,下意识退后一步。没等他站稳,草丛中射出一道寒光,直奔他胸口。 寒光又疾又狠,快似闪电,毒如蜂针,眨眼间到了周挺的胸前。周挺无奈,不得已又连连急退数步,本以为足可以避开,哪知道寒光如同厉鬼缠身,甩都甩不掉,已到了离他胸口三分的距离。“呀!”周挺惊慌失色,失声而叫,上身后仰,双腿猛一蹬地,急射出去。还没等站稳,只觉得胸口一寒,寒光刺破了他的衣襟,再进一分,就可刺进他的心脏。“完了!”周挺一闭眼,感觉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地狱之门在为自己打开。“当!”又是一声金鸣,格外的刺耳。周挺没有死,在他身边多出一个人,带着墨镜,嘴角挂笑的陆寇。周挺对面还站着一位,一身黑衣,身材修长,英俊不凡,面带茱鹜的任长风,手中一把唐刀,五指轻扣,寒光四射,森气逼人,刀尖微微向下,人站在那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清高淡雅之气。如果他手中不是有刀,人们恐怕会以为他是文人墨客,很难想象刚才那道如影随行的寒光是他刺出来的。“任长风?”陆寇笑问道。“哼,是你家大爷我没错!”任长风看都没看他一眼,仰望天际,老神在在说道。一句话,高雅的风度尽失,也足让众人大跌眼睛的了。谢文东等人知道藏不住了,从草丛中站起来,他摇头苦笑道:“长风如果说话文明一些,不失为一翩翩公子。”姜森笑道:“天性如此,他看他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 陆寇看了看任长风身后的谢文东,咧嘴大笑,问道:“看来,我想要谢文东的命,必须要过你这一关咯?” 任长风仰首未动,只是眼皮往下一搭拉,用眼角余光瞄了瞄了对方,傲然斥道:“我出来不是为听你放屁的,请准备。” 陆寇被他眼高过顶的神情逗乐了,说道:“很久以前就听说北洪门有个任长风,骄傲的不得了,今天一见,果然……” 任长风并不想给他说完的机会,唐刀似蛇口的毒信子,直奔陆寇咽喉。“来得好!”陆寇大喝一声,架刀于颈前,手腕一翻,寸半宽的刀身挡在吼前。“当啷”,唐刀的刀尖正刺在陆寇的刀身上,二人各退一步,同时也让任长风的攻势受阻。他表面没什么,暗中却惊讶不已,暗道对方好大的胆量,竟敢用刀身硬接,万一有差,后果不堪设想。陆寇哈哈一笑,抡起二尺长的片刀,直上直下,奔任长风头顶猛劈,同时喝道:“大家别光瞅我一人表演,杀掉谢文东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周挺如梦方醒,暗骂自己怎么被人家那一刀吓傻了不成。老脸一红,挥刀冲向谢文东。后者未动,黑影一闪,他面前站稳一人,冷酷无情的面容,刀削一般的嘴唇,一双漆黑的眼眸黑亮放光,手中倒提着一把开山刀,刀身中空,上刻暗花。“你是谁?”周挺直觉得此人非平常人,开口问道。“高强!”人冷,说话的声音也同样没有一丝温度。“哦。”周挺点点头,笑道:“没听过。”“希望,你不是最后一次听到。”高强小心的在衣袖上擦擦刀身,毫无预兆,突的一刀猛挥出去。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分辨哪是实体,哪是虚影,高强这一刀是他的招牌,不知道此招之下伤了多少人。要不是周挺暗加小心,真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刀伤到,即使如此,胸前还是被划开一条口子。这倒好,先是被任长风刺个窟窿,现又被划出一条大口子,周挺的衣服快散架了,他气得脸色涨红,伸手将上身的衣服撕掉,火气上涌,怒吼一声,向高强直射过去。 场中开始了混战,兵对兵,将对将,只有谢文东最轻松安逸,站在一旁,笑眯眯的静观其变。南洪门人多,但谢文东一方却尽是精锐,打在一起,一时间还真难露败迹。纵然有个把人穿过保护网,冲到谢文东近前,亦被他轻松搞定。 正在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时,远处又传来汽车轰鸣声,周挺一听,心中大喜,高声叫道:“兄弟们,咱们的援兵来……”高强加速一刀,将他下面的话又劈了回去。其实不用他说,场中众人都不是聋子,全都听见了,南洪门弟子精神振奋,打起来虎虎声成。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人来了呢?”“你做梦吧你。”周挺抽空回了一句。“真希望我是在做梦,可惜,不是。”谢文东故意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灿烂。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二章 --(4342字) 谢文东没有错,周挺也没有错,事有凑巧,南北洪门的车队恰恰是一起来的。看清楚之后,别说场中众人惊讶,连谢文东和陆寇亦是一愣,暗暗吃惊。南北水火不相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方明争暗斗数十年,门下弟子伤亡有多少,早已经统计不清楚。特别是谢文东上台后,北洪门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连挑南洪门八大天王中的四位,直打到其腹地上海,多亏有向问天苦苦支撑,才勉强挽回颓势,南北之争快要达到路人皆知的程度。而偏偏在陆寇和周挺阻杀谢文东这个大好时机时,南北援军却一起来了,而且是同路而行,双方的领军人物又都是门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场中拼死厮杀的人哪个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带领北洪门的是东心雷,带领南洪门的是向问天。众人停手,目瞪口呆的看着双方各自的车队。 向问天和东心雷的汽车各停道路一边,两人下车后,看清场中的局面亦是一愣,后者哈哈大笑,说道:“不知向兄所指的魂组究竟在哪里?”向问天没有回话,而是走到场中,看了看谢文东,又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陆寇和周挺的身上。二者吓得一缩脖,基本上知道老大要说什么了。果然,向问天淡然问道:“两位,魂组的人呢?你们不是来追杀的吗?” 陆寇苦笑,无奈道:“魂组没追上,结果遇到了谢……谢先生,结果,就动起来了。”“很好,很好。”向问天连连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东心雷,道:“你听见了?”东心雷冷道:“我不是聋子,贵门天王的话我也听得很清楚,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向兄你是申明大义的汉子,何为重何为轻你应该比我明白,不管咱们两家的仇怨有多深,毕竟是咱们洪门内部的事,我想,你也没忘记当初老祖宗创建洪门的初衷吧,‘天下乃汉人之天下,哪容夷蛮践踏!’我话到此为止。” 洪门创建于清初,宗旨为反清复明,发展到后期,成了抵抗外强的武装组织。魂组是日本右翼所支持的秘密帮会,来中国的意图自然不用多言,洪门于情于理都应该高举清剿大旗,而南洪门在关键时刻竟然胳膊往外拐,帮魂组拦杀谢文东,东心雷的话旁敲侧击,暗示向问天没有做到自己的本份。向问天叹了口气,只是道句“受教了!”说完,转身回到车上,招呼也没打一句,调转车头,原路而回。陆寇看看周挺,周挺也在看着陆寇,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默默无语。还是周挺先狠狠一跺脚,接着小声责怨道:“这次真是被你害惨了!”他一拉陆寇的衣角,道:“别在这里站着丢人了,走吧!” 谢文东也没为难二人,笑眯眯的目送他俩上车离开。任长风收刀,不无惋惜,“可惜,就这样放他俩走了。” 谢文东笑道:“咱家老雷都说出那么正气凛然的话,我们还能有何动作吗?”东心雷老脸一红,道:“没办法,被逼到这份上,话只能这么说了,不然,搞不好又是一场大厮杀,最后还是双方损兵折将,让人家魂组看笑话,有机可乘。”谢文东拍拍东心雷肩膀,说道:“老雷,我并没有怪你,反倒觉得你刚才说得很对,也很有水平,能让向问天哑口无言的,你是第一个!” 汽车已开出老远,北洪门被甩得看不到踪影,周挺还是觉得脸上阵阵发烧,不停埋怨陆寇出的主意能害死人,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样受天哥的处罚呢!陆寇却一直沉默着,时常在嘴角出现的笑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脸色异常阴沉,没有反驳一句,也没人知道他是否真听进周挺的话,直到快回到南洪门总部时,才有感而发道:“唉!此机一失,恐怕再难找出能让北洪门瞬间土崩瓦解的好机会!”“切!”周挺一听,气笑了,摇头道:“你的话,下回说什么也不会听了,白日梦你自己做就好,别再强拉上我了!”说完,他双眼一闭,不再看陆寇,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魂组在上海突然的出现,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偷袭,打乱了南北洪门的对局,好比两个正在下棋对垒到最紧要关头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第三者一顿大闹,结果思路全乱了。谢文东正是如此,刚刚拿下了南洪门在上海最大、最豪华的赌场,势头正盛,本想一鼓作气将向问天在上海的势力一个个拔掉,结果魂组现身,让他又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顾之忧。 回鲜花酒店的路上,前后有无数的车队护送,更有东心雷在前开道,即使如此,谢文东仍然感觉不放心,心情低沉。魂组第一轮偷袭受挫,没再组织新的攻势,似乎已经退缩了,但谢文东等人没有一丝高兴的理由,因为那是用暗组数十名精锐的性命换来的,也是暗组创建以来最大的一次损失。谢文东点着一根烟,沉沉吸上一口,吐出几缕青丝,他摸摸胸口,衣下有包着暗组兄弟断发的手帕,他缓缓问道:“魂组和向问天,南洪门和魂组,谁为重,谁为轻?” 车内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姜森握了握拳,说道:“魂组神出鬼没,而且这次又派出了大批的精英,实力非比往常,隐藏在暗中,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任长风摇头,说道:“攘外必先安内。魂组再强,强不过向问天,魂组势力再庞大,但对我们北洪门并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所以,两者比较起来,还是应该以南洪门为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应抓住南洪门士气低落、人员不整的机会,将向问天一举打出上海,这样,南洪门再无屏障,只能龟缩回老家广州。到那时,离南北一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这可是老爷子一直以来的心愿啊,魂组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任长风说的有他的道理,可立场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同,他的话听在高强的耳朵里却变得异常刺耳,南北洪门统一与否和他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之所以来上海,不是为帮他北洪门的,而是为追随谢文东,但若是为了统一南北洪门而将东哥的性命都豁出去,高强忍受不了。他冷着一张脸,语气冰冷道:“可你没有想到魂组的存在对东哥始终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威胁。”若是东哥有个好歹,你北洪门还谈什么打垮南洪门?到时能自保现状已实属不错了。后面的话高强忍住没有说,毕竟一起做事这么长时间,还是要给任长风留点面子的。 任长风并没注意到高强的不满,毕竟像他如此骄傲的人注意的只会是他自己,很少有看到别人的时候。他呵呵一笑,说道:“威胁是有的,但我们小心一些,不给魂组留下空子,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高强听后血气上涌,而眼神冷冰如霜,“啪”的一拍方向盘,一字一顿道:“小心一些?怎么小心?要是刚才坐在第一辆车内的是东哥,后果怎样,你想过没有?!”任长风吓了一跳,没想到高强发这么大的脾气,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谢文东笑道:“长风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舍魂组而先对付南洪门,恐怕会被道上的人耻笑。向问天能做到先把南北的恩怨抛在一边,我们也同样能做到。”他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明朗,想了想又道:“世事变幻莫测,随机而定吧,如果真有大好的机会能一举将向问天踢出上海,哪怕背上再大的骂名,我同样也不会放过的。”后一句倒是谢文东的实话。 车内人互相看看,都了解的笑了,谢文东就是这样的人,做事从来不受世俗的束缚,只要他认为可以去做的,那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这些话从来没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一路无事,众人回到鲜花酒店后,具是身心疲惫,谢文东也看出众人精神萎靡不振,叮嘱几句,让大家休息去了。别人可以休息,但他却不行,回到自己房间后,谢文东又将刘波找来,开口第一句就直接问道:“有没有魂组的消息?”刘波为难的摇摇头,似有难言之苦,光抿嘴,不说话。 谢文东白了他一眼,道:“老刘,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刘波苦笑道:“我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在东哥面前夸下海口。这次,魂组的人隐藏得确实很好,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而且上海不比H市,我们人生地不熟,即使情报网络初有规模,但与H市的比起来,差得太多了,而且……而且我怀疑魂组有可能隐藏在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之内,那里是我们最难以接触的地方。动作大了,很容易惊动南洪门,那么,我们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眼线就全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得不偿失。” “哦!”谢文东嘘了口气,背着手在房间内打转,话锋一转,又问道:“现在忠义帮的内部如何?” “啊?”刘波一愣,本来以为他在考虑魂组的事情,没想到突然又问到了忠义帮,好一会才追上谢文东跳跃性的思维,说道:“还能怎样,就一个字,乱。”正如谢文东所料想的一样,他眯眼道:“怎么个乱法?”“今天,玄子丹一举将傅展辉擒下,下面有实力的大头头们人人自危,纷纷聚集人手,以防不备,同时还有不少人想趁机夺权,反正整个帮会就是乱七八糟的一团了。”由于事情发生不久,刘波所知的也不是很详细。谢文东点点头,笑道:“还不够乱,我们应该再加些调料。” “东哥的意思是……?”刘波迷茫问道。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如果再死一两个老大级人物,那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啊,啊!”刘波眼珠一转,大点其头,也笑了,说道:“没错,我去安排!”谢文东道:“让老森去做吧,暗组对此行更熟练一些,告诉老森,别露出马脚。”“明白!”刘波刚要走,猛然又想起什么,转个身又回来,问道:“东哥,那魂组的人呢?” “我们现在连人家落脚的地方在哪、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还没有搞清楚,拳头即使挥出去了恐怕多半也会打空,不然也是打在石头上。打不了,就不去打,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他们的目标是我,早晚会自己主动上门的,我们只是等就可以了。”谢文东笑眯眯,胸有成竹道。刘波见他自信满满,没再多问什么,转身告退。其实他不知道,谢文东表面轻松,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他要是有一点惊慌之色,那下面还不乱套了?! 刘波走后,倦意袭来,谢文东打个呵欠,刚想洗个澡要休息,江琳不约而至。她来了有一会,一直站在门外,只是听见房间内有说话声,不好打扰,才没进来。刘波出来时看见她后,嘻嘻笑了,认识时间长了,关系自然也近些,半开玩笑道:“如果我的房间外也能有你一样漂亮的大美女在等候,那我做梦都会笑。”他的话遭来江琳一个大白眼,用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回道:“看来,你这一辈子做梦都别想再笑了。”“女人还真毒啊!”刘波挠挠头,灰溜溜的跑下楼。 江琳进屋一看谢文东的模样,吓了一跳,接着“咯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原来谢文东一身黑衣都快变成黄衣了,上面粘了不少泥巴,其中还夹杂着血迹,脸上更是黄一道白一道,比京戏里的花脸强不到哪去。见江琳看着自己笑,他转身照了镜子,自语道:“还好没天黑。”江琳笑问道:“怎么?”谢文东自嘲道:“若是天黑时让人碰到我这样,不得以为我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僵尸吓个半死啊。”他的话又是惹来江琳连连娇笑,“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谢文东笑道:“本来我是这样想的,可突然你……”“我明白,我明白,你洗澡的时候有人在你房间你不习惯,特别是女人,而且还是‘陌生’的女人,对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三章 --(4375字) 谢文东报以苦笑。江琳的话虽然有些贬义,但确实是实话,他只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洗去一身的污泥,精神为之一爽,心情也明朗很多。当江琳再进来时,谢文东己换好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不过神清气爽,比刚才精神多了。江琳上下打量他,无论从哪看,他都象是个二十出头、不经世事的年轻人,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但他做事的手法和深沉的心计,恐怕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也望尘莫及。谢文东夸张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然后抚抚脸,笑道:“我身上没长花吧?” “啊?”江琳一楞,没搞懂他什么意思。谢文东道:“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哈哈,”江琳没想到他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展颜而笑,大方的坐在坐在床边。在白粉色洋装的衬托下,凸凹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齐膝的套裙无法盖住那双修长匀称而又细致光滑的小腿,没有丝毫的瑕疵,恐怕连蚂蚁爬上去都会滑倒。当她神情愉快的时候,凤眼流露出迷人的光彩,如牛奶般细腻白净的肌肤微微透出一丝红润,回眸一笑百媚生。江琳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她绝对是可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因为她身上有男人无法抗拒的媚气,不管她是正眼看你还是侧眼看你,都象是在放电,同时她也是智慧的女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智慧更加光彩夺目的,特别是当智慧钻进一个漂亮女人的脑子里。 谢文东暗中叹了口气,感觉上天有时也很公平,给了江琳一个落魄的出身,但也给了她一个女人想要拥有的一切。 江琳似乎也注意到谢文东的目光,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踏了踏脚,白色高根的鞋子与地板发出“哒哒”的声音。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身子前探,笑呵呵的问道:“好看吗?”香气迎面袭来,谢文东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腿上移到她的脸上,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丽的东西,我也喜欢去欣赏。”“可惜,”江琳探出的身子又往前移了移,眼神闪动挑逗又象是挑战的光彩,婉转道:“你只敢欣赏却不敢碰。”她是善于用自己身体说话的女人,洋装无法掩饰凸起的酥胸,深深的乳沟在谢文东眼前浮隐浮显,甚至连里面白色文胸的丝蕾都能隐约可见。谢文东仰面,笑了,走到窗边,昂首看向夭际,说道:“天上的云彩只需要一点点来点缀天空就好了,若是太多太厚会变成乌云的。”江琳不懂他的意思,挑起弯弯的秀气的眉毛,等他下语,结果好一会,谢文东都没再说话。她终于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云彩,我不懂?” 谢文东回头,帅气的耸耸肩,说道:“我虽然算不上专一的人,但也不想去招惹再多的是非。” 江琳红唇微启,神色有些僵直,她是第一次主动邀请男人,而且出于真心,没想到却吃了谢文东一个大闭门羹,对于她这种被男人捧着护着惯了的美丽女人,心中的挫败感和失落可想而知。不过她反应也很快,强做欢笑道:“我只是和谢……谢先生开个玩笑而已。”谢文东畅声一笑,倒了两杯茶水,说道:“我就说嘛,象江小姐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坏蛋,哈哈!”“你确实是一个坏蛋!”江琳明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下,却没击起一丝的感激,反而更加令她脸红。她一转话题,小心翼翼的问道:“听说,博展辉落到玄子丹的手里了?”来了!这才是江琳最关心的。谢文东暗笑,神色淡然道:“没错,玄子丹恐怕不会轻松的让他死去。”江琳目光一冷,紧咬银牙说道:“古代,有一种将鱼网紧缩在人身体上,然后将凸出来的肉一块快割掉的刑法,据说受刑的人可以挨数百刀还能不死。”谢文东对古代的历史没研究,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接道:“江小姐说得是凌迟?”“对他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任何一种刑法用在他身上都不过分。”江琳目光冰冷得可冻死一头大象,天下最毒不过妇人心。谢文东揉揉额头,感叹道:“还好,博展辉没有落在你手里。” 江琳起身,恭敬的深施一礼,正色道:“多谢谢先生!”“哦?”谢文东扬起头。“如果没有谢先生帮忙,我只怕一辈子也等不到博展辉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江琳解释道,说完,起身告辞。谢文东浅饮一口茶水,边送边说道:“江小姐,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永远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眼睛。”江琳欢颜笑道:“没,我不会的。对了,不要江小姐江小姐的叫,听起来怪别扭的。”谢文东一拍额头,笑道:“是啊,朋友之间如此称呼是有些不合情理,你也不要谢先生的叫我,直呼我名或叫我文东都可以,我也叫你一声江姐吧,恩,江姐不太好听,叫琳姐好了。”谢文东挠头笑眯眯的样子,天真得象个孩子,此时,任谁能象到他是那个能令南洪门畏惧十分,令魂组恨得咬牙切齿,令黑道诸雄闻风丧胆的地下霸主谢文东。“恩!”江琳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又摇头咽了回去,笑着摆摆手,转身走了。谢文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暗道,如果不出意外,博展辉要开始受苦了。他料想得没错,江琳出了鲜花酒店,坐车直接去了忠义帮的本部找玄子丹去了。 随着魂组的出现,南北洪门的争斗似乎平淡了一些,双方都没再出现大规模的火拼场面。洪门是安静了,可刚刚发生内乱的忠义帮却充满了火药的气息。博展辉死了,据看过他死像的人透漏他死得极惨,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玄子丹同时向帮会内列出博展辉数条罪状,其中难免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还是有令人发指的实事,以示不杀此人难以平民恨。 国不可一日无君,帮会也不可一日无主。群龙无首,在强敌环绕的黑道里,帮会很难生存下来。玄子丹明白,其他的大哥级人物也明白,对于博展辉死后所留下的肥缺,任谁都想上去坐上一坐。齐笑龙,是忠义帮内资格比较老又深具实力的人物,他和博展辉属同辈,当初一起闯荡上海也立下过汗马功劳。人就是这样,共担苦难容易,而同享荣华富贵却难。忠义帮一日日壮大,下面的人异心也越来越重,对博展辉表面还是尊重,私下里怨声载道,各个暗藏私心,齐笑龙就属于其中之一。 博展辉死后第三日,在黄浦江中又发现一具尸体,经警方证实,此人名叫博利,疑为他杀。“啪!”齐笑龙将报纸摔在桌子了,揉揉腮帮子,沉声道:“玄子丹好狠的手段,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他竟然连人家的独苗都不放过,可恶!” 他下面的人说道:“玄子丹狼子野心,谁都看得出来。他举出博展辉那么多罪状,实际上不就是找个理由名正言顺的造反嘛,我看,他最想要的就是忠义帮老大的宝座!”“这还用你说!”齐笑龙冷笑道:“瞎子也能看出来。他玄子丹才多大的岁数,在忠义帮才混了几年,胃口倒是不小,哼哼,老大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上去的。”即使要有人来坐,也只有我有这个资格!后一句他憋在心里没有说,他的手下一干心腹可看出来了,纷纷不平附和道:“是啊,玄子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如,带上咱们的兄弟,杀到总部将他做掉算了,留着也是个祸害。”“打出为老大平反报仇的口号,也算是名正言顺的。”齐笑龙正有此心,下面人一嚷嚷,正合他心意,不过他也不傻,既然玄子丹能一举拿下博展辉,固然是他有一定的根基和实力,最最主要的是有北洪门老大谢文东的支持,想动玄子丹,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同时也要看人家北洪门的意思。 齐笑龙先给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忠义帮内两位大头目谭小春和魏明打了电话,将他二人约到自己家,说明自己意图之后,谭魏二人毫没犹豫,抚掌赞同。三人同是野心勃勃,可谓一拍即合。最后,齐笑龙说道:“其他的因素,以我们的实力都很好掌控,唯一一点有些麻烦的是……”下面的话他故意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谭小春和魏明见他干长嘴不说话,急道:“齐老大,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什么麻烦啊?”齐笑龙一字一顿道:“北洪门的谢文东!”“呀!”谭魏二人同时倒吸冷气,忍不住打个冷战,经齐笑龙这么一说,他俩也想到谢文东和玄子丹的关系,如果没有前者的呼应,玄子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博展辉啊,更谈不上能将其生擒活捉。他二人同声问道:“对啊!齐老大,咱们要干掉玄子丹,谢文东能同意吗?”齐笑龙沉思良久才喃喃说道:“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是事情我们还是要做的。”“万一北洪门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到那时即使杀了玄子丹也毫无意义了。”魏明心思还是比较敏捷的。 齐笑龙狠狠一握拳,道:“那也未必,一个死人,对于任何人都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如果玄子丹死了,我们又能顺利拿下老大的位置,给他谢文东足够多的好处,我看以他的为人,也未必会难为咱们,再者,我想先和谢文东联系一下,探探他的口风如何。”“恩!”谭魏二人点点头,认为齐笑龙的话有一定道理,说道:“齐老大,咱们听你的。” 齐笑龙并不是开玩笑,送走谭魏二人后,他开始着手准备,广招人手,同时不忘打探玄子丹及其帮内其他势力的动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还真被他联系上了谢文东,提出要登门拜访,后者倒也同意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齐笑龙就动身去了鲜花酒店,毕竟他还没搞清楚谢文东的意思,不敢搞得太明目张胆。 他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本人,二人一见面,他第一感觉就是惊讶,虽然早听说谢文东很年轻,可没想到他年轻到这种地步,如果在大街上碰到,他绝对不会看第二眼的毛头小子的模样。谢文东依然是一身干净整齐黑色立领的中山装,显得成熟一些,但仍无法掩饰其脸上的稚气。刚开始,齐笑龙还不敢肯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支吾道:“谢……谢先生?” 谢文东眯眼一笑,落落大方的摆摆手,说道:“我是,齐先生请随便坐。”见他还是盯着自己猛看,满脸的狐疑,谢文东的那双单凤眼都快笑成两条线了,耸肩道:“无事不蹬三宝殿,齐先生到我这里来,不是只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的吧。”“啊?啊……啊!”齐笑龙咧嘴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道:“谢先生,真是不……不好意思,因为你太年轻了,我一时……” 谢文东摇手,他对别人讨论自己的年龄与相貌没兴趣,直截了当的问道:“齐先生若是有事,请直说,若是没事……大家都很忙,没有必要耽误彼此的时间。”齐笑龙见他面露不快之意,心里一紧,忙道:“有事,有事。”“何事?”“哦,不知道谢先生对我们忠义帮的这次变动有什么看法?”齐笑龙不敢再废话,切入正题道。谢文东仰面,想了三秒钟,说道:“无所谓。”“恩?”齐笑龙没听懂他的意思,张目疑问的看着谢文东。后者点起一根烟,笑道:“那是你们忠义帮内部的事,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想插手过问,总之,就算你忠义帮企鹅飞上天,母猪爬上了树,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哦……这个……”谢文东的话并不是齐笑龙想要听的,总感觉对方在应付了事。没笑挤笑,又问道:“可……可谢先生是支持玄……子丹的啊。”谢文东潇洒的一耸肩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支持任何人,其实不管是谁,只要能杀了博展辉的,我自然而然会助他一臂之力。”一顿,他仰面昂首又道:“我讨厌的只是博展辉一个人而己,至于支持忠义帮里的谁,还谈不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4347字) 听谢文东这话,齐笑龙心中一块石头算是安稳落地,婉转道:“没错,我也很不耻博展辉的为人,但他是老大,我们做兄弟的亦是敢怒不敢言,现在他垮台了,其中玄子丹虽说出了不少力,可他以老大的接班人身份自居,恐怕,难以服众吧?”他说得委婉,眼睛一直盯着谢文东不放,打算从他脸上看些端详出来。可他失望了,谢文东一直保持着笑呵呵的表情,连目光都没有一丝波动,他手中把玩着打火机,来回甩动,发出“啪啪”响声,笑道:“我刚才说过了,谁做老大,那是你们忠义帮的事,我是外人,不好表态,也无权插手,齐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齐笑龙先是一楞,接着连连点头,慧心一笑,忙说道:“明白,明白我明白谢先生的意思了!” 谢文东面露不耐,打个呵欠,说道:“齐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他的意思很明显,开始下逐客令了。不知道齐笑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顺竿往上爬,借着谢文东的客气之言,献媚笑道:“那就讨饶了,呵呵。” 扑!谢文东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暗道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不傻装傻的人最可恶。一顿饭下来,谢文东吃得并不舒服。吃饭时,身边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没有片刻停歇、变换着各种各样肉麻的语言来恭维你时,任谁都不会有好胃口,特别是象谢文东这种并不喜欢听恭维话的人,他的脾气算不上暴躁,但也绝对谈不上柔和,能忍住没当场发作,说明他比以前成熟许多。好不容易将齐笑龙送走,旁边的姜森笑出了声,总结一句话:“他是善于言辞却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妈的,”谢文东笑骂道:“不用选别人了,就他吧。”随着阅历和年纪的增长,不再象以前,谢文东已经很少有骂人的时候,即使是他怒极气极也不例外,从谈吐举止上看,己完全成了一派文明人的模样,当然,这不包括他无可奈何时,比如现在。弹了弹手指,他眯眼又补充道:“将齐笑龙准备对玄子丹不利的消息放出点风声,不要太大,只是能让忠义帮那些头头们了解一二即可。”“为什么?”姜森对自己弄不懂的事总是喜欢刨根问底。谢文东悠然一笑,道:“一个好故事,精彩的部分要开始时,前面总是需要有一些铺垫嘛。”姜森还是不懂,刚要追问,谢文东摇手道:“问是一种好习惯,不过若是能一边去做一边去理解,你会从中学得更多。”言罢,谢文东突然叹了口气,走到临街的窗前,一扶窗棱,又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们身边,也许有天我可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或者厌倦了准备离开退出时,你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姜森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东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疾步上前,来到谢文东身后,小心问道:“东哥,你……” 谢文东笑呵呵的转过头,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己。世事无常,瞬息万变,这一分钟我还站在这里,可谁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人有生老病死,只要话着精彩,活着随心所欲就足够了。”姜森吸气,感觉脑中晕沉沉的,比平时重了很多,他不知道谢文东现在在想什么,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对东哥的内心原来是如此的不了解,所以他只能苦笑,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谢文东是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看出姜森的想法,他舒展眉梢,笑道:“真奇怪,不知道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可能魂组的偷袭真的刺激到我的内心最深处了吧。”说着,他小孩子脾气的擤擤鼻子,嘴角一挑,拂袖背手道:“总有一天,我也要给魂组那些坐在安乐窝里享福的人一个天大的惊喜!”是什么样的惊喜,姜森不得而知,但他清楚,只要谢文东想得到、说得出的那他一定能将其付之于行动。 谢文东准备拿齐笑龙开刀,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看不出人家的眉眼高低,正因为这样,说明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的人,这种人最容易被利用,所以他顺理成章成了谢文东的首选对象。当日晚间,众人聚集一堂一起吃晚饭间,江琳亦在其中,谢文东有意无意中提到齐笑龙来找自己这件事。别人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三眼捂着肚子,细嚼慢咽的吃着菜,随意问道:“齐笑龙是谁啊?”他小腹的伤还没痊愈,不过精气神十足,走起路来和普通人无异。姜森道:“就是忠义帮里的一个有些实力的头头。”“哦?”东心雷擦擦嘴,抬目问道:“他来找东哥干什么?不是想要回海港酒店那一份吧?!” 姜森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忠义帮再没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老虎嘴里拔牙。齐笑龙来是邀请东哥帮忙的。”“帮什么忙?”“借咱们之力除掉玄子丹!”姜森若无其事,悠然说道。别人听后没什么感觉,稀松平常,黑道本来就这这样,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吞并你,可江琳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垂首立耳,仔细听着众人的谈话。她和玄子丹的关系可以说很微妙,后者即是她的恩人,又似她的亲人,若是没有发生那件悲惨的事,玄子丹恐怕早已成了她的姐夫。 “靠。”三眼大嘴一撇,脸上流露出轻蔑之意,别过头去,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东心雷玩笑道:“如果能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也是可以考虑的嘛!”“是啊!如果他当了忠义帮的老大能将名下一半的地盘送给咱们,这个忙也是可以帮上一帮的。”姜森瞄了一眼江琳,半真半假道。李爽听后也跟着随声附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样子大有出人助齐笑龙一臂之力的意思。江琳急得直搓手,只是谢文东还没表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旁敲侧击道:“人家刚帮你们除掉大患博展辉,既然知道齐笑龙心怀不轨,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反过来与其同流合污呢。”任长风斯条慢里的拿起手帕轻擦嘴角,老神在在道:“万事利最大,有利不做,那还出来混什么。”江琳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再看任长风那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凤目一转,看向谢文东,两柄小扇子似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上下摆动。谢文东开起话头,一直没说话,只是边默默吃着饭边听众人讲话。话是他挑起来的,自然也该他来收尾,放下筷子,喝口茶水,酒足饭饱的拍拍肚子,总结出一句话:“见机行事吧!” 说出这么一句模凌两可的话后,谢文东起身,回房间了。李爽摇摇肥头大耳的脑袋,环视众人问道:“东哥什么意思?” 三眼跟着站起身,说道:“东哥的意思就是,我们帮谁不帮谁,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东哥自己拿定。”“靠,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嘛。”李爽掘嘴道。三眼坏笑道:“所以,愚蠢的人只能问出愚蠢的问题。”说完,怡然自得叼起烟,笑呵呵走到一旁。 李爽眼睛一瞪,刚要发作,又不知出何原因忍了回去,对在坐的一干人道:“要不是看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我早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了,你们信不信……”没等他把话说完,众人纷纷站起身,三两成群,走人了。“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着走什么?”李爽不满的嚷嚷道。“你自己在这好好的自言自语吧。”高强回头扔下一句,再不理他。 江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垂首,眉头紧锁,满腹心事。回到自己房间后,想了片刻,还是给玄子丹打了电话。 齐笑龙要对自己不利,这话若是别人说,玄子丹未必会相信,可江琳传出来的话却不得不信。挂断电话后,玄子丹暗暗倒吸冷气,忖道好险啊!自己还没有准备,而且博展辉一死,下面那些人不少对他都是面和心离,加上帮会需要处理的事情堆积众多,他的时间大多花在这上面,要是齐笑龙真突然打来,那自己必然惨败无疑。还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谢文东还没站在齐笑龙那一头。自从玄子丹得到江琳传来的消息后,一方面加强戒备,同时广拉亲信,四处游说立场中立的头头们。齐笑龙倒是没有他那么紧张,那日在鲜花酒店,谢文东透漏给他的信息是可以暗中助他,有了北洪门的支持,那玄子丹变得微不足道了,即使各方面的消息都表明后者在暗中蠢蠢欲动,他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拉上谭小春和魏明两个亲密伙伴,密谋计划。月末倒数第二日,晚,天阴有云,看不见星斗,就连月亮也隐藏在乌云背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东方夜总会,是魏明的场子,在当地名气不小,但面积却不足篮球场大,属于中型舞厅。里面装修的很一般,有些装饰甚至已经破旧,但丝毫没影响到它生意的兴隆、火暴。魏明与当地警方关系交好,上下都有联系,甚至有时当地警方无法完成上面定下来的,指标时,还要找他帮忙,即使是在严打期间,警察的铁拳也打不到他的头上,因此,此处成了一处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场所。吸毒、嫖娼、赌博,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足够的家底来让你挥霍。 齐笑龙和谭小春都经常光顾这里,因为东方夜总会里有他们喜欢的一切,今天,这两位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和魏明打了一声招呼后,前后到场。二人将随身的小弟们扔在大厅,自己钻进一间包房。两人屁股还没坐热,魏明也到了,他喊来夜总会的“妈妈”,让她将新到的几位小姐叫来,齐笑龙和谭小春听后,正合心意,笑容满面问道:“怎么,魏老弟又引进新人了?” “刚走了一批,没办法,只好临时找些新手,再说,现在出来玩的人都喜欢清纯的,越嫩越高兴,价钱也高。”魏明经验丰富,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谭小春倒酒,拿起喝了一大口,问道:“不知道长得怎么样?”魏明故意上下看看他,仰面笑道:“两个字,水灵。”谭小春一听也笑了。齐笑龙趁小姐们还没来,正色小声说道:“你两位准备怎么样了?我这面可是万事具备,打算下月初就动手。”潭小春和魏明收起色迷迷的笑容,沉声道:“没问题,人手都准备好了,就等动手呢。” “啪!”齐笑龙一合手掌,笑道:“此事当万无一失了,而且又有北洪门支持咱们,玄子丹想不死都难,等事成之后,你我三人,将共统忠义帮。”“好!咱们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出头的日子了,哈哈!”魏明精神抖擞,仰面大笑。 几人正说笑间,“妈妈”领着数明年轻艳丽的女郎走进包房。齐笑龙和谭小春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拔都拔不出来,嘴巴张开,就差点没流出口水了。齐笑龙目光盯在小姐们的脸上不放,问道:“老魏,这些妞从哪找来的?” “怎么?你齐老哥不是想挖兄弟墙角吧。”魏明嬉笑道。“奶奶的,我今天都是真有这个意思了。”齐笑龙直言不讳,他和魏明相识多年,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的客套。“哈哈!你饶了兄弟吧,我可就是靠这来吃饭呢。”魏明向一旁媚笑的“妈妈”摆摆手,道:“没你的事了,出去吧。”“妈妈”连连点头,脸上擦抹的胭脂都快被她笑得掉下渣来,说道:“知道知道,齐哥,谭哥,你二位玩好啊!”“恩!”齐谭二人不耐其烦的点点头。“妈妈”出去之后,几人再忍耐不住,纷纷拉上自己心仪的小姐,让其坐在自己身边,上下其手。魏明掏出一支白色透明的小口袋,笑道:“先来点刺激的。”谭小春一看大乐,拍手道:“这口我喜欢!”说着,打了个呵欠,接过魏明递来的细长吸管,迫不及待的将口袋里的白色粉末倒在茶几上,手指一粘,塞进嘴里。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五章 --(4389字) 直到半夜凌晨,齐笑龙才在一干手下的搀扶下走出东方夜总会。他年近四十,没有魏明和谭小春那样的体力,玩一宿对于他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的酒没少喝,加上又吸些白粉,脑袋晕乎乎的,他的手下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走起路来直画Z型。出了舞厅,夜风一吹,齐笑龙稍微清醒一下,上了车后,叮嘱手下道:“酒没少喝,开车小心点,慢点没关系,别给我出事就行。”开车的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来自东北,性情十分粗旷,笑道:“齐哥你放心,这点酒不算什么。”“恩!”齐笑龙对他的技术和酒量都很放心,点点头,道:“走吧,回家。” 天至半夜,路上行人稀少,只是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那司机也真听他的话,只挂二挡,缓缓而行。齐笑龙的车走不快,他手下坐着的两辆汽车也只好慢行跟着。等汽车进了齐笑龙所控制的地盘时,开在最前面的那辆汽车突然停了下来。在汽车右侧路旁的公共汽车站点站有一位年轻的女郎,一头柔顺光滑的秀发直披窄肩,随风轻舞,有股说不出的飘逸,身上黑色紧身的皮衣皮短裙,张显惹火的身材,裙下露出一双白腻柔嫩的修长大腿,与黑衣形成强烈的反差,好似黑暗中的暗夜精灵,任谁都无法否认,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正因为这样,汽车才下来。车里的人张嘴惊讶道:“我操,哪来这么漂亮的小妞。”说着,他将车窗放下来,探出头,嬉皮笑脸道:“小姐,现在天晚了,没有公气。” 黑夜女郎只是扫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别过头去。“哎,还挺有个性的!”那人拉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 感觉不到车的摇晃,昏昏欲睡的齐笑龙慢慢张开眼睛,问道:“怎么不走了。”司机回头笑道:“齐哥,那有一个漂亮的小姐。”顺着司机指的方向,齐笑龙顺势看去,迷蒙的醉眼突得一亮,脱口道:“是挺漂亮的。”透过车窗,他前后张望了一下。 司机看出他的心事,荡笑道:“齐哥,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周围没人,不如把弄来,好好享受享受。妈的,我这一辈子还没上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司机色迷迷的目光在女郎身上来回打转。齐笑龙还是比较小心的,深更半夜,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大街上不回家,事情多少有些怪异。可前后左右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要说其中有诈,似乎又不合情理。想罢,他故装深沉,说道:“你去把他她过来。”司机乐呵呵的答应一声,齐笑龙的话正合他的心意,快速下了车,越过同伴,疾步走到女郎近前,等离近一看,司机差点流出口水,女郎瓜子脸,皮肤白嫩细腻,面上白净得找不到一丝斑暇,性感的红唇微微开启,一对大而明亮的弯杏眼如同两颗闪闪发光的寒星镶嵌在面颊之上,即使她板着脸,只看她的眼睛也好象是在笑。 “小……小姐,请问贵姓?”司机好象一时间不会说话了,结结巴巴道。“我姓什么,好象不关你的事。”女郎的声线柔细中略带沙哑,很好听,给人撒娇的感觉。司机眼中只看到女郎的嘴唇一张一合,甚至没听清她刚才说得是什么。“我老……我老大请……请你过去一趟。”“找我,就让他自己来。”女郎撇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司机打个冷战,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好一会,司机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面容一整,朗生道:“要找你的人可是我们的瓢把子,识相的就跟我走。”说着话,他上前就要抓女郎的手腕。哪知女郎迅速一转身,黑发舞动,发缕间几根白色的发带不经意间从司机眼睛上滑过,后者低叫一声,急忙捂住眼睛,痛得眼泪直流。可惜眼睛上的痛楚是他最后的感觉,女郎转身之际,快速从腰间摸出一把一指宽,两指长的袖珍匕首,动作极快,在司机的嗓子上狠狠刺了下去。司机连叫声也来得及发出,女郎已将他的气管刺穿。这一击又快又准,显然女郎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脖子上血流如柱,尸体直挺挺的倒地,艳丽的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彩虹。 “呀!”包括齐笑龙在内,在场的所以人无不大惊失色,本能的拔出随身携带的家伙,看样子准备一拥而上。 女郎的攻击只是个开端,只听街道拐角处突然传来轰鸣声,眨眼工夫,数辆摩托飞驶而来,车上的人具是黑布蒙嘴,手中提在明晃晃的钢刀。“不好,有埋伏!”齐笑龙手下一名大汉站在大街中央,知道遇到了偷袭,刚想举刀砍飞速开来摩托车上的骑手,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至少和摩托上的人比起来是这样的。他的刀刚刚举起,骑手微微一带车把,手起刀落,大汉的胳膊硬生生被砍了下来,连带着半个脑袋。摩托驶出十米开外,尸体才颓然倒地,脑袋好象盛开的花朵,白的红的洒了一地。齐笑龙在黑道混了将近二十年,可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吓了一闭眼,手忙脚乱的挤到汽车的驾驶位,刚要发动,只听车窗轻响,抬头一瞧,三魂六魄顿时吓飞出一半。黑衣女郎正站在车旁,面无表情的轻敲车窗,手中还拿着那把粘血的袖珍匕首。“如果你想跑,我保证你会死的更快。”女郎依然用她那娇柔沙哑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本来在男人听来如同天籁之音的声音传进齐笑龙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死亡的召唤,他忍不住一震,疑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血杀!文东会的血杀!”又一个声音在他另一面传来。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不高,而结实异常的汉子拉车门做到副驾驶坐上,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完了!文东会是什么组织齐笑龙自然知道,血杀是什么他也知道,坐在自己身旁这位相貌平常的年轻人也更知道是谁,颤声说道:“我……我,我和谢先生是合作的伙伴,你,你,你不认识我?” “对不起,”年轻人歪头笑道:“东哥让我要你的命。”“为……为什么?”齐笑龙想不通,谢文东为什么要杀自己,当初不是说好了一起对付玄子丹的嘛!“东哥的话,我一向只听不问,至于究竟为什么,你去问阎王吧。”说完,年轻人从腿上拔出匕首。“别……别……”齐笑龙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主动找上谢文东,他本人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手下能来救他。可当他左右环顾的时候,他彻底失望了,路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而站着的,具是手持钢刀,冷酷无情的陌生人。 “你,可以祈祷了。”年轻人话音未落,一把抓住齐笑龙的手掌,另一只握刀的手石光电闪一般在他脖子上点过,动作快极,匕首的刺入和拔出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接着,他抓起齐笑龙的手,让他按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处,说道:“如果你的生命力够顽强,或许能活五分钟。”说完,年轻人悠然下了车,对女郎笑道:“不错,第一次出手就如此干净利落,或许东哥能喜欢你。”女郎垂头,弯弯杏眼好象是在笑,她平静道:“我会努力的。”年轻人向众人摆摆手,道:“走。” 黑色的摩托车队象是一阵旋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事情从头到尾加起没上两分钟,这就是文东会也是谢文东引以为傲的血杀,年轻人正是血杀的老大,姜森。“不,不要走!”齐笑龙双手死命的按住脖子上的伤口,一刻不敢放松, 即使如此,鲜血还是不停的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他的脸上苍白如纸,好象被人勒得喘不过气,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口大口吸着气,眼睛睁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恐惧。当齐笑龙被人发现时就是这副惨状。魏明和谭小春赶到时,齐笑龙早已经断气多时,周围有不少齐笑龙的手下跺脚捶胸。“好狠的手段啊!”魏明用力搬开齐笑龙的手指,露出脖子上飞薄的伤口,正好切断了通往心脏的动脉。他转目阴森问道:“是谁做的?”齐笑龙的手下们互相看看,其中一人壮着胆子答道:“不知道,当我们赶到时,齐哥就已经这样了。”“妈的!”魏明狠狠一拳砸在车窗上,直喘粗气。谭笑春道:“和老齐能有恩怨的,而且手段又如此残忍的,恐怕只有他了。” “谁?”“听说博展辉死时身上的伤口不下有三百道之多。”“呀!”魏明倒吸凉气,疑道:“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要对他不利,才派人暗杀了老齐?”谭小春冷笑道:“十之八九吧!” “恩……”魏明长长闷哼一声,仰头振声问周围齐笑龙的一干部下道:“你们想不想为你们的老大和死去的兄弟报仇?” “想!”众人异口同声道。“好!好好!”魏明连点头,说了数声好,又道:“那把玄子丹的脑袋切下来祭奠你们的老大吧!”“杀了玄子丹!”“为老大报仇!”齐笑龙的手下们情绪激扬,一各个咬牙切齿,好象恨不得马上将玄子丹生吞活剥。 忠义帮那边闹得不亦乐乎,谢文东这边倒是轻松自在。姜森领着血杀圆满而归,未损一人,也没暴露身份,谢文东很是高兴,看着眼前这排身型相貌各异但身手却都同样出类拔粹的血杀汉子们,心中说不出的喜欢,从头看到尾,最后目光落在那年轻女郎的身上,他微微一楞,疑惑的看向姜森。后者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解释道:“东哥,血杀从来不缺少女中豪杰。” 谢文东一听笑了,姜森的话勾起他的回忆,无限感叹道:“是啊!比如影,还有文姿。” “可惜一个已成人妇,另一个也去了美国。”姜森小心的试探道:“东哥,你现在身边确实缺少个贴身的保镖。”’ 谢文东笑道:“老森,有你在,我已经很放心了。”姜森摇首道:“那不一样,有些场合,我跟着你不太方便,如果你身边有个女秘书,别人的警惕性也会放低。”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转头对女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风。”女郎颌首,轻轻说道:“大家都叫我小风。”“是小疯子。”姜森解释道:“别看小风外表是漂亮又柔弱的样子,她要疯起来,比疯子还疯。” 谢文东无奈苦笑,姜森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向很特别,第一个是影子,第二个是蚊子,到了第三个又成了疯子。不过有一点他很满意,那就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他并不是好色的人,但他也从来不排斥美女,漂亮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欣赏,谢文东也不例外,有个美女在身边没事瞧一瞧,赏心悦目也是件快事。他挑挑眉毛,说道:“随你的便吧,反正,一直以来在这方面我是说不过你的。”姜森豪放大笑,故意装做不舍的模样说道:“把这么漂亮一个美人推出去,我还真有些……”谢文东耸耸肩,学着他刚才说话的样子,道:“血杀可是从来不缺少女中豪杰的!”姜森叹了口,对小风说道:“在东哥身边,你绝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学什么?”小风秀气的弯眉皱了皱,问道。“比如,怎么做坏蛋,再比如,怎么得了宜还卖乖。” 齐笑龙死了,可是不管他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不会甘心。他的那两个最亲的朋友已经把凶手锁定在玄子丹身上,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正在一旁得意的看戏,可惜死人不会说话,不然,他一定会将谢文东的上下八代的直系亲属集体问候一遍。齐笑龙被杀,消息传进玄子丹的耳朵里,他第一感觉是莫名其妙,据他所了解的,齐笑龙为人圆滑,很少得罪人,更别说要他的命了,而唯一和他有利害关系的,好象只有自己了,齐笑龙联合魏明谭小春准备和他一争老大的位置,前者一死,受益的正是他玄子丹。可是有没有做过,他自己自然最清楚,正因为这样,他才有些发蒙,看不清此事里面的玄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六章 --(4454字) 事发第二日,谭小春和魏明已经等不到准备妥当的时候,打出平反的旗号,带领麾下人众和死鬼齐小龙的手下,对玄子丹发起猛攻。用他俩的话讲,在齐笑龙的“头七”之前,将玄子丹的人头提来祭奠。他二人士气如虹,挟千均之势而来,势头之猛可想而知。玄子丹也不白给,多年来他早己培养出一批自己的铁杆心腹,加上几个头目明里暗里的支持,倒也和谭魏二人打个旗鼓相当,并不见败势。势均力敌,双方打起来都十分吃力,持久战对于他们来说无法承受,就连警方也同样吃不消。警局每天都能接到不少于十次的某某舞厅某某夜总会某某酒吧发生大规模欧斗的报警电话,刚开始,还碍于关系只是好言相劝,到后来,当地的分局长也急,发出话来,不管是谁,再敢在本地胡闹,一律抓进看守所,严惩不怠。 他说他的,可忠义帮的内乱依旧。双方都处于骑虎之势,一个不小心,身败名裂不说,身家性命也难保。警方见恐吓无效,本想严打,可忠义帮上下千余众,若真都抓起来,看守所和监狱挤爆了也装不下,不得已,只好开始用软的,分局长分别找玄子丹和魏明谈过数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到最后其效果十分有限,这时候,下面有经验的老警察给局长出个主意,以黑制黑。黑道混乱,强打没有用,弄不好适得其反,那就不好收场了,最好抬出个有实力又听话的人物,让他来结束黑道的纷争。分局长早被忠义帮闹得头晕脑涨,没了主张,问道:“以黑制黑固然不错,但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向问天,他远在市中,即使实力再大,触角也不好伸出这么远。”“当今的上海,黑道最强的未必是向问天一个,还有个人,他离咱们不远,是邻居,如果他能出面,忠义帮再乱也能变得消停。”“是谁?”“在政治部都有挂名的谢文东”“啊,是他?”分局长皱起眉头,问道:“他能帮咱们出面吗?”“差不多,只要能得到利益。”“我可没有钱给他。”分局长苦笑道。“我想,将忠义帮的地盘给他,已经足够了。”老警察鬼笑道。“恩,”局长揉着下巴,说道:“这事交给你来办,你去找谢文东谈,如果他提出来的要求不算太过分,那我再出面。”“好的”老警察心中暗笑,你倒是紧顾着自己的面子。等他出了局长办公室,快步走到楼梯间,左右查看,确认无人之后迫不及待的掏出电话,拨打给谢文东。“谢先生,事情差不多成了。” 原来此人早在忠义帮内乱刚刚开始的时候已被谢文东买通,他料想到争斗不会短时间结束,黑道长时间的混乱必然会让警方无法忍受,也承受不了那个压力,这时候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以黑吃黑。所以,他选定一位当地警局资格较老而且与局长关系密切的警察,让他帮自己在分局长耳边吹风,当然,他也给出了足够多的代价,二十万。不过,这二十万所换回来的成果,绝对是这个价钱的百倍千倍。当谢文东一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说完之后,心中大喜,微微一笑,悠然说道:“很好,你可以去银行看看自己的户头了。”“嘿嘿,多谢谢先生。”“你帮我,我帮你,咱们大家都有好处。” 现在的忠义帮不单单是乱而己,关系也异常复杂。玄子丹和谭魏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原本保持中立的头头们见有机可乘,开始蠢蠢欲动,其中更有甚者大张旗鼓的扩充地盘,搞得当地乌烟瘴气,秩序紊乱。正是在此情形下,北洪门,谢文东,毫无预兆的将脚踏了进来。忠义帮或许也算是有实力的帮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和北洪门比起来只是一群蚂蚁。一窝暴动的蚂蚁,让人踩了一脚,其后果可想而知。玄子丹认为谢文东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谭魏二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刚开始时,两方对北洪门的插足都没有排斥,甚至拍手欢迎。但过去一段时间;谢文东连续平掉和收拢几个小头目后,目光转移到玄子丹与谭魏二人身上。谁都帐都不买,北洪门如同放缰的野马,铁蹄迅速遍布整个忠义帮的势力范围之内。 下旬,上海的天空阴云密布,连绵的细雨已经连续稀稀拉拉的下了好几日,搞得人们的心情都沉闷下来。 即使外面晴空万里,有些人的心情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比如谭小春和魏明二人。魏明走到窗前,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咒骂道:“真是见鬼的天气。”谭小春心有同感,默默道:“已经连续下了四天。”“我们也失去了四个据点。”魏明咬牙道。谭小春无奈道:“北洪门非你我之力所能对付得了的,现在,你也应该看出谢文东的意图了吧?” “管他什么该死的意图!”魏明心烦意乱,说道:“总之他既不站在玄子丹那边,也不站在我们这边,整个一条疯狗,见谁咬谁,我操他个祖宗的。”谭小春叹了气,道:“其实,他想要的是整个忠义帮,这比他倾向哪一方更加可怕。看来,用不了多久,忠义帮在上海就得彻底除名了。”“难道……”魏明心有不甘,疑问道:“我们就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谭小春苦道:“南洪门怎么样,向问天怎么样,结果,在谢文东手里吃过多少亏,我们连和人家相比相抗衡的资本都没有,这仗还有个打嘛。”仰面长叹一声,又道:“谢文东为人阴狠毒辣,做事不留余地,如果你我还留在上海,自己的性命是小,恐怕牵连到家里人。这些年你也应该赚了不少钱,干脆,收手吧。” “什么?收手?”魏明一挑眉毛,讽刺道:“你想临阵脱逃就自己跑好了,别拉上我,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嘛。”接着他又心有感触道:“老谭,我要是就这么跑了,这辈子我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谭小春和魏明相识多年,很了解他的脾气,所以他并不强劝,只是幽幽说道:“面子只是一层皮,看开了,也就不重要了,但性命却只有一条,一旦失去了,那什么都没有了。”魏明负手,仰望窗外,话锋一转,说道:“算来你我交往已有十多年了吧?”“十三年。”“唉,人各有志,如果你要走,记得来告诉我,我去送你……”魏明没问他要去哪,也没问他什么时候走,只是默不做声的看着窗外,飘的细雨。 此时,谢文东也在看雨,只是心境与魏明比起来大不相同。北洪门进入忠义帮的势力范围以来,警方暗中放水,大力支持,加上忠义帮内乱未平,元气大伤,势力之间各自为政,打起来自然事半功倍,势如破竹。没出几日,己经拿下数个大型据点,在南郊曾经风光的一时的忠义帮离灭亡只剩下时间问题。他坐在窗前的摇椅上,边慢滋滋的喝着茶水,边眺望远方。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美艳绝伦的小风,现在她接替了文姿的位置,成了谢文东贴身保镖。她是一个安静的人,也是一个很闷的人,如果别人不主动说话,她的口一向很难张开。谢文东是文东会里的神,高高在上。以前,她只能远观,现在,离得如此之近,一时间还难以适应。她选择一处离谢文东不远不近的角落,默默的坐着,甚至连动都不动,毫无生息,仿佛与房间中的摆设融为一体,不过,谢文东即使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体香味道很特别,也很勾引人。还好,他不是容易冲动的人。谢文东拍拍肚子,香味闻久了,他竟然饿了,刚想起身,房门打开,地板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只听声音,谢文东已然知道谁来了。“小爽,和你说多少次了,礼貌。进屋得时候要先敲门。” 李爽挠挠短平的头发,傻笑道:“对不起,东哥,你以前好象是说过,可我又忘了。”对一个态度良好,又屡错屡犯的人你还能说什么?谢文东无话可说,摇头无奈道:“什么事,小爽?说吧。”“哦……”李爽看了看角落里的小风,后者也正脸无表情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李爽下意识的别过头,胖脸红了红,暗道:血杀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见李爽心不在蔫的模样,谢文东气笑了,说道:“如果没事,我可要吃饭去了。” “有事有事!”见谢文东要走,李爽忙道:“玄子丹今天打来第四遍电话了,希望能与东哥见一面。” “玄子丹?”谢文东轻轻嚼着这三个字,摇头道:“还是不见的好,见了面,他反而会更加痛苦。”李爽不解道:“为什么?”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在我前进的道路上,不允许有任何的障碍存在,虽然我们曾一起合作过废掉博展辉。”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自己主动的离开。”没等李爽说话,姜森也来了,身上还粘有滴滴血点,衣服潮乎乎的。“东哥,我已经搞定了。”“恩。”谢文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看来,下一步,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谭小春和魏明二人了。”姜森双手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拿起杯子,打满茶水,一饮而尽,满足得“啊”了一声,说道:“对付这两个人,易如反掌。哎,和南洪门争斗时间长了,忽然对手换成忠义帮,很有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提不起精神来。” “牛,可不是吹出来的。”李爽撇嘴嘲讽道。姜森仰面大笑,说道:“血杀的名号,可也是打出来的。”一提血杀,李爽顿时泄气了,文东会内名气最大的人当然是谢文东,而名气最响亮的堂口那一定要属血杀了。黑帖现,血光见,天下群雄,谁敢不从。血杀的名号在东北黑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有些人一听到这两个字,背后都直窜凉风。 “不知道向问天现在在干什么?”谢文东若有所思道。“发愁叹。”李爽说笑道:“咱们吞并忠义帮之后,地盘大增,到那时,我们想调多少人来上海就调多少人,不用象现在,区区几百人的住宿都是个问题。”“是啊!”谢文东道:“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所以,我顾虑的是向问天突然插手忠义帮的事,那事情就变复杂了。还有阴魂不散的魂组,这一阵很消停,不知道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姜森思虑道:“东哥倒是不用考虑向问天。”“怎么说?”“向问天为人谨慎小心,而且刚和我们打过数次,元气还没有恢复,我想他不会这么快又挑起事端,而真正令人担忧的正是魂组,他们自然不想看到咱们在上海做大,那样对他们很不利,下手的机会更少,所以……”“所以,”谢文东冷笑道:“他们现在很可能正在和玄子丹或者魏明谭小春其中的一方秘密接触呢。”“恩,若真是如此,我们还真得留心一些,别着了他们的道。”姜森不无担心道。 “魂组,一窝腥鱼。”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对了,小爽,你不是说玄子丹要找我谈吗?好,你去和他定个时间,至于地点,任他挑选。”“东哥,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和他见面吗?”“现在我又主意变了。”谢文东眯眼笑道。 “哦。”李爽答应一声,快步跑出房间。等他走后,姜森皱眉道:“东哥,地点由玄子丹来定不妥当吧,万一他……” 谢文东摆手笑道:“不用担心,一是他没有那个胆量,二是我们准备充分一些,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如果他真有不轨的企图,那再好不过了。”“哦?”姜森不解。“毕竟我们插手忠义帮还缺少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呢。”“啊。”姜森笑了,说道:“我明白东哥的意思了。”魂组是否真与玄子丹和魏明谭小春双方秘密联系过,还真被谢文东和姜森猜对了,而且不仅一次。玄子丹为人聪明,心计极深,他看出魂组想利用自己牵制谢文东,但是他不傻,魂组与谢文东之间的恩怨也有所耳闻,一旦自己掺合进去,北洪门和文东会都不会饶了自己,说不定魂组什么时候还会在背后反刺自己一刀,和魂组联合,那是玩火。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七章 --(4344字) 自从谢文东踏入忠义帮之后,谭小春自知大事以去,萌生去意,多年来他赚有不少积蓄,打算离开中国,带着家人去国外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不再过心惊胆颤的黑道生涯。接到魂组抛来的橄榄枝后,他嗤之以鼻,连考虑都没考虑当即拒绝。反正人已经要走了,他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唯独魏明是个例外。自从魂组主动联系上他之后,异常兴奋,暗暗感叹天无绝人之路,有魂组的暗中相助,或许谢文东也奈何不了他,更幸运一点可以利用魂组将玄子丹也灭掉,自己坐老大。 三人中,对魂组的回应最积极的就要算魏明了。双方各有所图,也各有自己的顾虑,正所谓臭味相投,一拍既合。 谢文东和玄子丹会谈的地点就选定在鲜花酒店。后者的胆量不小,明知道谢文东对忠义帮别有所图,对自己更是虎视耽耽,依然毫无畏惧,选择了北洪门的中心腹地,表现出一定的大气。不过,他的大气在谢文东面前还是显得小了点。 会谈当天,玄子丹准时到场,他的时间观念很强,离约好的时间前后没差一分钟。谢文东对他还是有一定的感激之情,出门迎接,二人表面上都相当热情亲密,实际上,心境已与以前大不相同。两人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谢文东身边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象是秘书的漂亮女郎站在他身后,那双弯弯而闪亮的大眼睛不时的眨呀眨的,连玄子丹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番客套话的寒暄过后,玄子丹首先进入主题,猛然说道:“想来,谢先生对忠义帮已经势在必得了吧。” 谢文东微微楞了一下,哈哈而笑,说道:“向问天,南洪门之强大,我想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南北不相融,想在上海与其一争高下,没有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盘,实在相形见拙,施不开手脚,玄兄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那是你的事,和我们忠义帮有何关系。谢文东的话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仔细一琢磨,不难发现其中巧取豪夺之意。玄子丹叹了口气,他明白,力量就是道理,在黑道,谁的实力雄厚谁说的话就是天理。他苦笑道:“所以,谢先生看上了离你最近,而且又内乱不断的忠义帮。”“是的。”谢文东毫无隐瞒,直言道:“为了帮会,为了大局,我不得不抛弃一些东西。” “什么?”玄子丹低头沉思,随口问道。“良知,情谊。”谢文东平静道:“博展辉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可惜,我又不得不做出绝情的事来。当我一踏入黑道的时候,我的命就不再是我自己的,良心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侈。”玄子丹点点头,苦笑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我必须得承认,在这方面,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谢文东仰面笑道:“我成了被无数人诅咒的坏蛋。”玄子丹幽幽道:“本来,我这次来希望通过我的话,能让谢先生高抬贵手,看来,我做不到了。” 谢文东停顿了三秒钟,正色道:“黑道是个你死我活的世界,你的仇既然己经报了,又何必再参与其中,早点退出吧。” “黑道……”玄子丹缓缓摇头,“一入黑道,这一辈子都要背上黑道的名头,哪是说退出就退出的。”身在黑道,任何人或多或少都仇家,当你得势的时候,他们不敢找你,而当你一旦退出、没有实力时,那迎接你的将是狂风骤雨般的报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正好能代表混在黑道中人的心理。谢文东眯眼道:“去国外吧,找个国家,安稳的生活。” “这条路我考虑过。”玄子丹感叹道:“谢先生,我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厌倦黑道的时候,你会选择哪条路。” “呵呵,”谢文东有感而笑,说道:“我怕那时,已经没有我自己选择道路的机会了。不象你,现在,你至少还可以选择。” 玄子丹话锋一转,说道:“不久前,魂组曾找过我,希望能与我达成联盟。”他的话谢文东一点都不意外,笑道:“结果你没答应。”“哦?谢先生怎么知道?”玄子丹抬目问道。谢文东自信道:“一,你不是能被别人利用的人;二,如果你真与魂组打成共识,我们现在见面的地点就应该该成在你们的总部了。”玄子丹点头,感笑道:“谢先生才思敏捷,确实高人一筹。” “魂组!”谢文东把玩着打火机,说道:“你能有魄力拒绝魂组的邀请,只怕,谭小春和魏明就未必了。” “如果他们真与魂组勾结上,那只会灭亡得更快,连最后一条退路都没有了。”玄子丹若有所思道。“恩?”谢文东挑眉问道:“还有何退路?”玄子丹沉默良久,好一会才长长出了口气,好象心中已做了什么决定,他笑道:“最后一条路,打不过你谢先生,我和魏明谭小春三人都有机会投靠向问天,另谋出路,而且我敢保证,向问天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说道:“确实不会拒绝,若是我,我也不会。”能牵制自己最大对手的人来投靠自己,任谁都不会拒绝的。展容一笑,抬起头,问道:“现在,你把这条路告诉我,不怕我连这最后一条路都不给你留下吗?”“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决定,应该尊重谢先生的劝告。”玄子丹一字一顿道。他的话,让谢文东也大出预料之外,他认为玄子丹未必会在他三言两语之下轻易放弃辛苦得来的一切,至少应该经过几场硬仗之后,他才能退缩。谢文东眯眼笑道:“玄兄做了决定。” “恩,刚才我认真考虑过了,这是一条最好的路。”玄子丹的确是聪明人,想以他的实力,夹在南北洪门还有魂组三方争斗的旋涡中间,若是始终保持独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是他投靠其中任何一方,必然引起其他双方的不满和敌视,他还是会成为人家首要的攻击目标。南北洪门、魂组,任何一方他都惹不起,也打不起。思前想后,退出是唯一的生路了。 谢文东真诚一笑,点头道:“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再好不过了,我希望你能没事。走吧,早点离开,才不会惹火上身。” “谢谢,”话已到此,已然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玄子丹起身,说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与谢先生再见面?” “如果,”谢文东苦笑道:“我这个坏蛋还没有死的话,我想会有机会的。”“哈哈!”玄子丹先是一楞,接着仰面大笑,说道:“凭谢先生的睿智,我想世界上没几个人能置你于死地了。”“恩,”谢文东摇头,怅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黑道上的人,如果有一天,国家厌倦我的时候,政府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死上一百次。” “呵呵,我想谢先生足够谨慎的话,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玄子丹与谢文东握手阔别,扬长而去。 “东哥?你看他真的要退出吗?”玄子丹一走,姜森不知打哪钻了出来。谢文东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东哥怎么如此肯定他没骗咱们?”谢文东笑道:“人的心可以说谎,但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而且,玄子丹是聪明人,如果我现在是他的话,除了退出这场游戏之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唉!”姜森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他说的是实话,也希望他能和东哥一样聪明。”“怎么了?”谢文东笑问道:“你好象对玄子丹很关心啊?”姜森耸耸肩膀,道:“我只是不想杀一个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哈哈!”谢文东大笑道:“把你的子弹留着,把你的刀擦亮吧,早晚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姜森傲然笑道:“血杀从来就没怕过打仗。是吧?小风?”女郎看看他又看看谢文东,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姜森假装幽怨道:“怎么不帮我说话?唉,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出去的什么泼出去的水,真是没错……” 玄子丹走了,谭小春也走了,事前没有任何风声,好象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是留下忠义帮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还有沉迷其中,为心中那无法实现的美梦奋战的人们。最大的竞争对手退出了,魏明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惜,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受,反而有种失落和寂寞,还有就是恐惧,以后,他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可怕的敌人谢文东。魂组答应帮他,可是他不敢将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魂组身上。本来还混乱不堪的忠义帮随两大巨头的退出,变得安静下来,这时,他们终于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谢文东的威胁。当各大头目有意联合共同抵制谢文东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七月二十五,雨仍未停,乌云盖顶。门传芳,忠义帮颇有实力的头目之一。在众人的簇拥下,他迈着四方步从酒店里走出来,身边有他的亲信,还有令他度过无数个销魂夜晚的情人。他推开身旁为他撑伞的小弟,仰面看向天际,长长嘘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总是感觉很压抑,或许是下雨的关系,或许是玄子丹与谭小春两人莫名其妙消失的关系。正在他昂首感叹之际,路旁飞速行来一辆摩托车,经过他一行人身前时,车速稍缓,接着,一道黑影从车上的骑手身上射出,直奔门传芳的面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小弟惊叫一声,用力将他推开。“啪”,黑影落地,众人上前拾起,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漆黑底面的卡片,上有一血红的大字“杀”,占了帖子的一半有余。“呀!黑帖!”门传芳看清之后,下意识的惊叫一声。他的手下们闻言,二话不说,纷纷拔出家伙向摩托车消失的方向追去。门传芳却手捧黑帖一动不动,木呆呆的,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文东黑帖,以前只闻其名,今日却落在他自己手中,种种传闻涌上心头。“怎么了?”身旁的小情人不理解他的心情,眨动大眼睛惊奇的问道。“没什么,只是在害怕。”门传芳未说话,一旁却有人替他答了。只见酒店内走出一人,浑身上下都是黑的,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在黑暗之中。鼻下一块黑色方巾遮住嘴巴,眼睛闪闪放出刺骨的光芒。门传芳一机灵,急忙转头,张大眼睛,心跳加速,“你是谁?血杀吗?”他看见那黑衣人的时候对方离他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那人已到了他近前,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一把明亮得无丝毫瑕疵的纯钢开山刀。他的话音落下,黑衣人的刀已经出手了。太快了,门传芳甚至连痛都没感觉到,只是胸口一凉,好象一块冰突然进入体内,很凉,将他的整个心都冰住。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他似乎听到了情人的尖叫而还有不远处手下兄弟们愤怒的嘶喊声,然而,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门传芳缓缓倒地,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拔出刀,习惯性的甩了甩上面的血迹,冷目扫了一眼旁边正声嘶力竭喊叫的女郎,没有说话,闪身越过她,直奔街道而去。到了路中,一辆摩托好象算计好了一样,准时到达,那黑衣人未等摩托停下,已飞身跳了上去,“吐吐吐”一缕黑烟,摩托车瞬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场中只留下一具尸体,还有那张仍握在他手中的黑色卡片。门传芳被暗杀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随着他一命呜呼,血杀的黑帖子广发不止,搞得人心慌慌,未出几天,忠义帮内死于黑帖之下的头头不下七人之多。这时候,整个上海的黑道都为之震撼,他们终于感受到血杀的可怕之处,那是一种连做梦都为之惊悸的恐怖。黑帖,一张小小的卡片,却成了索命的符咒,黑帖一出,历来无空回。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八章 --(4280字) 血杀出动,大开杀戒,魏明吓得心惊胆寒,惶惶不可终日,虽说暗中与魂组勾结,那也未必能保全他的性命,反而令谢文东更加恨他。他知道其中的道理,但箭已在弦上,成骑虎之势,想下来已没有可能。魏明整天疑神疑鬼,遇到个大事小情,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谢文东设计要害他的圈套,长此以往,他倒没什么,下面人快被他吓出神经病了。他手下智囊给他出个计谋,“玄子丹临退出忠义帮之前曾和谢文东见过一面,魏哥应该如法炮制。” “要见谢文东?为什么要见他,我现在躲都躲不过来呢!”魏明气得哼哼道。“北洪门和文东会固然可怕,其可怕之处在于有谢文东这个人,一旦他要是死了,北洪门根本抵挡不住南洪门的攻势,自顾不暇,文东会群龙无首,也得退回他东北老家去。但谢文东身旁有众多高手护卫,连魂组偷袭都奈何不了他,以咱们的力量硬打的话,更是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魏明听后,连连点头,正色道:“没错,说下去。”“所以,我让魏哥去见谢文东,见面是假,暗杀是真。而且我们还有魂组这棵大树,将暗杀谢文东的事告诉他们,我想魂组会非常愿意出人的。”“嗯!”魏明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走动,时而皱眉,时而面露喜色,半晌,他才担心道:“怕只怕谢文东未必会见我。”“如果魏哥以退出忠义帮的理由见他,和谢文东面谈,他如果不答应,他声誉上的损失可就大了,以谢文东的聪明,他会来的。”“唉!希望如此吧!”魏明长长出了口气,心情多少舒缓了一些。 北洪门,鲜花酒店。魏明打来的电话是姜森接的,他所说的主要内容后者已转达给谢文东。他听后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姜森说道:“魏明竟然已有心退出,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谢文东摇首道:“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姜森疑惑道:“魏明是忠义帮现存众多实力中实力最大的,而且在我们手下也没吃过什么亏,加上最近又联系上魂组,应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突然说退出,倒是令人遐想。”谢文东冷笑,反问道:“你知道魂组为什么叫魂组吗?”“哦……?”这还真把姜森问住了,他挠挠头,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东哥,这点我还真不大清楚。”谢文东说道:“魂组,不沾则已,谁若是招惹上它,那它就如同地狱来的幽灵恶魂,死缠住你不放,从他们对我性命一直以来的‘关注’上不难看出,魂组阴魂不散的功夫已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既然魏明和他们勾结上,那就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的,退出,骗人的鬼话,一是他没有那个心,二是也没那个胆。”“对啊!”姜森点头笑道:“其中有诈。”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东心雷说道:“不管他诈不诈,咱们都应该去一趟。”姜森一挑眉毛,笑问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可是在玩命,不是看武侠小说和拍电影呢!” 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拿出烟来,漫条斯理的点着,说道:“老雷说得对,咱们要去,而且必须得去。” “啊?”连东哥也这么说,姜森真是搞不懂了。东心雷缓缓说道:“魏明若是出于真心,我们没有理由不走一趟,若是出于假意,其中有鬼,定然也离不开魂组的参与。有消灭魂组的机会,东哥一定是不会放过的。”谢文东笑眯眯道:“老雷说的就是我想的。”姜森苦笑,还是摇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太危险了,我建议东哥不要去。魂组此次派出的人绝非等闲,隐藏在暗中,我们做足了准备,也未必能百分百防得住,一旦东哥有个闪失,那后果……,是灾难性的。”东心雷边听边大点其头,姜森刚说完,他又接道:“我完全赞同,也支持老森的意见。” 谢文东笑道:“老雷,你到底是站在哪头,一会东,一会西,墙头草可不是个好习惯。”东心雷耸耸肩,道:“我说东哥要去,那只是我对东哥的了解,我赞同老森所说的,那才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东哥做了决定,我和老森说得再多也没用。”“既然明知道没有用,那还不赶快去准备?”谢文东起身,舒展筋骨,长长伸个懒腰。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摇头,谢文东下了决心,他俩改变不了,既然一定要去,那准备还真得做充分一些,竭尽全力将风险压至最低。等他二人走后,谢文东一屁股坐在书桌后的老板椅上,一转身,面向窗外,默默冥思。魂组之可怕,之厉害,没人比他更清楚,但他不得不去面对,他和魂组之间已经到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程度。想着,谢文东笑了,苦笑,自己和魂组对阵多次,虽然占尽上风,令其损失惨重,但归根结底,主动权一直都在魂组那边。一直以来都是魂组主动找上自己,而凭自己的力量却很难触及到它的根基,即使赤军帮忙,也很难动摇它的根本。比如这次,就算将魂组派来的杀手一网打尽,那下次呢?再下次呢?还会有更难缠的对手出现。杀之不尽,斩之不绝,唯一能除后患的,只有将魂组连根拔起。这点连谢文东自己都认为不大可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所以,他只能苦笑。“唉!”谢文东正想着心事,一声叹息打断了他的思路,不用扭头去看,他也知道是谁。房间中除了他,只有小风了。他展颜一笑,问道:“风,为什么事叹息?” 小风坐在角落,看着谢文东的背影,说道:“东哥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一定要去?”谢文东无奈道:“种下什么样的因,结出什么样的果。事情既然来了,躲开还不如主动去面对的好,这样,至少可以把握一丝先机。” “难道,东哥你不怕吗?”小风一直很奇怪,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为什么能把一大群性格各异,但却各有才华的人聚集在他的身边,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命令,光用运气来解释,恐怕没人会相信。谢文东揉着下巴,笑道:“怕,但怕也没有用,该是你要面对的事情,推也推不掉。”他仰面一叹,又道:“希望这一次魂组能有所长进,别让我太失望才好。”小风奇怪道:“东哥,对手的实力越强,对你的威胁也越大啊!” 谢文东笑道:“威胁越大,成长得也就越快。黑道,是血腥的社会,不进则退,倘若真有一天你找不到能令你前进的敌手时,那你离灭亡也不远了。”小风摇头,说道:“我不懂。”谢文东道:“时间久了,事情看得多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魏明选的地方十分偏僻,鲜花酒店已处于南郊附近,可坐车到那里仍需要两个小时以上。十辆汽车,四十多号人,谢文东可谓是带足了下面的精锐,除了守家的东心雷和伤势未好的三眼外,其他的主要人物基本全部出场。即使如此,姜森仍不放心,派出大批血杀成员紧随其后,万一出现变故,也好做个接应。谢文东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一旁的姜森可不敢如此轻松,目光不时的扫向窗外,观察附近的地形。车越走,他越有不舒服的感觉,道路上其他的行车几乎看不见了,而两旁具是茂密的树林,加上天近傍晚,树林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线,也听不到半点声音,连鸟叫都没有,寂静得可怕。姜森吸气,轻声说道:“东哥,静得有些不自然。”“如果自然就怪了。”谢文东仍然闭着眼睛,说道:“我猜这一次魂组倾巢而出,不会再有保留。”姜森心里一震,本想劝说谢文东回去,可一见他那闲漫轻松的面颊,又把话咽了回去。 “咕隆”一声,姜森咽了口吐沫,没再说话。谢文东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笑道:“老森,你的胆子可比以前小了。” 姜森摇头道:“身份不一样。以前,我们是瓦罐,可以破罐子破摔,富贵险中求,为达到目的去拼命、去冒险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功成名就,如东哥所说,咱们是瓷器,一旦破碎,我们得不偿失。”谢文东微笑的沉思片刻,说道:“是瓷器不假,但只有经历过磨练的瓷器才会光彩照人,才是真正的个中极品,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瓷器早晚变成瓦罐。” 坐在前面的李爽听他二人说话,直晃脑袋,嘟嚷道:“什么瓷器瓦罐的,讲那么高深干什么,魂组要来,就让他们来好了,中国人啥时候怕过日本人,咱文东会什么时候输过他魂组?”姜森白了他一眼,气道:“那好,魂组出现的时候就交给你了,你一人把他们搞定吧。”李爽眨眨小眼睛,歪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不怕归不怕……”谢文东摆摆手,笑道:“快到了,少说两句,让大家准备一下。”姜森和李爽闻言,向外看去,果然,车队开进了小路,两旁的树林枝杈横出,不时擦过车身,沙沙作响。前方不远处,有一栋两层楼房,灯火通明,透过亮光,不时看见有人影闪动。这就是魏明选的地方,一处盖完后又废弃的别墅。车队离前方别墅还有一段距离停下,姜森第一个跳下车,四下张望半晌,暗道:好一处孤寂之地。别墅被左右浓密的树林环抱,孤零零的立在正中,象白牙色的墙面与周围昏暗的林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别墅只是个空架子,内部没有装修过,连窗户和大门都没安装,大敞四开的。边看,姜森边在心里算计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道:“东哥,进吗?”此时,谢文东也在观察,而且看得比姜森更仔细,他面色有些凝重的点点头,道:“进!既来之,则安之。” 车队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开到别墅门前,“咔咔咔”,随着一阵脆响,车门齐开,四十多号人几乎同时从车内出来。别墅前站有二十多名大汉,为首一人三十多岁,眉短却粗重,小眼睛,麦色的皮肤中透出一丝精悍。此人一见谢文东下车,心中大喜,暗道:他还真来了!他以前并未见过谢文东,但照片还是看过,对他的容貌有些印象。他离老远就开始笑,张开双臂,大步走上前。可他还没等到谢文东近前,一条粗壮的手臂横在他面前,同时耳旁响起冷冰冰的声音,“你是谁?”大汉扭头一瞅,在他右侧站有一位高个年轻人,板着一张脸,眼中寒气逼人。他吓了一哆嗦,面上笑容不减,说道:“我是忠义帮的魏明。” “哦,原来这位就是魏兄。”高个年轻人没说话,姜森先迎上前去,伸手笑道:“真是幸会。” “你是?”魏明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不高但却异常结实的青年,疑惑的与对方握了握手。“姜森,文东会的姜森。”姜森笑呵呵的“抓”住对方的手掌,暗中用力,同时微笑的客气道:“以后还请魏兄多多关照。”呀!魏明一听姜森二字,倒吸口冷气,心中的喜悦顿时消退了一半有余。他虽然不认识姜森,但血杀的名号却早已如雷贯耳,令他心惊胆寒了。哎呀呀,他怎么也来了,事情麻烦了,魏明正琢磨着,突然感觉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其势有如翻江倒海,他心中一颤,不得不用尽全力回应。二人手握在一起,表情却大不相同,姜森笑呵呵的轻松自在,而魏明却已经见了汗水,脸上的表情也极其不自然。后面的谢文东见状差不多了,拍拍手,笑道:“好了,老森,你的‘热情’可以到此为止了。”姜森有些惋惜的放开手,笑问道:“哎?魏兄怎么出汗了,今天的天气不是很热嘛。”魏明摆出难看的笑容,道:“我最近身子虚,比较容易出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九章 --(4293字) 姜森关心道:“那魏兄真应该好好补补了。”魏明面色不正,干笑不已。谢文东见差不多了,轻拍姜森的肩膀,后者识趣的让到一旁,他笑道:“魏兄着急要见,现在我来了。”意思很明显,让魏明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出来。魏明恍然清醒,总算想起自己的目的,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对谢先生仰慕以久,一直无缘相见。再者,关于忠义帮的事,我也想与谢先生好好谈谈。外面说话不方便,里面请吧,咱哥俩坐下来边吃饭边详谈。” 哥俩?谢文东心中冷笑,好厚的脸皮,凭你也配啊!不过毕竟在是魏明的地头上,还是要给他些许面子,他笑眯眯的看了看魏明,并未发作,只是缓言道:“好,魏兄请前面带路。”魏明又客气了两句,才带着谢文东等人走进破败别墅内。 从外面看,别墅已经不怎么样了,进去之后,里面更是残破不堪,黑漆漆的水泥墙面没有图刷过任何涂料,散发出丝丝潮气,地面凌乱,废旧报纸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厅内还算干净,正中摆放一张八仙桌,上面只有酒,没有菜。四周站有不少彪形大汉,服装统一,各个虎目圆翻,逼人的气势中透露出阵阵杀机。魏明张显地主之宜,热情的招呼众人落座。谢文东倒也不客气,向随行的众人摆摆手,自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姜森等人分别站他身后左右,李爽、任长风则走到墙边站好,一旦周围的大汉有个风吹草动,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五行五人守住大门和窗户,万一动手,这两处都是可逃可守的要路。 硕大一张八仙桌,只有谢文东和魏明分坐两边,后者看了看对方手下的站位,心里咯一下,暗暗点头叫好,谢文东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他一人的功劳,手下这一批可怕难缠的助手也煞是了得。他看得心惊,但却底气十足,附近隐藏了多少魂组的顶级杀手他很清楚;即使来十个谢文东恐怕亦是插翅难飞,他面色不改,笑盈盈客气道:“条件有限,还请谢先生多包涵。” 谢文东眯缝着眼睛笑道:“条件差不差无所谓,最主要的是,看你有没有诚心。”魏明笑容一僵,没想到谢文东上来就把话引入正题,眼珠一转,说道:“如果不是诚心,也不会大老远将谢先生邀请到这么偏僻的鬼地方。”谢文东环视,哈哈长笑,目光如炬,盯着魏明幽幽说道:“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也正是适合杀人的地方。”“哦~~哈哈,谢先生真会开玩笑。”魏明想用笑容掩饰自己的难堪,可变色的面堂他却掩盖不了,他拿起酒,分别倒了两杯,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到谢文东面前,说道:“大家首次见面,咱们干一杯。”谢文东笑眯眯的看了看他,端起杯子,闻了闻,酒香扑鼻,酒质粘稠挂杯,虽然他对酒道没有什么太深的研究,但一看也知道这是经过多年酿造的上等好酒,他端详了好一会,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魏明脸色微变,问道:“谢先生可是嫌酒不好?”要知道黑道最看重的就是面于,敬酒被拒绝,那是天大的羞辱。 谢文东悠悠道:“酒是好酒,但是可惜,我只和朋友喝酒,也只喝朋友的酒。”“难道,”魏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问道:“难道,谢先生不把我当朋友来看?”“呵呵,”谢文东轻晃着酒杯,含笑道:“是不是朋友,那就看你如何去做了。” 魏明一震,凝思片刻,将杯子放了下来,身子靠在坐椅上,长长嘘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想退出忠义帮的,可是谢先生也应该知道,如果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出,多少会被道上的人看不起。知道的,清楚我是厌倦了江湖的撕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因为某些外来的势力被逼走的呢。”谢文东眯眼看着他,心中冷哼,笑而不语,等他下文。魏明又道:“还有,忠义帮自从博老大被叛徒所杀之后,片刻未得安宁,本来已经够乱得,而这时候谢先生又插足进来,不知意在何为啊?” 谢文东悠然道:“贵帮派和我比邻,你们乱,我北洪门自也难以消停,而且,我和博兄是朋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忠义帮的内乱早日平息,难道魏兄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吗?”“当然!”既然话已经挑明,魏明也豁出去了,准备和谢文东摊牌,他暗中握了握拳头,强压怒火道:“忠义帮再乱再闹,那也是我们忠义帮自己内部的事情,而你,谢先生,只是个外人,你插手,是不是手伸得有些太长了。”谢文东嘿嘿笑道:“江湖,黑道,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大鱼吃小鱼,天经地义的事情。” 魏明冷笑,接着又呵呵长笑,心中早狠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半晌,才稳住思绪,说道:“如果谢先生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你想吞并我们忠义帮嘛,直说就可以了,凭您现在的实力,你一句话,忠义帮上下谁敢不从?!” 这时,一旁的姜森突然插口道:“所以,魏兄若是明白人的话,就应该早日选择离开。”“是啊!”魏明抬手将杯中酒喝个精光,连连点头道:“是啊,我是应该走了。”他扶桌案站起身,笑道:“对不起,我出去小解,马上回来。” 谢文东并未阻拦,只是笑道:“魏兄才喝一杯酒就醉了吗?”魏明一楞,摇头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谢文东笑眯眯道:“你醉了。”他转头对姜森挥挥手,说道:“老森,魏兄醉了,你陪他去吧,小心点,别让魏兄走错地方。”姜森自然明白他得意思,点头道好,快步来到魏明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胳膊,说道:“魏兄,我扶你。”魏明狠得牙痒痒,半天未动地方,左右两旁的大汉也具是脸色一变,纷纷将手摸向身上暗藏家伙的地方,只要魏明一句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向谢文东将他乱刃分尸,剁成肉酱。只可惜魏明沉默良久没有开口,他不敢开口,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是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血杀老大,姜森。纵然他的手下能将谢文东斩杀,他自己恐怕也很难离开此地。 魏明暗中长叹一声,点点头,笑道:“谢先生如此盛情,我又怎能驳您的好意。”说着,他转身向外走去。 一路上,姜森如影随形,一直不离他左右,魏明有数次想抽身逃离,可一看姜森那双在黑暗中绿幽幽,阴森森的眼睛,他跑路的想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找到半点机会,魏明象征性的解手之后,又在姜森热情的‘搀扶’下回到大厅。 “魏兄好快啊!”谢文东上下看看他,笑呵呵说道。魏明表面客气回应,心中已经开始问候谢文东的祖宗了。该说得已说完,剩下的没什么好谈的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东扯西,时间却一点点过去。天近十点左右,外面守侯的魂组终于等不及了,树林中不时发出“咕咕”的鸟叫声,魏明听后坐不稳了,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如坐针毡。“怎么?”谢文东见状暗中冷笑,问道:“魏兄是不是又想去小解啊?”“不~~不,不。”魏明强打精神道:“天色不早,谢先生人贵事忙,我就不强留了。”他终于忍不住下逐客令了。那知谢文东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笑道:“今日和魏兄聊得特别投机,再重要的事也可以往后压一压,今天咱俩彻夜长谈。”“咳,咳咳!”魏明刚喝进嗓子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连连摆手道:“时间不早,我也想休息了,有机会我们下次再长谈,谢先生意下如何?”此时,外面林中的鸟语声更急,魏明心里清楚这是魂组和他事先约好的暗语,让他快点出来,他们准备发起进攻了。魏明心急如焚,自己再不离开,魂组要是真发动进攻,那时即使谢文东不杀自己,说不定也会让魂组的流弹打死,自己岂不冤得没地方说理去嘛。 谢文东听后,终于站起身,感叹道:“既然魏兄累了,那我也不好打扰,希望,下次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奶奶的,希望永远都没有那么一天!一听谢文东终于要走了,魏明长长松下口气,心中诅咒着,嘴上却言道:“当然当然,我也等候那一天。”他话音刚落,只是‘啪’的一声轻响,魏明身后方的墙上多出一个拇指大的窟窿,血窟窿,四周粘满了血迹。一位靠墙而站的汉子声都没吭一下,软软的倒了下去,整个左眼呼呼的模糊一片,血液顺着后脑流出。 “东哥,小心!”高强惊叫一声,飞身将谢文东扑倒压在身下。其他人顿时明白过来,姜森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搂住魏明的脖子,另只胳膊挥起拳头在他肚于是狠狠来了一下,后者“哎呀”一声,顿时成了勾虾,倒地缩成一团。随后,姜森迅速卧倒,顺势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按于手下。“看来,今天你不需要休息了。”正在此时,啪啪之声响成一片,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无疑成了地狱传出来的招魂声。魏明手下一干大汉,有不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刹那间被打成血人,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人倒地瞬间,血花都溅起老高。还没等魏离开,魂组就发起了进攻,连谢文东都没有想到,略微抬起头,看着血人般的尸体 还有那些没死挣扎的伤者,暗暗摇头,好狠的手段啊!他转目看向被姜森制住魏明,冷道:“这就是你心甘情愿为其卖命的盟友!”魏明早已吓傻了,睁大眼睛,看看左,又看看右,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是被乱枪打杀的自家兄弟。“哎~~呀!”魏明握拳砸地,痛叫一声,眼泪下来了。没想到魂组如此不讲道义,真在自己没出来之前发动了进攻。其实魂组发起强攻也是被逼无奈,一是魏明明显被谢文东缠住,什么时候能出来谁都说不清,但耽搁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生变故,二,魂组的眼线有消息传来说南洪门有大量车队向此方向赶来,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夜长梦多,不得已,魂组只能起强攻,牺牲了魏明这条忠心犬固然可惜,但他和谢文东的性命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看着魏明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姜森气不打一处来,侧身猛踢了他一脚,怒道:“要嚎给我死远点嚎去,别他妈在我面前哭爹喊娘的。”谢文东缓缓蹭到窗台下,靠墙而坐,想抬头看看外面魂组人数的多少,头发边刚刚探出就惹来一阵枪林弹雨,将没有窗户的窗台打得泥削纷飞。“呵!好强的火力啊!”谢文东耸肩笑道。姜森看着窗台,冷静道:“看刚才的弹道,对方至少有不下二十把枪。”说着,他又撇见了缩脖缩成乌龟的魏明,抓住他后脖领子,一把拉了过来,狠声问道:“魂组一共来了多少人?”“我~~我,我也不大清楚。”头上的子弹乱飞,魏明一生也没见识过这阵势,吓得缩成一团。 真是没有的家伙!姜森甩手给他一嘴巴,怒道:“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用不了多久,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魏明抖抖擞擞道:“我真~~真的不知道,魂组只和我说,他们派出来的杀手足可以杀死谢文~~不不,谢先生十回。” 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傲然道:“我就在这,脑袋却只有一颗,想要,就尽管来吧!” 魏明见他神采飞扬,不禁为之一呆,在不明对方多少人,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样想的。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像,暗暗摇头。这可能就是谢文东为什么是谢文东,魏明为什么是魏明的原因所在。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章 --(4407字) 谢文东自然有他心安的理由,他此次前来,就是为把隐藏在暗中的魂组引到明面上,在他之后,有数十全副武装的血杀成员正在赶来,还有百余名北洪门旗下弟子蓄势待发,看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出动了,别看魂组现在将他团团包围,实则,魂组却落入他的围困当中。只是谢文东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次魂组的实力与决心。当他进入废弃别墅的瞬间,魂组就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出去,而且命令直接从他们日本东京本部下达的,不计任何代价,不计任何后果,目标就是谢文东的项上人头。所以这一次,魂组将派遣出来的所有能使用的人力、所有能用得上的武器都用上了。保守估计,树林中的魂组成员恐怕不下百余人,而且具是精英,佩带的武器也是相当先进的,这些,都是谢文东预想不到而且也不法探听出来的。 交火在继续,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攻击,在魂组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谢文东等人连抬头回击的机会都没有。别墅的墙体早己被打得弹痕累累,满面疮疤,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小得可怜,轻一色安装消音器的步枪,将枪声压制最低。魂组还是有顾忌的,毕竟是在中国,是在上海,他不得不考虑到警方的因素。 “啪!”随着棚顶电灯被打个稀碎后,别墅内陷入一片黑寂当中。 姜森低头扶了扶头发上的碎泥屑,说道:“东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怕后面的兄弟还没到,咱们先被打成马蜂窝了。”谢文东亦是心潮汹涌,暗暗惊讶魂组好强得火力啊,从第一枪到现在已经连续不停射击了八分钟,好象他们有使不完的弹药似的。他凝重的点点头,说道:“恩,给兄弟们打电话,让他们加快速度。”“好!” 姜森就等谢文东这句话,忙拿出手机,拨打给血杀。可是,电话号码发射出去后,耳中听到得只是“嘟嘟”的茫音,姜森疑惑的看了看,茫然疑道:“怎么没有信号?”魏明趴在地上,苦笑一声,摇头道:“不用费力了,魂组已经在附近安装了干扰设备,方圆数里内是不会有信号的。”“啊?”谢文东等人听后具是一凉,姜森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提到自己近前,脸对着脸,怒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魏明知道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早豁出去了,精神颓废,身子瘫软,有气无力道:“今天,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我们完了。”“完你妈!”姜森气得挥手把他打出老远,说道:“为什么你不早说?”魏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呵呵呵”精神质般的笑了起来,目光呆滞道:“我以为我能在魂组进攻之前溜出去。”“哼!哼哼,”姜森阴笑道:“要死,我也会拉你这个垫背的。”“什么死不死的。”任长风坐在墙角,神情平静,边慢慢悠悠的擦着刀身边傲然说道:“魂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前不是没交过手,不过如此,让他们尽管来好了,正好战刀好长时间没饮血了。”任长风就是这点好,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多么高深莫测的对手,他的傲气始终依然。有时连谢文东也怀疑,他的那股子信心是从哪生出来的,比如现在。 “你可有好的对策?”姜森看着他疑问道。任长风耸耸肩,一挺脊梁骨,冷笑道:“魂组只知道在外面放冷枪,没什么了不起,对我们的威胁也不大,若是他们敢冲进来,嘿嘿,到时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对。”“哧!”姜森差点气笑了,说道:“来一个,杀一个?凭什么?”任长风手腕轻动,如同铁尺般的唐刀在他手中灵活的旋转两圈,随之抓牢,挥手刺进身旁的墙壁中,傲气十足道:“就凭这个。”姜森看了他好一会,不再说话,和他这种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人说什么都等于对牛弹琴,不过经过任长风这一闹,众人的心情倒也放松不少。 谢文东藏匿于窗台之下,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面容模糊不清,但那双狭长的眼炯却精光四射,闪闪明亮仿如夜空繁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微微一笑,说道:“长风说得有道理,我们无须担心什么,现在虽然被困,可是魂组真想攻进来,凭咱们的实力,他们恐怕也得费一番手脚,非短时间能拿下的,而且各位别忘了,我们还有大队援兵赶来,而魂组,却是孤立无援的。”别人的话,众人未必会相信,可是谢文东这么说,一干人等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话,在北洪门特别是文东会,某种程度上已和真理没什么两样。李爽咧开大嘴,哈哈豪放笑道:“东哥都这么说了,那就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看了看桌子上被打得粉碎的酒瓶,万般惋惜的说道:“这时候要是能有一杯酒,那感觉一定美妙极了。”高强听后一撇嘴,凑过来说道:“那感觉一定象是在空中飞。”“对,对对!”李爽好象终于找到了知己,拍着高强的肩膀,感叹道:“知我心者,高……”高强一晃肩膀,把上面的大肥手甩到一旁,斜眼冷道:“能让你一直飞到天堂去。”说完,闪到一旁去了。“该死的乌鸦嘴!” 魂组又连续射击五分钟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频率终于降下来,枪声也渐渐缓慢,断断续续,时起时落。看样子他们的弹药好象不足了,可谢文东等人临场战斗经验及其丰富老道,知道魂组的真正进攻要准备开始了。果然,等了一会,别墅外的道路上响起低沉的“沙沙”脚步声。谢文东抬手指指窗外,然后拨出随身配枪,示意众人做好迎战准备。 “咣当!”一声巨响,别墅的木头大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个零碎,黑暗中,数条淡红光芒的射线上下晃动,照着人心里发慌。谢文东等人身在大厅,和玄关处有一面三米长的厚墙相隔。任长风身手极快,一个箭步窜到墙边,蹲身提刀。没有一丝脚步声,在微弱的月光下,一根黑漆漆的筒子从玄关伸出来。不等端枪之人露头,任长风手臂猛的一挥,从下而上,唐刀撩了出去。“喀嚓”一声,刀锋正撞在枪尖,力量不小,握枪之人惊叫一声,微型冲锋枪脱手而飞。任长风动作连成一气,瞬间都未停留,那人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合拢,他看也没看,凭感觉反手一刀,二指宽的刀锋竟没入那人咽喉过半。 至始至终,那名魂组成员连对方的人影子都没看到,只是进了玄关之后刀光一闪,接着一条手臂横空划来,接着,脖子一凉,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同伴倒地,后面的魂组人员马上意识到不好,想都没想,齐刷刷的扣动扳机,开枪乱射。 可惜子弹不会自己转弯,他们的火力对大厅内的谢文东等人没有一点威胁。到了这时,姜森忍不住笑了出来,暗暗摇头,魂组的人依然不见长进,跟以前那些比起来不相上下。他刚想对谢文东打个轻松的手势,猛然枪声消失,“啪”的一声,一支两个拳头般大小冒烟的手雷状东西撞墙反弹入大厅中。姜森不看方好,借月光仔细一瞧,大惊失色,瞬间流出冷汗,大叫道:“闪光弹!” 没错,扔进来的正是闪光弹,在漆黑的大厅内,一颗闪光弹的威力绝对比一颗手雷大十倍,而且,它不会产生剧烈的爆炸声引起周围的注意。姜森话音刚落,“扑”,闪光弹炸开,刹那间,大厅内仿佛同时升起了十个愤怒燃烧的太阳,剧烈的强光连大厅外都照如白昼,厅内的情况可想而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魏明那些未死的手下反应稍慢,被强光照个正着,猛烈的强光灼瞎了他们的眼睛,个个双手蒙目,满地翻滚,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谢文东等人反应虽然快些,事前用胳膊遮住眼睛,可还是出现短时间的失明,趴在地上,紧闭双眼,希望能快些恢复,强敌近在咫尺的情况下看不见东西,和死亡没什么两样。 厅中还没有倒下的只剩下两个人,分别是任长风和姜森。前者双目如盲,只是超强的自尊心支撑着他,强忍着撑刀半蹲在地上,后者是众人中准备最充分的一个,所以他还能隐约分辨些事物,双手持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玄关与大厅的连接处,只要有人影晃动,他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强光己逝,魂组的冲锋开始了,仿佛他们料想到闪光弹爆炸后大厅内的结果,显得有些肆无忌惮。等第一个冲进大厅的时候,姜森并没有开枪,因为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还快,任长风。 任长风双目模糊朦胧,但超乎常人的感觉发挥了作用,当魂组那人刚刚踏进厅内,他的刀如影随行也到了。似乎没想到对方还有抵抗的能力,那人一震,反应到也陕速,见开枪已然来不及,忙抽身回撤,可是后面的人不知道他的情况,还在一个跟一个往前冲,他猛然向后一退,身后同伴收身不住,直又把他撞了回来。所以此人很不甘心,特是当任长风的刀尖刺进他的心口窝时,眼睛环睁,里面写满了气愤与无奈。“呀!”任长风断喝一声,双手握紧刀把,双臂运起全力,身子向前狠压,唐刀的刀身整个没进那人胸膛,刀尖在后心处透出,不偏不正,刺在后面那人正前胸。 一刀刺出,要了两条人命,任长风再想拨刀,可惜后面的魂组成员再没有给他机会。“扑扑扑!”低沉的枪声连响,子弹穿过他们自己同伴还没有倒下的尸体,向任长风扑面射来。无奈之下,任长风只好放弃唐刀,就地翻滚,轱辘到墙后躲避。 魂组的人员身手了得,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飕飕”连窜进大厅四五人。玄关漆黑,看不真切,等他们进了大厅后,借着窗外的月光,任长风才算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几人全部统一的黑色背心和黑色长裤,下面黑皮军靴,头上带着绿光荧荧的夜视镜,脸上和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涂着一道道黑绿颜料,冷眼一看,好象从地狱里趴出来的饿鬼一般。五个人,五把枪,齐刷刷的对准了任长风。其中一个人似乎是几人的头目,懂些中文,环视厅内一周,见无数人还在满地打滚,双目如瞎,他得意一笑,最后,目光落在任长风身上,那闪着绿光的夜视镜格外诡异,他拔出身上的手枪,走到任长风近前,似笑非笑道:“不错,你的身手很不措。告诉我谁是谢文东,我不杀你。” 大厅内有谢文东带着的好几号人,加上魏明那数十手下,放在一起密压压一地,任谁想从这些人中找出谢文东,一时半会都难以分辨,更何况只见过他照片的魂组人员。 在对方五把枪的逼迫下,任长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冷冷一笑,说道:“等你进了阎罗殿,你可以去问阎王。” 那魂组头目闻言后微微一楞,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嘿嘿一笑,走到任长风身旁,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幽深道:“你,现在,可以笑一下。”说着,手指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任长风只觉得脸上一热,红彤形一片血光。那是对方的鲜血。在魂组头目正打算按动扳机时,墙角处猛然站起一人,抬手一枪正打在他的手腕上,血花溅了任长风一脸。那头目哎呀一声,手枪脱手而落,握住手腕的伤口踉跄退出数步才站稳,扭头慌张一瞧,在墙角处还有一人,身材不高,但目光如电,一手举枪,一手拎刀,正是早做好准备的姜森。其他的四名魂组人员齐刷刷的将枪口对向他,可是他们的枪法与这位比起来还是慢了点,“啪啪……扑扑……”一阵枪声过后,双方的对射突然停止。四名魂组成员具是眉心开花,死不暝目的仰面倒在地上。至始至终,姜森一动都没有动,冷静的连开四枪,而他的面颊上也裂开一条大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淋淋,触目惊心,那是在刚才魂组人员反击时,被其射出子弹擦伤的。 魂组头目手枪虽掉,但还背着微型冲锋枪,他单手抓住枪托,对着姜森吼叫道:“不许动,不然,我开枪!”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一章 --(4285字) “你,现在,可以笑一下。”魂组头目正在疯狂叫嚣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冷漠、残酷、毫无感情的声音。 “啊?”魂组头目吓了一哆嗦,他搞不懂大厅内究竟有多少人没躲过了闪光弹的袭击。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双狭长而冷酷如冰的眼睛,丝丝寒光象是根根冰针刺在他的脸上。“你是……?”他觉得这双眼睛好眼熟,好象在哪见过,而一时又想不起来。“谢文东!”冰冷的声音再次想起,但这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三个字。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冰峰瞬间融化,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接着,他好象看到了光芒,就好象什么都没有,然后,他缓缓倒了下去。 谢文东双手下垂,血,从他盼手指尖滴滴滑落,或者说在他的双指间滴落,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把刀,不大很袖珍的金色小刀,不过也正是这把不起眼的小刀将对方的咽喉瞬间刺穿,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痛楚。 好快的刀!此时,任长风的眼睛已恢复正常,刚好看到了谢文东那亥世凉俗的闪电一刀。如果不是他的手粘着鲜血,恐怕连任长风都会以为自己眼花了。谢文东大步走到大厅与玄关的接口处,身子一低,紧接着如陀螺般一转,刹那间又闪到任长风所在的墙后,在墙的另一面象暴豆一样晌起连窜的枪声。他轻轻一笑,提手,掌中多出一把唐刀,任长风的唐刀,递到他的面前,微笑道:“别愣神了,敌人还没有解决干净呢。”任长风看了看眼前的刀,又抬目看看微笑而立的谢文东,好一会,他才木然接过唐刀,摇头自语道:“东哥真是总能给带给我惊奇。”“希望不只惊奇,还有奇迹。”谢文东笑道,他走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得魏明身前,轻轻踢了踢他,笑眯眯说道:“魏兄,不用装死了,我知道你没事,起来吧。” 魏明好象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肚皮都不呼扇,没了气息。谢文东摇头,拔出手枪,慢悠悠上膛,然后对准魏明的脑门,笑道:“如果魏兄再继续装死的话,那我只好成全你,让你真的死掉。”魏明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紧闭双眼的眼皮突的跳动一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做鬼,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谢文东当真开始扣动了扳机。他的动作很慢,以至子弹簧拉紧发出的嘎嘎声都能清晰而闻。魏明终于忍受不了了,他之所以装死就是不想真的死去。惊叫一声,翻身坐起,连连摇手道:“别……别,谢先生,有话慢慢说,求求你,别杀我…… “谢文东听后,侧头深思,好象真在考虑是否要杀他。 魏明见有希望,痛哭流涕道:“谢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说着,他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接道:“我不该和你作对,更不该联合魂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小人物一般计较,我是猪,瞎了眼才和魂组……”谢文东仰面叹了口气,点点头,悠然说道:“你知道错了?~知道,知道知道,我……我……”魏明扑通跪倒,双手扶地,和只狗差不了多少。谢文东和颜悦色的将他抉起,笑眯眯道:“既然你知错,我不怪你,也不杀你,你走吧。” 魏明简直以为他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能在一向阴狠恶毒出名的谢文东手下毫发不伤的逃生,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象。颤声疑问道:“谢先生当真放我走?”谢文东转过身,眯着眼睛说道:“在我没改变注意之前,你最好马上消失掉。” “明白!我明白!”魏明连滚带趴的站起身,缓缓的向后蹭。“东哥!”姜森和高强异口同声道:“这种小人,留着是祸害,当趁早铲除!”谢文东幽幽摇头,说道:“由他去吧。”东哥啊……!“魏明的心差点没从胸膛里蹦出来,他没有选择走大门,生怕谢文东改变注意追杀他,而是准备从窗户跳出去。他一步一步的倒行,当接近窗户时,本来缓慢的身躯瞬间变成灵敏似灵猴,”嗖“的一声,翻身越过窗台,直奔对面的树林跑去,同时嘴里大声喊道:”不要开枪,我是魏明,别开枪,我是魏明!“ 当魏明的脚刚刚踏入树林的一瞬间,幽暗的林内几乎在同一时间,枪声阵阵,即使安装了消音器,其声响之大,仍有震耳欲聋之势。可怜魏明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浑身上下至少挨了不下上百枪,整个人刹那成了血人,体无完肤,从头至脚,具是冒着浓血的黑窟窿。谢文东是没有杀他,可他还是惨死在魂组的枪下,此时,他对魂组来说已没有任何作用,就象一条狗,用过了,毫不怜惜的将之遗弃。魏明死得很惨,连别墅窗后偷眼关瞧的姜森高强等人也出了一身冷汗,低身扭头再看看谢文东,后者表情依然,嘴角挂笑,似乎没有一丝意外。二人疑问道:“东哥是故意放他走的。”谢文东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冷冷道:“杀这种人,只会脏了咱们的手。 “姜森叹息道:”东哥怎么知道魂组一定会杀他。“谢文东笑道:”很简单,他能在咱们的鼻子底下跑出来,魂组会认为他还是原来的魏明吗?“啊!”姜森听后恍然大悟,倍有同感的说道:“我明白了。没错,强敌环绕,魏明能跑出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故意放他出来的。可我们为什么故意放走他,魂组一定怀疑他有可能又反过来投靠我们,出来只是为向后续部队通风报信或者做暗中做奸细接应的。” “所以,”谢文东悠然笑道:“即使我放他走,魂组也同样会杀了他,而且其手段比我更狠。” 众人听后,内心感既万千,谢文东料事之准,心计之深沉,远非自己能比。 魏明那些还活着的手下一各个吓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谢文东会将自己怎么样。他们还来得及考虑太多,魂组新一轮攻击又再次启动。这回,魂组兵分两路,一面从正门强攻,一面跳窗而入。短兵交接,枪械无法发挥出威力,而且容易伤到自己人,双方怒张拔刀,开始了肉碰肉的原始冷兵器火拼。谢文东枪法或许让人不敢恭维,但他刀法之灵活迅猛狠毒,却是常人所无法匹敌的。任长风、高强、李爽、姜森各个是刀法好手,五行五人亦不自给,魂组在人员上占有绝对优势,可一时间想将这几人摆平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任长风一把唐刀对上魂组三把倭刀。唐刀比倭刀短些,但却厚重得多,刀身笔直,血槽极深,合金打制的刃身锋利异常。那三人舞了舞手中的战刀,见任长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轻蔑而笑,三把刀,几乎同时出动,三个角度,刺向他身体三处要害。三人的身手在黑道里都可称得上一流,可遇上任长风,只能算他们倒霉。他脚下未动,见刀尖离自己不足三寸,时,上身猛得向后一仰,三把倭刀擦着他的前胸衣襟挂风而过。不等对方回手收刀,他仰面看也没看一眼,左腿肌肉紧缩,支撑起全身的体重,运住全力,猛然踢出右脚。“哎呀!”随着一声惊叫,任长风腰板一挺,站直身子的同时挥臂划出一刀。好快,没有任何刀光,但呼啸的劲风却格外刺耳。三名魂组人员见对方来势突然而凶猛,不敢大意,抽身后退。其中两人是退出去了,但被任长风一脚踢中下体要害的那人只能弯腰原地蹲身,勉强躲过。哪知刀身刚到他的头上,硬生生停下,任长风冷笑一声,一翻手腕,刀尖斜斜向下,全力刺出。“扑哧!”刀锋入肉,两指宽在唐刀在那人左脖根刺入,从右脖根处露出刀尖。那人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双眼泛起死灰般的茫然与痛苦,嘴巴大张,口中吐出来的只是带着气泡的血水,缓缓倒了下去。任长风低头藐视他一眼,动作平稳而缓慢的拔出唐刀,随手一甩,雪亮的刀身滴血不粘,傲然昂首,说道:“你俩,请继续。”那二名魂组成员似乎惊魂未定,一时间茫然的看着同伴的尸体,说出话,做不出动作。任长风见状,更是骄傲,眼睛快摆到头顶上了,眼皮一垂,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二人,说道:“大爷的时间可是有限的,送完你俩我还要送其他人上路呢。” 两名魂组人员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他那快做上天的表情已然知道他的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日本人最强的可能就要属自尊心了,被自身以外的民族看不起,他们受不了,这和性格没关系,而是民族个性。任长风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这两名魂组人员的自尊,眼睛大张,布满血丝,二人同时怒吼一声,抡刀向任长风砍杀过来。愤怒,有时候是能使人失去理智,变成祸害,而有时候,愤怒也能将本身的力量瞬间提升到平时无法达到的程度。两把与刚才没什么变化的倭刀,突然之间变得快如闪电,分刺任长风的哂喉与小腹,其力道之大,只要任意一刀粘身,不死也是重伤。任长风微微动容,忙收起轻视之心,横唐刀小心翼翼的与他二人战在一处,对于对方一命换一命的不要命打法,他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这两人。 高强和李爽分别守护在谢文东一左一右,始终不离他三步之外。魂组人员早将谢文东辨认出来,基本上大部分人力都加入围攻谢文东的阵营之中。所以,离谢文东越近,压力也就越大。别看李爽皮球般的身躯肥胖笨重,但真到拼命的时候,绝对不比任何人慢,一把上秤称一称至少五斤多重的大号开山刀在他手中轻如纸片,随手一轮,挂风做响,无人敢与之硬接。稍微有动作满点的被他碰上,不是刀飞就是骨断筋折,往那里一站,李爽倒也威风凛然,大有独挡一面之势。 高强作风继承了谢文东一贯的‘优点’,阴狠,毒辣,诡异,多变,下手之间不留余地,每砍出一刀,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的击倒对手,使之失去战斗能力,再也站不起来。所以,他的力量虽然不比李爽小多少,但他的刀却很薄,也很轻,薄如纸,轻如棉,一刀击出,飘忽不定,分不清虚实,往往给人感觉他的刀还离自己很远,可突然之间竟然近到自己近前,再想躲避,全然来不及。一会工夫,伤在李爽手下的人已有数名,而被高强刺中划伤倒地不起的却有十人以上姜森和五行五人都是不善于打阵地战的人,六人在场中前后穿插游斗,移动的范围也是以谢文东为中心,绕着他而动。 六人刀法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陕,身法快,出手更陕,看准时间,抽冷子就是一刀,一击打出,不管中于不中,定全身而退,再找下个目标。几人好象在谢文东身边挂起一阵旋风,所到之处,惨叫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见有一人背对自己,姜森心中一喜,几个箭步到了那人后身,毫无预兆,也没有半点声息,风平浪静,‘温柔’的刺出一刀。速度不快,甚至连寒光闪闪的开山刀都变得柔和起来,那人正在全力围攻谢文东,做梦也没想刀有人会在自己身后小刀子,正打得兴起,闷声咬牙,不停的挥刀向谢文东身上招呼时,突得觉得胸前一片血红的异物凸了出来。刚开始,他还没看清,当他低头仔细查看时,才弄明白那是刀尖,带血的刀尖。“啊……”看清了,巨痛感随之而来,他无力的号叫一声,运气全身的力气,本能的反手砍出一刀。可是他的手臂刚刚举起时,胸前的刀尖已经消失,当他的刀挥到身后时,哪里还有半个人。他感觉自己很冤枉,也很不甘心,但是破碎的心脏已不允许他再想这些,只能睁大双眼,重重倒了下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4585字) 魂组数人围攻谢文东,非但未伤他分毫,自己反倒死伤不少。魂组中两个身材矮小的壮实汉子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到墙边,其中一个圆脸汉子对同伴打个手势,伸手拔出枪来,缓缓凝气,聚精会神的对准正在场中左右拼杀的谢文东。 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虽然厅内光线昏暗,人影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可他仍然有把握一枪让谢文东的脑袋开花,只是他需要一个空挡,一个只要谢文东身上任何一处要害露出人群的空挡。他在等,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等。 正在圆脸汉子的眼神与枪筒及场中谢文东的身影连成一线时,小腹突然之间一阵巨痛,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举枪的手也收了回来,弯下腰,低垂着脑袋,正好看到一双腿,一双修长而丰盈女人的腿,将黑色的丝袜撑得鼓鼓的。 他奇怪,这种场合中怎么会有女人!圆脸汉子匣匣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有如天时般美丽的面容,那双繁星似的眼睛又黑又亮,如瀑的绣发轻轻飘扬,无风自动。好漂亮的女人!圆脸汉子觉得眼前一亮,小腹的痛楚好象也弱了很多。 女郎笑了,笑得很温柔,也很甜,可她手中那把又薄又轻的袖珍匕首却一点也不温柔,更不甜。十指如葱的白皙手掌在那圆脸汉子面前轻飘飘的一划,夹在手指中锋利的匕首一瞬间将对方的喉咙切开一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当女郎脸上的笑容消失时,圆脸汉子的尸体才直挺挺的靠在墙上,滑坐于地。 女郎的出手太突然,另一个魂组成员感觉到不对,想出手相救时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脖子被女郎硬生生切断。他嚎叫一声,举枪对着女郎,准备扣动扳机。女郎看似柔弱,身手却异常敏捷,杀死圆脸汉子后,没有做片刻停留,压低身子,向另外那人疾窜而去,眨眼之间就到了他近前。 当那魂组人员反应过来时,女郎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那人咬牙忍痛,举枪准备给女郎一颗致命的子弹时,锋利的小匕首已将他的小腹横向划开,肚子里面红的百的,流了一地,恶臭的味道顿时添满整间大厅。那人顿时之间好象泄了气的皮球,手中的枪再也抓不住了,绵软的瘫倒,瞪大眼睛,静等死神的召唤。 女郎没有再理他,只是擦了擦手中的血迹,冷酷无情的迈过那人未死的身体。 谢文东一方打得轻松自在,惟独他自己打得险象环生,好不吓人。不是说他的身手不如别人,而是围攻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前后左右,皆是魂组的死士,拼了命的将刀向他身上招呼着,即使倒下一个,马上会有两个人上来补位,仿佛大海浪潮,连绵不决。多亏无数次的拼杀和被人追杀的经验养成了谢文东敏捷的身手,加上又学了洪门望月阁中长老传他的奇妙步法,才得意苦苦支撑,不至于被周围如狼似虎的魂组成员生吞活剥。 谢文东身上见了汗,呼吸也渐渐变粗,感觉左右的压力越来越大,自己施展的空间逐渐缩小。这时,面前一黑脸壮汉迎面刺来一刀,谢文东本想退后闪避,可在他身后猛然间又劈来一刀,他牙关一咬,吸气收腹,身子突得一弓,同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前那壮汉握刀的手腕,倭刀的刀尖离他的肚子不到一公分,却再也刺不下去了,他喝叫一声,手腕用力向外一翻,使出擒拿手,壮汉吃痛,哎呀一声,倭刀脱手落地,人也跟着蹲下身去。谢文东制住眼前的壮汉,可身后那刀再也躲不开了,三四斤重的倭刀狠狠劈在他的脊背上,虽然有黑带送他的防弹内衣护体,但这一刀之力仍让他吃不消。 “哦!”谢文东被砸着血气上涌,嗓子一甜,肠胃反出血来。他将血含在口中不敢吐出,因为自己的受伤定然会激起魂组更加疯狂的攻击,那时他的处境自然越加危险,他两眼一翻,咕隆,一大口血又让他咽了回去,同时,一提被他抓住的壮汉,将他做为人肉盾牌,挡住斜刺里砍过来的三把倭刀。 魂组的人下手极重,三把刀没砍到谢文东身上,全被那壮汉庞大得身躯挡了下来,谢文东甚至听见刀锋劈断骨头的顿挫声。 “呀!”谢文东运力挥臂一抡,将近二百斤重的壮汉被他抛了出去,正面的魂组人员纷纷避让,连续的攻击也为之一顿。谢文东抓紧机会,本想喘息两口,可后面的刀又到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忖道真是杀不完的找死的鬼啊!谢文东大喝一声,身子原地提溜一转,两把狭长的刀身分别从他左右腋下穿过,不等对方变招,他双臂往回一用力,将两把倭刀牢牢夹住,下面运足脚力,抡圆了就是一腿。脚尖绷直,象一把利剑,正踢在一人下巴上。那人被踢得蹦起多高,声都没吭一下,落地后双眼翻白,晕了。 另外那人见谢文东勇猛过人,举手抬足间将自己的同伴轻松打倒,心中升起寒意,想退,可刀还在人家腋窝下夹着,不退,心中的恐惧感让他再无战意。他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可谢文东哪会给他思考是进是退的时间,只一个跨步出去,到了那人近前,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寸,脸对脸,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 那人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张大嘴巴,一时间楞在那里。谢文东绝对算不上一个英俊的人,充其量属于清秀那一类型,但他的眼睛却很特别,单凤,狭长,即使睁开,也给人眯缝的感觉,漆黑的眸子深不见低,流转之间,阴柔的寒气自然留露,时而不经意闪出智慧的光芒,明亮得好比正午之骄阳,让人不敢正视。此时,这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正在看着他,而且眼白布满血丝,陡然放出红光。一瞬间,那人感觉自己不象是被人盯着,这双眼睛应该属于野兽,属于魔鬼。 他不是胆小的人,大仗小仗,他也经历过无数,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恐怕上双位,但这时,他对上谢文东,却真的害怕了。惊叫一声,那人甩开倭刀,转身就跑。逃跑是很丢人,但至少可以活下去。谢文东似乎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微微屈膝,猛然间箭一般弹了出去,一手顺势抓住那人后脑的头发,往怀中一拉,对方吃痛,无奈的将头昂起,谢文东抬起另只手,用尽全力对着那人的脖根就是一拳。“咔!”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那人的脑袋顿时无力的耷拉下去,他的颈骨已被谢文东一拳打断。 松开手,口吐白沫的魂组的人员木呆呆软倒在地,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抽搐着。借着此人的逃跑,谢文东也总算从包围圈里闯出来,长长吁了口气,擦擦脸上的汗水,红着眼睛,看向正在向自己逼近的魂组成员们。 三眼的眉心正中有条竖立的伤疤,冷眼一瞧,好象是第三只眼睛,这也正是‘三眼’这个外号的由来,人们都知道,当他的‘第三只眼睛’充血的时候,不管任何人,绝对不要去招惹他,因为那时的三眼是最可怕的。而当谢文东双眼放出红光的时候,那代表的将是,毁灭。 谢文东嘴角一挑,露出笑容,任何人处在这种强敌环绕的情况下恐怕都笑不出来,他却偏偏笑了,眼睛眯眯成两条弧型的曲线,没有退后一步,脚尖一勾,随手抓住那把被他挑飞起的倭刀,挥手抡了抡,感觉轻重正合适,神情轻松的向魂组人员招招手。对于他挑衅般的动作,魂组人员恨在心里,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慢。他越是自信,魂组人员越是心中没底。 谢文东受不了对方好似乌龟爬行的速度,反倒先发起进攻。他震喝一声,抡起手中的倭刀,对着一个位与他正面最近的一人,立劈华山砍了下去。这一刀的力量有多大,没人能说清,但刀身挂风发出的呜呜声,震人心魄。 那人见他来势凶猛,怕有闪失不敢退让,只好硬着头发,横刀招架。耳轮中只听得“咔嚓”一声金鸣,火花四溅,两人手中的倭刀同时一分为二,断成两截。谢文东手中刀虽断,但刀势不减,依然锋利异常的断刀头还是在那人正前胸划过。一击毙命,毫无挽回,谢文东抽身而退,手持短刃,挺胸而立。低头看了看,手重都是血,有对方的,也有自己的,刚才与对方硬碰硬,将他的虎口震裂。 故技从施,他又用脚挑起一把被魂组人员遗弃的倭刀,冷眼扫过一圈,气宇平缓,阴柔道:“下一个,请。” 魂组的大多数人不懂得中文,对他的意思也不甚了解,同时又心怀畏惧,相视看看,没一个敢第一个冲上前的。 “魂组的人不会都是胆小鬼吧!”李爽和高强解决最后两个与自己缠斗的对手一左一右,走到谢文东身后站好。 不用看,谢文东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两个人是谁,心情一松,疲惫感潮水般袭来,摇了摇头,看着众多魂组人员无奈苦笑道:“真是可惜,你们失去了一次能至我于死地的最佳机会。”说完,他身子一晃,连退数步,无力的靠在墙壁,大口大口吸着气。 这时,魂组人员才知道,原来刚才的谢文东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堪一击,那股傲然和自信劲只是他强装出来的,想到这,心中大呼上当,魂组人员纷纷气得大叫,咆哮着向前冲去。只是现在,他们要杀到谢文东面前必须得先越过两个人,两个格外难对付,不死不罢休的李爽和高强,一会工夫,姜森见谢文东脸色难看,也加入战团。三个模样各异的人,三把样式各异的刀,三种格斗迥然的风格,凑台在一起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大山,将魂组人员死死挡在外面,浑身乏力的谢文东离他们近在咫尺,却偏偏无法再上前一步将他杀死,急得魂组一干人等嗷嗷大叫,咒骂之声时起。 小风趁机来到谢文东身边,一扶他右臂,关心道:“东哥,你怎么样?”谢文东眼前发黑,看不轻来者是谁,可钻进鼻中的香气却是他熟悉的,摇摇头,苦笑道:“没事,还死不了。”正说着,脊梁一阵巨痛,让他眉头紧锁,暗暗咬牙。先前魂组人员在他背后那一记重刀开始向他‘要帐’了。 “你受伤了?”小风一惊,关切之情流露言表,不顾谢文东的反对,强行掀起他的衣服,只见他背后略显白静的肌肤上一道将近一尺半长的黑紫色淤痕,上面竟然渗出点点小血球,触目惊心。 “呀!”小风倒吸口冷气,暗道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伤啊!如果没伤及内腹,不可能出现这种钝伤溶血的现象,普通人受了如此重的一击早站不起来了,而东哥竟然还能杀敌,还能挺立不倒,不能不说是奇迹!小风看着还在苦笑不止的谢文东,不知道是股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个看起来稍微有些瘦弱、刚刚二十出头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谢文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拍开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见小风愣然出神,哈哈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我的身材好象不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吧。” “东……东哥,你真的……?”小风回过神,谢文东的笑容让她为之动容,话到一半,再也说不出来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我说了,我死不了,魂组的虾兵蟹将还奈何不了我。”他挺直腰板,眉头微微一皱,对小风道:“帮我拣把刀。”“东哥,你不能再打了,你的伤……”小风抓住他的胳膊,阻拦道。谢文东嘴角一挑,露出可宽人心的笑容,悠悠道:“我的兄弟在前面流血、拼命,我却在后面坐享其成,那不是我的风格,除非我死。小风,帮我拣把刀来!” 小风无奈,谢文东后面那句话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做为他的保镖、助手,她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弯腰拿起一把魏明手下丢弃的片刀,递给谢文东,柔声道:“东哥,你的命对于我们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呵呵!”谢文东展颜道:“放心吧,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以前是,现在也是。”说着,他大步流星,冲进混乱的战团之中。他再次“生龙活虎”的出现,仿佛对场中战斗的双方分别打了一针兴奋剂和血凝剂。谢文东一方见他无事,自然是精神抖擞,战斗力大增。而魂组人员个个血液凝固了一般,斗志锐碱,刚才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希望也随之化为乌有,破灭。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三章 --(4307字) 魂组的军心涣散,打下去非但未能杀死谢文东,自己反倒图增伤亡,魂组领队的头头暗暗摇头,挥臂打个手势,撤出别墅。魂组毕竟不是普通黑道帮会可比,虽然死伤不少,处于下风,但撤退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有条不紊,眨眼工夫,厅内的魂组人员撤得一干二净,只是留下几个身受重伤,实在无力再跑的人员。他们终于撤退了,也让谢文东等人长长出了口气,强敌在前时不觉得累,而对方一撤走之后,疲劳感顿时袭来,抡刀过度的手臂麻木得快抬不起来。 谢文东身上的伤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呼吸一下,背后的疼痛都仿佛针刺的一般,心肺涨痛,脑袋嗡嗡做响,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一旦让众人知道自己受了重伤,恐怕再战之心顿减,士气低落,面对猛虎豺狼般的魂组,那无疑等于死亡,所以,他只能强挺着,直立不倒。任长风一指几名身受重伤未被带走的魂组人员,问道:“东哥,他们怎么办?”谢文东转目看了看,微微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姜森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老规矩,杀。”他一句话,判了魂组这几个人死刑。 众人坐下休息没五分钟,魂组的第二轮进攻又到了,而且人数比第一次多了不下一倍。谢文东一楞,皱眉沉思,魂组的做法有些反常,刚刚一场大战,自己一方是疲劳不堪没错,但魂组自己的伤亡也不小啊,没道理这么快又发起进攻,难道,他们很着急吗?真被谢文东猜对了,魂组确实很着急,因为谢文东的后援部队已接近别墅附近,虽然魂组派出人员阻拦,但能缠住多久,魂组的头头们心里也没有底,最最要命的是,一个他们在这时候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也正在向别墅的方向赶过来,速度相当快,恐怕只剩下十分钟的路程。不知道此人的目的,为了把握起见,魂组决定使出所有能用上的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谢文东,哪怕付出再大再高昂的代价。这一次进攻,不单单人数上比上一次多,在打法上,也是抱着拼命来的。谢文东刚刚找个墙角,气没喘上两口,屁股还没坐热,魂组的人员又杀了回来,而且是狂风暴雨般的。 这时,再智慧的人也想不出什么计谋,唯一的一条路只有死战。方厅面积太大。敌多我寡的情况下十分不利,谢文东果断命令道:“上二楼,守住楼梯口,再坚持半个小时我们的人就到了。”其实按理援军早就该到了,现在没来,自然半路上出了岔子,谢文东心里明白。但他必须得给兄弟们一个兴奋起来的希望。谢文东等人上了二楼,可苦了那些还在大厅内跑不敢跑的,逃不敢逃的魏明手下,魂组杀进来后,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没死还能喘气的,统统杀无赦。魏明那些手下早被刚才那一场血腥的撕杀吓得魂不附体,现在对上饿鬼般的魂组人员,哪是对手,场面是一面倒的形势,连两分钟都没坚持住,被魂组杀得一个不剩。解决完大厅,魂组开始向二楼冲锋,楼梯不长,宽度只容两个人并肩而行,任长风和李爽打头阵,这二人往楼梯口一堵,好象两个门神,将楼梯间塞个结结实实。魂组人员刚刚风卷残云的将魏明一干手下轻松干掉,士气高涨,且大多数人又是新加入战团没见过他二人的威力,自然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呼啦一声,十多号人蜂拥上了楼梯。 任长风见对方对自己充满轻视,冷冷哼了一声,刚晃胳臂准备摆出起手势,被身旁的李爽拦住,后者嘿嘿一笑,胖脸红润,说道:“第一刀,让我来。”只见他双手握刀,猛然大喝一声,“呀!”李爽的声贝本来就高别人几分,加上又在狭窄的楼梯间,左右墙壁拢音,一声断喝,仿佛炸雷,回音久久不散,别说冲上来得魂组人员,就连一旁的任长风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哆嗦,耳膜嗡嗡做响,一时间听不清声音。冲在最前面的魂组人员首当其冲,被震得楞了神,李爽跨下一步,双臂抡圆了,一记重刀居高临下砍了出来。被他一刀砍中的魂组汉子浑身喷血,倒飞下来,后面的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连带的被他撞倒一片,纷纷从楼梯上滚落。 魂组一个头目模样的青年用日语喝叫几声,其他人一听,纷纷拿起枪械。李爽和任长风见势不妙,顿时几个闪身,上了二楼,只听见身后子弹打出墙壁上啪啪做响。二人嘘了口气,李爽擦擦头顶的虚汗,笑道:“好险,多亏我身子灵活,不然……嘿嘿。”高强在旁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每顿饭都能少吃一半,我敢保证,你的身手比现在灵活十倍。” “少吃一半?”李爽听后翻翻眼睛,无奈道:“那我情愿被他们打死算了。”“猪头就是猪头!”高强撇撇嘴,不再理他。 魂组有枪手掩护,顺利登上楼梯,可刚刚上到二楼,迎接他们的是两旁数把饮血的刀锋。双方之间已没有任何好说的,一触即发,撕杀又在二楼展开了。在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根本无战阵可言,不一会,谢文东等人被魂组冲杀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每人都不得不独自应对身旁数以十计的敌人。谢文东身受重伤,只能凭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在支撑,手中的片刀薄而锋利,但在他的手中却重如千斤。寒风刺骨,谢文东虽未转身已经感到背后有人偷袭,他心里明白,可身体偏偏不听他的指挥,连躲避的力量都没有,更何况正面那三四把霍霍生辉的长刀也正向他身上招呼着,无奈,只好将上身猛向后仰,既然躲不过,不如迎上去,让对方砍出的刀惯性降到最低点。谢文东大胆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身后偷袭那人,‘扑’,倭刀只砍到一半,被谢文东硬生生用肩膀顶住,一刀下来力量虽说未发挥出三层,仍把他痛的一咬牙,锁骨酸涨欲裂,他看也没看,回手一刀,正劈在身后那人的脖子上,整个刀身快陷入肉中,滚烫的热血喷在他的脖根,火辣辣,黏糊糊的,谢文东一甩头,两边面颊红了一片,他顾不上清理,前方魂组人员的进攻又到了。四把刀,来自同一方向,取的皆是他的脑袋。 谢文东避无可避,将心一横,双手持刀,横臂硬接上去。“当啷啷!”刀锋接实,火星四溅,在黑暗的别墅内异常耀眼。谢文东只觉得自己好象被一列奔驰中的火车撞到似的,双臂酥麻,片刀脱手而飞,整个人倒仰出去。没等他起身,对方四人动作极快,飞身跳跃,四把倭刀从上至下,直刺他身上四大要害。这时候的谢文东真的避不开了,身体里一丝一毫的力量都被他榨干了,心中一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正在这时,横空伸出一条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谢文东的肩膀,随着一声暴喝,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当当……”四把倭刀刺在空荡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好险!谢文东暗暗感叹,转目一瞧,将自己救出刀口的正是李爽,手中拎着大片刀看自己傻笑,可是他脸上的汗水告诉别人,他笑得并不轻松,在他胸前,一条将近一尺长的大口子深可及骨,两侧的肉皮外翻,如果仔细看,里面已露出白白的骨茬。这是李爽为救谢文东,自己硬挺着受了和他缠斗的对手一刀,拼死将谢文东从魂组的刀口下拉了出来。“小爽!”谢文东心中一热,眼睛变得模糊。真正的朋友,兄弟之间根本无须任何感激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一句轻唤,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已在其中流淌,心照不宣。李爽哈哈一笑,对自己胸前的伤口视若无睹,反而关心道:“东哥,你站到我后面去,这几个杂碎交给我了!”说着话,他往谢文东身前一站,一横手中大片刀,冲着眼前无数的魂组人员招招手,大嘴一咧,言道:“来来来,你们的对手在这里!”眼看要将谢文东至于死地,偏偏又杀出来个大胖子,魂组人员狠得牙根痒痒,不用他招呼,呼啦一声纷纷向他涌过来。 看见李爽庞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左突右杀,仿佛是一盏将尽的油灯在做最后的挣扎,周围雨点一般的刀锋不时在他慢慢变得笨重的身体上留下大大小小不一的口子,谢文东的心在流血,在疼痛,那是一种比肉体上的疼痛更加剧烈百倍千倍的折磨。 谢文东缓缓攥紧拳头,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又将他支持起来,拖着两条好象灌铅的腿,默不做声来到战团的边缘,没有任何招呼,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魂组中一个人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同时抬膝,垫向那人的后腰眼。腰眼是人体要害,魂组的人也同样承受不起这样的重击,那人嚎叫一声,翻身摔倒,痛得满地打滚。见自己人受伤,魂组人员纷纷扭头查看,不看还好,一看是谢文东主动上来了,马上又三个抡刀向他劈去。谢文东面对寒气逼人的刀光,眼睛都没眨一下,身体滴溜溜一转,突然在三名魂组人眼前消失。“注意身后!(日语)”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大喊一声,可惜他喊得有些晚了。谢文东滑如泥鳅,一转之间到了几人身后,手臂一晃,金刀滑落,手腕一抖之间,金刀飞射,银线迅速在一人脖子上绕过,然后以不可思议的旋转角度刺进另一人的喉咙。见同伴手捂脖子,颓然而倒,手掌中满是鲜血,另外两人大惊,为杜绝谢文东再次偷袭,全力向他窜去。谢文东笑了,眼睛弯弯,嘴角上挑,那种了然于胸的自信不管谁看了都难免为之心折。只可惜魂组人员没心去欣赏,因为谢文东的笑对于他们来说,比最恐怖的噩梦更加可怕。二人离谢文东只有三步的距离,只要再向前一尺,他以到了两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可是他依然在笑,冷然间,他手臂向后用力一拉,只见两人中的一人脑袋莫名其妙的飞了起来,飞得极高,撞在棚顶才落下,断头表情上还写满了疑问,恐怕到死,他还不知道谢文东用什么手法让自己的脑袋搬家的。 他身旁的那人虽然冲到谢文东的近前,倭刀业已高高举起,可他象是突然间被人点穴道,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的看着谢文东,傻了。“咕噜”,斗大的人头落地,谢文东轻轻瞄了一眼,提起衣襟,擦拭还带着血珠的银线。“啊……”三个向谢文东杀来的魂组人员片刻间死掉两个,仅存的那位发出杀猪般的叫喊,瞳孔大张,好象见鬼了一般,转身就跑。他见过惨烈的阵势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能令他恐惧的,他只要一个想法,离开!离开这地狱屠宰场般的别墅。 “扑!”那人刚刚跑到楼梯,后脑炸开,没哼一声,尸体直挺挺的从楼梯上翻滚下去。一个年近四十的冷面中年人随手一枪结果他的性命。没看他一眼,毫无人性感情的眼光看向谢文东,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冷然道:“谢文东的金刀,使得果然神出鬼没。”谢文东还在擦拭着金刀,并非他有洁癖,只是觉得凡死于金刀之下人的血对金刀本身都是一种玷污。“你是这次的头目?”好一会,谢文东终于感觉金刀被他擦干净了,才慢慢收起,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在中年人的脸上。 中年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冷冷道:“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你的脑袋。”说着,他向后撤步,挥手道:“上,取不到谢文东的人头,今天谁都不能离开!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们一下,时间已经不多了。(日语)”谢文东的金刀可怕,但中年人的话更令魂组人员惧怕,他们想要活着离开中国,只能取下谢文东的首级。“呀!”性命忧关,魂组人员也随之进入半疯狂状态,纷纷扔下各自的对手,全力向谢文东压去,只要谢文东一死,一切也就结束了,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日本。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 --(3853字) 噩梦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天。当谢文东与魂组之间的最后激战马上将要爆发时,别墅外大乱,枪声四起,想成一片。魂组的第一反应是,谢文东的援军到了。那冷面中年人心底一颤,自己用了多少人力去阻止对方的援军他很清楚,没想到还是来得这样快,来得这样迅猛。他心中苦叹一声,强做坚定,大声喊道:“先杀死谢文东,其他人不堪一击!(日语)”在他想来,外面还有十数名枪法精湛,百步穿杨的狙击手,谈不上指望他们消灭对方,至少可将谢文东的援军阻挡一阵。 可惜他错了,外面大混乱刚刚开始未超过十秒钟,别墅的一楼大厅内也紧跟着传来杂乱的叫嚷和撕杀惨叫之声。当他的话还没等喊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笑声虽冰冷蔑视,但其中还流露出无法言表的豪放,“恐怕未必吧!” 中年人大惊失色,急忙转头,只见身后的楼梯处走来一行人,个个白衣白裤白皮鞋,一尘不染的白衣身上的点点血迹异常醒目。为首一人身过一米八十开外,眉分八形,目若朗星,一张俊面仿佛刀刻般,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阳刚霸气自然流露。等中年人看清来人之后,提到嗓子眼的心‘吧嗒’落了下来,碎个粉碎。即使他对中国、对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再不熟悉,面前这个青年他也绝不会陌生。如果谁能对南洪门的老大向问天视而不见,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向问天!”中年人眼神阴森狠毒的象是一把刀子,刺在向问天的脸上。 向问天耸耸肩,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一飘,看向正和魂组对峙而站,摇摇欲坠的谢文东,笑道:“看来,我来得不算晚。”谢文东身子有些打晃,小风想抉他,却被推到一旁,他无力苦笑:“如果你再来晚一会,你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可能就会永远的消失掉了。不知道这是你的不幸还是你的幸运。”“哈哈!”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可惜,我来得正是时候。”“你来干什么?”谢文东轻轻靠墙,喝道。 向问天直截了当,道:“来杀人。”“杀谁?”“杀该死的人!”说着,向问天大步向谢文东直行而来。 谢文东和向问天各站二楼走廊的两端,中间还夹杂着百余名魂组人员,他们早将谢文东视为囊中之物,即使向问天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也容不得他靠前一步。“妈的!(日语)”两名魂组人员见向问天闲满脸轻松,闲庭信步的走过自己的身边,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两把长刀,一左一右,分取他前心与咽喉。向问天好象没看见,步伐依然,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知道,不用他动手,自然会有人帮他将眼前碍眼的东西清理干净。 果然,一道阴森的寒光凌空而起,瞬间消失,太快了,快到好象没有发生过。 两名魂组人员缓缓倒地,两人的心脏在眨眼之间被刀锋刺穿。刀是陆寇的刀,名称狼牙,曾服役于国外特种部队的专用军刺,锋利异常。走廊内站满了人,却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只有向问天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吸气声时有起来。 血,从刀尖滴落。任长风本来黯然的目光又燃烧起来,他回手将身上遍是刀口的零碎衣服撕下来,甩到一旁,赤膊的身上布满大小不一的血痕,只是长过三寸的伤口就不下有十数条,他站到谢文东身前,刀尖一指陆寇,傲然道:“我在等你。”任长风仿如血人,仍有心与南洪门八大天王之首的陆寇一战,可见起性格之高傲与刚烈,连前行中的向问天都为之动容。 陆寇看了看他,又瞧瞧中的狼牙,摇头认真道:“可是,我却不想和你再战。” “为什么?”任长风上前一步,咬牙道。陆寇笑道:“你是个汉子,我不想乘人之危。”“我呸!”任长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别人说这话都有情可原,惟独他不行。前不久就是陆寇趁谢文东遭到魂组的偷袭而半路追杀的,现在还有脸在这大言不惭,脸皮之厚,刀剑刺不透,枪炮打不穿。任长风直哼哼,唐刀一挥,招手道:“来来来,我先让你三招。” 魂组那位冷面中年人可没时间听任长风向陆寇叫嚣,见向问天已走到自己阵营腹地,离谢文东越来越近,大感不安,高声叫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杀!不管是谁,一律杀无赦!(日语)”魂组众人听到他的叫喊才如梦方醒,纷纷举刀大喝一声,准备撕杀。只是他们的刀刚刚举起,打楼下涌上来无数的白衣壮汉,个个手持利器,与魂组的人混战在一处。 “唰唰唰。”向问天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轻轻一个动作,将面前围攻上来的魂组人杀伤于地,本来缓慢的步伐瞬间启动,一个窜跃到谢文东近前。任长风横刀拦住他的去路,冷然道:“要杀东哥,阁下先过我这一关。”没等向问天说话,谢文东先开口了,苦笑道:“长风让开,向兄有话要说,谁都阻止不了。”说着,他抬目,对上向问天灼热如火的目光,道:“我们见面的场合好象每一次都充满了戏剧性。”“没错。”向问天也笑了,倒提着战刀,说道:“本来我是不应该来的,可是有些事睛,该解决的还是要去解决。”谢文东静静听着,然后拿出烟,在喊杀连天,布满血腥的走廊里竟然悠悠然的抽了起来,说道:“今天,你杀不了我。” “哦?”向问天挑起眉毛,问道:“为什么?我好象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今天这个大好的机会。你虽然还能站着,但是你已没有了力气。你虽然还有一干忠心的兄弟,但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了牙的狼,猎人会放过它吗?”“不会,”谢文东笑眯眯的说道:“可我不是狼,你也不是猎人。” “你错了!”脸上笑容未干,向问天突然一转身,没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样的步法,只是如同泥鳅一般从任长风身边滑过,一步到了谢文东近前,仰肩曲肘,借着窗外的月光照射,雪白的战刀放出剧烈的光芒,光芒一闪,化成一条流星。 流星是短暂的,一闪即逝,光芒在谢文东的肋下消失。两尺有余的刀身在谢文东身上只露出刀把,穿过他的身体,刀尖深深刺进了墙壁之中。“呀!东哥!”谁都没想到变化这样陕,没想到向问天说杀就杀,更没想到他的刀如此毒辣。李爽、姜森、高强、任长风等人如同疯了一般扑将过来。 谢文东手中的香烟掉了,他痛苦的皱起眉毛,嘴角一阵抽搐,摆摆手,拦住众人,然后一把抓住向问天握刀的手掌,用说不清是何感情的语调说道:“你,为……为什么?”向问天低声一叹,转过身,幽幽道:“我来,只是想将魂组的人赶回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并不是想救你,你也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这一刀,是我给你的。救你一命,还你一刀,我们各不相欠!以后,我们依然是相互之间的最佳敌手。”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原来向问天那势大力沉的一刀根本没刺在谢文东的身上,而是在他胳膊肘与腰间的空隙处进入,深深钉在墙壁中,加上他刚才的这一翻话,李爽姜森等人无不垂首自感汗然,即使对方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最大对手、敌人,也不得不由衷的倾佩一句,向问天,英雄也! 谢文东背靠墙壁,仰面,长长叹了口气,自语道:“一刀之间,又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将发生的事抹杀掉。” 向问天展颜一笑,扭回头,笑呵呵道:“别介意,我在等着接谢兄弟下面的招式。没有知心朋友的日子,是黑白色的,没有可令自己热血的敌人,那日子也就失去了精彩的未知。”他笑的很灿烂,虽然长空半月,黯淡无光,但走廊内却异常明亮,因为有向问天,他的笑容,好似明媚的骄阳。 向问天走了,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战刀,飞身加入与魂组的战团之中。刀光闪烁,血光崩射,敌人的惨叫拌着向问天豪迈的笑声,刺激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也刺进谢文东的心中。楞了好一会,他突然挠挠头发,笑了,垂首摇头道:“真是伤脑筋啊!”说着话,抓住向问天留下的那把刺进墙壁的中的战刀,咬牙运力,闷喝一声,将其拔了出来,转头对左右的众人问道:“谢文东是不会看着自己的敌人死在敌人的手里的,你们呢?还能再战吗?”“能!”众人异口同声,李爽干脆将衣服脱下来,往身上一裹,算是包扎伤口了,抗起大片刀,嘿嘿傻笑道:“他向问天是条汉子,咱也不差哪!”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谢文东一弹战刀的刀身,发出清脆的响声,遥遥指向冷面汉子的方向,眯起的眼睛闪动着流光异彩,道:“用魂组头目的人头来表达我们对敌人的尊重吧!” 李爽、任长风一干人等咆哮一声,本来消失的力气、消耗待尽的体力好象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对着魂组,对着踏在中国土地上的日本人,显示出文东会、北洪门、中国人的宁折不曲,骁勇善战。 那冷面中年人看着眼前混乱的撕杀,怕了,从南洪门向问天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怕了,当死灰复燃的谢文东等人一各个身涂鲜血又重回战场的时候,他更怕了,他想跑,并且付之于行动,哪知一条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他身边,阴桑的声音寒气逼人,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离开,此地景色宜人,长眠于地下也不算委屈你了。” 中年人一听说话声,三魂六魄都吓飞了大半,再不犹豫,飞身向窗户跃去。 他快,说话之人的刀更快,向问天的刀,用刀的却是谢文东,对准他的脑袋,挥手抡了下去。中年人感觉脑后恶风不善,忙一偏头,脑袋是躲过去了,可是耳朵没那么幸运,被谢文东一刀连根削掉。中年人“哎呀”一声,握着断耳处从窗户跳出。 向问天见状,连出数刀,将左右的魂组人员逼退,喝道:“小寇,别让他跑了,追!”陆寇得令,答应一声,提刀跟着跳了下去。 中年人一跑,魂组人员哪还有再战之心,阵型已失,乱如散沙。没过多久,谢文东的援军也到了,血杀与北洪门的人早在半路上就已经跟前来抵挡的魂组人员杀红眼了,这时冲到别墅外围,如狂风卷落叶,从外面打着旋兜了进来。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4240字) 血杀和北洪门弟子的加入;对魂组来说无疑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特别是血杀成员,浑身上下被黑色所笼罩,连脸部都藏于黑布之下,唯一与黑色不同的是刀,他们手中那不时闪现出妖艳光芒的刀锋。为首一名精壮汉子,敞怀,里面未穿着任何衣服,小腹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带,手中倒刺开山刀,上面早布满血迹,此人一马当先,冲在队伍最前方,瞳孔冲血,眉心一道竖立的疤痕红彤彤的,仿佛快滴出血来,不用问,除了三眼,任何人也模仿不出他那个标志性的第三只眼杀入别墅大厅之内,只见里面一片狼籍,地上的尸体快重叠成罗,血流如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墙上地面,弹痕累累,血迹斑斑,即使他当时没在撕杀现场,也可想象双方拼杀的惨烈程度。大厅内死的人不少,活下来的人还在无休止的争斗中。 白衣的南洪门人与身着黑衣的暗组成员再做最后决斗。三眼奇怪,南洪门的人什么时候蹦出来的?怎么又和魂组打起来了?下面人上前询问他的意思,咱们帮谁?三眼闻言大笑,说道:"奶奶的,俩窝头罗一起踩一脚,没他妈一个好饼! 给我杀,一起杀!"他没看到向问天及时赶到救了谢文东一命,以为南洪门是来落井下石的,否则绝不会不问青红皂白,乱杀一痛。 他一甸话发出,下面人不管那些,纷纷举刀就上,不管是魂组还是南洪门的,见人就砍,碰人就杀。 三眼在厅内没看到谢文东,马上向二楼冲去,狭小得楼梯间里早已人满为患,魂组与南洪门不下三四十号挤在里面。三眼试了几次,非但未冲上去,反被双方的人员反撞回来,急得直蹦脚,大喝一声道:"都他妈给我让开!" 双方杀得眼睛都红了,谁听他的啊,拼杀依旧,人越积越多。三眼急了,从魂组人员的尸体上拽出冲锋枪,对着楼梯间的人群一顿狂扫,霎时间,魂组和南洪门弟子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三眼正杀得性起,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三眼,你要死啊!"三眼闻言一楞,放下枪,疑声道:"老肥?~是我!妈的,没死在魂组刀下,差点让你杀了。"只见人群中横着挤出一人,浑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相貌难以辨认,不过三眼还是认了出来,忙上前,一拉他手臂,上下打量片刻,关心道:"你;殳事吧?东哥呢?"这人正是李爽,大脑袋一摇,嗡声嗡气道:"我有事,东哥也有事,这次南洪门帮了咱们的大忙,恩怨已经再算,三眼哥,快去二楼帮东哥。"李爽可算见到亲人,身上的精气神顿时泻出大半,无力的瘫软下去。 "老肥!"三眼单手抉起李爽不下二百斤的身子,对身后自己人叫道:"分出几个人把老肥送去医院,其他人和我上二楼。"李爽无力,神志未失,他摇头道:"我死不了,我不走,除非看到东哥没事才成。"说着,他一推三眼道:"别管我,快去帮东哥,他的伤比我重。"李爽上上下下的刀口子不下三十条,东哥的伤比他还重,那还了得,三眼顿时急出了汗,将李爽交给下面人,二话没说,带着血杀急冲冲奔二楼杀去。楼上楼下的魂组人员已打得筋疲力尽,哪还能阻挡住三眼等人的冲击,没过多久,被杀得亏不成军,四散奔逃。 此时他们想跑,谢文东反而不让他们走,见三眼赶来,精神大震,大喝道:"凡魂组之豺狼,一个不留,一个不放。" 魂组人员的个人实力再强,也招架不住中国两个最强最大势力集团的全力冲杀。有不少魂组人急得从二楼跳下去,哪知下面北洪门已安排重兵,下来一个,按倒一个,不由分说,上去一顿乱刀。可叹魂组不下二百人,真正跑出去的没超过二十人。战斗到了尾声,只剩下零星的魂组成员还在做困兽之搏,最后的抵抗,不过看样子亦是凶多吉少,难以维持,南北业已经双方开始打扫战场,处理尸体和伤员。谢文东批了一件外套,被小风搀扶,四下看了看,长长嘘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啊! 魂组一日不连根拔除,我一日不得安宁。谢文东下了决心,不能只是被动挨打,必须得给魂组的老本部施加压力了。 这时,向问天走过来,见谢文东在凝思,豪爽一笑道:"谢兄弟可是在想如何报仇?"谢文东一防神,接着仰面而笑,只是笑声虚弱,说道:"向兄是一位最值得我尊敬的敌人,也是最了解我心的朋友。" "朋友?哈哈……"向问天长笑过后叹口气,黯然道:"南北一日不合,我们也一日成不了朋友,不过南北一合,恐怕你我二人中的一个又是看不到那一天的,造化弄人,看来,我们今生只有做对手的缘分了。" "是啊!"谢文东幽幽而叹息,向问天是至尽为止,最令他倾佩的敌人,也是他所见过的人里最能称得上英雄的人物,只他不是英雄,但不代表他不佩服英雄,只可惜,二人站在截然相反的立场,这可能就是宿命吧!"难道宿命没有办法改变吗?" 谢文东看着向问天,后者走到窗台前,仰面看向夜空,月亮仿佛已被地面的血腥刺痛了眼,躲到云彩之后,他苦笑,说道:"其实,你我都是一颗棋子,上一代老一辈人手中的棋子,为了他们未能完成的愿望而竭力奋斗着。生命最可悲之处就是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谢文东吸气,向问天的话让他为之一清,也让他想到一些更深更远的东西。是啊!自己带领着北洪门、文东会数以千记的热血汉子们从南京一直打到上海,流了多少汗水,流了多少血泪,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报答金老爷子对自己的恩情吗,为了还老爷子那场未完成的南北大一统的梦想。可是,南北真正统一了,能长久吗?洪门,说是江湖,其实在人们眼中就是黑道,国家能容忍一个强大到可与政府、国家相抗衡的黑道存在吗? "呵呵……咳咳……"谢文东本想与向问天交流更多的东西,可惜他的身体已开始‘造反’,剧烈的咳漱让他的身子都在颤动。向问天转过头,见谢文东面白如纸,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皱眉道:"谢兄弟的伤很重?!"何止很重!小风知道他的伤有多厉害,动容道:"东哥,我送你去医院!" 谢文东边咳边摆手,喘息道:"我……我还有话未说完。”“~可是东哥你的伤一。” “…~不打紧,我心里有数……"谢文东摇摇头,可话刚说完,脚下一虚,整个人瘫软如泥,身上批的衣服也随之划落于地,露出背后满是渗血的白衬衣。‘ 向问天离得近,看得也真切,暗吃一惊,伸手想拔开衣服查看,小风怕他心起歹念,毕竟双方目前还是死敌的身份,不敢大意,忙出手拦阻,手掌伸直,劈向向问天手腕,后者微微一笑,。手掌一翻,快如闪电,反将小风的手腕擒住,小风秀眉皱起,暗中咬牙,手指迅速回敲,向问天呵呵而笑j送开她的手腕,中指弯曲,猛然一弹,‘当’的一声轻响,一把三寸有余的袖珍匕首在小风的手指间飞出。二人出手急快,电光石闪一般,当众人发觉时,。交手已经结束,小风俊脸通红,细嫩的小手微微发抖,显然吃了人家的亏。三眼见状,怒喝一声,拔刀就准备上前。向问天一摆手,笑道:"朋友,我绝对没有恶意,如果我要对谢兄弟不利,他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同伴们。" ‘三眼狐疑的盯了他一会,才转头看向姜森高强等人,后者轻轻点头,表示向、司天所说没错。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东哥和自己一方众人还真未必能活到现在 向问天小心拉开谢文东的后衣,看了看,然后锁紧眉头,对他说道:"看来现在你什么话都不能说了,你所唯一可做的就是,闭上眼睛,让你的人送你去医院吧,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斗下去的话。"谢文东无力说话,牵强的咧了咧嘴,分不清是笑还是痛,果然闭上了眼睛。 三眼和姜森等人不敢再耽搁,上前抬起谢文东,看看向问天,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快步下了楼。任长风走在最后,临下楼梯前,突然站住,转头面向向问天,拱手抱拳,轻声说道:"多谢!"然后,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能让任长风这么高傲的人说出多谢两字,不比蹬天容易多少。 向问天发出爽快的大笑,说道:"不用谢,即使你现在谢我,以后再碰上,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话音刚落,楼下也传来任长风的笑声,"这一次,算我欠你一回,下一次,我自然会饶你一命。" "哈哈!"向问天摇头而笑,天下恐怕再难找出比任长风更狂妄的人了。三眼任长风等人刚走不久,陆寇也回来了,只是神情多了一丝急切。向问天见状知道肯定有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 陆寇急道:"天哥,我们得快走,有大批的军队正在向这里赶过来。而且…… “~怎样?”“~而且,逃跑的那个魂组头目逃到军队中去了,我没机会将他干掉。"陆寇边说边拉着向问天往外走。"军队?"向问天奇怪,不知道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即使又黑道之间的拼斗,也应该是警察和武警出面啊,和军方撤不上关系嘛!再说魂组的头目怎么跑到军方里面去了?他疑问道:"那人是被军方抓住的吗?~看样子不是,好象军方中有人和他很熟。"向问天大为不解,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南洪门不敢停留,毕竟别墅内满地的尸体可让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其中的干系,更何况还有来意不明的军方插手。 三眼等人坐车直奔市里医院,谢文东的伤势比刚才更加严重,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众人心急似箭,三眼亲自开车,提到最大档,在高速公路上,轿车快要飘起来。哪知越急越有事发生,隐约中,前方公路上竟然设下路障,有身穿军装的人在来回巡逻,盘查过往车辆。三眼心头一机灵,不管前方是警察还是军队,他都不怕,但不怕归不怕,现在自己一方身上都是血,而且车上还藏匿着刀具枪械,万一被人家看见无法解释,即使能够用钱打点过去,也必然耽误不少时间,东哥身上的伤可是多浪费一秒钟就多一分风险的。他不敢冒这个险,回头对身后的姜森道:"前面有路障,告诉后面的兄弟小心一些,‘该扔的扔,该脱的脱’,我们先绕过去再说。"说完,也不等姜森明白没有,一转方向盘,将车开进路旁的树林中。 谁也没有想到,三眼突然的灵光一闪,恰恰救了谢文东一命。前方的路障是军方设得没错,而且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在于谢文东。这并不是中央已经准各开始拿谢文东开刀,而是一位来自北京高官的子弟与他有着不可告人的深仇大恨,想借此良机,将他一举歼灭。只是没想到被三眼歪打乱撞,逃过这一劫。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六章 --(4348字) 三眼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家较近的医院,医院规模不是很大,周围环境倒是清馨雅然,三眼顾不上去欣赏它的别致,抱起谢文东,冲进医院大堂,刚一进来,就开始大声急切的叫嚷道:“医生?医生快出来。” 此时天已将至凌晨,值班的医生打着瞌睡,冷不丁听到叫喊声吓了一跳,沉着一张老脸,慢吞吞从房间里走出来,不满的训斥道:“喊什么喊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我去你妈的医院!”三眼一个箭步窜到医生面前,一把将他的脖领子提起来,往回一带,与医生脸贴着脸,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把你们医院的所有医生都叫出来,如果救不了我朋友的命,嘿嘿,”三眼冷笑的一拉衣襟,露出肋下别着的开山刀,冷道:“我就要你的命!” 医生吓了一哆嗦,这时才认真的打量起三眼,只见此人身高体壮,满嘴的东北口音,而且衣服上血迹斑斑,双目通红,特别是眉心之间的疤痕,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不是碰到从东北来的亡命之徒了吧?!医生暗中直咧嘴,表面上强做镇定,极是关心的问道:“怎么?你朋友受伤了吗?快快快,让我看看。” 当他看到谢文东背后的伤时,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又摸又看了好一会,暗暗摇头不语。见他半天不说话,三眼大急,怒道:“怎么样?我朋友的伤怎么样?”“哦……这个,”医生微微晃头道:“贵朋友的伤伤及内脏,凭我们医院的能力,恐怕……” “去你妈的!”三眼气得直咬钢牙,一脚将医生踢出好远,跳脚骂道:“你治不了不早放屁,还在这里装模做样的耽误时间,我朋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说完,三眼一挥手,带着众人头也不回,转身往外跑。 那医生被三眼一脚踢的半天爬不起来,看着这行神秘人消失的背影,恶狠狠的咒骂道:“别说医生,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他。” 回到车里,姜森面色难看,说道:“三眼,不要浪费时间,你我都知道东哥的伤有多重,非平常医院所能治疗的,直接去市中的医院吧。”三眼懊恼道:“我,我真是一下急蒙了。”见姜森的面色不好,三眼一惊,问道:“老森,你也受伤了吗?” 姜森微微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小意思。”三眼与姜森相交共事多年,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和性格,猛然一拉他的外套,只见姜森里面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湿透了,他长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加足油门,开车急奔。 到了市中的最大医院,谢文东、姜森、李爽等众人一起被送进了急救室,主治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临进手术室前,三眼拉住他,问几人的情况怎样,医生只是说几人的伤都很重,其中又以谢文东尤其危险,即使上了手术台,生存下来的希望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三眼听后,二话没说,用粘满血污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万块钱的支票,不由分说的塞进医生手里,说道:“我不想听到我朋友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我要的,就是他没事,可以象以前一样,你能做到这一点,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当然,如果你做不到……”三眼看了看塞进医生手里的支票,柔声道:“一直以来,我的钱都没有白白浪费过,希望你能明白。”医生在三眼如刀的目光下激灵灵一颤,忙想把支票还给他,同时说道:“我是医生,对每一个病人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敢要,也不能要。” 三眼一侧身,闪过医生递来支票的手,冷冷一笑道:“不用和我装什么清白,给出去的钱我是不会收回来的,你只是记住我刚才的话就好,当然,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我朋友有个好歹,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朋友惨,包括你的家里人。”医生脸色一变,盯了三眼好一会,终于将支票放进口袋,不再说话,转身进了手术室。 经过此次一战,北洪门和文东会虽然未死伤多少人,但以谢文东为首的主要干部俱是身受重伤,送进医院抢救,北洪门上下骚动,还好有三眼为首的东心雷、灵敏几人主持大局,未使整个帮会陷入崩溃之中。 “东哥的情况怎么样?”当东心雷赶到时,三眼已在医院走廊里等候快两个钟头,正焦急的来回徘徊。 三眼见是他,稍微松了口气,摇头忧心道:“恐怕,不大乐观。” 东心雷目光一沉,没再追问,低头沉思不语。三眼又道:“不管东哥的情况怎么样,有一点我很奇怪,这次东哥之所以能从魂组的手底下脱险,和向问天的及时杀到有直接关系,他为什么要救东哥,他们应该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仇恨最深的敌人才对。”东心雷苦笑,道:“向问天做事岂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正如东哥所说吧,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三眼仰面道:“天下,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东心雷耸肩,无奈道:“我只知道一点,向问天是条汉子。” “唉!”三眼长叹道:“有一种人,你认识他越深,就越难以成为他的敌人。” 东心雷凝目说道:“有向问天这样的敌人你不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吗?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也是个好对手。” “没错。”三眼点头,又道:“我摸不透他,这也正是其可怕之处,天知道他会不会趁东哥他们受伤之际对我们发难,老雷,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你回鲜花将弟兄们组织起来,我怕万一南洪门来攻,我们难以抵挡。” “他会吗?”东心雷不相信的问道。三眼却笑了,说道:“他连东哥都能救,我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疯狂的事做不出来。” 东心雷权衡利弊,最后还是选择稳妥起见,虽然他和三眼同样关心谢文东等人的伤势,不过却不得不离开,不得不提防难洪门的偷袭,他们如果在此时真打过来,那自己一方辛辛苦苦在上海打下来的基础就毁于一旦了。 三眼和东心雷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向问天没有借机发难,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去帮谢文东消灭魂组。之所以帮他,是因为在向问天的心里,魂组的威胁和危害都要远大于谢文东,至少后者在中国还不敢过于为非作歹,而魂组就不一样了,他们来自国外,在陌生的环境里,在很好的掩饰之下,他们有实力也有能力做他们想做的一切,而没有这些那些的种种顾忌和良心上的谴责。陆寇也曾提出三眼所顾虑的事情,“魂组已消散,虽然跑了头头,但上下还是损失惨重,我们的目的业已达到了,现在谢文东等人都受了重伤,如果趁此机会攻打北洪门,让他们彻底毁灭如囊中取物。” 陆寇说得有道理,事实上也确是这么回事,整个南洪门上下都知道,向问天自然更明白,但他简单的一句话将陆寇的主意否定个彻底。“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堂堂洪门怎么能与宵小之辈同流。”陆寇听后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出无力的苦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南洪门除萧方之外最了解向问天的就属他陆寇了,向问天的为人他哪会不了解,向问天说出的话又哪是可容他们质疑的。有时候他真怀疑,有这样一位大哥,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自己的不幸。 向问天回到他做住的别墅,脱下外套,扶膝而坐,自语道:“不知道谢文东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抬起头,看向陆寇,问道:“小寇,你说呢?”他爱死不死,关我屁事。这是陆寇的心里话,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摇头道:“只是听兄弟回报,北洪门的人将他送进了市中的医院,至于有没有事,下面的弟兄也难以打探出来。”向问天道:“希望他没事。” 陆寇笑道:“天哥可能是第一个希望自己敌人没事的人。”向问天仰面而笑,说道:“他与我抗争这么久,从南京打到上海,一路而来占尽上风,足可以证明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如果这样一个人死于魂组的计谋之下,那才是一种可叹的悲哀。”陆寇笑着补充道:“天哥还希望自己能亲手打败他,而且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让天下同道中人看出我洪门的大气和实力。” 向问天呵呵一笑,一拍大腿,站起身,重新穿好外套,说道:“心中瞎琢磨,不如亲眼去看一看。” 陆寇楞道:“天哥不是想去市中的医院探望谢文东吧。”向问天展颜道:“小寇真是聪明,也最了解我的心事。” “唉!我情愿笨一点,不了解一点,这样,自己心情或许会好过一些。”陆寇的心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一旁的周挺和田方常见向问天准备去看望谢文东,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站起身,忙问道:“天哥,带多少弟兄?” “不要超过十个人。”“什么?”二人一惊,不到十个人?那不是去送死嘛!两个刚想劝阻,陆寇在旁使个眼色,微微摇头。等向问天走出别墅,而人在后小声问道:“老陆,你拦我俩干什么?不到十个人,那不有去无回……” 陆寇无奈道:“天哥的脾气你俩还不知道吗?!说再多也没用,天哥的心胸虽然坦荡荡,但他绝不是傻子,如果没有把握,怎会去白白送死呢?咱们只是按吩咐去做就好了。”“希望……这次听你的没有错。”二人心有余悸道。 外面天已开始放亮,手术室门上的那盏抢救灯终于灭了,三眼精神一振,将手中的第十五根烟头弹开,疾步走到门前。 房门一开,那位年轻的医生走出来,面色不是很好,微微泛白,双目通红,整个人也很虚弱。一看他的样子,三眼的心为之一沉,沉默半晌,问道:“我……我朋友怎么样?”他问得很小心,生怕听到可碎人心的答案。 医生抬头看了看他,又无力的垂了下去,顿了片刻,才说道:“伤者还学要观察才能知道是否脱离危险。” 三眼眨眨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医生道:“他现在还处于危险期,至少得观察两天,不过有一点很庆幸,你朋友的生命力很顽强,如果是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很难下得了手术台了。” “这么说……”三眼一字一顿道:“我朋友没事?”“这点我不敢保证,但情况是稳定下来了,如果两天之内伤势没有恶化,那你朋友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呼!”三眼长长嘘了口气,高抬的心总算落下一半,对于东哥生命之顽强他有信心,拍拍医生的肩膀,又塞了一张支票给他,客气道:“辛苦你了医生,一点小意思,等我朋友痊愈了,我会给你更多的。” 医生哪敢奢求更多,只希望早点送走眼前只群催命的阎王,他苦笑道:“不用谢我,这就是我的工作。”说完,摆摆手,走开了。三眼象是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我其他的那些朋友怎么样了?”医生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帮你问问的。”三眼点下头,笑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当谢文东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他神志还未失,眼睛微微睁开,只是身上的麻药在起作用,难以移动分毫,看见三眼后,嘴角抽搐了一下,好象是在笑。三眼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好险啊!东哥,你知不知道,你又从鬼门关闯回来了。” 谢文东手指颤了颤,缓缓眨下眼,算是做了回答。推病车的护士面色不善说道:“病人的病情还很危险,需要休息。”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七章 --(4223字) 三眼身上的伤没有痊愈,经过一场恶战,原本愈合的伤口再次拉开,这时候的疼痛比当初剧烈百倍。谢文东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但他已知道东哥绝无大碍,精神放松下来,伤口传来的痛楚如潮水般袭来,他咬了咬牙,就近找了一位医生简单包扎一下。刚处理完,想去看看李爽等兄弟的伤情,下面一小弟匆匆跑上了楼,直接找到三眼,在他耳边细语道:“三眼哥,向问天来了。”“啊?”三眼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凝神问道:“你说什么?” “南洪门的老大向问天来了。”小弟再次确认道。“哧!”三眼吸了口冷气,暗道:他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不是……他握了握拳头,眼珠连转,从怀中拿出电话,同时沉声问道:“向问天带了多少人?”“不足十人。”“哦?呵呵,这倒是怪了。”三眼把拿出来的电话又揣了回去,笑吟吟道:“不足十人?他不是打算来探望东哥伤情的吧?真是个古怪的人。”他摇了摇头,起身穿好外套,将身上缠绕的纱带遮好,然后向谢文东的病房走去,要不要见向问天,他不敢私下做决定,还是想问问东哥的意见。三眼进入病房的时候,谢文东正闭着眼睛,身上插着粗细不一的管子,听见房门响,他睁目看了看,微微一笑,道:“有事?”三眼吓了一跳,惊讶道:“东哥,你的伤……?”谢文东笑眯眯说道:“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三眼疑道:“可刚才那个医生说你……”“说我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是吧?”谢文东笑道:“当一个人命在垂危之际,也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只有当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那些环绕在他四周的隐藏着的敌人才能浮出水面。我能感觉到魂组并非是我们唯一的敌人,在他的背后,一定还有某种势力支持着它,不然,就算它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上海如此猖狂到动刀动枪的地步。”三眼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喏然问道:“是谁?谁能在背后支持魂组?” 谢文东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支持他们的人一定很有权利,至少可以压住上海的军政两界。” 三眼敲了敲脑袋,摇头道:“真他奶奶的伤脑筋啊!不管他了,现在向问天就在医院楼下,东哥,你要不要见他?” “哦?”谢文东面容一展,笑道:“他来得还真快。张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见的有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就是向问天。” 向问天已经够古怪的了,而东哥古怪的程度绝对不在前者之下,真不知道这两个南北夙敌心中在想什么。三眼苦笑,问道:“那另一个人是谁?”“无名。”“无名?东哥要找赤军?”“嗯,我想拜托他们一件事。”“什么事?”“帮我送一份礼物。” 向问天被三眼等人迎进医院,他平时很少到医院来,一是讨厌医院里那股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另一方面,来医院也就代表着离别,生死离别,不知道有多少回在医院他看见几天前还生龙活虎的好兄弟慢慢闭上眼睛,慢慢停止呼吸,而自己只能站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这一次,他来看望自己最大的敌人,谢文东,但感觉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当他见到谢文东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生命力这么旺盛,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亮得透人心肺。向问天摆摆手,示意让陆寇等人退出去。谢文东了解的一笑,向三眼一扬头,后者识趣的跟着陆寇等人出了病房。 双方各站走廊一面,虽不至于刀枪相见,但火辣辣的眼神已在双方之间的空隙里交起火了。三眼盯着陆寇,陆寇瞄着三眼,二人各不服输,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那他二人身上至少得挨数百刀了。三眼终于忍受不了,将烟头扔于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跨前一步,呲牙咧嘴道:“小子,你看什么看!”陆寇冷道:“我没有看人。” 三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旁边的周挺等人噗笑出声,才寻思过味来,一把抓住陆寇的脖领子,怒道:“你他*的敢骂我!”他突然一动手,两旁南北洪门的弟子纷纷拨出家伙,空气中的火药味急升,双方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陆寇冷冷地一挥手,打开三眼抓住自己的手掌,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是天哥有话在先,刚才在你出手的一瞬间,我至少有十种以上的方法让你手腕折断。”三眼闻言笑了,上下看了看陆寇,轻蔑道:“小子,我知道你是谁,人家都说你是南洪门内的第一高手,我正想领教。”说着话,他瞄了一眼谢文东的病房,然后双手插着兜走开了,“如果有胆量的话,你跟我来。” 陆寇冷笑道:“文东会,长着三只眼睛的第二号人物,不要以为在东北无人敢招惹你,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天下大得很呢!” “呵呵,哈哈……”三眼仰面大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南洪门的人嘴皮子功夫厉害是出了名的,不知道手底下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何止两把,还有六把七把呢,不过对付你这样的人,一把就足够搞定了。”陆寇毫无畏惧,大步跟上三眼。 不用问,众人都知道这两位要准备干什么去,纷纷动身,紧随其后。三眼一举手,拦住众人,傲然道:“咱们文东会、洪门的弟兄从来不以人多欺负人少,你们留下看护东哥,至于南洪门的小蚂蚁,我一人足矣了。” 陆寇耸耸肩,无奈道:“一直都听说东北人喜欢吹牛,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他回头对周挺等人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不是牛,不怕会被他吹上天。”三眼听后气得直哆嗦,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他攥了攥拳头,暗暗运气,准备一会先把陆寇的那两颗兔子门牙打掉。三眼在前,陆寇在后,二人没下楼,反上了医院楼顶的天台。 三眼站在天台正中,仰面长长吸了口气。天空漆黑,老月半悬,几缕灰土土的云彩漂浮正空,让繁星的光芒变得暗淡,仿佛在提醒人们,它和你的距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不知道过了多久,三眼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陆寇,幽幽道:“来者是客,我先让你三招。”“不用,谢了。”陆寇拿出手帕,边缠绕在右手上边说道:“我怕三招过后你已经趴在地上,那我就没得玩了。” “唉!”三眼叹了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看在今天向问天帮了东哥忙的份上,我就赤手空拳和你打一场。”说着话,他猛地一窜身,挥起一记老拳,直袭陆寇面门。 什么东西?刚说完让三招就先动手了!陆寇心中暗骂,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掌挡在面前。三眼那一拳不偏不正,被他拦个结结实实,同时下面抡圆了,一脚猛踢三眼软肋。好快啊!三眼心中一动,一拧腰身,抽身退了出去。 两人一触即分,眨眼之间已各换了一招,对对方的底细也稍微有所了解。二人开始小心的向前凑,当他俩之间不足三尺时,各叫一声,混战在一处。三眼和陆寇都没有拿家伙,但即使用拳头,依然打得有声有色,险象环生。像他俩这样的人物,都有着丰富的格斗经验,对人体的要害之处甚至比普通医生了解得还多,而且凭他二人出手的力道,就算不用家伙,一旦击中对方的要害,其下场不死也是重伤。所以,他二人各都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三眼和陆寇在天台上打得难解难分,谢文东和向问天则在病房内有说有笑,亲热的程度不下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向问天拉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边,首先开口笑道:“没想到谢兄弟受了这么重的伤,依然神采奕奕,果然有过人之处。” 谢文东笑道:“不然怎么办?谁让咱们混的是江湖,走的是黑道,捞的是偏门,一入这一行,心里早有了准备。以前不是没受过比这重好几倍的伤,但我现在还活着,知道为什么吗?” 向问天含笑摇头,并未说话。谢文东道:“因为我不想死。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不想死,那,没有任何人能杀死我。” “哈哈!”向问天大笑,说道:“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想死,但每天在这个世界都有数以千计、万计的人死于被杀。 “很简单,因为,”谢文东悠然一笑,说道:“因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谢文东。” “哈哈……”向问天这回笑得声音更大,听谢文东的话,除了笑,可能已没有其他的反应了。若是其他人听了,一定会笑谢文东在大言不惭,但是向问天却知道,他说的话是有他的道理的,之所以笑,是笑谢文东在表现出傲气张狂一面的时候,也是蛮可爱的。“怎么?”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你认为我在说大话?” “不,你说的是实话。”向问天终于停住笑声,话锋一转,说道:“魂组的头头跑了。”“我知道。”“你知道?”“呵呵,”谢文东道:“我也是有我的眼线的。”“嗯!”向问天点点头,又问道:“你知道他跑到哪了吗?”“军队。”“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所以,我告诉医生,我这回伤得很重,重到生命垂危,命在旦夕的程度。” 向问天盯着谢文东,好一会,咧嘴笑了,点头道:“聪明!”谢文东笑道:“不聪明点,我可能在刚刚踏入黑道的时候就让别人吞掉了。对了,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你,为什么那么恨魂组。”向问天挠挠头,起身转了一圈,又坐了回来,垂头弹着手指,道:“我说我很爱国,我说我恨那些在中国胡作非为并造成伤害的日本人,你相信吗?” “我信。”谢文东毫不犹豫的接口正色道:“向问天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说的话,我相信。” “英雄?!向问天咀嚼着这两个字,摇头道:“我背不起这个称呼。” “没什么背不起的。”谢文东笑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英雄,至少他是他自己的英雄,不是吗?” “呵呵,有点意思。”向问天笑吟吟道,“如果我们不打仗,一定会成为好朋友。这话,我好像曾经也说过。” “对。”谢文东点头道:“在南京。”向问天道:“谢兄弟记得很清楚嘛!”“向兄没听别人说过谢文东很记仇吗?其实记其他的事我也很在行。”“哈哈!”向问天放声大笑,猛然,收起笑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问道:“我们之间,能够不再打仗吗?”谢文东脸上的笑容冻结、僵住,能不打仗吗?这是他能决定得了的吗?北洪门上下数代万余众的夙愿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吗?他背不起。他摇头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向问天又问道:“我们真能够成为朋友吗?” 谢文东叹了口气,还是摇头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难道,”向问天反问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让你为难的事吗?”“如果有的话,就是你。”谢文东苦笑道:“向兄应该听过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你我二人能决定的。唉!江湖……”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八章 --(4202字) 向问天走出病房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没有人知道他和谢文东谈了些什么,出来后,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先是向守在外面,全神戒备的北洪门弟子点点头,然后冲着周挺一摆手,说道:“我们走吧。” 走出没两步,向问天站住,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小寇呢?” 周挺为难的一皱眉,想了半晌,才指指头顶,苦笑道:“他在上面晒……月亮。” 向问天多聪明见他面带难色,左右一瞧,北洪门人群里恰恰缺少了三眼,心中明白个大概,“唉,真是个好动的人。”他叹了口气,转身上了楼梯。周挺与田方常对视一眼,暗暗摇头,看来老陆要倒霉了。 天台上,三眼和陆寇上窜下跳,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呼,二人身上都挂了彩,三眼眼眶青了,嘴角也破了,衣服在打斗时撕开了好几条大口子,陆寇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头发凌乱,常年带在脸上的墨镜也不知道被打哪去了,鼻下两行血流,远远看去和“二条”差不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条被三眼挠出的抓痕。一开始,两人还能边打边喊有叫的振作声势,到后来,身上没有多余力的力气,嗓子也叫哑了,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呜声,原来一板一眼的招势也变成了你拉我拽的缠斗。 当向问天上到天台时,这两人正纠缠在一起。只见三眼抓着陆寇的头发,死命的往下扯,嘴里还不时叫喊疲乏:“你服不服?!”后者也不甘落后,大手掐住三眼脸上的肉,一个劲的拧,咆哮道:“你认不认输?!” 跟着向问天上来的南北洪门弟子一见他二人的惨相,忍不住都笑了,这哪里还有高手拼杀的风采,完全是街头无赖在胡搅蛮缠嘛。向问天翻了翻白眼,轻咳一声,说道:“小寇,够了。” 或许他的声音太小了,或许打斗中的两个人太投入,三眼和陆寇非但未分开,反而接触得更加紧密。 一人勒住另一人的脖子,另一人扣着那人的眼睛,满地翻滚。向问天刚要上前将他二人分开,只听陆寇“啊!”的一声惨叫,把周围众人吓了一跳。周挺反应极度快,随手拔出战刀,定睛一看,原来三眼趁陆寇不注意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直痛得他原地蹦起老高,一脚将三眼踢开,抱着手掌,怒气冲天道:“你**是狗啊!” 三眼从地上轱辘起来,拍拍身上的浮灰,老神在在的笑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亏,你也可以咬我一口啊。” “你妈的……”陆寇晃身刚想准备再次冲上去和三眼斗个你死我活,肩膀却偏偏被人按住,他使劲震了震肩,但那支手臂好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未动分毫,他早打红了眼,正在气头上,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巴掌,嘴里大叫道:“给我滚开!” “往哪里滚?”他身后那人随意的一挥手,轻易之间将陆寇挥来的巴掌弹开。觉声道:“如果你想在这里继续打下去,我并不反对。”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往回走。陆寇一听声音不对,扭头一瞧,吓得一吐舌头,咧嘴暗暗叫苦,狠狠瞪了三眼一眼,然后快步忙跑上前去解释道:“天哥,我只是热热身,和文东会的……高手切磋一下。” 向问天站住身,没理他,双手抱拳,冲着三眼一拱手,正色道:“兄弟,向某告辞了。” 三眼对江湖礼节并不太懂,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学着向问天的样子,装模作样回了一礼,站在原动没动,只是笑道:“不送了,下次再见。”向问天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领着众人下了天台。等南洪门的人走没影了,三眼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无力的叫道:“快,快,快叫医生,我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谢文东的伤是很重,但没重到危及生命的程度,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没过几天,他已能坐起身,自己拿水果刀削苹果,连医生都对他的痊愈能力表示难以置信。李爽等人的伤势比他轻一些,都是皮外之伤,天新网络没伤及肉腹和筋骨,人无大碍,只是需要时间调养。现在北洪门和文东会全*三眼和东心雷二人支撑,由于向问天领导的南洪门一直没发动进攻,这段时间倒也风平浪静。南北洪门之间出现相对缓和的局面,有人欢喜有人忧。 谢文东投在赤军身上的钱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而且他和无名私交甚好,所以当他想见无名的时候,后者很快就到了。 无名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不太爱说话,一身藏蓝色的西装让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刻意留着胡子,脸上增添了一份风霜。 他来得如此之快,连谢文东都吓了一跳,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无名,你从哪里来。” 无名上下打量病床上的谢文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角的余光中还是透漏出一丝关切,说道:“我从日本来的。你的伤重吗?”“好快啊!我以为至少得等你半个月。”无名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难产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发达的交通工具,叫做飞机吗!”“哈哈。”谢文东大笑,笑了没两声,剧烈咳了起来,眉头紧锁。无名上前,关心道:“魂组把你伤得很重。” “呵呵。”谢文东苦笑道:“难得有能要我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怎么,你连是这个也知道了?” 无名点点头,沉思一会,说道:“你找我来,是为了魂组吧。”谢文东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无名心里已将谢文东的意图猜出个大概,沉默不语,好一会,他才正色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全力。”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谢文东笑眯眯道:“我保证,我说的这个事,你一定能做得到。”无名茫然的看着他良久,才喃喃说道:“一定不是好做的事,不然,你怎么可能找我?”“其实很简单。”谢文东沉沉地道:“你帮我向魂组的总部送一个礼物。” 日本:东京。魂组的总部位于市中心一座三十层高的大厦内的开,虽然有日本政府右翼分子的支持,但魂组的所作所为还是不益被公众知道的,一是怕有损政府的形象,二也是怕国际舆论论的谴责,所以,魂组在刚刚成立的时候就已经筹备起了漂亮的外表,通过暗中支持魂组所在的大厦正是山口科技大楼,魂组才在日本国内乃至其它各国畅通无阻,高枕无忧,即使中国政府明知道魂组的人在自己的国家里居心叵测,但找不出确凿的证据,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也因为此,谢文东才阴差阳错的被东方易接受,顺利的加入了政治部。 今天是星期一,繁华的东京街头随处可见着西装,表情麻木,步履匆匆的上班族。日本和生活节奏比国内的快很多,在都市的街道,很少能看见信游漫步的人,就连学生也是如此。 山口科技大楼。大堂内冷冷清清,少有过客,与当初魂组初建时车水马龙的情形相差甚远,连大门口的守卫也提不起精神来,无精打采的堆立两侧。魂组的冷清与最近一阵子外联行动的失败脱离不了干系。魂组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国外,而其中中国又是重中之重,但中国有一个魂组最大劲敌谢文东,数次暗杀未果,自己一方反而损失惨重,特别是最近一次,魂组花重金培养加上雇佣的杀手共二百余人派往中国,结果没将谢文东杀死,二百多人除了少数幸存外,其余全部葬送,此事也让日本政府的右翼极端分子对魂组的表现失望到了极点,加上赤军对魂组的仇恨有增无减,不停骚扰他们在国外的分部,连带着支持他们的日本大财团也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天新网络几个财团的董事长已将撤消对魂组财力支助的决定提上议程。内忧外患之下,魂组高层一筹莫展,不得已,又使出老方法,更换会长。 今天魂组的高层全部到场,打算选出更有实力更有口才能说服政府和财团的新会长。“不知道新会长是谁?”门口,在保安私底下也在偷偷谈论。他们属于魂组成员,对魂组以后的走向也极为关注,万一魂组垮台,那他们的饭碗也就保不住了。 “我想,渡边副会长应该最有希望吧。”一位饼子脸中等身材的保安猜测道。 几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各自意见,从大门外进来一个人,二十多岁,留着短胡茬,身上穿着速递员的工装,手里提一大包裹。这人一进大堂就开始笑,见人就点头,及其客气。笑脸总是讨人喜欢的,也打消这几名保安的警惕心,其中一人上前问道:“你有事吗?”那年轻人笑道:“不好意思打忧了,我是神川速递公司的,这里有你们一份包裹。” “包裹?”保安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疑惑道:“不应该有人往这里寄东西啊,是谁托送的?” 年轻人耸耸肩,笑道:“这我就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递,请你们签收,我好回去交差。”说着,他将包裹递上前。 “让谁签收?”保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年轻人道:“上面有写,你看看吧。”保安狐疑的接过包裹,上面贴着邮递资料,地址果然是山口科技大楼,但没有写清具体某人,而落款是‘一位来自中国的老朋友’。 来自中国的老朋友?保安心里一动,对年轻人道:“你等一会,我去问一下。”说着,他拿起电话,向自己的主管报告。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时间不长,他走回来,拿起包裹,对年轻人说道:“你稍等,我马上回来。”那保安提着包裹,对其他的保安使个眼色,然后上了电梯。那几个保安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将年轻人围住,没话搭话,扯东扯西。年轻人一直在笑,不管看谁,都是笑呵呵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好一会,年轻人抬手看了看表,自语道:“时间差不 多了。”“什么差不多了?”几名保安不解问道。“我,只是想和你们说再见了。”年轻人手插进兜里。 保安笑道:“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等一会再走。”“可惜,我还不想这么快和世界说拜拜。”谁都没想到,天新网络当年轻人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时,手中竟多出一把枪,乌黑发亮,二十发子弹的白郎宁,毫无预兆,抬手对着离他最近的一名保安的脑袋就是一枪。“嘭!”枪响,血渐,距离太近了,黑洞洞的枪口保安看得真切,可是想躲根本来不及,脑袋从前至后,被打出两个血窟窿。“啊……?”其他的保安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笑容满面的年轻人竟然会身藏武器,而且抬手杀人,毫无绷挂,显然是老手。这时他们想拔枪反击,可惜年轻人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半自动的白郎宁被扣住扳机,二十子弹连射,五秒的时间弹夹内再无剩余,大堂内也齐刷刷增添了六七具流血的尸体。年轻人脸上再无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冷,眼中更是寒气逼人,他跨过还有些抽搐的尸体,走进大堂角落里的摄像头前,昂起头,一把拉开身上速递工装的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背心正中印有二个血红的大字:赤军。用手指了指身上的红字,冷冷一笑,转身傲然走出大楼。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九章 --(4005字) 此人正是乔装改扮的无名,他对魂组可谓是深恶痛绝,赤军是无政府主义组织,而魂组恰恰又是日本政府右翼派系支持的,双方的矛盾由来以久,只是由于各种关系,相互间皆有所忌,沸腾的火山才一直没有爆发,而上次由无名领导的赤军在北京刺杀来访的日本首相以失败告终,他一直都深信是魂组告的密,这无疑成了双方矛盾由暗斗上升成明争的导火线,愤怒的赤军对魂组在国外的各分部连连发动进攻,双方厮杀不断,打得不可开交,死伤的人员也不断增加,之间的仇恨越积越深,已到了无法容忍对方存在的地步。所以这次谢文东找无名帮忙,他丝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无名走出大楼,楼内早已经开了锅,人声鼎沸,嘶叫连天。他提着手枪,换上新弹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身后大厦的玻璃门一开,打里面冲出三名大汉,对着无名高声叫道:“你站住。” 无名回过头,冷漠的看了看三人,什么话都没说,抬手就是一顿连射。那三名大汉连叫声都没发出,身中数弹,倒地身亡,手指粗的玻璃门被打得支离破碎,满是窟窿。这时,道路上的行人听见枪声,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夺路而逃,大厦前整条街道乱成一团。这也正是无名想要的效果,越乱,他平安逃离的希望就越大,脱掉身上的工装,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内,一脸平静的挤在人群中,好像刚才死的三个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人人都急于逃命,谁也没注意开枪的杀手就混在自己的身边,而从大厦内陆续跑出来的保安和魂组成员们再想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放眼望去,街道上到处都是拼命奔跑的行人。 无名走出好远,在一处街道转角停下,探回头向大厦方向看了看,嘴角一挑,冷冷道:“Good-bye。” 在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只亮银色细长模样的金属遥控装置,拇指轻轻一按金属顶头的黑色按钮,耳廓中只听得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声,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以山口科技大楼为中心,周围数百米范围之内,所有高楼大厦以及汽车的玻璃窗在一瞬间被震得粉碎,强大的气流将停靠在大厦附近的汽车卷飞起足足数米高,行人更是首当其冲,被气流冲撞到墙壁上,地面上,爆炸造成的短时间的真空,人体无法承受,好像炸弹一般分裂开来,血肉模糊散落一地。爆炸的威力连远在街道拐角的无名也被殃及,气浪将他弹飞出四五米远,落地后又滚了十几米,才勉强停下,浑身的骨头像散架子一般,半天爬不起来。他似乎也没想到炸弹的威力能如此之大,至少比他所见识过的一般性的导弹威力要强上几倍甚至十几倍。 爆炸是从山口科技大厦的十五层开始的,也就是爆发的刹那间,整个十五层楼顿时飞灰湮灭,被炸平了,以至于上面的十几层楼塌陷下来,可惜里面的人连逃生的时间都没有,塌下来的十几层楼已开始发生倾斜,没过两分钟,整个大厦拦腰截断,从中间开始一折为二,庞大的楼梯从半空中一头栽下来,其声势之可怕,仿如末世降临。 “轰隆隆……”半截楼落地,又是一阵巨响,浓烟四起,地面上下颤动,街道上哭喊的、嘶叫的、求救的声音加上汽车报警的鸣叫声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震人心魄。无名好不容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咋舌道:“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魂组,嘿嘿,这回可够你们好受的了。” 炸弹是谢文东提供给无名的,而前者又是从俄罗斯最大的黑帮组织“黑带”那里高价收购的,名为“毁灭S2”,威力巨大,杀伤力超强。当无名离开时,大楼附近仍不断有爆炸声、轰塌声传来,魂组的总部瞬间被夷为平地,令整个日本朝野上下震撼无比,这一次大爆炸到底炸死炸伤多少人已无从统计,但有一点,内部知情人士都知道,魂组的精英与领导层高干基本消亡殆尽,整个魂组虽然还有分支,也属于名存实亡。最近日本极右派系是排斥魂组不假,可一旦它遭到灭顶之灾时,日本政府的高层还是坐不住了,国家安全厅接手此案,全力调查事情的始末,最后,目标定在两股势力身上,一是早被政府视为恐怖组织的赤军,二是与魂组仇恨极深,身在中国的谢文东。其中,前者作案的机会较大,但也不排除两者勾结,合伙作案的可能。其实不用调查,明眼人早已经看出此事和谢文东、和赤军都有关系。两者关系一向交好,而且又都与魂组存有积怨。 日本政府将枪口对准谢文东,通过外交向中国施压,希望中国政府逮捕谢文东,查明真相,并引渡日本国内,给本国数百条“无辜”牺牲的生命一个交代。由于日本当局提供不出可令人信服的证据,所以中国政府用这个借口将此事暂且压住,利用外交官的舌头与日本周旋。日本国内新闻媒体大肆报道,称来自中国的恐怖主义分子偷袭日本无辜平民,造成千余人死伤等等,而中国的媒体也不甘落后,各大报纸首页均有占半个版面大小的标题字样,日本受袭,无理指责中国合法公民所为。 本来已经在风雨中左右飘摇的中日关系又陷入冰点,两国民众纷纷举行示威游行,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将魂组的总部炸上了天,谢文东的心情格外的晴朗,知道这事不会简单的善罢甘休,但魂组一去,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卸掉,压抑在心中的闷气也随之而消失。他靠坐在病床上,将报纸放下,笑眯眯道:“看样子,这事闹大了。”三眼低头削着苹果,轻笑道:“何止闹大啊!简直是天翻地覆啊!还好,咱们用的是赤军,日本找不到咱们的把柄,不然,咱们虽然为国家、为政府了去魂组这一块心头病,但说不准政府为了缓解中日关系,还是会把咱们卖出去。” “没有证据……”谢文东苦笑道:“即使没有证据,如果上面的人觉得有必要,我仍然逃不掉。” “啊?”三眼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张大嘴巴看着谢文东。后者仰面笑道:“一个人的生命与国家的利益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即使真把我抓起来交给日本,也可以理解。”“政府会这么做吗?”“天知道。”谢文东摇头。 二人正说着话,电话铃声响起,谢文东的手机。知道他电话号码的人并不多,而现在又有很大一部分住进了医院,他微微一愣,接起一听,原来是他在政治部里的顶头上司东方易打来的。这家伙竟然还没有被“干掉”,谢文东心中暗笑,嘴上却客气笑道:“东方兄,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东方易语气不善,说道:“小子,你这回玩得有些过火了吧?魂组被炸那事是你做的吧?” 谢文东知道瞒不住他,故意无奈道:“有人成天琢磨着如何暗算你,连觉都睡不消停,你说我应不应该将祸根除掉?” “可是,”东方易冷道:“手法过于强硬了,整整一座楼,好几百人在里面。你知不知道,现在日本给我们的压力之大,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谢文东嗤笑道:“我知道里面的人不少,我也知道他们都该死,而且,我还知道这正是国家、政府最想要的结果,你们当初逼我进政治部,给了我无限的特权,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吗?!” 好一会,电话另一头的东方易才说道:“我没有说你做的是对还是错,我只是出于……就算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吧,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做事要留些退路,一旦做绝了,你自己也快倒霉了。” “是啊!”谢文东苦笑道:“现在魂组灭亡了,我想我也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了吧。” “既然你明知道,为什么不三思而后行?”东方易和谢文东交情不算深,但他毕竟是把谢文东带进政治部的人,从内心里,不希望看到他有事。而且,他现在的地位并不坚固,上面人对他颇有怨言,而下面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张繁友,一旦谢文东出事,他很有可能受到牵连。“你的意思是说,国家已经想拿我开刀了?”谢文东挑起眉毛,一字一顿的问道。 东方易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没听到风声,不过,日本若真是紧逼不放,你很可能成为牺牲品。” 谢文东头痛的拍拍额头,这正是他所顾虑的,心里虽说担忧不已,表情上平静如故,笑眯眯道:“无所谓,反正我孤家寡人一条命,已经换了魂组数百条,知足了。”“这叫什么话?”东方易气道:“难道你觉得自己活腻了吗?”顿了一下,又说道:“告诉你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姓杜的,杜庭威现在在上海,而且十有八九是针对你去的,你自己小心吧。” “哦?”谢文东眯了眯眼睛,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魂组能跑进军队里,为什么军方会帮助魂组的人,原来是杜庭威在搞鬼,他问道:“杜庭威到底是什么人?他竟然能操控军方。”“哼!”东方易冷哼一声道:“他或许算不上什么,但他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子。”“是谁?”“是谁你就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他家老爷子掌管着全国的兵权。” 谢文东寻思半晌,仰面呼了口气,笑道:“嘿嘿,算了,左右已经一身腥了,也不在乎多大一个。”“你想怎么样?可不能做傻事,如果他……那你可就真的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东方易嗅出谢文东话里的血腥味。“一些事情,总是要去解决的。好了,谢谢东方兄的关心,也谢谢你带来的消息,真的。”谢文东半真半假道。“唉!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人,希望你没事才好。”东方易言语诚恳道,可是不是出于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挂断电话后,谢文东疲惫的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柔声说道:“张哥,杜庭威你还记得吗?” 三眼一愣,不知道东哥突然提起这个人干什么,说道:“当然记得,东哥,你为什么……?”“他来上海了。”谢文东道:“而且,上次魂组顺利的跑进军队中,十有八九也是出于他的手。” “噢!”三眼长长叹了一声,嘴角一弯,露出森白发光的牙齿,冷道:“原来是他!想找还找不到,竟然送上门来了。” 谢文东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来回把玩,说道:“此人当除掉。”三眼点下头,起身接口道:“除掉自然当趁早。”他走到门边,又道:“这事交给我和老雷去做就好了,东哥,你放心休息吧。” “嗯……”谢文东凝神片刻,思前想后,还是摇头道:“军队毕竟非一般等闲,和道上杂七杂八的帮会不一样,等等再说。”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章 --(4494字) 日本政府闹得欢,矛头直指谢文东,所带来的影响却是谢文东始料不及的。国内各大新闻媒体高度关注此事,特别是对其中的主角谢文东更是争相报道。媒体的威力不可小窥,有时甚至超过国家政府的情报机构,不知道他们费了多少心血,竟然将谢文东的老底都翻了出来,虽然谢文东做事一向低调,特别是住进医院、炸飞魂组的总部之后更是如此,深居简出,可仍被无孔不入的记者抓住机会,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谢文东照片登于报纸上。一石击起千层浪,一时间,谢文东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人们都想了解这个被整个日本政府所'恶意'指责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聪明狡诈如谢文东,这时候也不得不感到头痛。短短数月间,自己的身份整个暴露于公众,一举一动都倍受注目,最最可怕的是部分媒体已将他黑社会大哥、洪门大佬的身份抖搂出来,人们对这个看似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越来越感到好奇,每天围在医院门口想见识一下他真实面目的人数不胜数,有些年轻人对他的事迹崇拜得五体投地,简直当成了偶像,拉着长排坐在医院大门前,声援谢文东,抗议日本政府的无端挑衅和无理指责。 谢文东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不需要住在医院里,可是他却一个头两个大,面对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媒体个和群众,想找个躲避的地面都没有。"唉!"谢文东在房中度步徘徊,无意间眼角撇见窗外涌涌的人头,忍不住仰面一声长叹。 房中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三眼,东心雷,伤势痊愈差不多的姜森,任长风,高强等人。见东哥一筹莫展,三眼挠挠头发,半开玩笑道:"以前东哥是黑道的明星,现在成了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的明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 谢文东这时候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眯眼道:"张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顿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早知道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我会再忍魂组一段时间,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当务之急,我希望张哥你能回J市一趟。""哦?"三眼楞然道:"回J市?为什么?现在这种局势我怎么能离开呢?""你必须得回去。"谢文东正色道:"电视,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我想我现在的身份,我的父母一定已然知道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我的敌人也知道了我的家人在哪,只靠血杀那些兄弟保护还不够,我希望张哥回家一趟,将我爸妈送往国外,通过黑带,不管去哪都好。" "啊!"众人点点头,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暗道说道有理。三眼听后,亦是了解的轻轻颔首,说道:"原来是这样,好,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动身。"谢文东坚定道:"不妥,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现在就走。" 三眼能够了解谢文东现在的心情,他俩之间不只是上下附属关系,而且还是朋友,是兄弟。他恩一声,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谢文东摆手又将他叫住,说道:"将各位兄弟们的家里人也都带上,能送走多少算多少,我怕……"他眼神一黯,转身看向窗外,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三眼不解,疑声问道:"东哥,你在顾虑什么吗?" 谢文东仰望天际,苦笑道:"国家不会允许一个出名的黑道组织存在,特别是象咱们现在这样暴光的,被全国都熟知的。" "呀!"这一点众人倒都没有想到,见媒体报道不断,他们只是都觉得很好玩,上报纸上新闻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而没有象谢文东想这么多。是啊!现在全国都在反黑,而他们的黑道身份又被媒体暴光,而且是全国性的媒体,这么出名的黑道组织国家怎么能忽视它的存在呢,即使想忽视,可在舆论的压力下也会变成无法忽视。 三眼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也终于明白一向诡计多端的东哥为什么长嘘短叹,满面的心事了。他为难的看看众人,不知道自己离开这段时间会发生些什么变故呢,希望,不会是永别吧?!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永别这个词,摇摇头,想把这个词甩出脑外,深深点下头,说道:"各位兄弟,请多保重。" 姜森上前,微笑道:"不要说得那么伤感,没什么好怕的,以前,我们不是没遇到过大风大浪。" "嘿嘿。"高强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他冷笑道:"混不下去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世界这么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地。" 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三眼看看谢文东,没再说话,转身走出病房,同时让手下预订飞往北京的机票。 三眼风风火火回了J市,谢文东在医院里也住不下去了,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医院后门。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聚集在门口相互谈论着什么,一各个眉飞色舞,情绪激扬。"你们知道吗?谢文东是东北黑道的老大,听说和日本人有仇,祖辈都死在日本人的手里,说不定,日本山口大楼就是让他炸的。"其中一个吊眼八字眉的年轻人口若悬河,仿佛亲眼看到一般,说得有声有色。旁边一个头发土黄的年轻人道:"是谢文东炸得又怎么样,活该!把日本人都炸死他还成民族英雄了呢。""对啊!小日本死有余辜。""谢文东才二十多岁,就成了黑社会的老大,而且还敢炸到日本去,真想和他一起混呢!""操!你算了吧,就你的体格,人家怎么能收你?!我还差不多。" 几人正'义愤填膺'的发表意见,从后门内走出一伙人。呼呼啦啦不下二三十号,一各个皆是黑色西装,面带墨镜,快步走出来。"嘎嘎!"与此同时,从街道上驶来一行轿车,齐刷刷的在后门门前停下,车门一齐打开,每辆轿车里都站出一人,同是身穿黑色西装,集体向走出来的人群弯腰施礼。场面静悄悄的,如此一大群人没有一个说话,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中等偏瘦的年轻人,头发略长,刘海挡住眉梢,虽然带有墨镜,可漆黑的镜片仍遮不住他那犀利如刀的目光,左右扫动,如同实质,让人看了忍不住垂头躲避。他微微点头示意,首先上了轿车,其他人随后鱼贯而入。 几个年轻人只是在电视小说里见过这阵势,一时间有些吓傻眼了,张口结舌的看着。当从后门出来的一行人等都上了轿车,汽车开出好远,那吊眼八字眉的年轻人才跳脚惊呼道:"谢文东,那伙人是谢文东。"或许太激动了,年轻人有些语无伦次。"真的吗?真的是谢文东吗?哪个是?"黄头发年轻人紧张问道。"绝对错不了,一定是谢文东,就是他。" 年轻人说得没错,出来的人确实是谢文东没错。坐在车里,一旁刘波的手机响个不停,消息一条条接踵而至。"东哥,后面有五辆车在跟踪咱们。""东哥,可以肯定其中有三辆车是记者的。""东哥……"刘波将暗组传来的消息不时反馈给谢文东。他闭目凝神,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冷冷道:"甩开他们,我要见向问天。" 姜森亲自开车,他是侦察兵出身,跟踪与反跟踪是他的拿手好戏,甩开几个记者自然不在话下,方向盘一转,将车拐进主道边上的小街道,几个漂亮的转弯过后,身后的'尾巴'被甩得没了踪影。东心雷拨通向问天的电话,简明扼要的说明意图,后者欣然应允。或许向问天确实对南北洪门间的争斗不休都已经厌倦厌烦了,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仇恨,只是看你想不想将他解开。谢文东没有厌倦,欣赏对方的为人不假,但如果有条件的话,他还是希望继续和向问天斗下去,分个输赢高低,他对争霸的过程依然火热、着迷,可惜外界的环境已不允许他如此做,在众多媒体、公众眼球的注视下,他的一举一动都需要万分小心,别说组织与南洪门展开大规模的火拼,即使维持现状都是及其困难的事。 向问天与谢文东相见的地方在一处相对僻静的酒吧。客人不多,酒吧里充满了懒洋洋的爵士乐,旋律舒缓,婉转,却又很动听。没有人会想到,坐在本间酒吧最角落里的笑呵呵谈天的青年会是当今黑道最炙手可热的两位顶级人物。 向问天端起酒杯,向谢文东示意一下,说道:"谢兄弟的伤还没有全好,可以以茶代酒。"他和谢文东谈了很多,可一直没谈到正题,也没问对方约自己出来是为什么,反正谢文东约自己一定是有事,有事他就一定会说。 谢文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头笑道:"以茶代酒,如此做作,不如不喝。干。" 二人一饮而尽。谢文东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才柔声说道:"我觉得,南北之间再打下去,已没有意义,向兄,你说呢。" 向问天摇首道:"徒增伤亡,手足流血,确实毫无意义。"其实谢文东并不甘心如此了结,可他又实在无路可走,苦笑道:"与向兄斗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我输了。""为何这么说?"向问天摇头笑道:"谢兄弟一直占尽优势。" 谢文东幽幽道:"如果向兄的人品不是那么正直,我恐怕也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这是谢文东的心里话,如果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倾服,向问天绝对算是其中一号。虽然他不认同向问天的想法。做事,本就只看结局,不看过程的,更多时候,不择手段,绝对是成功的捷径,当你功成名就了,人们只会看到你成功后的光环,谁会注意到你当初为追求成功所使用的卑劣手段,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会说一句,此人头脑才思敏捷,做事神鬼莫测。他不赞同向问天的刚毅、正直,却不代表他不佩服。向问天又何尝不是,他同样鄙视谢文东的阴险诡异、狡诈无情,可是也实在倾佩他的头脑过人,年少早成。 "谢兄弟最近真可谓一鸣惊人,现在,你绝对算是个名人了,各大报纸都有你的照片。"向问天笑呵呵说道。 谢文东报以苦笑,摇头叹息:"人怕出名,猪怕壮,象咱们这种在刀口上生活的人,出名就代表着灭亡。" 向问天心有痛感,收起笑容正色道:"不过,我却是很佩服谢兄弟的胆量。能在日本的土地上将魂组收拾干净,至少我做不到。"谢文东挑起眉毛笑问道:"你也怀疑是我做的?"向问天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说道:"不是你,难道还是我?!" 二人在酒吧里谈了很久,也喝了很多酒,甚至在有些方面二人已达成共识,有了不错的心情,酒自然越喝越痛快,越痛快喝得也就越多,不过,最后还是向问天醉了。谢文东是遵守原则的人,他的酒只要喝到七分饱的时候,不管是谁,都难以让他再多贪一杯,他和向问天不一样,他是从最底层一拳一脚硬拼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常年在生死线上徘徊,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只有这样,他才会活着更长。 他两人准备离开酒吧时,向问天已有些踉跄,谢文东看着神志有些不清的他,心中一动,现在,自己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解决这个曾是自己最大劲敌的性命,可是……他上前扶稳向问天,说道:"向兄,你醉了。" 向问天摇摇手臂,笑道:"我现在还能喝下一整瓶红酒,你信不信?" 对于喝醉酒的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的话说。谢文东笑眯眯道:"我相信。"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一章 --(4554字) 向问天听后反而一呆,接着仰面大笑道:"谢兄弟未来的前程一定不可限量。""哦?为什么?""因为,你很会说话嘛,哈哈!""哈哈!"谢文东也忍不住笑了,揉了揉金刀所在的手腕,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若杀了向问天,只会令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沼之中。他拍了拍向问天的肩膀,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含笑道:"向兄以后的前途也一定是一片光明的。""哦?为什么?""因为,向兄看人一向很准的嘛!""哦?哈哈……"二人同声而笑。 谢文东与向问天和解,冰释前贤,事前也问过金鹏的意见,后者没表示什么,老爷子倒是放心的将北洪门一手交给谢文东,自己享受天伦之乐,只是说:"洪门已经交给你了,它未来的命运就应该由你来掌握,你认为对,就去做吧。" 有了金老爷子的支持,谢文东消除顾虑,虽然T市方面还是有不少北洪门的顽固派在反对,可也无济于事,反对的声音对于谢文东来说微不足道,听不近他的耳朵里。别过向问天,回到久别的鲜花酒店。此时酒店早已打佯,江琳却没有睡,她在等谢文东。"你回来了?!"见到谢文东,江淋面带喜色,笑盈盈的端来一杯刚沏好的龙井,说道:"我给你准备了茶水。" "谢谢。"谢文东含笑接过,并没有喝,随手放到茶几上。江琳上前关心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不碍事了。"谢文东心情很差,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他态度冷淡,江琳心中一痛,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谢文东见她站在自己身边不说话,疑问的抬头查看,江琳表情闪烁不定,知道自己无意中伤了她,堆笑道:"你别介意,我只是有心事,不想说话。"江琳是聪明的女人,听见他这么说也就释怀,轻道一声:"你的伤刚刚好,应该多休息。"接着,表情黯然的回到自己房间。 等江琳走后,谢文东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不是旧伤刚好就是又添新伤,能保持最佳状态的已没几个。他叹了口气,说道:"南北和解,不再开战,如今我们在上海逗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魂组一事让我们在上海也太招摇,应该是时候离开了。"东心雷一阵伤感,问道:"东哥,我们去哪?""回T市。"谢文东道:"我能和向问天和解,但T市那些自以为是的头头们却未必能容得下南洪门,对我的做法必定心存异议,搞不好会弄出大乱子来。" 东心雷握拳,狠狠一砸墙壁,咬牙道:"东哥,我真不甘心,与南洪门抖了那么久,流了那么多血汗,最后,却落得如此草草收场!唉!"谢文东理解他的心情,的确,南北之争由来以久,搭进双方多少兄弟的性命没人能数得清楚,可是,他现在确实没有再与向问天争斗下去的环境,即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灭掉南洪门,其结果也只能让北洪门加速灭亡。他拍拍东心雷宽厚的肩膀,再环视一圈其他人的面容,眯起狭长的双目,阴柔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你们,相信我吗?" 众人不解他的意思,只是本能的点点头。谢文东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之所以与向问天和解,那只是暂时的权益之计,不代表我们之间再无隔隙。在当今的大环境下,已不允许我们再与任何帮会发生火拼。不过,我敢保证,南北洪门会一统的,而且能够站到最后的,绝对是我们。"众人心头一热,顿时,血液又从新开始燃烧,沸腾,连整座大堂的气温都为之上升。 谢文东简单的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激起众人的斗志,很简单,他的话在每人心中的分量不下千万斤,简直快成了真理,他说能做到的事,绝对没有完成不了的。"当务之急,我们应尽快赶回T市,一是为了稳定本部的军心,二嘛,我们也得先避避风头了。"众人对他的话再无意见,齐声道好。低头想了想,谢文东又道:"不过离开上海之前,我们还应该搞定一件事。" 姜森接口说道:"杜庭威!"他快成谢文东肚里的蛔虫,只一开口,姜森已然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了。 果然,谢文东呵呵笑道:"老森越来越聪明了。没错,就是他,留下此人,早晚坏事。" 刘波担忧道:"可是他的老子不好惹啊!我们现在已经在风头上了,如果这时候把他干掉,恐怕我们的情况更加不乐观。" 谢文东含笑点头道:"老刘说的我已经想过了,没错,如果我们这时杀了他,是很难解释,但是,一个人的死有上百种原由,不一定非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嘛。"刘波眼珠转了转,挠头道:"东哥,我还是不明白。"谢文东摇头笑道:"人的生命很脆弱,出门有可能让车撞死,走在街道上有可能被落物砸死,即使吃饭,也有噎死的可能。如果杜庭威突然得了绝症,谁也不会想到我身上。"刘波苦笑道:"绝症哪是说得就能得上的,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有钱,什么病不能治好啊。" "有!据我所知,还有一种病任何一个国家都拿它没办法。"谢文东眼睛眯缝着。"什么?""爱滋病!""扑!"刘波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到,瞪大眼睛,结巴道:"爱……爱滋病?"谢文东耸耸肩,脸上挂着阴笑:"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个爱滋病的女人很容易,找出一个漂亮的爱滋病女人也不是难事,而杜庭威恰恰又是好色的人,所以,让他感染上爱滋病毒,并不难。" 绝是绝到了家,损也是损掉了渣,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因为贪图女色而染上病毒,又能怨得了谁呢?! 有钱无难事,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钱。谢文东通过自己的渠道,找出一个漂亮的爱滋带菌者实在很容易。他只是和老鬼提了一下,后者听后满口的答应下来,保证不出三天,将人送到他这里。最后,老鬼还奇怪的问道:"你干什么?不是对爱滋感兴趣吧?!"谢文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算你说对了。""你变态!" 缅甸吸毒者成千上万,爱滋病患者也多不胜数,甚至有些婴儿一生下来就是带菌者,在这么大的'群众基础'里挑出一位漂亮的姑娘易如反掌,更何况老鬼又是金三角内很有实力的人,随便砸出一些钱,就有人主动来找他。老鬼很守信用,三天刚过,他送来的姑娘也就到了,而且不是一个。五位姑娘都很漂亮,除了皮肤黑了一些,随便挑出哪一个都是美人坯子,年纪都不超过二十,小麦色的肌肤更见活力,从外观上看,谁都不会相信她们是爱滋病的患者。 谢文东一边将五位姑娘及其送她们来的老鬼手下安排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一边令暗组打探杜庭威的活动范围。 暗组与血杀齐名,是文东会内最锋利的两把尖刀之一,暗杀或许比不上血杀专业,但在侦察、盯梢、打探等方面,有它特有的长处。杜庭威性格狂傲,妄尊自大,又有高官的老子撑腰,处事高调,为人张狂,即使以前吃过谢文东一次大亏,也只认为那是对方使的小计量,自己不小心上了恶当而已,如今在上海,他低气更足,中央内不外乎两大派系,一是北京帮,二是上海帮,自八十年代末那场大动乱过后,北京帮一蹶不振,上海帮抬头,掌控政权,而杜庭威的父亲恰恰是上海帮出身,又高居要职,到了上海,他就和到自己家一样,忘乎所以,毫无忌惮,自谢文东受伤住进医院后,他行事更见嚣张、高调。 暗组对上海还不是很熟悉,可对于这位'上窜下跳'高干公子哥的行径,很容易的掌握一清二楚。 这一阵子杜庭威不太爽,自从谢文东见报率急升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黑社会的流氓竟然比他还出名,简直在民众当中快成为民族英雄了,敢在日本首都东京炸毁一整座大楼,打死他也不信谢文东能有那个胆量,有那个实力,日本政府那群人都是笨蛋,竟然会找上谢文东,脑袋锈逗也就算了,连眼睛也瞎了。没他妈天理了!杜庭威坐在一间夜总会的豪华包厢内,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对身旁左右贴身而坐的小姐们提不起半点兴趣。 "呦,今天杜少爷怎么了,对我们的姑娘不满意吗?"包厢门打开,一阵诱人的香气迎面扑来。 杜庭威抬头一看,原来是这间夜总会的妈妈桑,已过四十岁的年纪,打扮得妖姿招展,低胸的连衣裙象是一块破布缠在身上,胸露大半,腿露大半,只要稍微弯腰,上面和下面的风景都可让人一览无遗,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连杜庭威都有些担心,她笑的时候脸上是不是会掉渣。"出去,出去,滚出去!"杜庭威心烦意乱的连连挥手,若再看她一眼,恐怕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妈妈桑干这一行多年,经验丰富,阅人无数,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否则,本间夜总会的老板也不会请个半老徐娘来,虽然心里把杜庭威骂了不下二十遍,脸上依然笑如桃花,哎呦一声,说道:"今天是谁惹咱们杜少爷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去。""去你妈!"杜庭威不给她好脸色,指了指周围的小姐们,没好气的说道:"每次来都是这么一群货色,就没有新鲜的吗?我看,你们这间夜总会也是快开到头了。"他不是开玩笑,搞垮一间夜总会,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站在一旁的保镖们听后无不暗笑连连,同时也奇怪杜先生那么厉害一位人物,怎么生出这么个难成大气的阿斗来。 妈妈桑熟知杜庭威的身份,知道他这种人要当真,真能说得出来做得出来,连忙赔笑道:"杜少爷说得哪里话,我们夜总会可是远近闻名,最豪华,更新最快的夜总会,这不,听说杜少爷来了,我特意领来几个新来的姑娘与您老人家认识认识。" "老人家?我七老八十了吗?!"杜庭威叽叽歪歪的嘟囔道,眼神却不时的向妈妈桑身后飘去。 妈妈桑暗笑,故做神秘道:"这几位新来的姑娘可不一般啊。"果然,她的话将杜庭威的好奇心挑起来,疑道:"怎么个不一般法?"妈妈桑笑道:"不只长得漂亮,还是从国外来的,而且,还是'雏'呢。" "哦?"杜庭威顿时来了兴趣,盎然道:"领来让我看看。"妈妈桑面带难色,出言欲止,好一会,才懦懦道:"只是,这个……在价钱方面嘛,这个这个……""行了,我知道。"杜庭威翻了翻白眼,从怀中掏出钱夹,甩出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撇着嘴,道:"先去把人领来,我高兴了,好处不会少给你的。" "呵呵,杜少爷太客气了,什么好处不好处的。"话是这样说,妈妈桑可没闲着,贪婪的把桌子上的钱拿起来,随手揣进两只肥乳的中间,轻飘飘的走出包房。杜庭威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所有心思都飞到妈妈桑所说的外国妞身上。 妈妈桑出来后,刚到走廊拐角,从光线照不到阴暗的角落里突然闪出一人,此人身形健壮,如钢针般的胡须布满面腮,一身黑色劲装,两眼锃明雪亮,好象裂食中的黑豹,浑身上下充满阴气与杀机。"怎么样?"他的声音与人一样,低沉而有力。 妈妈桑被他吓了一跳,先是一惊,看清之后放舒缓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哎呀,原来是刘先生,真差点被你吓死。放心吧,有我在,什么事搞不定,这不,姓杜的小子正猴急的准备看看那几个丫头呢。"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二章 --(4567字) "恩!"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手臂一晃,双指间多出一张支票,递到妈妈桑的眼前,冷声道:"这是谢先生给你的,应该怎么做,不用我交你了,事成之后,这笔钱也够你去任何一个国家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了。" 妈妈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黑衣人手中的支票,差点流出口水,只是那一长窜的零就足以让她心动的了。"呵……呵,谢先生真……真是太大方了,举手之劳,我怎么好意思呢?!"说着,她已经伸手将支票接过来,生怕黑衣人抢回去似的,紧紧握在掌中。"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钱你拿了,如果事办不成,谢先生会很生气,你的下场也绝对会悲惨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黑衣人转身边走边说,眨眼之间在走廊尽头敞开的窗前消失,不过,阴沉沉的声音依然从窗外传来。 妈妈桑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看手中的支票,再看看黑漆漆空荡荡的窗外,嘘叹一声,默默走开了。 正当杜庭威等得不耐烦时,妈妈桑领着一群姑娘从飘然而至。五个姑娘,各个如花似玉,美艳过人,面着淡妆,掩饰不住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身材瘦弱,双腿却修长匀称。杜庭威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摆手将坐在自己两旁的小姐推开,盯着五个姑娘,招手笑道:"来来来,这边坐。"五个姑娘好象很害羞,互相看看,没敢上前,其中一个忍不住还咳了两声,秀气的眉毛皱起,在包间柔暗的灯光下,更现一丝病态美。杜庭威看得心痒难耐,狠不得马上抓住一个按在身上,好好蹂躏一番,不过有妈妈桑在场,他还不好做得太露骨,故做从容的又拿出一大沓钞票,往妈妈桑怀里一塞,笑道:"够吗?"妈妈桑多机灵,知道他给钱是假,让她离开是真,她倒是乐得轻松,省了口舌,笑容满面的接过钱离开了。 刚把门关好,包房内顿时传来杜庭威的淫笑声与姑娘的惊叫声,妈妈桑呼了口气,知道谢先生托自己办的事已成大半,心情畅快,乐得合不拢嘴。她不想知道也不想管这几个姑娘是从哪里弄来的,更不想知道更不想管杜庭威会用什么变态的手法摧残这几个姑娘,只要有钱拿,她什么事都可以不顾。进到换衣间,换好日常穿的衣服,快速离开夜总会。她怕万一杜庭威瞧出其中的毛病,自己这条老命不保,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自然是越快越好,护照她都老早的办妥当了。不敢走正门,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悄悄从后门溜出来。夜总会的后门通向一条阴暗隐蔽的胡同,常人不易发现,正因为有这条后路在,警方几次大规模的扫黄,均被此间夜总会逃过劫难。妈妈桑边走边回头张望,查看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后身,前面路中站定一人她反而没看清楚。"咚!"妈妈桑和一人撞个满怀,那人闻丝没动,她倒是被撞得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瞎了眼你?!妈妈桑心头火烧,刚要破口大骂,可抬头一看那人,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只见那人个头不高,却粗壮异常,胡同昏暗,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他身上透出的阵阵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你是谁?"妈妈桑一哆嗦,本能的产生了恐惧,壮着胆子问道。那人没有回答,反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你是谢先生的人?"妈妈桑一听对方的语气,狐疑猜测道。"没错。"对方的话里不带一丝感情。 知道是谢先生的人,妈妈桑终于松了口气,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向前凑合贴近,好象与那人很熟的样子,说道:"刚才刘先生找过我,我都和他说了,绝对没问题,现在,杜小子正在包房里和几个姑娘飘飘欲仙呢。" "很好!"那人点点头,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是褒还是贬。妈妈桑又问道:"那,请问这位先生贵姓啊?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我是姓名,你无须知道。"那人嘴角一挑,唇边透出一丝阴笑,语气冰冷的寒人心脾,说道:"我来送你上路!" "啊?"妈妈桑还没弄懂怎么回事,那人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当妈妈桑的惊叫声发出没到零点一秒的时候,冰冷的刀尖已经刺进她的心脏里。妈妈桑惊恐的张大眼睛,看着对方无情的眼神,那进如自己身体只留刀把在外的匕首,她什么都明白了,可也太晚了,她想大声呼叫,但嘴巴张开,喉咙里是满满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汩汩流出。 作者:七道2005-8-709:57回复此发言 2第六卷这就是法第一百七十二章(作者:六道) "扑!"那人侧身拔出匕首,在妈妈桑身上擦擦血迹,从新揣如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谢先生说,世界上有一种人,即使死一万次,也不值得让人可怜,你恰恰属于这一种。""哦,哦……"妈妈桑还想说什么,发出的只是无力的呻吟,眼睛瞪得大大的,表达着她的不甘心。很快,她吐出最后一口气,生命在她的身体里流失殆尽。这时,黑暗中又走出一人,正是那位一开始出现的,身材健壮的汉子,他看了看妈妈桑呲目而亡的尸体,摇摇头,苦笑道:"东哥还是不让她活。" 那矮个汉子回头笑道:"东哥说不把事情做绝,就是对自己的冷酷绝情。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尸体怎么办?""现在还不能让人发现,我准备车了,黄浦江是她最后的归属。"矮个汉子象拎小鸡一样将妈妈桑肥胖的尸体提起,轻若无物,几个闪身消失在胡同尽头。高个汉子叹了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这两个人,正是谢文东麾下两员得力干将,掌管着文东会内最神秘的暗组与最无情的血杀,刘波、姜森。 此事一了,谢文东了去一块心头大病,杜庭威就算马上死不了,无药可救的病毒也会象恶魔一样缠绕着他,命不久矣。他开始着手准备领北洪门主力回T市,继续在上海停留毫无意义。北洪门异动,大批门下弟子撤出上海,道上的议论纷纷,看来,南北之战在上海打到头了。如此大的动作,南洪门和杜庭威自然都发现了,可双方的感想却大不相同。 向问天心情舒缓,谢文东无疑是他所遇到过最难缠也是最可怕的对手,能不战,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省下无数门中弟子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杜庭威和他想法正相反,他在上海如鱼得水,正是对付谢文东的最佳时机,而现在对方要走,他怎能甘心。本来他想派人阻拦,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一时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情烦躁。这两天,杜庭威着急上火不打紧,身体也变得不舒适起来,经常出现浑身乏力,头晕,巨咳等现象,开始也没在意,只是以为普通的小感冒,哪知道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发展到后来,连起床都需要别人搀扶。派来保护他的保镖们见状况不对,生怕他有失自己担不起责任,将他送到医院,没出两日,检查报告出来,说他的血液呈阳性。一看这报告,不只保镖们傻了,连杜庭威自己也傻了。血液呈阳性代表什么,他哪会不知道,爱滋病的可怕之处在于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平时看来很普通的疾病,在爱滋病患者身上却是致命的。杜庭威彻底被惊呆了,方寸大乱,头脑一片混乱。下面的保镖大急,有些失态的问他不是每回上床都带套的吗?怎么突然会得这种病?杜庭威听后想都没想,回手给那问话的保镖一耳光,咆哮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其他的保镖吓得一缩脖,本想问清原由,一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又都忍了回去,无不在心中暗骂一声:该! 杜庭威喘着粗气,冥思苦想,终于记起不久前那家他常去的夜总会里玩了几个外国的小姐,或许当时姑娘们未经人事的呼救与反抗击起身体里的兽性,一时兴奋,竟然连套子也忘记带了。他狠狠一排脑袋,叫道:"妈的,贱人,竟敢用有病的女人阴我!"他一把揪住一名保镖的脖领子,喝道:"去,你们把那家咱们常去的夜总会老板、妈妈桑,还有那几个外国的贱人统统抓回来,妈的,我活不了,你们谁也别想活!"保镖们见杜庭威象疯了一般,手脚乱舞,吐沫横飞,生怕粘在自己身上被传染,悄悄退后,一听他要找夜总会老板的麻烦,正和心意,无不自告奋勇,主动前去抓人。 可惜,保镖们到了夜总会之后,毛都没捞到一根,夜总会的妈妈桑,还有那几个外国妞都不知去向,而老板正身在国外,主事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经理,保镖们为了交差,还是把那倒霉的经理带了回来,听后杜庭威的发落。 "听说,杜庭威病得很严重?"谢文东站在镜子前,斯条慢理的整理衣服。笔挺而合身的黑蓝中山装,让他消瘦的身形更加挺拔,英姿勃发,越见清秀。站在一旁的刘波暗叹一声,东哥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了然在心,即使自己跟随他多年,也难以看穿他的心事。刚才东方易又打来电话,语气急迫,说有一位地位级高的中央领导人要见谢文东,希望他能马上来北京,临挂电话前,东方易状似无意的叮嘱一句道:"自己小心。"东方易不是爱说废话的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含义,一句小心,谢文东已然明白此行恐怕不会那么风平浪静。姜森更是劝阻道:"东哥,恐怕中央已准备拿咱们开刀,我看还是不去的好,趁现在我们身在上海,不如……""不如怎样?""出国!随便去哪一个国家都好。" "呵呵!"谢文东笑了,说道:"你看我想逃跑的人吗?中央的高官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见到的,既然人家已主动邀请我,我哪有决绝的理由。""可是东哥,"姜森急道:"东方易那句'自己小心'不是已在暗示你了吗,去北京,怕凶多吉少啊。" "恩,我知道,老森,不用再多说了,危险于否,我心里自然有数。"谢文东摆摆手,也让姜森剩下的话憋回肚子里。 "怎么不说话?"刘波正愣神,被谢文东的问话突然惊醒,想起东哥刚才问自己的问题,忙答道:"杜庭威本来就是个心理脆弱的人,一听自己得了爱滋病,整个人都崩溃了,三天前他将夜总会的经理抓起来,到现在还没放人,恐怕经理已经……" 下面话的不用说,谢文东可以了解那倒霉经理的命运了,他认真的系好衣襟上最后一个扣子,张开双臂转个身,笑眯眯道:"穿这身衣服去见中央领导,不算太失礼吧?!""东哥,这套衣服很合身,也很合适你。"刘波满面愁容道,此去北京,前途未卜,也许……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老刘,你在担心吗?"透过镜子,谢文东看见刘波无神的双眼。 "东哥……""恩。"谢文东转过身,看了看左右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哈哈一笑,傲然说道:"干什么,都哭丧着一张脸,我去见中央的领导,又不是去见老虎,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宁愿东哥去见一只饿了三天的老虎。"姜森垂目道。 谢文东听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本来我是想和大家一起回T市的,现在看来不能了,我去北京,而你们,马上动身到云南,找到老鬼,一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出国奔金三角,那里很安全,国际刑警也对它无可奈何。" "什么?"众人听后无不大惊,东心雷呀然道:"东哥,你不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吗?" 谢文东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此行危险,去一个人与去一千人没什么分别,有事,我自己来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 --(4200字) "可我们是兄弟啊!"东心雷上前说道。"对!"任长风接道:"兄弟之间当同甘苦,共患难,危险又怎么样,大不了拼了。"谢文东摇头道:"事情还未必会糟糕到这种程度,如果去得人太多,反而不好办了。" "可是,我们实在不放心啊。"高强忧心忡忡道。谢文东露出宽心的笑容,说道:"我说没事,自然会没事,即使有变故,我一个人应对也会更方便一些。"见众人还要说话,他晃晃手,道:"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谢文东还是走了,坐当天晚上的飞机,身边只带了两名小弟,喝了一些酒,是李爽姜森等人为他饯行准备的。 人人都认为他此去北京异常凶险,但他却不这么认为,谢文东不傻,至少比世界上大部分人要聪明的多,他也不冲动,谢文东的心计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上面若是要决心除掉他,绝对不会见他,他所犯过的事,随随便便都能列举出不下上百条,而其中的任何一条拿出来都可以让他死一百回,想定他的罪,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何必费劲大老远将他招到北京去。上面的人或许也在犹豫,杀还是不杀。谢文东坐在飞机上微微轻叹一声,露出苦笑。 他带得两名小弟皆出身文东会,跟随他的时间不长,但早已对这位神鬼莫测的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见他发笑,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多少为之一宽。 北京,谢文东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时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一次可能算是最痛快得一次,因为他是正大光明来的。是奉中央的'圣旨'来的。 一下飞机,他就看见了老熟人,东方易。好长时间没见面,这老狐狸似乎比以前老了很多,头发依然光亮,但眼睛却少了些许光泽。看来,这一阵子东方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谢文东心中慨叹,笑呵呵热情的走上前,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客气道:"许久未见,东方兄别来无恙,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哈哈。" "少给我来文绉绉的。"东方易板着一张老脸,向谢文东身后张望少许,疑问道:"你就带两个人?" "那我还闲多呢。"谢文东悠悠然道:"能得到中央高层的召见,是多大的荣幸,带那么多人,好象我是故意摆架子似的。" 东方易撇嘴打量他一会,然后才嘟囔道:"不知道你这小鬼心里在打什么注意。"他压低声音又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该提示你的我都已经提示了,没想到你这么笨。"谢文东哈哈一笑,道:"你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中央想把我……"他的话未说完,已被东方易捂住嘴巴,下意识的左右瞧瞧,心有余悸道:"小子,说话注意尺寸,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呢。" 谢文东趣味的看看紧张莫名的东方易,感到好笑,说道:"哎,你是政治部的高官啊,还有你怕的人吗?" "政治部?哼!"东方易冷笑,道:"现在的政治部也在风雨飘摇中,地位恐怕不保,部门随时都有取消掉的可能。" 这消息倒是谢文东没听说过,一楞,问道:"为什么?" "权利太大,总是能让人眼红,也让某些人感觉自己的地位被威胁、权利被架空,以前,我们上面有个厉害的'老头子'罩着,可惜,不久之后就将没有了,狂风暴雨也就都来了。""哦,你说的人是……""恩,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说了来。" 谢文东心有感触,与东方易边聊边走出机场,上了汽车。"这次中央见我为了什么?"车上,谢文东请教道。 东方易摇头。谢文东挑起眉毛。东方易无奈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风言风语很多,都是对你不利的。你在黑道打打闹闹,特别最近,和什么洪门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中央已经难以容忍,而在这时候,你又将魂组的总部炸了,对于中央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却又不能不考虑到日本那方面的压力,如果因为此事必须要做出一个牺牲的话,你说中央会牺牲你一条命还是会牺牲中日之间的外交关系?" 谢文东颔了颔首,凝目看着自己的鞋尖,摇头道:"我的命,恐怕还没有那么值钱。"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东方易疲惫的靠在车椅上,仰着头,喃喃道:"所以,我说你是不应该来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谢文东笑眯眯道:"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我还没有后悔呢。""因为,你是疯子。" 要见谢文东的这个人,确实是个高官,高到什么程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他,一点不过分。 北京,钓鱼台。园内雄伟的建筑气势磅礴,古香古色,绿草茵茵,古树参天,数万平米的内胡清澈见底,明如镜面。对于谢文东来说,钓鱼台是神秘的,或者说是神圣的,因为只有国家及其外国的领导人才有资格住在这里,和天安门,人民大会堂一样,是国家的象征。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坐在其中与国家领导阶层的大人物会面。那种情绪激扬的澎湃,是言语无法表达万一的。东方易口中的大人物是位老者,不过看他的外表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五十开外的模样,头发乌黑,浓密,一张略有皱纹的面颊斧劈刀削一般,菱角分明,鼻直口方,腮下无须,特别是一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象是快站立起来,即使在平常也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浑身上下留露出透彻人心肺的霸气。 没错,是霸气。此人,谢文东在电视上,报纸上,没少见过,可见到本人之后,感觉又完全不同,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常人无法比拟的气质。 "你就是谢文东?"老者上下打量他,目光平淡中带出一分惊疑。 谢文东似乎早对这种眼神习以为常了,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第一次见到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用这种语气作为开场白。"我应该比您想象中更年轻一些吧?!""哈哈!"老者点头。这时候,宾馆内的服务人员送上茶水,虽未品尝,香气已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香而不浓,清清淡淡,引人垂涎。谢文东对茶道不甚了解,可他也喜欢喝,忍不住脱口道:"好茶。" 两个字,让老者又重新认识到谢文东的非常之处。平常人包括那些地方的高官们见了他,精神大都及其紧张,整个人象是拉开了的弓弦,绷得紧紧的,注意力也全放在他身上,小心翼翼,而谢文东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还有闲情欣赏茶香,确实不是一般人可比。老者笑呵呵道:"极品龙井,算是好茶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喜欢喝茶,可你好象不太一样。" 谢文东道:"茶,第一口喝下去是苦的,第二口喝下去是香的,第三口才是甜的,和那些各种各样的饮料比起来,人们已不在喜欢先苦后甜的茶了。" "呵呵。"老者笑了,笑起来很和蔼,趣味盎然道:"不错,年轻人有头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很有道理。"一顿,又道:"有头脑是好事,不过要看用于何处,用得正,是造福国家,用得偏,则危害甚广,律法难容。" 谢文东一震,幽幽道:"正与偏,有时候很难界定。" 老者面容一正,威严两个字写在脸上,话音铿锵顿挫道:"可是,当国家的利益受到危害时,已经不是正与偏的概念了。" 谢文东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从容道:"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去做,国家会遭受到更大的未知危害。" 老者目光闪烁,无形的光芒好象一把有行的尖刀,直刺在谢文东的心窝里,说道:"你是在为你自己铲除危害吧。" 谢文东哑然。老者的目光好象能看透他的心事似的,老者的话,也正说到他的心坎里。没错,他之所以平掉魂组,其中最大的意图就是铲除祸根,有魂组一日在,他一日难以睡安,为国家利益着想,那只是骗人的幌子,这幌子能瞒得别人,却瞒不过中央。半晌,他嘘了口气,悠悠然说道:"不管我出于什么意图,总之最后的结果,却为国家清除了祸端。" "可也将国家拉进了难看的外交旋涡当中。"老者道:"如果非使用如此强硬的手段,当初我也不会批准你加入政治部的。" "啊?"谢文东大惊,问道:"是您批准我进入政治部的?" "呵呵。"老者扶腮而乐,说道:"你以为政治部是常人想加入就加入的吗?!"他从茶几下拿出一沓资料,递给谢文东,道:"政治部的任何新增人员都需要我的核准,他们的所有资料我都要一一过目,政治部权利过大,我同样也需要对国家负责。" "可惜,"谢文东叹口气,道:"我不是其中的好成员。" 老者突然站起身,在房中背手度起步来,良久,他站稳身,转头道:"日本现在逼得很紧,不能因为此事而与其交恶,那对国家经济上的损失太巨大了,所以,必须得给日本政府一个交代。"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计急转,接口丝毫不见犹豫的说道:"如果硬要给出交代,那就把我的命给他们好了。"以进为退,至死地而后生,谢文东现在是豁出去了。 老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良久,微微笑道:"不管你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你都没给政治部丢人。"话锋一转,又道:"对了,现在东兴集团发展得很快,它应该是你麾下的产业吧?!" 谢文东眼珠一转,心如明镜,眯着眼睛道:"没错,不过我可以保证,不管我是活是死,东兴集团都不会垮台,都会正常的运转。"毕竟中央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在地方很有实力的大型企业因此而垮台,而且,东兴集团很注重社会的形象,不时捐出大量资金造福社会,最近,在喻超的积极筹备下,已准备设立东北社会福利基金,豪言三年内投入两个亿,致力于改善社会弱势群体的温饱状态,一旦因谢文东而使东兴集团崩溃,那该基金也自然随之泡汤,社会影响太坏。 老者眼睛一亮,放出赞赏的光芒,轻叹,道:"你确实很聪明,如果……"他下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从新坐回到座位上,好一会,才柔声说道:"将你这样的年轻人交到日本,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你,走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四章 --(4154字) "走?"谢文东差点笑出来,苦笑。他道:"去哪?" "不管去哪,在中国彻底的失踪,以断日本的口实。"老者一字一顿。 "看来,我是被国家遗弃的人了。"谢文东笑眯眯道。"不得已而为之!总比被交到日本要好得多,不是吗?"谢文东笑道:"那我还得多谢国家的眷顾呢!"他表面在笑,心中却在着火,带着鲜血,红色的火焰。 "明天下午,有到香港的专机,等你到了香港之后,再转到哪里,那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老者说了这么多,似乎也累了,揉揉太阳穴,又道:"你还年轻,若干年后,依然有回国的机会,记住,国家那时一定欢迎你。" "明白了。"谢文东点头,老者话说得很客气,其实是没留一点回旋的余地,不管他想还是不想,都必须得走。"我只有一天准备的时间。""那应该足够了,对于你来说。"老者睿智的笑了笑,说道。谢文东起身,扶了扶有些褶皱的衣襟,柔声道:"没问题,明天下午,我会准时到机场的。"该说的,该问的,都已经说完问完,谈话到了尾声。 老者也跟着站起身,他的个子很高,比谢文东还高出半头,腰板挺得笔直,似乎没什么能将它压弯。从老者的内心来说,很谢文东这个年轻人,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做主的。他真诚的一笑,说道:"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谢文东情绪跌到谷底,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客气道谢。 老者伸出手来,正色道:"你的所作所为,我一半支持一半反对,至于魂组的问题,我还是要谢谢你。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谢文东眨眨眼睛,嘴角的唇线一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道:"应该是有这个机会的。" 离开钓鱼台,走出好远,回首张望,谢文东依然被它那美不胜收的容颜所吸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发出一声叹息。 东方易是接他到钓鱼台的人,自然也是送他出来的人,谢文东与老者会面的时候,他并未在场,也不知道他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结果如何,闻他叹息声,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结果……?" 谢文东将他的截住,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惋惜,没有好好逛逛这个国家级的大花园。" 东方易一听,笑道:"逛逛,你知道钓鱼台有多大吗,好几十万平方米,一天你也逛不完。对了,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很多。"谢文东心情不佳,不愿意多说。东方易倒是提起砸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追问道:"那结果怎样呢?" 谢文东撇了一眼东方易,摇头无奈道:"明天下午的飞机,去香港。" "哦?"东方易一楞,反射性的问道:"放你走?" "有什么不对吗?看你的意思,好象我必死无疑似的。""不不,但是,竟然这么简单的放你走,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有什么事在你意料之中过?!"谢文东半开玩笑的讽刺道,紧接着,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收起笑容,凝目不语。 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不多见的,东方易或许会错了意,一本正经的宽慰道:"算了,上面的人能放你走,已经是很不错了,这是最柔和的手段,用不了几年,风声过来,形势变了,你改个名,依然可以回国自由自在过你熟悉的生活,就当出国度假吧,反正你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谢文东闻言,牵强一笑,应付的点点头,没表示什么,可在他心里所想的却和东方易不一样。 东方易知道他心情不爽,象谢文东这样的人物被逼走,心情怎么会好呢。他打个哈哈,说道:"宾馆我安排好了,算不上高档,你就屈就一晚吧。"谢文东摇头,道:"不了,我现在准备去T市,晚上就不回来了。" "哦?"东方易疑问道:"去T市干什么?" "见一位我临走前必须得见的老前辈。" 东方易一听就明白了,他对谢文东的根底异常熟悉,知道在T市还有一位一手将谢文东扶上北洪门掌门人宝座的老爷子。 北京到T市很近,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金鹏依然住在郊区的别墅,环境依然幽雅清馨,艳花碧草,灌木葱葱,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心旷神怡的宁静。远离都市的喧嚣,深山密林,郊野圹外,倒也其乐融融,悠闲自得。世上最难得的是清闲,神仙般的生活,不过如此。 金老爷子神采依然,花白的头发浓密不见稀少,身子骨硬朗得很,一双幽黑的眼眸更是不时有神光闪动。 当谢文东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院落中悠闲的喝着茶,见到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招招手,扬起脸,笑道:"过来坐。" 老爷子背对着太阳,耀眼的光线在他身后绽放,霞光万道,光彩夺目,也晃得谢文东睁不开眼睛。 身不由己的走上前去,恭敬的深施一礼,谢文东轻声说道:"老爷子,我来了。" "坐吧!"金鹏摆摆手,示意。 一种久违的亲切感由心而生,谢文东落座,仔细观察了老爷子一阵,才柔和的笑道:"您的身体还是那么健壮。" 金鹏笑着摆摆手,说道:"人老了,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谢文东摇头,他还没有老,所以他不知道。 "智慧,和身体。" 智慧、身体。谢文东看着老爷子红润的面庞,狡捷的眼神,认真地点点头。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要走了吗?"金鹏眼神为之一黯。 "先去香港,再到国外。"谢文东无奈而叹,道:"现在,我似乎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走了也好。"金鹏探身,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谁又能知道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呢?!在江湖,在黑道,越是坐大,越象是骑在老虎的身上,他能驮着你威风八面,也会毫不留情的回头将你吞掉。"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中茫然,问道:"出国我并不在乎,落魄对于我也没什么,只是无法完成心中的愿望,实在不甘心。" 金鹏笑道:"刚才你已经说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没有选择,不如就接受它。"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放在谢文东面前,说道:"身在国外并不代表你将无法完成心愿,或许出国,你会学到更多的东西,得到更广的见识。现在有一种很便捷的通信工具,叫做电话,你不知道吗?" "电话?"谢文东没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喃喃道。 "有了它,你可以遥控一些事情,比你身在国内更安全,更容易掌控。" "啊!"谢文东多聪明,一点就透,他长长出了口气,是啊!他自己虽然出国了,但还有一群值得信赖的兄弟在国内,未完成的事,依然有人会继续完成。心中的郁闷好象突然之间少了很多,拿起茶杯,'咕咚'一声,喝个底朝天,"我明白了。" "你是聪明人,自己去体会吧,事情有坏的一面自然也会有好的一面,就看你如何去看,如何去做。" 谢文东和金鹏聊了很多,晚上,吃过饭后,爷俩彻夜长谈,老爷子的开通,让谢文东压抑的心情大为清爽。 第二天,谢文东匆匆向金鹏辞行,要说的话还有很多,可惜没有时间说完,中央的高层们是不会等人的,他不想被人拎上飞机。临行前,谢文东多少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今日一别,不知道再见为何日。金鹏看出他的想法,仰面大笑道:"我是自由身,无拘无束,只要你在国外安定下来,我一定会去找你。" 谢文东也笑了,豪气万千道:"我在中国能打下一片天空,在外国也依然可以,到那时,我会派人来接您。谢文东还是谢文东,不会因为时间和地点而改变。"他最后一句话说完,人已经到了别墅外。话是这样说没错,心中还是有些疑虑难以排除,东方易无意中对他说的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他听了,却耿耿于怀,难以平静。不过,他没将心中的顾虑讲给老爷子,一是怕他担心,二是怕自己杞人忧天,胡猜乱想的想法未必正确。 回到北京,天以至中午。他坐车到东方易帮他定的宾馆,打算休息一会,调养一下精神,可在宾馆的大门口遇到一个熟人,很熟的人,姜森。 姜森一身休闲的打扮,大花的半截袖上衣,下面穿着大短裤,脸上带着快遮去半边脸的墨镜,一副刚从海边渡假归来的模样。一向一丝不苟、性格严谨的姜森做出如此打扮,即使和他很熟悉的人一时间也难以辨认。不过谢文东和他相识多年,一直以来几乎形影不离,说难听点,他就算化成灰,谢文东也能一眼把他认出来。在这里突然见到姜森,谢文东深感意外,按理说,他应该到了云南才对嘛!心中诧异,面上却未流露出任何惊奇的表情,他知道,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他的梢呢。若无其事在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背对着姜森,边吸上一口边轻声说道:"老森,你怎么来了?" "我带了一位朋友。四一一。"扔下这一句,姜森缓步走进宾馆。 谢文东将手中的香烟吸完,才进入宾馆内,没有马上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大厅内坐下,暗中观察,好一会,确定附近没有扎眼的人才快步进了电梯,上到五楼,在走廊中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又顺着楼梯间下到四楼,找到四一一房间,连门也没敲,轻推,闪身而入。 "东哥!"姜森已把墨镜栽掉,双目闪着阴森的寒光。"和中央谈得怎么样?" 谢文东道:"没有选择,必须得离开中国。" "逼咱们走?""不,是逼我走!""哦!"姜森凝目,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冲冲跑到内屋卧室里,拉出一人来,正色道:"东哥,我带来一位朋友!" 谢文东抬目一瞧,大吃一惊,诧然道:"是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五章 --(3608字) 下午,北京机场。中央确实很看得起谢文东,特意给他准备一架专机。不大,可容十余人,但在当时的中国,已算相当不错,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谢文东在东方易及其几名陌生黑衣特工的陪同下来到机场。中山装下消瘦的身材将腰板挺得溜直,在上面人的要求下,特意带了一副墨镜,毕竟中央送走谢文东的消息并不想泄露到外界,一旦被日本知道,中国将陷入极度难堪的地步。谢文东的脸色有些苍白,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而且是被逼迫离开的情况下,谁的心情能好过呢。 东方易边走还边安慰道:"算了,上面人不是说过了嘛,几年之后你依然有机会回国的。" 你消息倒是蛮灵通的!谢文东暗中讽刺道,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东方易依然自顾自的说道:"那时侯,你还不到三十,什么事情都可以从头再来过啊!" 说得轻松!谢文东仰面长叹一声,接着垂头无语。 说话之间,从机场内又走出一批特工人员,打量一番谢文东和东方易,点点头,说道:"谢先生,请。"说完,也不管谢文东同不同意,一挽他的胳膊,向入机通道走去。东方易本想跟去,却被其他人伸手拦住,高傲得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是政治部的高官,哪受过如此委屈,面无表情,冷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是谁,没有上级的首肯,任何人不得进入。"一句话,将东方易给顶得结结实实。 谢文东几乎是被挟持的上了飞机,跟他一同上去的还有五六名身材魁梧的黑衣汉子,只一看那将衣服撑得高高的肌肉就知道几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特种战士。看来,中央是不想给谢文东一丝逃跑的机会。谢文东原本也没打算跑,要跑,他又何必等到现在。上了飞机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凝思不语。 透过玻璃窗,东方易看着缓缓启动的飞机,暗暗摇头,谢文东,如此聪明人物也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正所谓一朝棋走错,满盘皆输。谢文东错就错在太急了,不应该急于将魂组至于死地,魂组一亡,日本将怨恨寄在他一人身上,同时,他也失去可被政府利用的价值。 东方易心中感慨,晚间,他刚准备入睡,接到下属打来的电话,说谢文东所坐的飞机在半路上出事了。本来睡意浓浓的他一听完这句话,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飞机出事了!听说好象是半路上机体某部发生爆炸,飞机坠落,现在,中央正指派人收拾残骸呢。" "啊?"东方易张大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一会,他才问道:"那……那飞机上的人呢?" "无一幸免!" 东方易傻楞楞拿着电话,大热天,冷汗将他后背的睡衣都湿透了。他明白了,中央,还是没放过谢文东啊! 飞机的残骸破碎不堪,零散的部件散落一地,其中的夹杂着烧焦的尸体,恶臭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让人嗅着作呕。 其中一具尸体被烧得黑黢黢一片,从衣服上隐约能辨认出是黑色的中山装,搜查人员在尸体的手腕上还发现了那把谢文东一直不离身、视如第二生命的银丝金刀,可以肯定,这具尸体正是谢文东的没错。 消息很快在中国爆炸开来,也传进了文东会,北洪门,金鹏,金蓉,高家两姐妹等人的耳朵里。人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关心他的人痛哭流涕,即使不了解他的人也无不摇头叹息,黑道的人感叹一代枭雄,就此陨落,向问天得知后,仰天长叹,说自己少了一个最大的敌人,也少了一个最了解他的心的知己。 文东会,北洪门更是人人挂孝,悲哀之色浮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不久之后,金蓉出国深造,似乎不愿在这点伤心之地多停留一秒钟。 再之后,高家两姐妹也相继失踪,没有人再见过她们二人。 ************ "这就是谢文东的故事!"J市,近郊监狱内。一个五十多岁,头发班白大半的中年人边吸着烟边喃喃讲道,周围还蹲着一群年龄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们,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讲的故事。谢文东死了很久,但是他的名字并没有在人们的脑海中淡忘,谈论他的人似乎更多了,对他的年龄,对他的事迹,对他的所作所为,对他的一切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其中不免有些夸大其词,添油加醋的成分,将谢文东描述成接近于神般的人物。 "难道,他真的死了?"故事到了尾声,年轻人们对于谢文东就这么死了还难以接受,其中一个模样机灵的小伙子不相信的问道。 那中年人反射性的脸色大变,神经质般的将小伙子的脖领子抓住,眼睛瞪得象铜铃,苍白似要透明的面孔快要贴在年轻人的脸上,用包含着恐惧、不信、还微微有些莫名兴奋的声音激动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他,谢文东,难道,还活着?" "不不不……"中年人剧烈的反应将年轻人吓了一哆嗦,连连摆手,神色慌张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相信,象他这样神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呼!"中年人长出口,缓缓松开如同鸡爪子般枯瘦的手掌,靠在墙上,仰头望天喃喃叹道:"他是人,不是神,他,只是个坏蛋……" ************ 太平洋,一处不知名的小岛。面积不过十数万平方米,但岛上环境幽雅,四季如春,碧草丛生,常年不萎,傍晚夕阳,烧红壮丽的海平线,仿佛天地间只有此岛的存在。在岛屿正中,一座雄伟豪华得近乎完美的别墅坚挺的竖立着,白色大理石的墙体洁白如象牙,琉璃砖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溜光异彩,缤纷夺目,临近而站,让人仿如身在仙境的感觉。小岛的主人用两亿美金将这里买下,价格不算便宜,但他却觉得物有所值。 海边,数艘游船停靠岸边,沙滩上,一张偌大的太阳伞下支了一张睡椅,上面躺有一人,一头乌黑浓密略过眉梢的黑发,上身赤膊,眼带墨镜,口中叼着烟圈,翘起的二郎腿不时的呼扇呼扇晃动,感受傍晚柔和海风的洗礼,享受暖暖夕阳的照耀,那派怡然自得的模样恐怕连神仙都会妒忌。 不远处走来两位女郎,只穿着三点的比基尼,健美匀称的身段显露无疑,皮肤细腻白净的有如奶质。两人容貌很相象,同样的娇艳欲滴,同样的温柔可人,同样的仿如仙子…… 两位女郎来到睡椅上那人旁边,一左一右,靠在他肩膀两侧,不用言语,幸福的笑容比溅落的夕阳更加美丽、动人。 这时,别墅中又走出一位女郎,看着海边快要粘在一起的三人,无奈的摇摇头,笑了,大声喊道:"吃饭喽!" 睡椅上那人听见喊声,终于睁开眼睛,轻轻将左右两位惹火的女郎扶开,长长伸个懒腰,笑道:"真是一个好觉啊!"接着,又揉揉肚子,耸肩道:"还真有些饿了,小玲总是这么及时,呵呵。" "臭美什么!"左手边的女郎秀气眉毛微微一皱,在他胳膊上左右'抚摩'起来。那人痛得一咬牙,翻身站起,脸上的墨镜也掉了,露出一双狭长,弯弯,却明亮得近乎快放出光芒的眼睛,哧牙咧嘴道:"你的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嘛!" "改不了了。俗话说三岁看老,我现在都二十好几了,还怎么改呢?!"女郎笑得狡捷,诡异,又不失天真,爽直。 那人看着她一张一合,红润的嘴唇,有种冲动想上去品尝它的芬芳,可还是忍住了,无奈道:"好了,我说不过你,走,我们回去吃饭了。" "今天蓉蓉打来电话,说她过几天就开始放假了,让你去接她。" "接她?"那人拍拍额头,故意哭丧着脸道:"看来,小麻烦又要来了!"脸是哭丧着的,但他的眼睛却在笑。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那人拿起电话,看了看,笑呵呵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接个电话。"说着,他转身走向一旁。 两位女郎了解的一笑,边说边走回别墅。 那人见二女走远后,才将电话接起,嘴角微微挑起,眼睛也眯缝起来,但射出的光芒却好象实质一般锋利。"张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头子解决了,下面还有些小崽儿,东哥,留是不留?" "呵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 不用问,这个人正是谢文东,他没有死,那天上飞机的'谢文东'是死了没错,但却不是他,各位应该还记得,前文提过一位与谢文东长相极象的人,受过他大恩,而且又身患绝症,那人用他的命换回了谢文东的命。 坏蛋写到这里,差不多炼成了,也该告一段落,如果,大家觉得这个坏蛋还可以接受,那坏蛋还会将继续下去。 (完) 第六卷 这就是法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II》---王者归来 --(243字) 黑道作品的颠峰之作!连续14个月进入百度小说风云榜十强! 六道笔下的谢文东,他颠覆了传统,制定了独属于他的规则。他成为了带领大家走出迷茫中的英雄。 黑道生活的扑朔迷离,那些不为所知的故事,让书友们为之沸腾。 《坏蛋》已成为一种情结,一种坏蛋情节……《坏蛋是怎样炼成的II》---王者归来,2006年底您不得不看的一部巨作! 作品地址:http://www.78xs.com/Book/22.aspx 另外在此推荐六道的新书《奇门药典录》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章 应邀 --(3640字) 矮个的俄罗斯人见形势不对,急忙站起身拉着高个道:“大……大家别激动,有话我们坐下慢慢说,慢慢谈嘛!何必要撕破脸呢!再说合作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有什么问题我们研究解决!大家都消消气,坐下吧……” 高个老毛子顺着台阶闷哼一声坐下。 谢文东带着冷笑也坐下,看着矮个道:“我也想好好合作!你们来了我以礼相待,但是你们也要拿出一定的诚意。维克多来不来H市我不在乎,最主要的是得找个能说得算的人跟我谈,否则,我也就没兴趣再和你们浪费时间!” 矮个俄罗斯人看看高个大汉,点点头道:“那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会和老大商量的。先告辞了!”说完,和高个大汉走了出去。 等二人走后,姜森有些担忧道:“东哥,刚才是不是有些太过激了,如果黑带对我们含恨在心就又多了一个大敌!” 谢文东摇摇头,黑带找自己或许会有打击猛虎帮的意图,但这应该不是关键,他想了一早晨,终于有点弄明白了黑带找上自己的目的,笑道:“他们不会的!黑带找我们的目的恐怕未必是对付战斧和猛虎帮这么简单。现在谁不知道中国是快广阔的市场,都想向这里插上一脚。黑带想和战斧走一样的路,找一个自己能在中国说话的代言人,我们就是他的首选目标。想想看,J市是和俄罗斯交易的重地,而且还在我们掌控之中,拢住了我们也就等于打开了市场。如果单凭我这几句话就让黑带生出报复之心,那他们那个叫维克多的老大也太白痴了,哪能做到现在这个地位?!” 东心雷赞同道:“东哥所说极是!黑带有今天的势力,那维克多也绝不是一般人。如果他真是个白痴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和他合作了!” 姜森了解的点点头。谢文东道:“其实老森所说得也不得不防,小心点总是好的!老森,你让下名的兄弟盯着点他俩,看有什么动静!如果真想来阴的,咱们就陪他玩!” “恩,东哥我明白!”姜森答应一声,把一名助手叫近来,吩咐他几句,那人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三人在办公室内又谈论一会,外面有敲门声。姜森走了出去看有什么事,一个下手站在外面,手中拿着一张红色卡片交给姜森道:“森哥,刚才有一个人来到迪厅里,让我们把这个交给老大!” “哦?”姜森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张请贴,问道:“那他人呢?” 手下道:“那人扔下这张请贴就走了,我叫他他也不听!” 姜森恩了一声,对手下道:“好了,没有你事,你回去吧!”手下答应一声走开。姜森急忙转身回到办公室,将请贴交给谢文东:“东哥,刚才门口有人留下张请贴,你看看是什么内容!” “哦?”谢文东接过来,打开一看,左面有三个大字:英雄会!右面有几排小字。谢文东看完后楞了一会,姜森忙问道:“东哥,里面说得是什么意思?” “哼,这请贴是瞎奎发来的,邀请我去参加什么英雄会!说得挺好听,就是H市黑道一次大聚会,我想十有八九也就是讨论地盘的划分问题!”谢文东轻摇请贴道。 “那东哥咱们去不去参加?” 谢文东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正好借机先会会这位瞎奎,以前Q四手下的大红人。再看看H市黑道那些大哥级人物都是什么样的人,多了解一些以后能有些帮助!” 姜森担心道:“不知道这次魂组和猛虎帮去不去参加,如果他们去了东哥就得小心一些,弄不好再来个偷袭什么的!” 东心雷赞同道:“没错!特别是魂组,他们的杀手都是相当厉害的,如果混在里面借机偷袭,那可防不胜防啊!” 谢文东点头道:“恩,我会小心的,但是魂组我看未必敢参加,他们不敢和黑道走得太进!猛虎帮就更不敢去了,他们和瞎奎因为地盘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小磨擦不断,就差没开始大规模火拼了。聚会定在后天,正是大年三十的时候,这个瞎奎还真会找时间啊!晚上把兄弟们都聚到别墅里,我们再做商量!”谢文东站起身,伸伸腰,嘟囔道:“这一阵真是的,事都赶都一起来了!” 姜森深有感触道:“可不是嘛,我看这H市又要不太平了。瞎奎和猛虎帮闹得欢,还有大量日本人进入H市,很有可能是魂组的,看来想要对我们报复了。东哥,还是早做准备好!” 谢文东冷哼道:“对魂组没什么好手软的,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不用顾及什么了。我不习惯总爱别人打,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老森,查查这些人都住在哪,咱们也应该做出点成绩了,要不政治部那个东方老头又该找茬了!” 姜森得意道:“东哥,我找查好了!这些人都在一家叫富田的日资公司上班,但是我们还没有确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魂组的,我看还是再等一等……” “不用等了!”谢文东道:“宁可错杀,不可露过!等我们查清楚了魂组也许早有了准备。这事你和老雷去做,时间就定在大年三十,我去参加聚会那一天。下手要干净,别让人发现你们的面貌,不然,不管对方是不是魂组,我们都不好交代!咱们也不能过于依赖政治部,如果外界的压力过大,东方老头很有可能第一个把我们卖了!” 姜森和东方雷对视一眼,点头齐声称是。 晚上,在市郊区别墅里,谢文东把今天的事和大家说了,大家通过讨论,决定让三眼和高强同去,这二人都是打架的老手,就算真是什么意外有他俩在也不吃亏。东心雷本打算从血杀里挑出十多个人保护谢文东,但后者没答应,笑道:“这次去不是打架,主要是会会现在H市有头有脸的老大们,人多了反而显得我们胆子小!” 听谢文东这么说,大家也没有办法。东心雷不死心:“东哥,那就让五行五人跟着你,咱们不怕别的,就怕到时人太多,暗组的杀手混在里面偷袭。五行都是杀手出身,对这些能有预防!” 谢文东想了想,在火红夜总会时他见过五人的枪法和机敏,都属上乘,点头道:“那好吧,他们五个也去,加上张哥和强子,我们一共八个人,这下老雷放心了吧!” 东心雷见谢文东答应才算长出口气,含笑的点点头。 开过会后,谢文东回到自己房间里,点跟烟,躺在床上忍不住心绪飞扬。 大年三十出门在外不能回家,心中对父母生出很强的内疚感。父母还以为自己在H市打工锻炼,其实呢……相差十万八千里远!唉!谢文东感叹一声,人生无常,以前的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就算有一天不想做了,可真能回头吗?魂组不会放过自己,政治部不会放过自己,数千的兄弟把命交给自己、信任自己,能说甩开就甩开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谢文东现在真是体会到了,但是就算没有这些原因他也不会放弃,因为他现在在享受,在享受这种充满刺激的生活,享受这种可以藐视法律,藐视一切的日子,虽然,有时候这种享受的代价往往会是自己的生命。 谢文东把烟熄灭,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父母自己过年回不去。谎称他和同学开了一间小饭店,同学出钱,他出力,到时赚了钱两人分…… 大年三十那一天,H市下起大雪,天地万物都覆盖上白白的一层,干枯的树枝上挂满了白雪,房檐下结起长长的冰柱,整个城市的污秽都被掩盖在洁白的新雪之下,就象是城市中的罪恶掩盖在繁华的表面下…… 谢文东等人坐着两辆轿车前往东郊,瞎奎邀请H市黑道聚会的地方。 按着请贴上的地址,汽车开到一处废物回收站大门口停下。车里的谢文东皱眉四下看了看,问道:“是这里没错吧?”环看四周,荒芜苍凉,都是一片片的庄稼地,少见人家,更别说行人了。 一旁的三眼拿着请贴又看了看,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东哥,你看那回收站上大牌子上写的‘永和’,这和请贴上的一样,应该不会错的!” 谢文东哼了一声:“这瞎奎真能找地方,选个回收站让我们来!” 高强警惕道:“东哥,这里好偏僻,如果出了什么事恐怕就不好办了!” 谢文东冷笑一声:“这他恐怕还不敢吧!他和猛虎帮闹的欢,这次很可能是想拉拢各黑帮老大联合起来对付猛虎帮。” 高强问道:“东哥,如果他真提出这样的要求咱们是答应不答应?” 谢文东沉思道:“答应不答应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坏处,总之到时候看情况而定吧!” 车上几人正在谈话,后面响起一阵车鸣声。在寂静的郊区,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妈的,我看这是谁啊?”高强咒骂着打开车窗,探出脑袋,大嚷道:“别叫了!急着投胎去啊?!” 后面鸣声停下来,接着传出数声:“小子,你们他妈的走不走?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快点让路,后面这么多人等着呢!前面怎么回事?!” 高强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被谢文东拉了回来,对开车的司机道:“走,开进去!”然后对高强道:“不要惹麻烦,我们尽量保持低调!想必黑帮差不多都知道我们有政治部撑腰,别显得太嚣张,不然很容易引起众怒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一章 上当 --(3299字) 谢文东等人的两辆轿车缓缓开进回收站,在外面没看出怎样,可到了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这回收站里面极大,四周是高高的院墙,院墙下面摆放着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正中有一坐二层红楼,墙皮掉了很多,显得有些破旧不堪,和小楼前面停放的十多辆各种名牌轿车不成比例。 汽车找好位置停下来,谢文东几人下了车,马上有几个人从楼里走出来,其中一名大汉过来点头道:“请把帖子拿出来让我看看!” 三眼上下打量一下,把请贴递了过去。大汉接看了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把请贴收下对几人客气道:“原来是东哥,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里面请!” 谢文东几人被大汉带进楼内,进门口时,大汉拦住谢文东几人赔笑道:“东哥,不好意思!为了表示这次聚会的安全性请把武器都拿出来!” 高强不满道:“混黑道的,武器哪有离身的道理,对不起,我们不交!” 大汉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原状,笑道:“我位兄弟请多加原谅,我们也是出于好心。里面那么多老大如果都带着枪,之间有个摩擦难免会发生危险,兄弟如果信得过我们奎哥的声誉就把武器交出来,奎哥保证大家的安全,不会有以外发生,而且各位临走时,我们也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那也不行!”高强摇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 谢文东拉住高强,笑道:“我们信得过奎哥的信誉!”说完,从怀中套出一把手枪扔给大汉。三眼高强等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掏出身上的武器递给大汉。大汉还不放心,又亲自动手在众人身上搜了一遍,等搜到谢文东时,眼角瞄过后者刺人的目光吓了一跳,不敢做得太过分,略微检查一下就匆匆放行。 等谢文东走后大汉才拍拍胸脯,长出口气,暗道:此人好强的气势,好吓人的目光啊!没有其他老大那些阳刚,给人更多的是一种阴柔内敛之气。 谢文东几人走进楼房的一楼大厅,里面一张长长的大桌子,两边已经坐了不少人。正中坐着一眼是黑色,另一只眼睛微绿的彪型大汉。这应该就是瞎奎了!谢文东心中暗道,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一只是瞎的。缓步走上前,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奎哥吧!久仰大名,一直无缘相间,今天真是兄弟的福气啊!” 谢文东打量瞎奎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他,同样震撼于谢文东身上那股似乎是可以穿人心肺的气势,如此年轻却有这样的气势没有几人。他虽没见过谢文东,但也猜出了八九,起身带笑道:“不用说你就是谢文东谢兄弟了,果然是少年英雄啊,你的大名我才是仰慕以久了呢!哈哈!” 两人握了握手,瞎奎客气的招呼谢文东坐下,三眼等七人站在他身后。金眼站在三眼旁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手指却轻轻掐了三眼大腿一下。后者一楞,疑惑转过头看着他,金眼借机低头咳了一声,手掌挡在嘴前细语:“瞎奎身上带有杀机!” 三眼心头一震,但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原样,大脑在飞速转动着,知道金眼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现在又不能直接把东哥拉出去,如果对方真有杀心,那只会逼他们提前下手,这可如何是好?只一会工夫,三眼头顶见了汗。 水镜这时蹲下身,象是在系鞋带,悄悄从鞋底部拔出几个跟长六寸有余的钢针,藏于袖内。起身后背过手递给旁边的人。五行几人在一起的时间有数年,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刚才水镜就是看见金眼眼中的警报,才偷偷拿出藏于鞋底的看家暗器,然后不动声色的递给其他人。 这时候,H市黑道老大们都差不多到齐了,各自找自己认识的熟人闲聊。瞎奎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拍拍手掌大声道:“好了,大家静一静!安静一下,我有话说!” 众人听见他的喊声纷纷停止对话,看着瞎奎。后者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我想大家一定是奇怪这次我找你们来的目的吧!”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瘦子白了他一眼,歪坐着身子,道:“我是有些奇怪,别拐弯抹角的,有话就赶快直说,奶奶的,大过年的也不着消停跑这鬼地方来!” 刀疤脸的话惹得瞎奎脸色微沉,心中冷哼:不用你现在嚣张,一会第一个就拿你开刀!赔笑道:“正平兄说得是!我现在就进入正题。”瞎奎先沉没了两秒,见众人的视线都射向自己才开口道:“现在咱H市是多事之秋,各帮会为了地盘之争虽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火拼,但小摩擦还是不断的。以前四爷活着的时候了不是这样,那时咱黑道多统一,是一条心,连政府见了咱们也得客气两句。可现在呢,奶奶的,咱们见了警察都直打哆嗦,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之间不合,所以,这次找大家来想商议一下关于帮会合并问题!” 合并?众人听后心中一惊,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包括谢文东。 谢文东冷眼看着瞎奎,暗道好大的野心啊,想兵不血刃的吞并所有帮会,自己原以为他是要联盟……谢文东正在琢磨着,感觉身后有人轻拉自己的衣服,谢文东一楞,身子向后靠了靠。 这时刀疤脸站起身嚷道:“合并?合并谁他妈当老大?我知道怎么也轮不到我,所以我对这个没兴趣!对不起了各位,小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说完,对着身后三名手下叫道:“我们走!” 瞎奎忙道:“正平兄,咱现在是商议,还没有决定谁当老大的问题,就算商议也是由大家选举而出的,你又何必这样,是不是不给我瞎奎面子啊?!” “面子?”刀疤脸蔑视道:“你跟我讲什么面子,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要是看在你以前跟过四爷,我他妈鸟不鸟你啊!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瞎奎面容冷下来,脸上的横肉直蹦,狠声道:“王正平,别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多老大坐在这里就属你最嚣张,你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有什么本钱?” 刀疤脸大笑道:“行,你真行!我没有什么本钱,我走行了吧!但今天的话你给我记住!” “走?”瞎奎目露凶光道:“你往哪里走?今天我看谁能不通过我同意随意离开!” 刀疤脸不相信瞎奎能在这么多老大面前耍横,嘿嘿笑道:“我回家,我看谁敢拦我!?”说完,领着三名手下向外走。 刚走两步,门口处闪出两名人高马大的大汉,金色的头发,鹰眼深陷,手中都拿着枪。 是老毛子?刀疤脸心中一颤,暗叫不好,这里怎么能有俄罗斯人,瞎奎不是和猛虎帮有摩擦吗?难道……刀疤脸急忙回头,会议桌两边的众人也都是一脸惊讶,只有瞎奎在嘿嘿的笑着。 “你……”“嘭~~~~~~” 刀疤脸面容一僵,艳红的鲜血顺着脑袋流了出来,眼睛睁着溜圆看着瞎奎,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大厅里在座的各位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地上还有些抽搐的刀疤脸,一时间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谢文东把一切看得清楚,见到俄罗斯人时,心中马上想到就是黑带,难道黑带找上了瞎奎?身后的三眼趁机轻声道:“东哥,瞎奎没按好心,要小心了!”谢文东听后,手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 瞎奎背着手,缓缓走到地上的尸体前,狠狠踢了一脚,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枪来:“我草你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和我耍横就只有这一个下场,今天谁都别想轻易离开这里,把事情给我商量个结果出来!” 刀疤脸的手下终于反应过来,见老大惨死,悲吼一声冲向瞎奎。瞎奎冷哼一声,抬枪指向几人道:“谁敢再上前一步,我一枪打暴他的头!” 瞎奎的话果然有威慑力,几人顿了顿了,其中两人面带犹色,只有一个怒喊一声,抓向瞎奎握枪的手腕。 “嘭~~”又是一声枪响,那人斜着退出两步倒在地上,鲜血印红了地面,门口两个俄罗斯人中的一个枪筒在冒烟。这时外面传来大笑声,又一个俄罗斯人走了进来。这人长相斯文,带着眼镜,冷眼一看很帅气,但眼中却带着邪气。 这人对瞎奎挑挑大拇指,赞道:“奎,毫羊的(好样的)!” 瞎奎带着奸笑道:“这也多亏了您叶夫根尼先生的主意!” 众人明白自己是进了瞎奎的圈套中,纷纷起身质问:“瞎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俄罗斯人是干什么的?”“你他妈的安得什么心?”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二章 拼杀 --(3557字) 看着激愤的众人,瞎奎摇着手中的枪道:“哦,看看我怎么忘了介绍,这位是叶夫根尼先生!”瞎奎指着那个斯文老毛子道:“他就是俄罗斯国内,鼎鼎大名的战斧集团派来中国的代表。现在我们是最好的伙伴,准备在H市建立一个最大的地下帮会,重震四爷当年的威风,让政府不敢再小瞧我们,不知道各位谁有加入的意思?” 众人听后面露疑色,既然这老毛子是战斧的,那也就是猛虎帮的后盾,瞎奎和猛虎帮不是闹得欢吗,怎么又联系到一起去了。 瞎奎看出众人的疑问,得意道:“不故意装个样子恐怕有些人就不敢来了吧,人怎么能想现在这么齐呢?哈哈!”谢文东听完只觉得脸上象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对于瞎奎自己确实有些疏忽。 一个人起身叫道:“瞎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现在和老毛子联手,是不是想把我们在坐的各位都吃掉?当年四爷怎么养了你这个败类,把他妈的把自己老祖宗都卖了……!” “嘭~~”没等他说完,瞎奎抬枪把他的脑袋打开花,轻轻吹下烟筒上的青烟,叹息道:“生命是短暂的,大家多珍重吧!何必撑一时的威风呢!告诉你们,今天我就是要吞并各位,把你们的场子还有人都给我交出来,答应的滚蛋,不答应的,嘿嘿,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说着,瞎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沓文件出来。“你们各位最好都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很方便的,写几个字就可以走了,我绝不难为他!” H市不比J市,这里迪厅、夜总会的老板,一般本人也都是黑社会帮会的老大,自己开的场子自己看管。而J市都是白道的场子由黑帮看管。 谢文东冷眼瞧着发生的一切,脸上虽平静,但心中却天翻地覆。瞎奎和战斧联手,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自己和猛虎帮的仇不小,他们退出J市和自己有直接关系。不知道是不是谢文东自己多心,总感觉那个叫叶夫根尼的眼光一直在向自己这边有意无意的飘来,嘴角挂着阴笑。 谢文东让自己平静下来,默默寻找的机会,暗中对身后的三眼等人作个手势,暗示一会可能要动手。身后七人早以做好了准备,只等谢文东一声命下。 被瞎奎打死那人的几名手下在他开枪的同时,就已经向瞎奎冲过来,但被十多个大汉拦住。这些人手中都拎着片刀,瞬间把手无寸铁的几人砍倒在地。其他的老大们看得心惊肉跳,对瞎奎是又狠有怕。 谢文东见壮猛得站起身,大叫道:“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就算交了场子瞎奎也不能放我们走,大家不要听他巧言!” 众人听完心中一惊,谢文东说得不是没道理,瞎奎已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没有可能放自己活着离开,有几个老大已经蠢蠢欲动,就算没有武器也抱着要和瞎奎一拼的打算。 瞎奎嘿嘿笑道:“谢文东,你知道这些人里我最希望谁死吗?就是你!”猛然间抬起手,对着谢文东的脑袋就是一枪。谢文东身后的三眼反应极快,见瞎奎手一动就知道不好,一把抓住谢文东的衣服用力向下一拉,两个摔在地上。同时也躲过了这致命一枪。 谢文东被三眼压在会议桌下面,现在才有些后悔莫及,自己太大意,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瞎奎和战斧能联手,两个吵闹不断的势力会有共同吞并H市黑道的野心。唉!谢文东暗叹一声,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左右。再加上一个从俄罗斯国内来的叶夫根尼,今天真是凶多吉少了! 在瞎奎开枪的同时,水镜突然一甩手,早在掌中准备以久的钢针带着一道银光脱手而出,直射向瞎奎。 瞎奎见谢文东躲过,藏在会议桌下面,老脸一红,上前就要再锨桌子,突感手腕一痛,接着整个手臂发麻不受自己的控制,手枪也掉在了地上。低头一看,手腕上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被刺的地方,皮肤在迅速的变黑。瞎奎心中大惊,忍不住叫道:“这是什么?” 在水镜出手的同时,高强身子迅速向前窜出。由于速度太快,别人还没反应过来,高强已经到了瞎奎近前,挥拳道:“是你奶奶个逼!” 高强这记重击正砸在瞎奎脸上,后者哎呀一声,退出数步。瞎奎本身就是打手出身,不是无能之辈,退出几步后把身子稳住,见其手下都在发愣,大吼道:“还楞着干什么?给我上,一个不留!” 手下听见他的叫声清醒过来,有枪的用枪,有刀的用刀。 一时间,大厅里叫喊连天,枪声响成了一片。在坐的都是各帮会的老大,带来的手下也是帮会中的精鹰,谁都有个两下子,但吃亏在没有武器,只一会工夫,就有数人中枪到地。其他人或是各找掩体躲避,或是和瞎奎手下打在一起。 高强打退瞎奎后,后面的金眼大叫一声:“快闪!” 高强本能的就地一滚,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就算如此,高强还是觉的肩膀一凉,被子弹划出一条三寸长的大口子。开枪之人正是那个长相斯文的叶夫根尼,见一枪不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对旁边两个俄罗斯人一挥手,三人走出大厅。出来后,叶夫根尼冷笑道:“让他们先狗咬狗,我们一会再去收拾残局。其他人都到了吗?(俄)” 一个老毛子恭敬道:“老大,差不多再等两分钟就能赶到!(俄)” “恩!(俄)”叶夫根尼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狠声道:“谁都能跑,惟独不能让他跑,听说黑带已经找上他了。要是让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就被动了!” 旁边两个老毛子看眼照片上的人齐声道:“知道了老大!” 大厅里场面越加混乱。高强到地时顺便捡起了瞎奎落地的手枪,然后滚桌子下面和里面的谢文东撞在了一起,谢文东见他肩膀的衣服红了一大片,急道:“强子,你挂彩了!” 高强看也没看一眼,嘴一撇道:“没什么,这点伤不碍事!给你,东哥!”说着,高强把捡到的枪交给谢文东,后者微摇头,咬咬嘴唇对高强道:“强子,忍着点!我们杀出去!把枪给金眼,他枪法比我们都准!”说完,谢文东从桌子下面爬出来,眼睛扫过四周,一眼看见在不远处大吼大叫的瞎奎,谢文东脸上带着阴笑,大步走过去。 一人见谢文东不是自己人,举刀冲过去,抡起就是一刀。 谢文东哪把他看在眼中,身子一转,避过刀锋,转到了那人近前,两人面孔之间不到四寸,左手腕的金刀自然落入手中,顶在那人脖子上,右手同时抓住那人的前襟,向瞎奎的方向推去。 那人怎肯轻易就范,刚要挥刀砍向谢文东,被后者抬膝狠狠撞在他小腹上,那人痛叫一声,片刀也掉在了地上。叫声引起瞎奎的注意,见自己一名手下不自然的向后退,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下面有四条腿。瞎奎反应极快,顾不上自己人的死活,两旁人大叫:“杀!给我杀了他!” 两旁的人一楞,不明白为什么要杀自己人,瞎奎抢过一旁手下的枪,对着谢文东推过来那人一顿乱枪。 那人惨呼一声,身子软了下去,但是被谢文东提住,身子没有倒下,样子好象还是在后退一样。这时,瞎奎手腕上的毒气开始蔓延到全身,头忍不住发晕,靠在墙上对手下虚弱道:“上,上,给我杀了他!” 两旁的手下也看出自己人身后有敌人,快步冲向前。 谢文东大喊一声,把手上的尸体猛得向前推出,正撞上冲过来一个的身上,与此同时,谢文东手中的金刀飞了出去。这次谢文东用上了全力,加上金刀本身分量也不轻,闪电般刺进一人的小腹。被刺中那人嚎叫一声滚倒在地。 其他人同时举枪向谢文东连开数枪。谢文东早有准备,在扔出飞刀的同时,身子斜着窜了出去,躲开飞来的十数发子弹。 “砰!砰!砰!”又是三声枪响,可这回开枪的是金眼,三颗子弹打穿了三个人的脑袋,枪法之快,准,狠用到了极限。三个中弹之人还未倒地,谢文东趁剩下几人一楞之机,在地上一滚,顺势把金刀硬生生的拉回来。金刀在空中打了转,银线正好撞在一人的腰上,金刀受力,在那人身上绕了两圈。 谢文东暗叹一声,这人不是一般的倒霉啊!心中想着,但手臂没有挺下,用力向后一拉。 “啊~~~~~~~”刺耳的惨叫声响澈在大厅内,那人被银线生生割位两截,上半截没有死,还在向前用力趴着,伸手对同伴呼救道:“救我!救我!!救我!!救……”声音越来越弱。 在这方厅里的众人谁没打过架杀过人,但同样被眼前的惨状吓得从心里往外发颤。只是谁都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这些,混战还在继续。金眼的枪声不时响起,但没有一回是空枪,三眼高强几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抢过来片刀,和对方战在一处。 瞎奎一名手下被眼前的人间地狱吓呆了,扔掉手中的枪,嘴里不受控制的大叫出声,发疯了一般跑出大厅。金眼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这人,没有开枪,不是他仁慈,而是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做,杀手从不会浪费一发无用的子弹。如果枪对于他们来说是生命,那么子弹对于他们就是灵魂!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三章 凶险 --(3409字) 那人呼喊着跑到外面,刚走出两步,一声枪响过后,叫声消失了,叶夫根尼手中提着冒烟的手枪,嘲笑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吐了一口吐沫,狠声道:“今天以后,我们就是H市绝对的老大!哈哈哈哈~~” 瞎奎身旁带枪的手下这时候还能站着的没剩下几个,见形势不妙,扶起瞎奎往二楼退。 这里的大乱使战场的情况也得到了改观,瞎奎手下有枪的基本都在这里,其他那些都是用片刀砍人的。各帮会的老大们虽然在武器上落了下风,但是除去了枪的威胁,这些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和瞎奎剩下的手下打在一起。 谢文东见瞎奎退回到了二楼,心中稍缓,站起身收回金刀,上面还是挂了不少‘零碎’,谢文东从尸体上撤下一块衣服,擦净银丝。三眼、高强、金眼五人都靠了过来,上下看看他,关切问道:“东哥,你没事吧?!”刚才的情况太过凶险,惟恐谢文东受伤。众人见他微笑着摇头才把心放下。 这时在回头看向场中,只剩下三十多人在撕杀,地上躺满了死的和没死的人,地面染成暗红色。所来的各帮会老大有五层以上都倒地不起。谢文东暗叹一声,H市的大变动又要开始了,这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三眼把袖子提了提,问道:“东哥,咱们现在怎么办?用不用帮帮他们?”三眼把嘴向场中一撇。 谢文东想了想,点头道:“帮!” 三眼点头说好,一侧身把手中的片刀甩了出去,飞出的片刀正砸在一人脑袋上。原来那人见谢文东几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想趁机过来拣把枪,刚弯腰就被三眼发现了,一刀把砸在脑袋上,那人两眼一翻,晕了去过。 三眼随即在地上拿把枪,对着瞎奎的手下连开几枪,其他人也纷纷捡起武器还击,不一刻,瞎奎的手下全部倒地。 还幸存的老大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对谢文东投来感激的目光。其中一名身材微胖,剃着光头的中年人走过来对谢文东施礼道:“谢兄弟,这回真谢谢你的帮忙,不然我这条命算是搭在这了。以后有事你一句话,我罗刚绝不会有半个不字!”罗刚是XF区一带有名的大黑帮头子,也就是谢文东开赌场所在的那个区。 谢文东心中别有目的,摆摆手,客气道:“罗兄不要这么说,黑道混的出来瞎奎这样的败类是我们H市的耻辱。不知罗兄还有没有再战的力量,我们上楼早他算帐!” 水镜接道:“他中了我的毒针,跑不了他!” 罗刚站直了腰板,随手捡过一把手枪,怒声道:“走,谢兄弟,我们上楼找他算帐!”然后转头对其他的人都:“你们去不去?想不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想去的和谢兄弟一起上!” 众人都是黑帮有头有脸的,威风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纷纷拿起武器大声道:“上,干死这败类!”“妈的,我死了五名好兄弟,我扒他的皮!”“……” “好!大家跟我上!”谢文东见众人斗志高昂大喝一声,暗中给自己人做个眼色,让他们跟着那些老大们的后面,保存实力和弹药。他知道这事还没有完,瞎奎是败了,但是还有一个叶夫根尼没有出现,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谢文东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一行人上了二楼,这里的设计和一楼差不多,刚上来也是一坐不小大厅,大厅一侧有走廊,里面有七八间不大的单间。谢文东等人刚到了大厅,迎面就是三声枪响。众人都加了小心,枪声刚一响起,所有人都爬在了地上躲闪,寻找到目标,抬枪回击。谢文东滚到楼梯和大厅之间的拐角处,探头查看。只见方厅最里处,沙发后面有三个大汉正不时开枪射击。而自己一方的那些大哥们说得好听,现在却没有刚才危机时那种拼命之心,各找掩体躲藏,时不时的伸出手来凭感觉开两枪,有的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谢文东看着众人摇摇头,暗道一声难成大事!回头对三眼等人一挥手,道:“前面沙发后有三个人,瞎奎应该在走廊哪个房间里,做了这三个人,快!”谢文东急于找到瞎奎,因为他有很多事还不明白。 金眼答应一声,对木子和土山点下头:“跟我来!” 三人下楼,拖了三具尸体从新回到谢文东所在的拐角,金眼三人心意相同,互视一眼,没有做任何暗示,几乎同时将手中的尸体扔了出去,紧接着,金眼暗喝一声,窜了出去。 “砰!砰!砰!……” 一阵枪声过后,大厅安静下来。金眼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拐角处道:“东哥!解决了!” 听见说话声,谢文东从拐角处走出来,到了沙发后,那三个守在大厅的人都是眉心各中一枪,位置丝毫不差,谢文东暗中挑起大拇指,对金眼等人的枪法佩服不已,心中感叹,要是有一个象金眼这样的杀手暗中对付自己,那下场只有和这三人一样! 三眼等人也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赞声好!那些大哥们对谢文东的实力也有了重新的定论,不管是定在什么位置上,总之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念头:此人要少惹为妙! 谢文东冷眼看过众人,心中升起藐视,拍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喝道:“瞎奎就在走廊里的房间里,大家分开找!” 这些老大连忙点头,自然而然得听谢文东的命令。开始从走廊的尽头一间间查找。 谢文东靠近水镜,疑问道:“镜,你的钢针上是什么毒,厉害吗?” 水镜犹豫一下,但还是小声道:“很厉害!毒名‘追心’,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瞎奎现在要不行了!除非他能自断手臂还有救,但我想他没有那个勇气!” 谢文东点点头,他不怕瞎奎死,但想在他死前解开心中的疑问。大喝道:“大家快点!一会警察来就不好办了!” 老大们听见警察两字心中一震,果然加快了速度。谢文东暗笑,这里要是能有警察出现才怪呢!正想着,猛然听见一声枪响,一位刚打开房门的老大胸口中枪,瞪着眼睛缓缓倒地不起。谢文东知道,找到瞎奎了!对其他人大喝道:“上!” 枪声再次响起,划破了刚寂静下来的长空。这时楼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三十多号人,手中拿起枪支把楼房团团围住。 叶夫根尼悠闲的靠在一辆轿车旁吸着烟,旁边除了两名老毛子又多出一位中国人,身强体壮,一脸的连腮胡子,不大的小眼睛转个不停,此人名叫秦松军,正是猛虎帮的名誉老大,被战斧养在中国的一条忠诚看家犬。 秦松军弯着腰站在叶夫根尼旁边,讨好道:“叶夫根尼先生,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收拾残局了?看来里面也差不多了,万一警察赶来我们也不好解释!(俄)” 叶夫根尼冷眼笑道:“我心里有数!再等一会!(俄)” 楼内,瞎奎仅有的几名手下也倒在血泊之中,他本人靠在窗户前,身子在不停的抽搐,脸上有淡淡的一层青气,追心之毒以蔓延到他的全身。瞎奎感觉身子异常的冰冷,残留不多的意志支撑着他没有倒下,他的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希望,还认为叶夫根尼是自己的盟友,会上来救他的。 谢文东拿着枪来到他身旁,眼角的余光扫过窗外,心头一震,外面有数不清的人影在闪动,暗道苦也!拉起瞎奎的头发让他那失去光泽的眼睛直视向自己:“你还以为那个叶夫根尼会来救你吗,别做梦了!你,我,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战斧的牺牲品!你真他妈的是个笨蛋,向外看一看,看看你口中那个盟友在干什么?你给我好好看看!” 谢文东把瞎奎的脑袋按在窗户上,后者身子猛的一动,接着象个泄气的皮球,再没有一点力气,还能站着完全是靠谢文东在拉着他的头发。谢文东狠声道:“看清了吗?他要把我们都杀死,你真是聪明到把自己也卖了出去!” 瞎奎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叶夫根尼算计,还说什么只要杀死聚会的这些老大,让让自己做H市的地下皇帝!瞎奎目光涣散,喃喃道:“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 谢文东打了他一个耳光,大声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最希望我死?” 瞎奎象是没有听见一样,还在喃喃自语。谢文东没有时间和他靠,抬手对着他大腿就是一枪,喝问:“我问你为什么最希望我死!”谢文东对瞎奎向自己开枪前说的那句话念念不忘,猜想应该不是叶夫根尼的关系,好象别有隐情。 腿上的巨痛令瞎奎精神一震,神志恢复一些,盯着谢文东怒声道:“嘿嘿,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反正今天谁都活不了!你不会忘了麻五这个人吧!?” “麻五是你朋友?”谢文东心中一动,追问道。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四章 算计 --(3621字) “不是我朋友。但是他哥哥麻三是我的铁哥们,我杀不了你,会有人杀你的!哈哈~!”瞎奎狂笑着推开谢文东,单脚向后一用力,身子撞开窗户飞了出去。 谢文东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再者他的话也令谢文东惊讶不已,原来麻五还有哥哥,只是他一直没有提起过,这又是一个麻烦!等瞎奎撞开窗户后,谢文东才反应过来,扒住窗户框,探头举枪就要打,但下面的情况却让他停下手。 瞎奎从二楼飞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好一会才翻个身,仰头看着叶夫根尼,微弱道:“叶……夫根尼……先生。救……我!” 靠着轿车的叶夫根尼嘴角带着冷笑,蔑视的看着瞎奎,摇摇头挥下手,道:“你真没用!(俄)” 秦松军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枪来走到瞎奎身前,冷漠道:“瞎奎,你也是个人物,但你的表现太令叶夫根尼先生失望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说完,秦松军指着瞎奎的脑袋扣动扳机。 谢文东看清了外面发生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长叹道:中国人啊……!这一幕对谢文东以后的影响很大,特别是叶夫根尼眼中闪过的蔑视,那不象是在看一个人,而象是在看一条垂死挣扎的狗。坏蛋也是人,是人就有尊严,谢文东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心底的一些东西被叶夫根尼毫无留情的践踏在地上,怒目看向他,后者同时也在看他。 一高一下二人的目光交织在一切,没有硝烟,却有火花。仿佛打了一场无声的仗。 谢文东嘴角缓缓的挑起,伸出手来,摆出手枪的样子指向叶夫根尼。见后者脸上一楞,谢文东嘴角的笑意更浓,眼神里充满了轻视,传达着他常说的一句话: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叶夫根尼或许听不懂中国的语言,但眼神能表达的意思是全世界通用的。他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的意思:谢文东在向自己挑衅!心中的火瞬间燃烧起来,眼睛慢慢变成红色,大吼道:“杀了他!(俄)” 话音刚落,早以准备好的猛虎帮人员几乎同时向二楼的窗户射击。谢文东带着轻视的冷笑,缓缓从窗户边退到屋内。子弹在他头顶嗖嗖飞过。 谢文东巡视了一圈,自己一方只有不到二十人,其中还有十多个是贪生怕死的帮会老大及其草包手下。看来真正能靠得上的还是自己带来的人!谢文东心中感叹,对众人道:“外面已经被包围了,人数不详,但十有八九是猛虎帮的人。这次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就我把我们一网打尽好一统黑道,各位老大也不要有侥幸的心理,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所以希望大家能尽全力,不为别的,就为你们自己的活命请尽全力吧!” 这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老大们听完都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罗刚还算冷静,问道:“谢老弟,你说怎么办,只要这次不死,不这么犀利糊涂死在老毛子手里,我绝对感激你一辈子!” 其他人好象也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谢文东说好听的。这些话谢文东当然不会相信,危机时说一套,恐怕以后安全了连谢文东是谁都未必能记得。心中冷笑一声,故做为难道:“等等,让我想想!”谢文东沉思一会,眼珠一转,抬头道:“这样,我和手下去后方突围,把敌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后方,这边的敌人定会空虚,你们就可以乘机突围出去!” 其他人听后脸色一喜,只有罗刚摇头反对道:“不行,这样你太危险了,再想个其他注意吧!” 谢文东为难得摇摇头:“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有两面突袭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可是也没有理由你谢兄弟去冒这个险啊?我们这里这么多人……” 众人心中暗骂罗刚多事,一个人生怕谢文东反悔,急忙打断罗刚的话,大声道:“既然谢兄弟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吧!谢文东吉人自有天助,我们听他的话就可以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人还特意问了一下旁边人,那些人连连点头说是! 罗刚怒火中烧,指着那人道:“土狗,你他妈的还是人不,别忘了人家刚救了咱们,你……” 谢文东拦住罗刚,暗道此人还不错,可以一交,只可惜……微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罗兄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吧。快没有时间了,一会叶夫根尼很可能带着人冲进来。” “你……”罗刚叹息一声,看眼其他人,心中感慨,怒声道:“谢老弟,我跟你一起去。就算死在一起也比看见这些没心肝的人强!” 谢文东犹豫一下,呵呵一笑,道:“那好,我们一起走!” 其他人见状心中暗笑,这傻逼和谢文东一起去送死,也好,多一个人也许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这些人都是一方的老大,头脑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若是在平时早就看出谢文东玩的把戏,但是现在却心智大失,大厅里的一场人间地狱般的乱斗让他们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是谢文东把他们救了,再加上罗刚不经意的配合,更是信以为真。求生的欲望冲晕了这些人的头脑。 谢文东又和他们快速讲了一遍计划:“一会后方枪打响,你们就快速从窗户跳出去,别得什么都不用管,抢到车就跑!” “是,是……”这些人急忙点头答应。 谢文东说声好,“那我们就开始行动,你们作好准备!”说玩,谢文东领着三眼等手下加上罗刚,走出房间,去了走廊斜对面的房间里。向外一看,谢文东略微数了一下,至少有二十人埋伏在下面,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回头对老大们所在的房间大声叫道:“你们准备,我要突围了!”说完,谢文东随手拿起一把椅子,先是向天棚放两枪,但后把椅子用力砸下了窗户。 “哗啦!”一阵破碎声响过,谢文东拿枪对着楼下的人一顿乱枪,三眼等是也是跟着放了几枪。楼下的人心中一惊,自然开枪还击。一时间,大楼后方枪声响成了一片。 楼前的叶夫根尼正考虑现在是不是攻进去,突然大楼后方枪声连天,暗道:他们想从后方突围!对旁边的人叫道:“留下几个人,其他的跟我来!(俄)”说完,拔枪向楼后跑。 正面二楼房间里的老大们听见后方枪声响起,微露头向下一看,果然,楼前的大部分人在向楼后跑,心中一喜,几个人忍不住就想向下跳。却被一人拦住,正是刚才被罗刚叫土狗那人,嘿嘿笑道:“你急什么,等后面打热闹一点我们再跳!” 后方,谢文东和三眼躲在窗户两旁的墙后,前者脱下外套,把衣服展开,扔向三眼。下面的人只见窗户那象是人影一闪,本能的开起枪来。三眼接过外套,展开一看,上面多了数个窟窿,笑道:“东哥,这西服真可惜了!”然后,又学着谢文东的样子,展开衣服扔了回去,同样又引起下面一阵枪响。 二人把这一件衣服扔了扔去,时不时的向外开两枪。这时叶夫根尼跑到了楼后,四下一看,不见一个突围的人影,来到一人身旁怒声问道:“你们为什么开枪?(俄)?” 被问的人一脸茫然,听不懂这位老外说什么。看着他一脸莫然的样子,气得叶夫根尼大骂:“猪!(俄)”抬眼看向二楼,见有东西在窗户那飞来飞去,象是人影,可定睛一看,原来是件衣服。猛然间暗呼不好,这是圈套!急道:“大家都去楼前!(俄)” 话音刚落,楼房正方枪声乱起,叫喊连天。 刚跑过来的秦松军不用问叶夫根尼为什么去楼前了,急声道:“妈的,上当了!大家去楼前!”喊完,又急忙往回跑。 这时楼前乱成一团,二楼跳下来的十几个老大及其手下和守在下面的几个人展开拼杀。不一会,双方都有人中弹倒地。守在楼下的猛虎帮几人渐渐有些顶不住,很快又被打倒两人,完全被压制住。就在这些老大抢夺汽车时,叶夫根尼和秦松军领人赶到。这些老大们一见脑袋嗡嗡作响,差点晕过去,暗道谢文东应该把这些人吸引住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叶夫根尼可没有给他们时间细想,大喝道:“注意,不能放跑一个,特别是其中的谢文东!(俄)” 双方在大楼前方再次展开激战。 后楼的谢文东听见外面的叫声,接着前楼乱起,知道计谋成功,大喝一声:“上!”他自己第一个从二楼飞身跳下来,还没站稳,下面守侯的一人抬枪就要打,却被二楼的金眼一枪掀掉了头盖骨,栽倒在地。其他人由金眼掩护着,一个跟一个跳下来。守在下面猛虎帮的人稍有露头都很招到金眼致命一击。 整个回收站简直乱成一团,前面后方枪声四起,喊杀声、惨呼声此起彼伏。 谢文东见众人都以平安下来,守在下面的几人也都解决掉,一挥手道:“跳墙走!” 众人纷纷跑到墙角处,高强靠在墙上对谢文东道:“东哥,你先走!” “不用!张哥,你们先过去,我断后!”见三眼要摇头,谢文东急声道:“听我的!走!” 三人没办法,踩着高强的肩膀上了墙头,然后翻身而过。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走过去。金眼和谢文东都留在最后,后者对前者一甩头,让他先过。金眼摇头刚想说让他先过,楼方拐角处闪出数人,为首的正是叶夫根尼。 叶夫根尼第一眼就看见了谢文东,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三枪。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五章 兄弟 --(3741字) 谢文东也早以看见他,见他举枪,反射的就地滚开,同时还回击了一枪,对正要抬枪的金眼急道:“快走!” “东哥……” “走!”谢文东厉声道。 金眼看眼谢文东,一咬牙,现在没有考虑的时间,直觉得听了他的话,踩着高强的肩膀上墙。 见又跑了一人,叶夫根尼头顶见了汗,还好谢文东没有跑,大声喊道:“给我杀!杀了谢文东!(俄)”叶夫根尼身后上来的人渐多。上了墙头的金眼抬头打出两枪,跑在最前面的两人应声倒地,把旁边看得真切的叶夫根尼吓得一缩脖,急忙找掩体躲藏,其他人胆子也比他大不了多少,纷纷闪到两侧。金眼本想再开枪,可是以发现没有子弹,把枪一扔,跳到墙外。 趁对方躲避的机会,高强叫道:“东哥,上!” 谢文东这回不在犹豫,把着高强的肩膀,一脚踩在他抬起的大腿上,脚下一用力,身子窜起,另只脚点过高强的肩膀,飞身爬到墙头。向下伸手道:“强子,走!” “砰~~”一颗子弹擦着谢文东的面颊飞过,瞬间血就流了出来。开枪的正是叶夫根尼,见没有没有打中要害,又要开枪。高强反应及快,拔枪回射。气得叶夫根尼暴叫一声,回掩体躲避。高强又连开数枪,直到打光了子弹才作罢,转身拉住谢文东的手,后者用力一拉,高强借力上窜,双手把住墙头,正要爬过去,猛然间枪声又起,后背传来一阵巨痛。 叶夫根尼疯狂的大叫着:“杀!给我杀!你们这些猪!(俄)” 猛虎帮的人虽不知道这为老大喊什么,但看样子好象极其不满。不敢再马虎,对着扒在墙头的高强一顿乱枪。顿时,高强后背上中了数弹,身子向下一沉。 谢文东身子趴在墙上,看见高强后背处升起数团血雾,整个心都缩成了一团,大叫一声:“强子!”同时一把抓住高强的脖领子,让他没有摔下去。谢文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生生把神志迷糊的高强拉过院墙。 到了墙外,谢文东来不及查看伤势,抱起他对众人大叫一声:“走!”说完,大步向来时的大道上跑,同时也感觉到手臂的衣服都被热乎乎的东西湿透,他知道,那是兄弟的血!耽误一秒,高强就多一分危险。 谢文东把身体的潜力发挥到及至,虽是抱着一个人,仍跑到最前端。只是滚烫的血顺着谢文东的手臂滴落在地上,其他人看得心惊。其中的三眼更是差点哭声出来。 高强、李爽、三眼三人在一起时间最早也最长,平时说说闹闹,可是之间的感情如同手足,都是能命对命的钢铁兄弟。三眼边跑边掉眼泪,追上谢文东,看着躺在他怀中,脸色苍白的高强,心如刀绞,拉着他的手道:“强子,你给我挺住!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不能死在这知道吗!以后我们还要干大事呢……”三眼喉咙如同被塞了一团东西,很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高强瞳孔有些涣散,瞪着眼睛望天道:“东哥,你说人死之间是不是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的?” 一滴水落在高强的脸上。谢文东平静道:“别瞎说!我的兄弟永远不会死!” 谢文东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平静,他能控制自己的声音,却无法控制眼中的泪水。 谢文东自从在二中‘立棍儿’后只哭过一次。那次是李爽被人砍了数十刀,谢文东赶到医院后哭了。这次是第二次,心中的痛也要比数年前猛烈得多,更多是自责,这次被暗算可以说是自己的大意造成。否则高强就不会受伤,否则…… 这时,后方都传来枪声,叫喊声以及汽车的启动声。 三眼猛得停下身,紧握手中的枪,咬住下唇,愤怒噬血的光芒从眼睛里射出,只是在深处隐藏着无限的悲哀。他的心思谢文东如何能不明白。跟着也停住身,回头沉声道:“我不想一天之内失去两个兄弟!” 三眼看见谢文东的眼睛里那种悲伤,心头一震,一只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刺进肉里,鲜血从手指缝中流出。手上的痛和心中的痛比起差得太远了! 谢文东叫道:“跟我走!”说完,深深看了三眼一眼,又开始向前跑去。金眼跑过三眼身旁,虽没有三眼和高强那么深的感情,但也能理解他的感受,黯然道:“走吧!仇早晚要抱的,前提是要有命才能行!” 三眼松开拳头,默默的点下头,大步追向谢文东。 从回收站到大道只有一千米的距离,但是对于现在的众人来说,这太远了。跑出不到五百米远的时候,后面的追兵坐着汽车就快要追上,不时还有枪声响起。 罗刚年近四十,体力比不上谢文东几人年轻力壮,渐渐落到了后面。木子在他身旁拉住他,急道:“你快点行不行!” 罗刚大口喘着气道:“我……我跑不动了!你们先走吧,我顶他们一会!” 前方的谢文东听见话声暗骂一声,大声道:“木子,拉着他,快跑!” “恩!”木子答应一声,拽着罗刚的袖子向前跑,后者本能着跟着他。 一辆汽车跑在最前头,越追越近。“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金眼的脖子飞了过去,连带着擦掉一快皮。金眼脸上见了汗,边跑边转头对旁边的水镜急道:“把枪给我!” 二人平时经常开玩笑,但是现在情况危机,水镜面容紧张,急忙把枪递给金眼,关心道:“还有五发子弹,你要小心!” 金眼心中一热,接过枪的同时也抓住了水镜的手,柔声道:“放心!我没事!”金眼停住脚步,站在小路中央,抬枪指向追来的汽车。里面的人也同时看见了他,司机撕声厉色道:“快,杀了他!杀了他!” 一人从车窗探出上半身,略微瞄了一下,对着金眼就是数枪。 子弹从他身旁呼啸着飞过,金眼象是一座耸立的高山,纹丝不动。他是杀手,从来不开没把握的枪。他在等,等自己心平静下来。 “砰!”一颗流弹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金眼象是没有感觉一样,与此同时,他也扣动了扳机。开车的司机被金眼一枪打穿了脑袋。血,溅到车窗上。无人驾驶的飞驰汽车撞在小路旁的大树上,轰响过后,里面的人晕头转向的爬出来。 “砰!砰!砰!”金眼又开了三枪,结果了爬出来的三个人。这时他才捂住肩膀上的伤口,身子摇晃了一下,转身向其他人奔跑的方向追去。 谢文东等人以跑到去往市区的主道上。正好往市区的方向开过来一辆货车,谢文东把怀中的高强交给一旁的土山,自己站在大道上张开双臂,将货车拦住。里面的司机看见一浑身是血的人站在路中央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把车停住,探头问道:“哎?兄弟,出什么事了?” 三眼一个箭步窜到车旁,把车门打开坐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手中握枪顶在司机腰上,狠声道:“出你妈事!什么都别问,再废话我毙了你!”然后挥手道:“东哥,快上车!” 谢文东等人上了货车后面的拖兜,里面还有一些杂物。土山拖掉外套垫在车上,然后将高强轻放在上面。谢文东坐到高强旁边,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抓住他手喃喃道:“强子,再挺一挺!我们一会就到医院了!” 三眼拿枪逼着司机,后者吓得脑门都是冷汗,放在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三眼见谢文东等人上了车,对正向这边跑过来的金眼喊道:“金眼,你快点!” 金眼捂着肩上的伤口暗暗叫苦,现在终于知道受枪击是什么滋味了,伤口不是很痛,但整个变边身子都在发麻,被子弹击中的左肩连带着左臂用不上一丝力,奔跑的速度也满了下来。后面的追兵以越来越近,三眼对司机吼道:“开车!” 司机早就被吓傻了,听见三眼的吼声木然的看着他没有反应,三眼气得大骂一声,伸手把司机那一侧的车门打开,抬腿他把踢了出去。紧接着三眼坐到司机的位置上开动汽车。 大货车在大道上开动一会,猛得一转向,开向小道,迎着金眼飞驰过去。等开到金眼近前时,三眼急忙挑头,后面的水镜和土山分拉金眼的衣服,把他拖上车。木子不失时机的向后方追兵开枪射击。 货车挑过头,向市区快速开去,后面有数辆轿车紧追不舍。叶夫根尼下了狠心,一定不能活着让谢文东离开。 一前一后,双方在大道上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枪声时起,吓得道路上的汽车纷纷靠向两侧。 货车后面的谢文东等人尽量将身子贴在车面,躲避飞来的子弹。罗刚也是长出口气,感觉现在算是安全了,精神也放松下来。见谢文东脸上的急切,关心道:“谢兄弟,你不要太难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这兄弟是条汉子,我想会没事的!” 罗刚的话让谢文东心头一震,低头深思,好一会才深吸口气,叹息道:“但愿如此吧!” 罗刚道:“会没事的!我记得再走一会前面就有家医院!”罗刚紧崩的神经轻松下来,想起其他那些老大们,不觉问道:“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跑没跑出来?” 谢文东微笑道:“他们?你想知道吗?” 罗刚一楞,点点头。谢文东向后方一指,笑道:“他们那不是来了吗?”罗刚还有其他人都是一惊,扭头顺着谢文东指得方向看去。后面除了追兵还是追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兄弟,你开什么玩笑……”罗刚话没说完猛然间觉得胸口一凉,接着全身麻木起来。他不敢相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把金刀插在心脏处,鲜血顺着金刀的血槽快速的外流。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六章 急救 --(3381字) 这一幕不只罗刚不敢相信,连金眼五人也都楞住。罗刚疑惑的看着谢文东,喃喃道:“这是……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谢文东用力拔出金刀,一股血喷在他的脸上、眼睛里,加上残留着的微笑,映入罗刚眼中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也让众人知道了什么叫做恶魔! 谢文东看着罗刚的尸体,长出了一口气,抓住他的衣服,一用力,挥手臂把他扔下汽车。 好一会金眼反应过来,惊讶问道:“东哥,这……这……为什么杀了他……?” 谢文东叹口气,缓缓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有些事情却必须要做,为了以后我们能生存!罗刚不是傻子,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地位。现在危机时刻他或许想不明白什么,但回去后难免会看出我是用那些老大们的命才换来我们的逃生的机会。这话要是流传出去,整个H市黑道,甚至在全省黑道,我们就永无抬头之日了。那些老大的手下会找我们算帐,其他的帮会也会看不起我们!所以,必须杀了他除掉后患!或许他就算明白过来也不会说出去,但我们不能留下一点漏洞。也只有这样,我才活到今天!” 这时,大家才算明白过来,就算不满意谢文东的做法,但心中还是挑起大拇指,暗说一声高明!金眼担心道:“但是这事猛虎帮应该知道,我们没发不让他们传出去!” 谢文东冷笑一声,道:“这次阴谋就是猛虎帮设计的,他说的话谁能相信?!一会回到市区咱们就找人把发生的事传出去,我倒要看看他猛虎帮怎么收场!我兄弟的血不会白流的!”谢文东眼睛里红光闪动。 汽车进入市区,猛虎帮胆子在大也不敢在市区公开闹事,只好放弃。 三眼开车时注意街道两旁,猛然看见一个红十字的标志,想也没想就把车开过去。这家医院在这一地区是最大的,而且也很正规。 谢文东抱着高强刚进来就有医生迎上前,见脸色雪白,一身是血的高强,什么都没问,急忙找护士把他抬到急救床上送到手术室。金眼也同样被抬进了手术室,但伤势和高强比起来就差多了。医生只是在临走前对谢文东道:“你去前台把手续费交一下,伤者需要马上动手术!” 谢文东连忙点头答应,暗中庆幸自己终于碰上一名有医德的医生。上了前台把手续办了。刚回到急救室门口不一会,突来十数名警察,各个都全副武装,手中拿枪,大喝道:“都不许动,举起手来!” 谢文东担心高强的安危,同时也没把警察放在眼中,冷哼一声,靠在墙上没动。 “谢文东,你要是不举手我们只有自己上了!”严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警察当中冷笑道。 谢文东再次看见那张令自己讨厌的嘴脸,眯眼道:“你,活的时间还很长嘛!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直到我来找你!” 严克面容一僵,接着嘿嘿笑道:“行,谢文东你行!我看你找怎么找我的!?”说完,向其他警察一挥手,“上,把这些人都抓起来。谁要是敢反抗就一枪打死,出事算我的!” 旁边的警察拿枪向谢文东靠过来,后者缓缓身手入怀,吓得警察们纷纷举枪,连声道:“不许动!不许动!” 谢文东把手抽出来,二指间夹了一颗烟,悠闲的叼在嘴中点燃。见他原来是拿烟警察们松了口气,严克感觉自己在被谢文东耍着玩,怒声道:“谢文东,你他妈给我放老实点!别和我玩花样,不然我的枪随时会走火。” “你敢杀我吗?我现在是合法的商人,你有什么理由杀我?” 严克走到谢文东面前,有枪尖点了一下谢文东的脑门,笑道:“理由?就凭你这一身的血我就有理由杀了你。怎么?不服是不是?不服你可以试一试!你平时不是很威风吗?!” 谢文东冷目看着严克,嘴里发出冰冷的声音:“不要拿枪点我的头,上次有个警察这样做了,结果被我割掉手臂。如果你认为自己的胳膊比他的硬,你可以用枪再点我一下试试!” 严克不争气的心中一抖,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肯轻易服输,心想自己一方有这么多警察,谢文东又能把自己怎么样!?硬着头皮又点了他脑袋一下:“我点了,你能怎么样,割我的胳膊啊?!” 谢文东嘴角翘起,眼睛里迸发出血红的光芒。猛然间抓住严克握枪的手,另只手卡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推。 “砰!”严克的身体重重撞在墙上,脑袋嗡嗡做响。高强的生死未卜本就让谢文东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加上严克的挑衅,全部爆发出来。手腕一动,金刀落入掌中,直刺进严克的脖子。刺进半寸有余时,谢文东停下来,心头一震,命令自己冷静,现在当这么多警察的面杀了他自己很难开脱,咬牙道:“如果你下次再惹我,这一刀就会割破你的喉咙!”说完,谢文东把刺进他脖子里的金刀特意转了一圈,然后才拔出。 这一转可着实让严克痛得受不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用手握着脖子,血从手指缝里流出,疯狂的大叫道:“杀!给我杀了他!你们杀了他!” 谢文东冷笑一声,看着其他要上前的警察,从口袋里掏出安全政治部的身份证明,拍他着严克的脸道:“我看谁敢杀我?!看看这是什么,你要是敢杀我就是国家的敌人!” 国家的敌人?严克心中一惊,等看清谢文东手中的证件后脑门的汗流下来。别人或许不认识这个,但严克看见上面的红字,吓了一哆嗦,颤声道:“中央政治局?你是……?” 谢文东听他这么一说把心放下,他就怕对方不认识,万一真的怒火攻心把自己杀了可就太冤枉。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能认识这个证件!我是政治部的,你还敢不敢杀我了?” 原来他是政治部的!!严克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脑中一片混乱。政治部有多大权威他了解一些,别说自己是个警察,就算是军方首长级干部也都对政治部的谦让有加。想到这里,严克原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如同一张白纸,脑中乱成一团,看看谢文东,屁也没敢多放一声,捂着脖子抬腿向外走。其他警察虽不知道谢文东手里那小红本是什么,但看严克的表情也知道那绝不简单,急忙随着严克走出医院。 到了医院外,冰冷的寒风吹过,让严克脑袋清醒了一些,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警察道:“今天的事谁都不要说出去!知道吗?”这些警察都是严克的哥们,忍不住疑问道:“严哥,谢文东手里拿着是什么?什么是政治部啊?” 严克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不用管怎么多,反正听我的保证没错。妈的,快把我送到离这家医院最近的一家医院,我要死了,流了这么多血!”严克捂着脖子大声嚷嚷,脑袋一阵眩晕。其他人都想笑,旁边就有医院还找医院。唉!这不是自作自受嘛! 这次设计杀害H市众多黑道老大之事严克也有参与,他暗中和叶夫根尼勾结在一起,只是由于身份特殊,不能直接出手,所以一直在暗中开车跟着谢文东到了这家医院。否则就算警方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到。严克现在虽然知道了谢文东是政治部的,反而更认为他是自己最大威胁,除掉谢文东之心越加强烈。 医院急诊室门前走廊内,谢文东烦躁的来回走动,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政治部的威力得到验证,确实大得可怕,从严克身上就能看出一二。忧的是高强身上的枪伤,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谢文东这次打心眼里害怕,或许在平时他了解不到自己对兄弟们的感情,可是在为难时他强烈的感受到,他不愿也无法忍受看见自己身旁任何一个兄弟离开自己。在货车上,看着兄弟的血一点点从身体内流失自己却无能为力时,那种痛苦是谢文东第一次感到的。那时,包括现在,他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急救室的大门里不时跑出护士,看也不看门口几人一看,急匆匆的跑出走廊,一会儿,手里拿着血袋跑回来,然后再跑出来,再回去…… 大门每打开一次,谢文东的心脏就急跳一阵,看见是护士,又平静下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李爽等文东会的主干收到谢文东的电话后急急忙忙的跑到医院,姜森和东心雷由于有任务而没有到。见到谢文东,李爽急忙跑上前问道:“东哥,老强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 谢文东心情不好,摇头叹息不语。三眼忍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编。李爽又气又急,跺脚叫骂道:“老强要有个好歹我让猛虎帮全帮的人偿命!” 谢文东听见这话,紧咬嘴唇不说话,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不管怎么样,必须和黑带联合,共同铲掉战斧这个祸根!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七章 闹事 --(3854字) 一个多小时过去,躺在床上的金眼被拉了出来,由于打了麻药,已经睡过去。谢文东急忙上前问护士道:“我朋友怎么样,没事吧?!” 护士点头说:“这个是没事了,那个还在抢救中。你们再等等吧!” “我那个朋友有没有危险?能不能活下来?” “不知道,现在正急救呢!再等等吧。” 谢文东脸上带着失望,轻轻哦了一声。护士把金眼拉走后,谢文东见水镜脸上布满了关心,明白她的心思,体贴道:“镜,你去陪陪金眼吧,别让他一个躺在病房里。有个事也好有人照顾!” 水镜脸色一红,感激的看眼谢文东,轻点下头道:“是,东哥!”说完,水镜快步追了过去。 杀手也是会有爱情的!谢文东脑海中残留着水镜刚才羞红的脸,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呢?自己真的可以爱别人吗?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今天躺在急诊室,生死未卜的是高强,可明天就有可能是自己。我能给我爱的人带来什么?能给爱我的人带来什么?谢文东仰头长叹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终于感到体力有些不支,坐到了椅子上,见其他人还在站着,挥手道:“大家也都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三眼手上的烟一直没断过,一根接着一根,焦急道:“强子不会真的折在这吧?怎么这么久医生还没有出来?” 谢文东垂下头,双手揉着太阳穴心中默默祈祷。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但现在他却希望真有,能听见自己的心声,让兄弟挺过这一关。过了五分钟,谢文东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对三眼道:“张哥,你现在马上回去联系兄弟们,把今天的事传扬出去,越快越好。最好让全市的黑帮在晚上都能知道今天猛虎帮的阴谋!” 三眼面带难色,心中挂念高强的安慰,不愿离开。谢文东了解,又道:“这有我照看着,有什么消息打电话告诉你。正事还是要办的,这个仇我们必须得报!” 三眼暗叹一声,东哥说得没有错,这个仇一定得报!点点头,和众人打声招呼离开。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一名面带疲惫的医生走出来。 谢文东等人急忙上前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医生喘口气,安慰众人道:“手术还算成功,但是他的伤实在太重,我们从他背后取出六发子弹,能活着到医院已经是个奇迹,至于能不能活下去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只要能挺过三天危险期你的朋友就会没事!” 谢文东问道:“我现在能看看他吗?” 医生摇头:“现在还不行,等伤者情况稳定一些再来吧!” 谢文东点点头,嘴角慢慢翘起,微笑道:“医生,这次真要感谢你!但我希望我的朋友不会有事,请你多费心了。他能活下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要是挺不住……”谢文东拍拍医生的肩膀,笑容瞬间消失,狭长的眼睛射出冷光紧盯着他道:“我会拿你开刀的!” 医生吓了一哆嗦,谢文东说话时身上自然流露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压力普通人不会有,只是极有自信和具有超强实力的人才能发出。医生虽说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猜测他绝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呐呐道:“好!好!我会尽力的!” “光尽力不行。听清楚了,我要他活!不管花多少钱,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我只要他活着!这点你给我记住!”说完,谢文东对众人道:“大家别都站在这了,留下几名兄弟照看就行。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众人想想也是,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留下五六名机灵的小弟在这里看管,其他人跟着谢文东离开医院。 众人从医院出来直接回到新世纪迪厅,谢文东给J市的兄弟打个电话。说得很简明,就是要人,家里那面有多少人要多少人,全部调到H市来,而且动作要快。下午一点,姜森和东心雷完成任务回来,听到上午谢文东等人参加瞎奎举办的聚会出了事,都是震惊不已。听谢文东讲完后,东心雷若有所思道:“看来H市的黑道要大乱了!” 谢文东问道:“魂组的事做得怎么样?” 姜森本来是挺高兴的回来,但一想起高强,心中的兴奋感荡然无存。挤出一丝笑容道:“攻击得很成功。一共五十七人,没有一个活口。但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些人确实是暗组的,里面或许还有一些无辜的日本人……”说着,姜森拿出一沓白纸交给谢文东,道:“我们还在公寓里发现一些质料,希望能对我们有点用。” 谢文东接过来,他现在没有心事看,随手扔到办公桌上,自语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战斧容不了我们,我们同样也容不下战斧。猛虎帮……该是针锋相对的时候了!”谢文东沉默了一会,站起身说道:“我要去见一个人!” 众人一楞,忍不住问道:“见谁?” “刘德欣!”谢文东眯眼道:“公安局没有自己的人不行!刘德欣对我印象不错,可以把他培养成我们的人。现在就是个机会,可以让他腾达又可以为我们办事的机会!” 李爽不解道:“东哥,这是什么意思?” “用一回三年前的老计谋。把现在这个正局赶下去,我们再扶持一个正局,让他听我们的话!刘德欣就是不错的人选。”谢文东带着冷笑走出会议室,心中暗道:猛虎帮!战斧!你们想让我死,我倒要看看咱们谁死得快! 谢文东近中午给J市打得电话,下午四点多,文东会所在J市的班底人马就到了。这些人被姜森安排在各处的旅馆,随时听候调动。而这时,谢文东正和刘德欣在秘密详谈。 这一天,大年三十,整个H市黑道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有数十家帮会老大被杀。消息刚传出,大部分人还对此表示怀疑。下午,消息得到引证,警方虽把这事封闭得很好,但瞒不住消息灵通的黑道。各帮会义愤填膺,矛头直制向猛虎帮。 到了晚上,混乱真正开始。警方对此还是有准备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预想到黑帮有可能闹事,发出紧急通知,全市所有警察在除夕之夜加班,维护市区的治安。就算如此,省厅副厅长彭书林还是低估了事态的严重。 各帮会纷纷出动全部人力连挑猛虎帮的场子。成百上千的人手拿刀棍在大街上横行,见到俄罗斯人就打,看象猛虎帮的人就揍,猛虎帮管辖的场子一家接一家被砸得稀烂。众多黑帮的横行霸道,引起H市数条主要街道出现堵塞现象。警察、防暴大队与黑帮在街道上开始上演史无前例的大火拼。这也是H市‘警棍’和‘片刀’发生最严重的一次直接对话。 省委书记陈中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直转圈。先后给H市驻军师打了数遍电话,军队在往市区赶,他还是觉得自己头顶的钨砂帽要有保不住的危险。比他急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彭书林。作为中央特别员,管理H市治安的一把手,出现什么问题他付有直接的责任,但是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如果动枪,或许会把黑帮压下去,但也或许会更加激怒黑帮,还会更早的惊动中央。彭书林和陈中文一样,也同样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军队身上。 很快,军队直接开进市区,但这一次黑道帮会表现出不多见的勇气,就一个信念,铲除猛虎帮,为老大报仇。 黑道讲的是一个义气,不管你做不做得到,面子上得过去。老大被暗算而亡不是小事,下面的头头不管出于何心,都有为老大报仇的责任。否则,不仅会被自己下面的小弟看不起,还会被其他帮会所鄙视。加上这回有不下二十个帮会老大被杀,更是理直气壮,心里有底,就连看见了军队也敢大着胆子上前拼两下。 军队的加入非但没有起到应有效果,反而更加大了这些帮会的反抗,同时也引起了市民的恐慌。 到了晚上十点,混乱还在继续。陈中文正在办公室着急时,接到刘德欣打来的电话。心中一惊,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陈书记,我看现在形式不对头啊。要是再这么乱下去,被中央知道可就不好办了!” 陈中文哪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现在没办法,但语气还算平静:“老刘,那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看现在得邀请一位在黑道说话有分量的人出面,把各帮会压下去。这样或许能平乱!” “那你说找谁合适呢?现在黑帮都是势均力敌的形势,谁说话能有足够的分量让其他帮会都听?” 刘德欣笑道:“陈书记你怎么把一个人忘了,他和你也挺熟的。” “哦?是谁?”“谢文东啊!” “他?他不行,他才来H市几天啊,在这他还不是什么大气候,没有人会听他的。”陈中文听了直摇头。 “或许他以前还不是,但别忘了,他是参加瞎奎聚会唯一活下来的帮会老大,其实力可见一般。各帮各会的头头不都要给他一些面子嘛!而且他手中有人,用黑压黑虽是个老办法,但不能否认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恩……就算是这样,谢文东也不会无缘无故听我们的话,一定会有什么条件吧?” “这点请书记放心,我和这人还是比较熟的,和他谈谈也许能说服他。” “那好,这次就拜托你了。希望能把事情压下来,不要惊动京里!” 刘德欣挂断电话,长笑一声,对一旁的谢文东伸出大拇指,道:“文东,果然象你说得一样,陈中文现在急得够戗,你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些人压下去。” 谢文东笑道:“没有什么办法。闹事的都是刁民,都是流氓。政府有责任把他们抓起来,而且手段也可以略微的粗暴一些嘛。哈哈!” 刘德欣面带难色:“这么多人我们警方很难办啊,就算能全抓住,也没有地方关呢!”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八章 搞鬼 --(3666字) DL区的一角。 有上百名黑帮人员在和警察对峙,双方之间有十多米的距离。道北是一家豪华夜总会,这家是由猛虎帮所开,但是猛虎帮的人早都撤回到总部,夜总会内空空荡荡,没有出现一人。只有警察听到了消息前来阻止。 警察群中不时有人大声喊叫:“所有人都放下武器离开!再顽抗到底我们就要开枪了!” 这话非但没有起到威吓效果,反而使形势更加的激化。黑帮虽说不敢冲上前,但却不停的投掷杂物,前面的警察被砸得连连倒退。 警察中带头的是一名大队长,暗说想要不动手想驱散这些人是不可能了,大叫一声:“上!”然后举起手中的警棍向黑帮人群冲去。随着他的带头,混战正式开始,数百人战成了一团。由于上面没有下达可以开枪的指示,警察失去了最有利的武器,一时间显得很是被动。刚才喊话的那名队长被几个大汉围欧,一不小心被打倒在地,周围几名大汉一拥而上,一顿棒子过后,那队长满头是血,已经奄奄一息,其他的警察也是越打越心惊,对方凶猛的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警察是习惯打人的,但前提条件是先把对方先制服。现在这种硬拼打法他们很不适应。一会工夫,双方都都有不少人倒地。 三眼穿着一身警服从一侧的小胡同中走出来,快速混进人群内。这时众多警察都把注意力放到黑帮身上,而且自身都难保谁还会在意多出一个陌生的自己人。三眼慢慢挤到争斗激烈的地方,脚还没有站稳,左侧猛然间砸过一根棍子。吓得三眼急忙侧身躲过,出手抓住抡棍那人的脖子,另只手狠狠拍在对方的脸上。 那人被打得眼前一黑,在地上转了两圈,头昏眼花的举起棍子冲向另一旁的警察,勿把他当成了三眼。那倒霉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莫名其妙的一棍子打倒在地。这人还不解气,上前边抡棍子猛砸嘴里还嚷嚷着:“你妈的,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三眼看了直摇头,暗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你倒霉吧!想着,掏出腰上的手枪,对着抡棍那混混就是一枪。 “砰!”这声枪响如炸雷一般刺耳,三眼开完枪后,大叫道:“黑帮用枪了!黑帮用枪了!” 其他警察听见喊声慌了神,纷纷掏出枪来,但还是不敢确定。想找大队长,可这时那队长早被打得不醒人事。人群里接着又有枪声响起,枪声把警察们的神经棚到了极点。黑帮的也是奇怪,自己一方在来之前老大就交代过了,只要不动枪一切都好说,怎么会有人开枪呢?! 三眼眼睛四处扫动,终于看到了目标。木子混在黑帮人群里,手中正拿着枪,眼神不时的飘向自己。三眼马上明白过来,大喝一声向木子冲去。后者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枪,子弹擦着三眼的脖子飞了过去。三眼趁机夸张的大叫一声,捂着小腹倒地不起。其他的警察见自己人被射倒,哪还管什么命令不命令,对着黑帮都是一顿乱枪。 顿时,惨叫声四起,黑帮人员被打得狼哭鬼嚎,四散奔逃。警察刚才憋了一肚子火,见对方散了,心中一宽,反而追击起来,看谁都象是刚才开枪的人。在H市打死警察可不是小事,你要是有铁打不动的门子或许能保住命,否则就别想活。不用法院判你,甚至都不用进警察局,在警察抓人的时候就直接在外面将其击毙。 警察追赶着黑帮,瞬时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街道变得空荡荡。地上躺着几名昏过去的警察和混子。一名警察留下来照看,等救护车到来。那警察先瞧了瞧队长,见只是昏迷没有什么大碍。然后又走到三眼那里,嘴里嘟囔着:“兄弟你可真倒霉,那么多人没往前冲就数你积极,挨枪子不是你自己找的吗?唉!真是可惜啊!”把他身子翻过来,奇怪的是没有看见任何伤口,连一滴血都没有。 警察满脸的奇怪,眼睛往上看,一张笑脸映入眼中。三眼笑得很开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警察。后者吓了一跳,怪声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嘿嘿!”三眼冷笑道:“刚才是死了,现在我又活了!不过得找个人来顶替我。”说着,三眼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对着那警察的心脏就是一枪。 “扑!”的一声轻响,没有一点预兆,警察脸上还带着惊奇,但心脏已被打穿,吭了一声摔倒在地。三眼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尘,把警察的尸体按着自己刚才躺的样子摆好。查看了一下,觉得没有毛病才放下心来。刚完成这些动作,数量救护车带着闹人的叫声赶到。里面跑出十多名医护人员,其中一名年轻女医生对三眼道:“有几名伤者?都严重不严重?” 三眼目露悲伤道:“我有一个同事死了!被黑社会开枪打死了!” 女医生急忙道:“对不起!”转头对其他医护人员道:“快把伤者送医院急救!”后面的人急匆匆上前把受伤数人抬上救护车。看着那名被自己杀死的警察从眼前抬过,三眼心中暗叹一声,默默道:兄弟,人命天注定,只能怪你命不好!想着,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眼中露出一丝悲伤。心中想起了躺在医院中的高强,人命如果是天注定,希望强子一定要战胜天! 那女医生看见三眼略有水雾的眼神,里面有深不见底的悲哀,更象是一座黑黑的深潭,她心中最深处的某个部位仿佛被锤子砸了一下。原来,男人的眼神是可以这样吸引人的!女医生上前道:“对于你同事的死我也很难过,希望你结哀!” 女医生的话让三眼一震,暗叫失态,微笑道:“谢谢!”三眼从新把帽子带好,又道:“我还有任务,先告辞!”说完,三眼转身离开。女医生看着三眼的背影,喃喃道:“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 H市的黑帮与警察之间的冲突突然升级,发展到开枪的阶段。这让那些黑帮头头们始料不及,几乎有同时有不下十个帮会把人撤回,其他的帮会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嚣张,骚乱渐渐平息下去。但事情还没有结束,一夜的混乱中有不下五名警察死亡,十数人受了重伤。警方要给省里及死者家属一个说法,不肯轻易放手。由陈中文下达命令到处抓参加闹事的黑帮头头。整个H市所有的出市途径完全被封锁,只让进,不许出。各帮会的头头们吓得隐藏着市区各个角落不敢露头。 这时的谢文东充分的发挥出暗组的威力,把这些头头们的行踪查得清清楚楚,然后秘密通知给刘得欣,后者以逸待劳,连连抓获要犯。这市局和省厅出尽了风头。 H市的这次事件最终还是惊动了中央,不过由于后期的处理比较好,而且也很有效率,并没有太多的责怪书记陈中文。他在中央的熟人悄悄告诉他,这事没有完,必须要一个替罪羊。陈中文思前想后,最终把注意打到H市市局长的头上。后者也是明白人,主动向陈中文递了退休申请。这位书记大笔一挥,批了!其位置由表现极佳的刘德欣接任。 对于陈中文来说,这次动乱算是圆满解决。但对于谢文东来说才刚刚开始。 H市黑道各帮会的头目纷纷被捕,一时间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谢文东下面第一号战将张志东(三眼)高举文东会大旗,喊着黑道统一,共抗外敌的口号,开始了对其他帮会的征讨。其实也没有硬仗可打,没等发出黑贴,就有数家帮会投靠,其他一些也有意讨好,只有一小部分顽固不化,期望能与文东会径庭抗争,在H市占有一席之地。只是结果往往都是在文东会和警方的双重打击下瓦解。 没有出三个月,H市黑道又回到分久必合的规律上。文东会一支独秀迅速崛起抬头,站在了黑道第一把交椅的宝座上。唯一没有被征服的猛虎帮在战斧的支持下屹立不倒。 猛虎帮设计的那圈套虽然失败,但却成就了谢文东。后者也同样懂得抓住机会,一鼓作气征服了H市数十个黑帮团社。文东会成了H市黑道最大的一哥! 这段期间最大的好消息莫过于高强顺利脱离危险期。那一天,谢文东等文东会的主干都去了医院看望高强。后者虽说还很虚弱,但是却也可以开口说话。众人数天来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被掀翻,喜悦之情易于言表。第二件大事要数黑带派来了弗拉基米尔这位黑带集团的二把手,亲自来和谢文东会谈。 这回对方都下了让步的决心,不希望把事情再闹僵,结果也同样令双方满意。文东会和黑带结成联盟,携手对付战斧和猛虎帮。同时,双方也定下了买卖协议,双方买卖货品的价格完全要低于当时市场价的百分之三十。 九九年,四月。H市黑道基本被文东会所控制,各帮会虽没有被其吞并,但都纷纷表示愿意和文东会达成联盟。唯一能与之相抗衡的就要数猛虎帮。双方虎居H市南北两地,之间是各有估计,但是边界之处时有摩擦,真正的大战对于谢文东来说才刚刚开始。 (看见留言说主角发展太顺利。就算是这样顺利,我还是写了四十万字,要是再曲折一些恐怕字数要翻倍了。想想都觉得恐怖。顺利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爽快!现实有太多不顺心的事,可必上网来继续不顺心?!主角不至于非得少个胳膊学杨过,折了一条腿学‘瘸豪’吧。 给大家一块爽快的天空希望能喜欢。虽然主角的性格方面有些不完美,比如阴险、狡诈、毒辣、心计深沉、用心不专等等!不过硬让一个善良、直肠子、满脑袋的仁义道德的人去混黑社会,就象今年赵本山演的小品中一句话一样开!你开玩笑呢吗?!)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十九章 计划 --(3708字) 这天,谢文东又和众人到了医院看望高强。强子这一段时间恢复得挺快,让谢文东及众人都很欣慰,三眼更是和高强说笑道:“强子,你知不知道受伤的时候东哥多着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呢!” 高强激动的看着谢文东,心里有许多话却说不出来。谢文东就是这样的人,对敌人可以说是不择手段,阴狠到了及至。谁要是成了他要对付的目标,从没有能得到好下场的。但同时他对自己人确实亲如兄弟,没有摆过一回老大的架子,也从没有打骂过下面任何一个兄弟。对自己人出手大方,而他自己基本上很少有花钱的地方。正因为谢文东这样,即使他再坏再狠,下面的兄弟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起拼世界。只要谢文东一句话,哪怕让自己马上去死,也会认为东哥让自己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毫不犹豫的死去。 谢文东看着高强有些湿润的双眼,上前抓着他的手轻拍了两下:“强子,快点好过来,我需要和你一起去打天下呢!”然后又对周围的众人道:“只要我还活着,我谢文东还活着,你们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属于我的,谁都不能死!既然我从J市把大家带出来,让各位离开亲人跟着我,那我就有责任把你们都完好无缺的带回去!你们知道吗?” 这话让大家心中温暖、燃烧,眼睛都有些湿润,齐声道:“知道!” 谢文东等人和高强又聊了好一会才离开。怕猛虎帮趁机报复,谢文东特意留下七八名会里的精鹰保护高强,同时也跟医院里的医生打好招呼,对高强要多加照顾。等一切都安排妥当,谢文东领众人回到新世纪,商议对付猛虎帮的事宜。 坐在会议室内,谢文东先开口道:“猛虎帮发展了多年,这次虽说受到一定的打击,但势力没有多少削弱。大家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爽抢道:“他猛虎帮实力大,我们现在也不小啊!有这么多帮会加入我们,加上从黑带那里买来的军火,现在咱们的实力要比猛虎帮高上一大节,没有必要再怕他。我看完全可以来个硬碰硬了。和猛虎帮决斗,一举歼灭他们!” 谢文东听了直摇头,道:“这样不好。刚投靠过来的帮会可以说都是墙头草,靠不住。要是真硬拼起来,他们未必会用全力。只靠我们自己,就算能赢,也是元气大伤,那些投靠的帮会没准还会反咬我们一口。” 姜森点头道:“东哥说得对。那帮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看似老实,其实骨子里不知道打什么注意呢!” 李爽嚷嚷道:“就凭他们?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要不我们现在就灭了他们吧!” 三眼气道:“你不明白就别说话,听东哥的!” 谢文东沉思一会,点头笑道:“其实小爽说得也可以考虑!” “什么?不是吧东哥?”除了李爽,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谢文东。硬拼不是谢文东的风格,而且这也是最下层的计策,东哥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众人心中不解。 李爽摇着大脑袋,眼睛向众人扫了一圈,得意的嘿嘿直笑,道:“怎么样?你们不要老看不起我,这回东哥都说我的主意可行。咱文东会这回就打次硬仗,让全省的黑道都开开眼,哈哈!” 三眼盯着李爽直用鞋底擦着地面,感觉脚又开始痒了。听见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李爽心中一颤,搬着椅子向三眼相反的方向挪了挪。谢文东见状只是一笑,摇头道:“除了小爽的办法外,我们还要同时做一件事。” 大家疑问道:“什么事?” 谢文东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几张印制的地图出来,放到会议桌上分给众人,道:“暗组已经查明了猛虎帮总部的位置。以前我们一直以为市区,其实不然。在市区的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总部是在H市不远的二龙山一带,地图上有标明,大家看看吧!” 众人拿起地图细看,果然有个地方画了红圈。谢文东接着道:“不只猛虎帮的老大秦松军住在那里,就连那个叫叶夫根尼的俄罗斯人也住在那里。他们住的地方是个较偏远的大别墅,守卫也很严。不过我们要是做好了准备,偷袭他一下很可能会成功,当然,前提是我们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张研江明白过来,笑道:“东哥的意思是让我们明着和猛虎帮来次大火拼,暗中偷袭他们总部?!” “恩!研江说得没错,只要计划的好,一击就能必杀!”谢文东眼露凶光,嘴角高高挑起。 众人又想了想,纷纷叹道:“不错!东哥,这个办法好,偷袭的活我们早就得心应手了,加上对方没有防备,一定能成功!”众人正说着,谢文东手机响了,对大家摆下手,拿着电话走出会议室。 电话是彭玲打来的,声音有些冰。“文东,我问你,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谢文东心中一叹,这几天忙于吞并其他的帮会,确实忽略了彭玲,赔笑道:“小玲,我这几天忙于公司的事,都快累死了,没有时间去找你,真是对不起!一会我请你吃饭赔罪。” “你不是敷衍我吧!最近H市有黑道大乱,突然崛起个文帮,和你有没有关系?”文帮是文东会这段时间对外自称的名字。 谢文东心中一颤,难道彭玲发现了什么?心中紧张,但语气仍平静道:“怎么会呢!我现在已经不做黑帮买卖了,自然也就退出了黑道。黑道上发生的任何事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小玲,相信我好吗?!” 彭玲心中一缓,但没有放松语气:“你能让我放心吗?黑道是什么我了解,你能退出得那么快吗?!再说这个文帮的大头目叫张志东,也就是曾经你手下有名的大将三眼,你敢说他现在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在我退出黑道的时候就把帮会遣散了。我以前有些那些人做什么我已经管不到。小玲,你要是爱我就应该相信我!如果总是对我怀疑,我很难过!” 电话另一头沉没了好一会,彭玲也不希望这个新崛起的文帮和谢文东有什么关系,但是有太多的联系,心中不自觉的总向他身上想,叹口气,道:“那好!希望不是吧!我喜欢你,但你如果还跟黑道有关联,我同样会抓你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谢文东眼睛冰冷下来,心中默默道。和彭玲的直接冲突是早晚的事,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他还在等,等一个成熟的机会!等一个报复的机会……! “小玲,先不说了。我现在在开会,晚上我去接你。希望你能对我有点信心!” “……”彭玲默默不语。其实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懂谢文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象是一团迷雾,摸不到,抓不着的。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彭玲才能感觉到他的真实。离开他,谢文东象是随时会消失一样。彭玲感觉不到一丝安全感。总觉得他心中有很多秘密在隐瞒自己,而她又不知道是什么,触摸不到谢文东心灵的深处。恋人之间是这个样子的吗?彭玲时常这样问自己。 谢文东回到会议室,见大家都奇怪得看着自己,对众人笑道:“没什么,是彭玲打来的电话。怀疑到我跟文帮有联系!” 姜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眼神飘向三眼。后者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道:“东哥,我觉得你不应该和彭玲走得太近。她是一名有原则的警察,我们是双手占满血腥的黑帮。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幸福的。东哥,你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我看还是早点把彭玲甩掉算了。” 谢文东笑容一僵,眯眼看着三眼,后者感觉后背直冒凉气,暗道东哥生气了。急忙垂下头,不敢看谢文东的眼睛。谢文东坐下来,冷然道:“我的私事我心中有数,大家不要过多的关心。至于彭玲嘛,她不会影响到我。这点大家放心吧!” 听谢文东这么一说,三眼和姜森对视一眼,摇摇头不再说话。见气氛有些僵硬,谢文东拍拍手道:“好了,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对付猛虎帮的计划吧!” “偷袭很好。最主要一点应该让我去打前阵,这样成功的机会至少会大一些……”李爽大嗓门在会议室内响起。 下午,谢文东到市局接彭玲。二人没有坐在车上,而是在街道漫步。东心雷慢开着汽车紧随其后。 彭玲边走边道:“文东,你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我怎么总感觉你在隐藏着什么!” 谢文东摇头笑道:“怎么会呢?跟你我没有隐藏任何秘密。” 彭玲暗叹一声,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心中有些酸楚,但又不想逼得过急,象是随意问道:“那你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谢文东垂下头,不觉想起小时候的光景,脸上带着微笑,感慨道:“我小时候是个大乖宝宝。在家听父母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呵呵,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矛的。那时真是幸福啊,没有压力,无悠无虑的过着天真的日子!” 彭玲从没有听谢文东提起过以前的事,但他学习好还是知道的,玩笑道:“你真的是学习成绩很好吗?” 谢文东笑道:“那是当然了!因为我够聪明嘛,就算我不怎么看书也照样能考上大学。我记得你也知道吧?!” 彭玲撇嘴,不满道:“是啊!有些人很厉害,考上通招都不读,去读成教,支持成人教育嘛!其实就是自己不学好。” 谢文东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否则又要遭到彭玲的追问,麻烦啊!嬉笑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一个不知道上进的人行了吧!哈哈!”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章 开战 --(3705字) “不知羞啊你!对了,你是怎么进黑帮的,而且还成立的J市最大的地下帮会?” 谢文东叹息一声,淡然道:“这也许就是人的命吧!很多事不是受自己控制的,更多是环境改变人。我不想做一个被命运左右的人,我希望能用我的力量去改变环境。” 彭玲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话里的意思,问道:“你怎样能改变环境?” 谢文东心中叹息,是啊!作为一个流氓,怎样能改变环境呢?流氓能改变中国的现状吗?答案是否定的。谢文东沉没了好久,突然笑道:“也许坏蛋能改变环境!我可能是个坏蛋,我也想作一名坏蛋,哈哈!” “今天你说得话真奇怪!”彭玲紧盯着谢文东道:“你现在是在作坏蛋吗?” 谢文东黯然一笑,目光投向远方,所问非所答道:“在社会上混得越久就越知道它的黑暗。官场如战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贪污成风。随便挑出个科级以上的干部,谁敢保证他从来没贪过钱。”谢文东又想起叶夫根尼杀死瞎奎时那一幕,那带着鄙视轻视的眼神,心底的最深处的自尊心被践踏得粉碎。这种自尊心不是处于个人的那种,而是出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自尊心,是作为中国人的尊严。那时他第一次有这样的体会。“如果有一天,我能有足够大的权利,我会把那些贪官都送上刑场!” 彭玲心中惊讶不已,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谢文东口中说出。一个混黑社会的能说出这样的话,疑问道:“你……你打算进官场吗?你一个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中国的!” 谢文东摇头道:“没有,我这人不适合做官!我是商人,而且还是个奸商。坏蛋或许不能救中国,但坏蛋可以改变中国的环境!” 彭玲愕然,道:“你今天好象不太一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文东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但这却是我的心底话。也许当我出生的时候就烙上了中国印,谁会不希望自己国家强大呢?谁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国家被别国鄙视呢?我……可能也是一个爱国的人吧!”谢文东心头一震,感觉自己今天的话太多,拉着彭玲加快脚步,笑道:“我饿了,还是快点去吃饭吧!” 彭玲跟着谢文东的后面,感觉他刚才所说的话并非是骗人的,心中掩盖不住喜悦。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心中感叹自己对谢文东了解太少了。 谢文东和彭玲找了一家餐厅吃过饭后,二人回到彭玲住的地方。边看电视边聊天。到了十一点,谢文东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彭玲忍不住道:“文东,都快十二点了,快些回去休息。这一阵你不是很忙嘛!” 谢文东搂住彭玲的肩膀,一本正经道:“今天我不走了。这么‘大’的一间屋子你一个住我不放心,所以想留下来保护你!” 彭玲轻捶一下谢文东的胸膛:“我是警察,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正好相反,你留下来我才不放心呢!快走啦!” 听完,谢文东反而把衬衫扣子解开,细语道:“今天你要陪我!”说着,拉起彭玲向卧室走去。后者娇声道:“不要啦!万一我爸爸打电话来……”没说完,谢文东把彭玲剩下的话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忘情的吻着那只为自己盛开的红唇。彭玲在他的猛烈攻势下,身子如同化做一潭水,柔软得使不上一丝力量,整个身子靠在谢文东的身上。 二人倒在粉红的软床,谢文东压在彭玲的身上忘情的亲吻身下的人儿。 屋内的暖光丝毫没有照射到外面,东心雷和伤势刚痊愈的金眼无聊的坐在车上。看了看手表,东心雷探头向彭玲家的窗户看看,漆黑一片,很有经验的对金眼道:“老金,看来东哥进了温柔乡,今晚是出不来了!” 金眼笑道:“我早有准备了,哈哈!”说着,从一旁拿出一本小说。东心雷奇怪问:“是什么书?”“呵呵,玄幻小说!”“恩?什么是玄幻小说?叫什么名?”“玄幻小说就是……算了,一时跟你说不明白,书名叫《圣道霸强》”“哦,书名不错嘛!”“恩,写得也很好!”“那给我看看。”“不给,我没看完呢……哎?你强抢啊你!”(本段纯属玩笑) 缠绵的一夜过后,谢文东被射进屋内的阳光照醒,坐起身伸个懒腰,见旁边的彭玲不见了。床头的桌子上有牛奶、面包和一张纸条。拿起一看,原来彭玲上班去了。谢文东看看表,已经快十点。哦,已经这么晚了,也许是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的关系吧!谢文东心中解释。把彭玲准备好的早餐几口吃干净,才穿好衣服匆匆下楼。 上了轿车后,谢文东问道:“老雷,小玲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打电话叫我?” 东心雷笑道:“是彭玲过来告诉我你太累了,不要打扰你的。” 谢文东看着他和金眼一脸的坏笑,知道这两人想歪了。恩了一声闭眼道:“先回公司看看!” 接下来的日子里,H市平静了很长一段,大的形式已经形成,对外自称文帮的文东会和猛虎帮二足鼎立,明面上双方都没有先开战的意思,暗中却各做准备,知道一场鱼死网破的大战是避所难免的。谢文东明面上照顾着自己白道的生意,暗中操空文东会扩编,同时用白粉从黑带那里换来大量的军火及军刀等军用设备。 九九年,五月初,高强痊愈出院没两天。文东会数个堂口同时对猛虎帮的场子进行突袭。 李爽身穿一套黑衣,带着黑皮手套,斜背个大兜子,手拿一把银色手枪,一马当先冲进一家豪华夜总会,身后跟了百名虎堂人员都是各拿武器。进来后见人就打,把客人吓得四散奔逃。混乱只过了一会,二楼跑下数十人,一个带头的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到这里来闹事!?知道我们是谁吗?”这人明显没有想到文东会这么快发动了攻击行动。其实不只是他,就连叶夫根尼和猛虎帮的老大都没有想到。 李爽把拿枪的手背到身后,露出小白牙一笑:“我知道!你们不就是什么狗屁猛虎帮的嘛!” 那人脸色一变,怒声道:“胖子,你说话注意点。既然知道我们是猛虎帮的就最好别惹我,不然……”没等他把话说完,李爽上前抓住他的脖领子道:“草你妈的,我打得就是你们!”说着,抬手对着那人的脑袋就一枪。由于距离太近,那人的脑盖骨被打飞出去,血溅了李爽和周围人一脸。 没有停歇,李爽大叫道:“给我杀!”同时举枪对着下楼的数十猛虎帮帮众一顿射击。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什么瞄准,每一枪都能打到人,子弹穿过前面人身体射到后面人的身上。 李爽带来的人都是身藏武器,见堂主动了手,纷纷把早准备好的枪拿出,向着对方齐射。一时间,枪声如鞭炮般响成一团。猛虎帮一上来带头的就被李爽打死,失去了主心骨,加上没有充分的准备,瞬间,前面的人被放到一片。后面的人四下散开想找掩体。 李爽眼睛通红,手中的枪连声响起,对眼前的人开始了屠杀。只一会工夫,手枪的子弹就被打光。扔掉手中枪,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把AK47,狂笑着向对方扫射。 猛虎帮一名带着眼睛的年轻人本是躲在人群后,但还是被流弹打穿了大腿。痛得他嚎叫一声摔倒在地,向四下看看,见对方不止是来砸场的,更象是来屠杀的,自己人不时惨呼倒地,枪火的硝烟和血腥味弥漫在夜总会内。对于他来说,神经上的打击远远大于肉体上的,年轻人勉强爬到一张桌子底上,拿出手机给叶夫根尼报信。 “叶夫根尼先生,我这里是红阳夜总会。不好了,我们被上百人偷袭,快来人帮忙啊!(俄)” 电话另一头在郊外别墅的叶夫根尼听后心中大惊,本来是压在一个妓女身上的他,腾一下跳到地上,大吼道:“什么?你是说文东会对我们进行攻击了?(俄)”叶夫根尼不敢相信谢文东会这么快动手。他刚刚征服了数十帮会,内部黑没有整顿好,怎么可能对自己一方突然进攻,除非他疯了。 带眼睛的年轻人抱在脑袋趴在桌子下,由于周围的枪声又急又响,没有听清叶夫根尼说得是什么,一个劲大叫:“快来人支援,我们这里顶不住了!快来人啊!(俄)” “妈的!”叶夫根尼叫骂一声,急道:“你慌什么,把偷袭的人给我缠住,我领人马上到!(俄)”说完,快速穿上衣裤,对外面大喊:“来人来人!(俄)” 听见他的大叫声,门外跑进两个老毛子,一脸莫名的看再他。叶夫根尼骂道:“你俩还他妈傻站在这干什么,通知秦松军那个笨蛋,我们被文东会偷袭了,快让他联系会里的人帮忙!(俄)” “是!”两个老毛子知道出了大事,急忙跑了出去。 床上的妓女有些不爽,伸手拦住他道:“喂,完事了给钱吧!” 叶夫根尼上前打了她一耳光:“贱货,给你妈钱,老子今天不爽!(俄)”说完,大步走出房间。 再说夜总会内,战斗基本上到了尾声。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李爽环视了一周,看着抖动的桌子嘿嘿一笑,上前一脚将其踢翻,带眼睛的年轻人暴露在李爽眼前,手中还拿着刚刚挂断的手机。李爽阴笑着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用AK47的枪尖顶住年轻人的脑袋,笑问道:“消息通报完了吗?” 那人心中一凉,暗说糟糕!狡辩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和我装你妈糊涂!”李爽抡起枪砸在年轻人的脑袋上,狠笑道:“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我想要的,我还真应该谢谢你呢!”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一章 坚持 --(3579字) 年轻人愕然,张大眼睛看着李爽。后者阴声道:“你要是不打电话,你们那个狗屁老大和老毛子怎么能轻易出来呢?!”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李爽得意的大笑,同时也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年轻人带着疑问永久离开了人间。 二龙山附近的别墅内。位于两座大山之间,环境幽雅。这坐别墅面积不小,四周是高高的白色院墙,里面有坐欧美风格的三层小楼。别墅前有道路直通向山下的主道。 这时别墅的大院子里停了不下十五量大小不一的汽车,叶夫根尼坐在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内,挺大的脑袋探出车窗外大声呼叫。周围有数十人急匆匆在向汽车里挤,手中都带着武器,正打算去支援市区里受到偷袭的场子。 见秦松军还是没有出来,叶夫根尼急骂道:“这该死的秦松军在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的磨蹭,一会场子都被文东会砸光了……”正念叨着,秦松军一脸的不高兴从小楼里跑出来,边跑边系衬衫的扣子,来到叶夫根尼面前,疑问道:“听说市区的场子被偷袭了?这不可能吧?!” 叶夫根尼气得脸色微红,骂道:“知道你还出来这么慢,你是猪啊?快点上车,给其他的场子打电话问明有什么情况发生,还有,叫其他的人快点来支援,你真是个笨蛋!(俄)” 刚才秦松军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和两个女人玩得尽兴,突然叶夫根尼从俄罗斯带来的一名手下连门也没敲就闯近来,告诉他市区的场子被突袭,让他快点出去集合人。秦松军本来就心中不爽,这时又被叶夫根尼一顿臭骂,心中暗恨,草你妈的老毛子!我看你能嚣张到哪天!心中说着狠话,嘴上却客气道:“是,是!我马上打电话!” 秦松军上了轿车,拿起电话给市区的各个场子打,连打了五个都没有人接听,直到第六个才有人答话。秦松军急忙问:“你那里的场子有没有什么情况,有人偷袭找茬吗?” 另一方一楞,奇怪道:“我这里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偷袭啊?军哥,怎么了?” “没什么!红阳夜总会被人黑了,我给好几个场子打电话都没有人接,你去各个场子看看怎么回事,同时拉上兄弟们支援红阳。动作要快,我们马上就到!” “是!”电话另一头答应一声,把电话挂断。 十数辆汽车开出别墅大门,顺着山道直接奔主道而去。刚到了山脚下,路面被横在道中的几棵大树拦住,汽车无法通过。感觉车子挺下来,叶夫根尼探出头大叫:“怎么回事,快点走啊!(俄)” 前面有一个人跑过来急声道:“老大,前面的路被几个横在道中的树桩挡住,我们过不去!” “妈的!”秦松军叫骂了一声:“那你还站在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人把它搬开。奶奶的,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有事,平时怎么不见有树桩拦路呢……”说到这,秦松军猛然间感觉不对,慌道:“叶夫根尼先生,这树桩早不倒晚不倒,偏偏这个时候倒,不会是圈套吧?(俄)” 叶夫根尼嘴一撇道:“圈套?什么圈套,你要是害怕就给我滚回去!(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松军被叶夫根尼顶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气道,最好是圈套,老子趁乱就先把你这王八蛋干死。 前面的汽车里走出七八个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把几棵两人多粗的树桩搬向路边。这几人刚把树桩抬起,突然后方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最尾处的一辆汽车升起了一团火球,接着浓烟四起,整量汽车如同被烧成了黑碳,汽车里的人犀利糊涂的上了西天。 爆炸声刚刚过后,从道路两旁的密林里窜出数名黑布蒙嘴的黑衣人,手中轻一色的微冲和AK,对着搬木桩的几人一顿连射。可怜这几人连叫声也没有发出,就和搬起的树桩一起摔在地上。 刹那间,猛虎帮的车队乱成一团,喊叫声连天。 黑衣人的数量不是很多,只有不到二十人,但枪法都是极准,象是从地狱里杀出来的修罗,对从汽车里跑出来的人无情射杀。 在后方,一个手拿火箭筒的矮个汉子嘿嘿冷笑着,刚才就是他一发火箭弹把最后那辆轿车炸着零碎。身后还跟着两人,手中拿着手枪。这三人正是姜森,金眼和木子。 姜森把手中的火箭筒扔在地上,从后腰拔出手枪,对身后二人道:“现在看我们的了!”说完,抬枪打死一名刚从汽车里跑出来正要向他们这里开枪的大汉。金眼和木子哈哈一笑,举枪射击。 猛虎帮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可在心理上却吃了大亏。他们对偷袭的黑衣人一点都不了解,连对方来了多少人都不知道,刚开始打,自己一方就有十多人中弹身亡。气势一失,猛虎帮的帮众无心恋战,有不少人打了几枪就往道旁的树林里跑。 叶夫根尼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可这时没人听他的话,纷纷逃散。叶夫根尼一把把秦松军的衣服抓住,声嘶力竭道:“你看看,这就是你的狗屁精鹰部下,你让他们给我顶住!” 秦松军打开抓住自己脖领子的手,掏出枪来道:“妈的,不用你说废话!我知道怎么做!”说着,一枪打在一名正向树林里跑的自己人脑袋上,大吼:“草你们妈的,谁在敢跑我就毙了谁!” 这话果然有用,勉强还剩下的二十几人聚集到叶夫根尼和秦松军的左右,一些人纷纷开着轿车过来,汽车被摆成半圆行,猛虎帮用汽车做掩体回击偷袭的黑衣人。 姜森带来的人都是血杀成员,所有的技能都是被东心雷按训练杀手的方法培训出来的,要说偷袭暗杀还可以,但对于相持战就暴露出不足。十多个人被站住脚的猛虎帮压制住,不得不找掩体躲藏,一时间拿猛虎帮没有法办。双方你来我往,子弹不停的在空中穿梭,打在车身上叮当乱响,听在人的耳朵里,神经都绷到了极点。 “妈的,咱们时间耽误太多了!”姜森对金眼二人道。“这样下去要打到什么时候,东哥还等着呢!” 金眼疑问:“你不带手雷了吗,把他们前面的汽车炸掉就好办了!” “我怎么把这东西忘了!”姜森一拍脑袋,急忙从腰上拽出一颗手雷,嘿嘿一笑,拉掉保险,狠声道:“我看你们这回还怎么藏!”说着,姜森弯腰把手雷贴着地面甩出。 脱手而出的手雷在地面上轱辘到猛虎帮一辆汽车底下,过了三秒钟,一阵轰隆的爆炸声响起,那辆轿车象是一团燃烧的巨大火球离地飞起一尺高,车身的碎片向四面八方弹开,躲藏在车后的几人最惨,直接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弹飞了出去,身上插满了碎玻璃片、铁块等物,身子还在空中人已经断气。其他人也被气浪顶得连连后退,还有数人被碎片刺伤,倒地嚎叫不已。 姜森见状一喜,暗叫好机会!大叫一声:“杀!” 刚停顿的枪声又起,甚至比刚才更加猛烈。姜森三人带头向猛虎帮冲去,手中的枪没有一刻停留。三人前进的速度不快,更象是在漫步,但是扣动扳机却不慢,三人都是用枪高手,一个是部队侦察兵出身(这里解释一下,严格来说侦察兵也属于特种部队的一种,所受的训练不比特种部队的强度小),两个是杀手出身,枪法都是极准,每颗子弹都能保证让它在敌人身上开花。 三个人,六把枪,弹壳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掉了一地,留下一条黄色的直线。 猛虎帮被炸开一个缺口,根本抵挡不住这些如同死神般人物的进攻,不一会就有不下十人身中数枪倒地。其中一个是叶夫根尼两位带来的两名俄罗斯手下之一,被流弹正中心脏。 在这样的形势下,叶夫根尼早没有了往日的气魄,弯腰打开一辆轿车的车门,钻了进去。别启动还没忘喊两声:“你们给我顶住,对方人不多,杀死一个我赏他十万!(俄)” 秦松军见他要跑,暗骂一声,打开车门也弯腰扑进去。“叶夫根尼先生,你要走也要得带我一起走,不然,咱俩谁都没好!(俄)” 叶夫根尼低声诅咒几句,点头道:“那好,你来开车,回别墅我们就安全了!(俄)”说完,把驾驶位让给了秦松军。后者哼了一声,坐在驾驶坐上猛的一踩油门,汽车窜了出去,直奔山上的别墅开去。其他人见老大都跑了,哪还有心思在这里等死,向树林里抱头鼠窜。还剩下的一名老毛子大喝一声,一把抓住身旁要跑的人怒问:“老大让你们顶住,你往哪跑?(俄)” 那人听不懂俄语,急道:“黑衣人都要杀过来了,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我。松手!” 老毛子大怒,挥手给他一耳光:“妈的,你们这群胆小鬼!” 那人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这里,悄悄的把手里的枪对着老毛子的肚子,突然打了两枪,嘴里还骂着:“妈的老毛子,你要死还拉上我,呸!什么鸡巴东西!” 老毛子不敢相信平时自己眼中的中国猪竟然会暗算自己,张大眼睛盯着那人,身体里的血顺着肚子上的两个窟窿不停流出。抓住那人的手也不觉松开。那人还怕他不死,给以后留下麻烦,对着老毛子的脑袋又补了一枪,才急匆匆跑向树林内。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二章 暗斗 --(2758字) 老毛子不敢相信平时自己眼中的中国猪能暗算自己,张大眼睛盯着那人,身体里的血顺着肚子上的两个窟窿不停流出。抓住那人的手也不觉松开。那人还怕他不死,以后麻烦,对着老毛子的脑袋又补了一枪,才急匆匆跑向树林内。 “老毛子跑了!”一个血杀成员边对着飞驰而去的汽车开枪边大声呼叫。姜森早就看见叶夫根尼上了汽车,但没有阻拦。在来的时候谢文东就说过,叶夫根尼交给他解决。 看着越跑越远的汽车,姜森嘴角挂着冷笑,自语道:“不能让他这么安稳得跑掉,应该加点料!”说着,抬起手对着快要转弯的汽车就是一枪。 “砰!”枪口火花闪耀,出膛的子弹带着红光打进汽车的轮胎里。看着汽车画着弧线慢慢消失,姜森吹了一口枪筒上的青烟,嘿嘿笑道:“希望这二位一会不要死得太惨。” 站在一旁的金眼赞道:“厉害,好枪法!不过这两人不惨才怪呢,东哥能让他俩安心的‘离开’吗?!”他跟着谢文东有一段时间,对其性格也有不少的了解。久而久之明白了一个不是道理的道理,和他作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这两人让他差点失去兄弟那就可想而知了。 “恩!”姜森点点头,再看向场中。这时枪声已经停下来,战斗基本解决。猛虎帮那五十几个人死得死,逃得逃,再有就是受伤倒地哀号的。姜森把带来的人清点一下,没有一个伤亡,心中得意,傲然的收起枪。这次偷袭相当成功,猛虎帮被打得措手不及,五十多名精鹰只逃走了不到十人。 金眼问道:“老森,这些受伤的怎么办?”刚说完,山下传来警车鸣叫声,听声音是在迅速向这边靠近。姜森看看手表,不满道:“这刘德欣急什么,这么快就上来了!”说着,拿出手机给刘德欣打个电话:“我说刘局,不是让你等半个小时吗?怎么这么快就上山了?” “呵呵,没事!我听山上的枪声没了打算上来看看!”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带着兴奋。刘德欣是值得高兴的,刚刚坐上市局长的宝座,现在又可以破获猛虎帮这条大鱼,在省里领导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姜森暗自摇摇头道:“在等十分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 “好好!没问题,那我一会再带人上去!”刘德欣答应得干脆,告诉同来的警察把车停住。警察们都觉得奇怪,但他是局长,谁敢不听他的命令那是不想混了。纷纷停下警车,坐在车里无聊的抽着烟。 姜森挂断电话,对众人道:“把受伤的都解决掉,不要留下活口。用刀处理就可以了。” 两旁人答应一声,纷纷收起枪拔出军刀,挨个查看倒地之人有无活气,见有一息尚存的上去补一刀将其结果。 叶夫根尼和秦松军坐着一只轮胎没气的汽车拼命的向前开,二人心里清楚,能活着回到别墅内就算胜利,里面还有十多个看家的自己人,而且别墅所在的位置易受难攻,不怕对方强打。叶夫根尼不停的催促道:“你快点开,一会后面的追兵到了我们都得死在这!(俄)” “我他妈的明白!一个轮胎被打漏了你不知道啊,我想快快得起来吗?!(俄)”秦松军心中更加焦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顶头上司了,声嘶力竭大喊着。 叶夫根尼心头暗恨,默默打算着,如果逃过这一劫,自己说什么都要把这小子干掉。现在秦松军的胆子越来越大,弄不好哪天要造反呢!秦松军心中同样也有打算,他早受够了这老毛子对自己的指手画脚,受够了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暗想一会找个机会把叶夫根尼干掉,正好这次有人偷袭,自己对战斧也好有个交代。 这二人各怀鬼胎,坐着三个轮子的汽车开回别墅。见别墅的小楼遥遥在幕,二人同时松了口气。秦松军边开车边缓缓把一支手摸着腰间的手枪,眼角的余光见叶夫根尼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心中暗喜,悄悄的拿出手枪指向叶夫根尼的小腹。 由于是单手开车,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叶夫根尼转头怒道:“怎么回事,你快点开……!”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映入眼中的是黑洞洞的枪口,看着秦松军流露凶光的眼睛,叶夫根尼心中一颤,暗叫不好,猜道秦松军动了杀意,但装作莫名其妙的样子疑问:“秦,你这是什么意思?(俄)” 秦松军见对方发现索性将车子停住,用枪筒敲着叶夫根尼的脑袋,狠声道:“什么意思?你这么聪明一个人会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叶夫根尼‘先生’,我告诉你,我早受够了你,还有你那该死的老毛子手下。今天,这种痛苦终于要结束了,我以后会怀念你的栽培的!(俄)”秦松军的手指慢慢扣向扳机。 叶夫根尼头顶见了汗,急忙道:“等……等等,你听我解释,我是……(俄)” “啪!”秦松军挥手给了他一耳光,得意的阴笑道:“你去地狱解释吧!(俄)” 叶夫根尼眼光飘向秦松军身后的方向,目光一直,忍不住惊讶的大叫道:“谢文东!” “啊?”秦松军吓得一机灵,急忙回头,可是后面空旷一片,哪有半个人影,心中急呼上当,正想要扣动扳机,可是已经晚了。叶夫根尼趁他回头之际,一把抓住其手腕,猛得向上抬。“砰!”一声枪响,子弹顺着叶夫根尼的头顶飞了过去。叶夫根尼大叫一声,一手紧抓住秦松军的手腕,一手挥拳打向他的肚子。 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而且因为是生死关头超长发挥了本身的力量,把秦松军痛得‘哎呦’一声,身子缩成了一团。叶夫根尼抓住手枪想抢过来,可是秦松军握得死死,抢了半天也没有成功。 疼痛感刺激着秦松军的神经,本能的不停扣动扳机,嘭嘭声不绝于耳,只可惜被叶夫根尼拖住手腕子弹都打上了天,给车顶开了八九个窟窿后,枪里的子弹以一发不剩。这时,秦松军也反应过来,和叶夫根尼扭打在一起,双方你一拳我一腿,甚至用上了牙齿,很有不把对方杀死誓不罢休的尽头。两人在狭窄的车内开始了最原始的撕杀。 没有超过五分钟,二人身上布满了血迹,脸也都变了型,撕杀的速度慢慢降下来,纷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二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啪啪!”车外穿来鼓掌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哈哈,好!好一出狗要狗的好戏!如果不是时间有限我真希望多看一会!” 声音不大,但对于车里争斗的二人无疑是平地炸了一声巨雷般,打斗也不约而同的停下来,扭头向声音穿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从密林内闪出不到十个人。为首的一人年纪不超过二十,但仔细一看又象是不到三十,身上那种阴柔内敛的霸气让人对他的年龄有些模糊。身上穿着黑色立领的紧身西装(叫中山装也可以),黑色的皮手套内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往脸上看,样子很平凡,但是加上那双狭长的眼睛,使原本普通的五官变得不在普通。他在笑,狭长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但这并不能掩盖住里面射出的精光。 叶夫根尼和秦松军几乎同时大叫一声:“谢文东?!”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三章 灭虎 --(2902字) “是我!”谢文东缓步走向车旁,一脸灿烂的笑容,柔声道:“很荣幸二位还能记得我,我同样也没有忘记你二位。白天黑夜,没有一刻不想挂念你俩啊!” 秦松军头顶冒出冷汗来,知道谢文东不是出于好心想念自己,急道:“谢文……不是,东哥,我只是个傀儡啊!猛虎帮所做的事跟我都没有一点关系,虽然名誉上我是老大,可什么事都要听他的!是他,一切都是他指挥我干的!”秦松军用手指着叶夫根尼,期望谢文东能放过自己。 叶夫根尼暗中叹息,心想今天是讨不到好了!见秦松军不停的指着自己想摆脱和猛虎帮的关系,怒从心中起,猛得双手掐住秦松军的脖子,疯狂喊叫:“我要死也拉上你一起去死!” 秦松军被掐得直翻白眼,张开的嘴里舌头伸出好长,双手无力的拍打着叶夫根尼,可这对于神志有些疯狂的叶夫根尼没有一丝威胁。在这紧张时候,秦松军眼角瞥见扔在一旁的空枪,心中一动,伸手握住,用尽全力砸在叶夫根尼的脑袋上。“啪!”叶夫根尼闷哼一声,血顺着脑门流了出来,哀号一声摔在车座上,双手也自动松开。秦松军揉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还没忘对谢文东讨好,道:“东……东哥,你看,这老毛子作贼心虚,现在想杀我灭口呢!” 谢文东冷眼瞧着,将车门拉开,轻敲车顶道:“你俩都出来!要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秦松军见谢文东面色不善,死赖在车里不肯出来。叶夫根尼没有在意这么多,知道今天是死定了,反而豁出去挺胸走出来,站在谢文东面前,不甘心道:“谢文东,我还是小看你了,没有想到你动手这么快。我输了,但你不用高兴得太早,会有人来找你算帐的!等着吧,哈哈哈哈!(俄)”叶夫根尼狂笑起来。 谢文东身旁一名翻译把叶夫根尼的意思翻译给他(以后省略),谢文东冷笑道:“叶夫根尼,我知道你很不甘心,知道被我偷袭得很委屈,我给你一次再战的机会!”谢文东回头对高强点点头,后者答应一声,从腰上拔出两把刀,扔给叶夫根尼一把,大声道:“来吧老毛子,打赢我,你走!” 叶夫根尼接过刀,凝望着谢文东,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俄)” “给你一次机会,一次让你平等一战的机会!象我兄弟说得一样,打赢了他你可以走!不然……呵呵,你死也应该心服口服了吧!”谢文东心平气和道,悠闲得点起了一根烟。 “好!我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叶夫根尼掂了掂手中片刀的分量,感觉还可以。大吼一声,扑向高强。 高强不敢大意,冷静的盯着冲过来的叶夫根尼。头脑里的血是冷的,但心中却在沸腾,他后背上有六个窟窿是对方留给下来的纪念。片刀离高强的脑袋有五寸时,猛然侧低下身子,手中的战刀直刺向叶夫根尼的小腹。 叶夫根尼暗叫不好,急忙向外闪身。若是平时这难不倒他,但现在却是强弩之末,刚和秦松军拼了一仗,体力早已不支,加上高强的爆发力突强,这刀刺得又急又狠,叶夫根尼虽有心闪避,但刀还是刺中了他的左腹。刀身刺进他体内三寸有余,高强手不停,大喊一声,握刀的手臂横着一划。‘嘶~’的一声,片刀从叶夫根尼的左腹一直划到右腹。 “啊……”叶夫根尼惨叫着倒退两步,肚子里的零碎顺着小腹的大口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用刀顶在地面做支柱,身子没有倒下,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口中喷出带血的吐沫。叶夫根尼站在那里,下半身被血染得通红,肠子一直拖到地上,腥臭味刺鼻,场面也是异常的吓恐怖。 高强没有想到一刀下去会有这个后果,不禁肺腑叶夫根尼也是条汉子,提刀走到他近前,将刀尖顶在他心脏处,平静道:“你输了!所以,你要把命留下,这是黑道的守则!”说完,看着叶夫根尼苍白的面容,缓缓把刀刺了进去。 秦松军现在可谓是心惊胆寒,叶夫根尼的死状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血腥、毫无人性的场面差点让他崩溃,目光有些呆滞。 谢文东弯腰抓住车里萎缩成一团的秦松军,冷酷道:“轮到你了!别耽误时间,我没空和你挺!”说着,手上一用力,把秦松军拽了出来。看着象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他,谢文东心里找不到一丝怜悯的念头。有些人死了,但是灵魂还能活着;有些人活着,而灵魂已经死了。谢文东认为秦松军就是属于后者,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蹲下身把他的脑袋拉起来,直视秦松军的眼睛,嘴角挂着微笑道:“其实叶夫根尼并不可恨,战斧也不可恨。最可恨的就是象你这样甘愿做外国狗的人。你知道吗,你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面,还有我的,他的,所有中国人的脸面。你让我感觉到羞耻!所以你必须得死,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呵呵……”秦松军突然咧嘴笑起来。“是!我是该死!但是谢文东,你也不要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你比我更坏,比我更毒,你才是彻彻底底的大坏蛋!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那天在回收站让你跑了,为什么你刚来H市的时候我不收拾你,为什么没有看出来抢我们军火的是你谢文东!” 谢文东微楞一下,笑道:“原来你知道是我干得了,这很好!就算你不知道我也打算要告诉你。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你真要理由的话我告诉你,我们同属黑道,都是流氓坏蛋。但我是瓷器,你只是瓦罐而已!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别!记住,瓦罐永远也斗不过瓷器!”说完,谢文东站起身,伸手入怀,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扔在秦松军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松军对这并不陌生,猛虎帮在J市开的分会就是毁在这张卡上。忍不住叫道:“黑帖?!” 谢文东转身向一旁走开,仰天叹道:“知道就好!黑帖从没有虚发过,见贴收命!” 东心雷拿枪走过来,上前踩住了秦松军的脑袋。后者知道死期将近,大声嘶嚎着,做无为的反抗。东心雷叹口气,沉声道:“只怪你惹错了人!”说完,对着秦松军的脖子扣动扳机。 “啪!”枪响过后,嘶嚎声随之消失。谢文东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心中却找不到成功的喜悦。他不喜欢杀人,但是他杀的人绝不在少数,虽然他只杀自认为该杀的人。地上这两人都该死,而且他俩一死猛虎帮也就相应的飞灰湮灭。但谢文东心中却升起孤独感。他刚出道就是靠着抢夺猛虎帮一次交易起家的,从这以后,谢文东一直将猛虎帮放在心中第一大敌的位置上。现在猛虎帮就要消亡,心中反而有些不舍。 唉!谢文东暗叹一声,摇摇头,何必在乎什么猛虎帮呢,它只是自己向前奔跑的一块垫脚石而已,自己还要很远的路要走呢!谢文东舒展一下筋骨,仰天长啸一声,微笑的自语道:“我的前进脚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这一天过后,猛虎帮的消亡比谢文东想象中的还要快,没有打几次硬仗就彻底瓦解。战斧由于在俄国国内和黑带打的不可开交,无暇顾及在中国培养的势力,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五名杀手企图暗杀谢文东,但结果是死掉三个,一人被抓,只剩下一个跑回俄罗斯。没出一个月,曾经在H省风光无限,被普遍认为最大的外国帮会猛虎帮从此除名。以后,也许只有在老黑道相互交谈时,还能听见这个名字。 再辉煌的过去终究还是过去,人们不会记得,也不会去注意。人们在意的是你现在的成就,实力代表一切,实力代表着绝对权利!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四章 手段 --(3209字) H市东兴宾馆。原名叫大唐宾馆,后来被谢文东买下来,改名东兴,属东兴集团旗下。 谢文东在消灭猛虎帮之后第五日在这里举办黑帮的大型聚会。各帮各会,有老大的,没老大的,只要是上了规模,都在谢文东邀请之内。现在的谢文东在H市可谓是一手遮天,各帮会接到请贴后哪敢不来。东兴宾馆门前车水马龙,找个位置停车都是个问题。 宾馆三楼一间大会客室被改成临时会场,中间并排摆了七张大会议桌,两边坐满了人,谢文东当仁不让位于正中。 一会,姜森来个谢文东身旁,低身伏耳道:“东哥,人都到齐了。” “恩!”谢文东轻点下头,手指敲了敲桌面,各帮会的老大头头们知道他要说话,停止谈论,纷纷看向谢文东。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不时响起。 谢文东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一个不是一脸小心的坐在位置上,心中顿时生起一种成就感。轻咳了一声,微笑道:“前一阵黑道大乱,出了瞎奎这样的叛徒,害死了二十多位大哥级人物。这是我们H市黑道的耻辱。不过,现在这个仇已经抱了,罪魁祸首猛虎帮也亡了,大家说说以后的打算吧!我们H市的黑道应往什么方向发展。” 谢文东话音未落,一位名叫陈百成的帮会头头急忙起身道:“这次混乱之所以能平息,完全是靠东哥在尽力,是东哥帮我们大家抱了仇,找关系放了各帮会被警察抓走的兄弟,这些我们都没有忘记。黑道再是一盘散沙已经吃不开了,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力量,政府才会让我们三分。以前我们听四爷的,他带着我们大伙干,那叫一个威风。现在我服东哥,我相信在东哥的领导下我们会比以前更风光,更有前途!” 谢文东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却很是欣喜。陈百成说的正是他想要的,也是他自己不好说出口的。谢文东摇首道:“陈兄太客气了。在这里我是年纪最小,辈分最低,哪有资格带领群雄呢?!还是另找他人合适一些。大家说呢?”谢文东面带微笑环视一周,众人看见他眼中的精光,都不自觉的把头低下,不敢对视。实力代表着气势,气势能压倒一切。众人就算有心反对,看见谢文东的目光也把话咽了下去,心中掂量自己的分量。 陈百成其实早就被谢文东买通好,被他安排这样说的。见众人都不说话,不失时机道:“东哥才是客气呢!咱们黑道讲能力不讲年纪大小,讲实力不讲辈分高低。东哥能一人拔掉猛虎帮这颗大钉子实力可见一般。年纪不大却有这样的实力,其能力更是非一般人可比,这黑道老大的位置是非你东哥莫属了!大家说对不对?” “是啊!我们相信东哥的实力!”“老陈说得对,东哥不坐谁还能坐。换了别人,我第一个说不服!”“……” 又有七八位老大在谢文东眼神的暗示下站起身表态,坚决拥护他坐H市黑道老大的位置。还有一些墙头草的,见大势以定,不如卖个人情给谢文东表示讨好,以后也好能有个方便。也纷纷起身表示‘大力支持’谢文东当家。 在座的这些人的头脑都不简单,看到这心中明白了大概。谢文东虽没说自己要坐黑道当家人,但其实早以内定好了,自己何必在这方面得罪他,为以后留下祸根。而且谢文东这个人众多老大们也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年纪不大,但心黑得狠,手段毒辣,诡计多端,更主要的是其实力超强,在H市可谓一支独秀,他来坐当家人也是理所应当的。想到这,又有一些老大头头们起身支持。 这时会议室里只有五个人还坐着没动,其中一位是谢文东,另外四位都是面带沉重没有表态。一位上了岁数的胖子揉了揉额头,皱眉道:“谢老弟能不能听我说两句?”见谢文东点头,接着道:“合并原本是件好事,但是我们火帮成立百年,虽不是大帮会,但也一直是自己当家作主。就算老四活着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听他的指挥,更何况你……我不想火帮的百年基业断送在我的手里,所以合并一事我不表态,更不会参加。”说话这人叫关德麟,其领导的帮会火帮却有百年历史,是H市黑老牌的黑帮组织,但帮会并不大,一直都是处于中游。 众人听后面色同是一变,暗说真是老顽固,在这么多人前不给谢文东面子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谢文东微笑不减,敲了敲脑袋,呵呵一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老,不过合并是大势所趋,希望你在考虑斟酌一下。当然,我也不会勉强任何人,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嘛!” 没等谢文东说完,陈百成带着一脸不高兴来到关德麟身旁,不满道:“我说关老,做人要识时务,合并大家都同意了就你反对。你看看,这里谁的帮会比你小。我们黑帮要抬头合并是早晚的事,这正如东哥所说是大势所趋嘛!” 关德麟冷笑一声:“陈百成,我们火帮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别人怎样不管,也管不了。但是我关德麟还活着一天,就不会把祖宗打下来的基业拱手让人!” 陈百成面色一变,盯着关德麟狠声道:“或许我陈百成是不算什么大人物,但你说话也给我注意一些。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过吧!” 关德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压根就没把陈百成放在眼里。 陈百成有些挂不住脸面,弯腰贴近他,声音放柔道:“这么说你老的主意是拿定了?!对于合并一事是坚决反对对吗?” 关德麟沉声道:“我说了,我们火帮不加入,但不代表我就是反对!” “很好!很好!”陈百成抬头看眼谢文东,后者正拿着一支钢笔在手中把玩,紧闭的嘴微微翘起,行成弯月形。钢笔在谢文东手指间旋转着好一会,把手停下,紧握住笔身,大拇指一用力,‘咯’的一声,钢笔断为两截。 陈百成看罢,一咬嘴唇,伸手抓住关德麟的后脑,手臂一用力将其头部按在会议桌上,另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半尺有余的匕首,暗哼一声,挥刀刺进了关德麟的脖子里,刀尖在会议桌的底下露出。关德麟整个身子被钉在桌面上,身子一震一震的抽动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陈百成松开手,咬牙道:“给你脸不要脸!他妈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加入合并的就是敌人,是敌人我就不会让他好过!还有谁反对??” 这突然的举动把在坐的老大们都吓了一跳,惊讶得看着陈百成说不出话来。关德麟的手下最先反应过来,刚要掏枪,但被早准备好的陈百成手下先用武器逼住,动弹不得。 谢文东第一个起身,大声质问道:“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百成嘿嘿笑道:“不好意思东哥,在你的地方我失礼了。但是这老顽固实在太过分了,他不给东哥面子就是不给我们整个黑道的面子,就是背叛我们黑道,这样的人不除,很可能就会又多一位‘瞎奎’这样的败类出现!” 谢文东故做沉思的样子,好一会才抬头看了看众人,点头道:“陈兄的手段是过激了一些,但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我们黑道要合心才能生存,才能发展。如有了异心……”谢文东故意停了下来,马上有数人接着说:“东哥说得对,有异心就早除祸患。团结才是硬道理!” “恩!”谢文东点点头,眼神直射向剩下的三人,若有所指道:“还有谁反对合并的事?要不同意现在就说出来,我不也会难为你,毕竟人各有志嘛!” 那三人早吓得傻了座位上,等谢文东说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跳起身纷纷道:“我也赞同合并的事!能在东哥的领导下我们一定能排除万难,没人能挡住我们前进的脚步……” “呵呵,好!”谢文东笑着挥挥手,打断这三人的废话,看向陈百成道:“既然合并成了定局那我就不再谦让了。不过国有国发,家有家规。陈兄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私自杀了关德麟,不管是在哪方面都说不过去吧!” 陈百成心中一动,知道谢文东另有所指,点头道:“东哥,这事我是有些过分,我认罚!” 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人!谢文东心中赞叹一声,犹豫道:“看陈兄是出于忠心,而且今天是刚刚合并,规矩大家都不知道。就打你十杖以做警告,下回不要再犯!来人,上家法!”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五章 家法 --(2416字) 话音刚落,会议室大门一开,张研江带着两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腾条。来到陈百成面前,说声:“兄弟,对不起了!”张研江向身后二人一挥手,那二人不由分说把陈百成按在桌面。张研江挥动腾条,重重的打在他屁股上。 “啪!”一声脆响。只打一下,把陈百成痛得一咬牙,脑袋上的汗珠‘滴滴答答’滚落。但他还是条汉子,挺住没有叫出声。 “啪,啪!”张研江手没有停,作为执法堂堂主,他今天算是第一次用到了权限。手上用了十成力,条条见血。这也是谢文东事先嘱咐他这样做的。做样子是一方面,最主要是给这些老大一个威慑,让他们知道犯错是要罚,家法是怎样严厉的。不管对方是谁,没有例外。 等十下打完后,陈百成屁股上面的裤料都被血水湿透。人已站不起来,被旁边两个人架着,勉强挤出一丝痛苦的微笑,断断续续道:“东哥,我知道错了,下回决不再犯!” 谢文东起身拍拍他肩膀,正容道:“我们虽说是黑道,是流氓,但帮会也有帮会的规矩。不管是谁犯了错,包括我在内,都会被家法斥候。这点大家要记住!” 刚才虽说打的是陈百成,但众人都看得心惊肉跳,如同打在自己的身上。等谢文东说完,齐声道:“知道了东哥!” 谢文东恩了一声,对张研江点点头,后者拿着一沓白纸分发给在坐的每一个人。谢文东笑道:“这是处罚的条例。不管处犯了上面写得哪一条,最终都会受到家法的惩罚。大家回去后要记牢,我希望谁都不要犯。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哪敢说个不字,看了看手中的家法条例,整整写了一张白纸,共有三十条之多,心中都是一颤。不过有些人认为这样很合理,帮会要是没有个家法管理,那就如同一团散砂,早晚会分裂。 谢文东让手下把陈百成抬出去休息养伤,又叫人把关德麟的尸体处理干净,才挥手让众人坐下商量合并和合并以后的事宜。至于关德麟的几个手下,谢文东没有在意,把他们几人放走。那几个人面带悲愤,可是实力不如人,现在就算和谢文东翻脸以讨不到好处,只好回去到帮会再到打算。 这几人想得挺好,结果出了会议室后谁都没能离开东兴宾馆。 这一次会议整开了一天还没有开完,合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各帮各会都有自己的场子,合并后要如何分成,下面的小弟要如何改编,各帮会的老大头头们在合并后的地位等等都是众人需要商议解决的。 到了晚间八点,谢文东见众人争议起没完,最后站起身,大手一挥:“所有的场子都由合并后的帮会统一管理,所得的收入全部归帮会分配。帮会每月所得资金提出五成众人按功劳平分,其他的五成就做为帮会的资本。前各帮会的老大在合并后都可做为长老,具体管理什么以后看能力而定。下面的手下选出精鹰入各堂,其他的一律遣散!这么定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互相瞧瞧,再看看会议桌上残留的血迹,暗叹一声,就算有什么不满也没有人敢表示反对。心中都明白,在谢文东的高压下,反对的后果只有一条路。关德麟已经帮众人把前路趟出来了,虽然代价是血淋淋的。 这一天,谢文东成功的把H市黑道统一,所有的大小帮会去掉了以前的名字,换上了文帮这个新名字。相应的,各帮会的势力完全被打散,分在文东会各堂,原来的帮会老大们变成没有实权的长老。文帮异军突起,在全省,甚至全国都被黑道人之间传扬。 文东会的铁蹄没有在称雄H市后而停下,开始向H省其他城市进发。三眼,这位文帮名义上的老大更是东征西讨,龙堂人数扩张到不下五千余人,有十五座分堂,人数是文东会其他堂口的总和还多。三眼以成为全省有名的大哥级人物,名声甚至胜过谢文东。黑道上提起三眼这个人,都会伸出大拇指,说一声:霸道!黑帮出身的奇才。只是在这位奇才身后,真正的黑手谢文东,却越来越少有人知道他。 谢文东现在可以说很白,白得连警察都挑不到一丝毛病。东兴集团的事业蒸蒸日上,银行方面的最新评估是东兴集团固定资产不下两千万。在H市,H省,谢文东都算是少有的民族大企业家。只是这位东兴集团的老总很少有露面的时候,人们大多知道他叫谢文东,但长得是个什么样却少有人知晓。 谢文东这样做是有他的目的,一是不想让自己过于招摇,只有保持低调别人才不会把他当成威胁。再者是他还没有准备好告诉自己的父母。现在谢文东这个名字很出名,他的爸妈或许也有听说,但天下叫谢文东的多了,谁能相信这个身价过千万的大企业家谢文东就是自己正上学的儿子! 白道的生意日渐兴旺,而黑道的买卖也没有停下。谢文东从金三角进的白粉越来越多,货到后直接转手卖给了黑带。黑带也觉得谢文东的货不只在价格上便宜,而且纯度上也是绝对一流。开始渐渐放弃哥伦比亚,把重点定在谢文东身上。黑带的新货源虽说掩饰得很好,但树大招风,还是让俄罗斯及欧洲一些帮会知道,很是眼红。暗中都打算接触中国这位大毒枭,在他那里开辟出一条新货源。 随着谢文东领导的黑帮势力文东会将毒品向赌场转型后,J市毒品市场出现一段时间的真空状态。一些在文东会挤压下的小帮会开始蠢蠢欲动,还有一些耍单帮的人在各场子私下卖。由于顾忌文东会,买卖毒品的人都算老实,小买小卖而已,谢文东知道后也没有过大的反应,毕竟自己不做就不代表没有人吸毒。只要还在这些瘾君子存在,那毒品市场永不会有萧条的一天。 猛虎帮平定后的第七天,谢文东收到黑带打来的电话。他们派出代表,同时也带来贵重的礼物表示对谢文东消灭猛虎帮的报酬。谢文东对此没多大兴趣,说是来感谢,其实还不就是商议合作的事嘛!弄不好黑带会要求自己出力帮忙打击战斧。谢文东在电话中客气了几句,事先提到自己在攻打猛虎帮时元气大伤,现在虽说合并了不少新帮会,但人员结构上都不稳定等等。谢文东这么说是先把黑带的嘴堵上,让他们找不到让自己出手的借口。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六章 法宝 --(3428字)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船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 《我的祖国》优美的曲调飘荡在郊外别墅内的小楼大厅里。 谢文东刚刚洗过澡,头发末端还有点点的水珠。身穿着白色衬衫,单身一人靠坐在大厅内的沙发上,闭眼聆听着喜爱的旋律。这首歌是他比较喜欢的,不只是曲调优美,而且里面的歌词他更加偏爱。谢文东边听边轻拍着大腿,身上每一颗细胞都随着抑扬的音乐而无比轻松,安逸感油然而生。 这样轻松的感觉谢文东很珍惜,但是却偏偏有人破坏。 罗素轻轻推开门走进大厅内,来到正闭目养神的谢文东身旁,恭恭敬敬的弯腰小声道:“对不起东哥,黑带的人到了别墅外。是不是把他们请进来?” 好一会,谢文东长出口气,缓缓道:“都是熟人了,还请什么?!让弗拉基米尔进来吧!” 罗素一楞,奇怪道:“东哥,你怎么知道对方又派了弗拉基米尔来?” “呵呵!”谢文东睁开眼睛,斯条慢理道:“我和黑带谈了三次,前两回都是不欢而散。惟有和这位黑带副头目谈得很成功,双方达成了一致。这回我们的势力比以前更大,为了表达重视我们,他们自然会找一位有分量的人前来。和我关系不错的弗拉基米尔就是最佳人选嘛。” 罗素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东哥果然是东哥,料别人不能料,想别人无法想之事。我以后一定要多向东哥学习……” 谢文东暗叹一声,微笑的打断他的话:“好了!我看你这一阵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拍马屁。快去把弗拉基米尔请进来吧,别让咱们的客人久等!” “唉!东哥,你看我这张嘴,打开就合不上了。我……”罗素还想说什么,见谢文东一瞪眼睛,吓得一缩脖,急忙跑了出去。谢文东坐在沙发上呵呵一笑,自语道:“真是伤脑筋啊!” 不一会,东心雷,文姿,金眼五人,罗素陪着两米高的弗拉基米尔和两名陌生的俄罗斯人走进来。谢文东和弗拉基米尔相视一笑,很热情的拥抱在一起。弗拉基米尔拍着谢文东的肩膀,开着俄罗斯式的玩笑道:“几个月没有见,兄弟还是没有长高嘛!哈哈!(俄)”旁边和弗拉基米尔同来的俄罗斯人用中文解释给谢文东。 谢文东呵呵一笑,别有所指道:“象我这样混黑道玩命的人,长得太高了脑袋很容易多出几个窟窿的。” 弗拉基米尔听完旁边人的翻译,直觉的摸摸脑袋,尴尬的笑道:“兄弟真会开玩笑啊,呵呵!(俄)”(以后省略翻译) 谢文东笑而不语,请弗拉基米尔落座,随意问道:“弗拉基米尔先生,你听过这首歌吗?” 弗拉基米尔聆听一会,摇头道:“虽没听过,不过曲调很好听。音乐本来就是全世界通用嘛!” “恩!”谢文东点头,身子靠近弗拉基米尔,眯眼微笑道:“没错!这首歌歌名叫《我的祖国》,其实我更喜欢的是里面的歌词,特别是那句: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这句话说得很意思不是吗,呵呵,弗拉基米尔先生,你觉得呢?” 弗拉基米尔面色一僵,瞬间又变回到原样,正色道:“谢,我早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这一点请你相信。我们黑带永远都不会是威胁到你的豺狼!我和你,黑带和文东会将永远是朋友,是兄弟!”弗拉基米尔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不知道这好酒是不是很甜?” “甜不甜就看我们友好的程度了!”谢文东含笑道,目光紧盯在弗拉基米尔身上,后者也同样盯着他。气氛突然变得沉没下来。二人对视了良久,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把旁边的众人吓了一跳。弗拉基米尔伸手道:“我希望合作能一直长久下去!” 谢文东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我也希望如此。同时也祝你们黑带能早日打垮战斧,称雄俄罗斯!” “谢谢!”弗拉基米尔点头道谢。 “啪!”弗拉基米尔打个指响,身后一名俄罗斯人上面把一个黑色皮包放在桌子上,然后又退了回去。弗拉基米尔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两件一大一小的盒子推到谢文东面前,客气道:“这是我们老大给你的礼物,也是实现我们黑带当初的承诺。” “哦?”谢文东拿起一件黑色的小盒子,掂了掂,感觉有些分量,好奇的把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支黑金属色的精致手表,做工精细,黑色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光芒。谢文东把玩了一阵,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疑问道:“这是手表?”谢文东问得很幼稚,因为他很难相信黑带大老远派个副当家过来就给自己送一支价格不菲的手表。 弗拉基米尔呵呵一笑,解释道:“这是手表,可不是普通的手表。不仅在市面上买不到,就连我们国家的特工人员(克格勃)都没有用上的特殊手表。它可是别有用途的。” 谢文东又看了看,还是没弄明白有什么其他用途,无奈的递给弗拉基米尔,摇头道:“我没看出来它还有什么用途!” 弗拉基米尔接过手表,四下瞧瞧,目光落在茶杯上,笑道:“那我就拿这个茶杯做实验吧!” 谢文东点点头,看着他能把这块手表玩出什么花样。弗拉基米尔把茶杯推远一些,拇指和食指轻夹住手表上下两侧,微一用力,在手表的正侧面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没有一丝声响,但速度极快,不到一眨眼的工夫,白光完全没进茶杯内。谢文东心中一惊,忙低头查看茶杯,见杯身出现一个细小的窟窿,里面的茶水正不断渗出。 谢文东把杯子里的水小心的倒干净,发现里面有一颗一寸长的银针。心中暗惊这块手表的威力,能把如此细小的银针射穿茶杯可见一般。谢文东刚想伸手拿银针看看,但被弗拉基米尔慌忙拉住,摇头道:“谢兄弟,这针上有毒,轻易不要碰。万一划破了手指会很麻烦的!” 谢文东急忙收回手,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弗拉基米尔见引起了谢文东兴趣,不再卖关子,一五一十把这手表的功能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手表是俄罗斯最新研制出的特工武器。其主要用途是用来做暗杀的,由于外型是手表,容易隐藏携带,且银针发射时没有声息,可以在人毫无防备下,没有一点痛觉的死掉,所以手表的名称被叫刺客之心。里面装有六根银针,每根银针上面都涂着具有强效麻醉功能的剧毒。银针射进人体内,剧毒随血液快速进入心脏,能将其麻痹,使心脏停止跳动。中毒之人不出两分钟就因心脏停止跳动而亡,无药可解,事后也很难查出痕迹,状似心脏病突发而死。 黑带老大维克多通过内部关系弄到这块手表,虽然喜欢,但是为了拉拢住谢文东,还是忍痛割爱,将其送给他。 听完翻译的话,谢文东沉默了一会,暗说维克多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自己不会是白给的,一定又有事求自己。想罢,谢文东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拿起另一个大一点的盒子,转移话题道:“我想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也不简单吧?!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一件防身用的衣服。虽不是很珍贵,但却很实用。”弗拉基米尔打开盒子,是一件灰色,类似内衣的弹性紧身衣服。谢文东拿在手中,摸起来很有质感,弹性十足,和普通的内衣没什么分别,笑问:“这衣服能防身?” “没错!”弗拉基米尔道:“谢兄弟如果不信可以试试,这是美国黑手党送给我们老大的礼物。” 美国也有黑手党?谢文东心中奇怪,在他印象中黑手党应该是意大利的。虽是这样想,但没好意思开口问,把衣服递给一旁的东心雷,眨眨眼睛道:“老雷,试试外国货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我们也开开眼!” “是!”东心雷答应一声,接过衣服瞧了瞧,暗中摇摇头,这衣服要是能挡住子弹才怪呢!东心雷伸手入怀掏出手枪,对着衣服,‘啪啪啪!’连开三枪。方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好奇的把注意力放在这件衣服上,和东心雷一样,不相信一件如同线衣的衣服能挡住子弹。 “叮,叮,叮!”三颗弹头打在衣服上后,纷纷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众人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东心雷手里的衣服,暗想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这一件普通的衣服竟然真的挡住了子弹。姜森还有些不相信,他是军人出身,什么样的防弹衣都了解一二,就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防弹衣,这根本不符合防弹衣的原理。姜森讨出匕首,抓过东心雷手中的衣服,狠狠刺了进去,结果连刺数下,没有分毫损伤。摇了摇头,递还给谢文东,脸上略带失望,暗想自己可能真的落伍了,在老毛子面前丢人啊!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七章 伙伴 --(3614字) 谢文东起身哈哈大笑,客气道:“请你回去时代我多谢你们老大维克多先生。今天这两件礼物让我开了眼界,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礼物我收下了,我们来谈正经事吧!” 弗拉基米尔道:“好!回去我一定把谢兄弟的话带到。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我们想加大白粉的数量。” 谢文东略微考虑一下,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你们要多少我就能给多少。” “哈哈,爽快!”弗拉基米尔笑道:“同时我们也希望谢兄弟不要把货卖给其他的俄罗斯帮会,或者是欧洲帮会。这点我想听到谢兄弟你的保证。” 谢文东垂下头,眼珠转了转,他不知道弗拉基米尔为什么会这么说,别说欧洲帮会,就连俄罗斯的其他帮会也没有一家找过自己。但谢文东知道,这弗拉基米尔不是无的放失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或许自己的货流入到黑带后引起了其他帮会的注意,希望从自己这里进货,只是还没有找到联系上自己的机会。这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文东对国际上黑道的消息很闭塞,不知道自己的高纯度白粉已经引起了俄罗斯及欧洲一些帮会的注意。但他通过高人一筹的头脑,加上弗拉基米尔说的话,竟也猜出个大概。停顿了五秒钟,谢文东抬头道:“弗拉基米尔先生,这点我无法向你做出任何保证。我是个生意人,有钱我自然会赚。但有一点我可以声明,就算真有外国帮会来购买的货,在价格方面你们黑带永远都是最低的,无人可以代替。” 弗拉基米尔沉吟了一会,他接触谢文东时间不长,但其为人倒是很了解,典型的说一不二。对谢文东说的这话有些不太合意,勉强也可以接受,黑带怕的就是其他帮会从谢文东这里进货后和自己一方产生竞争。既然谢文东给知道这方的价格最低,就算竞争起来也会有些优势。弗拉基米尔不想逼谢文东过急,勉强道:“既然谢兄弟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别的话。只是希望兄弟跟其他帮会交易时,价格能抬高一层,让我们黑带多少有些优势嘛!” “这是一定的。有钱我自然会赚,我可不能再给出和你们一样低的价来,有一个赔钱的买卖就够我受了。哈哈!”谢文东放声大笑道。 弗拉基米尔点头道:“好,一言为定!”说完,和谢文东击掌盟约。击掌盟约看似简单儿戏,但是全世界的黑道都是普遍应用的。黑道之间很少有签合同的时候,帮会的成长靠的是诚信和义气。答应下来的事,在击掌盟约后有很强的约束力。 弗拉基米尔又道:“第二件事是我这里还有一批走私车,不知道兄弟对这方面的生意有没有情趣?” “走私车?”谢文东不了解这方面的事,国内的行情,价格方面都相知甚少,无法直接答复,顿了一下道:“这个过两天我再给你信,没问题吧?” 弗拉基米尔无奈,只好道:“那好吧!其实这批汽车都是全新的宝马系列,价格上很便宜,兄弟是有钱可赚的,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进口汽车在中国极贵,主要是因为高达百分之百左右的关税保护,走私车可以避开这一关,价格上自然便宜很多。谢文东沉思片刻道:“只要是赚钱的我一定会去做,要做我就一定会做大,不是从你们黑带手里买个十辆八辆就了事的。我需要时间考虑。” 弗拉基米尔道:“那好,这事不用着急。谢兄弟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联系我,但还是希望你尽快一些。” “恩!”谢文东答应道:“不出五天,我给你消息!” 弗拉基米尔喜道:“谢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该谈的都谈完了,弗拉基米尔放松下来,听着方厅里的音乐,想起刚来时谢文东说的话,笑道:“兄弟,正事谈完了,不知道这美酒有没有我的份?!” 谢文东一怔,接着哈哈大笑道:“有!别人来了可以没有,但你是特殊的。” 晚间,谢文东带弗拉基米尔等三位俄罗斯人去了H市最豪华的一间夜总会,找了五六个年轻漂亮的小姐陪他。弗拉基米尔只看了一眼,不满意的摇摇头,对谢文东道:“都是粗枝俗粉!听说H市有不少大学生出来做嘛。我倒想品尝一下,哈!” 谢文东微楞,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事,带着疑问看向姜森。后者肯定的点点头,上前伏耳道:“确实有大学生做高级妓女,其中不乏处女,价格在一千五到三千左右。” 谢文东见弗拉基米尔含笑看着自己,老脸一红,暗骂现在这些女人真是不要脸了,名声远扬到俄罗斯,给中国‘添光加彩’呢!姜森见谢文东脸色不好,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小声道:“东哥,其中有不少是俄罗斯在中国留学的大学生,用不用找几个来?” 谢文东听后看看弗拉基米尔,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含笑,大声道:“好!老森,就按弗拉基米尔先生的意思找几个大学生来。记住,一定要‘正点’的!” “是!东哥!”姜森点头答应一声,带上几个人走出包房。 谢文东向夜总会的‘欧巴桑’要了两瓶人头马,和弗拉基米尔边喝酒边漫无边际的聊着。见姜森许久不回,弗拉基米尔等得不些不耐烦,加上酒喝了不少,晃晃悠悠拿着麦克风大声嚎起来。可能是由于听不懂的关系,谢文东坐在一旁,忍受着震耳欲聋的噪音。暗叹这老毛子和李爽绝对有一拼,还好后者没来,不然,这‘噪音双煞’凑到一起能要人命了! 就在和弗拉基米尔同来的两位老毛子都有些无法忍受的时候,姜森如同救世主降临般领着一群俄罗斯姑娘进了包房,刺耳的声音这才宣告停止。俄罗斯女人确实要比中国人大方的多。刚进来,带着嬉笑声纷纷把谢文东和弗拉基米尔围住。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着什么。谢文东不耐烦的把一条缠上自己脖子的手臂拉掉,问一脸愕然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先生,不知道你对这些大学生满不满意?” 弗拉基米尔有苦说不出,他本是想玩玩中国的,享受一下异国情调,可没想到谢文东弄来一群俄国的,这在本国都玩腻了,根本提不起兴趣。但他不好意思说,只好道:“满意!十分满意!” 谢文东看他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心中暗爽,转头摸了一把旁边俄罗斯女人的脸,哈哈大笑道:“俄罗斯的女人还是不错的嘛!又白又漂亮,就是皮肤粗糙了一些,摸起来没有‘手感’。” 听着谢文东的玩笑,弗拉基米尔笑得更苦了。 这顿酒弗拉基米尔喝得并不爽,虽是笑容满面的,但谢文东心中明白,玩笑是不能开得太过分。午夜,众人从夜总会出来,谢文东在‘新加坡大酒店’帮弗拉基米尔定了两个标间。同时又让手下在酒店大厅里找了几个女大学陪弗拉基米尔过夜。后者这才心满意足大夸谢文东够意思等等之类的话。 谢文东离开前特意留下几名手下保护这老毛子的安全,毕竟弗拉基米尔现在是到了自己的底盘,出个大事小情的不好向黑带交代。 弗拉基米尔共在H市逗留两天。谢文东对他也算招待有加,吃喝玩乐,随他高兴。这让弗拉基米尔心中对谢文东的好感倍增,临离开H市前,恋恋不舍的拉住谢文东手道:“谢兄弟,你我虽认识时间不长,但却有相间恨晚的感觉。希望你我之间的友谊能天长地久。还有,你什么时候到我们俄罗斯来,一定要用最热情的方式招待你!” 天长地久吗?谢文东心中暗加一句:不过是互相利用,酒肉朋友罢了!其实谢文东心中十分瞧不起俄罗斯人,认为那根本就是个野蛮的民族,虽然他自己做的事更加野蛮。谢文东脸上带着无限离别之情道:“是的!我也愿我们的友谊能天长地久,但是朋友之间要真诚相待,希望弗拉基米尔你能做到。呵呵,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去俄罗斯的,还要考察一下你们的黑带,长长见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上车吧!”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上了火车后和谢文东挥手告别。 (这里多谢书友bryan兄找到的洪门资料,好长,我看了好一会才看完。其实洪门的起源众说纷纭,什么都有,我写出来的只是其中一种。现实中,在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日本、印尼等地都有洪门组织,具体说到谁是正统,那就很难分清了(我认为中国大陆的正统,可惜没有用,我说话不好使,哈哈!),以后或许会提到这些地方的洪门组织,先给大家通个风。洪门具体的起源,我想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里面不少都是中国珍贵的国宝,英国就是个强盗国家,现又跟在美国身后做‘小弟’,没什么大发展!)所藏抄本西鲁叙事里面说的应该是准确的吧!也是猜的,天知道!! 还有麦浪兄说得固定资产问题。主角做包下来的工程无法算到他资产内,投进去的钱大部分是银行贷款来的嘛!说到这我又想墨迹两句,这么写我不是无的放失的,现在有多少人通过种种关系从银行贷到钱后都变成了死帐。领导们只为了鼓起自己的腰包,管你国家的钱去哪,死帐就死帐,谁在乎?反正这么大的国家不缺这点钱。中国一年之内,光银行的死帐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要不现在怎么流行贷款呢,就算他自己有钱。俗话说的好:贷款过百万,公安不敢抓法院不敢判!我无语了!)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八章 巧遇 --(3372字) 把弗拉基米尔送走后,谢文东在回公司的路上思考走私汽车的事,和东心雷商量道:“老雷,你说走私汽车是否可行?” 东心雷想了想,谨慎道:“可不可行我也不太清楚,还是先问问老爷子比较妥当。按理说这应该是能赚钱的,前提是要有门路。如果象东哥说要做大,那就得先成立一家汽车公司。” 谢文东低头深思,如果自己真要做走私买卖,那成立一家汽车公司做掩护是必然的。但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大干的打算,叹道:“这个以后做说吧。我们先回公司。” “其实黑带的汽车也未必是正道来的,十有八九是偷回来在本地不好出手,才想到往我们这里推,价格上面我们还能压低不少。当然,这要看东哥你的打算了。”谢文东听后,点头不语。 回到公司后,谢文东先把这一阵堆积的文件处理一遍。思前想后,还是给远在T市的金鹏打了电话。金鹏收到他的电话相当高兴,二人寒暄了好一阵,谢文东把自己这一段时间在H市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他对金鹏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老爷子不只是他的师傅,还救过他的命,为文东会帮了不少的忙。所以,谢文东对金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讲到被瞎奎设计时的凶险,象金鹏这样闯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听得心惊胆寒,讲到趁乱统一黑道,一举歼灭猛虎帮时,老爷子也是听得热血沸腾,连声赞好。 等谢文东说完后,金鹏沉思了一会,说道:“现在你已经统一了H市的黑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不会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吧?” 谢文东笑道:“老爷子,要是这样就满足了那是骗人的。H市,H省对于我来说已经没什么挑战性,这里毕竟是一个省,还是太小了。我想向外发展,经历一些大场面。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精彩的!” “恩,这样才对嘛!”金鹏欣慰道:“如果你想自己的人生与众不同,那么就永远不要有停住脚步的时候。做一方的枭雄有很多人,而真正能在世界上做到一方枭雄的就那么几个。你以后如何发展,就看你的努力了,不过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是你得记住一句话,再坏不能坏国家!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做人最重要是得有个度,风头也不要出得太大。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想想以前东北那位和你同名同姓的大土匪头子是怎么死的吧,从中或许能体会出一些东西。” 抗日时期,在东北确实有个叫谢文东的人物,早期和赵尚志一起打过日本鬼子,也曾是鼎鼎有名的抗日英雄。后来处于各种原因,判出抗日游记队,投靠了日本人,成为东北有名的‘胡子’头。再后来,被共产党除掉。抛尸于J市数日。全城百姓皆大欢喜,热闹程度如同过大年。谢文东对以前那位胡子谢文东也不陌生,听金鹏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多谢老爷子指点,我记得了。相信我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恩!”金鹏又道:“至于黑带嘛我也有所听闻,但没有接触过。它在俄罗斯国内的名声虽说不坏,但还是要小心提防。帮会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坚不可摧,全凭利益两字。对黑带,即可信任又不能完全依赖,看你自己的掌握了。至于走私汽车我认为是可行的,其中的利润更是翻倍,而且对于你来说,风险也要小很多嘛。” 谢文东见金鹏也这样说,心中有了决定。说道:“多谢老爷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鹏笑道:“以后有不明白的事情尽管问我好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来T市,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谢文东一拍脑袋,金鹏要是不提自己还真忘了,不好意思道:“老爷子,等我这边事安定下来一定会去的,您老放心吧!” 金鹏笑着嘱咐道:“别忘了把蓉蓉一起带来。” 谢文东点头答应。和老爷子又聊了一会家常,才把电话挂断。想起金蓉,确实用好一段时间没见。现在近五月份,是快高考的时候,这一阵够小丫头忙的了。一想起金蓉可爱的样子,谢文东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正当谢文东想得入神,被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打断。谢文东一震,收起笑容,带上面无表情的面具,沉声道:“请进!” 喻超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没等谢文东说话,自己先找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皱眉道:“东哥,这几天你去哪了?工程进行了几个月,现在有数家公司准备买咱们的楼层,我一天从早忙到晚没有闲着的时候,在你这干了个经理差不多要少活十年!”喻超说得可怜巴巴。 看着喻超消瘦下来的脸,谢文东知道他确实很辛苦,安慰道:“这阵黑道大乱你也应该知道,我哪有时间理公司的事。而且就算我留在公司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你我就放心了。”谢文东顿了一下,又笑道:“更何况,我看就算是让你少活二十年你也应该愿意吧!” “啊?”喻超奇怪的看着谢文东,没明白什么意思。 谢文东向外瞄了瞄,贼笑道:“你不是很欣赏我的那位漂亮的女秘书嘛!” 喻超老脸腾的红起来,尴尬道:“东哥,你别瞎说。我对张晴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我……” 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打断喻超的解释:“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很辛苦,月底给你加奖金好了。我们谈谈工程完工以后的事吧,你是怎么打算的,卖给别人还是租给别人?” 喻超犹豫片刻道:“我看租出去应该比卖掉合适一些。卖掉虽说能马上见到收益,但租出去我们能赚比这多很多的钱。那快地皮建好商城后是相当有潜力的,现在看不出什么苗头,以后定能有大发展。我相信我的眼光。” 谢文东明白什么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更何况喻超还是金老爷子介绍来的!点头道:“好!这事本来就是你负责的,你放手去做吧。你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我更相信你的眼光。哈哈!” 喻超心中暗叹一声,有这样的老板不知道是自己的福气还是自己的不幸。也许正要老爷子找自己来时所说的:他有一种可以把其它人凝聚在自己身边的魅力。喻超无奈道:“那好吧!看来这几天又难有休息的时间了,唉!” 谢文东开玩笑道:“用不用我把张晴调到你那里做秘书,给你一些动力。” 喻超连连摇手道:“不用,不用!她要是在我旁边我哪还心思工作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喻超从办公室里窜出门外,惹得谢文东大笑连连,心说喻超和自己在感情上到是很相象,差不多都属于那种胆小鬼等级的。 晚间,谢文东坐车去了二十二中学接金蓉放学,一是好久没见她心中还挺想念这个‘小妹妹’的,二是问问她愿意不愿意和自己同去T市。 知道高三的学生放学晚,谢文东特意七点左右才到。等了一会仍不见有放学的意思,谢文东在大门口找到门卫,问清后才知道,高三放学要八点半。心中暗叹一声,这点他也是深有体会的,做学生累,做高中学生最累!有各种各样的补课。一时间没什么事,谢文东四下看看,见学校对面有几家卖‘烧烤’的小饭店。拉上同来的东心雷和文姿挑了一家旁边有个小花坛的饭店走了进去。 晚间七点多,这里的生意不错。饭店内有不少人,本来天气就以变暖,里面更是热气逼人。三人更进去就退了出来,东心雷摇头道:“不行,受不了,里面简直是火炉!东哥,我们在外面吃点东西算了!”每家饭店门口都摆了几张桌子,桌子旁都支起一把大太阳伞,就是怕有些客人在饭店内嫌热才这样设计的。这和大排挡有些相象。 谢文东点头同意,东北人怕热不怕冷,他也感觉里面有些象桑拿浴房,还有一种难闻的怪味。 三人围坐桌旁,向服务生要了几十根羊肉窜,三瓶啤酒。羊肉窜熟得比较慢,服务生先把啤酒送上来。谢文东三人边喝酒边聊天,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任何人都很难看出这位穿着刻板,貌不出奇的年轻人竟然是本市的流氓大头子,无可争议的地下皇帝! 这时,一辆面包车停缓缓停在道边,拉门一开,里面跳出两名一高一矮的年轻人。四下望了一阵,又回到车里。谢文东背对着街道没有看见,对面的东心雷却瞧得清楚,感觉有些眼熟,向谢文东身边挪了挪,小声道:“东哥,你身后那辆面包车里的人好象也是道上的,看着眼熟,却又不象是本地的,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哦?”谢文东转头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毛病,摇头道:“没事!就算是黑道的,如果不是本地人也不敢做出什么来!” 东心雷呵呵一笑,“也许是我太多心了吧!前一阵和猛虎帮拼得太厉害,留下后遗症了。”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二十九章 祸端 --(3460字) 过了十多分钟,三人要得羊肉窜被送上来。坐在道路旁边喝着酒,吃着烧烤,别有一番风味。 谢文东把打算去T市的事告诉东心雷,后者倒很高兴,喜笑颜开道:“好啊!正好我许久没有回家看看了。呵呵!和老爷子也有数月没见,心里还真想的慌呢!” 东心雷可以说是金鹏一手培养起来的,感情之深自然不用细说。谢文东心中有些内疚,老雷本来跟着金老爷子的,遇到自己后突然派到这边来帮忙,不管是条件还是感情方面讲都无法和洪门比,暗叹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面包车门又被拉开,下来一位新面孔,向谢文东所在的这家饭店走过来。那人走到离谢文东等人不远的一章桌子旁边,大声吆喝道:“老板,给我来四瓶啤酒。” 听那人说话的口音有些发自南方,东心雷心中一动,转头看了过去。那人正好四下乱看,和东心雷的目光对到了一起。二人同时一楞,脸色大变。但谁都没有说话,不约而同的双双伸手入怀中。 谢文东察觉到东心雷的异状,但机敏的他没有马上动,脑袋微偏,看清身旁一手伸入怀中的那个人。那人目露杀机,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意外,直觉告诉谢文东这是敌人。向文姿使个眼色示警,猛然间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砸向那陌生人。 那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东心雷身上,见眼前黑影一闪,反射的把身子侧了过去。谢文东这抡着的一瓶子没有砸在对方脑袋上,却砸到了他伸手入怀中那支手臂的肩膀。 “啪!”啤酒瓶撞个粉碎,那人身子巨震一下,本来握住枪把的手无力的松开。一把漆黑的手枪落在地上。东心雷趁对方有些发晕,上前一脚狠踢他的小腹,同时从怀中拔出手枪顶在那人的脑袋上,目光冷俊道:“王威,好久不见了!” “我去你妈的!”那人一咬牙,随手把一旁的桌子掀向东心雷和谢文东,趁二人躲避之机身子向路边的面包车窜去。 王威主意打得不错,避开了谢文东和东心雷,但他忘了离自己不远的文姿。见他要跑,文姿虽不知道他是谁,但能引东心雷在这样繁华的地方拔枪,那这人一定不简单。文姿反应极快,见王威窜过自己身旁时,迅速站起身,抓住身后的椅子向王威面部挥去。王威做梦也想不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会由此凶狠,怪叫一声,低身滚到一旁。 文姿的偷袭争取到宝贵的时间。没等王威爬起身,东心雷以闪过他掀过来的桌子,上前连开两枪。 “砰砰!”两声枪响,王威脑袋上瞬间多出两个血窟窿。哼也没哼一声栽倒在地。一切发生得太快,连谢文东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犀利胡涂的帮老雷把人杀了。枪声引起周围群众的注意,纷纷观望,见有个人一脸是血的趴在地上大叫一声,纷纷四散奔逃。 看着王威的尸体,谢文东有些发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东心雷一把按倒在桌子底下。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连珠枪响。道边的面包车门不知何时被拉开,里面伸出数把样式各异的枪支向谢文东这里齐射。东心雷反应快,拉倒了谢文东。而文姿速度也不慢,闪身到了一旁的花坛后,迅速拔出手枪准备回击。 躲在桌子下的谢文东被打得不敢露头,急问道:“老雷,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东心雷目露寒光道:“他们是南洪门的,到这里来可能没好事。我杀的人叫王威,南洪门的炮手,以前见过……” 谢文东打断了他的话,明白道:“我知道了!既然是南洪门的,到这里来定是为蓉蓉!”说着,谢文东拔出腰间的银枪,心中火烧,用亲人威胁别人他是很讨厌的,虽然他自己经常这么做!怒道:“今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样躲在桌子下不是办法!谢文东向东心雷比画个手势,后者了解的点点头。二人同时大喝一声,把头顶的桌子推了出去。飞起的桌子遮挡住面包车里数人的视线,紧接着谢文东二人在桌子还没落地时,向面包车的方向齐开了数枪。等桌子将要落地时,二人飞身窜到小花坛后和文姿挤在一起。 二人刚闪到花坛后,枪声又再次响起,子弹在三人头顶不停飞过,有的打在花坛周围的水泥上,崩起的泥土溅了三人一头。谢文东苦笑道:“我想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这种情况更糟糕的了!” 东心雷面带难色道:“东哥,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太冲动。” 谢文东看见东心雷和那个王威见面时的样子,就能想出南北两洪门之间的关系恶化到什么程度,更何况对方这次是打算来绑架金蓉威胁老爷子的。谢文东拔出梭子查看里面的子弹,摇头道:“不用道歉,要是我也会这样做的。现在要考虑的是我们如何脱身,不让对方得手!”谢文东转头对文姿道:“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对我们有利。” 文姿听后微楞,黑社会的报警??暗中摇摇头,还是快速拿起电话拨打‘一一零’。 面包车上的人没打算轻易放过谢文东等人,见打不到对方,车里跳出四名大汉,向谢文东三人所在的花坛走来。谢文东听见有脚步声向自己这边靠近,但被压制得无法抬头,看不清过来几个人,小声道:“对方过来人了,这样下去要糟。我去吸引对方注意力,老雷对付车里的,小姿对付下车的人!”说完,不等他二人说话,长吸了一口气,暗中双腿猛的用力,身子斜着弹了出去,在空中他看清对方有四个人。 谢文东突然的动作让南洪门的数人一惊,几乎同时向刚落地的谢文东开枪射击。谢文东借着冲力向前翻滚,身后地面都是弹坑。借着这难得的空隙,东心雷和文姿站起身,前者手持双枪,枪口火花连闪,瞬间有十数发子弹射进面包车内,里面顿时发出几声喊叫,枪声也跟着停止下来。 文姿单枪对付下车的四名大汉,那四人反应都极快,见东心雷和文姿起身就知不妙,纷纷闪避一旁。留下两人和文姿对射,另两个人窜向谢文东,同时也没有停下扣动扳机。 谢文东刚停下身,猛然觉得左腹如同被人砸了一锤子,强大的撞击力让他的身子向后弹开,接着腹部传来无法忍受的巨痛。谢文东闷哼一声,知道自己中弹,抬起手中枪向过来的那二人回击。银枪内剩余的八发子弹有七发打在冲到最前面那人身上,另一人慢了一步才没有被谢文东疯狂的乱射秧及,闪到一旁躲避。 谢文东捂住小腹站起身,把手中的银枪砸向正要对自己开枪的大汉。银枪分量极重,加上谢文东又用上了全力,带着一道银光正拍到那人脑门。大汉哎呀一声,身子被迫向后一仰,打出的子弹擦着谢文东的头皮飞过,连带磨掉几缕头发。谢文东暗呼好险,没时间管小腹的弹伤,一个箭步冲到大汉面前,抓住他握枪的手腕,挥手就是数拳。 大汉被打得连连后退,脑袋上满是血迹,那是被银枪砸的。谢文东不给对方回神的机会,抓住大汉的手腕不放的同时,另只手不停的望对方脑袋上招呼。 东心雷把面包车里的几人打得不敢露头,文姿和另两个大汉对射还在继续。远处传来警车的鸣叫声。这里毕竟不是南洪门的地盘,虽心有不甘,也只好打算撤退。和文姿对峙的两人无心恋战,猛得连开几枪,向面包车冲去。谢文东眼观六路,见他们想跑,哪肯放弃。松开被他打得神志模糊的大汉,大喊道:“别让他们跑!” 南北洪门水火不容,东心雷现在虽说是跟了谢文东,但长期养成的概念已经在心中根深蒂固,怎能让这些人轻易离开。 迈开两条大长腿,几步追上向面包车跑去的大汉,伸手将他后脖领子抓住,手臂用力往回一拉,同时喝声:“想跑,你给我回来吧!” 那大汉体格已是相当壮,但和两米高的东心雷比起差远来,被甩出三米开外重重落到地上。文姿乘机上前踩住大汉的前胸,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喝道:“别动!” 东心雷甩飞那大汉之后见面包车已经开动而没有停留,抬手一枪打暴了一只轮胎,面包车歪歪斜斜撞在一旁的道牙上。这时警车已经到了附近,警察的喊叫声也能清晰而闻。面包车内面跳出三人头也没回四下散开,分别钻进两条胡同里。谢文东回头看看飞驰而来的警车,虽不在乎警察,但遇到还是麻烦,急道:“老雷,把那人带回新世纪,我和文姿去追其它人!”然后向文姿指指其中一人跑进的胡同道:“那是你的!”说完,不管企图要劝说的东心雷,他自己快步跑向另一条胡同内。谢文东这样焦急也是有原因的,这次不狠狠打击一下南洪门的气焰难保他们下回不再来,自己无法时刻提防他们,如果一不小心真被南洪门得手,自己一是对不起金蓉,二是无法向金老爷子交代。 胡同内漆黑一片,模模糊糊看见前方有人影闪东,谢文东揉揉小腹,疼痛感还是无比强烈,暗中咬了咬牙,手腕一震,金刀落入掌中,闷不做声追了上去。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章 厄运 --(3160字) 前面那两人对地形不熟,在胡同里转了半天也没转出去,见谢文东一直紧随其后,这两人脑袋都冒了汗。二人停下脚步互视一眼,其中一名留着胡子,三十多岁的青年人狠声道:“先把后面那小子干掉!” “好!”另一个答应一声,回头看也没看突然可了两枪。 谢文东早在这二人停下来时就感觉不好,见其中一人猛然转身,反射得向一旁滚去。“砰砰!”两颗子弹迎面而过,谢文东单腿跪在地上甩手扔出金刀,由于胡同内漆黑一片,那人根本就注意有东西飞过来,见谢文东躲开,嘿嘿一笑,正要再开枪,忽觉得脖子一紧,向是被什么东西套住。谢文东不给他琢磨的时间,手上一用力,银丝瞬间割断了那人吼管。 见自己同伙刚开了两枪就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留小胡子的青年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向谢文东连开数枪把他压制在旁边垃圾箱后,底身推了推同伴:“哎?你怎么回事?” 那人倒在地上身子还在抽动,只是脖子处不停有血‘咕咚咕咚’冒出。青年人感觉不妙,抬枪指向谢文东躲避的垃圾箱,另只手向同伙的脑袋摸去,手中感觉有些粘粘的东西,心中一凉,暗呼不好。 谢文东哼了一声,探出半个脑袋喝道:“如果你不想和他有一样的下场,就乖乖把枪扔掉。” 青年人一震,谢文东是怎么把同伴杀死的一点都没看清,,对谢文东有说不出的恐惧。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声音响起:“我是警察,把武器都给我扔掉!” 谢文东听见说话声一楞,是他?转头看过去,严克正用枪指着那名青年人,向自己点头微笑,然后又对那人厉声道:“把枪扔掉,不然我开枪了!” 青年人没办法,缓缓将枪扔到地上。严克不放松道:“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快!” 青年人暗叹一声,按着他的话照做,看来对方是个有经验的警察,基本放弃了抵抗。 严克得意的向谢文东摆摆手道:“没事了,你出来吧!呵呵,这次多亏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就得提前见阎王了,哈哈!” 谢文东对严克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这次他也算帮自己一个忙,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严克走进青年人旁边,把他扔掉的手枪拣起,边把玩边道:“我离老远就看见你跑进胡同里,但这里太黑,要不是枪声我还找不到这里呢!” 谢文东点点头,道:“那你打算把这人怎么办?我希望你能把他交给我处置,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哧!”严克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说着,踢了踢趴在地上的青年人道:“小子,算你走运,你碰到我了!滚吧!” 青年人一楞,仰头疑问的看着严克,问道:“什么?” 严克怒道:“趁我没反悔前,你马上给我滚开,滚得越远越好。如果你要是让警察抓到,我第一崩了你!” 青年人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说声谢谢,抬腿就跑。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文东怒喝一声,刚要追上去,却被严克用枪指住。 严克嘿嘿怪笑道:“谢文东,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机会我找了很久。你他妈的臭流氓一个凭什么能混进政治部,凭什么能让彭玲喜欢上你,凭什么你可以在我面前无限嚣张的。老子忍了你很久了,今天我想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谢文东冷眼瞧着他,大声道:“你想杀我是吗?!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脱身!”谢文东边说话,边悄悄拽着银丝,打算收回金刀结果严克。可金刀正缠在地上尸体的脖子上,一时拉不动。 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加了小心的严克,冷笑道:“谢文东,怎么还想用那把小刀刺我吗,哈哈,别把我当成傻子!”说着,抬脚踩在银丝上,得意道:“我现在杀了你你说有谁会知道是我做的?匪徒跑了一个,杀你的枪还是匪徒的枪,呵呵,这么说你是不是可以去得安心一些。彭玲就交给我来照顾好了!”严克目光渐渐流出杀机。 谢文东暗说不好,感觉道对方动了杀意,挥手想硬拉金刀,但是太晚了,严克收起笑容,对着谢文东连两数枪。子弹在谢文东胸前开花,黑色的衣服被打了两个窟窿。子弹的冲击力撞得谢文东连连后退。严可不甘心,手指不停的扣动扳机,直到枪里的子弹打光为止。 这时谢文东已经被打靠在了墙上,胸前都是枪眼,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无力的摔倒在地面,身子还在抽搐着。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严克放声狂笑,谢文东又能怎样,再威风还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上前狠狠踢了两脚,大骂道:“你在我脖子上开了窟窿,老子就在你身上开十个窟窿。你不是嚣张吗?你起来啊?和我抢女人,草你妈的!”谢文东倒在地上口鼻窜血,不知是死是活。 严克踢了一会,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还有大呼小叫的吆喝声,知道是‘自己人’来了,急忙把手中的空枪塞到垃圾箱最底层,然后拿起自己的警用五四手枪狠狠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这一下力量十足,痛得他直咬牙闷哼,没有叫出声来。脑袋上鲜血淋淋,头晕眼花的摔在地上。 果然,不一会,有数名警察跑过来,先看看了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把正在地上呻吟的严克扶起来,一人问道:“老严,你怎么了??” 严克虚弱道:“快……快去抓匪徒,那人把谢文东杀了!快去抓他……往那边跑了……”严克指着相反的方向。 其它人都是一惊,谢文东是什么身份?!警察哪有不知道的,他让人杀了还了得,把倒了一旁满嘴血丝的人扶起一看,不是谢文东是谁!警察们都有些发傻,一个带头的最先反应过来,大喝道:“都别在这发傻了!快把他俩送医院吧!天那,天下又要大乱了嘛!小宋,你带几个人去追,快去!” 那被叫小宋的警察答应一声,带上四五名警察向严克指的方向跑去。其它人七手八脚的把谢文东和严克抬出胡同,那带头的先打了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又给刘德欣打电话。“刘局,不好了,谢……谢……谢文东被人杀了!” “啊……啊??你说什么?谢文东被杀了??”刘德欣正在家中看电视,接到电话后,四十多岁的他竟然一蹦多高,急问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是谁被杀了?” “是,是谢文东!” 刘德欣呆了半晌,才缓缓道:“告诉我在哪?我马上到!” 那带头的警察将地址说了遍,刘德欣记好后急匆匆穿上外衣,连跟家里人打声招呼都忘了。出了门打的士直接赶向出事。刘德欣坐在车上心急如焚,前文也提过,他和谢文东关系相当不错,不管是在私人交往方面还是在自己的官场方面。谢文东有意捧起他,只要这位黑道大哥在,那他的官运可以说无可限量,省厅厅长的位置都有可能是他的。现在突闻噩耗,仿佛将他从天上一直摔到了地上,而且摔得还不清。刘德欣心中的焦急也就可想而知。 坐在的士中,刘德欣先给三眼打了电话。三眼今天刚从M市回来,本想好好的休息几天轻松一下,这一阵子东征西战倍感劳累。可在床上躺了不到五分钟就收到刘德欣的电话,心中自然不大相信,东哥能死??除非山崩地裂水倒流!埋怨道:“我说老刘,别的事你可以开玩笑,要是拿东哥生死跟我开玩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三眼这一阵的威名极升,凭着一股狠劲和过人的头脑,连连打下其它城市的数个大帮会。是文东会里公开的二把手,连刘德欣这位正局长对他也有三分畏惧。刘德欣忙道:“我能用这事和你开玩笑吗!刚刚我才收到的消息,现在正赶往现场,不多说了,你也快点来吧!” 三眼还是有些不相信,谢文东神话般的形象在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危险没遇过,不都是平安度过了嘛!他从来没又想过心目中的东哥回死。三眼颤声道:“你在开玩笑!这不可能!”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一章 救援 --(3028字) 刘德欣头顶见了汗,大声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文东是出事了,快来二十二中附近!”说完,刘德欣感觉阵阵头痛,挂断了电话。 三眼木然了好一阵,刘德欣不象也不敢用这事开玩笑,心中不安起来,暗说那到东哥真的出事了?想着,三眼急忙拨打谢文东的手机,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糟了!”三眼忍不住叫唤一声,急忙带上几名手下坐车去了二十二中,同时把这消息传给帮会里的其它几个一起从J市出来的兄弟。三眼现在已经相当成熟,遇事也稳重的多。考虑到东哥要是真有个意外,那消息一定要封锁,不然,帮会可要大乱了。 刘德欣很快到了出事地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谢文东的情况。 这时救护车刚到,给刘德欣报信那名警察把他带到谢文东旁边,甜甜嘴唇道:“局长,我刚才发现谢文东还没有断气。身上也没有找到任何伤口,只是昏了过去。” “恩?没死?”刘德欣怒道:“你不是说人死了吗?” 那警察低头懦道:“当时我心中着急,加上谢文东口鼻窜血,严克又说他被歹徒打了数枪,我就以为他是了。可刚才查看时才发现只是肋骨折了几个,还有,在他身上竟然发现了这个。”说着,警察伸开手掌,里面有八颗子弹头。看了一眼刘德欣,又惊奇道:“我想他是应该穿了防弹衣,所以子弹没有打穿他的身体,但我又没有找到,真是奇怪了……” 刘德欣哦了一声,蹲下来查看谢文东的伤情,正如这名警察所说,虽是口鼻窜血,但身上确实没有弹孔,只是衣服上有好几个窟窿。肋骨断了好几根,人已经昏迷,伤势虽说不轻,但离死还有一段距离。刘德欣心中有些气愤那警察让自己虚惊一场,但谢文东还活着这个事实把他一切的恼火都冲散了,长出口气后,大吼道:“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快把他送到救护车去啊。谢文东要是要个好歹我找你算帐!” 那警察听后一拍脑袋,急忙找手下警察将谢文东抬向救护车。先被送到救护车上的严克听到外面的声音,心中一惊,感觉有些不打对劲。果然,不一会,谢文东带着氧气罩被两名护士抬上救护车内。严克脑袋嗡了一声,冷汗瞬间流了出来,深吸了两口气,让语气尽量平缓一些,像是不经意的问道:“护士,他没有死吗?我看他可是中了十多枪啊!” 护士答应一声:“这人命大,身上好象穿了防弹衣。就算没死也够要他半条命的,骨头折了好几根,能活着就不错……” 护士后面的话严克一句也没有听到,脑中一片混乱,谢文东没死?他他妈的还没有死?我开了十多枪他还不死?!严克现在是后悔莫及,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在他脑袋上打一枪,谢文东要是死不了的话,那自己就完了。谢文东不会放过自己,文东会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连省里、政治部都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严克看了看躺在自己旁边昏迷不醒的谢文东,咬咬牙,手慢慢摸向腰间的手枪。 两名护士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有说有笑的跟着上了车厢内。严克的手又悄悄的收了回来,有护士在他无法动手,暗恨这两人碍事。 两名护士上了车后,救护车迅速向医院开去。严克闭眼躺在床上心急如焚,琢磨用什么方法解决谢文东可以不留痕迹。用枪基本是不可能了,除非把眼前这两名护士一起干掉,这是下下策。严克摇了摇头,眼角扫过谢文东,突然看见氧气罩的导管离自己只有半尺远的距离。严克眼珠一转,嘴角挂起邪笑。眯眼瞄向那两名护士,正坐在那里不知道聊着什么,嘻嘻哈哈笑个不停,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这里。 严克将心一横,偷偷抓住谢文东的氧气导管,然后用力攥在掌心,可是效果不明显,严克又将导管在手指上紧紧转了两圈,偷观谢文东的反应。只一会工夫,谢文东呼吸急促起来,脸色越发苍白。而那两名护士聊得兴起跟本就没发现,就算发现谢文东有什么不对劲也未必去管。人是送上了救护车,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谢文东的呼吸越来越弱,严克的笑容也越来越深,心中不停的呐喊:快点,快点,给我快点死吧! 就在这时,救护车突然停了下来。接着,车厢门被人打开,‘嗖、嗖’跳上来几名彪型大汉,为首的正是三眼。吓得严克急忙把手松开,眼睛一闭开始装‘死’。相应的,谢文东从获氧气,呼吸又慢慢平静下来。 “东哥?!”三眼弯腰走到谢文东面前,见他双眼紧闭,脸色如同白纸,整个心揪成一团。三眼之所以能追上救护车变相救了谢文东一命完全是刘德欣的功劳。刘德欣看到谢文东没有死后,着急忙慌给三眼打电话先抱个平安。在他印象中这位大汉可比谢文东野蛮得多,刚才把他吓了一跳,以后没准会找自己算帐。三眼听后没有埋怨他,心中担心谢文东的安危,问清救护车走的路线后开车追上。 三眼呼唤了好一阵谢文东全无反应,叹了口气,拍着和驾驶室相连的窗户大声喊道:“快点开车!” 司机见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不敢得罪,急忙从新启动汽车。三眼和两名手下留了下来,抓住谢文东的手不放,心中默默祈祷他没事。回想起以前和谢文东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法相信也无法承受心中的神就这样死去。正当三眼入神时,一名手下轻轻摇了摇他,小声道:“三眼哥,你看!”说着,那人指向躺在旁边的严克。 三眼不看还好,一看是严克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上前一把抓住严克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狂叫道:“我干你娘的,严克,东哥是不是被你打的!说!”三眼知道严克和谢文东的矛盾极深,之所以没有对付他,是因为他是警察,杀了麻烦不说,谢文东也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 严克自从三眼进来后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祈求老天保佑自己千万别被这位老大看见。只是上天好象没有听到他‘诚心’的祈求,还是让三眼发现了他的存在。严克心中顿时凉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动,仍是紧闭双眼玩昏迷。 “你他妈跟我装什么死!”三眼不管这些,抡起手来左右开弓,先打了他五个耳光。顿时,严克的俊脸肿得和猪头没什么两样,值得佩服的是他一直都没有吭一声,眼皮都没动一下。 两名护士见情况不对,急忙上前阻拦道:“这位同志,病人已经休克了,你打他也没有用,请你把手松开!” 严克听在耳中心中暗喜,刚才他还恨这俩护士恨得要死,现在就算让他喊这两人声妈他都干。三眼横了两护士一眼,阴沉沉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如果你不想死就给我滚一边去!” 俩护士见三眼带着杀机的眼神,吓得‘妈呀’一声,退到离他最远的距离抱成一团。 其实三眼也不知道严克是不是真的昏迷,更不知道谢文东真是被他打伤的,只是心中郁闷、难受得快要爆炸,把心里憋得一把火都发在严克身上。一手提着他衣服,另只手挥拳在严克肚子上狠打了起来。好一会,三眼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松手将其摔在地上,低头吐了吐沫,骂道:“妈的,别让我查出是你干的,否则我一刀劈了你!” 严克躺在车面上,身上痛得快要裂开,可是一动都不敢动,还要装做一脸平静的,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昏迷,就这种‘忍术’,恐怕连日本忍者见了都自愧不如! 正当他以为终于告一段落时,三眼带来的两名手下带着满脸阴笑又走了过来。相视了一眼,对三眼道:“三眼哥,这小子平时嚣张得很,不能就这样放了他!我看东哥就是被他打伤的。”说完,二人很有默契的抬脚开踢。‘咚咚’皮鞋撞在肉上的声音开始在救护车内响起。严克咬牙忍着,心中呐喊:谢文东,我他妈的恨死你了!!哎呀,哎呀哎呀…………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二章 --(3341字) 很快,救护车开到医院。里面的医生早就收到了消息,听说有一名重要的人物受伤。救护车刚到门口,跑出数名医生和护士把谢文东和严克这两位身受重伤的冤家抬往急救室,只不过严克的重伤是在上救护车上被打出来的。 三眼擦了擦眼角,整理一下衣服从救护车里出来,临离开时对那两名护士道:“你俩要是敢把刚才的事说出去,嘿嘿,小心你和你们家人的脑袋!”说完,三眼不再理两个满脸恐慌的护士,追向被推往手术室的谢文东。 到了谢文东旁边,三眼急问两旁的医生:“我朋友怎么样?有没有救?” “从现在看是折了四根肋骨,具体还有没有其它伤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你不用着急。”一名医生回答道。 三眼默默的点点头,等到了急救室医生把他拦在门口,让他等候消息。三眼心乱如麻,急的在走廊里来回转圈。医生不时的进进出出,看得三眼心惊肉跳。一位女医生走过三眼旁边时停了下来,打量了他好一阵才惊讶道:“你不是那天的警察吗?”三眼一楞,疑惑的看着女医生。她很年轻,二十多数的样子,头发有些微卷,留着短发,一双眼睛很清澈,样子不算美丽,但却给人清纯的感觉。三眼看了她半晌,只是觉得眼熟,在哪 见过一时没想起来。三眼旁边带来的小弟忍不住笑了,嘲笑道:“我说大姐,我们三眼哥什么时候变成警……”三眼灵光一闪,猛得想起来了,挥手打断手下的话,心中暗惊,天下的事怎么能这样巧?偏偏碰上了她。这女医生是三眼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可就危险了。三眼眼中杀机呈现,将手慢慢摸向后腰,脸上带笑道:“是我!好久没见了。今天我的朋友又被匪徒打伤,我来医院等消息,希望没事。” “哦!”女医生点点头,有些关心道:“警察这个职业太危险了,前一阵你刚死了一名同事,现在又有一位受了重伤,你以后要小心一些啊!” 三眼手一缓,停了下来。女医生的话让他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他身旁的女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如此真诚的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身上的杀机也黯淡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谢谢,我会注意的。” 女医生被三眼看得不好意思,扭过头,脸上带在红润,过了还一会,心中平静了一些才问道:“对了,那受伤的警察不是在楼下的急救室吗?你怎么跑到这间来了,听说里面那人很厉害?我来你到急救室去看看吧。三眼惊醒过来,伸手再想掏枪已经来不急了,女医生已经进了急救室大门。三眼大声问道:“你到里面去看什么啊,他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呢,不要去打扰他了?”三眼心里想到:“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那天的事一连接,不难看出里面花样。这要传扬出去还了得,不止刚刚合并后帮会要内乱,连省里那关都不好过。事关重大,难怪三眼要着急了。女医生不知道三眼的别有用心,对三眼很有好感,听他说请自己吃饭,心中惊喜,爽快的点头答应。等女医生消失了好一会之后,三眼手下急忙问道:“三眼哥,那医生为什么说你是警察啊?三眼本来就担心谢文东的安危,现在又加上这名令自己异样的女医生,这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不耐烦挥手道:“不该你们知道少问!” 其它人见三眼脸色不好看,吓得不再说话。 谢文东这次受伤在H市引起很大的风波。除文东会的主干外,连省里的一些领导都来看望,政治部的东方易老头这一阵回京开会,听到谢文东被枪击的消息也是十分震惊,暗怪他动作太大,自找麻烦,但还是派人去了医院,毕竟谢文东在对付魂组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成绩。看望他的自然也少不了黑带,他们对谢文东这位合作伙伴还是相当重视的。 谢文东现在是全省有名的大企业家,H省各报纸上更是大篇幅报导此事,说什么的都有,什么社会治安动荡,导致著名企业家被枪击;还有猜测说是企业竞争激烈,东兴集团老总被暗算;歹徒绑架大企业家未遂,恼火开枪射击等等。刚刚宁静一阵子的黑道又风云突变,刚刚被谢文东吞并帮会的一些老大们蠢蠢欲动,想趁谢文东受伤之机混水摸大鱼。战斧和魂组这两个本来已经打算放弃H省的外国帮会,见有机可乘 ,派出大量帮众潜入H市,寻找空隙。三天后,谢文东躺在加护病房内,房间里站满了人,都是文东会的一些骨干们。这三天对于众人来说都很难熬,一是谢文东的伤情没有稳定,当时虽说穿了防弹衣,但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还是打断了他四根肋骨,内脏也遭受了很大伤害,有大量内出血,情况不容乐观。二是帮会的内忧外患,弄得众人都是焦头烂额,已经有六个原被吞并的黑帮脱离了文东会的管理。听说还和战斧、魂组都有往来。被消灭已久的收魂帮,在魂组强大的财力下竟然也死灰复燃,大有和文东会一决高下的意思。还有就是谢文东和南洪门的冲突,这件事过后南洪门把谢文东恨之入骨,派出不少杀手潜伏在H市。种种不利的消息随谢文东的重伤一个接一个的传来,文东会群龙无首,第一次面临着这样大的危机。 这三天最值得高兴的是谢文东的安然无恙,脱离了危险。第三天,谢文东神志完全恢复了正常,虽说还不能动,但可以睁眼和众人商量事情。等三眼把最近的情况述说了一遍之后,谢文东沉默了三秒,忍不住笑道:“这样也好,趁着我受伤的时候,那些隐藏的危机都一一显露出来,这比我以后一各个去揪要方便的多嘛!呵呵,暴露出来的危机要比隐藏的危机好对付得多。”李爽急问道:“东哥,就算对付起来容易得多,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慌什么?”谢文东双眼看向白色的顶棚,缓缓道:“我们是优势的,毕竟现在H省的大部分 在我们控制之内,H市更是如此,警察都站在我们这一边,你们还有什么好怕?!比这更艰难的日子我们都度过,难道太平、顺心的日子过久,你的胆子和脑袋都不好使了吗?”众人齐刷刷把头低下,谢文东虽是在说李爽,可感觉也是在说自己。李爽满脸通红,说道:“战斧、魂组、南洪门的事怎么办?”谢文东道:“攘外必先安内!先别管战斧、魂组、南洪门的事,把叛乱的几个帮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下来,也是给其它帮会做个榜样,看看背叛者的下场。动手要快,要狠,不能给他们太多准备的时间。”三眼急忙点头答应:“东哥,这事交给我了。三天之内,我扫平这群墙头草。” “恩!可以!”三眼做事谢文东放心,笑道:“至于那些外国的势力和南洪门也要防,老森,盯住动静,稍用不对和张哥商量处理。对了……”谢文东停了一会,嬉笑道:“听说张哥抓了一位女医生带到别墅内,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三眼老脸一红,狠瞪了李爽一眼,后者吓得连连后退,一个劲的摇手。三眼暗骂李爽长舌, 尴尬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东哥,等以后我再跟你说明吧!”看来三眼也终于动心了!谢文东哈哈大笑,但却撤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哼了一声,眉头紧皱。众人急上前关心道:“东哥,你没事吧?” 谢文东摇摇头,叹道:“没事!不知道伤势如何能好,唉!” 东心雷面带内疚道:“东哥,这次你被南洪门的人打伤责任都怪我,当时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后果就开枪。希望东哥用家法来处罚我!”谢文东想抬手拍拍东心雷的肩膀,可是身上用不出一点力量,最终还是放弃,正色道:“老雷,这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我说了我要是你也会这样做的,你不用为这事自责。再说杀我的人 不是南洪门的,是严克!” 三眼听完,怒火直顶脑门,咬牙道:“果然是他!那天我揍他算是揍对了!东哥你放心,跑不了他,他现在也在医院里,我让几名兄弟把他看住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吧!”谢文东说了这么一会话后觉有些劳累,疲倦感席卷而来,闭上眼睛道:“好了!象这些小事张哥代我处理就好。我有些累了。” 众人见谢文东果然一脸的疲惫,悄悄退出了房间。刚出来,三眼拉住姜森道:“老森,一会找几名机灵点的兄弟把严克带到别墅里,这人留下是祸根,我们得先把他处理掉!”姜森点头表示同意。严克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心计太深,而且毒辣,留下来没准又能想出什么鬼主意。 众人留下金眼五人加上不下二十名的血杀精鹰化装成医生、伤者、病人家属等身份,时刻看守着谢文东所在的加护病房。安排妥当后,三眼领众人回到东兴宾馆,商议平定叛乱的对策。同时,三眼将龙堂驻外的八个分堂急召回五个,加大自身的势力。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三章 --(3293字) 前火帮总部,市西郊区百龙夜总会三楼会议室外。 关德麟的儿子关裴送走了那几个刚刚叛乱,企图拉拢自己的帮会派来的代表。他即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是要求他们给自己时间考虑。那几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有些失望,临走前还没忘告戒关裴:“别忘了你的父亲,关老爷子是怎么的死的!?”关裴面带哀色,点头道:“杀父之仇,我是会抱的!” 关德麟一共有三子,关裴最小,二十六岁,排行在三,但心计之深、头脑之灵活要远胜他两个哥哥。关德麟死后,帮会里的人被谢文东四分五散派到了各个堂口。关裴做为关家当家人的身份,作了西郊一小块地方的头目。表面上他没说什么,心中却恨得要死。杀父之仇,吞帮之恨,关裴把这一切都记在了谢文东头上,那亲手杀死父亲的陈百成,他更是恨得咬牙。关裴暗中通过各种手段把分散到各地的原火帮成员拉拢回来,培养起自己的新势力。 关裴回到会议室内,里面还有几个原火帮的长老在坐,这些人都是关德麟的老部下,对其忠心耿耿。关德麟被谢文东设计所害,这些长老们恨谢文东入骨,心甘情愿听关裴调动。刚才他们认为是一个不错机会,和叛乱的五个帮会联合或许真能为老帮主报仇,但不知道为什么关裴不答应对方,急问道:“老大,你为什么不答应五帮派来代表的请求?这可是机会啊,错过了下回可就难求了!” 关裴坐下来,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默默道:“现在或许说是个机会,但风险太大,如果失败就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我们要沉住气,不到关键时刻决不出手,等待时机,象谢文东对付猛虎帮一样,我们也要一击必杀,不留后患。”说完,关裴叹了口气,嘲笑道:“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文东会没有了谢文东,其实力还是超强的,我们就坐山观虎,看场好戏吧!” 长老纷纷点头,暗说一声高!关裴真的比关德麟要老辣的多,也沉稳得多,加以时日,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众长老对这位新老大充满了信心。 谢文东受伤这几天,最劳累的可能要数彭玲,经常一宿都守在谢文东身旁,让他很是感动。现在连他自己对彭玲的感觉都有些模糊起来,甚至有些越来越离不开她,这样的感觉令谢文东很排斥,也和他当初的心愿正好相反。其实彭玲心中也是充满了矛盾,通过这件事,她看出谢文东和黑帮根本就没有脱离关系,暗中的黑手还是他。彭玲告诉自己应该恨他,可是每次看见谢文东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所有的恨意都提不起来了。有时候彭玲不禁怀疑自己堕落了,是被爱情枷锁捆住的羔羊。谢文东和彭玲这段时间很少说话,两人经常是一躺一坐,莫不做声的想心事。爱情或许不是最坚固的,但绝对是最具有弹性的,撤不断,拉不开,让人困在其中难以自拔。 一日上午,李爽急匆匆跑进病房内,正好看见了坐在一旁给谢文东彭玲削苹果皮的彭玲,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一脸干笑道:“大嫂,你也在这啊!呵呵!怎么现在还没有上班呢?” 彭玲白了李爽一眼,对于大嫂这个词很不习惯,转头看见谢文东正含笑看着自己,脸色微红道:“李爽,下回不要叫我大嫂,我有说过自己会嫁给黑社会的坏蛋吗?”虽是对李爽说话,暗中也是对谢文东说。 谢文东眼神随着彭玲的话暗淡下来。李爽急忙打哈哈道:“是是!以后我不叫大嫂了,叫玲姐可以吧!?”说完,李爽上下看看穿着便装的彭玲,一脸惊艳道:“没想到玲姐穿上便装比穿警服更漂亮,不知道警局有没有能赶上玲姐一半漂亮的姑娘,如果有就给我介绍一个吧!” 彭玲听后脸色更红,轻呸了一下,气道:“坏蛋下面果然没什么好人,油嘴滑舌!”虽是这么说,彭玲心中还是美滋滋的。 谢文东佩服李爽的舌功,看来再精明的女人对赞美的话都是不排斥的。 谢文东暗叹一声,看出李爽是有事而来,有彭玲在不好出口,笑道:“小玲,我有些口渴,能不能帮我买一杯可乐!” 彭玲责怪道:“你现在身上有伤,医生说你不能喝可乐这种碳酸类饮料,难道你忘了吗!?” 谢文东直想拍额头,可惜手被抬起来,叹道:“那我要鲜奶好了,这对我的健康有利吧。” 聪明如彭玲怎会不明白谢文东的意思,就是想把自己支开和李爽说些什么秘密的事嘛,想罢彭玲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彭玲若无其事的走出病房。刚出来,被站在门口的姜森吓了一跳。姜森对这位彭大小姐没什么好感,后者对他也没有好印象,瞪了他一眼,扶了扶头发,昂首擦过姜森的身边,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 等到了楼梯口处,彭玲没有马上离开,回头瞧了瞧,见姜森进了病房,彭玲聂手聂脚的走了回来,趴在门口偷听。 病房里,谢文东见彭玲离开,问道:“小爽,说吧,有什么要紧的事来找我?” 正说着,姜森推门而入,急道:“东哥,我们现在已经和五个叛帮打响,对方没有想象中的难对付,首战告捷,把五个帮会之一的‘十三兄弟’重创,让他们十三兄弟只跑了五个!” “恩!不错!”谢文东点头称好,问道:“那战斧和魂组有没有什么动静?” 李爽笑道:“只是光打雷不下雨而已,没什么动静,都没敢和我们交火呢!” 姜森摇头道:“战斧潜伏在H市的人已经不下百人,看情势还有增加的趋势。魂组同样如此,只是听老雷的意思,他们派来的大多是日本杀手。不久前得到消息,魂组又泼给收魂帮五百万,让他们继续扩充,只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可靠不可靠!” 谢文东暗道麻烦,正色道:“先把叛乱平定,内忧永远大于外患。至于猛虎帮和魂组先不用管,盯住就可以了!收魂帮我们以前也交过手,对于现在的我们基本上不够成威胁。还有别的事吗?” 李爽忙道:“有!还有就是高震刚刚打了电话过来,一是问你有没有事,二是通知我们一声,高慧美两姐妹要来H市看……”正说着,门外传来咳声,接着是金眼的声音:“彭小姐为什么不进屋坐,在外面干什么呢?” 谢文东三人脸色一变,暗道好狡猾的彭玲,真是警察出身啊!李爽不用谢文东多,赶紧闭上嘴巴,向谢文东做个手势,暗示彭玲在外面偷听。谢文东笑了笑,点头表示知道,大声道:“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就到这吧!” 随着外面脚步声的逐渐消失,谢文东急忙问:“她俩几号来H市?” 李爽道:“后天!也就是十三号!” “哦!”谢文东深思起来,她俩来不能让彭玲看见,也不能让她俩看见彭玲,不然可就彗星撞地球了。姜森又道:“东哥,还有一件事,我在新世纪办公桌上发现一沓文件,好象是关于赤军和日本首相小渊访华的事有关系,不知道有没有用。” 谢文东一挑眼眉,对李爽道:“小爽,扶我坐起来,拿来我看看!” 姜森道:“东哥,这上面都是日文,我在公司里找到一位会日文的文员翻译过来,这是原件,这是翻译件。”姜森从提包里分别拿出两沓文件递给谢文东。 谢文东被李爽扶起,勉强靠床头坐着,接过文件后细看,上面果然是一中一日两种文字。谢文东把日本那份扔在床上,查看中文那份。越看谢文东心中越惊,快速打量一遍后明白了里面的大概意思,原来赤军是想在日本首相七月访华时,将其暗杀掉。但这也可以理解,赤军本来就是日本恐怖组织,而且还是极端反政府的。谢文东不明白这样机密的文件是如何落到姜森手中的,疑问道:“这文件是从哪来的?你刚才是说从新世纪办公桌上发现的??” 姜森点头道:“东哥你忘了,上回你被瞎奎偷袭之后,回到新世界我不是交给你一沓从魂组那里得到的文件吗,当时高强受伤,你没心思查看,就随手扔在办公桌上了,后来一直没想起此事。这也是我在昨天偶然才发现的。东哥,你是政治部,如果把这文件交给中央可是大大的功劳!” 谢文东点点头,姜森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不小的功劳,把文件还给姜森道:“这事先不要声张,看来等我伤好了一点得去趟京里,和领导们打打交道了!” 正说着,外面金眼的声音又响起:“彭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四章 --(3222字) 刚买完鲜奶回来的彭玲看着金眼木无表情的面孔,真想上去挠两把,刚才听到关键的时候就是他大喊一声把自己暴露的,彭玲懒着理他,哼了一声推门进了病房。李爽和姜森见她回来,起身向谢文东告辞,又和彭玲打声招呼急匆匆走了出去。 彭玲把手中的两瓶加热过的鲜奶放到桌子上,笑无好笑问:“文东,我走后你们把事情商量得很好是吧?!” 谢文东很无辜道:“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好隐瞒你的,说得也是家常而已嘛!” “哦,是嘛!?”彭玲冷笑道:“那把‘十三兄弟’放倒了八个是属于家常了?” 谢文东暗叫苦也!无奈道:“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受伤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 彭玲撇嘴道:“如果没有你的允许他们敢吗?!‘老大’!” 谢文东有些头痛,闭眼道:“我累了,不说这些好吗?” “随你吧!”彭玲走到窗户前双手抱肩看向窗外。谢文东有政治部的护身她早就知道,就算掌握了他有确有犯法的事,别说是她,恐怕就连她爸爸彭书林想抓人都要先通过政治部高层的允许。但是彭玲心中总是不塌实,或者说很不舒服,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混在黑道上,更何况谢文东还是黑道的大头目,生命每时每刻都没有保证。 二人又陷入沉没当中,心中都话想说,可是谁都没有说出口。 第三天,也就是高慧美两姐妹来到H市天,文东会和叛乱五帮展开全方位的大火拼,警察也加入其中,局长刘德欣亲自压阵。彭玲今天本想请假,可是这位收到谢文东嘱托的局长执意不肯,硬是拉着彭玲一起去抓人。 谢文东这一阵有些好转,前两天黑带派人送来一些欧洲珍贵的药剂,同时来人还没忘了表达维克多的祝福。谢文东表示感谢,让手下好好款待那人。或许老毛子送来的东西真有效吧,谢文东身上已经有些力气,虽说不能下床走步,但是抬个手没什么问题。这一回谢文东心中倒是真的很感激黑带,同时也决定以后要来一趟俄罗斯之行。 十点二十时,金眼走进房间,小声道:“东哥,刚才姜森打电话过来说她们到了!” 谢文东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和高慧美两姐妹有一阵时间没见过了,严格来说应该有一年没见面,中间只是通过几回电话,不知道她二人变成什么样子,久别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是在病床上。谢文东摇头苦笑,人生真是峰回路转啊! 十一点刚过,谢文东正考虑一会见面说什么好时,房门象是被人一脚踢开。“咣当”一声巨响,把床上的谢文东吓得一蹦。病房门口站在两位妙龄女郎,分别穿着黑白套装,都是一样的美丽迷人,但却各有气质,一成熟稳重,一青春靓丽,看得谢文东双眼发直,半天说不话来。女大果然十八变!!一旁的金眼咳了一声,才算把这三人惊醒。 身穿黑衣的高慧玉嘴角向下弯,眼睛里慢慢部上一层水雾,张开双臂向谢文东扑了过去。 谢文东见高慧玉眼中含泪的冲过来,暗叹一声,祈祷自己刚接上的肋骨不要再次断裂。高慧玉来到谢文东近前,扑到他怀中‘哇哇’痛哭流涕,颤声埋怨道:“文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听说你中枪担心死我了。” 谢文东忍受着胸前传来的疼痛感,轻扶高慧玉的秀发,笑道:“小玉,一年没见了,不要见我就哭嘛!脸上的妆这样白净,哭模糊了多可惜。” 高慧玉慢慢停止了哭泣,哽咽道:“我是担心你嘛!怎么那么不小心,让人家……喂,我脸上没化妆,是本小姐天生丽质罢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谢文东呵呵笑道:“哦,我刚才一时忘记了,下回决不在范。” 高慧玉见谢文东安然无恙,没有什么大碍,心情也松缓下来,趴在谢文东胸前,小脸贴在他身上娇声道:“这一年没有我在你身边,是不是又找了好多女人?” 谢文东头大,随口道:“哪怎么可能呢,没有很多!” 高慧玉一瞪眼睛,抬头瞪大眼睛质问:“没有多少?没有多少是几个?你给我说清楚!” 谢文东一翻白眼,暗怪自己说话时没经过大脑,求饶的看向后面的高慧美。高慧美收到谢文东的信号,走上前,拉起高慧玉,安慰道:“小玉,别发火,文东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才怪呢!”高慧玉嘟囔着:“最好别让我发现,不然,嘿嘿!”高慧玉抓出手来在谢文东面前比画两下,嘴角弯起露出两颗小虎牙。 完了!谢文东心中哀叹,看来说什么都不能让彭玲和这两姐妹见面,否则最少有两把刀会砍在自己身上,老天保佑吧! 其实老天是公平的,不会错过一个好人,同样也决不会放过坏蛋。 高慧玉暂时放过谢文东,三人有说有笑聊得开心。高慧玉剥开橘子喂给谢文东吃,看着她天真美丽的面孔谢文东心情舒畅,不时得刻意咬下高慧玉手指,惹得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金眼在谢文东的暗示下刚想退出病房给他私人的空间,电话却响起,金眼若无其事的接听电话,听完后脸色一变,不知道怎么告诉谢文东。高慧玉奇怪的看了看他,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不会是生病了吧!?” 姜森摇摇头,对谢文东眨眼道:“东哥,彭大警官要来了!” “扑!”谢文东一口把嘴里的橘子瓣吐了出来,惊讶道:“你说彭……彭警官要来??”坏了,谢文东暗叫不好,这不是要真的彗星撞地球嘛! 姜森肯定的点点头,无奈道:“是刘得欣打来的电话,拼斗结束,人也抓干净了,彭……她说要来,老刘也拦不住她啊!” 高慧玉听得迷糊,问道:“你们说的彭警官是谁啊?很厉害吗?” 谢文东和姜森同时点头,齐声道:“相当厉害,很难搞定!”谢文东接道:“小玉,小美,你俩先回宾馆吧,我先把公安应付过去再找你们来。” 高慧玉撇嘴道:“你怕我才不怕呢!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这样威风!” 高慧美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把谢文东吓成这样,点头表示同意。 谢文东急得眼珠乱转,可就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救助的看向金眼。后者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对于感情方面的事他还不如谢文东呢,而且认为谢文东在这方面太不专一,不象自己有一个水镜就感觉足够了。金眼眼睛飘向窗外,假装没看见。谢文东见状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暗中哀号一声,闭眼认命了。 金眼摇摇头,暗说也不能太过分了,对两姐妹道:“东哥现在的身份你们也都知道,被警察盯得很紧。如果看见了你们说不定也要被调查,我们虽说未必怕他,但多一事不如小一事,我看还是暂时回避一下妥当。” 姜森的说合情合理,高慧美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对谢文东道:“文东,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多给添麻烦了,我和小玉先离开,晚上再来看你。” 谢文东长出了口气,惋惜道:“警察真是讨厌啊!唉,等她走了我打电话给你俩。” “恩!”高慧美拉着妹妹道:“我们走吧!”高慧玉恋恋不舍的被姐姐拉走,谢文东让水镜陪她二人,直接去中央大街逛逛,喜欢什么买什么,暗中意思是能拖多久是多久。 高家姐妹刚走不久,彭玲就到了,一进病房就大声怒道:“谢文东,是不是让刘局长不准我离开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谢文东暗叹一声,仰天无泪,今天注定是难熬的一天啊…… 白天上午一战只是三眼试探性的,双方都没有大的损失,受伤的人还没有被警察抓起来的多。下午,三眼到市局把被抓的兄弟提出来。同时,命令陈百成带领着龙堂第十四分堂准备对五大叛帮之一的‘百家会’发动攻击。陈百成是后加入文东会的,虽是新人,但崛起的很快,通过杀关德麟一事,加上一定的忠心,迅速被谢文东重用,分给三眼做帮手。三眼也觉得此人有一定能力,把下属第十四分堂交给陈百成管理。 入夜,十点。陈百成带上分堂的数百人,拿着刀枪棍棒直奔百家会的所在地PF区中远街。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五章 --(3325字) 十点四十五分,二十辆面包车在中远街入口停下来,车门纷纷被拉开,数百人云集在街头。陈百成从轿车里走出来,手里拎着开山刀,斜叼着烟卷,看了看身后数百名听自己指挥的兄弟,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他以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充其量算是一小片地区的混子头,连关德麟都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小人物。现在加入文东会后,一步登天,成为可以带领数百人的龙堂分堂主。来的时候陈百成已经暗下了决心,这一战一定要干的漂亮,让自己在帮会中先立下一功,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爬到更高的位置,甚至和三眼等各堂主平起平坐。 陈百成双指夹烟,狠声道:“兄弟们,东哥受伤,有些杂种们就他妈的蠢蠢欲动。对于这些没有义气的人我们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一会见到百家会的成员给我往死里打,天大的事我顶着,只要是尽力的,我这个堂主决不会亏待大家!给我上!” 数百人齐声怒吼,纷纷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黑巾系在鼻下,向中远街扑去。 听见外面大乱,有人骂骂咧咧的开门出来,突见街道上站得都是黑布蒙嘴的人吓了一跳。很快就上来数人问道:“你是不百家帮的?” “是……是啊!怎么了?” “妈的,是就好办了!”五六个人一拥而上,抡刀就砍,没出五秒钟,第一个倒霉蛋发着刺耳的尖叫声,倒在血泊中再也起不来了。旁边的人还没有停手的意思,见前面的人砍完了,后面人急忙补上……最后那人身上至少挨了不下五十刀。 “文东会的人来了!”一声声嚎叫在整条街道响起,顿时街道两边的房门被打开,里面跑出无数衣衫不整的百家帮帮众,拿起手中武器和陈百成带来的数百手下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混战成一团。一条街道上都是对战的人群。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性的表现,所有的人杀红了眼睛,拼命砍杀着自己的同类。 陈百成身子靠着轿车,又拿出一跟烟,看着眼前的撕杀全无反应,悠闲的吸起来。他在等,等他真正要对付的人出现。 一个百家帮的人见他左右没有人,而且又象是领头的,以为有机可乘,举刀向陈百成杀过来。陈百成摇摇头,有种人天生就是短命,因为笨蛋永远死在前面。 陈百成侧身轻松躲过这一刀,快速从后腰上拔出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顶在那人的脑门上。看着对方满是惊恐的面容,陈百成嘿嘿笑道:“猪是怎么死的你就是怎么死的!”说完,一枪打穿了那人的脑袋。 陈百成看也不看一眼,目光在人群中扫动,还在寻找自己要找的目标,猛然间他眼睛一亮,暗道‘点子’出现了! 一位身高一米八左右彪型大汉手中挥舞着一把片刀,砍杀着周围的敌人。他正是百家帮的老大,打架拼命的好手,曾经也是Q四手下的有名‘炮子’雷军! 雷军的实力果然不一般,被龙堂十数人围在当中毫无惧色,闪避对方攻击的同时还能还击伤人。龙堂弟兄们心中都有些着急,自己一方十多人竟然摆不平人家一个人,这要传出去丢得是龙堂的脸,让其他堂口看笑话。雷军心中更是着急,他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弄不好后面还有援兵,不杀出去恐怕小命就得扔在这。想罢,雷军大吼一声,用尽全力一刀劈向旁边一人。那人不敢大意,双手握住刀把,横刀硬接这一击。 耳轮中只听‘当’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声,连雷军自己的双耳都嗡嗡作响。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竟硬生生将龙堂那人的片刀劈位两截,连带着从头顶到前胸开了一条尽两尺长的大口子。那人哀号一声摔倒,满地打滚,血染红的左右的地面。 其他人吓得心惊胆寒,暗说这还是人吗?怎么能有这样大的力气!雷军趁周围人一楞的空隙,挥刀又砍倒两人,身子窜出了重围,直奔陈百成的方向跑去。 刚才那一幕陈百成看得真切,心中也有些惊讶雷军的凶猛,但他没有怕,反而激起了心中的斗志,把手中的手枪又从新别在后腰上,拿着开山刀迎着跑来的雷军冲了上去。 等二人跑到不足五步远的时候双双停下,陈百成一挥手,让雷军身后的追兵不要轻举妄动,目光直视对方道:“雷军?” 雷军左右看了看,旁边围了不下五十号人,知道今天是要折在这了,反而大气道:“陈百成,你和我装什么傻?今天你赢了,但不代表我就怕你。有什么道就尽管画出来,是爷们的就给个痛快!” “恩……”陈百成拍了拍手,冷笑道:“好!好样的,真是条汉子!给你两条路,一是跟我回帮会接受家法处置,二是单条!你自己选吧!” “单条?”雷军威楞道:“你和我单条?” “哈哈!”陈百成大笑道:“和你单条?哈哈,是的!我这周围有五十名弟兄,要么你和这五十几号人单条,要么这五十几号人欧你,怎么样?” 雷军听后大怒,咆哮道:“我草你妈的,你耍我!”说着,抡刀直上而下向陈百成劈去。 陈百成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激怒对方。他确实有意和雷军单条,在手下兄弟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如果自己能单条赢了雷军,那手下对自己就都心服口服了,但他又怕打不过对方,才用了这招。 见对方劈来,陈百成大喝一声:“来的好!”说着,斜刀硬挡。‘当’,又是一声巨响,陈百成后退了一小步,手腕酸麻,回刀查看一遍刀身,完好无缺,暗说一声好刀! 雷军心中也是暗惊,没想到陈百成还有点实料,接着又大叫一声,抡刀再劈。陈百成双手握刀,还是硬接。 “当,当,当……”巨响声不绝于耳,场中二人一进一推,刀与刀的撞击引起阵阵火星,在漆黑的夜晚煞是美丽。左右的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陈百成抽空喝住。雷军一连砍出二十刀,刀刀全力。陈百成也退了二十步,步步沉重。二十刀过后,雷军终于有些力竭,陈百成趁机反击,全力回砍,同样雷军也是节节退步,一会又退回到刚开始拼斗的地方。 二人连续打了十分钟,谁都没有伤得了对方,纷纷有些气喘,脸色通红。 陈百成有数次想掏枪打死对方但都忍住了,不愿意白白浪费这次机会。周围的人群有些沉不住气了,纷纷大叫:“堂主,杀!堂主,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喊声越来越大。陈百成听到众人的呐喊声,体内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嘶吼一声,把全身的力气用部用到手臂上,向雷军劈去。后者比陈百成也好不到那去,亦是气喘吁吁,见对方又攻过来,直射的用刀接住。“当!”这次雷军小瞧了对方,直觉的从虎口到手臂,完全被陈百成的一刀震得麻木,手中刀应声飞了出去。 陈百成心中一喜,抬脚将对方踢到在地,上前用刀逼在雷军的咽喉上,狠声道:“雷军!你输了!” 后者躺在地上大口吸气,声音不稳道:“要杀要刮的我随你遍了。” “呵呵!”陈百成得意道:“我不会杀你的,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说完,转头对周围的众人道:“带他回去接受家法!” “吼~~~”周围上百人齐声呐喊,对陈百成这位新分堂堂主十分崇拜,这种效果也正是陈百成想要的,看着旁边一张张信服的面孔,陈百成得意的哈哈大笑。 正象陈百成来时所考虑的,这一战真的让他增长了不少名声,不到一个小时解决了百家会,单条打败了有名的战神雷军,陈百成这个名字在黑道开始被人所熟知。 这一夜,文东会可以说全帮出动,对叛乱的,和那些与叛乱密谋的帮会进行全面打击。陈百成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在三眼的指挥下,文东会以强大的势力打垮了五家叛乱的帮会中的三家,还有被姜森探听清楚的暗中支持叛乱的五家帮会。期间还和死灰复燃的收魂帮打了一架,双方刚一接触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收魂帮就撤退了,文东会也是奇怪,没有追击。 外面打得欢,谢文东躺在医院中也没有消停。 一个彭玲不停的逼问就够受了,加上高慧玉一会儿一个电话催促,谢文东有种精神要崩溃的感觉。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谢文东又用上老招,双眼往上一翻,昏迷了!这招谢文东不常用,但没次都好使,百试不爽。果然,把彭玲吓了一跳,急忙跑出去找医生。等医生进来检查时,谢文东背着彭玲向医生眨眨眼,医生马上明白过来,假装检查了一会,对彭玲道:“病人伤还没有好,又没有好好的休息,导致伤势加重,这一阵都不能有人来打扰,你先出去吧!”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六章 --(3595字) 彭玲莫名其妙的被医生拉了出来,心中满是疑问,担忧道:“伤势又加重了?那我什么时候能来看他?” 医院摸摸下巴想了想,摇头道:“这不好说啊!不过看形势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哦!”彭玲失望的点点头,马上又急问:“那他什么危险吧?” “没有没有,这你放心吧!”医生肯定的摇摇头,然后道:“这样吧,我把病人的情况跟你讲讲……”说着,医生拉着恋恋不舍的彭玲向楼梯口走去。 等彭玲走后,房间内的谢文东终于长出一口气,还没安静两分钟,金眼大步走进来道:“东哥,高慧美两姐妹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哦!啊?不是吧,我真的要晕了!”谢文东拿起被蒙住脑袋,看的金眼嘿嘿直笑,多情也是一件费神伤脑的事啊! 严克失踪了,在医院里莫名其妙的消失,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警察在找他,他的领导,爸爸也在找他,可把医院和H市翻个遍也没什么结果。 有些人知道他和谢文东不和,甚至有过很尖锐冲突,怀疑是谢文东干的,可又没什么证据。 而且那天象严可所说,‘是他及时赶到’才让谢文东只中了数枪,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救了谢文东,后者怎会绑架他呢?! 一个月后,H市北郊,荒芜人烟处的密林停着几辆轿车,在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站有十多个人。已至深夜,月夜暗蓝,繁星点点,弯月斜挂。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谢文东披着衣服靠在轿车旁,在李爽的搀扶下仰头望天,喃喃自语道。一阵晚风吹过,虽已至夏,但还是有少许的凉意。谢文东轻咳了一声,下意识把肩膀的衣服紧了紧。身旁的李爽发觉到,轻生道:“东哥,你的伤还没有全好,我看还是回去休息吧!” 谢文东摇摇头,向空地中央的几个人走去。 正中一人浑身是伤,鼻梁深陷,双眼都有些封侯,身上穿的衣服粘满血垢和灰尘,浑身乏力的跪坐在地上。周围站有几人都是身材高大的大汉,横眉立目,看着中间受伤的那人,眼中都带着火焰。这些人可以说都是文东会的主干力量。 跪坐在地上的正是消失已久,被三眼等人绑架的严克。看他身上的这些大伤小伤就可以知道这一阵三眼极其手下没少‘关照’他。 谢文东缓缓走到严克近前,低头俯视他一字一语道:“谢谢你的九颗子弹,我记得了!” 严克听到说话声,抬起头见是谢文东,心中一凉。他对谢文东虽不是很了解,但其手段还是略知一二,暗道:今天性命休已!严克眯着眼睛,心有不甘道:“我是警察,你要是就这么杀了我你也脱不了干系。” “呵呵!”谢文东斯文的笑笑,道:“谁知道?谁能知道是我干的?就算有人知道,可谁敢说出来?别忘了,我的名字叫谢文东!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只蚂蚁,只不过是一只胆子比较大的蚂蚁。” 严克低头苦笑,现在他知道世界上什么是最可怕的了,那就是后悔!他还想争取最后一丝机会,眼珠转了转,强打精神道:“东……东哥,以前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而且我是警察,有我在警方做你的内应,你做什么事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对不对?” “恩!”谢文东点点头,微笑道:“有道理。” 谢文东这一声‘有道理’又给了严克无限希望,紧接又道:“我爸爸是省里的领导,认识很多高官,甚至连京里的官员也有交情,只要我们合作,东哥你坐大东北那更是轻而一举的事!” “恩!”谢文东又点点头,微笑道:“有道理。” 严克觉的眼前又出现了光明,带着期望道:“那……那东哥这回是准备饶了我喽?!” 谢文东叹口气道:“我本来就不喜欢杀人……” 严克急忙道:“是是是,我一直都知道东哥是很仁慈的。” 谢文东摇摇头,道:“如果刚才这话你能早说,我们一定会有合作的机会,可现在有些晚了” 严克慌忙道:“不……不晚,我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东哥,你不能杀我,我……”活命对任何人都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对严克这种生活不错的人来说那就更显重要,死这个字一直都离他很远,可真要逼近眼前,他真的要崩溃。 三眼最看不惯他这种人,没等严克把话说完,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脸上,把他后面一串要求情的话又硬生生踢回到肚子里。 三眼看着倒地的严克‘嘿嘿’森笑了几声,对谢文东道:“东哥,和这种人还有什么话好说,让我一枪崩了他。” 谢文东点头道:“张哥,你看着办吧!”说完,又看了一眼严克后才向轿车走去。 严克知道要是谢文东走了,剩下这些人决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他顾不上身上的伤痛,下意识的抓住正要离开的谢文东裤脚,大声嚎叫道:“东哥,别杀我,别杀我……” 这些人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没有一个人表示同情。特别是李爽,抬脚踩在严克的脑袋上,肥胖的脸上横肉直跳,撇嘴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的过错不能原谅。”李爽脚上加力,使严克的整张脸都埋在泥土内。谢文东看着严克因不能呼吸身子在不停的抽搐,心中反而生出不忍。 他的这次死里逃生,可以说是和死亡最接近的一回,深深体会到死亡的可怕。谢文东叹息道:“给他个痛快吧!”然后在李爽、东心雷的陪同下坐上轿车,向市区扬长而去。 谢文东这么一走,严克看看周围的人,特别是三眼那双如同毒蛇般的眼神,心中算是彻底绝望了。 高强‘嘿嘿’一笑,掏出腰间手枪向严克走去。来到其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手臂微一用力,将严克提了起来,让他跪在地上。高强举枪顶住严克后脑,对三眼道:“三眼哥,我要动手了,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讨厌。” 三眼点点头,嘟囔道:“妈的,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他这狗了!” 高强赞同道:“恩,可不是嘛!” 看着两位文东会大哥级的人物都心有不甘,站这三眼身后的陈百成眼珠转了转,对三眼道“我们不如这样…………嘿嘿” 陈百成现在在三眼手下可以说是红人,特别对雷军一战,三眼觉得此人有勇又有谋,是个不错的人才,对他也很是器重。加上陈百成心机深沉,对三眼投其所好,虽是新加入文东会的,但很快成为后者手下几员大将之一。陈百成加入文东会后才对其有更深的了解,看出帮会势力之大,同时人才岌岌,灭掉猛虎帮,一统H市并不是出于偶然。他想在这里立足并且能向更高的位置发展,就必须抓住一个靠山。谢文东自然是首选,但他周围的人哪个不是能独挡一方的人物,陈百成觉的在谢文东身边显示不出他的才能,同时谢文东也实在聪明的近乎可怕,在他面前玩心计,陈百成没有把握。他的目光自然就放到了文东会二把手,实力最大的龙堂堂主三眼身上。 三眼也确实看重陈百成,给他实权,但三眼做梦也想不到陈百成会是影响他一生的关键,也是以后文东会东北之乱的源头之首。 闲话短说,再说三眼听完陈百成的话后心中一动,疑问道:“百成,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陈百成笑道:“不知道三眼哥有没有听说过没解放以前东北土匪对付敌人有一种不错的土刑啊” “哦?”三眼和高强都是一脸的莫名,同声道:“土刑?那是什么?” 陈百成献媚道:“三眼哥强哥别着急,把严克交给我,保证两位能看场好戏!” 说完,陈百成对一旁的属下道:“你们给我挖一个一人深的坑,我们要好好侍候侍候这位市局的‘精鹰’!”几个小弟答应一声,抽出腰间的砍刀开始挖地。 还好不久前下过一场雨,土质比较舒松,在陈百成的指挥下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挖了一个不大的一人深的坑。 陈百成见坑挖的差不多了,命令手下把严克拖过来。后者被拖到坑前神志才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知道今天是活不成,干脆豁出去大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要杀就给个痛快,想玩什么花样?” 陈百成冷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赚头对手下道:“把他扔进坑里!对了,让他站着,不能躺下。” 小弟们按着他的意思,将严克拖至坑内,然后开始向坑里添土。不一会,严克只剩下一颗脑袋留在地面,整个身子都埋在土中。严克只觉得头脑发涨,甚至在渐渐模糊。原来严克的身子被埋入地下,周围泥土的压力都不停的向他积压,身体里的血液受到压力大量拥入他的脑袋,他的头脑要是不涨才奇怪了! 只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严克整张脸已经憋得通红,脑门的血管都崩起好高。他还用仅有的力气声嘶力竭道:“我草你妈的,你究竟要干什么?” “哼!”陈百成阴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从手下手中拿过一把刀,转头又对三眼道:“三眼哥,强哥,好戏要开始了!”说完,陈百成皮笑肉不笑的来到严克近前,刀尖缓缓递向他的面前。 第四卷 人在江湖飘 第三十七章 --(3686字) 三眼和高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知道陈百成到底要完什么花样。 严克头上见了汗水,他不知道陈百成玩的是什么把戏,但有一点他明白,这个总是一脸笑容但双眼不时闪烁出寒光的家伙决没安好心。严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刀尖,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终于感觉到刀尖接近到他的额头。 陈百成脸上笑容收了起来,随之横肉跳了跳,压低声音道:“小子,别怪我!” 看准了严克头上因压力而高高绷起的青色血管,陈百成心下一横,手中刀微一用力,刀尖划了下去。 “噗嗤!”随着一阵响声,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三眼和高强在内。他俩不是胆小的人,手里的人命也都有个十来条,但从来没有一次象现在这样让他们震惊。 原来陈百成划破严克的血管后,倍受压力的血液终于有了释放的地方。他的身体如同一高压水泵,血液顺着他额头的破口喷射而出,竟然能达到一人多高,飞舞在空中的血液形成了一道美丽的红色喷泉。 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高强稍微清醒一点,下意思用手摸了摸,转睛一看,原来是空中飞过来的血液。 太残忍了!高强心中暗道,就算严克以前做过再不对的事,这样也是有些过分。想到这,高强转头看了看三眼,后者嘴角上挑,漆黑的双炯内射出兴奋的火焰,对眼前的事情好象觉得很兴奋。高强不在乎三眼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二人的关系早已如钢铁一般,他在三眼面前一直也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高强语气不满道:“三眼哥,咱们有些过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用这种办法折磨人我感觉自己象畜生!” “哦?”好一会,三眼的眼神才‘依依不舍’从严克那颗只露在地面的头上离开,对于刚才高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清,问道:“强子你刚才说什么?” 没等高强说话,陈百成抢先道:“三眼哥,强哥说我们这么做象畜生……” 三眼和高强脸色同是一变,后者脸色阴沉的转头看向陈百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却如同一把刀子在陈百成的脸上划过。陈百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觉的把头低下避开高强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 场中的气氛马上沉闷了下来,只有那半死不活的严克还在用沙哑的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 一阵夏风吹过,树林里的数叶沙啦啦做响。 三眼面色一缓,拍着高强的肩膀笑道:“强子你干什么,别和我手下小弟一般见识嘛!” 高强点点头,目光从陈百成身上离开,看着整个头颅被自己鲜血染红的严克,皱眉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叹道:“我真的不希望以后再看见用这种办法杀人!” 高强声音不大,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说还是对三眼说。说完后,高强向严克走去,边走边掏出佩枪,来到严克近前后,对准他的脑袋补了一枪,也算是结束他的痛苦。高强看也没看一眼,收起枪,向三眼挥挥手,没说什么带上自己的手下上了车向市区方向开去。 目送高强离开,三眼叹了口气,这可能是他和高强第一次闹矛盾,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毕竟二人的关系实在太深了。 陈百成站在一旁,牙跟恨的直痒痒,他以为自己在文东会里已经很有身份了,可和高强这些核心人物比起来,他感觉自己屁都不是。高强身上那种气势也令他不得不服气,同时他也知道,你有多大的实力才会有多大的气势! 陈百成来到三眼身旁,攥紧拳头,但脸上却带着不忿道:“三眼哥,强哥太过分了,没打一声招呼就这么把人杀了,完全没把你这龙堂堂主放在眼里,我们龙堂可是在帮会里实力最大的,他算什么……” 没等陈百成话说完,三眼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怒道:“什么放在眼里不放在眼里的,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个屁,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留下傻楞在原地的陈百成,招呼手下上了车。上车后,三眼象是又想到什么,探头出车窗外,对陈百成道:“今天你的注意不错,我很满意!” 陈百成的整颗心本来已经提到嗓子眼,听了三眼这话后又从新摆回到原来的位置,眼珠转了几圈,嘿嘿阴笑两声也上了车随三眼的方向开去。 象牙白的院墙,古典漆黑的栅栏,琉璃砖瓦在晨光下显现出异彩。走在大理石方砖铺的地面上,看着熟悉的别墅,谢文东心中感慨万千,有种转世再生的感觉。 “过一阵我想要去一趟金三角。”谢文东靠住一棵大树,望着刚有些放亮的天空。 李爽心中一震,疑问道:“去那里干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和老鬼谈嘛!” 谢文东摇摇头道:“老鬼在金三角只是属于‘外联’的,没什么实权,小事还可以和他商量,大事他也做不了主。看来只有见到他们内部主干才好说话。” 李爽知道谢文东的脾气,他说要做那没有人能拦着住,就算前面的危险如同深渊。李爽退一步道:“东哥,就算要去我们也应该商量一下,多带上几名兄弟,到时哪怕真出事我们也不至于吃亏。” 谢文东呵呵一笑,歪头看着李爽含笑道:“小爽你说我们带多少去不至于吃亏。是一百还是一千?” 李爽被谢文东这么一问到认真起来,低头掰着手指头算:“一百人……不行,要是真打起来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一千人的话……也有一些不把握,听说他们武器很先进的。要是带上一万……” 看着李爽一脸认真的样子,谢文东又好气又好笑,说句:“最好带上一颗原子弹吧!”然后回到别墅大厅内。李爽听了一激灵,原子弹?那个‘传说’中的武器。李爽沉没了好久,才老神在在的点头赞同道:“好!东哥,我们就带原子弹去,什么金三角,要是和我们耍横就炸得他们稀里哗啦。哎……哎,东哥,你怎么走了?等等我!” 谢文东刚回到大厅坐了片刻,听见院内刹车声,接着跑进两人,正是姜森和张研江,后者胳膊下面还夹着一黑包。擦了擦头顶的汗水,张研江向前道:“东哥,有些东西给你看看!”说吧,张研江打开皮包,拿出一沓白纸递给谢文东。 谢文东一脸的奇怪,莫名奇妙的接过来细看。姜森在一旁解释道:“这是上回偷袭魂组时得来的东西,只是当时事情太多,我们又忙着对付猛虎帮,一直没有注意到。今天研江整理文件时,无意在桌子上发现的。东哥,你看对我们是不是有用?” 谢文东越看心中越惊,文件上是魂组在中国和日本调查出的各种情报,详细得令人咋舌,特别其中有一条被标上了重点符号,这有是关于‘赤军’的消息。看到这,谢文东的手抖了一下,脸色稍微变了变又马上恢复了原状,把文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问道:“你们俩也都看了吧?” 姜森和张研江一同点点头,问道:“东哥,这消息是不是很重要?” “我不知道!”谢文东摇头道:“这只能说是对于国家很重要,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黑暗的人来说,一分钱都不值。” 姜森问道:“东哥,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属于中央政治部,是不是……” 谢文东挺身站起,考虑一下道:“我和政治部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姜森和张研江听完点点头,不再多问别的,姜森道:“那好,东哥我们先走了!”见谢文东点头后,二人又急匆匆的离开,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帮会中和帮会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 见二人走后,谢文东叼起一跟烟,大脑在飞速旋转中。“赤军!”谢文东嗤笑一声,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只在学校食堂见过一次面中文不错的日本青年,谢文东喃道:“小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原来文件上是关于下月日本首相访华,赤军打算借机暗杀的详细情报。里面记载的很详细,时间、地点以及计划的部分内容都十分明确。这种大事赤军自然不会外泻,魂组打探情报的能力也令谢文东不得不心中暗叹一声厉害。谢文东不知道魂组和赤军是什么关系,按理说应该是敌对的,一个是政府右翼支持的组织,一个是反政府的自由主义组织,可魂组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带到东北来,真是令人费解。 谢文东摇摇头,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关于魂组他不得不多关注一些,自语道:“看来我还得去一趟首都了,真是伤脑筋啊!” 这话正好被刚进来的李爽听见,睁大眼睛,用超高嗓门喊道:“什么?东哥你要去北京?” 谢文东觉得窗户上的玻璃都在被李爽发出的高音震动不已,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对!这虽算不上什么秘密,但也用不着让全世界都听到吧!” 李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下回注意。” “下回注意才怪!”谢文东边收起茶几的文件,边问道:“听说关德麟有个儿子吧?!” “啊?”李爽被谢文东这突然一问有些反映不过来。见他一脸茫然,大着双眼不停挠头,谢文东真想上前踢他两脚叫他开窍。好一会,李爽明白过来,急忙道:“对对,那老头是有个儿子,好象叫……叫关什么的。” 谢文东翻翻白眼,李爽等于没说,关德麟的儿子不姓关才怪了。 “叫关裴!”三眼接着李爽的话推门而入,后面紧跟着的是陈百成。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一章 --(3123字) 任何人都想成为英雄,有做过英雄梦。但我不,我不想做英雄,我选择的路也注定我不可能成为英雄,这条路我是自己选择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哪怕最后我的身边没有剩下一个人。 “哦!”谢文东见是三眼,示意他坐下,问道:“这人怎么样?” 三眼略想一下道:“不简单。至少比他的老爹强百倍。” 谢文东疑问道:“不简单?怎么说?” 三眼道:“当东哥你住院的时候,有很多帮会都在蠢蠢欲动,比如象雷军这种‘出墙草’,但是关裴接手后的火帮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和他可是有杀父之仇的,这时候他竟然能忍住,东哥你说这关裴是不是不简单?!” “恩!”谢文东嘴角慢慢挑起,微笑道:“不错,有点意思!”然后转头问李爽道:“小爽,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爽想了想道:“我想人家可能是服我们了吧!既然没有对我们不利就应该给他一条生路。” “恩!”谢文东认真的听完点点头。见站在三眼旁边的陈百成出言欲止的样子,问道:“百成,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现在你也不是外人了。” “是,东哥!”陈百成恭敬的答应一声,道:“我并不同意爽哥刚才说的话。”说着又向李爽点点头道:“不好意思爽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李爽本来就是一粗人,根本没在乎在些,反到是本陈百成这么一说有些脸红,急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大家自己人嘛!” 谢文东看在眼里,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未变,心中却暗道:这人好圆滑! 陈百成接着道:“东哥,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关裴竟然能忍住更说明这人心计非比常人,如果我们不趁他现在羽翼未丰做掉他,恐怕到以后我们就不好控制了。”顿了一顿,见谢文东在点头,陈百成不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小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有生!给他这种人机会就是给我们自己留下麻烦。所以我的意思是,杀!” 谢文东还在笑呵呵的点头,道:“好,好一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有生。呵呵!”说着,转头对三眼道:“张哥,怎么样?我给你的这个帮手不错吧!” “不错,百成确实很能干!”三眼赞同道。他说的是实话,三眼对陈百成确实很欣赏,不管是做事还是出谋划策都让他很放心。 李爽在旁着急道:“人家既然没有和我们对着干何必赶尽杀绝呢?!” 谢文东呵呵一笑,眯起眼睛道:“任何对帮会的潜在威胁都是致命的,按百成的意思办吧。”说完,起身上了楼。 三眼嬉笑着排排李爽的肩膀,然后又装着一脸正经的样子道:“给敌人机会就是给自己带来麻烦,小爽你还应该多学着点!”然后又学着谢文东的样子道:“真是伤脑筋啊!”李爽摔开三眼的手,嘟囔道:“又不是你出的注意,美什么!”“呵呵,”三眼伸手掐住李爽的胖脸,‘甜笑’道:“你在说我吗?我没听清,请再说一遍好吗?”见三眼面色不善,李爽急忙道:“没,没啊!我在说……说我自己呢!呵呵!” H市黑道的动乱随着谢文东的平安出院而渐渐平静下来,但这并没有完,文东会开始对那些曾蠢蠢欲动,被谢文东称做是‘不稳定因数’的帮会进行了血腥报复。加上市局长刘德欣的暗中相助,文东会势如破竹,很快,在谢文东受伤期间那些打算联合起来反对文东会的组织被一一平灭。谢文东把消灭火帮的事交给了三眼,三眼用铁碗手段在一夜间将火帮灭掉,事先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给火帮丝毫机会,只有一点令他有些郁闷,关裴竟然逃走了。 三眼做事很少有失误的时候,这次他怀疑是帮会内部有人告密,但又毫无证据,在向谢文东解释时也没有说出这个想法,他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谢文东也没有太深究,只是说句以后做事小心些,但这足已令三眼面红耳赤,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抓住告密的内鬼。 十日后,郊区别墅内。这本是金老爷子送给谢文东的安身之所,现在已成了文东会的总部。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安心调养,谢文东伤势好转迅速,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于是向帮会里的主干提出自己早已算计好的一连串旅程。首先要去的是DL市,因为那里有高家两姐妹在。其实他很早就想去了,只是帮会里的事情一直都很多,分不出身来。下一站去首都,利用他政治部的身份,打探赤军和魂组,或许有以外的收获。再下一站是距首都不远的T市,那是应金老爷子之邀,正好顺路了解心中的一桩心事。最后一站也是谢文东最重视的一站,那就是慕名已久,‘传说’中的毒品胜地金三角!他事先已经和老鬼联系过,说出自己打算亲自去拜访,不久,老鬼就给了他回信,代表金高层表示欢迎。不然就算谢文东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的冒然而去。 谢文东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大厅内十多名帮会主干都低头沉思,没有一个发表意见。做在正中的沙发上,谢文东手指轻轻扣打着茶几,见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面色沉重,心中好笑,问道:“大家怎么都不言语?是赞同还是反对,得说句话啊?!” 大家抬起头看眼谢文东,动了动嘴,然后又都把头低下。只有李爽小声唠叨着:“你都做决定了,就算我们反对你还能听吗?”李爽和谢文东关系非比寻常,别人不敢说的话他能毫不犹豫讲出来。 谢文东嘴角上扬,心中暗笑:这小爽……笑道:“怎么,小爽有什么异议?有就大点声说出来,别只是自己能听见,你的嗓门不是一向最大的吗?!” 李爽老脸一红,低头嘟囔着:“我嗓门什么时候最大了?再说,我讲的也是实话,东哥做决定的事谁又能改变,你们说是不是?!”李爽大脑袋又左右摇摇,看着大家要征求意见的样子。 “恩!”这回大家都是很统一,齐齐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大厅又恢复了寂静,无人言语。 最后还是姜森率先打破沉静,道:“东哥既然认定的事那一定是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东哥打算带多少人同往?” 谢文东想了想道:“不用太多的人,由老雷陪我足够了。” “这……”大家又同时吸了一口冷气,四个目的地,前三个都好说,只有最后一个金三角危险性太高。那里都是些什么人,一句话说得不对就可能翻脸不忍人的主,只带一个人前往让大家如何能放心。三眼摇头道:“东哥,这太儿戏了吧!那里不是中国,更不是东北,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真谈僵了动起手来想找个帮手都没有。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不同意。” “哦!”谢文东点头未语,用手拖住前颚若有所思,好一会,才抬头道:“别人怎么看?” 姜森左右看看其他的人,眼神互通一番,带头道:“我们都同意三眼哥的意见,东哥一人去太危险,还是……” “啪!”没等姜森把话说完,谢文东突然拍案而起,吓得其他人一哆嗦。环视一下四周诸人,谢文东慢慢眯起眼睛,细声慢语道:“怎么?我现在说一句话已经没有人听了吗?你们想造反吗?” 大家从没有见过谢文东对自己人发这么大火,而且还是对这么多帮会主干同时发,一个个再不敢多言语,都垂头看着自己脚面发呆。 见没有人说话了,谢文东边披起衣服向外走,边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吧!”作为贴身保镖的东心雷不敢怠慢,也随着谢文东走出大厅。出来后,谢文东抬头望天伸个懒腰,回过头来,映入东心雷眼中是一脸阳光灿烂般的笑容,道:“别奇怪,刚才我是故意的,有时对大家发发脾气,看看他们的样子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嘛!哈哈!” 东心雷看着谢文东孩子一般的笑脸,摇摇头,心中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不管怎么说还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大孩子,心中藏有千机,但还是有童心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章 --(3614字) “到DL坐火车要多少时间?”“得二十六个小时!” “那坐汽车呢?”“要十六个小时!” “飞机?”“三个小时!” “好,就坐飞机去!”谢文东打个指响,对东心雷笑道:“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不知道感觉怎么样?” 东心雷很认真的答道:“感觉象在飞!”谢文东翻着白眼道:“废话!” 傍晚,H市中央大街,步行街道,人潮不断。 谢文东挽着彭玲漫步,东心雷很知趣的离他俩有一段距离慢慢跟着。 天边太阳即将沉,云彩被烧得火红。彭玲仰头遥望由衷叹道:“好美!” “确实很美!”谢文东看着彭玲被晚霞映得粉嫩的娇艳,忍不住发出赞美。彭玲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羞红脸道:“我是在说火烧云,你看我干什么?” 谢文东一本正经道:“火烧云不算什么,它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容。” “哎?”彭玲眯着大眼睛上下左右,把谢文东看得仔细,撇嘴道:“我说小弟弟,你今天嘴怎么这么甜,是不是刚吃了蜂蜜?(以前你说话没这么好听啊!)” 谢文东摇头道:“蜂蜜没吃上,黄连倒是吃了不少,”见彭玲黑眼睛向上翻,又道:“不信你可以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 “哦?怎么试?”“吻我一下不就知道我嘴里是甜还是苦了嘛!哈哈!” 彭玲羞红脸左右看看,见来往行人没人注意才好过一些,娇诧道:“蜂蜜是没吃,主要是脸皮厚了。”彭玲可爱的样子惹得谢文东哈哈大笑,说笑中,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江水波澜,水面不时见到船只往来,笑容写在每一位游人脸上。谢文东二人坐在大堤上,彭玲有感这一瞬间的甜蜜,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这时天色已暗红,水面也被映得些许红艳,天水连成一线。谢文东美女在怀,眼前美景令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壮言叹道:“惊淘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彭玲抬起头,见谢文东一脸豪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文东,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谢文东轻扶彭玲的柔发,顿了好一会,才道:“我后天要去外地洽谈生意。” “是吗?!”彭玲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鼓腮道:“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几个月。” 彭玲不再多问,双臂环膝,莫不做声的遥看远方。谢文东反倒靠向她的肩头,闻着彭玲身上的芬芳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小声道:“今晚去我家吧……” 第二天,谢文东又组织开了一次会,将帮会中的事做了详细安排,同时让三眼在自己远行期间掌管帮会中的一切大事小情。很快会议在谢文东连珠炮的安排下结束。见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东心雷又把五行五人支出房间后,忍不住担心道:“东哥,你把帮会中的大权都交给一个人恐怕有些不妥吧?” 这时本来已经要离开的三眼又转了回来,他有几件事还需谢文东同意,正要敲门,刚好听到东心雷这番话,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谢文东笑道:“怎么?老雷你不相信张哥?不用担心,以前我也是这样做的,我不在时一切都由张哥做主!他不只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这么多年了,我要是不信任他还能信任谁呢?” 东心雷叹道:“就怕有些人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贵啊!” “哈哈!”谢文东仰头大笑道:“在我的兄弟里没有这样的人,我们都是可以把自己性命交给对方的铁兄弟!” 门外的三眼有些哽咽,长长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东哥,我这里还有几件事要你处理……”见三眼突然而来,东心雷有些不大自然,见他脸色没什么异样后才放下心。 “这玩意没有想象中的大嘛!”谢文东坐在机舱内和东心雷聊着。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闲款式的衣服,比平时少了一些沉稳,却多了一些阳光,加上今天他心情不错,眼睛一直都是笑咪咪的,本来就年轻的面孔更显活泼,连空姐走到他面前都说:“小弟弟,飞机即将起飞,请将安全带系好!” 谢文东抬头一看,心中叹气,空姐都是这么漂亮吗?深深点下头,说声:“是!”但又马上懊恼道:“姐姐,我不会系!” “没关系,我来帮你!”好心空姐帮谢文东系好安全带,后者向一脸惊讶,眼睛再睁大点眼珠恐怕就飞出来的东心雷露出得意的笑容。东心雷暗道:天啊,这还是平时的东哥吗? 谢文东好象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等空姐离开后小声道:“我们是出来渡假的,穷紧张什么,适当放松一下对身体有好处!”这样的谢文东还是令东心雷有些不适应,木然的点点头,无话可说。 飞机,真是一项快结的交通工具,本来上午还在H市,几个小时以后竟然到了千里之外的DL,象是时空转移一样。谢文东由衷感慨,心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有自己的飞机! 海滨之城DL,周水子国际机场。 从机场里出来,谢文东伸展一下筋骨,长长出了口气。环顾四周景色,摇头道:“这里没有想象中的繁华嘛!” 东心雷以前没少来过DL,比谢文东了解的多,笑道:“这里是边远的地方,和咱们那里的郊区差不多,真正繁华地方的在市中心中山区,东哥有没有兴趣看看?” 谢文东第一次出远门,游兴大起,笑道:“高楼大厦没什么好看的,来海滨城市不去看看海岂不是可惜了?” “看海?”东心雷苦脸瞧了瞧自己,道:“东哥不是打算和我一起去吧?!” “聪明!”谢文东打个指响,边拿出手机边道:“上回小美和小玉去H市看我时情况太糟糕,又要应付她俩又要应付彭玲,结果只能让她们匆匆离开,如果不趁这次机会补偿以后一定很麻烦。”想了想,谢文东又把手机收起来,向停在路旁的的士走去,转头道:“还是直接去小玉学校好了,给她一个惊喜比打电话要强得多,对吧?” “唉!”东心雷心中有感,叹道:“还有什么动物能比男人活得更累!” 谢文东听了哈哈大笑,接着东心雷的话道:“但也没有什么动物能比男人活得更幸福!”“恩,有道理!” DL这坐城市不是很大,和H市比起来要相差很多。同时整座城市如同建在山上,市区的坡路极多。 谢文东边看着窗外景色边和司机聊天,打听DL的主要风景区。有些地方连东心雷也不甚熟悉,他虽来过数次,但每回都是匆匆而过,别说旅游,就是在这里连续住上两天的次数都少。谈笑间的士已到了DL外国语学校门口,学生们三五成群往来不断,衣服穿着更是各异。不管在什么时候,大学生总是站在时尚,新事物的最前端,是新潮流的代表,所以在旧中国最先接受共产主义思想的是大学生,在八九动乱,冲在最前面的也是大学生。 谢文东听高慧玉谈起过自己所在的班级,准备打听一下,见学校大门旁边站着一位不到二十,身材魁梧,相貌硬朗,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去说道:“同学,耽误你一点时间,你知道九八英语系二班的教室在哪吗?” 那人上下看了看谢文东,见他年纪也不大,猜想也应该是个学生,说道:“知道是知道,但我在等人,没时间带你去,不好意思!”说完转过头不再看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你告诉应该怎么走就可以了。” 那人叹口气,暗道麻烦,转过头,微笑道:“好,你听好了。从这里进去向左转,走五十米向右转,前走看见一座亭子再向左转……(省略百字)最后,再向右转,走二十米,看见一座白色的楼房就到了。同学,你记住了吗?” 谢文东点点头,把这人刚才说的一连串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最后道:“我说的没错吧?” “哇靠!”那人吓了一跳,暗道这人的智商恐怕要在一百二以上了吧,重新打量一遍谢文东,道:“小子你挺厉害的嘛!说得不错,就按这么走就可以找到了。” 谢文东刚要道谢,一旁的东心雷黑着脸上前道:“小子,你最后别骗我们,不然……嘿嘿!”东心雷咧开大嘴,露出两颗小白牙。那人身材绝对不低,但是要和东心雷对视却只能仰起头来,看了看他,把头又深深低下,肩膀有些颤抖。东心雷哼了一声,道:“记住,最好别骗我们!不然,老子会把你打得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谢文东倒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心相告却惹来老雷的恶言相对,吓得人家身子发抖,心中过意不去,上前轻拍那人肩膀道:“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朋友有些粗鲁……” 没等谢文东把话说完,那人一抖肩摔开了他的手臂,随手抓住身旁的垃圾桶,身子一用力,将垃圾桶高高的举过头顶。谢文东和东心雷同是一楞,暗道好大的力气,这垃圾桶少说也有百十斤重,这人竟然单手毫不费力的举起,身体的爆发力大得骇人。那人抬起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二人,最后目光落在东心雷身上,咬牙道:“奶奶的,今天要是不在大外,我非把你打得连狗熊都不敢吃你!”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章 --(4332字) 谢文东心中暗笑,没有说话。东心雷脸上青筋蹦蹦直跳,气得说不出话。那人好象在努力压下心中怒火,一个劲喘粗气,也不说话。这时场面很搞笑,一人高举垃圾桶,两人站在他对面,谁都不说话互相盯着对方,周围早已围了百多名学生在偷偷议论:“我磕了,这是拍电影吗?”“怎么没有看见摄象机?”“是打架吗?”“不象啊,不会是疯子吧?!” 这时一个长相可爱,穿着T恤牛仔裤的女生挤了进来,一看场中的情况,顿时眼睛和嘴顿时张得溜圆,快步来到那年轻人近前,翘起脚,一把抓住他耳朵来回摇晃,怒吼道:“小非,你在干什么?又要打架吗?”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痛的在熟悉的位置,那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口吃道:“老……老大,你放学……早哈。” “我问你在干什么?” “老大,别揪了,我耳朵要掉了,我只是在锻炼身体,对,是在锻炼身体!” “你在骗谁?”女生咬牙道,手上一点没放松。那人身体只好随着女生手来回摇晃,这一摇晃不要紧,他举的垃圾箱中的垃圾‘呼啦’一声,都给摇了出来,站在他身旁的女生也没有逃脱厄运。看了看身上红色、白色、绿色的垃圾,再看看围观幸灾乐祸的人群,还有旁边不远站着一位眼睛细长但却很亮的,眼神可以夺人心魄的年轻人也在含笑看着她,女生脸色涨的通红,拉着那人的耳朵向外走,嘴里不时传出诅咒声:“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我和你没完没了!” “哎呀,哎……哎呀,老大,轻点,轻点!”那人边求饶边看向谢文东和东心雷,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我会报仇的!我叫韩非,给我记住我的名字!”说完,还不忘向他二人伸出中指。 “韩非!”谢文东摇头暗笑,“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东心雷哼了一声,道:“别让我再看见他,不然见一次扁他一次。这臭小子,竟然拿垃圾筒来吓唬我!” 谢文东笑道:“不过他的力量很大,瞬间爆发力更是惊人,老雷,我还真有些担心你打不过他呢!” “怎么可能!”东心雷口上虽这样说,心中倒真是没底,刚才被那年轻人盯着的时候,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象是被野兽盯着可又不太象,反正有种对方好象随时都会扑上前咬破自己的咽喉,吸干自己血液的感觉。 这是谢文东和韩非第一次见面,过程有些可笑,可谁又能想到这位性格莽撞,头脑象是少根筋的年轻人会是谢文东以后最大的竞争对手,被谢文东称为散发着最耀眼光芒的明珠;世界上要还有真英雄的话,那人一定叫做韩非! 随着韩非被女生拉走,围观的人群也慢慢散去。谢文东看了看手表,道:“真是耽误时间,老雷,这里不是我们的底盘,以后尽量少惹麻烦。” “是,东哥!”东心雷点头答应一声,他是有听没有记,轻蔑道:“这里基本上没什么黑社会,就算是有也是虾兵蟹将,他们的靠山是警察!呵呵!” 谢文东边按着韩非告诉的方法走,边问道:“哦?怎么这么说?” 东心雷道:“DL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城市,居民百分之八十都来自山东,其他的就天南地比,哪的都有了。加上以前的市长一直都是中央领导人的儿子来做,黑社会哪敢在这里成气候。就算是有也是外来的小股势力,真要是火拼起来,打输的一方十有八九会说:你们等着,我找警察去!哈哈,我想DL的治安在全国能进前十名了。” 谢文东还真不知道这些,点头道:“看来这里是一块未开发地喽!” 东心雷叹道:“也不尽然,这里的人比较排外,真是想要插足近来也不是简单的事。” 谢文东眯起双眼,嘴角挂着微笑道:“对于我来说好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看想不想做而已。” “恩!”虽然眯起了眼睛,但东心雷还是能感觉到谢文东眼中释放出来如实质的寒光,这才是谢文东,就算他说明天要做国家元首你也不要怀疑的谢文东!在他眼中确实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说话间一座白色楼房出现在眼前,东心雷挠挠头,道:“看来那个叫韩非的小子并没有骗我们。” “呵呵,他不象一个说谎的人。”谢文东快步走进教学楼。这时正赶上课间休息,出来的学生特别多,东心雷人高马大,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去,谢文东在他身后,坐享其成,轻松而入。略一打听,知道高慧玉所在的教室在二楼,让东心雷在楼下等着,独自上了楼。 高慧玉这一阵心情不怎么好,在知道谢文东受伤后,着急忙慌赶到了H市,见他无恙才安心,本来以为许久不见会好好聚聚,可是谢文东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过几天就将自己和姐姐送回到DL。她的同学一直都告诉她,什么男人爱变心,长久分隔两地感情不可靠。难道文东真的变心了?高慧玉想着想着,将手中钢笔用里拍在桌子上。 这时一个帅气男生来到高慧玉旁边坐下,缕了缕额前刘海,微笑道:“嗨,一会放学班级有活动,你去不去?” 高慧玉转头一瞧,原来是系里公认的帅哥于利华,对他并不怎么熟悉,只是听班级里的女生谈起过他如何如何不错,人长得帅家里还有钱等等。今天突然来找她真有些莫名,奇怪道:“什么活动?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于利华笑道:“你当然不会知道了,是我刚才做的决定,请大家去北山游玩吃烧烤,你也一定要去啊,因为我主要想请的就是你!” 这样自白的话高慧玉怎能不明白,但是她心中已经被一个添满,刚想婉言拒绝,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想起。“真是不好意思,她今天哪也去不了,因为今天她是属于我的!” 高慧玉反射的看向门口,一个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身穿米色休闲装,白色运动鞋的年轻人斜靠着门框,一只手还不断的把玩微长的刘海,这不是谢文东是谁!高慧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使劲揉了揉,熟悉的身影还在,张嘴唤声:“文东!”接着飞扑过去,将他紧紧搂住,不停的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谢文东轻扶怀中人儿的绣发,闭起眼睛,闻着她身上甜美的气息,轻言道:“因为我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听说有一种思念叫做望眼欲穿,我想,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高慧玉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滴,朦胧的看着谢文东,道:“老天,你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不过,不管你是不是出于真心,我都是很高兴,因为这是你对我说的。” 你是如此容易满足,我对你还能有什么不可以付出。 你是老天给我最宝贵的礼物,值得我一生去珍惜永不言输。 谢文东抱着高慧玉良久无语,心中有种无法言表的甜蜜,这可能就是幸福。其实幸福也就是这么简单。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长,谢文东清醒过来,见教室里的学生都在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俩,脸皮再厚,谢文东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开高慧玉,牵起她的手,笑道:“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高慧玉有听没有懂,大脑还沉醉在刚才的甜蜜中,木然的摇摇头。 谢文东哈哈大笑道:“坏蛋带你去逃课!”说完,不管班级里同学一脸的诧异,拉着高慧玉向楼外跑去。他俩跑出了教学楼,跑过了校园小路,跑过迷宫般的森林,跑过球场,眼前是一片绿淙淙的草地,谢文东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脸色红润,气喘吁吁的高慧玉,那轻启的红唇象是盛开的花朵,只为他一人盛开的花朵。毫不犹豫,谢文东低头吻上那红艳欲滴诱人双唇,高慧玉先是一楞,然后热情的回应他。两人相拥在一起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东心雷好不容易才跟了上来,以为出了什么危险状况,刚要拉开嗓子大叫,可仔细一看二人的样子,把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又活生生咽了回去,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往地上一躺,随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口中,心有所感,自语道:“原来,有的时候东哥也会疯狂那么一回啊!毕竟也是人,只是在大家心中他已经被神话了。” 过了良久,谢文东牵着高慧玉的小手,后面跟着一脸无聊的东心雷,一行三人走出校园。小玉提议找姐姐一起出来玩,这正和谢文东心意,二人兴高采烈上了的士,东心雷慢悠悠的跟了上去,见他兴致不高,高慧玉不禁道:“你的朋友好象不怎么高兴啊!” 谢文东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一会,突然打个指响道:“我知道了,老雷一定是也想找个女朋友了。不知道小美那里的同学有没有漂亮的,如果有一定让他帮忙介绍介绍。” 东心雷听后脸色有些不自然,撇嘴道:“我对小丫头没兴趣!” “哦?真的吗?那你脸红什么?”“我脸哪有红啊……”“睁眼说瞎话,自己照镜子看看是不是红了?”“哦,这是太阳晒的吧,这里太阳太毒了!”“现在好象已经是傍晚了吧!”听着二人的对话,惹得小玉一连串的娇笑,几天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到了高慧美所在的学校,小玉经常来姐姐的学校,对于这里来说是轻车熟路,没怎么费事就直接找到了小美。小美的生活比较简单,白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去图书馆,晚上偶尔拉上同学去酒吧听歌。出见谢文东,高慧美也不禁吓了一跳,但她表现没有象妹妹那样强烈,只是和谢文东轻轻拥抱一下,问他的伤是不是全好了,旅途是不是很劳累等。高慧美给谢文东感觉是和高慧玉不一样的,和她在一起不觉就能感受到她的成熟,有种姐姐痛爱弟弟的温暖。 高慧美不复谢文东所望,真的帮他找了一个很漂亮女生做东心雷的玩伴,后者本以为谢文东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当真了。这女生是和高慧美同住一个寝室又是同班,两人都很年轻漂亮,个性又都独立,有许多相似之处,相处得很好自然也在意料之中。女生很大方向谢文东和东心雷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李燕,我的朋友都叫我燕子,很高兴和你们认识!”说完,自然伸出雪白的小手。 “我叫谢文东,也很高兴认识你!燕子!”谢文东顽皮眨眨眼睛,和李燕握了握手。 东心雷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动也没动一下。谢文东偷偷碰了他一下,弩弩嘴,意思很明显。东心雷知道装不下去了,一个大步跨到李燕面前,‘抓’起她的手,拉开嗓子道:“我叫东心雷!”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连一旁的高慧美两姐妹都吓了一跳。可是位于震中的李燕若无其事,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问道:“问你一件事,你的妈妈没有教过你礼貌吗?” “什么?”东心雷睁大虎目,看着这个娇小得只到自己胸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敢羞辱自己,恐怕自己随便一伸手就能把她打晕。东心雷瞪着李燕,后者毫不畏惧的反瞪回去。高慧美在旁不无担心,看着呲牙裂嘴的东心雷和自己好友站在一起明显是美女与野兽的翻版,求救的看向谢文东。 这时,后者一拍脑袋,翻着白眼道:“老天,是你派他下来惩罚我的吧!?(真是丢人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章 --(3894字) 五个人坐不下一辆的士,谢文东刻意安排东心雷和李燕同坐一辆,结果两人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道:“我不!”最后,谢文东没办法,只好和东心雷坐一辆,三位女生坐一辆。坐在车子上,东心雷还在不时的抱怨:“我早说了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谢文东哼了一声:“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对别的女生发过脾气呢?”东心雷沉默,无语。 一行五人到星海广场游玩了一翻,四个人都很尽兴,只有一个莫不做声。东心雷还在考虑谢文东在车上说的话,问自己:是啊!我从来没有对女人发过脾气,可为什么对这个只是头一回见面的小丫头产生排斥呢? 谢文东这是平生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大海,以前只是听说海水是蔚蓝的,可真到了海边才发现,海水原来是碧绿色的。海洋之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海洋尽头与天相连,白色的海鸟在海面翱翔,一会工夫飞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谢文东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海纳百川。 我想要化作一道海风,吹过海面留下道道波澜,刻上属于我自己的痕迹,哪怕时间有多短暂,我这一生已不会再有所遗憾!谢文东站在海边,心中充满了豪气,忍不住振臂高呼一声,接着,不在乎周围游客异样的眼光,仰天长笑。李燕看着长笑不止的谢文东,眼中流露出迷茫,眼前的这个男孩是她见过最特别的一个,看似疯狂的行为,在他那里是如此的自然,眼神里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深沉,但那掩盖不住里面智慧的光芒。 李燕是个聪明人,看得出高慧美和高慧玉对他都有不一般的情愫,不留痕迹的问高慧美:“他怎么了?好奇怪,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高慧美摇头道:“以前我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在H市一年多的时间改变了不少,不知道这对他是好是坏。” “那他也是学生吗?”“算是吧!”“哦?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算是学生的道理。” 见李燕有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高慧美笑道:“这一时半会也和你讲不清,而且他的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为什么?”李燕奇怪问。“因为他是一个…一个坏蛋!”高慧美这么说,八层是假话,倒是怕李燕被谢文东所吸引是真。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太阳已消失在海岸线,谢文东也感觉时间不早,对大家道:“肚子唱戏了,吃点东西去吧!” 东心雷第一个表示赞成,人高马大的他一天没吃饭早就没了力气,提议道:“我对DL的饭店熟,这回我带大家去个不错的地方。”高慧玉还有些意游未尽,见高慧美和李燕都同意了也不好反对,嘟着嘴跑到谢文东身旁。 直到晚间九点谢文东才把三个女生送回到各自学校,颠簸了一天,他和东心雷都有些疲劳,随意找了一间宾馆住下。在房间里洗过澡,谢文东精神恢复了一些,点起一根烟,看着窗外高楼大厦,霓虹闪烁,不禁叹道:“这里果然要比H市繁华得多啊!” 东心雷来到谢文东身旁,点头道:“没错!但是越繁华的地方黑社会就越没有发展的空间,在这里商场就是战场,这无烟的斗争,残酷性不必刀光见影,血流成河的黑社会火拼弱。” 谢文东笑道:“或许你说的对,但我想不管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黑社会都有它存在的空间。就算是商场上,一方有黑暗势力的协助,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想做一个半黑不白的生意人,比全黑或全白的人要有利的多。不是吗?” “呵呵!”东心雷干笑两声道:“东哥,你的想法和老爷子倒是很象!” “老爷子!”谢文东叹口气,许久没见还真有些想他老人家,金鹏可以说是谢文东这一生的启蒙老师,也是唯一能做他老师的人。谢文东不自觉摸起手腕上的金刀,这把刀不知道救过他多少回命,还有对他忠心不二的东心雷,这些都是老爷子给他的无价之宝,叹息道:“我欠金老爷子的人情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 东心雷反道:“万事都是有因才有果!如果没有东哥救金蓉在先,恐怕和老爷子一辈子也碰不上面。我也不知道是东哥欠老爷子的,还是老爷子欠东哥的。一切都是一个缘字!” “缘?”谢文东仰望天际,繁星闪烁,月牙却只露出弯弯角。推开窗户,晚风迎面吹过,柔软如情人的呼吸。 第二天,谢文东早早跑去将高慧美三人拉出学校,老虎滩,森林公园,海洋公园,儿童公园,把DL的几个主题公园集体转了一圈。钱这种东西很不抗花,特别是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东心雷身上带了五千快,一上午的时间竟已口袋空空如也。告诉谢文东后,后者笑眯眯的拿出银行贵宾卡道:“找银行吧!” DL的银行很多,但在老虎滩这里却偏偏没有几家,几人‘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一家不大的银行,里面的人不算多,可没有自动提款机,只好去排队。一边檫着脸上的汗水,东心雷一边说道:“这里好象没空调啊,要不怎么这么热。” 谢文东站在一旁蛮不在乎,老神在在道:“没有空调不要紧,心静自然凉。”“哦……要不东哥你来排队好吗?”“……” 正说着话,门口又近来两位带着墨镜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二人一近来眼睛就四处乱扫,若得东心雷眉头连皱。看了一会,这其中的一个也不排队,直接挤到最前面,拿着一张存折大呼小叫道:“提款提款!” “他奶奶的!”东心雷刚要发作,衣袖被谢文东抓住,向他摇摇头,意思少惹麻烦。 那人把存折递给银行工作人员,傲然道:“叫你们主任出来,我提的金额大,你做不了主。” 工作银行接过存折看了一眼,上面的存款确实不是小数目,脸上堆笑道:“先生想取多少?” 那人道:“全部!”工作人员说句:“先生请稍等!”说完,向里屋走去。等了一会,一名三十多岁长相斯文的人随着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对那人道:“先生请进里面谈。”说着,将银行工作区与公众区之间的门打开,邀请那人进去。那人嘴角抽动一下,大步走了过去。 长相斯文,看似领导模样的人一边伸手一边客气道:“吕先生既然要提这么大比款,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来让我好个有准备。” 那人和他握了握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道:“打电话?抢银行还用打电话吗?都他妈给我别动,抢劫!”说着,那人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把双筒猎枪顶在斯文人的脑袋上。和他一起来的同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一把劣质手枪堵住银行门口,大声喊道:“都给我靠墙边站好,谁想跑我先崩了谁!” 这时银行里的人如梦方醒,他们可能一辈子也没碰过这等场面,声声尖叫,疯了一般向出口挤。把住门口的匪徒见要控制不住,咒骂了一声,对着冲在最前面一人就是一枪。“砰!”枪声让疯狂的人们恢复了冷静,看着有人倒在血泊中,都哆嗦着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抢劫银行?谢文东低头暗笑一声,真是新鲜啊!转头对东心雷道:“老雷,你不是说DL治安能排进全国前十名吗?” 东心雷苦笑道:“这十年难遇的一次情况竟然被我们赶上了,是运气吧!” 高慧玉抓住谢文东的手紧张道:“文东,我们应该怎么办?不会有危险吧?” 谢文东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安然道:“没关系,有我在呢。”回头见高慧美和李燕脸色都有些紧张,谢文东向她二人笑笑,表示不用害怕。他和东心雷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怎会把这两人放在眼中,虽然对方手中有枪,但是要瞬间干掉这二人,东心雷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出至少十种以上的方法。 把大门的匪徒见谢文东若无其事的谈笑,心中大怒,挥舞着手中枪喝道:“小子,你敢再说话我就把你脑袋打碎!” 谢文东眼睛一眯,马上又睁开,微笑道:“兄弟,听口音好象也是东北人吧?而且还象是我们那里的人?HLJ的吗?”(大连的东北人不是很多,严格来说大连人与山东人更接近。) 那人一楞,刚要说话,被拿着猎枪的匪徒喝住:“和他罗嗦什么,想暴露我们的身份吗?”说着,他已经胁迫领导模样的人打开保险箱,将帆布包仍在地上,大把大把往里面装着钞票,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这偷来的存折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用手枪的匪徒听到同伴的喊话心中一动,拿枪走到谢文东面前,歪着脑袋打量他,嘿嘿道:“小子,你是警察吗?刚才是不是想套我的话?”说着,用枪顶在谢文东的脑袋上。 高慧美姐妹和李燕吓的同时张开嘴想要大叫,谢文东却一脸平静,笑呵呵道:“以前有很多人都用枪指过我的头,可是他们的下场都很惨,不知道你是第几个了,你想和他们一样吗?” “嘿嘿!小子,你在吓我吗?” 谢文东嗤笑一声,双眼寒光一闪而逝,搓着手道:“我有一把刀,很锋利,而且我出刀的速度绝对比你的枪快,不信你可以试试。我这人从来不和不是我朋友的人开玩笑。” 匪徒感觉谢文东眼睛里一瞬间放出的寒光象把刀子在他脸上划过,火辣辣的。他有一种感觉,这年轻人没有说慌,对方消瘦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只要一爆发,自己就会被炸得粉碎。匪徒忍不住打个冷战,后退了一步楞在那里。在别人眼中是他用枪顶住谢文东的脑袋,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是谢文东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制住了他,一动不敢动,只要动一下,这年轻人真的会瞬间割破自己的喉咙。 前后没有超过五分钟,用猎枪的匪徒已将帆布包装满,大步向外走,对同伴道:“老三,走!”见同伴动也没动,身子象是定了格,气得他上前踢了一脚,怒骂:“还不他妈的快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那人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同伴后,对谢文东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语气尊敬道:“请您原谅,打扰了!”说完,和同伙落荒而逃。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五章 --(3585字) 周围人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如同在梦中,凶神恶刹一般的匪徒竟然会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必恭必敬的鞠躬。好一会,倒在地面伤者的呻吟声将人们拉回到现实,狂叫着冲出银行。 东心雷握紧拳头的双手终于松开,小声道:“东哥,就这么放他们走岂不是太可惜了?” 谢文东摇头笑了笑,细声道:“不知者不怪!再说人在异乡,何必和老乡为难呢?!” “呵呵!”东心雷只有苦笑的份,东哥难得有仁慈的时候啊!高慧玉兴奋的搂住谢文东的胳膊,眼睛流光闪动,骄傲道:“文东,你知道吗?刚才你是天下最帅的男人!” “啊?”谢文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见李燕眼中也闪烁异彩,感觉不大对劲,急忙傻笑道:“呵呵,只是装腔作势而已,匪徒太笨,被我虎住了。” 高慧玉撅嘴道:“才不是这么回事呢!” 这一段小插曲没有影响谢文东等人的兴致,换了一间银行提出钱来继续这来之不易的开心之旅。在DL谢文东逗留了三天,也是这次旅程最放松,最开心的一段,在临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对东心雷道:“以后的三站要都象这样该多令人兴奋。” 东心雷一想起以后行程的风险,心中的血液都随之沸腾,接道:“那也就少份一些期待!”谢文东仰头长笑:“恩,有道理!” “下一站我们去北京吗?”“人们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就去做一回好汉吧!” 谢文东终于记起了自己中央政治部的身份,该和老狐狸东方易联系联系了,把赤军的这份超级情报告诉他,可以缓解一点压力,至少这位政治部里的顶头上司不会追自己太紧。 轰隆声中,客机缓缓升上天空,谢文东透过机舱窗口看着地面渐渐变小的城市,自语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入主这里,在最繁华的地带建一座全城最高最豪华的大厦,让这里的人记住我的名字!” “真是期待那一天!”和谢文东在一起,总有无限的惊喜和刺激,这是东心雷最深的体会。上天创造一个天才并不容易,而被上天创造出来的天才懂得运用自己的实力那就更不容易,很庆幸,他,东心雷所追随的人就是这样的天才。 要问去过北京的人,那里什么最多,十有八九会告诉你,是自行车! 谢文东的运气不错,刚到北京就赶上了沙尘暴,而且还是一场不小的沙尘天气。黄沙漫天,太阳只能发出微光,天空一片晕暗,能见度勉强能看到十米左右。出了机场,仰面吹来一阵夏风,里面夹杂着无数细小沙砾,打在脸上火辣辣的,东心雷立起衣服领子,喘着气道:“东哥,我看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避开这鬼天气,老爷子在这儿有房子,我们可以去那里。” 谢文东想了想道:“我不想在麻烦老爷子了,随便找个宾馆就可以。” “那好吧。”东心雷拦下一辆的士,对司机道:“送我们去市中心,找一家不错的星级酒店。” 等他二人进了酒店房间,长长出了口气,象是刚从战场中下来,谢文东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能好好看看北京的景色,结果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黄乎乎的风沙,开着玩笑叹道:“看来真的该多种树,不然,搞不好哪天北京就真变成传说中的楼兰。” 东心雷苦笑道:“以前沙尘天是经常出现,但都没有这次严重,这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次,没想到东哥第一次来就赶上了,这样的天气也许很多老北京人都没遇见过,是我们的运气好吧。” “这样的好运气我宁愿不要。”谢文东抖着衣服里的细沙,小声嘟囔着。 洗过澡,吃过饭,谢文东考虑一会,给东方易打了电话,后者一接到他的电话就开始了连珠炮似的发问:“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小子,你去哪了?为什么手机打不通?你是不是想跑路?我告诉你,你就算藏到非洲森林和狮子一起睡觉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唉!”谢文东叹口气,边修剪指甲边在心中诅咒这老家伙,为什么他会这么长命!斯条慢理道:“我现在在北京。” “什么?在北京?你去北京干什么,你不是打算把你的势力伸到首都吧?我警告你……(省略)” 谢文东打着呵欠,听着东方易唠唠叨叨的‘教诲’快要睡着了。五分钟后,电话另一端的东方易见谢文东这边没有声音,先喝了一大口茶补充流失过多的口水,忍不住道:“喂?喂喂?小子,你在不在听我说话?” “在!当然在,只是你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来北京只是象看场戏,……”“看戏?看什么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呵呵,我来只是为了看赤军在异国他乡刺杀本国首相的‘杀手戏’而已。” “开什么玩笑,哪有这样的电影……”电话那端的声音戈然而止,谢文东心中暗笑,把电话从自己耳朵旁边移开,果然,话筒里突然传出东方易超高的喊声:“你说什么?赤军要在中国刺杀来访的日本首相?” “没错!你终于听明白了。”“你这臭小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日首相在后天就访华了,这,这可是天大的事,关系的国家的荣誉和国际舆论……(省略)” 看外面天气没有好转的迹象,谢文东心中暗叹,看来今天很难去长城了!对东方易的声音有些厌烦,谢文东快速说道:“这份情报来自魂组,具体可不可靠我也不清楚,不过,按政治部的原则应该是会准备的,一会我把详细情况传真给你。谈话到这里,下次再见!”说完,谢文东将电话挂断。 “喂,喂?等一等,我还有……”没等东方易说完,电话已断线,低声嘟囔道:“这臭小子敢挂我电话!不过这情报倒真的很重要,不管是真是假,看来自己都要去北京一趟。”中央政治部对这等大事是抱着‘宁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跑一人’的原则,毕竟他们是负责国家安全,日本首相真要在中国出事,他们也难逃其责,弄不好整个中央政治部机构都会面临制裁。东方易心中多少有些庆幸,当初让谢文东进政治部看来没有错。 一天无话,第二日,天气变得正常。一大早谢文东和东心雷就从酒店里出来,不是为了游玩,而是根据情报上记录要找赤军的暗杀地点。谢文东虽说抱着看戏的心理,但是隐约中对赤军这个组织很好奇,他想弄明白,这个被日本政府围剿了几十年而依然不倒的组织,讲究顽强在哪里?究竟是个怎样的集团?这或许会对以后的文东会发展有所帮助。 沉吟的太阳缓缓升起,早晨的旭日照得漫天通红,给人带来阵阵温暖的晨意。晨风习习,犹自清凉。在这样的天气下心情想不好都不大容易。谢文东的眼睛笑眯眯的又变成了一条缝。情报上的地址位于市中的一处商城,很容易找,坐上的士和司机一说就马上知道,司机很健谈,听二人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北京的名胜,又说谢文东要去的商城不是最好的,要购物最好去华联等等。 谢文东边听边观看路边的景色,滚滚车流中夹杂着各种世界名车,高楼大厦随处可见,建在半空中的立交桥左一道右一道令人眼花,和自己的家乡比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种地方上的差距何止是落后五十年的问题。东北经济停滞不前和中央的政策也应该是有直接关系的。 的士开了近一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谢文东和东心雷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大厦,大概不下二十层,楼前的公路就是机场开往中南海的主道,但是之间有一段距离,虽然这里人流量大,但两边如果有戒严的武警把守就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谢文东带着疑问看向东心雷,后者是杀手出身,善于找到丝毫的缝隙,这对于顶尖的杀手来说已经足够。东心雷将自己换做是刺杀的杀手,绕着大厦走了两圈,又从大厦走到公路旁,心中做着周密算计,最后摇摇头,小声道:“在这里动手又想不被抓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怎样?”谢文东追问道。 “国家领导人坐的车应该都是防弹车,一般小口径杀伤性武器根本打穿不了车体的护甲,真想进行刺杀只能用大型武器,比如火箭弹,但是在这里有武警周密把守的情况下,没等拿出火箭弹就可能已经被人抓住,更何况火箭弹安装弹药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除非刺客在公路前制造混乱,当时的情况严重到让日首相不得不下车,然后用手枪将之射杀;还有就是……”说着,东心雷手指大厦楼顶道:“在楼顶发射火箭弹,如果是我,命中的机率能达到八成。” 谢文东听完低头沉思,想了一会道:“情报上记载的地址就是这里,应该不会错。按你所说,第一种情况基本可以排除,我想不到什么样的状况会糟糕到把日首相从车里逼出来,除非在公路下埋上地雷,将防弹车炸翻,但这是不可能的。看来只有你说的第二种情况了,在天台动手,机率大有安全,事后还可以混在混乱的人群中脱逃。” 东心雷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后者做起来要比前者实用的多,也容易得多。” 二人正说着话,谢文东突然拉着东心雷向商场走去,边走边小声道:“看来老狐狸东方易真的很重视这件事,竟然亲自来了,而且来得还真快。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六章 --(3997字) 东心雷一楞,问道:“东哥,是你的顶头上司东方易来了吗?”见他点头,忍不住又道:“他来了又怎样,我们何必躲他?” 谢文东嬉笑道:“因为他太罗嗦,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我一定会有很多话想说,还是能避就避吧。” “哦!”东心雷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后看,他对东方易这个人也很好奇,想看看能让谢文东为之躲避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谢文东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哈哈一笑道:“那个带金边眼镜,一副道貌岸然样子的中年人就是东方易!” 果然,透过人群,东心雷看见一位身穿笔挺西装,带着眼镜,头发微有灰白,很有风度的中年人在五六个大汉的簇拥下走进商场,只是眉头紧琐,似有心事。这人应该就是政治部里的高级干部,拥有着极大隐藏权利的东方易了!东心雷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脑中,也许有一天,他就是自己下一个目标。谢文东和东方易的关系并不牢靠,只是互相利用,二人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敌对。在东心雷的心中,谢文东的敌人就是他自己的敌人,对敌人,他从来都不会手软。 等避过东方易一行人等,谢文东拉着东心雷向外走,叹道:“本来我打算上天台去看看,现在看来不用了,哪怕那里有蚂蚁大的线索,东方易也能把他搜出来,这老狐狸鼻子灵得很。” 东心雷眼中寒光一闪,问道:“东哥,既然这个东方易这么碍事,我们做什么还都要向他定期汇报,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做掉,这样也剩下许多麻烦。” 谢文东摇头,笑道:“那不行!先不说他的身份有多麻烦,就是他对我们的好处也不小,就看我们自己怎样去利用,利用得不好,他会象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而要利用好了,他就是我们最安全的避风港,呵呵,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把避风港拆了!” “唉,东哥,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明明是炸弹还说是避风港,我怕到哪天我们粉身碎骨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老雷,看来你忘了我是谁!我是谢文东,老狐狸再狡猾在我面前他也只是一只狐狸!”谢文东嘴角上扬,见有些发呆的东心雷,哈哈一笑大步走出商场。刚出来,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竟然下起瓢泼大雨,没有一点预兆,豆子大的雨点啪啪打在地面,也打在谢文东身上,心中暗叹一声:好突然的雨啊!正想着,感觉眼前一暗,雨好象小了,谢文东转头一瞧,原来是东心雷举着他刚脱下来的外套挡在自己的头顶,一脸笑容道:“东哥,你能算尽天下人,却算不准老天!” “哈哈!”谢文东仰头大笑,“没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我的命运我来掌握,人都无法左右我我还会怕天吗?”说着,谢文东一把拉开挡在自己头顶的衣服,让雨水淋漓尽致的浇在他自己身上。他本身有种隐性的张狂,只是平时很少表现出来,如果真表现出来,那绝对是一种疯狂。见路上的行人都被突来的大雨淋得躲避起来,谢文东抹去脸上的雨水,昂头说道:“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场赛跑,终点你来定!” 东心雷也被谢文东的样子激发起心中的豪气,大声道:“好!终点就是我们下榻的宾馆!” 没等他将话说完,谢文东已经大踏步的奔跑起来,东心雷叫声:“耍诈!?”然后甩开两条大长腿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奔跑在雨中,脚下溅起的水花是如此的洁白,就算是上天面对这样的人恐怕也会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谢文东的一生都在奔跑中,追逐着他的梦想,追逐着他的力量。他的身后总是会有人追随,在他跌倒的时候将他扶起,在他没有力气的时候用力推着他,这些人和谢文东一起,在人生的道路中赛跑,追逐着那遥远不可及而又伸手可及的梦想。 最后二人还是没有分出输赢,半路上碰到巡警,很‘客气’的将两人请到警车上,问明原由后将他俩送回到酒店。于是谢文东留下一个‘北京警察很负责’的印象,毕竟人家请他上警车的时候并没有嫌弃他浑身湿漉漉的。 回到酒店后,二人洗过澡换上回来时刚买的新衣服,边吃饭边商讨明天的行动。聪明如谢文东,也想不出明天具体该这样做,最后只道:“见机行事吧!”二人吃完饭后早早的休息,养精蓄锐,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谢文东和东心雷早早的起床,扒了几口饭就匆匆赶到昨天去过的商城。他俩来的早,可已经有人比他们来的还早。在商城门口、周围有数名服装各异,状似游人的便衣在来回徘徊,鹰勾般的眼睛偷偷察看过往的行人。 东心雷经验丰富,便衣,伪装保镖见得多了,一看这几人就知道他们不一般,不是警察就可能是政治部派出来的眼线。把刚要停车的的士司机拦住,让他继续往前开,然后俯在谢文东耳边细语道:“这里有官方眼线。” 谢文东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暗叹:东方易好快的速度。 的士又向前开了一段距离二人才下了车,找个能看见商城而又不易被眼线发现的角落躲避。谢文东道:“老雷,你去商场里面看看有多少眼线,这里一定有政治部的人,我不好现身。”东心雷答应一声,悠闲漫步走了过去。进商场里转了一圈,默默将眼线的人数和位置都牢记在心,直接又买了一副墨镜,东心雷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见到谢文东后,东心雷叹口气道:“里面至少有三十个便衣,主要的通道都在他们把守之中,特别是通往楼上的电梯把守特别多,刺客想要拿着武器进入还不被发现根本不可能。” 谢文东忍不住笑了笑,道:“看来东方易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出于偶然。”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等。” “等谁?”“赤军的人!”“就算他们真的来了,我们是破坏他们的计划还是救他们?”“看情况,有机会就救,我对赤军很好奇,想和他们拉上关系。”“哦,明白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进出商场的人越来越多,东心雷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出现,低头看了看表,离情报上记载日首相路过这里的时间只差一个半小时,现在时间九点整。谢文东拍拍他的肩膀,意思不用急,笑道:“赤军的人都能沉住气我们还急什么?” 东心雷脸色一红,苦笑道:“我是怕从魂组那得来的情报不准确,让我们白等下去。” 谢文东看着来往的行人,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映入他眼中,心中一动,原来是他来了!笑道:“看来我们不会白等了。” 一个身穿学生制服,中等个头,身后背着书包,不到二十岁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商场。门口的眼线对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谁会注意一名学生呢!东心雷觉得这学生的身影好眼熟,自己一定见过可就是忘了在哪里见过,忍不住疑问道:“东哥,那学生我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他是谁。” 谢文东活动一下筋骨,道:“没错,我们见过他。在HD学校食堂,那个给我赤军名片的嚣张小子,你忘了吗?” “对了!”东心雷一拍脑袋,他记起来了,印象中那小子好象叫无名,道:“那小子还不知道自己进了天罗地网中,我们去救他吗?” “呵呵,希望他最好不要是个白痴!”谢文东带上三眼买的墨镜,向商场走过去。 这里的眼线确实有政治部的人,其实在政治部里真正认识谢文东的却没有几个。没有几个不代表没有,张繁友就是那没有几个中的一个,恰巧他还是这里的负责人。刚开始他并没有看见谢文东,而是注意到了人高马大的东心雷,心里奇怪,这人刚才进来了一次,怎么又来了?张繁友记忆力不错,加上东心雷的样子确实很特别,想记不住都难。他刚想上去查问,透过人群他又看见了东心雷旁边的谢文东,虽说带着墨镜,但还是被张繁友一眼认出。 他和谢文东还是有点渊源,当初谢文东领人偷袭魂组控制的红火夜总会,虽把魂组在H市的头子干掉,自己也受了重伤被警察所获。本来谢文东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引起中央政治部的注意。当时政治部派了一位身穿西装的年轻人来接谢文东,那年轻人就是张繁友。 见谢文东来了,张繁友没有声张,知道这人神通广大,此来应该也是为了赤军的事,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线索,想到这,张繁友默不作声闪到人群中,悄悄观察谢文东的动静。 谢文东和东心雷一路无阻,四处寻找学生打扮的无名。走了一会,东心雷轻拉一下谢文东的衣服,向电梯处弩弩嘴。谢文东顺眼望去,果然,一脸轻松的无名正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刚想走进电梯,被身穿保安衣服的便衣拦住盘问。由于距离较远,谢文东二人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过一会,发现无名把背后的书包递给保安检查,保安从里面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外再没有别的发现,才客气的递还给无名,放他进入电梯。 东心雷见状,问道:“东哥,我们怎么办?” 谢文东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上去。”说完,不等东心雷做出反应,自己已大步走了过去。刚到电梯处也同样被保安模样的便衣拦住。谢文东看了看他,很自然的从口袋中拿出政治部的证件在那便衣眼前一晃道:“自己人!” 便衣一看他是政治部的,虽眼生的很,还是不敢得罪,急忙问道:“上面有情况吗?” 谢文东脸色阴沉,眉头一皱,斜眼道:“该让你自己的你自然会知道,罗嗦什么!我问你,刚才那学生打扮的人要去几楼?” 便衣被谢文东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不敢怠慢,急忙道:“是,是二十楼。” 谢文东看了看电梯上的楼层标,显示大厦一共有二十二层,心中一动,走进电梯,路过便衣时还不忘重重哼一声。等谢文东所坐的电梯开走后,便衣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政治部的就了不起了?你神气你奶奶个腿!” “政治部没什么了不起,你好象对我们很不满嘛!”便衣的骂声正好被跟踪过来的张繁友听见,阴着一张脸冷声道。他后面的几名属下也都一副横眉立目的样子,鼻子直哼哼。 “啊?”便衣一见是他,暗说一声:完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七章 --(3591字) 东心雷心中一震,暗呼糟糕,这人好象发现东哥了。不敢耽搁时间,电梯进不去,打算爬楼梯上去给谢文东提醒,他刚要离开,被张繁友伸手拦住,笑道:“兄弟先别急忙走,一会我有事问你。”说着,向手下使个眼色,自己快步进入电梯。 张繁友带来的人将东心雷团团围住,虽没有掏枪,但政治部里岂有弱兵,东心雷就算有武器在手也没有把握将这几人击倒,更何况他没有。就算能打倒这几人,周围还有数不清的便衣,想要脱身难如蹬天。 谢文东不知道楼下发生的变故,心中只想着无名究竟会在哪下手。虽说楼下便衣告诉他无名要到二十层,但这样的把戏怎么能骗的了谢文东,他直接做电梯到了顶层。在走廊内转了一圈找到上天台的楼梯,快步上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空旷,没什么遮拦,只有进天台的楼梯口处是一个方型的小亭子,孤零零的立在天台中央。在这里,谢文东并没有发现无名,走到天台边缘,向下俯视,大厦前的公路清晰可见,如果想刺杀这里绝对是最佳位置,无名不可能不在这里动手。谢文东用手轻敲脑袋,在天台上慢慢走动,心中猜测,无名不会真的到二十层了吧?!正胡思乱想着,上天台的楼梯口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谢文东暗笑一声,轻轻一跃,双手抓住小亭子的顶端,双臂一用力,身子翻了上去,动作之轻灵象是一只灵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谢文东趴在小亭子上屏住呼吸。眨眼之间,无名和一名谢文东没见过的陌生中年人上了天台,那人身材不高,但却异常结实,露在衣袖外的肌肉高高绷起。二人用日语不停的说着什么,声音不是很大,恰巧够谢文东能听见,只可惜他有听没有懂。或许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会的行动上,并没有留意天台上还有一个人。 很快二人停止了交谈,无名不时的看着手表,示意矮个那人时间差不多了。矮个中年人答应一声,从提包中小心的拿出一只过尺长,带有金属光泽的椭圆型罐子,轻轻将一头的盖子拧开放到一边。谢文东聚睛细看,里面是类似弹头的东西,上面不时闪亮的电子灯告诉他这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先进炸弹,他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看它的样子不难想到其爆炸的威力。如果这颗炸弹真要在大厦前的公路上爆炸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谢文东对自己以为赤军会用枪支行刺的假设感到可笑,有点太小瞧赤军的实力,这就是恐怖组织和黑社会之间的差距。 矮个中年人把炸弹准备好,又从提包内拿出吸盘,仔细查看天台上铺的大理石瓷砖,最后在一处停下,将其表面的浮灰擦拭干净,用吸盘吸牢,微一用力,大理石瓷砖竟然应声而起,下面是一尺深的小洞。中年人嘴角一翘露出笑容,伸手从洞内拿出一只黑色皮包,打开后里面是几片金属叶及导线,在中年人熟练的组装下,没有超过两分钟,一坐小型的导弹发射架宣告完成,然后把导线和那类似炸弹的东西连接后再将其放在发射架上,中年人检查了一遍得意的点点头。一系列的动作没有用上五分钟,直看得谢文东暗暗乍舌。 这期间无名也没有闲着,从背包内拿出手提电脑,不停的敲打键盘,在中年人完成不久,他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长出了口气,伸出三个手指,表示OK。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靠着天台边缘的水泥台而坐,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是在想着心事还是在做最后的祈祷。小亭子上的谢文东更不会说话,只是眼中放出火热的光芒,没有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可不管谢文东在想什么,他一定想不到他的下面还有一人,正是跟踪而至躲在楼梯口处的张繁友,他虽没有看见头上的谢文东,但是无名和那中年人的一切行动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悄悄拿出腰间的配枪,打开保险。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夏天的太阳异常火热,特别是北京的盛夏,干燥的空气吸进肺子里火辣辣的,象是会把气管都灼伤。天台上一片安静,虽然这里有四个人。 一滴汗水从谢文东脸上滑落,滴在水泥上慢慢消失。他所在的位置没有一点遮挡正好被太阳晒个正着,现在就算让他用一百万来买一阵凉风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张繁友也在流汗,不过是冷汗,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国际恐怖分子,他没有把握一下子打倒二人,如果真是这样,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但是他又不想呼叫其他人上来支援,毕竟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升迁机会,前提是他成功的抓住或打死这两人。无名和那中年人更不轻松,在异国他乡进行暗杀,一个疏忽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哪怕一切都算准了,只要老天开个小玩笑那也是致命的。 就在这种沉寂四人都有些无法忍受时,楼下突然传来警报声。无名和中年人同是一震,小心探头向下看,楼下的公路两旁都是全副武装的武警。过了不大一会,巡逻的警车开过,正条街道开始戒严。两侧的人群对此已经习惯,心说不知道又是哪国领导人来了。 无名和中年人对下眼神,点了点头。中年人在做最后的检查,无名用手提电脑对一会车队所路过的位置进行锁定,谢文东拔出手腕上的金刀,张繁友举起手中的配枪。 日首相所坐的车队终于缓缓的开过来,天台上的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随着车队的越来越近,无名的手指放在电脑键盘的‘回车’上,只有他轻轻一碰,早已安装好的小型导弹会自动跟踪,不会差之分毫的打在日本首相所在的汽车,无名对这导弹的威力很有信心,它可以毫不费力的打穿世界上第三代坦克的护体钢板,防弹车对于它来说有些大材小用了。 车队已经开到大厦前的公路,完全在无名的射程之内,矮个中年人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向无名点点头,说句:“开始吧!(日)” 无名的手正要按下去,谢文东和张繁友几乎同时跳了出来,前者说道:“慢着!”后者则举枪道:“不许动!”二人又同是一惊,互相看着对方,忍不住同时道:“原来你也在这!” 无名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也在空中定了格没有落下。他和矮个中年人都没有想道天台上竟然还有第二人,甚至第三人。无名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不敢乱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一定没有子弹快。张繁友虽说有枪在手,但他也有苦衷,因为他不敢轻易的开枪,外国领导人来中国访问的过程中竟然听见枪声,国际上的舆论会可想而知,就算他做得再对,其责任也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只有谢文东脸上带着笑容,把玩着手中刀,打破沉静道:“无名,一别多日,我还真有点想念你呢。” 无名看着谢文东,淡然道:“我也记得你!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场合下。” 谢文东摇头道:“我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那个有疯狂思想的年轻人真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无名转过身,看向远方,说道:“这对于你来说或许是疯狂的事,但对于我,我们,这只是实现理想的一部分。” “无政府主义的理想?”谢文东叹道:“看来我们在理想上有差距,真是可惜。” 无名道:“确实可惜。”谢文东和无名沉默下来。 张繁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他二人终于停止对话,大声道:“谢文东,你究竟在干什么,和赤军分子聊天吗?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疑问道:“你是在命令我吗?听口气好象是的。不过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张繁友怒道:“我就以中央政治部中校的身份,这还不够吗?!” “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谢文东冷笑道:“别说是你,就是东方易来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告诉你,我,谢文东愿意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天王老子也管不到,更何况是你。” “你……”张繁友呼风唤雨惯了,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怒火中烧,但他毕竟是政治部内的精鹰,有其过人之处,狠狠瞪了谢文东一眼,又对无名道:“你下手的机会已经没有了,把电脑仍过来。” 车队的确已经开走,无名叹口气,这次计划一切都算计的天衣无缝,为什么最后还是失败?这或许就是天意。无奈的摇摇头,将电脑甩给张繁友。矮个中年人野心未死,还想上前阻拦,被张繁友举枪喝住。这时,他觉得把局面已经控制,才把耳边的微型对讲机打开,准备向楼下呼叫增援。张繁友正打算说话,只觉脖子一凉,谢文东的金刀已经逼在他喉咙上,还是那张令张繁友感到讨厌的笑脸,只是不时的向他摇头,并且伸手将他的讲机关掉。 张繁友想不到谢文东会对自己动手,冷声道:“你想杀我?” 谢文东笑道:“我不喜欢杀人,但也不在乎杀人,如果有些人的做法令我不高兴,我只好用我不喜欢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张繁友也跟着笑道:“如果我在这里死了,你说大家会不会猜想你和赤军是同伙?楼下至少有十个人看见我跟着你上了天台。”张繁友有些夸大其词,但谢文东却不得不相信,毕竟他确实跟踪到了天台上。就在谢文东一楞之际,张繁友迅速回手,把枪也指在谢文东的脑袋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八章 --(3877字) 天台上四个人都停止了说话。无名和矮个中年人都有些身在冲突之外的感觉,弄不懂谢文东和张繁友到底是什么关系,谢文东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谢文东和张繁友,一个用刀一个用枪互指着对方,四目相对,火星四溅,谁都没有退让的打算。 空气中的燥热和天台上压抑的气氛完全融合,压得人喘不上气。谢文东慢慢眯起了眼睛,将停在张繁友喉咙前的金刀又向前推了推,血顺着刀身滑落到谢文东的手上,最后落在被太阳晒着滚热的大理石瓷砖上。“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在我出刀的时候我就没有了估计。我可以杀你,但你却不能杀我。” 感觉到喉咙上的灼痛,看着滴落地面的鲜血,张繁友的眼睛张大,握紧了枪道:“你可以试试,我不相信我的子弹比刀慢。” “如果你用枪杀了我也脱不了干系!”谢文东嘿笑一声,靠近张繁友,用只能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道:“赤军是我举报的,谁会相信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反倒是你,本来应带手下上来反而却一人独来,并且用自己的配枪将我杀死,你说东方易会认为你是来抓赤军的还是来帮赤军的呢?” “你,”张繁友掌心冒出冷汗,他一直都野心勃勃想要取代东方易的位置,后者也不是不明白,但是拿他没办法。一是张繁友在政治部的职位是中校,属于高等官员,通过中央直接授命的,东方易真要对他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处罚都要通过中央同意。二是张繁友一直都是很小心的人,在他身上很难找出把柄,这也是东方易忍他的主要原因。 张繁友嘴角有些抽搐,谢文东说的话击中他的要害,如果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杀了谢文东真的很难解释,东方易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这老狐狸会死咬自己不放。想到这,他不禁有些犹豫。谢文东看在眼中,如果放过这样的机会那就不是谢文东了,他收起金刀,对指着自己的枪视而不见,笑道:“今天你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看见你。我们两个争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你说不是吗?” 张繁友毕竟不是一般人,也收起配枪,看着谢文东嘿嘿一笑,打个哈欠道:“这几天太累了,我上楼只是想休息一下。” “聪明!”谢文东仰面望向天空,道:“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还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们为什么不下楼准备回家呢?” “恩,有道理!”张繁友点头道,说着真的准备往楼下走去。 谢文东转头对无名道:“无名兄,多日没见甚是想念,请你吃顿便饭不知意下如何?” 无名不知道谢文东刚才对张繁友说了什么,让他瞬间变了个人似的,对谢文东,他也不得不重新衡量一下,同时也对他产生兴趣,当下同意道:“正有此意!谢君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说着话,无名和矮个中年人向谢文东走了过来。 谢文东哈哈一笑:“兄弟的中国话越来越不错了,过不了多久,你就算说自己是日本人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矮个中年人不会中文,听不懂谢文东和无名究竟在说些什么,但看二人笑容满面,好象是一对老朋友在交谈,高提的心也放了下来。谢文东一直也没看他一眼,只是笑眯眯的边和无名说话边跟在张繁友身后准备下天台。到了从天台上回到大厦内的小亭子处,这里很狭窄,只能一人单独通过。张繁友不管身后的三人先大步走了进去,他脸上虽是带笑,心中却极其郁闷,大好的升迁机会就被谢文东搅和了,暗暗记恨在心中。谢文东出于礼貌,站在一旁请无名先进,两人客气一番还是无名先走了进去,谢文东又含笑的看着矮个中年人,做出‘请’的手势,后者心怀感谢的向他点点头表示谢意。 正在他刚想走进去时,眼前出现一道耀眼的光芒。金灿灿的,光芒掩盖住天地间的一切,象是世间万物都被一层金沙所覆盖,煞是好看。接着,他又看见了红色,和一旁谢文东那张迷人的,没有冷却的笑脸。 “扑通!”矮个中年人象一坐小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的喉咙被划开一道寸长的口子,鲜血喷射而出。倒在地面,他的脸竟然是带着笑的,因为在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看到人间最美的景色。 谢文东轻甩一下手中的金刀,一滴血珠滑落下来,从怀中拿出手帕将刀身擦拭干净,叹口气道:“这,也许是你一生所表现的最大价值。” 听见后面声音不对,无名回过头,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惊讶道:“谢君,你这是干什么?” 谢文东无奈的摇摇头,无可奈何道:“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必须要给我的上级一个交代。你们的这次行动看似很隐蔽,很周密,其实不然,要不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如果就这样放你俩人走,不止是我,你和他都休想离开北京。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无名盯着谢文东良久,最后叹息道:“你在动手前至少和我商量一下,或许能找出别的对策。” 谢文东摇头,一脸真诚道:“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办法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了,没有个死人来顶着你能脱身吗?我把你当作朋友才不想看你出事,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阻止你,才不惜和我的同僚翻脸,只因为我把你当做朋友。” 听了谢文东这番真挚的话,恐怕任何人都会被感动,无名是人,所以他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激,握住谢文东的手道:“谢谢你!我明白了!” 谢文东道:“别说了,时间不早,一会我的上司到了你不好脱身,现在赶快离开这里是最主要的。你在鹏辉酒店等我,我一会去找你。现在还有些事情我要处理。” “好的!”无名答应一声,重复道:“我在鹏辉酒店等你!”说完,又悲伤的看了看倒在天台的战友,割下他一缕头发揣在怀中,跪地祈祷一番才匆匆下了楼。见他平安离开大厦后,谢文东才长出口气。早已下了楼的张繁友走过来,有些奇怪道:“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走了一个,另一个呢?” 谢文东笑道:“另一个在天台上,是我给你留着的。” 张繁友一楞,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文东笑道:“我这个人虽不敢说自己很讲义气,但别人对我的好处我不会忘。这次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那个人已经死了,是你杀的!”谢文东顿了顿,又呵呵笑道:“张中校英勇过人,单枪匹马杀了正要行凶的恐怖分子,成功救下前来访华的日首相,这天大的功劳是属于你的,这就是我对你的回报。” “什……什么?”张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你这话当真?” “呵呵,我何时骗过人?!” “好!好好!我张繁友交你这个朋友了!”话没说完,已经火烧屁股般跑向电梯。谢文东又指一旁着被几人挟制住的东心雷,大声问道:“那我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张繁友连看也没看一眼,头也没回道:“那是当然。”说着,上了电梯。 谢文东哼笑一声,他不在乎这什么功劳,因为他也没打算要在政治部内取得多大的发展,在这里陷得越深就越难以脱身。将这功劳让给张繁友不失为一好方法,既给东方易制作了一位好对手,以后够他忙活一阵的,也让张繁友对自己增加了好感,或许在什么时候真能用得上这个人也不一定。同时也向东方易证实了自己情报的准确,赤军这次行动计划周密,如果没有自己的情报恐怕真要搞出天大的新闻,到那时,负责国家安全的政治部就要全体遭殃了。 谢文东带着东心雷走出大厦,伸个懒腰。东心雷不知道天台上发生的情况,只是看见张繁友跟着谢文东上了电梯,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问道:“东哥,你是怎么搞定那个人的?” “很简单!”谢文东轻描淡写道。“现在,我带你去搞定无名。” 鹏辉酒店门前。谢文东到时一眼就看见正焦急等待的无名,大步走过去道:“我来得不算晚吧。” “不晚!”无名看见谢文东后长出口气,见他身后还跟一高大汉子,问道:“这是……?” 看来第一次见面时他没有注意老雷,谢文东道:“放心,我是的好朋友。” 三人走进宾馆,点了几样酒菜,谢文东和东心雷早已肚子打鼓,大口吃起来。无名心情压抑,不仅这次行动失败,同来的战友也牺牲,哪还有心情吃饭。谢文东见他这样子,劝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就算再有什么心事,还是添饱肚子在说吧。”说着,谢文东给他夹了几样菜。 无名不好拒绝,吃在口中真是食不知味,喝了一大口酒,问道:“谢君,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了解到我们这次行动的。” 谢文东心中暗笑,这也正是他想说的,没想到无名倒是先问了,这样更合自己心意,他叹口气道:“我想你应该听说过魂组吧,我不知道赤军和它的关系,但我们的情报确实来自魂组,但是不清楚其动机。” “是魂组?”无名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怒声道:“这消息真是魂组给你们的。” 谢文东平静道:“这还有假吗?我没有必要冤枉魂组,更何况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骗你呢?!” “是的。”无名点点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相信朋友!谢谢你,谢君,这次你不只救了我,还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 谢文东举杯道:“不用说感谢的话。希望我和你,我和赤军都能成为好朋友!” 无名也举起酒杯,道:“你是我的朋友,也就是赤军的朋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个电话,一张纸条,我都会随叫随到的,我帮不上忙,在我的背后还有整个赤军。” 谢文东笑着和无名撞杯,心中对他的话却不已为然,觉得无名夸大其词,听他的话就象他可以代表整个赤军一样!不过这次谢文东倒小看无名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九章 --(3670字) 饭后,无名向谢文东告辞,他急于返回日本向组织说明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委。谢文东也不挽留,其实也不想挽留,和无名互道珍重。临行时,无名再次向谢文东表示谢意。后者对日本人的礼貌真是佩服有加,不过又加了句,就是笨了点。 回到酒店房间,谢文东终于可以卸下一整天虚伪的面罩,将僵硬的身子泡在浴盆内,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安宁,这是他最放松的时刻。就算天塌下来他也懒着动一下,世界上还有比天塌下来更重要的事吗? 有!东心雷‘咚咚咚’敲打浴室的门,大声叫道:“东哥,不好了!东哥,不好了!” 谢文东暗叹一声,看着浴室的门在东心雷如此的摧残下而仍能竖立不倒,感叹五星级宾馆的设施不是一般的坚固。懒洋洋的坐起身,懒洋洋的问:“什么事?天塌了吗?” 门外的东心雷声音有些微变,大声道:“老爷子遇刺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谢文东反射的从浴盘内跳了出来,暗道果然是天塌了。这个世界上真正能让他揪心的人不多,金鹏算是其中一个。顾不上穿衣服,打开浴室房门,一把抓住东心雷的衣领,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心雷咽口吐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颤抖道:“我刚刚收到电话,老爷子在去听戏的途中遇刺,身受重伤,现正在医院抢救,生死未明!”说着,他眼角有些湿润,他对金鹏的感情不比谢文东少,甚至更多。东心雷是金鹏一手带出来的,他是孤儿,和金鹏在一起让他感觉到什么是亲情。 谢文东停顿了半分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急道:“你去楼下找车,我们现在就去T市。”说着,迅速穿上衣服,拿起放在枕头下的金刀,谢文东眼睛眯起来,暗暗祈祷老爷子的平安。 “人在江湖,难免会有纷争,那就难免会惹上仇敌,你想要人家的命,人家同样也想要你的命。步入江湖这一刻起,就要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老天爷,想回头,那只有寄托在下一次轮回。”谢文东想起当初老爷子和他说过的话,他当时并不明白,现在或许领悟了一些,你争我夺的江湖其实就是一座万人坑。这坑到底有多深,连势力之大、地位之高如金老爷子也无法跳出去。谢文东明白它有多深,但是为了金鹏他愿意跳进去,他始终相信世界没有什么东西能左右他,只有他来左右世界。 北京和T市相临,一小时的路程而已,谢文东和东心雷坐在出租车上就这么离开了北京。看着两旁倒飞而过的景色,谢文东突然遗憾道:“真可惜,来了北京而没有去长城上看看。” 东心雷现在心情已彻底平静下来,又恢复平时酷酷的样子,淡然道:“下次有机会来北京的时候在去也不晚。” “下次?”谢文东叹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来的机会,也许我这一生注定都做不了好汉。”谢文东仰面而笑,东心雷心有感触,谢文东要是真变成‘好汉’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想着,东心雷也笑了起来。 T市,第二人民医院。平时,进出这里的人并不少,但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多。医院门口停着大大小小的轿车一直排到公路旁,惹得交警急头烂额,不停维护着秩序。真正听他指挥的却没有几个,还有轿车不时的开来,拼命往里面挤,有的见挤不进去干脆就将车仍在道上,下车跑进医院。车越聚越多,交警也越增越多,局面却越来越混乱。 谢文东和东心雷到时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谢文东忍不住道:“这些人都是为老爷子而来的吗?” “差不多!”东心雷并不奇怪,道:“老爷子在T市的手下何止千人,加上在江湖的人缘一直都不坏,又是商场上的名流,认识的朋友自然不少,到的这些只是关系密切的一少部分而已。” “哦!”谢文东暗叫一声厉害,看来自己和金老爷子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谢文东和东心雷快步走向医院,途中不时有人和东心雷打招呼,有人直接称呼他雷哥。反而是谢文东,谁也不认识,倒是落得一身轻松,见东心雷被一群人围住问长问短,自己独身走进医院。不用刻意问老爷子所在的急诊室在哪,谢文东跟着人群走,不一会就来到一处走廊。放眼往去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他关心老爷子的状况,不管三七二十就打算往里挤。 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一马脸汉子上下打量谢文东,冷声道:“兄弟眼生的紧,我好象没见过你。” “你见没见过我不要紧。”谢文东道:“我是金老爷子的朋友,我想看看他老人家的伤情。” “朋友?”马脸汉子盯着谢文东冷冷道:“你不是来打探情报的吧?!” 谢文东脸色阴沉下来,他没有时间耽误在这种小兵身上,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怒道:“我没空和你废话,滚开!”说着,谢文东用力一推,马脸汉子收步不住,‘噔噔’推出数步,将后面的几人撞着一栽歪。 见谢文东来着不善,‘呼啦’围上来十数人,横眉立李目,眼看就准备动手。这时在走廊里侧有传来说话声,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沉稳,“让他进来吧,要是敌人会这么傻在这里动手吗?!” 众人听见说话声,自动站在走廊两侧,中间让出正好一人能过的走道。虽是将路让出来,但众人还是对谢文东含有敌意,一个个哧牙咧嘴,特别是那马脸汉子,边揉着脖子嘴里边哼哼,象是随时会扑在谢文东身上咬两口。谢文东怎会把这些小角色放在眼中,昂首挺胸,毫无畏惧走了进去。走廊里面的人要少了很多,大多都是北洪门主要干部。众人清一色黑色西装,黑皮鞋。正中一人三十左右岁,带着金边眼镜,手中拿着手帕不停擦着鼻涕。和穿的衣服虽说和其他人别无二至,但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在这些人里地位最高,虽说有很多人的年纪要比他大。 谢文东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这人的特别,问道:“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你吧。” 那青年点点头,来到谢文东近前,看了看他,伸手笑道:“你是谢文东吧,我听老爷子提起过你。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我本应该派人去接你的。” “不用客气,我是谢文东。”谢文东和那青年握握手,对方又急忙把手抽回去,用手帕将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擦干净,笑道:“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感冒。” “他的感冒好象从来就没好多。”东心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谢文东的身后,看着那青年道。“老爷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小腹中的一枪,不怎么乐观。” 东心雷握起拳头,狠狠的一砸墙,怒道:“是南洪门做的吗?” “现在还没找出证据,但十有八九是。”青年眼神变的凌厉,道:“再过五天就是每年一度的洪门大会,这时候老爷子被暗算,除了南洪门还有谁能做得出来,还有谁敢做得出来。” 东心雷沉没不语,好一会才想起什么,指这那青年给谢文东介绍道:“这小子是老爷子身边的第一智囊聂天行,很狡猾的,东哥以后要多注意点。” 东心雷声音不大,聂天行却耳尖的很,不满道:“你这叫什么介绍,我是聪明不是狡猾。平时不多点读书,用词就会经常出现错误。粗人就是粗人!” 东心雷嘴一撇,挽起袖子,上前道:“好久没见,你是不是又想尝尝我这‘粗人’的拳头了?!” 谢文东看着二人心中佩服,都到这时候了他俩还有心情开玩笑。果然,一个上了年纪,不怒而威的中年人不满道:“你两个小猴崽子也不分是什么时候,现在人家已经打到我们头顶上,老爷子生死未卜,还在这里吵什么?要吵给我滚出去吵。”这中年人是北洪门内为数不多的长老之一,叫雷霆,火暴脾气。长老虽说在洪门内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却很受大家尊重。 东心雷和聂天行顿时老实下来,相视一笑,拥抱在一起。他俩一个喜文一个喜武,一静一动性格虽向左,但却意气相投,在洪门内关系最为亲密,也是北洪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近几年,北洪门的势力越见强大,和这二人的加入有直接关系,他俩可以说是金鹏的左膀右臂。金老爷子竟将自己左右手之一的东心雷交给谢文东,这也不难看出他对谢文东的重视。 这时,急诊室门口的黄灯熄灭,几名医生走了出来。众人急忙围上前追问老爷子的状况,医生似乎和洪门有往来,叹道:“伤不是很重,要换了年轻人不出一个月就能出院,但老爷子年纪大了,性命虽无悠,,这次受伤也是大伤元气,需要几个月来调养方能恢复。” 雷霆老脸一沉,道:“老李,听你的意思五天后的洪门会议老爷子是去不了了。” 医生摇头道:“根本没那个可能!” “他奶奶个熊!”雷霆气得一跺脚:“老爷子去不了怎么办?这不是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吗?!” “唉!”医生叹口气,拍着雷霆的肩膀道:“雷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了,老爷子现在清醒过来,一会你们可以去看看,但人不要太多。”说完,和几名医生缓步离开。接着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被几名护士推了出来,送进加护病房。看着老爷子脸色苍白如纸,胳膊上插着大小不一的针头,谢文东心中一阵抽搐。他本打算跟着进入病房,但却被雷霆拦住,冷声道:“这是我们洪门内部的事,你非我门中弟子,不能入内。”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章 --(4032字) 谢文东心急似火,哪把这老头子放在眼中,刚要发飚,却被东心雷按住手臂,摇摇头细声道:“东哥稍等,老爷子要知道你来了一定会点名叫你进去的。”他可不想看见谢文东刚来就和门里的高级干部有什么冲突。谢文东眯起眼睛,接着嘴角挂笑,头脑也冷静下来。雷霆说得不错,自己毕竟还不是洪门的人,就这样进去算是什么。 东心雷进去没一分钟又转了出来,对谢文东道:“东哥,老爷子要见你。” 谢文东长出口气,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一番才和东心雷走进病房。这时,金鹏的眼睛已经睁开,但嘴和鼻都被氧气罩罩住不能讲话,看见谢文东后,眼睛眯了起来,谁都能看出老爷子在笑。 金鹏想笑,谢文东却想哭。他三步并两步,来到冰床旁,低声道:“老爷子,我来了!”说完话,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 金鹏眯眼微点下头,东心雷在一旁知道老爷子要说话,迅速拿出纸和笔,放在金鹏手中。金鹏拿住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道:好。谢文东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恐怕数这次是最难看的。“我没有带金蓉来,本来还想向你老人家道歉,现在看来或许还对了。你说是不是,老爷子?” 金鹏又是点点头,拍拍谢文东扶在床边的手。雷霆在一旁忍不住小声道:“金老大,五天以后就是洪门峰会,我们怎么办?” 金鹏一脸轻松,在纸上写道:简单!找人代替我去。 “那怎么行?”雷霆急道:“每年的洪门峰会都是各地洪门大哥前来参加的,你是我们北洪门的大哥,你不去别人谁还能去?”说着,雷霆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能代替金鹏的人。 金鹏闭上眼睛,感觉阵阵疲劳,在纸上写着,我的位置暂时交给文东,由天行和小雷辅佐。我累了,你们走吧。 雷霆目瞪口呆的看着闭眼的金鹏,好一会才大声道:“金老大,你疯了吗?你要把洪门大哥的位置交给一位外人吗?” 金鹏不耐烦的挥挥手,写道:什么外人,他是我的孙女婿,怎么回是外人。 聂天行将金鹏写的话念出来后,房间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谢文东在内,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金老爷子的孙女婿了,还有看老爷子的意思好象打算让自己来掌管北洪门,这对他也有些太突然了。谢文东忍不住看向金鹏,发现后者嘴角上翘,正在向他眨眼睛,谢文东忽然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医院的,谢文东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豪华汽车内,对面坐着两个人,正是东心雷和聂天行。谢文东忍不住叹口气道:“我怎么感觉这是老爷子蓄谋已久的事呢?” 东心雷挠着头发,笑道:“东哥你才看出来吗,当老爷子将金刀交给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比想象中的快了一点。” 谢文东奇道:“你早就知道老爷子有这个意思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东心雷无奈道:“是老爷子吩咐我不让我说的。” 谢文东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老爷子让他暂时掌管洪门,他不是畏惧,也不是不乐意,只是怕一个处理不好,让老爷子这数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再说,他对北洪门根本谈不上了解,更别说掌管了,下面的人谁会服从一个在洪门内初来扎道的小子。特别是以雷霆为首的长老们,一听让谢文东在老爷子养病期间暂时管理洪门,脸都绿了,盯着他就差没上前咬两口。“唉!”谢文东叹口气,手指轻敲着脑袋,细声道:“真是伤脑筋啊!”突然又想起金鹏说的孙女婿的事,一个彭玲加上高家姐妹已经够头痛了,现在倒好,把金蓉也牵扯进来。人们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谢文东不知道和四个女人要怎么把戏唱好,唱得圆满。 聂天行也很伤脑筋,看着对面这个青年,从一个陌生人转眼就变成了北洪门大哥,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当然,这些不痛快他不会表现在脸上,老爷子的决定他一向是无条件服从的。三个人只有东心雷一脸轻松,这早在他预想之中,而且他也相信,洪门如果真交给谢文东,那以后的成就决不会在老爷子领导之下。他对谢文东太了解了,‘金鳞岂是池中物’! 良久,还是谢文东打破车中的沉静,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东心雷笑道:“去总部。东哥既然接掌洪门,有些仪式还是要做的,虽然只是‘暂时’的。天行,你说对吧?” “恩!”聂天行道:“这是门内的规矩,长老们可是很重视这些的!(那群老顽固讨厌的紧嘛。)” 仪式?在谢文东想象中,仪式也就不外乎对祖师爷三扣九拜,然后说些奋发图强、励精图治的话,可是到了总部,看着这建在远郊的古典大建筑里面足足容纳了上千人,有灯不点却点着无数蜡烛时,谢文东觉察到东心雷那轻描淡写的一个‘仪式’二字他可能理解错了。 这里大概不下万坪,正中一座模仿古宫殿的建筑物,红砖碧瓦,房檐上弯,刻成腾龙的样子。数支三人多粗的大石柱被涂得朱红,支撑这庞然大物的屹立不倒,石柱上更是精雕细琢,盘龙卧虎,栩栩如生。地面铺着红毯,从正殿一直延续到台阶下。台阶下数千坪的大院子内,灯火通明,虽是黑夜,但却亮如白昼,里面黑压压站满了人,人多而不杂,站得整整齐齐,鸦雀无声,只有偶尔能听见火焰燃烧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场面庄严而又带些诡异,其中隐隐还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谢文东下了车看到的正是这场景,多亏他还是一方的霸主,要是换了常人恐怕要吓个半死。就算是这样,谢文东暗暗咋舌,转头问东心雷道:“这就是你说的仪式?” 东心雷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听说过洪门大哥的就任仪式很隆重,但北洪门的大哥一直都是金老爷子从未更改过,他也是第一次才见到这场面。本来以为仪式不会很隆重,毕竟谢文东只是暂时接掌,哪想到长老们会搞得这么大。聂天行哼笑一声,他要比东心雷沉稳的多,细声道:“很明显,长老想先来个下马威嘛!” 谢文东心中一动,哈哈仰面长笑,狂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什么时候被人吓倒过。”说完,谢文东昂首阔步走进场中。 聂天行点头赞道:“不错,好胆识!”东心雷拍着他肩膀道:“东哥过人之处多了,慢慢你就会发现。”聂天行闪身躲开东心雷的手掌,边向场中走边摆手道:“我期待你说的话会很快实现。”“你这小子……” 谢文东走在场中,两旁数千只眼睛在打他身上打转,众人都想看看这位接替老爷子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等看清之后,所有人都大失所望。谢文东太年轻了,而且样子也毫无过人之处,不懂老爷子为什么会对他青睐有加。特别是站在大殿上的五名长老,各个暗自摇头,雷霆鼻子直哼哼,忍不住小声道:“几位老哥,你们说要把洪门大哥的位置交给这小子,我们北洪门岂不是完了?特别是过几天的洪门峰会,他有什么能力和那些老油条们斗。” 其他四位长老齐齐点头,道:“就算雷兄说得有道理,可掌门大哥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也不好更改。” 雷霆冷笑道:“如果这小子完成不了洪门的仪式,就算金老大再怎么支持他,他也同样坐不上大哥的位置。” 谢文东穿过场院,来到大殿前,仰面看着上面五位满脸坏笑的老头子。东心雷在谢文东身后伏耳道:“他们都是北洪门的长老,一天到晚都闲得要命,今天终于有他们上场的机会,东哥还是小心点吧。”没等他说完,聂天行拉着他在长老们‘关切’的注视下急忙闪到一旁,小声哼道:“现在你插什么嘴,没看见老头子们的眼睛都快喷火了吗,你不是想让他们的假牙钉你在肉上吧?”“小子,你能不能不说得那么恶心。”东心雷抬起拳头在聂天行眼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的不满。 谢文东叹口气,真是麻烦,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打起精神,震声道:“我是谢文东,本没资格站在这里说话,但受金老爷子临危重托,斗胆而来。初入洪门不懂规矩,还请各位长老主持仪式。” 谢文东这几句话说得不激不抗,脸不好,气不喘,声不颤,几位长老见状暗自点点头,道声不错。 雷霆向前迈了一步,环顾一下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谢文东身上好一会才大声激扬道:“洪门成立数百年,期间英豪辈出,各代掌门大哥更是盖世英雄,救民于水火,救国于危难。现在时代变迁,洪门虽以落寞,四分五裂,但祖宗留下来的精神、礼仪我们却从来没有忘记。朝代可以换,但礼仪不能费。”雷霆的说话声和他的名字很象,有如雷霆万均,声音洪大,连场中站在最后面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顿了一下,又说道:“要坐洪门大哥的位置必须得过三关,分别是‘连中三元’、‘海底捞针’、‘战无不胜’。谢文东,如果你现在退出还有机会,不然在过关中有什么危险我们概不负责。” 谢文东含笑道:“三关而已,有何可惧。” 雷霆道声好,对下面人道:“掌门大哥就职仪式开始,请祖师爷。”话声刚落,大殿内走出八名大汉,抬着一丈有余的巨型画像,画像中人身穿古服,背手而立,目视远方,双眼炯炯有神,虽是画像,但仍给人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谢文东猜想,这人可能就是郑成功了。画像被抬出后,由五位长老带头,纷纷屈膝跪拜,下面场中千余人‘呼啦啦’跟着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次跪倒,连磕仨头,来回重复三次,才算完成三叩九拜。场面之壮观,谢文东平生仅见,他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感染,面带敬意,跟着长老和众人一起跪拜,雷霆偷眼相瞧,对谢文东好感大大增加。 跪拜完毕,雷霆宣布:第一关连中三元。 这关说难不难,说简单也未必,就是在场中摆设一个标靶,正中画个拳头大的红心,闯关之人手拿匕首,站到三十步开外,要连续射中红心方算过关。雷霆将这关的规矩说了一遍,看向谢文东道:“你可听明白了。” “多谢雷长老提醒,我听得一清二楚。”谢文东朗声回答道。这关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在兵器方面,谢文东用得最熟练的就是飞刀。连一旁的东心雷听后也跟着长出一口气,笑道:“东哥别的或许不会,但飞刀绝对一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一章 --(3822字) 谢文东接过大汉端过来的飞刀,刀身呈银质,上面刻有花纹,在刀身末端写有洪门二字,掂了掂飞刀的重量,感觉轻重正好。谢文东站在标靶前,看了看长老和千余帮众,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有人脸上露出看笑话的表情,有些人则面带轻视,也有人表情凝重。他心中暗笑一声,大跨步走出三十步开外,背对着标靶并不转身,手中把玩着飞刀。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毕竟在这样远的距离,只要有丝毫的偏差也别想射中靶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都有些等得不耐烦,雷霆刚要说话催促。这时,谢文东突然转过身,手臂挥动,一道银光眨现,在黑茫茫的夜晚煞是耀眼,银光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瞬间又消失得无影踪。“哆!”的一声轻响,飞刀不偏不正,正钉在靶心中央,刀尖尽没,刀身乱颤。还没有等众人反映过来,谢文东手起刀飞,两道银光一前一后,象长了眼睛般钉在第一把飞刀的左右。太快了,只是在眨眼之间,谢文东已经射完了三把飞刀,笑眯眯的扣着自己的指甲。 场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接着,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好’,如同导火线般,“哗……”的一声,掌声四起,喝彩声不断。东心雷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美的就象众人喝彩的对象是他一样。聂天行嗤笑一声,道:“你美什么,飞刀又不是你仍的!”东心雷心情爽快,也不和他计较,赞道:“怎么样?能让我佩服的人就是不一般吧。”聂天行摇头不语。 谢文东的表现也大大出乎五位长老的预料之外。雷霆眼透精光,自语道:“这个青年,也许,还不错!”另一个长老听见后,笑道:“恩!至少金老大没找个草包孙女婿!哈哈!” 谢文东向长老一拱手,道:“这一关可算我过了?” 五位长老异口同声道:“你过了!” 雷霆面带微笑,心中多少有些喜欢上谢文东了,小声道:“小子,别高兴得太早,咱们是大头在后面。这第二关可是不简单啊!”说着,双手连拍两下,几名大汉抬着一口大铁锅走了过来。还有几人早已搭起了台子,下面生好火,大汉门将铁锅轻放到上面。谢文东聚目一瞧,心中一震,大铁锅内有半锅油,暗道这第二关海底捞针不是让他进油锅吧?! 不一会的工夫,铁锅内的油开始沸腾起来,‘咕噜咕噜’直往上冒泡。长老们互相点点头,雷霆从一旁的托盘中拿出一支金钉,手腕微抖,金钉脱手而飞,不偏不正落到油锅内。雷霆道:“这第二关很简单,只要你把油锅内的金钉捞出来就算过关。” 谢文东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油锅,离着五步远都感到热气逼人,更别说把手伸进去抓什么金钉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一旁的东心雷不平道:“长老,这怎么可能?东哥又没练过气功,就算练过气功,没有四五十年的功底也做不到,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们不是故意刁难人吧?!” 随着东心雷这么一说,下面的门徒也觉得在理,虽然他们对谢文东还不是很了解,但他的那一手飞刀令人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对谢文东的好感猛增,也觉得这第二关有些过分,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五位长老老脸一红,雷霆把脸沉下来,高声喊道:“肃静!肃静!”在他高分贝的声音和其他几位长老的怒视下,众人急忙闭上了嘴巴。“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规矩,历代掌门大哥都要过这一关!你们还有谁质疑就给我站出来说话。”雷霆把祖师爷搬出来谁还敢表示不满,东心雷也只能小声哼哼不敢再言语。雷霆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看在谢文东还年轻的份上我们可以破一次例。”说着,对下面的大汉道:“把手套给他。” 大汉答应一声,拿着一副鹿皮手套递给谢文东,雷霆接道:“你可以带这副手套把金针捞出来,这对历代大哥可是第一次!” 谢文东看着手里可怜巴巴的手套真是欲哭无泪啊,这手套厚度有了,只是长度太可怜了,带在手上勉强能及到手腕,再看铁锅里的油,至少有一尺多深,把手伸进去要摸到底,里面的油怎么也会没到胳膊肘,这手套带不带没什么区别。谢文东背着手围着油锅直转圈,心里嘟囔着,老爷子老爷子,你可真能给我出难题啊!我这要是把金针捞出来,这半个手臂不得成‘炸鸡翅’了吗?可老爷子那么聪明的人既然让我接替他,就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这一关!可有什么办法呢?老爷子还教过我什么呢? 正想着,谢文东心中一动,停下脚步站在油锅前,双手带着鹿皮手套放在锅内的油面上。众人看着他一举一动都屏住了呼吸,心里都琢磨着,他不是真打算把手伸进去吧。有些胆小的垂下头不敢看了,但又不忍错过,用眼角余光瞄着。 好一会,谢文东终于动了。双臂不停在油面上搅动,铁锅里的油在谢文东的搅动下慢慢转了起来,谢文东越搅越快,油也跟着越转越快,最后,中间竟然形成了一个旋涡,金钉就在旋涡中心。油本来的浮力就大,而金钉又位于浮力最大的旋涡处,轻的一头慢慢向上浮,重的一头保持不动。一会工夫,金针已经立在旋涡中央,加上旋涡中心的油要比旋涡以外的少很多,金钉伸手可及。谢文东看准时机,闪电般将手伸进旋涡内,双指夹住金钉,瞬间抽出手掌。即使如此,还是有点点油星溅到他的手臂,那种火辣辣的灼痛让谢文东一咬牙,总算没有叫出声来,但血丝顺着牙缝流在口中,甜甜的,咸咸的。 谢文东长出口气,将金针高高举起,场下象炸了锅一样暴出雷动的欢呼声。人们渐渐感觉到,这个不起眼的青年总是能带给你无限的惊奇。也许和他在一起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聂天行也不得不佩服谢文东的智慧。 五位长老也相视一笑,雷霆点头道好,“年轻人有魄力,又聪明,懂得抓住时机,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真快要退休喽!” 五长老之一的向辉山道:“不管怎样,他还是太年轻了,何以服众?别忘了,各地的角头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看看他能不能过得了第三关再说吧。” “第三关,希望他能活着走过来。”雷霆叹口气,说道:“第二关已过。开始第三关战无不胜!”说着,低头看着大殿下的谢文东,问道:“你知道通往大殿的台阶有多少级吗?” 谢文东一楞,不知道雷霆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用,大致看了看,说道:“有三十级吧。” 雷霆道:“一共有三十三级台阶,你的第三关就是走过这三十三级台阶,接掌掌门大哥的令牌。” 谢文东笑道:“雷长老,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你就一气说完吧,我想我还能承受得了。” 雷霆身子一震,微笑道:“和年轻人在一起真好,我自己都感觉年轻了不少。”说着,转头道:“小子们,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在大殿内涌出数十位手拿钢刀,身材魁梧的大汉。雷霆一指他们,道:“这些人都是洪门弟子中的精鹰。一共是三十三个人,带表三十三级台阶。你想要蹬上来,就必须把他们这关过去,但是我得先提醒你,他们不会轻易放行的,也不会手下留情。不知有多少想做大哥的人死在这一关上。洪门大哥不只是有胆量有智慧就行的,还需要有真正实力的印证!” 谢文东无话可说。三十三位大汉,还是洪门精鹰,还要将他们打倒,你怎么不直接给我一枪呢?谢文东心中暗骂,但脸上却是笑咪咪的,道:“那我可以用武器吗?” “当然可以!”这回是向辉山说话,接着手一挥。谢文东觉得一道黑影向自己飞了过来,伸手一接,原来是一把木剑,抬头疑问道:“这就是我的武器?” “没错!”向辉山贼笑道:“洪门培养出一个精鹰不容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闯关之人只能用木剑。” 香蕉你个拔辣!谢文东气得直咬牙,我只能用木剑,他们却都用真刀,就你们洪门的是人,我就不算人了?就算是心计阴沉如谢文东,面对如此待遇,也禁不住暗自把五个长老的祖宗问候了一遍。谢文东甩了甩手中的木剑,点点头,眯起眼笑道:“好!好!不错!真不错!” 谁都能听出他话中带的气愤。长老更是了解,雷霆暗叹一声,这不是游戏,打架无好手,万一谢文东有个闪失,不只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更无法向老爷子交代。雷霆想罢,问道:“谢文东,如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可要考虑清楚,万一……” 雷霆的话是出于好心,可听到正在气头上谢文东的耳朵里却变了味,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谢文东心血上涌,一挥手中的木剑,打断了雷霆的话,仰面笑道:“不用考虑了,也没有万一。今天洪门大哥的令牌我拿定了!”说着,他提剑向台阶上走去,面对三十三名手拿钢刀的大汉毫无惧色,狂道:“有谁不服的尽管来吧!” 谢文东那股充满自信的豪气不禁让下面的帮众心折,就连长老们和聂天行都暗中挑起大拇指,赞声好! 见谢文东上了台阶,站在最前面的大汉狂吼一声,抡刀劈向谢文东。速度不是很快,大汉叫的声音挺大,但在出手时却留了情面,他不知道谢文东的身手如何,只是试探性的一招。他手下留情,谢文东可用了全力。举木剑硬接了对方这一刀,感觉对方没有用多大力气,暗笑一声,将手中木剑用力向外一磕,大汉的刀被荡了出去,中间门户打开,谢文东怎会放过这大好时机,一个跨步冲上前,挥起拳头,重重打在大汉拿刀手臂的左腋窝处。 大汉哼了一声,身子摇晃两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左腋窝是人体要穴,离心脏距离及进,受到重击后会导致心脏短时间内停止跳动,受到攻击的人也会出现休克。 谢文东推开昏迷的大汉,看也没看一眼,震声道:“下一个,谁来?”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二章 --(3976字) “哗……”场下千人似乎也被谢文东激起了体内的热血,叫声四起,掌声雷动,不知是为谢文东欢呼还是为大汉们加油。 剩下的三十二名大汉见谢文东一招就将自己人击倒,再不敢小瞧这青年,纷纷向他靠过来。谢文东也感觉到对方的压力,将木剑握得更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双腿分成弓型,随时准备做突然的一击。 见对方已经围成半圈型,不能再等了。谢文东牙关紧咬,暗吼一声,猛的窜了出去,木剑直刺正面面对自己那人的咽喉。那人不敢怠慢,急忙弯腰躲避,虽说谢文东用的只是木剑,但要刺中咽喉不死也重伤。谢文东见一击不中,迅速回撤,不给对方围攻的机会,和他们继续保持对峙。大汉们步步紧逼,谢文东缓缓后退,双方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三步左右。 “呀!”一个大汉吼叫一声,终于吹响了攻击的号角。几乎同一时间,至少有五把刀或劈或刺攻向谢文东。谢文东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算是挡住了第一轮进攻,还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轮的进攻又开始了。又是五把刀,五个角度,向谢文东身上各处要害招呼。谢文东就地一滚,狼狈闪开,刚刚起身,大汉的刀又到了眼前。洪门的精鹰毕竟不同于街边的混混,配合起来毫无缝隙,这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象海浪一样,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至,永无止境,逼得谢文东连连后退。只几轮攻击过后,谢文东已经被逼下台阶。 见谢文东下了台阶后,大汉不再追击,只是抱刀守在台阶上。谢文东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是这一会工夫,对他如同冲刺了五公里一般。抬头看看站在台阶上的三十二名大汉,如同三十二座金刚,给谢文东无法逾越的感觉。 我能打倒他们吗?谢文东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双方的差距太大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正在谢文东犹豫不前时,东心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后,拍着他肩膀,坚定道:“东哥,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支持你,更相信你是战无不胜的,我想找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困难能难住你,可我实在找不到。” 我是战无不胜的!因为我的名字叫谢文东!谢文东听完东心雷一番话精神大震,感激的向他点点头。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独自面对困难时,你会觉得它高得象座万丈高山,不可逾越。如果这时,突然有人和你站在了一起共同面对困难,就算他帮不上什么忙,你也会觉得那座高山已经不是山,轻轻一步就能跨过去。 谢文东闭上眼睛,默默调吸了一阵。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一挥手中木剑,带着无限的自信重新走上了台阶。 五把刀,又是五把刀!这回谢文东心中已无惧怕,微微晃动身子,躲开正面的三把刀,用木剑挡住右侧的刀,左手有如闪电般,一把将刺过来的刀背抓住,猛得手腕一转,左侧那名大汉握刀不住,钢刀脱手。谢文东抓住刀背,喝道:“刀还你!”同时手臂用力一挥,刀把重重砸在那大汉脑门。大汉没叫出一声,脑袋顶着刀把,当场晕倒。 随着大汉倒地声,第二轮进攻又到了。这时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谢文东还是用老办法,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不过这回他不是向后滚,而是向自己的左侧。在左侧大汉脚底停住,木剑借着冲劲,狠狠刺在大汉的小腹。那人痛的一弯腰,脑袋离谢文东近在咫尺,接着那人感觉下颚一痛,脑中一片空白,倒地前看见谢文东那挂着邪笑的嘴角,这张笑脸是如此的讨厌,但他已无力站起将笑脸打碎。 谢文东上窜下滚,闪转腾挪,把平生用过的招事算是从新温故了一遍。地上横七竖八已经倒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是只受到一击或两击,但所中的地方都是要害,倒地后就很难在爬起来。一轮混战过后,双方的体力都有些透支,从新回到对峙。谢文东虽说没有浪费力气,但也是满头大汗,粗气连连,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五六个口子。剩下的大汉也比谢文东强不了多少,脸上的汗水混着灰尘,黑一道白一道,样子像极京戏里面的人物。 双方的样子狼狈可笑,但下面的上千门徒却没有一个笑的,也忘了欢呼。双方虽然在对峙,但却都不退让一步,争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白热化。他们离场中距离极远,但仍能感觉到双方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气,弥漫在空中,行成无形的压力,压得人无法呼吸,透不过气来。人们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生怕错过这精彩的一瞬间。 大汉的体力毕竟要比谢文东消耗的少,休息半刻,又开始缓缓前进,对谢文东形成包围趋势。 谢文东浑身乏力,轻如木剑在他手中好象也有千斤重。看这短短的三十三层台阶,忍不住叹口气,这绝对是自己这一生最难爬的台阶。想到这,谢文东哈哈笑起来,搽了一把眼睛上的汗水,振作精神,这可能是唯一支持他不倒的力量。 混战又开始了,谢文东借这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力量,怒吼着向前冲去,有如愤怒的狮子,无人敢拦。还有十级台阶,谢文东心中默默算计着,可是他体内的力气象是被抽空了一般,以木剑拄地,身体摇摇欲坠。 见他气势已衰,二十大汉把他牢牢围在中间。背后一人大叫着抡刀砍向谢文东肩背,他能感觉到刀锋划过空气而发出的尖锐叫声,可是实在没有力气来躲避,身上的肌肉出于本能反映收缩起来。 “哧!”钢刀在谢文东背后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大汉想笑,但笑容在他脸上没有保持一秒钟就僵住了,谢文东反手一挥,木剑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大汉惨叫一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谢文东感觉背后火辣辣的,还没有等他查看,侧面一刀明晃晃的刺了过来。谢文东仍不躲避,眼看着刀尖刺在自己的软肋上,强大的冲力让他身子连连摇晃。当刀刺在谢文东的软肋上,大汉感觉不对劲,他体会不到刀与骨肉摩擦时的那种快感,刚想大声呼叫,但已经晚了,谢文东的木剑横劈在他的脖子上。大汉很无奈的追寻着刚才那位师兄的轨迹滚下台阶。 谢文东装摸做样的抓着软肋上的钢刀,给别人的感觉象个不死战神似的,身受重伤而不倒。如果是在白天,大汉们早已看出其中的猫腻,谢文东身上虽有五六道口子,但没有流出一滴血,傻子也能猜出他里面穿了一件护身衣服。但现在是黑夜,加上双方体力透支,谢文东浑身都是汗水和泥土,谁都没注意到这一点。也不能说没有人,聂天行看见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东心雷压根就知道,他更不会说。 谢文东缓缓向前走,前面的大汉心存畏惧,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又退一步。还有九级,八级,七级。谢文东每上一台阶心中都提醒一下自己。大殿顶近在咫尺,若是平时,谢文东一个箭步就能窜上去,可现在,他必要要越过剩下的十几位大汉。“东哥,加油!”东心雷振臂高呼一声。千余帮众也被谢文东那股子不服输的精神感染,齐声呐喊:“加油!加油!” 向辉山似乎偏偏要给谢文东加大难度。见剩下的大汉士气衰竭,怒声道:“你们三十三个人竟然打不过一个青年,还配做洪门弟子吗?还配得上你们头顶精鹰的称号吗?” 剩下十多名大汉被向辉山这么一激,齐齐怒吼一声,不在退让,几乎同时挥刀砍向谢文东。 谢文东心中暗道苦也!周围的刀锋编织成一张没有缝隙的大网,铺天盖地向他罩过来,连闪躲的余地都没有。谢文东抓起软肋的钢刀,手臂一挥,把它当飞刀来用。一个白光,闪电一般刺在迎面而来大汉的小腹上。多亏谢文东没剩下多少力气,即使如此,刀尖仍刺进寸余,大汉哀号一声倒地。谢文东毫不停留,借着来之不易的空隙,身子窜出刀网。还没等他起身,十余把刀又向他罩来。这也是生死存亡之刻,谢文东顾不了那么多,手腕一抖,金光乍现,银丝缴住砍向自己脑袋的三把刀。大汉一见金光,手上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看着他,异口同声道:“金刀?是老爷子的金刀?”金刀既是老爷子的护身武器,也是老爷子的信物,见刀如见人。可现在竟然在谢文东身上出现,难怪大汉们见了金刀后傻站在那里忘了争斗。 谢文东不管他们说的金刀还是银刀,一把推开挡在正面的大汉,身子窜到了大殿之上。站在大殿上,谢文东两条腿因为乏力在不停的颤抖,连他自己都奇怪,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站住。 谢文东面向向辉山,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伸手道:“给我!” 向辉山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面带木然,疑问道:“给你什么?” 谢文东向前一步,眼睛充满了血丝而变得血红,快要发出红光来,脸色无比阴沉,加上汗水和泥土的混合,更让人生畏,大声喝声道:“我已上到大殿,把信物给我!” 向辉山被凶神恶煞般的谢文东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将信物掌门令牌放到他伸过来的手中。谢文东低头看看,什么也没说将令牌揣在口袋中,微微一笑,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躺在大殿顶,谢文东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他从来没觉得天空离自己这样的近,心中叹道:终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向辉山大步上前,摇晃着谢文东:“喂,喂?你怎么了?” 雷霆在旁叹道:“别‘喂’了,现在应该叫掌门大哥了。” 向辉山道:“掌门大哥?可他闯关时用了别的武器,这关不能算他过!” 雷霆哼了一声:“既然不能算他过,可你为什么把掌门信物给他?”“这……这,这个……”“这,这,这个屁!信物都让你给了还这什么这?!唉!我真愿意向一个小猴崽子叫大哥!” 这时东心雷和聂天行也跑了上来。后者看着倒地的谢文东,仰天长叹道:“唉!真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要英年早逝,真是天嫉英才啊!”东心雷气的牙痒痒,叫道:“什么天嫉英才?什么英年早逝?东哥只是睡着了!你给我闭上你那鸟嘴。” 聂天行恍然大悟道:“啊!只是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眼花了。” 看着聂天行做作的样子,东心雷气得哼笑一声:“眼花了是吗?我让你彻底眼花!”说着,让自己的拳头和聂天行的眼睛来个亲密接触。“说实话,你象熊猫的样子要比你平时可爱的多!”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三章 --(4019字) 两天后。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爽朗的天气让人们的心情也无比清新。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内,也照到谢文东的脸上。“真是舒服啊!”谢文东终于醒过来,坐起身打个呵欠,大大伸个懒腰。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很大很亮也很透明,睫毛很长很黑也很整齐。“哦!”谢文东向后退了退,看清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一头整齐短发的漂亮女士,皮肤雪白,配上白色的洋装,整个人仿佛清洁得透明。齐膝的洋裙掩盖不住一双修长而均匀的秀腿。 “你的眼睛很漂亮!”谢文东忍不住赞道。“但你不应该在没有我的许可下进入我的房间。” 女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淡然道:“我是医生。”谢文东边站起身边笑道:“没听说过医生进别人房间就可以不打招呼的,如果这样,我也愿意去做医生。”他掀开被子,发现身上一丝不挂,脸色一红,急忙又将被子盖好,巡视了房间一圈,结果令他失望。无奈的看着女医生,道:“能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吗?” 女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从一旁的衣柜内拿出一套睡衣仍在床上,然后又坐了下来。 谢文东看看睡衣,又看看女医生,见她没有出去的意思,叹了口气,道:“虽然我是男人,但也需要保留隐私。” 女医生明白他的意思,站起身向外走去,关门之前,还是用那种淡淡的声音道:“很抱歉,在我帮你检查身体时,你的隐私我都看见了。”说完,将门关好。 “哦!”谢文东看着医生消失的房门,嘟囔道:“就算看了也不用这么直接告诉我吧,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谢文东穿好睡衣,开始思考起来,自己通过了那地狱般的第三关,长老好象将令牌交给了自己,这么说现在我已经是洪门大哥了?谢文东不敢确定,正想出去找人问问,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彪行大汉跑了进来。如果是在H市,谢文东首先想到的会是李爽,但现在是在T市,这样进房间的除了东心雷还能有谁。 “东哥,你醒了!”东心雷带着一脸兴奋,对谢文东上看下看,一边还问道:“东哥,你没有那里不舒服吧?” 谢文东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没事。只是很久没有做大运动量活动,身体有些不太适应而已。我睡了很久吗?” 东心雷道:“也不算太久,只两天而已。” “两天?”谢文东惊讶道。“老天,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对了,我晕倒以后的情况是怎样的?” 东心雷笑道:“向老头把令牌交给你后又想反悔,说什么你使用木剑以外的武器不能算过关。还多亏雷长老帮你说话,最后五位长老都一致同意了,东哥,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洪门大哥了。” 谢文东点点头,长叹一声,松口气道:“看来我没有让老爷子失望。” 东心雷拿过来一套新西装,以及谢文东的防弹衣,金刀等物品。一边帮谢文东换衣服,一边道:“刚才三眼打过电话了。” “哦?”谢文东道:“家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三眼说大局稳定,在全省再找不出敢于帮会相抗衡的组织,黑贴过处,没人敢不从,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挑战,他打算把势力外扩,插足临省。”东心雷正色道:“我感觉这样是不是发展太快了?如果基础都没有打好,楼房建得再高也是会塌的。” 谢文东摇摇头,微笑道:“张哥做事我放心。他看似卤莽,其实是个很小心的人。既然张哥说可以外扩,就依他的意思办。”谢文东想了想又道:“只是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就好。”东心雷叹道:“我想天下最能让东哥信赖的人恐怕就是三眼了吧?” “呵呵!”谢文东拍着他肩膀笑道:“他和李爽、高强等人是最早跟着我打天下的,我不信任他们还能信任谁呢?而且他们也都是值得我信赖的汉子。当然,我希望你也能和他们一样值得我去信赖,‘真正’变成我的左右手。” 谢文东加重真正两个字,东心雷哪会听不明白,暗叹一声,道:“其实东哥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和老爷子一样重要。” 谢文东看了一会东心雷,整理一下穿好的衣服,边向外走边道:“自古以来,从来有一将能同侍二主的!人,总是要做出一个选择。”他心中暗想:这样挖老爷子墙角,让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哈哈! 这里是建在半山腰的别墅,金鹏休息的场所之一。面积不是很大,但里面的设施齐全,游泳池、停车场应有尽有。 谢文东下楼来到别墅大厅内,发现五位长老和聂天行都在,还有四人谢文东没见过。众人见他出来齐齐站起身,同声道:“大哥好!”不管这些人的叫声是否出于真心,反正都让谢文东心中舒坦,笑眯眯道:“真是不好意思,一觉睡了这么久。” 雷霆赞道:“虽说久了一点,但你的表现却没有令金老大失望,也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向辉山哼笑一声:“会不会令我们失望等三天以后的洪门会议上再说吧。只要你别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就谢天谢地了。” 一个谢文东没有见过三十多岁的大汉冷声道:“现在掌门大哥已经选出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时间多教教他洪门的礼仪吧,别在大会上丢人现眼!”说完,那大汉起身向外走去,挥手道:“我没有时间陪小孩子玩游戏,告辞!” “你站住!”雷霆怒吼一声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金老大刚住了医院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吗?在新掌门大哥面前如此无礼,想造反吗?”大汉脸色阴沉的又走回来,怒道:“别用造反的大帽子压我。”然后指着谢文东道:“你看看,如果你们这些长老没有老花眼的就仔细看看,这就是你们选出来的狗屁掌门吗?一个胎毛都没退干净的小猴崽子能做什么?你凭什么让我听小崽子的指挥?他对洪门有什么贡献可以坐大哥?” 东心雷悄悄伏在谢文东耳边道:“这人叫万府,是占居两省的瓢把子,在北洪门内实力最大的地方势力。还有那三个人也都是雄居一方霸主,在洪门都有不小的实力。”谢文东点点头,脸色不变,还是笑眯眯道:“还有谁不想和小孩子玩游戏的,都可以和这位仁兄站在一起。”看见茶几上有水果,谢文东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削起苹果。 众人见状脸色一变,特别是万府,感觉谢文东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指了指他,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拂袖而去。剩下的三位瓢把子也都跃跃欲试,想要起身离开。谢文东盯着手中的苹果,眯眼笑道:“想走就走吧,你们都是一方的霸主,在洪门内有这数不清的战功,根本不用把我这‘小孩子’放中眼中嘛!” 被谢文东这么一说,那三人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离开,互相看了看,安心坐下来看谢文东削苹果。 谢文东削得很慢,也很仔细,大厅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聂天行黑着眼眶(东心雷打的)双眼放光的看着谢文东。 好一会,谢文东把削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切成十二份,分给在坐的每一个人,说道:“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很公平,有什么好处决不会自己独享,总是拿出来和大家平分。”见众人都没有动,谢文东笑道:“吃吧,尝尝我削过的苹果是不是味道有些不一样了。”东心雷搞不懂谢文东在做什么,反正支持他就对了,那起分过来的一小瓣苹果一口吃掉,嚼在口中却食不知味。 其他人在谢文东的注视下纷纷把苹果吃掉,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好,既然吃了我苹果就是我的朋友,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可不想连自己朋友的姓名都不知道。”说着,把眼光放在第一次见面的四个瓢把子身上。 四人心中同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位新掌门是心计阴沉还根本就是个傻瓜。依次起身道:“我叫钱国华,AH省瓢把子!”“我叫白海鑫,SD省瓢把子!”“我叫关封,SC省瓢把子!”“周豹,掌管SX省。” 谢文东把他们的名字记在心中,站起身道:“我现在要去医院看老爷子的病情,明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希望各位都能到场,当然,也希望你们能帮我转告那位没有礼貌的万府一声,就说:我十分期待他的到来!”说完,谢文东笑呵呵的走出别墅。东心雷急忙跟出来,叹道:“万府是洪门的老人,平时就飞扬跋扈惯了,门里出了老爷子外,恐怕谁都不能压住他。” 谢文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道:“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在H省是这样,在洪门也要是这样!”说着,谢文东把手中的水果刀仍在地上。东心雷弯腰捡起,发现水果刀早已被谢文东握得变了型,心中忍不住一颤。 第二人民医院。中午,天气转阴,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也遮住了城市的嘈杂。 金鹏经过两天的修养伤情稳定下来,已经不用带氧气罩,只是身体虚弱,说一会话就咳。谢文东坐在病床边,将扒好的橘子瓣放到金鹏嘴上,叹道:“老爷子,这次你让我接管洪门可差点要了我的命,三十三个洪门弟子对我可一点都不含糊。” 金鹏嚼着橘子,模糊道:“结果你还不是得到令牌了吗?我相信我的眼睛。恩,这橘子不错,很甜。” 谢文东笑道:“可我年纪轻轻就做了洪门大哥,只怕有人会不服我。” “怎么?”金鹏一瞪眼,怒道:“是不是有人敢不听你的命令?是谁,告诉我,我去找他算帐。” 何止是不听命令这么简单。谢文东心中叫苦,见老爷子动了真火,急忙道:“那到不是。我只是怕有人借着在洪门功高,不把我这毛头小子放在眼力。如果真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惩罚他?按洪门的家法!” 金鹏道:“这些就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你是洪门的大哥,就自然能做起洪门这个主。” 谢文东点点头,把金鹏身上的被盖好,起身道:“那好,老爷子你好好修养,我先走了。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洪门这个担子我怕挑偏了。”金鹏闭目笑道:“年轻人怎能怕事。我这个老头子都有魄力将洪门交给你,你这血气方钢的小伙子竟没有魄力领导好洪门?”谢文东走出病房,回手将门关好,透过窗户看着床上的金鹏,第一次感觉到他真象个了老人了,头发是那么的白,脸上的皱纹是如此的深,忍不住小声道:“老爷子,我有!”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四章 --(3799字) 第二日,阴,天气还没有好转的迹象,细细小雨下下停停,搞得人心情也压抑。 谢文东心情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一清早起床,换上休闲的衣服出到别墅外运动。正好看见了那位冷漠的女医生也在跑步,心中暗暗奇怪,上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女医生斜眼看着他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不是医生吗?”谢文东追问道。 “她是医生!”聂天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接着谢文东的话道:“是我们洪门的‘御用’医生,自然也就是我们的自己人,也住在别墅里。对吧,‘冰妹妹’?”见聂天行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谢文东算是明白东心雷为什么那么爱打他的脸。 女医生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张开小口,淡淡吐出一个字:“滚!”说完,转头离开。 聂天行捧着自己胸口,看着女医生离开的背影,状似受伤道:“老天,你又伤了我的心。” 谢文东看笑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聂天行,发现他还真是个美男子,眉毛很细但是却很长,紧紧压在眼睛上。人家都说眼大无神,他的眼睛大却带着明亮的神韵,给人发光的感觉。如果他是个女人,绝对是个大美人!这是谢文东对聂天行的评论。聂天行被谢文东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道:“如果是个‘妹妹’这样看我我一定会很高兴很自豪很满足的,不过男人就另当别论了。” 谢文东哈哈一笑,马上又冷脸道:“我想你忘了我的身份吧,我现在可是洪门大哥。” 聂天行一楞,叹道:“人家都说权利是恐怖的东西,看来这话不错。你刚坐上大哥的位置刚刚一天就知道用大哥的权利来压人了。”说着,他又把手捧在自己的胸口上,‘痛苦’道:“你这样岂不是太伤小弟的心了,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英雄。” 谢文东对他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办法,笑眯眯道:“不知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这个‘痛苦’的样子很令人讨厌。还有,请你永远别叫我英雄,也别把我当做英雄。我是个坏蛋,特别是在和我作对人的眼里,我绝对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谢文东挥挥手,叹口气道:“真是可惜,那个漂亮女医生被你气跑了。至少,她那冷冰冰的脸看起来要比你笑的样子令人舒服得多。”说完,谢文东向别墅走去,失去继续锻炼下去的兴致。 聂天行撇了撇嘴,不满的小声嘟囔着:“我就那么讨人厌吗?”看着谢文东消失的背影,他呵呵笑起来,自语道:“今天晚上的这顿饭一点十分精彩。” 回到别墅内,谢文东刚坐下没两分钟,东心雷匆匆忙忙跑进来,一头是汗,面带急色,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一翻,后者先是一呆,但后露出阴笑,冷声道:“这样不是正好吗?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夕阳西下,转眼已到了傍晚。谢文东在别墅内邀请洪门主要干部共进晚餐。毕竟他刚刚坐上掌门大哥的位置,要和门里的兄弟多亲近。晚餐时间定在七点,六点时分,人已经到了不少。其中有洪门在T市的主要干部,还有一些外地的瓢把子及其手下。别墅大厅里摆得六张桌子一大半都坐了人。说是晚餐,其实更象是一次聚会。江湖人本来就豪爽,加上又是同门,见面之后免不了互道长短,大厅内人声鼎沸,煞是热闹。 临近七点,谢文东终于出现在大厅内,这样的场面虽说不多见,但他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洪门干部们打起招呼落落大方而又不失礼节,见到年龄大一些的主动以晚辈自居,丝毫没有掌门大哥的派头。谢文东眼睛笑眯眯的变成一条缝,一脸无害的样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见谢文东在人群内来回穿梭,应对自如,五位长老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终于和众人打过了一遍招呼,谢文东走到大厅的角落长出一口气,东心雷见状跑过来,细声道:“主要干部都到齐了,只有万府没有来。”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冷声道:“他今天一定会来!” 谢文东走到大厅中央,连拍了拍手。众人知道这位新老大有话要说,纷纷停下自己的动作,静等他讲话。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谢文东对这种效果很满意,笑道:“今天请大家来,一是想和诸位认识一下,再者也想和诸位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的几个月内我们要同站在一条船上,我不想因为我的接管而让洪门这艘大船的方向出现任何的偏差,当然,这不只需要我的努力,更需要在坐各位的配合。我不敢说在我接管洪门这段时间帮会会有多大的发展,但是至少我会尽我的全力而不让老爷子失望。我是晚辈,同时也刚刚加入洪门,在许多地方还需要各位前辈的指导,希望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才能,在老爷子住院的这段期间,协助我治理好洪门,掌好这艘大船的舵!我对自己有信心,不知道诸位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啪,啪,啪!”还没等大厅内众人表态,门外响起掌声,万府披着一件黑色外套,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鼓着掌走进大厅,对谢文东伸了伸大拇指,然后大声笑道:“老爷子选得这位掌门大哥虽说年轻了一点,但也不是一事无成,至少嘴皮子很厉害嘛!你们说是不是?”说着,环视了一圈,争取大家的意见。 在坐的洪门干部没有一人表态,大家对谢文东的第一印象不错,虽然年纪轻轻刚入洪门,但却谦虚有礼,有股大家风范。再者众人对万府厌恶已极,觉得此人飞扬跋扈,什么人都不放在眼中,之所以忍他是因为他的实力大,功劳高。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瞧了瞧表,道:“万兄迟到了十分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万兄难以脱身呢?” “哼!”万府冷笑一声,大咧咧的在第一张餐桌找了一把空椅子坐下,看也没看谢文东一眼,道:“我的事还没轮到一个小毛崽子来管!” 雷霆老脸一沉,拍案而起,指着万府鼻子,怒道:“你这是对待掌门大哥的态度吗?” 万府吐了口唾沫,打开雷霆指向自己鼻子的手指,冷冷道:“我对这狗屁掌门地态度不用你来管吧,说好听点叫你一声长老,不好听点你就是老顽固。我倒想问问,掌门凭什么他来坐,金老大老了,伤了,起不来了,就把掌门让给了自己的孙女婿,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的实力最大就应该由谁来坐掌门!” “你……”雷霆老头气的须发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四位长老也是面露怒色,只是忍住没有发作。 聂天行叹了口气,暗说麻烦!起身倒了一杯酒递给万府,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老爷子刚住进医院,我们就闹起内讧,这不是让南洪门看我们的笑话嘛!现在我们首要的应该想怎样应付三天后的洪门峰会,你说是不是,万瓢把子?” “呵呵!”万府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转头看向谢文东,问道:“小子,你打算三天以后在南京举行的洪门大会上怎么做?” 谢文东笑道:“自然和各地区的洪门老大处好关系了,然后……”“和他们处好什么关系?”没等谢文东说完,万府打断他的话,怒道:“金老大就是让南洪门给算计的,你还要和南洪门老大处好关系吗?这次会议是在南京举行,正好是南北洪门的交界之处,我们到时多带些弟兄,在会议上乘机作掉南洪门的老大,其他地区的老大要是敢不服的就一并作掉。这样既为金老大报了仇,也可抓住机会,一举击垮南洪门。小子,你看我的主意怎样?” 白痴!谢文东和聂天行心中同时冷笑,只是表面没有流露出来。谢文东摇头,为难道:“办法是不错,可是风险太大。据我所知,洪门每年的峰会有世界各地的洪门大哥来参加,万一要是不成功,我们北洪门就会成了众矢之的。” “哧!”万府一撇嘴,讽刺道:“就你的胆子不如回家抱孩子吧!小子,富贵险中求你知不知道。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怎么坐我们大哥,我看你赶快把令牌交出来算了。我看就这么决定吧,人我都带来了,三天后洪门大会上动手。” 谢文东握紧拳头,骨节嘎嘣做响,但还是没有爆发,微笑道:“我看这事还得再商议,如此草率有些不妥。” 万府抬脚将旁边的椅子踢飞,拍着桌子道:“商议?还商议什么?我说这么做就这么做,就算你们都不同意也可以,只是怕我那些等在外面的几百兄弟不会干。嘿嘿!今天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商议三天后的事情,而是想要回那本来应该属于我的掌门令牌。” 众人脸色都是巨变,向辉山忍不住道:“万府,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想造反吗?” 万府阴森森一笑,摇头道:“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我下面的兄弟都不愿意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坐老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对我的尽管站起来。”说着,万府拿出手枪拍在餐桌上。 众人的目光齐看向谢文东。他们倒不是在乎万府这一把枪,真正惧怕的是万府留在别墅外的数百手下。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看万府这样有待无恐,猜想应该不错。 谢文东走到万府背后,手扶在桌子上,贴近他的耳朵,眯眼笑道:“我只不过是代理洪门一段时间。老爷子岁数大了,迟早要退休,而你是洪门里的老人,有实力,又有功劳,以后老大的位置基本上就是属于你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本来我想和你一起打天下的,看来是不可能了。” 万府冷声道:“是不可能了,因为你要么交出掌门令牌,要么就去天堂做你的掌门梦,你自己选吧!” “唉!”谢文东摇头叹息,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去做,但往往事情会逼你不得不做。”谢文东笑呵呵道:“万兄,看来你还不了解情况。”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五章 --(4115字) “什么情况?”万府奇怪道。谢文东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无害,但说出的话却和他的脸色截然相反:“情况是……你知道吗,长久以来一直没有人敢藐视我,但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骂我次数最多的一个,这些我都可以忍,但你对老爷子不敬我实在忍不了。所以,你今天要根据家法处置你!”说着,谢文东一把抓住万府的后颈按着餐桌上,随手抓起一支筷子用力刺进万府的耳朵里。筷子是钢制的,谢文东用的力量之大,筷子竟然透过万府的脑袋深深刺进餐桌里,筷子尖在桌案底露出来。血顺着筷子流了出来,万府脑袋贴在桌面,眼睛瞪得溜圆,身子还在不规则的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谢文东脸上笑容不减,拿出手帕将手擦干净,还是笑眯眯道:“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在餐桌上见了血,我自罚三杯向诸位道歉。”说完,东心雷一脸漠然的上前帮谢文东倒酒,看也没看一眼死在桌子上的万府,象是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个下场。 谢文东拿起酒杯,不管众人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自己连干了三杯。抹了一把嘴,叹声:“好酒!”然后淡然道:“把尸体拖出去,别留在这里碍眼。”东心雷一挥手,上来数名大汉,本想把筷子拔出来,但钢制筷子上粘满了血迹,滑溜不比,有些力不从心,只好把万府尸体放在桌子上,连餐桌一起抬了出去。这时万府带来的手下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一各个大呼小叫,刚想要拔枪,被左右上来十多名大汉按在地上,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万府大逆不道,居然胆敢造反,依家法已经处死。而到了这时候,你们这些帮凶仍不知悔改,留着何用?!” 话音刚落,东心雷掏出配枪来到那几人身后,对着那几人的后脑连开数枪。这时外面跑进一人来到东心雷旁边小声说了几句,东心雷点点头,对谢文东道:“东哥,外面万府带来的人都已经解决了。” “很好!”谢文东称赞一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象是自语,又象是对大厅内的众人所说,叹息道:“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强的实力,有多大的权利,但做人要安分守己,不该是你的东西就不要争取,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说完,谢文东环视了一圈,嘴角上挑道:“你们说对不对?”大厅内的众人听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谢文东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一个柔弱青年,他的心计要比老爷子来的更深沉,更可怕,而且也更狠。洪门众人对谢文东再不敢存小视之心,纷纷垂下头,避开他越发明亮的眼光。见状,谢文东仰面长笑,道:“不要让不愉快的事影响我们的心情,老雷,告诉厨房上菜!” 谢文东很慷慨,招待众人决不小气,酒是好酒,茅台、洋酒样样具有。菜是好菜,山珍海味,色香味具全。当然,他是慷老爷子之慨,请客的钱来自金鹏嘛。谢文东边吃着菜边感叹:“厨师的水平实在不错,真是人间美味啊!”说着,谢文东连连招呼众人吃菜。大家心中本来就内存恐惧,加上闻着房间内还没有散去的血腥味那还有食欲,再好吃的菜嚼在嘴里也象野草一样难以下咽,但对谢文东,他们还要装做很好吃很享受的样子,连连赞叹味道佳美。 谢文东哪会不知道他们想什么,心中暗笑,美孜孜的享受这顿令他紧张又愉快的晚餐。同时他也明白了,不管是在社会还是在江湖,实力永远都是摆在第一位的,在高的权利也是靠实力来做后盾。 谢文东坐上洪门大哥的第一天就杀死了实力强大的万府,在洪门内算是立了威,人们对这位总是笑眯眯的青年掌门都是恭敬有加,丝毫不弱于老爷子,只是心中还多了一分畏惧。谢文东的阴狠也看在聂天行的眼中,心中感叹,如果洪门在这青年的领导下,那么一统南北洪门也不是不可能。但又总觉的谢文东身上缺少一点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钟山龙盘,石城虎踞。”南京又称石头城。山峦起伏,水系天成,名胜古迹,遍布全城,风景绚丽,景色宜人。 南京同时又位于南北洪门交接处,双方在这里都有势力,为了取得彻底的统治权,双方你争我夺,征战不断。近期由于洪门峰会要在这里召开,相对安宁了一些。但平静的表面下,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熊熊烈火。 谢文东提前一天到了南京,随行的有东心雷,聂天行,及北洪门内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任长风,沙木和十数名高手。到了之后,一行人等下榻于希尔顿大酒店。晚间,谢文东本想早早的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可明天的洪门大会让他心情难以平静,一想到能和世界各地的洪门老大同坐一起,他体内的血液都在滂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叹了口气,谢文东翻身坐起,穿好衣服想去外面走走。他尽量放低声音,不想打扰其他人,虽说各人的房间是分开的,但这些人耳朵尖的很,些许动静都能听见。他的考虑是正确的,这些人确实耳尖的很,特别是东心雷。谢文东刚离开房间不久,东心雷就默不作声的跟了出来。 南京的夜晚是美丽的,象其他的繁华都市一样。点点霓红镶嵌在被黑暗笼罩的城市,街道两旁的路灯如同两条明亮的长蛇,蜿蜒在城市内。汽车不时咆哮而过,车灯在黑夜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影。谢文东坐车来到南京小吃一条街,虽然是晚间,但这里仍是人声鼎沸。抽着烟,将衬衫衣领的扣子解开,他是东北人,对南方炎热的天气不是很适应。走在街道上,路边的阵阵香气飘过来,刺激人的食欲。一道肉香飞过,谢文东提鼻细闻,笑了起来。是烤羊肉串的味道,如此的熟悉,和三眼、李爽等人坐在路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场景浮现在脑中,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不管怎么说,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谢文东压住思绪,顺着香味走了过去。“来来来,一块钱一串,正宗的东北烤肉!”老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体发福,啤酒肚鼓得高高的,看着路上行人大声吆喝着。谢文东在路边挑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转头说道:“老板,是东北人吗?”“那倒不是。”老板看眼谢文东,笑道:“但我在那里待过几年,手艺也是从东北学的,地道的很。” 谢文东点点头,微笑道:“那给我来十个肉串,辣椒多放,谢谢。” “不喝啤酒吗?”胖老板答应一声又问道。谢文东摇摇头,呵呵一笑道:“不要。”他平时很少喝酒,对酒也没多大兴趣,只有在公共场合下,谢文东才会喝上几杯。世界很大,有五个大陆和与之大上几倍的海洋,但有时又很小,看似远在天边的人往往又能在无意中遇到。谢文东边等着肉串边四下打量,这个排挡不是很大,有十几张桌子,大半都坐了人。其中,离谢文东不远,围坐在桌子旁边喝酒的五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正确说是那五个人中的一个。那人不到三十,或者更年轻一些,脸色红润,头发乌黑向后背着,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正在看着他,或许他也和谢文东一样,觉得这个敞衣的年轻人不一般。见后者转过头向自己看过来,那人微微一笑,点点头。谢文东也不惊奇,抱以一笑,算是回应。不一会,老板把烤好的肉串放在盘子上端了上来。谢文东吃了一口,感觉口感不错,是家里的那种味道,哈哈一笑,心情开朗起来,打个响指,向老板道:“不好意思老板,麻烦你拿一瓶啤酒,凉一点的。” 谢文东边吃着肉边喝啤酒,夜风吹过,凉爽无比,一人独饮,正是乐在其中。可又偏偏有人来打扰。 一个四十多岁的,身穿西装的中年人坐到谢文东旁边,眼睛上下打量他,嘴里还发出‘孜孜’的声音。谁被别人这样看着都会不舒服,谢文东也是一样,眉头微皱,转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马上收起目光,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谢文东,笑道:“我是**夜总会的经理,小兄弟的体格实在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夜总会工作?”说着,眼光又扫到谢文东敞开衣服的胸膛上。见谢文东没什么反应,中年人又贴近,小声道:“我们那里随便一个服务生月薪都能达到两三千,如果你去,那……嘿嘿。” 唉!谢文东暗叹一声,不是叫我去做舞男吧?!举杯喝了一口酒,笑道:“这酒真不错,很好喝。但我对你的哪个什么夜总会没有兴趣。而且我的职业很有前途,发展也很快,月薪更是多,暂时还不想跳槽。谢谢。” 中年人不放弃道:“你的月薪是多少,以你的条件我保证可以让你赚到现在的两倍,再考虑考虑吧!” 谢文东摇摇头,懒得再说话。那人叹口气,无限惋惜道:“唉,以你的条件……,算了,人各有志。”说完,中年人收起名片,摇摇晃晃的走了。谢文东嗤笑一声,继续吃着剩下的肉。这时又有个不到二十的少年坐到谢文东旁边,凑过身问道:“大哥,刚才那个神秘西西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谢文东又叹口气,自己想一个人安静一会的时候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无奈道:“他说是什么夜总会的经理,想邀请我到他那里工作。”“哦!原来是在夜总会工作啊!”年轻人点点头,又追问道:“那月薪是什么钱?” 谢文东道:“几千快吧!”年轻人腾的跳了起来,叫道:“太好了,我就想找这样的工作找不到,现在可算有了机会。”然后又四下看看,生怕别人发现似的,小声道:“大哥,那人向哪走了?”谢文东看着一脸兴奋的年轻人,木然的向中年人消失的方向指了指。年轻人什么也没说,拔脚快跑,追了过去。 这都是什么?谢文东摇摇头,看着剩下的肉窜也失去了食欲,起身道:“老板,算帐!”老板拿着笔,勾勾画画了半天才道:“一共是一百零五快,算你一百好了。” “什么?”谢文东惊讶道:“一百快?你没有搞错吧?”他不是在乎这区区一百快钱,但是被人黑,无论钱多少,心里都不会痛快。“我只吃了十窜肉和一瓶啤酒,你就算我一百快吗?不是看我外地人好欺负吧?!” “你这是什么话?”老板有些不高兴:“你是只吃了十窜,但你的朋友吃了九十窜!”“我的朋友?谁?”“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两个人啊!”“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那你为什么和他俩说那么半天的话?你说不认识谁信啊?!”“这……” 谢文东楞住,暗想自己不是碰到骗子了吧!看来答案是肯定的。好一会他才摆摆手道:“算了。”说完,掏出一百快钱给了老板。转过身,谢文东实在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心道:真是不容易啊,没想到一向把别人算计在股掌之中的谢文东也会被人玩弄。想罢,他忍不住又笑起来,好象碰到了世上最开心的事,最后,肚子实在笑痛得受不了才止住。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六章 --(4200字) “小兄弟让人给骗了为什么还这么开心?”最初和谢文东互笑的那个年轻人站起身,走过来问道,身旁的四个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两个。谢文东揉着肚子,叹道:“我这个人很聪明,第一次碰到能把我骗倒的人,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呢?”年轻人看了他良久,笑出声道:“世界上敢说自己聪明的人不多,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但据我看来,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主动说自己聪明的。” 谢文东叹道:“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说假话时人们往往会相信,当你说真话时,人们往往把你当成傻子。” 年轻人柔声道:“你不是傻子,如果你是傻子就不会给老板那一百快钱,而是无休止的和他争论下去,哈哈。” 谢文东笑而不语。这时,原来坐在年轻人左右,后来又消失的两个大汉从街道尽头走了过来,一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正是骗了谢文东的那个中年人和青年,只是脸上有伤。两个大汉手里提着人动作仍然敏捷,不一会就来到年轻人身旁,恭敬道:“天哥,这两人被我们抓回来了。”年轻人点点头,看向谢文东道:“小兄弟,骗你的二人就在这,你说怎么处理他俩?” 谢文东心中一动,感激的笑了笑,摇头道:“我说了,他俩是第一个能骗倒我的人,这足可以值得骄傲了,何必为难他俩,我希望你老兄将人放了吧。”年轻人背起手,低头想了想,说道:“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我这个旁人也没什么话。”说着,向大汉挥挥手,大汉答应一声,抬脚踢向二人的屁股,喊道:“滚!” 看两人发了疯般落荒而逃,年轻人向谢文东伸手道:“我叫向问天,今天能和小兄弟认识很高兴。” 向问天!谢文东眼睛神光一现,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握住他的手笑呵呵道:“我也很高兴能认识向兄,我叫谢文东。” “哦?”向问天仰面望天,状似思索道:“我记得北洪门新上任的大哥好像就叫做谢文东吧?!” “没错!”谢文东托腮垂头,似沉思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南洪门的掌门大哥就叫做向问天。” “哈哈!”谢文东和向问天握手长笑。笑声是如此的大,盖过了街道繁华的喧嚣。老天也不得不感叹人生的机缘是如此的巧合。向天行的四名保镖心头同是一震,没有想到这青年就是北洪门的新任大哥谢文东,不自觉将手伸向腰间配枪。在不远处还隐藏着一个人,早已把枪掏了出来,打开保险用衣服盖住,枪筒直指向向问天的后心。这不是别人,正是跟在谢文东身后的东心雷。只要有稍微对谢文东不利的情况,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危机汹涌,一触即发,谢文东和向问天象是没有感觉到,笑呵呵的从新打量对方。谢文东先开口道:“很久以前我就听说南洪门有位了不起的英雄叫向问天,今天能见,真是出乎预料啊。” 向问天笑道:“别人说我是英雄我未必会在乎,只有谢兄弟这么说才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值得喝上三杯。” 谢文东又叹息道:“既然是英雄,又何必对一位老人暗下杀手呢?这岂是英雄的行径?!” 向问天摇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做事虽不敢说光明磊落,但宵小的手段我也不屑去使用。其实正如你所说,当你说假话时人们都很容易相信,说真话时人们反倒会以为你在骗人。” 谢文东心有同感,笑道:“世态炎凉,正是如此。”向问天感叹道:“人世间的痛苦也在于此。” 谢文东一挑眉毛,呵呵大笑道:“他乡遇知己,人生一大美事,值得喝上一杯。” 向问天摇头道:“男人喝酒哪有论杯喝的?他乡遇知己,这是天大的美事,值得喝上一箱!哈哈!” 谢文东和向问天真的喝了一箱。最后二人都有了六分酒意,向问天站起身,仰头道:“明月几时有?”谢文东喝了酒,接道:“把酒问青天。”向问天感叹道:“好久没有喝得如此痛快了,真想和你做朋友啊!” “是啊!”谢文东站起身,和他并肩而立,看着天上的圆月,叹道:“如果没有洪门的话,我们或许真的可以……”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这是谢文东和向问天第一次见面,性情相投的二人却因为各自的使命,只能站在生命的两端。一端是生,一端是死。没有办法改变,至少他俩无力改变,这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的宿命。 向天笑在四名手下的搀扶下摇晃离开,临行时,说道:“希望我们还有这样的机会还能再坐一起喝酒,有时候我真的很孤单,感觉天下之间竟没有一个朋友。” 谢文东只是淡然道:“你醉了!”其实他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朋友只有两种,一是兄弟,二是可以利用的对象。真正可以称得上,或者说能被谢文东看在眼里的朋友却没有。那种可以谈古论今,说天道地,心灵沟通的知己好友。 向天笑走了。谢文东刚站起身,忽觉得天地旋转,又坐了下去,暗道看来自己真的醉了。这时东心雷来到他身旁将他扶起,谢文东朦胧着双眼,一看是他,笑道:“你都看见了吧,我就知道,不管在哪你都会跟得上我。” 东心雷闷不做声,好久才道:“你相信他说的话吗?”谢文东先是一楞,转念一想知道东心雷问的是老爷子遇袭事,忍不住叹道:“他或许是个可怕的对手,但绝对也是个可以信赖的敌人。因为他算得上是一位英雄。呵呵。” 第二天。缓缓升起的骄阳毫不吝啬自己的光芒,无私的照射在大地每一个角落。谢文东却心中琢磨着,太阳吝啬一些该多好,阳光不要太早的照到自己的头顶。唉!谢文东叹口气,昨晚狂饮令他的头隐隐作痛,无奈地坐起身,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参茶,能如此细心的只有看似粗鲁的东心雷了。喝了一大口,谢文东感觉舒服了一些,揉着头,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忍不住感叹,看来南洪门能一直与老爷子相抗衡,守住长江不让分毫不是出于偶然,向问天确实有他过人之处。可暗杀老爷子的不是向问天又会是谁?谁有如此大的胆量敢招惹掌管整个北洪门的老爷子呢?谢文东实在想不出来。 洪门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范围有多广,恐怕谁都说不清。全世界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那一定少不了洪门。这次参加洪门峰会的各地老大有来自美国,加拿大,澳洲,法国,英国,日本,菲律宾,台湾,港澳等地数十人之众。其中拿出任何一人都是跺一脚,整个地区颤三颤的角色。这些人聚到一起,规模可想而之。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就是世界洪门联合会,每年的峰会也是由这个组织举办,虽然其目标是全世界洪门大一统,可真正实施起来,无疑是东方夜谈。希望是渺茫,但每年的会议可从未间断,各地的老大也积极参加,最主要一点是与自身的利益密切相关。不知道各地洪门之间有多少生意是在峰会上谈妥的,当然,老大们之间联络感情也是不可缺少的。现在帮会发展的趋势也逐步走上国际化,国际间的合作也成为一个帮会是否能长足发展,是否强大的标志。 联合会把这次峰会举办地点定在南京最豪华的宾馆金陵饭店,并且包下整个一层楼,出手之大方,令人乍舌。谢文东到宾馆门前时汽车根本开不进去,只好停到不远处的停车场。一行十数人刚进入宾馆,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急忙跑上前道:“几位可是姓洪!”服务生是联合会特意安排的,都是阅人无数的老油条,一见这十几人服装整齐,十有八九是洪门的。 谢文东先是一楞,然后笑着点点头,道:“没错,麻烦兄弟带个路。” 服务生见谢文东如此客气,心中顿生好感。要知道来参加大会的,哪个不是大人物,说起话来也是盛气凌人,跟他这样和颜悦色,如此有礼的并不多见。服务生呵呵一笑道:“别客气,请和我来吧。”说着,将谢文东等人领到电梯处,站到一旁将他们让进电梯,然后说道:“第十层就是了。”谢文东点点头,说声谢谢。 电梯内,聂天行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正色道:“东哥,上去后不管见到任何人说话一定要小心,往往一句话就能改变其他大哥对我们的看法。联合会已经把大陆南北洪门合并的事提上议程,拉拢各地大哥的支持对我们很重要。” 谢文东对洪门内部事毫无了解,点点头记在心中。东心雷补充道:“南洪门一向和台湾势力交好,而台湾势力和日本势力简直亲如一家。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股势力会一致支持向文天。” 谢文东眉头一皱,问道:“那有没有和我们交好的势力?”“有!”东心雷和聂天行异口同声道,然后又相视一笑,后者道:“美国,澳洲和加拿大的老大与老爷子关系一直不错,每逢过节双方都会互赠礼物,他们也是长久支持我们的。但现在老爷子受伤住进医院,能否继续和他们保持良好关系就要看东哥你的了。”聂天行刚告一段落,东心雷又接道:“还有……” “行了!”谢文东抬起手打住二人,翻着白眼道:“不要一次性给我灌输太多的东西,我的脑袋要爆炸了。”东心雷小声嘀咕着:“如果东哥昨晚不是和向问天喝酒,我也不会这样担心。”聂天行的耳朵有时异常灵敏,扬起双眉,张大眼睛问道:“刚才你说什么?昨晚东哥和谁去喝酒了?”东心雷急忙闭上大嘴巴,摇头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不可能,我明明听到……”谢文东回过头,在他冰冷的目光下,二人这回很有默契的同时闭嘴。惹得任长风和沙木连连偷笑。看来世界上能镇住这两人的除老爷子外,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叮!”电梯停下,谢文东等人走了出来。有数名穿西装的人守在走廊电梯旁,其中一人客气道:“请出示请贴。” 谢文东一楞,他不知道有什么请贴,转头看向东心雷。后者急忙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红底金面的请贴递了过去。那人接过看了看,点点头道:“里面请。”说着,那人前面带路,走到一处双开门的房间停下,伸手将门推开,谢文东觉得眼前一亮。 虽是白天,里面仍是灯火辉煌,五颜六色的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个房间更像是舞厅,面积超过五百坪。中间一张大长桌,两边已经坐了不少人,或两三交谈,或闭目养神。带路之人打开门后沉声道:“北洪门新任掌门大哥谢文东到!” 里面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谢文东,每一道目光都像是能穿透人心一般,更像是一把刀子,在人身上划过。谢文东毫不在乎,一脸微笑的走了进去。除东心雷和聂天行跟随而入,其他人留在门外被请到旁边的房间。一位五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人哼了一声,嘲笑道:“真不知道金鹏在搞什么,找了这么一个小孩来坐大哥,哈哈!”说完,把手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很明显是不想让谢文东坐他旁边。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七章 --(4225字) 谢文东也不在意,走过他身旁笑呵呵自语道:“有志不在年高。有些人就算活到一百岁仍是人普通人,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我也许就是后一种人,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会小瞧我,虽然我很年轻。” “哧!”秃顶中年人冷笑一声,头靠在椅背上,仰面吐口烟,说道:“小小年纪不要太嚣张,这里哪一个不是你的长辈。” 谢文东没有再理他,自己找了最靠后的一张椅子坐下,叼起根烟,拿着打火机在手中把玩。坐在他不远处的马面中年人身子向前倾了倾,笑道:“谢文东,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哦?”谢文东一扬眉,眯眼看了看说话这人,印象中没有见过,道:“真不好意思,我却不认识你。” 马面中年人哈哈一笑,伸手道:“你要是认识我就奇怪了。我叫李威,日本洪门的掌门。” 谢文东微楞,原来他就是支持南洪门的日本派系老大,握住他的手微笑道:“象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怎么会入你老人家的法眼呢?”李威笑道:“别人或许你知道你,但我却如雷惯耳。要知道,能重挫魂组的,天下恐怕也没有几人。”魂组在日本的势力极大,同属于大组织的日本洪门自然受到它的积压。由于魂组背后有政府秘密支持,李威一直忍气吞声,谢文东在东北连挑魂组,他也有所耳闻,正是大快人心,一直想和这传说中的青年人见见,可一直没有机会。 李威的说话声不大,但足够整个房间里的人听见,众人停止对话,目光齐刷刷射在谢文东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惊奇。魂组众人都听过,是什么样的组织也都知道,有多强的实力心中也有数,没有想到眼前这清秀年轻人竟敢与魂组对抗,看李威的意思他还让魂组吃了亏,多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谢文东摇首,谦虚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其实能把魂组赶出H省也是出于运气,没什么好夸耀的。” 李威点点头,赞道:“不错!年轻人居功不傲,就这一点,确实比这里的某些人强多了。”话是对谢文东说的,眼光却四下扫射。刚才出言不逊的秃顶中年人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手中的烟卷也被抓变了形,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心中还是有些城府,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发作。还有一些人满脸嘲笑,大有看笑话的意思。谢文东暗自摇头,看来各地洪门之间的矛盾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关系复杂,谈大一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时会议门一开,向问天走了近来,一脸的笑容,连连点头道:“真是对不住各位,路上塞车,小弟来晚了。”说完,也在后面找个位置坐下,正好看见谢文东,点头一笑。谢文东也向他点点头。 见人都到齐,一位上了年纪,精神饱满的老者站起身,环视一圈道:“各地的掌门大哥也来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也不要耽误时间,毕竟时间对于你们来说无疑就等于金钱。先说说这一年里我们各地洪门发生的事情吧。我们一直在说,不管在世界各地,我们洪门都是一家,大家应该通力合作才对,可是偏偏就有不协调的声音,有什么事情不能放到桌面来谈,非要刀枪相对。李威李老大,郑龙郑老大,你俩说我说的对不对?”李威弄着指甲,并未说话。郑龙是那秃顶的中年人,韩国地区的老大,将手一挥,冷笑道:“坐下来谈什么?坐下来谈能把我上千万美圆的货谈回来吗?梁老,这事你管不了!” 李威嘿笑一声:“别忘了交货的时候是在你的底盘。再说你以为只有你受到损失了吗,我也有十几个兄弟葬身大海了!” 郑龙怒道:“交货是在我的底盘没错,那出事的损失就应该我一人负责吗?毕竟货还没到我的手,就不应该算交易成功。不管怎么说,你要把钱给我吐出七层!”“嗤!我看你是在开玩笑吧!还是你根本就老糊涂了?”“你说什么?” 谢文东被他二人吵得一头雾水,东心雷在后面小声道:“本来郑龙在李威那里买了一批上千万的货,钱都交了,可后来在海上交货的时候被一批神秘人打劫,不只货被劫走,李威十多名得力手下无一生还。后来双方都查了一阵神秘人的来历,结果毫无所得。过了几个月,郑龙心有不甘,向李威要钱,后者断然拒绝,这样,二人关系开始交恶,纷争不断。” “哦!”谢文东轻叹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事情没办法,属于天灾人祸。 主持会议的老者见他二人又争吵起来,气得直拍桌子,“安静!安静!”好一会,李威和郑龙才脸红脖子粗的停止争吵,互相用差不多能杀人的目光注视着对方。老者喘着气,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知不知道这里是洪门峰会,规矩都哪去了?” 郑龙站起身,冷声道:“梁老,我这不是针对你,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事你管不了,姓李的不把钱给我吐出来,我的进攻就不会有停止的时候!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上千万的货没了连个说法都讨不回来,我还有脸在自己兄弟面前自称老大吗?”说完,郑龙转身向外走去,挥手道:“我看这里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来,诸位,小弟先告辞了。” “你……”老者气的一跺脚,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威冷笑一声,道:“各位都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如此的嚣张跋扈。我也不是在乎这一千万,而要真这么把钱给他,知道的是我出于同门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怕了他,那我的面子以后还往什么地方摆。梁老,我说的是不是在理?” “唉!”梁老叹口气,心烦道:“你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反正好话我是说到了,到以后你们俩两败俱伤,让别人看笑话的时候别找我,也别怪我这坐长辈的没有提醒你们。”说完,梁老又看了看众人,道:“最近洪门还有一件事我想大家也应该知道,就是大陆北洪门掌门大哥金鹏遭人暗杀而受伤住进医院。问天,你对这事是怎么看的?”说着,眼神看向向问天。 向问天也叹口气道:“我听说这事的时候也觉的很突然,象金老样子有权利又仁慈的老人谁会派人暗杀他呢?” 梁老道:“我听人说,这事好象与你们南洪门有关呢?不是你找人做的吧?” 向问天哈哈一笑道:“也有人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知道金老的这件事属我的嫌疑最大,但我要在这里声明一下,这事确实不是我做的,也没有参与过,以我的人格和生命向祖师爷担保!” 梁老将目光递向谢文东,问道:“你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谢文东停止手上的动作,将打火机放在口袋,淡然道:“我相信他!” 众人表情不一,有的面带惊奇,有的露出嘲笑。一位消瘦的老者一拍桌子,怒声道:“就凭他简单的一句话你就相信了,你是白痴吗?”谢文东眉毛一挑,眯眼道:“你又怎么知道他说得不是真话?” 老者身子一抖,指着谢文东道:“如果不是金兄把你抬上台的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不知道金兄为什么会选你种人做继承人,如此软弱,没有掌门的魄力,难成大气。” 谢文东肩膀一僵,笑眯眯的看着老者。东心雷见要坏事,急忙小声道:“东哥,这老者是老爷子的好友黄绅,美国地区洪门大哥,不可得罪。”谢文东早已想到一二才没有发作,在洪门内部能为老爷子说话的并不多,而说话如此硬气的恐怕就要数他黄绅了,谢文东叹道:“现在我们的怀疑都是推测出来的,没有确实的证据。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冤枉无辜的人,让真正的黑手在暗中偷笑,但我也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仇人,如果此事真是他做的,那我的报复不是他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受得起的。”他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向天笑及其他众人的面庞,又道:“洪门的势力如此之大,眼红的人不知有多少,暗中挑起祸端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盲目展开报复,那些人会笑掉大牙的,希望前辈也能了解我的苦衷。” 黄绅听后面色稍缓,叹了口气道:“刚才你说的话希望你能做到。算了,这毕竟是你们南北洪门之间的事,我这外人是瞎操心了。”谢文东摇首道:“不管怎么说晚辈还是要感谢你老人家的提醒,也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对晚辈多加帮助。” “呵呵!”黄绅点头笑道:“现在的小毛孩子真是不得了,说起话来两头不得罪,实在不错!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插手帮忙的,金兄是我多年的好友,老了老了还要遭此劫难,唉!”黄绅叹息一声,又冷声道:“对金兄下手就等于对我下手一样,别让我把这个人揪出来,不然,嘿嘿……”黄绅一阵冷笑,他年纪大了脾气倒也跟着长,属于点火就着那种。 “哦……”梁老说道:“既然这件事北洪门有自己的决定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那南北洪门合并的事……” 没等他说完,黄绅抢着道:“粱兄,金老刚刚住进医院,你怎么还有心情谈合并的事,我看这事以后再说吧,至少等金老兄出院,找出真正凶手的时候再谈也不晚。文东,你有什么意见也说来听听。” 谢文东哪有什么意见,他本来也不想谈合并的事,先不说合并以后不知道由谁来做主,在他的经验里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以武力来压倒对方,以强大实力作为后盾。要合并也是要靠武力来解决,谈判谈出来的合并根本就不可靠,也不稳固。谢文东马上做个顺水人情,说道:“黄前辈是老爷子的好友,他说的话如同老爷子的话,我没有意见,一切由前辈做主。” 黄绅觉得脸上有光,哈哈一笑道:“你这小猴子还真会说话,那好,我就做这一回主,合并之事以后再谈,粱兄认为怎样?”向问天对合并之事也不积极,说道:“我也认为应该等金老爷子出院以后在谈。” 粱老一看双方的态度冷淡,自己又何必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只好叹道:“南北一日不合并,征战恐怕就不会停止一天。” “这是上天安排的宿命。”谢文东笑道。向天笑跟着道:“没错,老天非要在一坐山中放上两只老虎,我们也没有办法。” 谢文东摇首,扶住额头道:“办法不是没有,而且很简单。”向问天淡然道:“只要一只老虎咬死另一只老虎,那就天下太平喽。”谢文东向着他轻晃手指,笑道:“北面的老虎决不会是倒下的那只。”“我相信南面的老虎会站到最后。”向问天肯定道。 谢文东道:“我们可以赌上一赌。”“赌注是什么?”“自身的性命加上天下!”“哈哈,你知道吗,我有些喜欢上了你的狂妄。”“最好不要这样,我的狂妄是会要人命的,因为……”“因为你很聪明!”“原来你的记性也很好,哈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两个好友间在谈笑,可在房间众人的眼中,二人已经开始互相下了战贴。 南北洪门合并的事,就在谢文东和向问天的谈笑间宣告流产。这就是江湖。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八章 --(3960字) 江湖是个你虚我诈的地方,看似你最好的朋友很可能是在背后出刀,害你最狠的人。谢文东喜欢这样的环境,甚至一想起来身上的血液都为之而沸腾,他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没有挑战,人又如何会进步。 峰会后来又谈到一些内容,多是各地之间如何开展合作,各地每年给联合会捐款做活动经费等事。谢文东对此提不起兴趣,听着老头子们唠叨起没完,有些昏昏欲睡,上下两眼皮总上往一起凑。要不是东心雷总在后面轻轻推他,谢文东恐怕早睡着了。再看向天笑,以手托腮,两眼瞪着溜圆,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老头子们的商议,谢文东心中佩服有加。好不容易熬到峰会结束,谢文东终于可以站起身活动一下发木的筋骨,看着还保持原样的向天笑一楞,聂天行冷笑道:“这个家伙睡着了,只是睡觉时的样子特殊一些。”谢文东心有同感的点点头,叹道:“确实很特殊!” 正事办完,享受也是毕不可少的。一行人下到一楼,这里早已经订好了餐桌位。黄绅对谢文东甚是喜欢,拉着他坐到自己的旁边,本来也有意拉拢他的李威见状只好退到一边。这顿饭谢文东吃得并不安宁,黄绅老头不时的拉着他问长问短,同时还要应付其他的老大,特别象他这样年轻人自然要以晚辈自居,对什么人都要彬彬有礼而还要不失掌门大哥的风度。一顿饭下来,谢文东的后背都是汗水,和打了一场架一样。饭后,众人边喝着茶水边谈论事情,黄绅拉着谢文东坐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口道:“前一阵子金兄打算在我哪订了一批车,现在洪门是由你来做主,不知道对此事有没有兴趣?” “哦?”谢文东疑问道:“这事我并不知情。不知道老爷子打算订多少钱的车?价格又怎样?” 黄绅道:“大家自己人,以我和金兄的关系价格方面自然是最便宜的,当初打算订一百辆,总价值在三千万左右。” 谢文东回头看眼东心雷,后者微微点头,表示确有此事。谢文东脑袋急转几圈,马上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话说,前辈是老爷子的好友,自然不会骗我。其实我感觉一百辆实在算不上大买卖,你那里能出多少货我就敢收多少货,只是在资金方面或许有些困难,前辈也知道,我刚接管洪门,大笔资金还不敢轻易使用。”后面的东心雷和聂天行二人脸色一变,感觉谢文东把话说得太满,要知道黄绅在走私汽车方面十分了得,如果对方真出个几百辆,恐怕连老爷子也吃不进去。 黄绅盯着谢文东良久,好一会才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钱不是问题,我怕货出多了你吃不下,到时金兄会埋怨我。这样吧,我出一百五十辆,还是收你一百辆的资金,剩下的钱可以缓一段时间,你觉得怎样?” 谢文东想了想,点头道:“好,一言为定!”和黄绅击掌盟约,订下了这批货。其实他之所以敢说出有多少货要多少的话,也是想为自己麾下的文东会开辟一条新的赚钱路线,毕竟现在的文东会主要财路都是靠买卖毒品,谢文东虽说没有打算放弃,但想把帮会财源的一部分重心转到走私上,通过自身政治部的关系,走私是一条相对安全稳当的路子。但走私不是一相情愿的事,没有稳定亲密的另一头关系很难办成,当然,黄绅绝对是最佳人选,可靠又有实力。 天色临近傍晚,向天笑邀请众人去南洪门在南京所开的秘密赌场玩乐,以尽自己的地主之宜。众人欣然答应。 南京玄武区。‘水上人间’是南洪门所开,集饮食宾馆娱乐于一身的豪华酒店,也是南洪门在南京最大的秘密赌场。酒店二楼内有暗阁,进去后走不远会发现一道深褐色的大门,从古香古色的大门而入就是一处上千坪米的大赌场。里面装饰豪华,赌具繁多,在谢文东的眼中,这里简直不次于澳门和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看来向天笑早有准备,赌场内没有一位客人,服务人员穿着整齐的衣服站在两旁。 向天笑对众人一笑道:“大家请随意,这里我为每位老大都准备了一百万的筹码,不算多,只供各位一笑。”说着,他拍了拍手,从后面走出一排美艳多姿,身着三点的年轻小姐,每人手中都托着一盘筹码,分别走到各地老大旁边站好。顿时,赌场内千娇百媚,满屋飘香,‘景色’宜人。 连谢文东也不得不暗自点头,这向天笑的手笔也真是大方的可以,轻易之间就仍出了几千万。其他各地的老大更是开心,一百万人民币对于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有美女相伴,感觉就不一样了,对向文天的好感大增,语气上也客气许多。 东心雷的脸色难看,向天笑这样做明显是在对自己一方示威嘛,同时地主,北洪门明显被南洪门挤压下去。谢文东倒在意这么多,满有兴致的打量一圈赌场,笑问道:“不知道建一座这样的宾馆需要多少钱?” 聂天行叹道:“以南京的地价,恐怕也要几千万吧!” “哦!”谢文东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小姐,样子不超过二十,细眉大眼,美艳过人,一头秀发乌黑披肩,显得皮肤更是雪白。轻轻掐了掐她的粉颊,谢文东赞道:“长得挺漂亮嘛!”但后拿起一个托盘上的筹码,抛在空中,笑眯眯道:“今天咱们就赢他个几千万,让向天笑再出一回血!” 聂天行小声嘟囔道:“说赢几千万就赢几千万啊,咱们又不是赌神。” “呵呵!”谢文东微笑道:“赌场如战场。战场上两兵交战勇者胜,赌场上又如何不是如此,谁的气势胜,那运气就站在谁的一边。老雷,你说是不是?”东心雷对谢文东的话一直没有意见,哪怕他说月亮是方的,东心雷也会跟着这样认为。 梭哈的规则在赌场上算是简单的,就是对赌博没有兴趣的谢文东也会玩。话说回来,这个赌场里他唯一会玩的也只有梭哈。谢文东笑呵呵的走过去,这时已经有五个人坐在桌子旁等候发牌,谢文东客气道:“各位,不在乎多加一个人吧。” 这五位哪会把年纪轻轻的谢文东放在眼中,其中一个身材较胖,带着精致金边眼睛的中年人笑道:“既然有人来送钱,我们欢迎还来不及,怎会拒绝呢?哈哈!”说着话,把手放到坐在他旁边女郎的大腿上,来回游动。 谢文东耸了耸肩,找个椅子坐下,想了想又拉过一张椅子,向旁边的小姐示意坐下,然后转头对东心雷道:“从帮会的经费里拿出二百万,换了筹码分给兄弟们去玩吧。” 东心雷答应一声,从口袋中拿出支票交给沙木,然后和聂天行留在谢文东左右。服务生见六人都已经准备就绪,示意新加入的谢文东切牌。谢文东摇手道:“不用!” 服务生开始发牌,每人先发两张牌,掀开上面的一张,谁的牌面最大谁有权先投注。牌面最大的是带眼睛中年人,拿起一把筹码扔在桌子中央,嘿嘿笑道:“开局不错,来十万玩玩。” 一家退出,两家都跟着投了注,谢文东看眼底牌,也扔出十万筹码。第三轮发牌,谢文东运气不错,发到最大的黑桃A,随手扔出二十万。其他三家又有一人摇头退出。第四轮又轮到带眼睛那中年人,拿起剩下筹码全部扔在桌面上,笑道:“我这人爽快,做事不喜欢拖拉,咱们就来个一次决胜负!” 剩下那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叹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跟!”说着,也将自己剩下的筹码推了出去。 谢文东看眼自己的牌面,笑眯眯道:“我也喜欢干脆,这时候退出不是少大家兴嘛!”手一挥,将筹码扔了出去。 第五轮发牌过后,三人纷纷掀开底牌,每人都有一对,但最大的是谢文东。转眼间,那两人输了一百万,都是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支票,带眼睛中年人笑道:“小兄弟运气不错,看来我得掏老本了。” 谢文东看着眼前收回来的筹码,笑眯眯道:“一时侥幸而已,也是两位前辈让着晚辈。” “哈哈”中年人点头一笑道:“年轻人还挺会说话的,我们继续!”说着把支票交给手下,让他换回筹码。 六人又开始赌起来。众人有输有赢,下注也越来越大,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谢文东和带眼镜中年人是赢家,两人面前的筹码都高高堆起,恐怕都不下千万,另外四家有两人头顶已见了汗,但下起注来却一点不手软,大把大把的筹码扔下去,瞬间又变成了别人的,眼镜都不眨一下。在赌场上钱已经不是钱了,只是一种工具,持续下去的工具。 桌面上的筹码又堆得象小山一般,谢文东看着眼前的五张牌,牌面出奇的好,是同花顺,底牌他没有看。谢文东手指敲打桌面,笑眯眯道:“我的牌面如此大,如果下注小了岂不是可惜。”说着,将自己面前的筹码都推了出去,梭了! 眼镜中年人看着他的牌面,笑道:“牌面是不小,但谁知道你的底牌是什么?这么着急梭牌,不是诈我们吧!” 谢文东耸肩道:“我是不是在耍诈,试一试就知道了。” 坐谢文东对过的中年人笑道:“不过这一试可是有代价的,要用上千万来试。我没有这个胆量!”说完,把牌面一扣,扔了出去。他旁边的人笑道:“富贵险中求!没有胆量出手如何能发财呢?我跟你!”他的筹码不足千万,拿出支票扔在筹码上。 眼镜中年人把自己的底牌又看了看,脸上虽带着笑,但是已不象当初那么自然,犹豫片刻,还是推出自己全部的筹码。 其他人纷纷扣牌退出,一千万对于任何人来说已不是小数目。见无人再下注,服务生示意投注三人将底牌掀开。这时有许多人都围了过来,桌面上的筹码已经铺了一桌子,总额在几千万左右。东心雷和聂天行头顶也冒了汗,他们也不知道谢文东的底牌是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看底牌。谢文东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双指轻轻夹起底牌,众人的目光齐齐射过来。他的动作很慢,但是却很沉稳,底牌终于被掀开,众人聚睛一看,惊呼声四起,谢文东的底牌和牌面凑到一起果然是同花顺。 玩梭哈,同花顺出现的几率有多大众人心中都明白,感叹谢文东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这时,向天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容满面道:“谢兄弟的运气实在令人眼红啊!”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十九章 --(4216字) 看着着桌面上的筹码,说道:“向兄不用眼红,有没有兴趣来和我赌一把。” 向问天一楞,马上又笑道:“不知道谢兄弟要和我赌什么?” 谢文东叹口气道:“我对赌博不是很精通,唯一会玩的只有梭哈。不过刚才玩了那么久已经让我提不起劲了,我们来赌运气怎么样?”“赌运气?”向问天莫名其妙道:“这个运气怎么个赌法?听来挺有意思的。” 谢文东道:“每人只发一张牌,谁大谁赢!”向问天问道:“就这么简单?”谢文东道:“就这么简单!” “有意思!”向问天仰面笑道:“如此有意思,不赌岂不是可惜。”说着,向问天走到谢文东的对过,对原来坐在这的中年人客气道:“前辈请先让一下,容我和谢兄弟赌赌运气。”谢文东又对其他人道:“谁还有兴趣,都可以来赌上一赌。” 带眼镜中年人起身站到一旁,无奈道:“我虽然喜欢赌,但这有点太儿戏,我还是看会热闹吧!”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离座,桌子周围只有谢文东和向问天坐在两头。后者问道:“谁先投注?”“赢家先投!”“第一局谁来先投?”“我是客,你是主,客随主变,你来定吧!”“那好,发牌!”向问天对服务生道。 服务生不敢怠慢,分别发给两人各一张牌。向问天微笑的拿起来看了看,打个指响,手下人明白他什么意思,马上过来两名服务生,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放在满满的大额筹码。向问天拿起五快十万元的筹码扔在桌子上。谢文东将自己的牌掀了过来,是一张梅花八,谢文东将牌放在桌子上,叹道:“这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真是让我为难。”然后转头笑问旁边的女郎:“你说我该不该跟他?” 女郎一楞,没想到谢文东会问自己,紧张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可以会赢吧。”她也是瞎猜的,看谢文东玩了这么久,发现他好象很少有输的时候。谢文东用手指划过她的脸,扔出五十万的筹码,对女郎道:“聪明!这次赢的钱算你的!” 向问天哈哈一笑,问道:“我真怀疑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赢呢?” 谢文东没有回答,只是淡然道:“掀开你的牌吧!”向问天盯着他的面孔好一会,才将手中牌掀过来,无奈道:“我输了!”原来他手中的牌是一张方块七,正好比谢文东的小一级。谢文东含笑收起筹码,拿出五块放在女郎面前,笑道:“给你的。” “我,我,”女郎一阵紧张,不敢收下,目光不自觉向对面的向天笑递去。谢文东一敲筹码,道:“你现在坐在我的旁边就是我的,我给你的东西尽管放心收下,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向兄,你说是不是?” 向问天眉毛挑了挑,笑呵呵道:“没错!谢兄弟说得没错!”谢文东仰面一阵长笑。 服务生又开始发牌。这回谢文东先下注,看也没看手中牌,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说道:“这一共大概不下四千万,我全部压上!” 向问天收起笑容,冷静道:“谢兄弟,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如果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只要输了一次,就会万劫不复。” 谢文东一脸无害的样子,还是笑眯眯的,本来他的模样就很清秀,这一笑起来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象是个偷吃糖果而又没有让大人发现的小孩。谁会顾忌一个小孩呢?向问天现在就很顾忌他!没有和谢文东发生碰撞的人根本不会了解他的可怕,也不会感受到他的阴沉,那种可以在你内心深处狠狠敲上一下的阴沉。他象是随时都能看清你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而你,却永远也无法接近他的心。谢文东眼睛笑得象两轮弯月,说道:“我有一种直觉,非常准!我知道这次我一定会赢。” 向问天将手中举起,牌面对向谢文东,是一张黑桃国王,说道:“比我手中牌大的只有四张,你相信你的运气会好到那种程度吗?”谢文东耸耸肩道:“我的运气一向都不错,老天一直很眷顾我,所以我才活到了现在。既然我有勇气一搏,你不会没有勇气试一试吧?”向天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客气了。”说完,看了看服务生托的筹码,道:“我这里没有四千万的资金。” 谢文东环视一圈赌场,叹道:“这里布置的真是不错,谁会想到一座豪华的宾馆里面会隐藏着如此大规模的赌场?我想这里也应该值四千万了,为什么你不拿这座宾馆做赌注和我赌呢?” 赌场内的众人早已停止了各自的玩乐,围在他二人的左右。听了谢文东这话,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感觉他有些过分。向问天的手下更不用说,一各个面带怒色,目光如果能杀死人的话,谢文东身上恐怕早已经千创百孔,不下上百个窟窿了。 向问天心中火烧,只是强压没有发作,脸上还带着笑,不失风度道:“好!很好!我就用‘水上人间’的产权和你赌上一赌。”他向手下一挥手,一大汉走到他旁边,向问天耳语几句,大汉点头离开。不一会,那着一沓白纸回来交给向问天笑。后者将纸放在桌子上,冷笑道:“这是宾馆的地契和产权,有本事,你就可以拿走!” 谢文东叹口起,站起身道:“我感觉这里的光线有些发暗,以后我要在那里开个窗户,老雷,你说怎样?”谢文东指着一处墙壁,象是现在宾馆已经是他的了。东心雷看着周围如同杀人般的目光,心中一阵颤抖,搽着冷汗,应付道:“不错!不错!” “你他妈的欺人太甚!”一个大汉怒吼一声,向谢文东冲了过来。大汉还没有到谢文东近前,已经被十几把枪指住了脑袋。谢文东的手下一亮枪,向天笑的手下也急忙掏出枪来,双方怒目相视,混战一触即发。 谢文东挥挥手,语气平稳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太没有礼貌了,别忘了我们是客人,主人再怎样不客气我们都要忍耐一些,把枪收起来。”向问天脸色一红,怒声道:“红小鬼,回来!”被叫做红小鬼的大汉狠狠瞪了谢文东一眼,退回到向问天身后。“我就跟你赌!”向问天将白纸向前一推,道:“谢兄弟,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的运气一直也很好!” “是吗?只可惜你遇到的人他的名字叫谢文东!”说完,将手中牌一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到牌面上,包括向问天。扑克上面只有一颗大黑心,很黑很黑,向问天从来没有感觉到黑桃A是如此的黑,也许是他的眼睛在发花。谢文东仰面长笑,指这那处墙壁道:“我说了,那里应该开个窗户,这样房间的光线会充足一些!”然后又对向问天道:“运气不是固定站在哪个人一边的,谁的气势能压倒对方,那么,运气就会站在谁的一方。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那只是我加强自己气势的手段!” 向问天长叹一声:“厉害!我向问天今天输得心服口服,不过,下一次我一定会让运气站在我的一边。” 谢文东点头笑道:“我期待着那一天!人生难逢一知己,而遇到棋逢对手也是一件痛快的事。” 很久以后,向问天称对人说过,谢文东是个天才,你永远无法在他的脸上读到任何东西,但你在他的眼睛中却如同透明。如果把天才分类的话,那他绝对是其中的极品;如果把坏蛋分类的话,那他绝对是绝顶坏蛋!有这样一个对手,任何人一生都可以知足了,如果他把你看做对手,那你可以值得骄傲了。 谢文东来到‘水上人间’是带着羡慕的眼光,离开的时候是揣着它的产权而走的。坐在车中,他很高兴,不是因为赢得了这里,也不是因为和向问天的第一次碰撞取得了胜利,而是感觉到自己当真遇到一个可以做自己对手的人。最令他兴奋的的是向问天和他都是一样大胆的人,可以和他一样疯狂。“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孤单的一个!”谢文东靠在车椅上,闭着眼睛,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笑容,仰面叹道。东心雷楞道:“那是当然了!不管在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支持你!” 聂天行暗叹一声,他听懂了谢文东的意思,感叹道:“天下狂气有一斗,东哥带着八分走!” “哈哈!”谢文东拍着他的肩膀仰面而笑。东心雷莫名其妙道:“哦?你们在说什么?”“说了你也不懂!”“想找扁吗?” 谢文东一行人等在南京逗留了两天,聂天行留在南京处理一些事情没有和谢文东等人同往。峰会结束后各地老大也都匆忙乘飞机赶回各自的本部。坐在飞机上,俯视整个南京城,谢文东问道:“老雷,如果是你,会有几分把握将南洪门踢出南京。” 东心雷想了想,道:“有七分把握!”“只有七分吗?”“如果准备充足,加上突袭,会多上两分胜算。”“那也才九分!”“如果天行和我一起,哪怕我们没有准备而对方准备充足,我也有十分把握!”“天行……?”“天行平时不怎么爱表现自己,嘻嘻哈哈一脸痞子样,但我了解他,他是我所见过,除老爷子和东哥之外,最聪明的人!北洪门有今天,大半也是他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冲锋陷阵的小兵而已。老爷子也说过,‘得心雷,胜千军。得天行,胜万马!’” 谢文东长叹一声,没有说话。他有一种感觉,聂天行不会被他所用。很奇怪,虽然没有任何预兆,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对我还真是一种隐性威胁!谢文东攥紧拳头,心中有了杀机。东心雷刚才无心的一段话更加深了他的杀机。转念一想,谢文东又将拳头松来,嘴角一撇,自语道:“天下谁人能在我眼中构成威胁?!” “恩?”东心雷问道:“东哥,谁对我们构成威胁了?是向天笑吗?” 谢文东摇头笑道:“向天笑是个人物,也算是英雄。但是,你就算给项羽一千次机会,他也同样打不过刘邦!这就是英雄和枭雄的区别!” “呵呵!”东心雷笑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项羽。”“所以你只有将才!” T市,医院。谢文东刚回来就坐车去了医院,想把这次洪门峰会上的一些事情讲给老爷子听。没有进病房,正好看见医生走出来,谢文东上前问道:“医生,老爷子的病情如何?” 医生是洪门内部人员,见是信任掌门大哥,急忙客气道:“现在好多了,病情稳定,只是调养时间问题。本来嘛,虽然中了两枪,但枪伤也不是在什么要害上。” “哦!”谢文东心情舒缓,象是想起什么,问道:“你刚才说老爷子身中的两枪都不是要害?” “是啊!”医生点头,疑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谢文东摇摇头,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老爷子。”说完,谢文东皱眉走进病房,听了医生的话他心中有个想法,只是还不敢肯定,不好枉加猜测。刚进了房间,迎面一阵香风飘来,一个小小的人撞进他的怀中,眼睛也被一双小手遮住,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章 --(3837字) 着熟悉的清馨香气,心中早已明了,心情顿时开朗起来,故意疑惑道:“声音是很熟悉,好象在哪听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了。”声音一顿,又道:“你再想想!怎么会不记得了嘛!?”谢文东闭目猜想,这小丫头现在一定在撅嘴吧!摇头道:“唉!看来我真的老了,记性实在差的很。”“哼,你再不说出来我以后不理你啦!” “如此爱发小孩子脾气的不是小金蓉还会有谁呢?!”谢文东拉下眼睛上的小手,笑呵呵道。眼前的小丫头令他眼前一亮,几个月没见,金蓉又长大了不少,回想起当初的小丫头现在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青春气息。连谢文东心中也不由感叹,时间匆匆如流水,转眼一去不复回。虽然,现在他才二十出头。 金蓉一禁鼻子,道:“大哥哥最坏了!” 大哥哥!这一声大哥哥叫到了谢文东心中最深处,从麻五手中救出金蓉以后,她一直都是叫他大哥哥,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叫他大哥哥的人。那时侯的他,和现在比起来天差地别,经过了这四五年,他得到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失去了一些东西。他想象当初那样将金蓉抱在自己怀中,可眼前的人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发育得凸凹有致的身材阻止了谢文东的冲动,只是轻轻掐了掐金蓉的小脸,叹道:“天啊,小丫头又长高了不少。再过不久,要追上我了吧!” 金蓉感觉到谢文东手指的温暖,脸色一红,垂首道:“才不会呢!” 谢文东眼神一转,见老爷子含笑看着他,马上走上前道:“老爷子,我回来了。” 金鹏拍着额头,夸张道:“文东,你终于看见我这老头子了!”然后正色道:“洪门峰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谢文东摇摇头,道:“重要的事没有,就算有,我看这些热凑到一起也谈不成。大家都是各藏私心,什么同门之情,那只是表现在表面上。”金鹏呵呵一笑,拍着谢文东的肩膀道:“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洪门内所有的情谊都是和利益挂钩。不然,各地洪门真正联合起来,其势力之大,绝对是世界上仅有的。” “恩!”谢文东点点头,说道:“对了,我见到了南洪门大哥向天笑,感觉他不是刺……”他把话收住,看了看一旁正瞪大眼睛瞧他的金蓉。金蓉很有经验道:“我知道,是不是我又不可以听了?”金鹏和谢文东同时点点头。金蓉哼了一声,走出病房。谢文东向东心雷递个眼神,后者明白的点点头,转身跟了出去。这时,谢文东才放底声音道:“我看向天笑不象和这事有关系。” 金鹏疑惑道:“你如何知道?”谢文东道:“经过我的接触,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的感觉不会错。”他又叹了口气道:“杀手能穿过层层洪门保镖,事后有能安然而逃,说明他是一位顶尖杀手。但我听医生说,您身上中的子弹却不是在要害上。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杀手手下留情,但这个可能几率太小,杀手冒这么大风险而只为打伤一人,有些不太可能。再有一个可能是……”谢文东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老爷子急道:“你别吊我胃口,把话说完!” 谢文东道:“再有就是行刺的杀手只是一般的一流杀手,只所以能来去自如,是内部有奸细在搞鬼!” “奸细!”金鹏眯眼凝视窗外,半天无语。谢文东叹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也许没有奸细,是杀手紧张的缘故没有打中要害也不无可能。”金鹏摇头道:“文东,你不用安慰我,一个顶尖的杀手会两枪都打偏吗?” 谢文东心中一叹,无言以对。金鹏忍不住伤感道:“我一直不敢想象帮会中会出现奸细,如果今天不是你提出来,我根本不会往这个方面想。唉!我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可为什么还有人会对我心存不满呢?” 谢文东感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心哪里会有知足的时候,有些人,你今天可以给他很大的权利,明天他就会向你要更大的权利,你如果不给他或给不起,那他就会把你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金鹏握住谢文东的手,眯眼道:“文东,你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谁?!”谢文东感觉老爷子的手在微微发抖,人好象瞬间老了几岁,心中一痛,点头道:“老爷子你放心吧,这个人一定会揪出来的。” 金鹏点点头,道:“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刚下飞机就跑来,自个儿的身子要自个儿珍惜。”谢文东心中一暖,将金鹏身上的被子盖好,静悄悄退出病房。金蓉无聊的踱步在走廊中,谢文东笑道:“爷爷累了,现在已经休息。对了,小丫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和谁来的?” “今天刚到。我是自己偷偷跑来的!”金蓉得意道。“偷跑来的?”谢文东哪会相信,老爷子加上自己在她身旁安排的秘密保镖不下十人,全是高手,能偷跑出来才怪。谢文东一脸惊奇道:“要知道,未成年人是不让自己单独上飞机的。” “什么嘛!”金蓉脸涨红,急道:“我都十八了,早就成年了。” “呵呵!”谢文东拍着金蓉的脑袋,叹道:“真快啊。在我眼中还以为你是孩子呢。”其实谢文东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待,哪怕金蓉再大一些,在他眼中还是孩子。金蓉摔掉头顶的手,气得大声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啦!” “是啊!”谢文东哈哈一笑,金蓉就是有这种魔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扫走他心中阴霾,忍不住唱道:“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朵花,每个男人都想她,都想她……” 回到别墅,谢文东有些疲乏,本想休息一会,但想起老爷子的话哪还有心情睡觉,吩咐东心雷将洪门所有干部的资料找出来,他准备一各个的翻看,要找出奸细就要了解每一个人的情况,熟悉他们的过去。看着罗得象小山一样的洪门档案,谢文东叹口气,仔细查看起来。这就如同海底捞针一般,但谢文东却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你懒着去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金蓉静悄悄推门进来,见谢文东的脑袋快要被一沓沓的资料埋起来了,根本没注意到她。金蓉走到桌子旁,胳膊拄在桌案上,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刘海快要过眉,一双眼睛很细很长,里面不时闪动精光,嘴唇紧紧抿着,腮上看见点点的胡碴。金蓉对帮会也有一些耳闻,众人都说谢文东如何如何可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笑里藏刀等等。可在她眼中,那个曾经救她,呵护她的大哥哥一直没有变,或许有一些变化,那就是曾经在她心目中是英雄的大哥哥已经变成她选择朋友的标准。很可惜,在她的学校里,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和谢文东相象的男生。尤其是他的性格,没有能和他比较。老天创造一个谢文东已经够这个世界头痛的了,如果再多一个,天下恐怕早已大乱。 “我的脸上长花了吗?如果长了那一定很好看。”谢文东头也没抬道。 “啊?”金蓉一惊,急忙把脑中胡思乱想的东西抛出去,脸色一红,娇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来啦?还装做不知道样子。” 谢文东呼口气,揉了揉发痛的眼睛,笑道:“空气中有精灵,精灵偷偷告诉我小丫头来了!” “骗人!”金蓉眼睛还是四下瞄了一圈,嘟囔着:“世界哪里会有精灵?!” “哈哈!怎么会没有?”谢文东轻扶她乌黑顺滑的长发,叹道:“你就是我眼中最可爱的精灵。” 金蓉心中美孜孜的,感觉自己真的长了翅膀飞在天空,变成了快乐小精灵。拉起谢文东的手,道:“不要整天闷在房间里,我们出去玩吧!”谢文东无奈的看了看桌子上的资料,叹息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让老雷陪你出去吧。” 金蓉撇嘴道:“谁会跟一根大木头出去玩?你再闷在屋里就快变成老头子了,走啦!” “木头?老头子?”谢文东被拉得站起身,只好投降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出去就是了。再拉我的胳膊就掉了。” T市,繁华的街头。金蓉指着街边的大牌子,开心道:“我们去那里玩!”谢文东抬头一看,是电子娱乐城,天啊!他一拍脑袋,叹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玩这种游戏。”“什么嘛?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比你还大的呢!”“哦!” 电子娱乐城就是J市电子游戏厅的翻版,只是规模有天地之别。里面快有两千坪米,机子一台挨一台,种类繁多,各种模拟机子应有尽有。里面的人也多是年轻人,头发五颜六色,穿着叛逆,有的只有十多岁模样的就叼着烟圈,一脸我是大人的样子。谢文东进来后一点精神都提不起,跟随其后的东心雷更是如此,只有金蓉一脸的兴奋,又是买币,又是拉谢文东玩游戏。谢文东抽空对东心雷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代沟!”东心雷点头表示赞同。 “大哥哥,我们去玩摩托车!”金蓉不容分说,拉着刚休息一会的谢文东向里面走去。模拟的摩托车和真车象极,谢文东骑在上面,笑道:“我只是在中学骑过一段时间,这么久没有骑过,恐怕都生疏了。”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真的。”说着,金蓉跳到谢文东的后坐上,双手搂在他的腰间。谢文东呵呵一笑,打个指响道:“那我们就出发吧!”谢文东的水平真是不吹出来的,开了没有一公里,已经和墙壁撞上五次,翻车了三回,惹得后面的金蓉怪笑连连。等他熟悉了一段时间后,和墙壁‘接吻’的次数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快。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超车,金蓉挥手大声欢呼。金蓉的声音惹来周围人的注意,纷纷围上来观看,多数人面带轻视,留出不肖的表情。金蓉一撇嘴,哼道:“谁要是不服,尽管过来比赛!”谢文东将车子停下,暗暗摇头,这小丫头真是能没事找事。 一个高瘦青年跳上他俩旁边的摩托车,转头笑看金蓉道:“你们输了怎么办?”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一章 --(4225字) “我们是不会输的!”金蓉皱起鼻子道:“到时你别输得哭鼻子就好!哈哈!” 青年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道:“那我们就来试试吧,如果你们输了,你要陪我玩跳舞机!我输了,我陪你玩跳舞机。” “哧!”金蓉撇嘴道:“真是爱占便宜的家伙,我有男朋友了!”说着,把搂在谢文东腰间的手紧了紧。青年呵呵一笑,一脸的不在乎,对谢文东道:“我们开始吧!不过提前告诉你一声,这里从来没有人赢过我,大家都叫我‘风速’!”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谢文东心中暗笑,他年纪虽然比青年大上一两岁,可成熟的程度要超过他几倍,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GO!随着机器发出令声,谢文东和青年驾驶的摩托在屏幕中象箭一样窜了出去。刚开始,金蓉还能趴在谢文东肩膀上看一会,没过多久,眼睛就花了,见谢文东尽力驾驶着模拟摩托,心里很甜,忍不住想,大哥哥是为我而尽力的,在他心中,我或许也很重要吧!想着,将头轻轻靠在谢文东的后背上,倾听他均匀而又有力的心跳声。 十分钟后。谢文东和东心雷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一脸轻松的喝着可乐。金蓉愁眉苦脸的站在跳舞机旁边,青年努力的在跳舞机玩着各种花样,但金蓉的目光还是不时飘向坐在不远处,老神在在喝着可乐的谢文东。青年边跳边道:“我说过,在这里没有人能赢我,我的速度和风一样快,大家才叫我‘风速’的!”金蓉翻个白眼,怒道:“你去死啦!” 见东心雷目光不时瞄向金蓉,谢文东开心笑道:“小孩子就应该和小孩子一起玩,你看他俩多开心。其实我刚才故意输的。” 开心?东心雷一点没看出金蓉哪开心了,见谢文东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故意输的,连一直把他的话当成真理的东心雷脸上都露出‘谁信啊?’的表情。嘟囔道:“既然是故意输的,那东哥为什么把人家模拟摩托一脚踢坏了!” 这时老板带着两个大汉走过来,脸色阴沉,沉声道:“一共是九千八,两位,拿钱吧!” 三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吃过饭,谢文东被金蓉拉着出去散步。夕阳西下,云彩被烧得火通通一片。走在草丛间的小路,能闻到泥土混合着草丛的清香,让人觉得清爽无比。金蓉看着天边的红云,叹道:“好美!” 谢文东坐在草地上,笑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金蓉道:“对了,我高中毕业了,抱的自愿也是H大,和你一个学校呢。” “哦!”谢文东轻轻答应一声,学校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大概有半年没有回去,或者更久一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同时又想在学校门口被收魂组数十人追杀,自己狼狈而逃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好象,不过没有那件事,恐怕就不会认识彭玲。彭玲!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谢文东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思念的伤感。 金蓉见他面色不对,小心疑问道:“你怎么了,不喜欢我到你的学校读书吗?” “怎么会呢!”谢文东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只是我不经常在学校,无法照顾你。” 金蓉心中一甜,马上又摇头道:“我都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照顾!我都和你说很多遍了。” 谢文东挠挠头发,咳了一声,压低嗓音道:“是吗?岁数大了,记性也就不灵敏了。”看着他的样子,惹得金蓉娇笑连连。 温馨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连不远处的东心雷都感觉到,脸上也带着笑容。温馨的时刻是值得珍惜的,因为它总是短暂。一阵刺耳的汽车声响起,听声音是向这个方向而来。谢文东眉头皱了皱,看向东心雷道:“怎么回事?” 东心雷也是一脸的奇怪,向汽车声的方向望去。很快,一辆黑色轿车浮现在眼中,感觉很陌生,东心雷警惕道:“东哥,这好象不是咱们帮会内的车!” 汽车的速度极快,东心雷的话音刚落,汽车离他们已经不到五十米。谢文东都是没有多在意,毕竟这里是北洪门的大本营,外人想进来而又不引起警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很快谢文东就感觉自己错了,轿车的车窗内突然伸出一段黑洞洞的枪筒。谢文东反映极快,几乎在他看见枪筒的同时扑向了一旁的金蓉。 “砰,砰,砰……”枪声一阵连响,在安静的草丛中是如此的刺耳。东心雷倒地拔枪还击,但汽车根本就没有停,里面的杀手似乎早做了准备,不管有没有打中目标,轿车都直接穿了过去,开向草地尽头的树林。东心雷如何能让他们得逞,压低枪口,啪啪两枪,将轿车的轮胎打了两个窟窿。轿车又开了一段距离才停下,里面跳出三个大汉,发了疯般向树林里飞奔。金蓉被谢文东压在身下,闭着眼睛身子有些发抖,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咬着嘴唇没有让自己叫出声。这时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睁开眼睛,发现谢文东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液正不断的流出,担心道:“大哥哥,你受伤了。” 谢文东看着身下如同受惊小兔子般金蓉,拍拍她的脑袋道:“没事了!”说完,谢文东站起身,将脸上的鲜血一抿,叫道:“老雷,给我一把枪!”东心雷答应一声,将手中枪扔给了谢文东。谢文东拿枪在手,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东心雷从怀中又掏出一把掌心雷跟着谢文东身后,同时拿出电话,向别墅内的洪门弟子呼叫。 谢文东心中火烧,如果不是自己反映快一些,刚才那颗子弹恐怕就不是划着自己的面庞而过,说不好连金蓉都会受到牵连。想到这,谢文东加快步伐,大有不把这几人留下不罢休的气势。如果把那几个杀手的速度比做逃命的兔子,那谢文东的速度无疑就是离弦之箭。杀手接近树林时,谢文东离他们已经十米,感觉到了自己射程,他抬手对着跑在最后那个杀手的脑袋就是一枪。可能是谢文东的枪法实在有待提高,或许是奔跑中子弹打偏,一声枪响后,跑在第二位的杀手惨叫一声,抱腿摔倒在地。那杀手在地上痛苦挣扎着,两个同伴却视而未见,头也没回跑进树林。杀手挣扎着想站起身,谢文东已经跑到他近前,速度不减,抡起枪把狠狠砸在那人的后脑上。‘扑通!’那人直挺挺倒下,晕了过去。 谢文东追进树林,本来现在已经近入黑夜,天色暗淡,树林里更是黑暗,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看见五米左右的地方。谢文东放慢脚步,这座树林他以前也没有来过,对里面的地形一无所知,不敢贸然前行。东心雷喘着粗气,追上谢文东,道:“东哥,还剩两个小子一定躲这在里面,我们把他俩揪出来。” “恩?”谢文东犹豫起来,面对这漆黑的树林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摇头道:“等门内兄弟来了再说,我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东心雷急道:“等他们来了可能杀手早跑了……”谢文东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左右我们已经抓了一个,还怕庙跑了吗!”说完,谢文东转身退出树林。多次的死里逃生,使他不会轻易被怒火冲晕头脑。这几个杀手明显是有备而来,开完枪后直接奔这里跑,说不定真有埋伏。东心雷摇摇头,一脸的不已为然,感觉东哥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文东心中明了,笑道:“我不是胆子小,只是不想再打没有把握的仗,流不该流的血。” 东心雷跟在谢文东的身后,手中提着昏迷不醒的杀手,走到一半,谢文东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东心雷的胳膊,急问道:“金蓉呢?”东心雷眼睛四下察看,哪有半个人影,感觉到事态严重,结巴道:“不,不知道啊!” “坏事!”沉稳如谢文东,冷汗瞬间流了出来,金蓉如果真出个事,不要说无法象老爷子交代,就是自己感情这一关也受不了。谢文东疯了一般向前跑去,同时大声叫喊金蓉的名字。这时有几辆汽车从别墅的方向开来,在谢文东身旁停下,从里面跳出数名大汉,其中还有令他心急如焚的金蓉。谢文东看见她平安无事,长长出了口气,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喘息道:“谢天谢地,还好你没有事!”刚才谢文东发疯般的叫喊声令金蓉心碎,眼含泪珠道:“大哥哥……” 一名大汉在旁小心道:“东哥请原谅,我们刚接到雷哥的电话就赶来,正好看见小姐哭着往别墅跑,所以就将小姐请上车。” 谢文东稳定了一下情绪,轻推开怀中的金蓉,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展风!护卫二队队长。” “恩!”谢文东点点头,道:“先回别墅在说。”然后指了指东心雷提的杀手道:“展风,你找兄弟将这个人好好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对了,也不能让他有自杀的机会,将他身上的伤处理一下,他有个意外,我找你试问。” 展风答应一声,叫手下把杀手带上汽车。回到别墅,谢文东先把受惊的金蓉送回到二楼房间,扶着她躺下,细心的将被子盖好,刚要转身离开,金蓉抓住他的衣服,哽咽道:“大哥哥,我怕!” 是啊!她还只是个孩子,洁白如水仙花般,江湖上的恩怨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和她的世界永远不该有交集。可老天偏偏爱开这样的玩笑。谢文东心中一痛,轻扶她的头发,柔声道:“别怕,有我陪你呢!” “大哥哥你不会走吧,别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吗?”金蓉将手中的衣服抓紧,象是一松手,谢文东就会飞走。 谢文东柔声笑道:“不会!你睡吧。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金蓉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安全感,如同四年前一样,只要眼前这个大哥哥在,天塌下来也不用再害怕。疲倦象是狂风暴雨般袭来,本来还想和大哥哥多说几句话,本来还想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但她已经睡着了。 谢文东轻轻拭去金蓉面庞未干的泪痕,眼神却变得越来越阴沉,深处藏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将金鹏和谢文东同时击倒,那恐怕只有金蓉了。见金蓉已经熟睡,谢文东慢慢站起身,可袖子却被金蓉捞捞抓住,本想搬开她的手指又怕弄醒她,谢文东只好将衣服脱掉,放在她旁边。走出房间,谢文东回手将门关严。下面有十数人站在大厅中,一各个垂着头,预感到暴风雨就要来临。 谢文东面对房门叹了口气,好一会才转身下了楼梯,脸上还是挂着众人熟悉的笑容。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脸上的笑容牵动了伤口,血液又流了出来,谢文东任由它滴在自己的衣服上,笑眯眯问道:“今天看守别墅的主管是谁?” 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向前走了一小步,老脸一红道:“掌门,今天是由我来主管。” 谢文东点点头,指着他低头沉思一会,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叫王剑庭吧,也算是洪门的老人了,在洪门有三十多年了吧?” 王剑庭叹道:“属下十八岁入洪门,在帮会已经三十五年。”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二章 --(4031字) “三十五年!”谢文东眯眼喃喃道:“三十五年不算短了,经验应该够老道,可你是怎么让杀手开着车跑进来的?” “这……”王剑庭老练涨红,道:“这……这是属下的失误。” “失误?哈哈,失误!”谢文东点点头,身子前探,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个失误,我的命,金蓉的命,老爷子的命就统统没有了。只是因为你这一个失误!” 王剑庭垂首道:“属下知错了。”嘴上虽说错了,但他心中暗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在帮会中干了三十多年,今天就因为这一点过失而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骂,脸上的面子实在没地方放。 谢文东摇头道:“知错没有用,我只想知道杀手是如何进来的,为什么连点警报都没有,难道他们是飞进来的吗?或者,是你偷偷放进来的?”王剑庭身子一哆嗦,急忙道:“我怎么会把他们偷偷放进来,这三十多年我对帮会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谢文东心中明了,他一个护卫队主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将杀手放进来,而且就算自己当真被刺杀,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嫌疑,也许其背后有更大的黑手。问道:“我不怀疑你对帮会的忠心,那你怎么解释杀手混进来?” 王剑庭头顶见了汗,道:“当时,当时杀手们冒称是他省分舵的干部,并且拿着假洪门通行证,我的属下经验有限没有分辨出来,结果……”谢文东打断他的话,笑问:“你属下经验有限,我可以理解。可你呢,你三十五年的经验哪里去了?” 王剑庭嚅道:“我当时没有在现场,正和帮会其他几位干部……打牌。”说着,用眼神偷偷瞄眼谢文东的反映。 谢文东拍了拍手,笑叹道:“打牌!恩,打牌!还有谁和这位王兄一起打牌了都给我站出来!” 又有三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垂头不语。谢文东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在这几人脸上划过,暗中握拳的手在微微发抖。谢文东慢慢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突然一脚将沙发前的茶几踢翻,哗啦啦桌子上的杯子,托盘碎了一地。指着四人的鼻子,问道:“你们还算是什么帮会干部?在职的时候集众玩乐,把帮会的责任都丢出十万八千里的吧?!” 那四人身子一抖,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何时看过谢文东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在杀万府的时候也只是在谈笑间。 谢文东抽出一颗烟,点着之后深深吸上一口,问道:“老雷,按家法这几人应该怎样处置?” 东心雷心中一沉,他和王剑庭算是熟人,关系一直不错,但谢文东的脾气他太了解了,结巴道:“按家法,王剑庭玩忽职守,后果,后果严重过失,当,当处死。其他三人也当重罚。”说完,东心雷上前道:“东哥,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再给他一次机会把杀手再放进来吗?”谢文东怒声道:“老雷,你还等什么,按家法处治!”说完,将枪掏出来往地上一摔。这回王剑庭确实害怕了,没想到谢文东当真下了杀心,急道:“掌门你不能杀我,我在帮会三十五年,就算无功也有苦劳,求掌门大哥开恩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用人头担保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的人头?”谢文东气得笑起来,叹道:“如果金蓉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长了十颗脑袋也弥补不了。”说完,眯起眼睛看着东心雷,笑问:“怎么?老雷,现在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唉!东心雷暗叹一声,谢文东这时眼睛都红了,说什么都没有用。对下面的大汉一摆手,声音沙哑道:“将王剑庭拖出去。” 王剑庭被两个大汉架着就往外走,知道自己这次真要性命难保,眼泪鼻涕顿时流了出来,大声吼道:“我要见老爷子,我要见老爷子,我跟了他三十五年,老爷子不会杀我的!我要见老爷子……” 这时,从外面走进五个老人,正是北洪门的五大长老,他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信任掌门在大本营里竟然遭杀手暗算,这还了得,纷纷坐车急匆匆赶来。刚到大门外,就听见王剑庭疯了般的嚎叫。这王剑庭一见五位长老来了,可找到主心骨,泪流满面道:“长老救我!我为帮会奋战三十多年,就看在苦劳的份上也原谅我上一次啊,长老!” 雷霆老脸一沉,点着他的头道:“你看看你,年纪一大把,职位也不低,哭成这样成何体统,真是丢人显眼!”老头喘了一口气,又问:“恩?你刚才说谁要杀你!”雷霆明知顾问,能处决王剑庭的帮会中再找不出第二人。还等他回话,大厅内的谢文东沉声道:“是我!杀手事无忌惮的在大本营里开枪暗杀,就这一条,作为护卫主管的王剑庭就够死上一百回的!国家无法不成方圆,帮会也同是如此。今天饶他,明天就可能有十人百人都玩忽职守,洪门还要不要生存,还想不想发展了?!这个道理我想各位长老都应该心中明了,所以求情的话就不要说了吧!” 谢文东一张口就把五位长老的嘴堵上,五个老头互相看了看,最后四人的目光都看向雷霆。后者叹了口气,一到关键时刻自己总是被当第一发子弹打出去,厚着脸皮走到谢文东近前,尴尬笑道:“掌门,家法是人订的,自然可以松紧。王剑庭王老弟在洪门也是经过几十年的出生入死才熬到现在的位置,不容易。掌门就算看他一把年纪就放过他一回吧!” 谢文东闭目坐在沙发上,轻声道:“老雷,执家法!”雷霆向东心雷挥下手,示意他等等,又道:“现在老爷子住进医院,帮会本来就不稳定,在非常时刻将洪门老人王剑庭处死,帮会的人心恐怕会动荡。何不让他戴罪立功,或许能起到奇效。” 谢文东笑了,看着雷霆一大把年纪在自己眼前低声下气真不好再说什么,淡淡道:“将王剑庭先收押起来,其职位由展风接管!”见谢文东终于松口,房间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王剑庭连哭带喊道:“谢掌门不杀之恩,谢长老求情之恩,谢……” 谢文东心烦的挥挥手,道:“我累了,让我安静一会。” 众人纷纷退出了大厅,只有东心雷和展风留下,前者知道东哥一定有话要说,后者是有话想和东哥说。果然,众人出去后,谢文东看了看留下来的两人,说道:“如果这次不立威,我在洪门就没什么威信可言,也开了违规不处的先河,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所以,在明天,王剑庭自知过失重大,畏罪自尽。老雷你听明白了吗?” 东心雷点点头,暗叹一声,谢文东做决定的事何人能更改,至少雷霆没这个分量。只好点头称是。 展风听后,嘴角抽动了一下。谢文东笑问:“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展风眉头一皱道:“我感觉这次暗杀和上次对老爷子的暗杀十分相象,至少杀手都十分了解我们洪门内部的环境,我怀疑是不是我们内部,内部出现奸细了?” “GOOD!”谢文东打个指响,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展风急道:“我刚入洪门没几年,对帮会的主要干部还不是很熟悉,不敢枉加猜测。” “恩!”谢文东点点头,站起身,仰面自语道:“内奸一日不除,洪门就一日不得安宁。真是肉中之刺啊!讨人厌的家伙。” 展风告退。东心雷找人将大厅打扫干净。这时被聂天行称为‘冰妹妹’的女医生走进大厅,手中拿着医药箱,看眼谢文东,淡然道:“你又受伤了。”谢文东无奈叹道:“是啊,洪门真是奇怪,我来了没多久,好象一直都是血流不断。” 医生道:“这就是做洪门大哥的代价。世界上没有东西是可以白拿的,得到无限权利的同时,多少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谢文东歪头看着冷美人,笑道:“我突然发现你不做医生还可以去做哲学家嘛。”医生拿出棉花,轻轻将他脸上的血迹搽干净,同时冷道:“你就算花掉所有的钱也买不到幽默。”谢文东仰面大笑,看着医生道:“老天对你很公平,把你生成一位小姐,而且还很漂亮,不然,凭你这一张嘴,不知道会惹来多少拳头。” 医生脸色一沉,从医药箱里取出针和线,冷漠道:“我发现你的伤口很长,需要缝合。”谢文东一楞,问道:“我听说缝合好象是要落疤的吧。”医生道:“没关系,反正你不是女人,何必在乎脸上有没有伤疤呢?”谢文东叹口气,明白了一个道理,你永远不应该招惹医生,特别是心眼小的医生!说道:“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哦!”医生收起针线,淡淡道:“我又发现你的伤口不用缝合也能痊愈,而且绝不会落疤。”“谢谢!” 两分钟后。谢文东照着镜子,脸上的伤口只剩下淡淡的一条红印,赞道:“不管怎样,你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医生边收拾东西边道:“其实你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大哥。” “噢!”谢文东叹道:“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赞美的词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值得喝上一杯!”谢文东从酒柜内拿出红酒和两只酒杯,分别倒满。医生接过来,喝了一小口,说声味道不错,起身外走,对刚要喝酒的谢文东道:“忘了告诉你,喝酒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谢文东把拿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下,看着医生消失的背影,嘟囔道:“真是个无情的家伙!” 谢文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自己将洪门看得太简单了,有很多隐藏的东西他还不了解,甚至包括老爷子在内也未必清楚。仿佛洪门最沉最黑暗的地方有一双隐藏的双手,只要一不小心,它就会狠狠的掐在你的脖子上,让你窒息。只是,这双手的主人是谁呢?谢文东运转所有的脑细胞都想不出来。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就是将金蓉赶快送回H市,毕竟那里是自己的底盘,强大如洪门,其触角也无法伸到的地方。 第二日,谢文东跑到医院,和金鹏谈了一个多小时才从医院走出来。他本来想把洪门的事情处理干净再去金三角,但早上老鬼打来的电话让他不得不提前动身。今年东南亚加各国政府加强对毒品打击的力度,作为主要来源地的金三角不时受到本国及周遍政府的打压,毒品的产量一降再降,达到历史上的最低潮,无法满足东南亚各大毒枭的市场需求。不得已,金三角的临时负责人桑将军准备集合各地毒枭,以分层的方式出售毒品。老鬼知道消息后,怕谢文东赶不急,先将消息透漏给他。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三章 --(4141字) 谢文东马不停蹄,回到别墅后安排展风护送金蓉回H市。金蓉刚开始还打算耍懒不走,但在谢文东的坚持下哭着上了车。金蓉的眼泪总是能轻易打动谢文东的心,本来就心情不爽的他,在金蓉走后更是烦躁。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洪门的内患没有根除,自己再这么一走,老爷子的情况就危险。看来只好将老雷留下安稳局面了!谢文东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东心雷道:“老雷,我现在必须要动身去金三角,但我又实在不放心洪门的状况,我离开后,洪门暂时由你和聂天行来掌管。” “什么?”东心雷心中一惊,道:“东哥,你准备一个人去金三角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谢文东无奈道:“洪门必须要有我熟悉的人来掌控,不然,局面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金三角的事你不用担心,说实话,两个人去和一个人去没有什么分别。”“唉!”东心雷叹口气,道:“金三角是我担心的一方面,更令我担心的是南洪门。要去金三角就必须路过南洪门的势力范围,我怕在路上他们会对你不利。” 谢文东摇摇头道:“南洪门认识我的人不多,只要不被向天笑看见就没事。再说,谁能想到我会单身一人到他们的势力范围内呢?!会平安无事的。”见谢文东已经决定,东心雷没办法,叹道:“希望如此吧!” 谢文东说动身就动身,没有打一声招呼,静悄悄的孤身一人坐上了飞机。洪门内部除了东心雷,谁都不知道信任的掌门大哥悄然失踪了。按谢文东的意思,是能骗几天算几天,只要消息不传出去,局势不会很糟。 谢文东没有坐飞机南下,而是去了北京。北京一间饭店内包房内。张繁友无聊的吸着烟,早上谢文东打来电话约他见面。上次赤军的事谢文东将功劳让给他。而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了解,城府极深,一肚子心眼,头发丝拔下来里面都是空的,他会无缘无故将功劳给自己一定是有事相求,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等了半个小时,张繁友正不耐烦时,谢文东一脸笑容走了进来,开口道:“不好意思,刚下飞机就赶来还是迟到,让张兄久等了。” “没关系!”张繁友笑道:“别人我或许可以不等,但谢老弟我怎么会不等呢?” 谢文东找个椅子坐下,呵呵笑道:“张兄真是太客气。对了,我要张兄帮忙的事办好了吗?” 张繁友微微一笑,从皮包内拿出一张纸放在谢文东面前,无奈叹道:“谢老弟让我办的事就是拼了命也得办好。谁让我这人不爱欠人家人情呢?!”谢文东含笑指了指他,拿起纸来看了看,确认不错后揣入怀中,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真要感谢你。”张繁友摇头道:“谢字不用说,大家都是同僚。还清了人情,心情也舒服多了。”他先用话套住谢文东,心中明白欠他的一定要先还,不然,以后说不上弄出什么把戏来。还好,这次的事他只是举手之劳。 他的心思谢文东哪会不明白,摇摇手指,笑道:“上次赤军的事我早忘了,我一直也没觉得张兄欠我什么人情。这次我欠张兄却是真的,帮了我不表示一下感谢不是风格。”说着,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道:“不算多,了表心意而已。” 我哪敢要你东西!张繁友心中叹息,随手哪起支票一看,心中大惊,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仔细再看,上面明明是五百万,五后面六个零没错,惊讶道:“谢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谢文东起身笑道:“我说过,只是一点心意罢了,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张兄的地方请多帮忙。” 五百万?一点心意?张繁友看着手中的支票,想还给谢文东,可是,那金光闪闪的七位数牢牢将他的眼球吸住。政治部是有实权的机构,讨好他的人也不少,五百万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来没有如此简单过。收人钱财未必替人消灾!张繁友心中冷笑一声,收起支票,笑道:“多谢老弟的美意,你的心意我收下。不过,我弄不明白你要军方通行证干什么?” 谢文东仰面托腮,沉思一会笑道:“世界上美丽的风景实在太多,不出去看看有些可惜,就把它当护照用吧!” “哧!”张繁友气笑了,心说你这真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吧,这样搞笑的借口也能想得出来。点点头,笑道:“谢老弟不想说我也不勉强,部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解决,下回再见!”“希望下回见面,张兄在官场上更上一台阶。”“借你吉言!” 云南,位于中国西南最末端,和缅甸,越南接壤。打洛,一坐只有一万六千人左右的小镇,位于云南西双版纳西南最末端,不超过四百平方公里,是中国到缅甸的最后一个关口。这里相对于沿海的大城市要落后很多,基本没有什么工业化,但也成全了打洛秀丽的风景,宜人的气候,广阔的森林,清澈的河水。 谢文东从来没有觉得世界上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天空如此的蔚蓝,地面如此的碧绿。活着真好!他心中有感而发。一旁的老鬼看着谢文东,笑问:“谢兄弟,没有城市喧嚣的感觉如何?”谢文东指着远处的高山,叹道:“如果我站在那坐山顶,张开双臂的时候,我一定能感觉自己在飞,象雄鹰一样在天空翱翔!” “别文诌诌的。”老鬼是缅甸布朗族人,对中国的文化也不是很精通,听不懂他说什么,不满道:“说些我能听明白的话行不行!?”“哈哈!”谢文东仰面一笑,拍着老鬼的肩膀,摇头说句:“粗人,真是煞风景!”然后快步走开。 这话他可听懂了,指这谢文东不爽道:“神气什么,不就是比我多读几年书吗!” 打洛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风土人情也和内地存在极大差异。谢文东和老鬼逛到中缅一条街,后者指着远处的群山道:“那里就是金三角。”谢文东举目望去,山峰峦叠,密林丛生,分辨不出哪和哪,笑道:“没想道那里和中国如此之近。” “是啊!”老鬼感叹道:“中间虽只是隔了几个镇子,但关卡甚多,各被地方势力所占据,真想要从陆地过去,麻烦着呢。” 谢文东疑问道:“我们不从陆地走吗?”“那是当然!”老鬼道:“进了缅甸,我们直接做直升飞机去。很快,只一个小时。” “听说你们地方势力之间总是打仗,”谢文东担心道:“不会将我们坐的飞机打下来吧?” 老鬼道:“应该不会,地方势力的军队没有太先进的武器,包括我们瓦联军在内都很少有的。”看了看谢文东,嘴角一撇道:“小子,你的面子可大了,将军的直升飞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当然了,这和我的游说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哦?”谢文东点点头,叹道:“有些人啊,脸皮厚的不得了,明明没什么功劳偏偏说自己有。将军麾下的军队武器落后,和其他势力打起仗来不占什么优势,所以才我提出的武器换毒品计划感兴趣,所以才会派直升飞机来接我表示重视。不过,这和你的游说有关系吗?你只不过传个话罢了!”“这个……”老鬼老脸一红,使劲拍了拍谢文东后背,挤着难看的笑容,叹道:“哎呀,谢兄弟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住你,呵呵,哈哈!” 谢文东和老鬼自从第一天打上交道后关系一直不错,电话往来频繁,友谊也越来越深,虽然中间还有一些互相利用的味道。所以谢文东在他面前说起话来没有一分遮挡,所以老鬼在被谢文东嘲笑后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负责中缅边境安全的是孟连宣抚司属,其边防部队也由此机构调动。老鬼看了看时间,说道:“兄弟,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既早动身的好。”谢文东道:“客随主变。最好找一辆车,我这人不爱走路。” 老鬼叹道:“你想不坐车都不行。最近中国政府加大对毒品走私的力度,出入边境也困难起来,我看看能不能找个熟人将你带出去。”谢文东笑道:“这个不用管我,我早有准备。”说着,将张繁友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在老鬼眼前一晃。老鬼疑问道:“这是什么?”“军方特别通行证!” 老鬼找了一辆敞蓬吉普车,开车的是个哈尼族青年,二十五六岁,和老鬼的关系看似很熟。谢文东不知道他的本名,只是跟着老鬼一起叫他阿水。阿水是个热情的人,这也和哈尼族活泼开朗的性格有关系吧。他的国籍和老鬼一样都是缅甸,但在中国居住的时间比在他本国的时间都长,直属于金三角的外联部门。阿水要比老鬼更熟悉这里的环境。打洛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小镇,定居这里的哈尼和布朗族人随处可见,身上的穿着打扮和缅甸居民一模一样。 吉普车很快开到边境检查站,身穿军装,背着冲锋枪的武警来车旁,示意出示相关出境证件。老鬼刚要拿护照,被谢文东拦住,把通行证递了过去。武警拿起仔细看了看,然后狐疑打量起谢文东。后者微微一笑,又将政治部的证件交给武警。武警并没见过政治证件,甚至连政治部是个什么样的机构都不知道,但上面那金光闪烁的五角星他可认识,知道眼前这人不一般,不敢怠慢,说句请稍等,快速跑向正坐在一旁乘凉的排正,将谢文东的证件交给排长查看。 排长比武警要见过世面,把证件打开一看马上精神起来,大步来到谢文东近前敬个标准军礼。谢文东心中一震,暗惊政治部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排长见他毫无架子,也轻松下来,小声问道:“出去执行任务吗?” 谢文东借机点点头。排长道:“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请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然后对后面一挥手,表示放行。 谢文东说声谢了,拍拍阿水的肩膀,让他开车。等过了数百米的缓冲区,老鬼转头上下看了谢文东半晌,才道:“真看不出来啊,兄弟这般神通广大。我们每次出入,都检查个十几分钟。你老弟倒好,证件一出,全部放行啊!” “哪里。”谢文东干笑两声,心中苦涩,早知道政治部的证件有这般威力,就不用找张繁友要什么军方通行证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还是收了自己五百万吗?哈哈!谢文东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将五百万打了水漂还满心高兴的人。 吉普车开了一个小时,到了缅甸境内的勐拉。老鬼说要坐直升飞机的地方就是这里。勐拉不大,只是个人口不足六万的小镇,但却异常繁华。街道两旁酒店,宾馆,娱乐城一家连一家,各种高档轿车挤在门外。谢文东忍不住叹道:“好个繁华的小镇!”老鬼怪笑道:“那是当然。这里的经济主要靠的就是这个支持。”说着,他指了指路旁随处可见的娱乐城。 “哦?”谢文东疑问道:“那是……?”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四章 --(3873字) 阿水笑道:“那是由地方政府支持的赌场,勐拉的繁华就靠这来维持。当然,毒品交易也是免不了的一大支柱产业。” “呵呵!”谢文东无奈的笑笑,叹道:“是一坐繁华的小镇,不过繁华成这种畸形也不得不令人感叹。” 勐拉暂时被掸东同盟军所占据,他们和瓦联军正因为抢夺罂粟而争战连连,小镇中不时有军队在街道旁跑过。阿水在街上开起车来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毕竟他们属于瓦联军,在人家的底盘微有差池小命恐怕难保。 缅甸局势十分混乱,地方武装势力坐大,政府束手无策。而地方势力之间也常常会因为利益而发生战乱。金三角被瓦联军所占据,但他们的统治地位也不稳定,随时会遭受其他势力的打击。 吉普车缓缓穿过勐拉,在郊外不远的密林内停下。老鬼刚和总部通过电话,对谢文东道:“我们在这等会,飞机马上就到。” 还没等谢文东说话,一支掸东同盟军的小分队向这里走过来,大概有十几个人,都是全副武装。阿水心中一惊,急问道:“阿鬼,他们不会是冲这咱们来的吧?我们身上可都没带武器,动起手来要吃亏。” 老鬼冷静道:“不一定。保持镇静,别看他们,真躲不过了再随机应变。” 阿水嘟囔道:“躲不过还随机应变什么?没等变自己先成筛子了。”话虽这么说,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靠树坐在草地上,状似乘凉的样子。谢文东反倒一脸轻松,他根本没将这十几个身材矮小的缅甸人放在眼里,而且他手中也有枪,枪是可以装十六发子弹的白朗宁,真要动手,自己不一定是吃亏。 小分队缓缓从他们身旁的小路上走过,带头的士官突然停下,向谢文东三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阿水身子一僵,手悄悄摸向旁边地上的一块石头。老鬼面不改色,拍了拍阿水的手,小声道:“谢兄弟,你不要说话,让他听出你是外国人就麻烦了。”谢文东含笑点点头。 士官脸上带着笑走过来,呱呱唧唧的说了一些谢文东听不懂的语言。老鬼哈哈一笑,从容的回了几句。士官点点头,摸了摸口袋,面带难色说了一句话。老鬼笑着答应一声,伸手从口袋中拿出烟来,打开烟盒,脸色一变,里面一颗烟都不剩。他向士官歉然一笑,转头对谢文东咕唧几句。谢文东虽说听不懂他说什么,心中已猜出十之八九,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从口袋中套出烟来,抽出一根递给那士官。士官笑脸接过,一见烟上写的是中华,露出惊讶之色。 谢文东心中一震,暗骂自己糊涂,烟上的字迹不就已经说明自己来自中国嘛。 士官将烟点着,深深吸上一口,好久才将淡淡的清烟吐出,象是回味无穷的样子,一脸享受。然后目光不时飘向谢文东手中的烟盒。老鬼机灵的象谢文东使个眼色,后者马上明白过来,将手中烟塞进士官手中。士官连忙摇手,老鬼咕唧了几句,他才兴奋的将烟揣起来,对谢文东和老鬼感谢一翻,笑呵呵的走了。 谢文东见小分队走远,看着士官的背影,笑道:“一盒烟而已,至于高兴成这个这样吗?” 老鬼摇头道:“你不知道。看样子他只是一个班长,一个月的工资合成人民币也就六十快钱左右。中华烟对他而言,是可望可不可及的。”谢文东哦了一声,问道:“对了,我拿给他中华,为什么没有怀疑我是中国人?” 老鬼笑道:“中国的烟在这里大部分都有,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谢文东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样子。” 刚过五分钟,天空传来震耳的轰鸣声。老鬼精神一振,兴奋道:“将军接我们的飞机到了,光是听声就知道是我们瓦联军的。”他的耳朵的确很好使,飞机在密林前的空地停下,从里面跳下一位五十岁挂零,精气神十足的中年人,对谢文东和老鬼一挥手,又重新上了飞机。老鬼挽住谢文东的胳膊,走上飞机。阿水则留了下来,他属于外联,如果没有上级的允许是不可以回总部的。等二人上了飞机后,不再停留,快速升空。 谢文东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感觉些许好奇,看似在空中遥遥晃晃的飞机,可在坐进里面却异常平稳。 老鬼帮谢文东介绍,一指中年人道:“这是桑将军麾下的第一助手,赫强上校。”然后又指着谢文东道:“这就是我时常提起来自中国的年轻一代黑道枭雄谢文东。以后你二人见面的次数一定不会少,大家多亲近。哈哈!” 谢文东和赫强互相握了握手,后者会简单的中文,对谢文东笑道:“没有想到你真是这么年轻,开始阿鬼跟我说的时候还不相信,现在一见面,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谢文东微笑道:“赫上校实在过奖。身位金三角的上校,又是桑将军座前红人,和你比起来,我就微不足道了。” 赫强笑着摇了摇手指,叹道:“你比我年轻的多,以后的发展要远胜于我,过不了多久,我和你比起来恐怕就是小角色了。” 两人谈笑风生,没有半点陌生感,反倒象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老鬼坐在一旁甚是高兴,也许谢文东能和金三角合作成功,除了双方的首领外,最高兴的就是他。他将谢文东看做自己的朋友,而金三角又是他自己的家,这双方合作对他也有好处。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谢文东从飞机望下看时,跑在路上的一辆辆军车清晰可见。老鬼兴奋道:“那是我们一二五军的运输车。里面装的都是‘黄金’,还没有发出亮光的黄金!” “哦?”谢文东疑惑道:“没有发出亮光的黄金?” 赫强笑着解释道:“谢兄弟不是外人,实话告诉你,里面装的都是刚收割的罂粟,阿鬼说的没错,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黄金,就是金钱,当然,也会变成我们需要的武器。”说完,眼神瞄向了谢文东。后者笑容不变,象是没有听见。 飞机在一座圆形的平台降落。下了飞机,谢文东环视了一圈。这里说是村寨,不如说是一座建在丛林中的军营。穿插纵横的小路上不时有手握步枪的士兵走过。岗楼林立在村寨周围,上面的重机枪都是装满子弹,打开保险,机枪一旁的士兵不停巡视着。组成村寨的房屋主要都是木制,下面中空,仿佛是一座座空中楼阁。整个金三角被群山环绕,怪树丛生,清澈的溪水丁冬作响,景色迷人是出了名的,但这里的凶险也是不可忽略的。在绿油油的草地中,不知道埋藏着多少地雷。一步之差就可能让人糊里糊涂飞上了天。 赫强和老鬼将谢文东迎进一间木制的房间,里面的设备虽然简陋,但十分清洁。赫强笑道:“谢兄弟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将军有要事解决去了帮康,明天会回来,到那时,谢兄弟可以和将军详谈。” 帮康是瓦联军的首府,瓦帮的主要官员都集中在那里。桑将军虽掌管金三角的一切事务,但是要定期回首府汇报情况。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这几天的连续奔波确实有些劳累,笑呵呵道:“好。不过我可不可以出去逛逛。” “当然可以!”赫强道:“不过出去的时候最好先找上阿鬼,不然有些士兵发现你脸生,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谢文东笑道:“那是自然。”等赫强和老鬼出去后,谢文东伸个懒腰,一头扎进床中。被子好象被特别清洗过,没有湿潮的味道,反而发出淡淡的花草香气。真是不错!谢文东闻着令人舒服的气息,心中感叹道。房间内没有一样电器,连电灯都没有,只是一张床一套桌椅而已,但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反扑归真的美。如果没有毒品,如果没有地方势力,如果没有军队,这里绝对可称得上世外桃源。可是,如果没有这些如果,这里还会被世界关注吗?还有目光放在这里吗? 不知不觉,谢文东躺在床上睡着了,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昏暗,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多了。“真是一场好觉,没想到睡了这么久!”谢文东自语道。这时门一开,老鬼走了进来,闻了闻房间内的香气,笑道:“在这种味道下睡得不好才怪呢!” 谢文东边从床上坐起边道:“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不好,偷听别人自语的习惯更不好。对了,这是什么香气?” 老鬼无奈的笑笑,说道:“这就是罂粟花的香气。”见谢文东瞪着眼睛看向自己,忙解释道:“这已经是经过处理后很淡的那种,对人体无害。当然,直接闻的话确实对人体不好。” 谢文东呵呵一笑,拍着肚子道:“金三角的招待实在不怎么样,肚子饿了都没人管。” 老鬼一翻白眼,苦笑道:“本来我早想叫你去吃饭,来了两趟见你睡得正香不好打扰。可这到了你口中却落个招待不周。” 谢文东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笑道:“开了玩笑而已,何必当真。”“知道!这话也就是你说,换了别人我早痛扁他一顿了。” 和老鬼走出木屋,漫步在土道上,谢文东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传说中的金三角。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和紧张。黄昏时刻,士兵也都放松了紧张一天的神经,三三两两,嘻嘻哈哈的围坐说笑,如果有漂亮的姑娘走过,也会大声喧哗,狂吹口哨,但绝不会上前无礼。姑娘也会笑面而对,满不在乎。妇女们坐到一旁的小溪清洗衣服,半大的孩子们在溪水戏水,摸鱼。谢文东笑叹道:“金三角要比我想象中安宁得多。” 老鬼神色有些黯然,伤感道:“不知道这样的安宁还能维持多久。听说前方的战势对我军不利,狄氐将军率领的部队连连溃败,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掸东同盟军的军队恐怕就要打到这里了。说不定驻扎在金三角的军队要向前方调动,这些战士们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呢!” 谢文东对缅甸的状况一无所知,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将军什么同盟到底是什么,但看老鬼的样子就知道战斗对他们不利。拍着他的肩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就看你怎么去做。”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五章 --(4331字) 老鬼道:“你的想法和将军很接近,但是我们没有先进的武器,当然,这也是桑将军要见你的主要原因。” 谢文东心中叹息,他觉得自己这次来得有些儿戏。俄罗斯的黑带能有什么样的先进武器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疏忽了,在他心中的先进武器还只局限在手枪,步枪上,主要也是用于黑社会上的火拼。但和金三角的大需求量,高要求量比起来,我心中所想的差太远了。这就是黑社会和军队的区别。谢文东来到缅甸后,眼见耳闻,也不得不担心黑带是否有这个能力负担得起金三角这样的开销。但这些他不会表现在脸上,胸满成竹的样子始终不变,因为他很清楚,在金三角,只要表现出一点的不安,恐怕自己就很难再回中国了。当你对他们有用的时候,你就是神,他们可以搭个板把你当老佛爷来供着。而你对他们没有用处时,那你和垃圾没什么两样,不止会被甩得远远的,还会狠狠踩一脚。 金三角是这里,在中国又何尝不是这样,世界不也是这样吗。 老鬼将谢文东带到一处较大的木屋,若大的房间里面却只有几个下人模样的妇女。老鬼先让谢文东坐下,然后示意妇女可以上饭了。谢文东问道:“赫上校怎么没来?” 老鬼道:“赫上校刚把你接回来也去帮康了。和首府那些只知道要钱的老吸血鬼们商议事情,赫上校要比将军应付地更好。” 谢文东道:“听你的意思,金三角好象每月都需向首府交钱吗?”“不是每月,是每年交一次,但每个月必须回去汇报所谓的状况。”谢文东问道:“汇报哪些情况?”老鬼摇头道:“这个是机密,不能说!” 谈话间,妇女已经将饭菜上好。老鬼指着色香味具全的美味道:“尝尝我们这的饭菜,味道别有风味啊!” 谢文东夹了一口白色的肉放进口中,感觉很细腻,味道鲜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肉?” 老鬼也夹起一大快放进口中,回味无穷道:“蛇肉!眼镜蛇。”“哦!”谢文东答应一声,筷子再也没有粘过这个盘子。 饭后,谢文东准备回去休息,老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来一群姑娘,长相还都清秀,只是皮肤黝黑一些,老鬼指了指她们,笑道:“兄弟,挑一个吗?”谢文东摇摇头,老鬼叹道:“来到一个新国家不享受这里的女人,那是不会享受生活。” 谢文东悠然道:“我天生可能就是不懂得享受的人。”老鬼无奈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算了,美好生活还是我自己独享吧。哈哈!”说着,老鬼拉起几个姑娘摇晃着向外面走去。谢文东看了看桌子上的空酒瓶,高声道:“酒喝多了不要太劳累,不然很伤身体的。”老鬼或许真有些喝多了,情绪有些飞扬,头也没回,只是伸出中指道:“你什么时候做起医生来了?!” 看着他左拥右抱消失的背影,谢文东摇了摇头,起身向自己的小木屋走去。谢文东活到现在只碰过彭玲这一个女人,他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只是在他的观念中,做爱,是有爱才可以做。无爱,那只是发泄兽性。 谢文东未必是清高的人,但他是遵守习惯,坚持原则的人。‘人就是习惯的奴隶!’弯刀般的月牙悬在空中,没有乌云遮挡,尽情释放微弱的光芒。月亮很公平,它的光可以洒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都可以被它所笼罩。金三角是个邪恶的地方,世界上的毒品不知有多少来源于这里。但无法否定,它的夜空是美丽的。谢文东仰面看着月牙和繁星,自语道:“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明天是不是好天气没人知道,但这一晚对于金三角来说,绝对是乌云盖顶的。谢文东躺在床上刚有些进入梦乡。半睡半醒之间,一阵刺耳的风啸声划破寂静的长空,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面都为之而颤抖。谢文东一机灵,急忙从床上爬起,跑出木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句话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空中一道红黄色的光芒挟着摩擦空气而产生尖锐的叫声快速向金三角腹地飞来。光芒落到地面后化做死亡的呼唤,五米见方的地方瞬间化为乌有,地面留下半米深的大坑。这只是刚刚开始,远处天空中升起数不清的光芒向金三角各处飞来。 金三角的驻防部队反应还算迅速,一各个大喊:“敌袭!”手中拿着步枪,军装凌乱的从各自房间里跑出来。部队没有慌乱,听从军官的命令,迅速跑向自己的岗位做好准备,迎击即将攻上来的敌人。瞬时间,连续的枪声,炮弹的轰鸣声,人们的叫喊声混成一片。一颗炮弹落到谢文东不远处,两名刚刚穿好衣服的年轻士兵,刚从房间里出来,顿时被炸的四分五裂。谢文东看着飞溅到脚下的碎肉,突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不是因为眼前的惨景,而是为两条年轻无辜的生命。 老鬼批着一件外套,毛起腰,着急忙慌向谢文东的房间跑去,离老远就看他站在门口,脸上分不出是什么表情,眼神黯淡的看着地面。老鬼上前一把拉住他,急道:“敌人对我们发动进攻了,你还傻站在这等死吗?” 谢文东没有抬头,看着脚下的红黑色碎肉道:“这是两条生命。”然后笑了笑,无奈道:“生命真是短暂。给我一把枪,子弹很多的枪。”老鬼拉起谢文东就跑,边跑还边说道:“我看你不是发神经就是被吓傻了!给你枪干什么,和敌人打吗?这里多你一个多,少你一个不少,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将军交代?!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谢文东哈哈一阵大笑,虽然这时候实在不是笑的时候。老鬼拉着谢文东躲进一处木屋下,指了指上面的屋子,安心道:“这个房子是将军住的,异常结实,一两颗炮弹打在上面也伤不到咱们。”谢文东没有说话,只是对老鬼伸出大拇指。 这次偷袭的正是掸东同盟军。对金三角发射了不下一百颗重型炮弹后,两千人左右的士兵开始全线冲锋。金三角的防御工事不错,驻军也有八百多人,本来顶住两千人的攻击不是难事,但吃亏在被人偷袭,同时又在掸东同盟军的一顿乱炸下,工事损坏,人员伤亡都很重大,抵抗起来异常的吃力。掸东同盟军的士兵在其长官开出的高额奖金下,不要命的向前冲。瓦联军也是奋力抵抗,岗楼上的重机枪如同地狱喷火的修罗王,一排排的士兵在它的烈焰下将生命烧得飞灰湮灭。红雾不时的在掸东同盟军士兵身上升起,惨叫声切割着每一个人的耳膜,拉紧每一个人的神经,直至崩断。一个士兵中枪倒地,滚着叫着哭着喊着,后面好心的士兵上前把他向后拉,一步,两步……可突然一声巨响,士兵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枪声停止了,世界寂静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的身子才重重摔在地面,落地后身上已经没有知觉,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怎么努力也不行,抬起头一看,发现两条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色的骨头裸露在外面。这时,巨痛才如洪水般袭来,士兵哀号一声晕了过去。只一会的工夫,倒在地雷上的掸东同盟军的士兵已经不下百人。地面上到处是支离破碎的躯体,烧焦的腥臭味道刺进人胃的最深处。有些人不幸踩上弹跳地雷,连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脖子已被炸断,脑袋飞出好远,无头的尸体继续端枪向前冲着,然后,倒地,抽搐,静止。瓦联军的士兵没有机会来欣赏敌人的惨状。很快,岗楼上疯狂扫射的士兵成了众矢之的,无数的复仇子弹向他们飞去。无情的流弹打进他们的身体内,爆炸。顿时红雾洒遍他们全身,如同美丽妖艳的花朵,一瞬间赞放,又一瞬间消失。士兵浑身带着血红的窟窿的从岗楼上摔下。可很快,地面上的士兵快速蹬上岗楼填补他们的空挡,然后,他们也变成了喷火修罗,最后化成昙花一现的花朵,坠落。炮弹不时落在瓦联军的阵地,弹片横飞,象是一把把无情的刀子,在周围人的脸上,身体上划过。有的士兵被弹片划破肚皮,肠子顿时冲出体外,士兵脸上带着惊讶,不信,恐怖,绝望的表情,看着身旁的战友。他们会看见战友含泪的眼睛,还有那黑洞洞的枪口,一声枪鸣,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听见的最后声音,战友抽搐的快变形的面孔,是他们看见的最后画面。这就是战争,在这里生命变得不重要。哪怕是天下第一的英雄来到这里也只是一颗小草,柔弱的小草,一折,断。 战争是残酷的,不管对于自己还是敌人。一把双刃剑,无论你怎样挥舞,在砍杀敌人的同时,也深深伤了自己。 掸东同盟军作战的确勇敢,一人中弹倒地后,有数人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前进,强大如金三角,半个小时的时间,瓦联军的防线已经被冲出数个窟窿,双方的士兵又开始在房屋之间展开近战。 谢文东和老鬼终于不能安全躲藏在房屋下了。冲近来的掸东同盟军士兵红着双眼,如同疯了一般见人就杀,翻遍每一个可以躲藏人的角落。不一会,已经有十几座木屋被他们占领,妇女被从房间内拉出来,那一双双喷火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妇女身上流动,她们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战斗还在继续。 “你还能躲下去吗?”谢文东趴在老鬼耳边,撅嘴向空地上的妇女一弩,轻声问道:“那里面应该有你享受的美好生活吧。” 老鬼脸色异常难看,小声道:“女人落在他们手中就完了!”谢文东同情道:“多亏我没有在她们身上留下多情的种子。”老鬼道:“我俩应该救她们!”谢文东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老鬼道:“可我们手中没有枪!”谢文东道:“有困难我们要上,没有困难我们创造苦难更要上。”老鬼咬牙道:“如果你再说风凉话别怪我翻脸!”谢文东笑道:“保持轻松的心情,头脑就更清楚,胜算就会多一些。”老鬼狐疑道:“真的?”谢文东笑眯眯道:“这你都信,也是笨的可以!” “你……”老鬼眼睛圆睁,刚要发火,可看见谢文东一脸笑容,火又瞬间熄灭,求饶道:“好了,算我怕了你。你的鬼主意最多,快点想个好办法。”谢文东正色道:“其实我一直再想,只是还没想出来。”“我靠!” 谢文东说得没错,战争确实能使人变麻木。连续的枪声炮声刺激人体神经的最深处,有如拉紧的琴弦,不把将它放松一些很容易就断开。老鬼本来紧崩的神经在谢文东一顿调侃下,慢慢轻松下来。这时一个士兵向他二人的方向走来,老鬼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士兵越来越近的鞋子,一把将自己腰上的匕首掏出来。老鬼紧张的不敢喘气,谢文东却轻松的咳了一声。老鬼暗叫糟糕,头上的冷汗瞬时流出来。 果然,那名士兵眼睛四处察看,最后走到木屋前,弯下腰,想看看下面是不是藏了人。他看见的是一张年轻的笑脸。笑脸不象语言,是不分国度的,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笑的很灿烂。士兵一脸奇怪,疑声问道:“你是……?(缅)” 谢文东将手一挥,一道美丽的光线划过士兵的咽喉。士兵双手捂在脖子上,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谢文东,张开嘴巴想大叫,可是喉咙已经断裂,什么也喊不出来。老鬼一把将士兵倒下的尸体拉进木屋下,责备道:“什么时候咳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多危险。”谢文东淡然道:“换上他的衣服,然后用匕首切下他的脑袋。”“恩?”老鬼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六章 --(3968字) 谢文东道:“用你的破刀将他脑袋割下来!”老鬼问道:“为,为,为什么?” 谢文东成竹在胸道:“想救人就按着我的方法做。”“鬼才信你的话,切下他的脑袋?你以为是在切鸡头吗?我不干。” 切下人的脑袋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容易的事,老鬼虽然叫老鬼,但他毕竟是人不是鬼,有人的感情。他拿着匕首在士兵脖子上来回衡量了几次都没有办法下手,嘴里不停的诅咒谢文东。谢文东仰面躺在地上,歪头一看,叹道:“咦?士兵好象开始扒姑娘们的衣服了。”“该死的你!”老鬼骂了一声,不再犹豫,将心一横,咬紧牙关,对着士兵的脖子用力切了下去。还没有冷却的鲜血咕嘟嘟的从没头的脖子处流出来,老鬼一阵反胃,差点连昨天吃的东西一起吐出来。 留下来看守的十几个掸东同盟军压抑不住身上的欲望,战争让他们疯狂,女人却能让他们发泄,将身体内对战争的恐惧,紧张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发泄在无辜的女人身上。士兵大声狂笑着,将一个容貌秀丽的姑娘拉出来,七八个士兵将她围在中间,十几只手在她身上游动。姑娘凄凉的哭喊声,听在他们耳朵里成了天籁之音,异常美妙。也许是戏弄够了,士兵开始拉扯她的衣服,微薄的衣服在数只强有力的手下化成一块快。看着姑娘年轻富有弹性的赤裸身体暴露出来,男人们一哄而上。 这时一个掸东同盟军的老兵向这边跑过来,嘴里大喊着:“我将敌人的将军杀啦!我将敌人的将军杀了!(缅。以下省略)” “什么?”将姑娘压在身下的士兵纷纷站起身,惊讶的看着跑过来的老兵,也看见他手中提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一各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有的疑声问道:“这真是敌人将军的人头,不是说他去了帮康了吗?” “是啊!”顿时其他人也跟着说道。老兵脸色一变,马上又接着道:“上面长官是说敌人的将军去了帮康,可这人就在他们将军的房间里,你们说他不是将军会是谁?” “那也不能肯定这人就是对方将军!说不定只是个普通瓦帮士兵。”有的士兵带着嫉妒的语气不满道。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上下看了看老兵,问道:“你是哪个连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老兵哈哈一笑,然后再笑,将手中的人头往长官怀中一塞,疯狂的向远处跑去,嘴里不时大喊道:“敌人的将军让我杀了,我发财啦!哈哈。”老兵是老鬼装扮的,他现在感觉自己就象个傻子,不过,这个傻子他愿意做,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铁片,得意的笑了起来。 长官裂着嘴将手中的人头递给一旁的士兵,如果这真是金三角将军的人头,那他的官职恐怕得升三级。想到着,军官哈哈笑起来。他的笑声并不长,因为近在咫尺的爆炸声盖过他的笑声。那颗被士兵们围观的人头如同从高楼上扔下来的柿子,突然爆炸,破碎的骨头如同子弹一样,打进周围士兵的身体。那军官离得远一些,但也被气浪冲飞出去。趴在地上,军官晃了晃脑袋,大吼道:“那人是奸细,刚才那老兵是奸细!” 谢文东走到军官旁边,听不懂他在叫嚷什么,但他知道,该叫军官闭嘴了。“砰!”军官的喊声嘎然而止,脑袋上多出一处滴血的窟窿。这时的金三角乱成了一团,到处是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没有人注意战场上突然多出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谢文东提着枪,笑眯眯的悠闲走动,看见地上有没被炸死的士兵就上去补一枪。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士兵已经不再是人,只是疯狂的畜生。人不会对畜生手软,谢文东更不会。看清理的差不多,对吓呆的妇女们一笑,摇摇手中枪,示意她们躲起来。然后走到躺在地上的美艳姑娘旁,细致的皮肤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谢文东摇摇头,暗叹可惜,脱下身上的外衣批在姑娘身上。这时老鬼跑回来,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对谢文东嘿嘿笑道:“不错啊,英雄救美了!” 谢文东无奈道:“只可惜是成人之美。”“你知道就好!”老鬼上前将年轻姑娘抱起,瞪眼道:“她是我的!” 一个掸东士兵突然从一侧跑出来,看见一地的尸体,还有一个自己人模样的老兵在抱着一个姑娘,大声喝问:“怎么回事?”还没等老鬼说话,谢文东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不便不正,打在士兵的眉心处。连老鬼也不得不赞道:“好枪法!”谢文东叹道:“蒙的!”老鬼哧笑一声:“谁信啊?!” 老鬼很快就相信谢文东刚才确实是蒙的。两人准备将姑娘们送到树林内隐藏,这时,大批的掸东士兵冲破防线涌了进来。两人只好让姑娘们先跑,自己留下断后。看着不下百人蜂拥而至的士兵,谢文东也暗暗叫苦,和老鬼,边开枪边后退躲避。两人用的枪是刚从掸东士兵那捡的,清一色的AK47,枪是老得掉牙,但却异常好用,威力极大,近距离射击,AK能轻而一举的打穿防弹衣。这时的老鬼想用枪砸自己的脑袋,边开枪边对谢文东怒吼道:“你不能瞄准在开枪吗?敌人不在天上。” 谢文东心中更急,他不是不想瞄准,只是AK的后坐力实在太大,明明瞄在人身上,一扣扳机,子弹飞上了天。到现在他才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多练练AK的枪法。‘砰!’一颗流弹擦着谢文东的头皮飞过,几缕头发落在他的鼻子上,谢文东吹了气,暗道好险,将枪交到左手,右手拿出自带的白朗宁快速向后跑。老鬼见状急道:“你跑什么?” 不跑才有病!谢文东心里嘟囔着,自己不是金三角的人,又不是铁金刚,凭什么和上百正规军打,也没有必要拿命去拼没好处的仗。扔下一句:“你枪法好,由你先顶住!”然后,加快走下步伐。老鬼诅咒一句,瞧瞧跑远的谢文东,再看了看逼近的军队,怪叫一声,向谢文东追去,同时叫道:“你太不道义了,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 森林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月光光顾这里,身手不见五指。谢文东和老鬼藏在浓密的草丛中,大气不敢喘一下。谢文东细声道:“那些姑娘都跑哪去了?”老鬼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这个?她们比咱俩都熟悉这里的环境,现在一定藏在比我们更安全地方。你还是先考虑咱俩怎么脱身才好。” “脱身?”谢文东道:“要想脱身有两个办法,一是直接冲出去,和你们的残余部队汇合,这样还有存活下来的希望。”老鬼摇头道:“我怕还没冲出森林就变成马蜂窝了!第二个办法是什么?”谢文东道:“等。在这里等你们的援军。” “等援军?”老鬼气道:“真他妈的是好主意!” 森林里传出脚步声,还有零星的枪声。老鬼叹道:“敌人搜过来了,听声音人好象还不少,看来我们在这里也不能躲多久。” 谢文东正色道:“在森林里我们不吃亏,这样漆黑的环境,再多的人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们的指挥官派人进森林来说明他是白痴。对了,这里有没有地雷区?” “对啊!”老鬼一拍脑袋,喜道:“我怎么把地雷忘了。咱俩把他们引到地雷区,奶奶的,有多少人让他们飞多少人!你总算是出了一个好主意!”谢文东笑道:“他们飞多少人不要紧,最主要是别把我炸飞。”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他们的军鞋踩在草上发出的吱吱声,鼻子发出呼呼喘息声也能清晰听见。谢文东向老鬼示意,准备动手。老鬼手心冒出汗来,轻轻在衣服上搽了搽,拿出脖子带的玉佛,默默乞求佛祖保佑。谢文东摇头苦笑,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佛祖,不然,象老鬼这样角色早让佛祖劈死一百回了,更别说保佑他。见老鬼收起玉佛,谢文东拿枪起身,大声道:“信佛不如信自己!”说话的同时,对准近在咫尺的士兵扣动扳机。老鬼更是不敢怠慢,大叫一声,疯狂向敌人扫射。 两人出现的太突然,基本是在掸东同盟军的正侧方跳出来,前面数名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数颗子弹打穿,顿时有七八人倒地不起。森林暗淡无光,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突袭,只是枪声连成一片,后面的士兵们以为中了埋伏,大叫着向周围乱射。掸东同盟军带队的是个少校,三十多岁的大汉,从军十多年有丰富的经验,听出敌人人数不多,大吼一声稳住自己的部下,带头向前走去。地面上除了躺着七八具尸体外,哪还有半个人影。少校从旁边属下腰间拔出照明枪向天空打了一枪,一道白光缓缓升起,在森林的上空炸开,犹如天空中突然多出一个白色耀眼的太阳。昏暗的森林内顿时明亮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谢文东二人留下的残余弹壳,狠狠抓起一把,对士兵怒吼道:“敌人只有两个,你们慌张什么!给我追,找出他们,我要让我的子弹打穿他们的脑壳!” 少校在士兵当中似乎相当有威信,对他的话士兵们毫不怀疑,振作起精神,按少校指的方向边开着冷枪边快步追去。 谢文东和老鬼两人都是一头汗水,全力向前跑,后面不时响起的枪声象鞭子一样抽打在他俩的后背,没有力气的身体突然又来了活力,即使如此,两人还是觉得体力有些透支。谢文东边跑边喘息道:“我说鬼兄,你说的那雷区还没到吗?” 老鬼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子都快炸开,停下来吸了一大口空气,环视了一圈,说道:“这里太黑,感觉是快到了吧!?” “什么叫感觉?”跑在前面的谢文东也停下脚步,扭头说道:“如果你一个感觉不好,岂不是第一个被炸飞的就是我?” 老鬼脸一涨,歉然道:“雷区的位置我本来就不熟悉,加上天又黑,要不是跑到跟前我还真分辨不出来。”谢文东翻了翻白眼,抓住老鬼的衣服向前方一拉,道:“既然这样你跑在前面,就算被炸死也没什么好让人同情,因为你是笨死的。”老鬼带在谢文东东拐一下,西绕一圈,就在谢文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时候,老鬼兴奋指这前方,喊道:“到了!就是这里。” 谢文东疑惑的看了看他,疑道:“你没有记错吧?”老鬼笑道:“我或许能记错,但这个不会错。”说着,老鬼一直旁边树上刻着的十字型。谢文东走近细瞧,果然树皮有个十字型痕迹,十字下面还有个手指甲大的圆点,谢文东问道:“这是什么?” 老鬼冷笑一声:“一级雷区!”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七章 --(4433字) 老鬼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查看,对谢文东嚷道:“哎呀,那里不踩!”“抬脚,没看见地上有引线吗?”“按我的脚印走,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升天吗?”谢文东被他吵的头大,但在这危险的环境内,他不可能和老鬼计较,只好忍了。 走了一段时间,老鬼终于靠着大树停下来,说道:“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会,我想,敌人就算追过来也剩不下几个人。” 谢文东自然没意见,跑了这么久,身上都是汗水,坐在老鬼旁边问道:“这一段路里面能埋多少地雷?”“不下三百颗吧!”谢文东又问道:“如此多的地雷,金三角是从哪里购买的?”老鬼道:“大部分都是中国和越南的,还有一些是美国的。”两人正说着话,后面传来一声轰鸣,接着一团火焰升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撕叫声和浓密的枪声。老鬼精神一振,哼笑道:“奶奶的,敌人真敢追进来,我看你怎么走出这里?!” 有了第一声轰鸣,连续就有第二声,第三声……没出五分钟,谢文东一共数到十三声,他知道,掸东士兵至少有十三人再也站不起来。地雷爆炸的声音渐渐弱去,老鬼得意笑道:“看来敌人是知难而退了,一会我们出去看看。” 还没等谢文东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浓密的枪声,子弹带着‘嗖嗖’声从二人身旁飞过。老鬼突然闷哼一声,趴到地上,一张胖脸挤成了一团,谢文东急忙爬到老鬼旁边,问道:“你怎么了?”老鬼咬着牙道:“我屁股中了一枪。” 谢文东抬起头一看,可不是嘛,一颗近寸的机枪子弹钉在老鬼屁股上,子弹的一小头留在外面,谢文东暗道运气,拍着他肩膀道:“没事,只是一颗流弹,打过来的时候不知穿过了几棵树,不然,直接打在你屁股上你的盆骨已经碎了。” 老鬼痛得眼睛发花,道:“我宁愿不要这样的侥幸。”谢文东抓起一把草,塞进老鬼口中,后者言语不清道:“你这是干什么?”谢文东笑道:“咬住!我帮你把子弹拔出来!”还没等老鬼反对,谢文东的手指已经将子弹掐住,用力一拔,子弹带着一股血水离开了老鬼的屁股。老鬼痛得一蹦多高,嗷嗷大叫,屁股上的伤口捂不敢捂,碰不敢碰,两支手不停的挥舞。 谢文东摇摇头,一把把手舞足蹈的老鬼拉倒,笑眯眯问道:“你站起来跳什么舞,身上是不是再想钉几颗子弹。” 好一会,老鬼算是恢复了一些,一把掐住谢文东的脖子,怒道:“你想害死我吗?”谢文东老神在在道:“如果现在不处理伤口说不定会感染,那你以后只能坐轮椅了。”“该死的你!”老鬼诅咒一声,把衣服撕下一条,客气笑道:“帮我包扎上吧!” 枪声过后,森林里安静下来。战争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周围是如此的宁静。原来被爆炸声、枪声惊飞的鸟儿又回到森林里,继续叫着,唱着,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安宁。 老鬼小声疑问道:“敌人是不是走了?”谢文东摇头道:“不知道。但有一点,我们现在在这里很安全。” 老鬼同意道:“没错。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这里等到天亮。”谢文东笑道:“如果没有蚊子,这里绝对是天堂。” 时间慢慢流逝,光明终于又一次战胜黑暗从回人间。徐徐升起的朝阳是那么的红艳,它带来了新的。谢文东和老鬼相依而眠,但两人睡得并不塌实,稍微有点动静就急忙坐起身,拿枪警戒的看着周围。但每次都是虚惊一场。天色大亮,森林里的光线充足起来,谢文东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感觉自己似乎又从回到人世一样。踢了踢旁边休息的老鬼,道:“我们回去看看,不知道金三角的情况怎么样了?你还能不能走?” 老鬼屁股上的伤口还不时有血水留出,勉强站起身走了一步差点摔倒,摇头道:“我的两条腿全无知觉,看来是走不了。” 谢文东扶住他,说道:“两个人出来的就要两个人回去。来,我扶你走。” 老鬼感激的看看他,忍不住道:“谢谢!”谢文东阳光一笑道:“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心中却诅咒,我不和你走怎么出雷区。谢文东扶了老鬼越走越心惊,地面上多出一个个大坑,旁边到处是石土尘埃,破枝烂叶,还有人,或完整或破碎的人体,上面传出呕人的焦臭。老鬼吐了口唾沫,骂道:“活该!让你们知道金三角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一路上再没碰上敌人,两人走出森林,隐藏在草丛中不敢轻易出去。毕竟现在金三角是不是被掸东同盟军占领他俩也不知道。望了一会,由于距离太远老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让谢文东扶他又望前走了走,没走出多远,草丛突然一阵摇摆,从里面跳出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大叫道:“不许动,举起手!” 老鬼刚开始吓了一跳,等看清士兵的军装后松了口气,笑嘻嘻的蹭过去,拍着说话那名士兵的肩膀,道:“太好了!大家自己人!哈哈……”没等他笑完,士兵一枪把砸在他的脑袋上,怒声道:“谁跟是你自己人,把他俩绑起来。”老鬼头顶流出血来,脸色一变,大声问道:“你们是不是瓦帮士兵?”士兵冷哼一声:“我们要不是瓦帮的,岂不真和你是自己人了?!” 老鬼弄迷糊了,刚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拦住,他虽然听不懂士兵和老鬼说的是什么,但也猜出了大概,摇头道:“算了,你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吧,标准的掸东士兵装。等一会见到他们长官再解释。”老鬼低头一瞧,哀叹一声:“我怎么把这身衣服忘了。”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心有不甘,对这那士兵叫喊道:“小子,在一枪把子你给我记住,我是老鬼,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士兵一瞪眼,上前左右开弓给了他四个耳光,冷笑道:“我管你是大鬼还小鬼,先给我闭嘴。” 谢文东很识趣的一直没开口,同情的看眼老鬼,叹了口气。两人在数名士兵的严密‘护送’下来到金三角腹地。到处都是武装士兵在来回巡逻走动,还有大批士兵在清理战后的废墟,从建防御工事,搭建破损的木屋,焚烧尸体。还有不下百人被扒光上衣,蹲坐在一处空地上,周围有瓦帮士兵看守。赫强皱在双眉,站在将军屋前不停的走动,时不时的指挥属下行动。老鬼离好远就看见他,心中有了底,大声叫道:“赫上校,我们在这里。” 赫强一听是老鬼的声音,精神一振,大步走过来。看清谢文东和老鬼二人无恙,喘了口气,狠狠一排老鬼的肩膀,笑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然后又对谢文东客气道:“真是不好意思,让谢兄弟第一天来就受惊了。”谢文东笑道:“没什么。”老鬼叹道:“我和谢老弟被敌人追进了第二雷区,在里面躲了一晚,到早上才敢走出来。” 赫强上下看了看老鬼,一身掸东同盟军的军装上面粘满了灰土和血迹,裤子已经被血印湿凝固,头上黑一道红一道,样子惨不忍睹。赫强叹息一声,对士兵道:“自己人,快给他们松绑。” 士兵脸色早变得苍白,给两人松绑后垂首站到一旁,老鬼指了指他想再说什么,可精神突然一轻松下来,早已受损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柱,他还没等开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赫强急忙让士兵抬着他跑去找医生。 谢文东精力不错,坐在地上问道:“赫上校是什么时候赶来的?” 赫强道:“刚收到金三角被攻击的电话我和将军就赶回来,只可惜还有晚了一步,有三百多兄弟再也起不来了。”说着,眼神黯淡的看了看罗起向小山一样的瓦帮士兵尸体,叹道:“他们都是年轻而勇敢的战士,只是永远回不到家乡。” 见他说得伤感,谢文东道:“不过你们还是打退了掸东同盟军,这个结果已经令人欣慰。对了,既然桑将军回来了我可不可以见见。”赫强点点头,拉起谢文东道:“跟我来。” 将军的房间果然和其他的木屋不同,里面面积宽大,有四五个房间,大厅内彩色地毯铺地,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名枪。一张大长桌子摆放在大厅内中央,上面有各种水果。赫强招呼谢文东坐下,自己去了里屋。大概等了五分钟,赫强和一中年人走了出来。中年人穿着整齐的军装,身材肥大,相貌平平,一双白胖的大手放在将军肚下的皮带上,如此平凡的人身上却散发着令人不可小视的气势,任谁都能一眼瞧出这个胖子不是一般人。谢文东起身笑道:“想必阁下就是桑将军了吧。” 胖子上下看了看谢文东,用标准的中文疑声道:“我是桑丘,你就是阿鬼说起的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没错!”桑丘一摆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我听说中国解放前也有个人物叫谢文东,土匪头子,很厉害。” “没错!”谢文东道:“没想到将军对中国的历史还很了解。”桑丘道:“哪里!七十年代末我曾在中国读过三年军校,对中国的历史也略知一二。”“哦!难怪将军的中文如此熟练。”谢文东了解的点点头,心中却奇怪,这个大胖子怎么到中国去念军校。其实,七十年代,越南、老挝、缅甸等国为加强本国军官素质,派出大量的年轻军官在中国军校就读,学习中国的战术。其中越南人数最多,也最聪明,把中国的地道战地雷战熟悉掌握后用在了美国人身上,后来,也用在了中国身上。对越反击战时,战场上有很多中国军官曾是越南军官的教官,所以,让美国头痛不已,无能为力的越南很快被中国打到了他们的首都。吃着中国粮,用着中国枪的越南人早早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和失败,不敢再踏进中国境内一步。以前的中国是强大的,也是强硬的,在老一辈领导人身上你可以看见一种魄力,不管是对苏,对印,对越的战争都是已中国的胜利告终。如果从日不落帝国口中硬生生讨回香港的邓小平还活着,美国恐怕不敢炸中国的大使馆,也决不敢有待无恐的在中国境内撞中国飞机。 闲话少说。桑丘和谢文东闲聊了几句后,话入正题,边吃着桌子上的水果,边无意问道:“听说谢先生能在中国弄到大批军火,不知道这军火的种类都有哪些?”谢文东哪里知道黑带那里的武器都有些什么种类,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能弄到步枪和手枪吧。呵呵一笑道:“这要看将军你的诚意。诚意越能打动我,武器自然也就要什么有什么!” “哦?”桑丘一楞,问道:“不知道谢先生说的诚意又代表什么?” “毒!”谢文东眯眼道:“大量价格优惠的毒品很能打动我。”桑丘笑道:“我一直供应着谢先生最优惠的毒品。” “那还不够!”谢文东道:“我听说在金三角,一公斤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海洛因价格在一万元人民币左右吧。”谢文东拿起苹果,咬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桑丘。肥胖的大脸上肌肉抖了抖,桑丘笑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谢先生从何处得来的?” 蒙的!谢文东暗道,来到缅甸之后,种植罂粟的大片土地到处都是,其实毒品的成本并不高,高就高在需求量大,运输风险高上。谢文东道:“将军不要管我哪来的消息,只告诉我,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桑丘沉默的盯了谢文东好一会,可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笑眯眯的外罩将他内心想的东西完全隔绝。桑丘叹道:“现在货源紧张,各地的势力都在疯抢。谢先生也看见了,现在的金三角也不是那么安全,不时受到周围其他势力的攻击。一公斤一万快,要是以前我们或许还能赚点钱,现在,这个价格我们实在出不起。”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八章 --(4673字) “呵呵!”谢文东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蒙得还是相当准确,笑道:“其实我也没说非要将军用这个价格卖给我,没公斤少加一点利润,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恩!”桑丘点点头,摸着下巴道:“我确实可以让利,不过,你军火的价格方面是不是也应该让我心中有数。” 谢文东想了想,还是先拖延一下时间,道:“明天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质料,毕竟有些事我一人无法决定。”“好。”桑丘道:“最好不要让我太久等。”说完,打个呵欠,歉然一笑道:“昨天忙了一晚,年纪大了和年轻时毕竟比不了,我想谢先生休息的也不好,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将军言过了,其实你还正当年。”谢文东起身客气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桑丘道:“赫上校,去帮我送送客人。”谢文东和赫强走出房间,心里琢磨着心事,看来自己要尽快和黑带取得联系,从他们口中得到准确的情报比自己乱蒙要好的多。想了一阵后,对赫强道:“赫上校,你这里有没有电话,有一些具体的情况我要和家里面的兄弟商量。” 赫强拿出手机交给谢文东。两人走过百余名俘虏时,看见瓦帮士兵正对他们拳脚相加,谢文东问道:“这些人准备怎么办?” 赫强冷笑道:“将军的意思是让掸东方面花钱赎回去,不过,我想掸东是不会花大笔赎这些俘虏的,同样多的钱他们可以雇佣更多的年轻士兵。”谢文东疑问道:“那他们……?”赫强阴森一笑:“我们有三百兄弟长眠地下,这笔帐自然会算在他们头上。晚间会有一次盛大的集体宴会,庆祝我们成功打退掸东同盟军的偷袭。到时,也是这些人生命了解的时候。” 对于这些人的命运谢文东表示惋惜,生在这样的国度,活命都是一种奢侈。谢文东并没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赫强分手后独自走到野外僻静处,给三眼打了电话。三眼接到他来的电话很兴奋,把H省的情况简单介绍一遍后开始详细说自己向临省扩张的事,东三省现在已经都有文东会的势力,虽说伸到另外两省的势力没有象H省那样一手遮天,但文东会的底子好,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不管在哪里都不是一般帮会所能抗衡的。提到枪,谢文东问道:“最近我们和黑带有交易吗?” 三眼道:“当然,前一阵我们刚卖给他们一批粉,并买下三十箱军火。东哥,现在帮会势力在扩大,人也越来越多,总是有兄弟追着我要枪,我打算过一阵再买一大批。”谢文东暗暗点头,三眼是帅才,的确是有能力的人,说不定文东会在他手中比在自己掌管的情况下发展还要快,想到着,谢文东得意一笑,道:“张哥,你现在马上和黑带取得联系,我要他们的军火明晰。火箭筒,地雷,步枪,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在战争中能用到的武器都给我一一记录下来,同时价钱也要说明。” 三眼听后先是一楞,然后脑袋里的血液沸腾燃烧起来,颤声道:“东哥你要用于战争的军火干什么?不是要和,要和政府开战吧。反正不管怎样,你坐国家元首我一定第一个支持!”谢文东仰面一笑,道:“我看你的胆子比我还大,和政府开什么战,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很舒服吗,对现况没什么不满。我要军火是为了应付金三角。” “什么?东哥你在金三角?”三眼一拍脑袋,叹道:“你看我,一高兴连东哥在哪都忘了问。对了,东哥你在金三角安全吗?他们没有对你不利吧。”“没有!”谢文东笑道:“这里风景秀丽,人们也够友善,是个比较和平的国度。”谢文东不想让兄弟们担心,只好信口开河。三眼听后果然放心,嘟囔道:“东哥的速度也太快了。前两天我打电话你还在洪门,现在又到了金三角,神出鬼没的。”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好了,我现在去办我刚才说的事,我这边急用。”三眼道:“一会问明我怎么把资料给你?你那里有没有传真或者电脑之类的媒体?”谢文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连电线竿都没有更别说传真机和电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看来,一会你只能念给我听了。” 谢文东了解一庄心事,精神也轻松下来,先去看了看受伤的老鬼,正爬在床上呼呼大睡,屁股翘得很高,上面密密麻麻缠了不少纱布,谢文东摇摇头并不打扰他,看见老鬼睡着香,自己也有了些许倦意,打个呵欠,回房间休息。本来想睡个好觉,可三眼的速度实在太快,更躺下没有五分钟电话就打回来。谢文东忍住疲倦,将三眼所说的种类、价格、性能等方面一一用笔记好,然后又在每个单品的价格上加了百分之五十,好不容易处理完了,长呼一声,摔在床上。 正如赫强所说,晚间的宴会确实很盛大。在一处广场内四圈密压压坐满了人,放眼望去人数不少于千人。场地中到处是堆砌起来的篝火,上面放在新鲜的全羊,已经被烤得发红,浓重的肉香飘满全场。女人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插倒酒,气愤好不热闹。谢文东被赫强从床上拉到广场时眼前就是这般情景,热闹的场面让他精神了不少,脸上带着笑坐在人群中。桑将军坐在一张大桌子后,后面站有他的贴身卫队。见谢文东来后,将军起身招呼道:“谢先生是我的贵客,请到这边来坐!” 赫强呵呵一笑,拉起谢文东走了过去。老鬼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坐在将军旁边,准确来说是跪在那里,他的屁股有伤,只好采取这个姿势。谢文东在将军的示意下走到他的右手边,席地而坐。桑将军环视了一圈,起身挥了挥手,周围声音顿时小去,场中只有烤羊肉发出的‘孜孜’声。桑将军用缅语大声道:“昨天敌人对我们发起了突袭,人数是我们的数倍,但是你们,我的士兵们抵挡住掸东同盟军野兽般的进攻,最终让他们落荒而逃,为我们瓦帮争取了荣誉。虽然,有三百多兄弟长眠于此,让我们为他们的英勇而致敬。”说完,举起酒杯倒在地上,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将碗中酒倒在脚下。谢文东虽然不懂他说什么,但看他模样也知道在祭奠死去的士兵,心中暗笑,看来这桑将军不只学习了中国的语言和军事,也将中国的风俗模仿得有模有样。想罢,谢文东也面带哀伤之色,将杯中酒喝了一半,剩下的洒在地上。 简单的默哀一会,桑将军拍了拍手。几个士兵压着三名浑身赤裸的俘虏走到场中,赫强起身大声道:“吃饭之前我们先玩个游戏。我们出三个人,分别和这三个掸东狗搏击,谁能在最断时间内杀死他的对手,那他就是获胜者,将军必有重奖!” 瓦帮士兵听后,一各个搽拳磨掌,都有下场一试身手的意思。这时,三个年轻气胜的士兵从人群中跳出走到场中,周围顿时响起欢呼声和掌声。三个士兵被每人发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将俘虏的绑绳松开后,分别挑了各自的对手。 谢文东看着俘虏绝望的眼神,结果已经浮现在他眼前,对旁边的老鬼道:“鬼兄,我想将军让士兵准备开始屠杀吧!” 老鬼一脸兴奋的看着场中,笑道:“那是当然。这些俘虏一个都活不了。用枪杀还浪费子弹,不如交给士兵当练手的工具。” 老鬼一脸轻松的说着,谢文东却暗自心惊,看来自己的观念毕竟和他们有本质上的区别,瓦帮这种类似于原始人的做法被他所深深不齿。的确如谢文东所想象中的那样,场中哪里是搏击,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士兵挥舞着砍刀追逐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俘虏,只一会工夫,三人已经被砍得浑身是血,摔在地上。时间落后的士兵心有不甘,在俘虏的尸体上又是连连砍了数刀。获胜的士兵一脸兴奋,得到将军奖赏的金钱,合人民币差不多一百元,这在缅甸已经是不小的数目。 接着,看押俘虏的士兵上来将尸体拖了下去,同时又拉上来三名俘虏,他们的命运和前面那三位一样,很快就横尸于地。羊肉已经烤熟,摆在谢文东的面前,见旁边的桑将军及老鬼众人都边吃边兴致勃勃的观看场中屠杀,他一点胃口也提不起。其实不管是金三角的瓦帮也好,还是充满野性的掸东同盟军也罢,他们根本都是一样,在他们的身上有时根本找不到人性。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谢文东吃过的最反胃的一顿,虽然场中的香气拼命的向他鼻子里挤。 第二天。桑将军在金三角召开会议,前来的参加的有东南亚各地区的大毒枭,商议今年收成可怜的毒品如何分配。一清早,金三角开始忙碌起来,不时有各地区的老大前来。桑将军的大厅内,早已有数人围坐在中央长桌子周围,互相议论自己这次能分到几层。这里没有人认识谢文东,加上他又年轻,没人将他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没人和他说话。谢文东乐得轻松自在,独自一人闭目养神。听得旁边各种各样的异国腔调,实在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等被邀请的人都到齐,桑将军才从内屋走出来。各地的毒枭纷纷起身向他问好,他们在本地区都是一方霸主,但到了金三角却不得不收敛起身上的霸道,对桑将军更是客气有加,毕竟货源是来自这里。桑将军挥挥手,让众人坐下,说道:“大家已经知道,今天金三角的收成并不理想,货源就这么多摆在各位眼前,具体怎么分我不好说,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位平头圆脸的中年人道:“我有数百弟兄在等着我开饭,今年的货我打算收两层。” 话音刚落,就有人不满道:“不是只你才有兄弟等着吃饭吧!在坐的哪位没有。你老大倒是好大的胃口,一张嘴就想要走两层,我们其他人都喝西北风去吗?”“哼!”圆脸冷笑一声,道:“要走两层已经算是客气。我们越南帮就有这样的胃口,你们香港仔算个屁,这里还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一个头发染成金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笑了一声,道:“你们之间怎么分我不管,今年还是和往常一样,我照收五百公斤。” “五百公斤?你他妈的狮子大开口啊,这可是今年三层的货!”反对声顿时响起,众人纷纷说出自己想要的数目,争执不下。大厅内只有三人没有说话。一个是笑容满面的谢文东,一个是稳如泰山的桑将军,还有一个是不到三十岁,脸上带刀疤的青年。那青年进了大厅后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很白很细也很长,比女人的手还漂亮。所以连谢文东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暗赞了一声。他感觉这青年他很面熟,应该在哪见过,可是又偏偏想不起来。 众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青年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说完,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枪,对着身旁正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中年人脑袋就是一枪。“砰!”一声枪响,中年人没吭一声,仰面栽倒。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那青年。谢文东也很吃惊,吃惊不是因为青年的枪,而是青年刚才说的话是标准中文,还是标准的东北口音。谢文东很奇怪,他不知道在东北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一个能被金三角所邀请的人。房间外,老大们带来的手下听见里面有枪声,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先是一阵大乱,然后纷纷向房间内冲去,但马上被守在房间门口数十真枪实弹的士兵拦住。 大厅内。青年又开始看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也不抬,淡然道:“人死了,就不用再去争什么利了,这样多好。” 最开始说话的圆脸中年人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人抬手又是一枪,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中年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倒了下去。青年人道:“不要对我说令我听不懂的语言。所以,在这里,不会说中国话的人就赶快给我闭嘴,如果不想死的话。” 众人看了看将军,后者一脸默然,上面写满了不关我事,你们自己解决。有三位老大几乎同时出枪,但是他们的枪都没有拔出来,而且也永远拔不出来。三人的眉心正中多出一个血红的小窟窿。大厅内静得连心跳声也可以听见,青年出枪的速度之快是众人平生仅见的,而且又准又狠,不留一丝余地。青年还是自顾自的说道:“以前有很多人都想和我比谁拔枪的速度快,开始我总输,可后来,没有人能赢我。”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二十九章 --(4473字) 这小子真是猖狂的可以,但确实有过人之处,恐怕老雷的枪法也比不上他!谢文东哈哈一笑,说道:“老兄的枪法实在是好,听口音你也是东北人吧!”青年看了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然道:“我认识你,你叫谢文东,文东会的老大。” “哦?”谢文东笑眯眯道:“这不公平,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青年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以后你会认识的。”然后对桑将军道:“今年的货我收一半。请将军翻译给他们听。”将军也不动怒,微微一笑,将青年的意思转达给众人。还剩下的数位老大脸色同是一变,各个怒目看向青年,但又有些敢怒不敢言,青年的枪法实在恐怖。 谢文东一直没有表态,也用不着表态,他知道,自己的那份不用去争也一斤不会少。在这种景况下沉默就是最好的选择。沉默是金,偏偏有人就不信这个道理,他们也不信这位来自中国青年的枪法真那么快,所以,剩下的老大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有五人冲出了房间,同时向手下大声叫喊道:“杀死中国人!杀死所有的中国人!” 他们带来的手下不少,对手下也很有信心。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青年本人的枪法可怕,但他带来的手下更是个中高手,而且早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他们知道,能发出如此快个干净的枪声除了他们的老大不会再有别人。所以,当五位老大冲出房间的同时,他们动了。六个人,六条枪,对守在屋外的各老大随从开始了闪电般的屠杀。枪声密集的程度仿佛波涛汹涌的黄河之水,连绵而急速。几乎没有超过一分钟,除了他们六人外,只有金三角的士兵和五位目瞪口呆的老大还站着。五位老大从心底感觉到什么叫恐怖,对正向他们转身的六人道:“别,别杀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都可以,不论……”六声枪响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五位老大以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六人还是面无表情,他们好象就是为了杀人而生,为了杀人而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够引起他们的波动。 外面的情况被大厅内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所剩无几的老大们感觉天气突然阴冷下来,死亡的恐惧感从他们的脚底直逼进头发丝里。这就是实力起到的作用。青年终于收起他漂亮的手指,起身道:“如果没什么时我先告辞。桑将军,明天我会派人来收货,当然,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说完,缓步向外走去,淡然道:“我叫麻枫,人是我杀的,如果谁对我有不满欢迎来中国找我,我随时奉陪。”走到门口处,突然回头指向谢文东,眼神冰冷如冰,淡淡说道:“我是麻五的弟弟!谢文东,你的命是我的,在中国,我会把他收回来。” 当他说自己叫麻枫时谢文东已经想到这人和麻五会有关系。他一直看麻枫很眼熟而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如果当真见过,如此特别的人谢文东是不会忘记的。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之所以眼熟是因为他象麻五。这真是有意思!谢文东笑眯眯道:“没想到麻五还有你这样的弟弟。正如你所说,欢迎来中国找我,我随时奉陪。不过我要提醒你,我能杀死麻五,也一样能杀死你。”见麻枫嘴角一抖,谢文东笑道:“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 麻枫眼睛眯起来,手指动了动,缓缓挪向腰间,目光如同两把刀子射在谢文东的脸上。谢文东还是笑眯眯的,拿起水果刀认真的削着苹果皮,很认真,也很仔细,仿佛在他眼中,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比他手中的苹果还重要。桑将军脸色一变,拔出配枪拍在桌子上,大声道:“够了,今天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流血!”麻枫直挺挺的站了三秒钟,还是没有拔出枪,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大步走出房间,和六名手下扬长而去。谢文东摇头道:“唉,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将军看了看还剩下的几名老大,叹了口气,说道:“今年金三角只能提供给各位一百公斤的货,能不能接受不关我的事,要找,你们就去找那叫麻枫的人去算帐吧。”说完,将军起身回到内屋,扔下大厅内一脸不甘的众人。 见将军已走,事情只能这样,众人纷纷走出房间。其实结果也还可以接受,一百公斤总比一斤得不到还把命搭上要好得多。这些人带着众多手下浩浩荡荡而来,走的时候却有一大半是躺着回去的,没有倒下的也只剩下孤身一人。 谢文东没有走,他知道桑将军一定会找自己,何必走出去再被找回来,如此费事,干脆坐下等,缅甸的苹果味道也确实不错。果然,谢文东一个苹果没吃干净,桑将军的贴身护卫走出内房,看见谢文东还坐在那一楞,然后笑道:“谢先生,将军想见你。”“这么快!”谢文东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无奈道:“看来苹果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谢文东和桑将军在房间内秘密谈了两个多小时,到底二人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二人对密谈的结果都很满意。谢文东走出房间时是桑将军亲自送出来的,这在金三角也算是第一次了。谢文东又在金三角逗留了两天才离开。 坐在回去的飞机,一路上是由赫强来护送。老鬼的伤势虽然不重,但还需要休息几天。一路无话,平安穿过掸东同盟军的底盘,返回中国云南。终于回到自己的国家,谢文东长长出了口气,其实不管外国的风景如何壮观秀丽,发展的发达还是落后,空气最新鲜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国家。谢文东现在就是这样想的。外国的月亮或许比中国的圆,但一定没有中国的漂亮。 谢文东一路上马不停蹄,一口气赶到了昆明。昆明算是个相对发达的城市,特别是旅游业,异常兴盛。 谢文东打算在昆明休息一天,然后再赶回T市,这几天来在金三角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不管是从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是如此。他找了一间宾馆住下,躺在柔软的床上,舒服的感觉遍布全身,多日来的疲倦悄然袭来。睡得正香时,突然有人轻轻扣门,谢文东诅咒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可是门外的人似乎偏偏和他开玩笑,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有节奏的,不停轻声敲着。 “该死的你!”谢文东有些轻微低血糖,起床气很大,如果没重要的事打扰他睡觉,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一定不会客气。他嘴里嘟囔着,光着上身下了床一把将房门打开,眯眼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 门外是一位浓妆艳粉的年轻女郎,伸手搭在他肩上,一脸的笑容道:“先生需要特别服务吗?” 是妓女?谢文东刚想发作,目光又停在小姐脸上良久,她如果把脸上的浓妆擦掉或许更漂亮,淡然道:“会按摩吗?” 女郎潸然一笑,和谢文东擦身而过走进房间里,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看你说的,我不只会按摩,还会做很多事。” 谢文东回手将门关好,转身看着坐在床边的女郎,迷你群下一双修长的秀腿白净而纤瘦,很美。任何男人看见这一双腿都会激起火花,谢文东暗叹一声,他微笑道:“这个我看得出来。” “看你说的。”女郎脱下外衣,里面只着一件白色小背心,胸部高高挺起。谢文东忍不住又暗叹一声,他敢打赌,女郎的小背心里什么都没穿,甚至能从背心上看见两颗粉红的突起。他走到床边,伸手抚摩着女郎的面颊,叹道:“我想你能将脸上的浓妆洗掉你会更加漂亮,不是吗?” 女郎身子微微一僵,感觉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很热,眨着眼睛媚笑道:“女人还是上了装能讨男人的欢心。” 谢文东道:“可我不是一般的男人。”女郎慢慢贴进谢文东,缓缓道:“我看得出来!” 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小姐的眼睛是最尖的!不过,我们为什么还不开始……按摩呢?”他脸上带着笑容,趴在床上。 女郎眼睛里闪过一丝窃喜,分腿坐在谢文东的背上,轻轻肉捏他背上的肌肉。谢文东闭上眼睛,叹道:“你的手法不错,很有力度,一般的女人不会有你这样的水平。” “是啊!”女郎笑道:“我出来做很久了。”见他享受的闭上眼睛,女郎回手打开盘起的秀发。 谢文东悠然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女郎从发缕中悄然拔出一根发簪,银色的发簪,很漂亮,但也很锋利。握在手中,女郎柔声道:“男人都喜欢说自己聪明。” 谢文东晃了晃脑袋,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男人。聪明的男人从不说自己聪明,因为他们很聪明。只有绝顶聪明的男人才会说自己聪明,往往他们在把一切事情都掌握的时候才会这样说。” 女郎冷笑一声,举起发簪,笑道:“那你一定是后者了?” 谢文东叹道:“聪明!”“我看也不一定吧!”女郎看准了他后心,抬起的手臂准备全力刺进去。后心是人体脆弱的地方,受到重击都可以要人的命,更别说这一把尖锐的发簪刺下去。但女郎高抬的手臂没有刺下去,一把短小而锋利的金刀停在她的胸口处,谢文东不知什么时候侧过头,笑眯眯的看着她,笑得很甜,眼睛眯成了弯月,道:“我说过,我很聪明,可是你偏偏不信。以前也同样有人不信,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信还是不信。” 女郎冷然道:“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谢文东有些伤感道:“这个世界的人口已经很多,何必让一些愚蠢的人浪费宝贵的空间。” 女郎吸了一口冷气,他把杀人竟然说得如此轻松,如此光明,这个男人是她平生仅见的。谢文东从她身下爬起,接过还高举在空中的发簪,感叹道:“这种东西真不应该带在身上,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很容易被它伤到。” 女郎叹了一口气,平静道:“我也会和你说的那些人下场一样吗?” 谢文东摇头道:“不会,因为很少有男人会对漂亮的女人动手。”说着,他手中的金刀划过女郎的小背心,里面两只小白兔快乐的解放出来。女郎咽下一口吐沫,淡然道:“你或许是个聪明的人,但也是个卑鄙的人。” 谢文东笑道:“你的主子没有对你说过我是一个坏蛋嘛!你听说过有仁慈的坏蛋吗?” 女郎老实道:“没有!”然后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小姐的?” 谢文东道:“一见面时你不应该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他抓起女郎的手,叹道:“小姐的手不应该有如此多的茧子,所以,给我按摩的时候我感觉你的手法实在有力度,可能是经常用枪的关系吧!” “你真的很聪明!”女郎叹道:“看来我不应该来。” 谢文东点头道:“你确实不应该来。”说完,将女郎压在自己身上,手伸进她裙子内,抚摩着她大腿内侧,道:“我不想杀你,可是又不让你的主人损失一些东西我实在不甘心。” 女郎闭上眼睛,眼泪滑过眼角滴在床上。谢文东边撕掉她的裙子,边道:“不知道麻枫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什么?”女郎睁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谢文东按住她张起的小嘴,笑道:“刚才是蒙的!不过现在看到你的反应我可以肯定了。”女郎脸色苍白,挥手打向谢文东的笑脸,怒道:“你这该死的混蛋!” 谢文东轻易抓住女郎的手,嘿笑道:“你也说过,你不应该来。但既然你来了,就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说完,扒下了她的内裤。女郎大叫一声,但声音很快就停止,谢文东挥手打在她的脖根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章 --(4012字) 谢文东走出宾馆,无奈的叹口气。桑将军透露的消息不假,麻枫的势力在云南当真是不可小窥,自己刚到昆明,行踪就被其发现,看来想找个安身之处过一夜也是很难的。他信步走在街道旁,身后一辆飞驰而来的白色面包车引起他的注意,经历了多次生死关头让他有种超乎常人的敏感和嗅觉,只有眼角的余光一扫,感觉不对劲,反射的滚向一旁。 “啪!”的一声轻响,街道旁边商店的落地窗出现个手指大的窟窿,谢文东从地面一跃而起,穿进离他最近的商店内。回头一瞧,面包车已经停了下来,里面跳出三人,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谢文东对这三人并不陌生,所以他头也不回的向商店里面跑去。那三人正是麻枫去金三角时所带的六随从之中的三个,他们的身手谢文东领教过,各地毒枭带来数十随从都是高手,但在这六人的攻击下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全部了帐,他没有自信能胜过其中的三个,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逃跑。 这是一间专卖店,由于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工作了一天的营业员已经下班,只有老板在。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一张笑面,很适合做生意的那种。谢文东窜进来后直接问道:“有没有后门?” 女老板被他吓了一跳,疑问道:“后门?你问后门干什么?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又不是过路的城门,你要走就……” 谢文东没时间听她罗嗦,掏出腰间的枪,挥手向后面正追过来的三个大汉连开四枪,然后冷然的盯着老板。老板脸色顿时大变,双腿发颤,不用谢文东再发问,手指身侧道:“后门在那面!” “谢了!”谢文东眯眼一笑,疾步跑了过去。果然,有个不到一米宽的小门,他抬脚将门踢开,大步流星向外面的胡同里跑去。三个大汉被谢文东的四枪阻挡了一下,走进商店时他已经从后门逃出去。看见老板吃惊的目光,什么话也没说,直奔后门而去,最后一个人出门之前停下脚步,回头大声道:“老板!” 女老板莫名其妙的回头。哪知那大汉抬手一枪,正中她的眉心,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后门。麻枫和他的死鬼老哥麻五一样,都是被国家通缉的要犯,见不得光。他的手下自然也是光明不到那里去亡命之徒,在这种发生枪战的情况下女老板一定会去报案,但三人的面貌又都被她看见,想让女老板保守秘密,大汉选择了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 谢文东边跑边想笑,自己好象一直跟逃跑很有缘,不过这样也好,跑步既可以勉励自己又可以锻炼身体。能在逃命时想到这些的也只有谢文东。他这是第一次来昆明,对这里的地形陌生的很,在胡同里转弯末角,到最后他自己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可后面沉重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消失,谢文东心中暗叹,这三人真是有一付好体力,最主要的是还很有弃而不舍的精神。不知道麻枫从哪里找来如此狠的角色。 左转右转,眼前出现一片面积极大的住宅小区。谢文东精神一振,躲进住宅楼内还真不容易被找出来,而且有机会的话还可以适当反击。他加快步伐,身子如箭般飞奔至小区内。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每座楼房的大门都是带锁的,和J市的情况截然不同。正在他焦急的时候,正好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人在开楼锁。他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在楼门没关之前,象只狸猫一样窜了起去,同时回手将门轻轻关好,只发出微弱的声音。开门之人感觉不对,回头一瞧,只看见一个黑影,张开嘴巴刚要尖叫被谢文东伸手堵住,同时将枪顶在那人的脑袋上,低声威吓道:“不想死的话就安静点!” 谢文东边捂住他的嘴,边透过门缝向外看。三个大汉就站在楼前,目光四下搜索着谢文东的踪影,可是哪还有半个人影。三人互相看了看,分散开来,向附近的几个门洞走去,其中一人是向他所在的单元缓步而来。谢文东暗道不好,趴在那人的耳边道:“带我去你家,快!”贴近那人后鼻子里闻到淡淡的香气,心中一动,暗说原来是个女的,那就好对付了。由于一楼的感应灯坏了,光线暗极,谢文东又出于匆忙,精力都放在外面大汉的身上才一直没发现。 女人由于被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是敢叫我一定不会手软!”谢文东将手松开,但枪紧紧贴在女人的腰间,说道:“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女人点点头,向楼上走去,谢文东紧随其后不敢大意。女人住在三楼,打开房门后谢文东将她推进房间,然后再轻轻关好房门。进入房间后,谢文东终于松了口气,见女人颤抖的样子,他一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一不为钱,二不为你的人,我只是躲避一会,马上就走!” 女人哦了一声,垂下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面月光勉强照进房间内,女人的样子谢文东看不清,但直觉应该是很年轻,捂住她嘴时,她的皮肤柔嫩而又富有弹性。两人在房间内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谢文东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麻枫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这种威胁甚至是致命的,对于文东会而言。不管是从金三角运回毒品,还是将军火运至金三角,云南都是必经之地。而雄居在云南的麻枫定会明里暗里搞破坏,他一日不除,这条路线就打不开。而要打击麻枫就势必牵扯出南洪门。麻枫能稳居南洪门势力之内的云南,只有笨蛋才想到他和向天笑有关系。谢文东不是笨蛋,而且比谁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南洪门的毒品有八成都是麻枫提供的。“真是麻烦啊!”谢文东苦恼的自语道。 谢文东站起身,来回在房间内走动,脑中想着应对的策略。打倒南洪门,以现在北洪门的实力再加上文东会倾巢而出没有个两三年是下不来,可军火换毒品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不然,金三角方面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越想心越乱,谢文东叹口气,又坐了下去。女人似乎看出谢文东正如他刚才所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绷紧的神经也轻松下来,眼珠转了转,说道:“你好象有很多心事,你刚才是被警察追吗?” 谢文东不想多费口舌,随口道:“是的!你家里有水吗?” “冰箱里有可乐。”女人说道:“你为什么被警察追,贩赌?走私?还是抢劫?”谢文东淡然一笑没有说话,拿出可乐,边喝边打量屋内的设计,环视着大厅缓缓走动。女人心中一震,急忙站起身,谢文东晃晃手中枪,示意她不要起来,女人只好又无奈的坐下。他随意走着,走过书桌时停了下来,顿了一秒钟,然后退后两步,拿起桌子上的相架走到女人身前,问道:“警察?”女人叹了口气,没说话。谢文东也叹了口气,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竟然闯进了警察的家,而且还是女警,这就难怪一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晚才回家,为什么如此轻易而不挣扎的把陌生人放进自己的家,他悠然道:“给我!” “什么?”女人故作迷惑道。谢文东眯眼道:“枪。手铐。”女人缓缓从腰间掏出枪,放在地上。谢文东弯腰拾起,手刚触到地上的枪,他发现自己错了,太小看这个一直没有反抗的女人。女人出脚如电,猛踢向他的小腹。谢文东只好放弃捡枪,回手挡住了这一脚,刚直起身,另只手腕一痛,手里枪已经脱手而飞。谢文东甩了甩手,眯眼笑道:“身手不错!” 女警得意一笑,冷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谢文东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后一个!”说着话,他猛窜到女人近前,挥拳击向她的软肋。女警见他来势凶猛,后退一步闪开,同时出脚还击。很快,二人在房间内打得不可开交。 五分钟后。谢文东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写满了兴奋,笑道:“一个女人,如此能打,谁还敢娶你!”拿起女警的钱夹,从里面拿出她的身份证。女人眼睛瞪着他快要喷出火来,谢文东假装没看见,拿着她身份证道:“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二十六岁了还没有结婚,女人还是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好。” 如果现在女人的眼睛真能喷出火来,谢文东一定被烧成灰碳,可惜她不能,动一下,甚至叫喊一声都不能。谢文东撕开床单将她成大字形绑在床上,嘴里也被堵得严实。他悠闲的喝着可乐,看着愤怒的女警在床上挣扎他很得意,刚笑一下,牵动了嘴角上的伤,打开灯,边照着镜子边道:“你下手还真狠啊。”“呜呜……” 看了看胳膊和脖子上被挠的红印,谢文东问道:“你家里应该有医药箱吧?”“呜呜!” “医药箱在哪?”谢文东趴在她旁边,拿掉她嘴里手巾问道。女警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喘了口气,开嘴大骂:“快吧我放开,你这该死的混蛋,流氓,王八蛋,你这个猪……”谢文东回手又将她的嘴堵上,悠然道:“我自己找吧,不过还要谢谢你的夸奖!”说完,还掐了掐女警涨红的面颊,又惹得她一阵闷叫和挣扎,谢文东哈哈大笑,但马上闭嘴了,嘴角痛得快让他掉眼泪,心里嘀咕着:下回见到老鬼一定要和他算帐,说什么云南的姑娘各个都温柔贤惠,可自己碰到的都是要命的母老虎。 谢文东从橱柜内找到医药箱,边搽拭伤口,边向窗外看去,夜色虽朦胧,但还是能隐约看见三条人影,他摇摇头,暗道真是三个麻烦的家伙。想了想,谢文东拿起女警身份证,柔声道:“原来你叫秋凝水,很好听的名字嘛。”见女警瞪眼看着他,马上道:“其实我不是坏人,更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听说过政治部吗?中央政治部!” 女警一楞,摇摇头。谢文东继续道:“其实我直属于中央政治部东北分部,”说着,将证件放在女警眼前,接着道:“我来云南是为了秘密调查这里帮会走私毒品的案子,可是却被一个这里叫麻枫的大毒枭盯上,他怕事情走私毒品的事情败露派人追杀我。麻枫,你做警察的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女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有逃过谢文东的眼睛,拿掉她口中的毛巾。 “麻枫?”女警道:“我确实听说过这个人,但他是正当的生意人,而且在云南很有名气的。” “你错了!”谢文东肯定道:“那只是他的掩护,表面上的正当生意也只是他将买卖毒品所得的黑钱洗干净的工具!”谢文东对麻枫根本谈不上了解,至于他做正当生意更是一无所知,只是根据他自己的经验猜想的。他的名下也有正当企业,非法所得钱财大量投入企业,然后再通过做假帐的手法转化成合法所得。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一章 --(4189字) 女警摇头道:“我不能凭你空口的一句话就相信你。”谢文东将她绑绳松开,诚然道:“我不是无的放失,现在窗外就有麻枫的三个手下,刚才我就是被他们追杀跑到这里的,如果能抓到他们你会知道我所言不假的。” 女警狐疑的看了看谢文东,走到窗边,聚目向下望去。果然,楼下有三条淡淡的人影在来回走动,形迹可疑。女警伸手道:“把我的枪还我!”谢文东问道:“你要干什么?” 女警道:“自然下去抓住这几人问个明白。”谢文东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们了,以你的身手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对付他们三人。”他顿了顿,又夸张道:“他们都是一流的杀手,亡命之徒。以我这样的身手,恐怕连他们一人都对付不了!”女警心中一震,她刚才和谢文东比试过,本来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功夫不错,可和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比起来却有不小的差距,而他竟然连那三人中的一个都打不过,那实在不可思议。见女警无言,谢文东道:“如果你这样出去无疑等于送死,为什么不报警呢?请求你同事们的支援。” 一句话提醒了女警,她一拍脑袋道:“对啊!”说着,那起家中电话拨打警局。谢文东眯眼笑了笑,又道:“请警局多派一些人来,对方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人来少了不仅抓不到人,还会徒添自己的伤亡。”女警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用你来教我!”谢文东笑道:“女人真是记仇的动物。”说着话,走到凉台,看了平台上摆放的花盘,问道:“你的同事们需要多久能赶到这里?”女警没有好气道:“十五分钟吧,这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怕他们跑了!”谢文东自语道:“十五分钟,应该可以挺过去吧。”说着,举起花盘向楼下一名大汉的脑袋顶砸去。 “啪!”大汉反应极快,听见头顶有风声,本能的闪出一步,花盘砸在地上摔个稀烂。凉台上的谢文东急忙收回身,暗说一声可惜。大汉面色狰狞,仰面看去,哪还有半个人影,对其他二人打声招呼,指了指女警家所在的单元门道:“他应该就在这个单元内,是将他搜出来还是撤退?”其中一浓眉大汉道:“老大发出追杀令,就算点子跑到天上也照样将他揪出来!”说完,率先走向单元大门。大汉不无担心道:“我们耽误时间太久了。”浓眉大汉道:“这样回去怎么向老大交差?” 谢文东露头向楼下看了看,见几个大汉正准备进来,笑道:“很好,就怕你们跑了!”他确实怕这三人走掉,打算借警察之手抓住或干掉这三人,先让麻枫损失几名得力的助手。此消彼长,这个道理谢文东很明白。 女警打完电话,听见花盘摔在地上的声音,又见谢文东趴在凉台上,问道:“你干什么呢?” 谢文东回头皱眉道:“有些不妙,杀手进楼了。”“什么?”女警吃了一惊,急忙走到凉台向下看去,可不是嘛,三人已经打开单元门,鱼贯而入。不无担心道:“那我们怎么办?” 谢文东想了想道:“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只能坚持等救兵。我想杀手会挨家来搜,找到你家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其实大汉比谢文东想象中聪明的多,也有经验的过。大汉根据花盘破碎的程度判断谢文东应该在三层至五层。进了单元后敲的第一家就是女警和谢文东所在的房间。 “砰!砰!”听着敲门声,女警和谢文东对视了一眼,前者冷眼看他道:“你不是说杀手搜到我家会有一点时间吗?” “是啊!”谢文东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把他们想笨了!” 女警翻了翻白眼,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开门和他们拼了?” 谢文东道:“可是我还想多活几年,毕竟我还年轻。”女警怒道:“我岁数也不大!都是你这灾星,引来这许多麻烦。”谢文东无奈道:“这么晚回家的只有你一个,如果有其他人我也不会选上你。我看你还是去开门,尽量打发走他们,如果骗不过再想其他办法。”女警道:“再想什么办法?”谢文东道:“不知道。” 三大汉敲了许久门,一直没见有人答话,互相看了看,浓眉大汉拨出枪,正打算将门锁打坏时,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浓眉大汉将枪藏在身后,语气平静道:“我们是警察,发现有一个在逃通缉犯跑进这座楼内,我们例行检察。”女人打个呵欠道:“对不起,我家里没有通辑犯,我要睡觉了。” 浓眉大汉道:“小姐,还是请你将门打开,我们是例行公事,不然会告你防碍司法公正。” 里面女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接着房门被打开个小缝,一个身穿半透明睡衣的年轻女郎上下看了看几个大汉,然后道:“你们是警察?哪个分局、派出所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对了,我也是警察。”说完,将证件从门缝内递了出来。三名大汉明显一楞,没想到冒充警察竟然敲到了警察家。浓眉大汉反应灵敏,马上接口道:“我们是省厅的,那么多人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 “哦!”女人睡眼朦胧道:“那你们还用搜我家吗?” 另一留八字胡大汉忙道:“既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用搜了。对不起同志,打扰你休息了。”说完,看了看女警睡衣内若隐若现的身体,挑了挑眉毛,对另两人使个眼神,向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八字胡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看女警家刚关严的房门,低声道:“一个警察,如果知道自己家所在的楼内躲进通缉犯,她会冷漠到连这个人的姓名都不问吗?” 另二人同是一楞,那个差点被谢文东一花盘砸死的高个大汉摇头道:“不会!” 浓眉大汉道:“你的意思是……?”八字胡冷笑一声道:“回去!进她家里面看看。”浓眉大汉皱眉道:“如果没有问题呢?”八字胡嘿嘿淫笑,看着他问道:“以前你搞过女警吗?” 女警秋凝水见骗过杀手,急忙关上门,长长出了口气。躲在里屋的谢文东悄然走出来,他刚才听得清楚,对女警伸了伸大拇指,轻声道:“高!”秋凝水得意一笑,撇嘴道:“这还用你说!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那三人确实不是好人。” “哦?”谢文东挑起眉毛,道:“原来你一直没有相信我的话,现在你怎么相信了?” 秋凝水道:“看他们的眼神!他们眼神深沉而阴冷,带有杀气,而且,而且还有些好色,和你不一样。” 谢文东看了看女警身上的透明睡衣,摇头叹息道:“我只是对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太感兴趣而已。”“你……”秋凝水眉毛一立,刚要发作,身后的房门都响了起来。秋凝水疑问的看向谢文东,不知道他们又回来干什么。后者也同样莫名,眼珠转了转,细声道:“他们不是看出了破绽就是想杀你灭口。”秋凝水狐疑道:“为什么要杀我灭口?” 谢文东道:“别忘了他们是通缉犯,害怕你以后想起,那么就证明他们正躲在云南,这对他们以后而言很不利。” 秋凝水心中一颤,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开还不开?”“不知道。”谢文东走向里屋道:“你知道看着办吧!” “该死的你!”秋凝水咬牙低声咒骂。然后,转过身,深吸口气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要打扰我休息好不好!” 门外,八字胡笑声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同事有些尿急,这附近又没有厕所。同志,你看能不能在你家借个方便?” 秋凝水没好气道:“不行。这深更半夜的你们三个大男人进我家算怎么回事。” 浓眉大汉央求道:“大家都是同事,而且我们完事以后马上就走,决不打扰你。”秋凝水冷然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对不起,我要睡觉去了。”八字胡冷哼一声:“要睡觉也先陪我睡吧!”说完,拿起背后的藏枪对房门锁连打了三枪。由于枪上安装了消音器,所以声音并不大,没有引起其他居民的恐慌。秋凝水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开枪,惊叫一声,急忙跑向谢文东所在的里屋。谢文东现在是算明白他们回来干什么的了。本来想让女警穿上睡衣做样子,哪想到却引出‘红颜祸水’。看着秋凝水慌张的样子叹了口气,女人毕竟是女人,做了警察还是女人。谢文东说道:“看来只有拼了,希望你的同事们能早点赶到。不然就只能收我的尸体了。”又看了看秋凝水性感的样子摇头道:“你就不一定会怎样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秋凝水边拿枪边道。三个大汉提枪走进房间。高个指了指里屋,另两人点点头,一起走了过去。刚要开门,猛然间枪声响起,两个大汉滚向两边靠在墙壁,这时门上多出四五个窟窿。停了五秒钟,三个大汉同时举枪向里屋的房门射击。‘啪,啪,啪!’一阵轻响过后,木头门上布满了枪眼。谢文东和秋凝水趴在地板上,连头都抬不起来,后者忍不住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俩会死的。” 谢文东脑筋急转,对女警道:“你从窗户跳出去,你是警察,三层楼应该难不住你!” 秋凝水问道:“那你呢?”谢文东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麻烦也是我带来的,没有必要牵连你。我在这里顶住他们,你跳下去联系赶过来的警察,希望能在我没死之前赶到。”秋凝水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冷静道:“我是警察,我不会逃的,更不会留下你一人而逃!”说完,向外面又连开数枪。谢文东叹道:“你是一个好警察!”秋凝水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谢文东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后一个。”熟悉的对白两人都重复了一遍,二人相视而笑,将眼前的危险抛到脑后。 “啪!”虽然在说话,谢文东的精神却一直放在门外,透过窟窿见有人影闪动,瞬间扣动了扳机。同时门外有人闷哼了一声,象是中了枪。方厅内的浓眉大汉捂在手臂退到墙后,咬紧牙,豆大的汗珠从头顶滚落。 双方隔着一层千创百孔的木门,谁都无法前进一步,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外面警灯闪动,恍得房间忽明忽暗。谢文东心中一喜,对女警道:“警察来了。我们跳出去,这回不怕他们跑了。”秋凝水点头说好,打开窗户向下看了看,外面停有十数辆警车,所来的警察不下四十人。听见门外有动静,谢文东又连开数枪,急道:“你先!快跳下去,我的子弹不多了!”秋凝水不再犹豫,把住窗框,飞身跃了出去。谢文东见她走后,哈哈一声大笑,狂道:“想要我命就跟我来吧!” 门外三名大汉听声不对,小心的打开门,见谢文东正站在窗台上,眯着笑眼,脸上布满轻蔑。三人刚要举枪射杀,谢文东得意一笑已经跳出窗外。三个大汉一急,同时冲了出去,只有浓眉大汉受了伤,稍微满一步,没有跟前两人一起跳出。刚走到窗台,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接着迎面受到重击。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二章 --(3977字) 原来谢文东根本没跳下去,当他跃出去后双手迅速的把住窗台边缘,身子悬在外面,当前两名大汉相继冲出去后,他双臂一用力,身子荡了回来,顺势一脚踢在浓眉大汉的面门。一连串的动作轻盈无比,将人类的极限发挥到及至。窗外枪声四起,谢文东轻飘飘从窗台上跳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捂面的浓眉大汉。过了一会,浓眉大汉恢复了一些力气,咬牙看着他,怒问道:“你没有跳出去?” 谢文东笑道:“如果我刚才跳下去,那不是很容易死在你们和警察的乱枪夹击之下嘛!” 浓眉大汉怒目燃烧着火焰,没有说话。谢文东看着手中枪淡然道:“两小时以前,也有人想杀我,但我没有杀她。” 浓眉大汉冷然道:“我知道。”谢文东道:“我不杀她只因为不想让上天创造出来美丽的东西毁在我手里。而你,就不一样了,如果你们不死我会寝食难安的,你说我该不该杀你。”浓眉大汉叹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回动手的。” “恩!”谢文东点点头,道:“我只问一个问题,回答我,我不杀你!”浓眉大汉摇头道:“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谢文东叹了口气,他知道,象这种人说一就是一,不会有虚假。仰面听了听外面的枪声,还是很激烈,不时还有喊叫声传来,谢文东目光渐渐冷却,无奈道:“那真是可惜。”浓眉大汉脸上的横肉跳了跳,冷道:“的确可惜,在杀你的最佳时机内没有将你杀死!”谢文东摇了摇头苦笑,抬手一枪打穿了大汉的脑袋,看着直挺挺倒下的身体,叹道:“旦愿麻枫象你这样的手下不会太多。”他站在尸体旁沉思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些什么,低身从大汉口袋内掏出手机,按下重拨,然后放在耳边倾听。 没有五秒钟,另一方接起电话,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老四,做得顺利吗?” 谢文东对这个声音不陌生,虽然是在电话里,但还是能听出说话的正是麻枫。他淡然一笑道:“麻兄,几日不见看来你对我甚是想念嘛,又是美女又是保镖的来护送。”电话另端明显顿了一下,疑声道:“你是谢文东?” “没错!是我。”谢文东道:“你送给我的礼物我记下了,以后会加倍奉还的。不过你派来的兄弟好象遇到点麻烦,有数十警察正在和他们聊天。”麻枫透过电话能清晰听见枪战声,知道他所言不假,三人看来是凶多吉少,心中一痛,眼睛变得通红。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咬着牙沉着道:“我知道你的运气一向很好。不过,你可以好一次、两次,我不信你永远都有好运。总有一天我要在你身上取回你欠下的东西。”谢文东叹道:“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我可以不信,但你,必须得信!”说完谢文东冷笑一声,将电话扔出窗外。刚想走出去,秋凝水一头汗水的跑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微楞一下,然后上下仔细看了看谢文东,见他无恙才松了口气,瞪着眼睛道:“你不是说和我一起跳出去吗,怎么自己又爬回来了!” 谢文东笑呵呵道:“跳出去的一瞬间我才想到还有点东西忘了拿。” “哦?”秋凝水皱眉疑问道:“忘了什么东西?”谢文东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笑道:“你的睡衣实在太薄,外面的男人都那么多,本来想帮你拿一件外套挡一挡,可是偏偏这个人没有跳出去,让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倒他。” 秋凝水心中一暖,面色红润的低下头。谢文东见状哈哈一笑,道:“别想歪了,我说过我对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感兴趣。” 秋凝水本来心里还美孜孜的,可瞬间又开始解冰,一双美目怒视着他,气道:“象你这种人就应该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谢文东叹道:“可是喜欢我的人却偏偏不少!对了,那两个杀手怎么样了?”“死了!”秋凝水没好气道,一甩头发,转身走进卧室。“死了?”谢文东轻挠头发,仰面看向窗外的夜空,乌云遮住月亮,自语道:“真是可惜。”不知道他在说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还是再说死掉的三人。 T市。阳光依然明媚,都市依旧平静,如同浩瀚的海洋,表面无浪,却暗流滚滚,杀机慢慢笼罩在城市的上空。 老爷子的伤情逐渐好转,已经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动,身体虽虚弱,脸色已比以前红晕得多。这一日,五位长老召集洪门帮众集会,洪门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被长老召来,理由很简单,新任掌门大哥不见了,洪门现已群龙无首,要选出能主事之人。会议上众说纷纭,争论两个多小时也没论出个结果,五位长老见状暗暗摇头不已。 凌晨三点半,医院大楼内。凌晨是人最容易困的时候,也是人在一天内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守在金鹏病房门口得数名守卫无精打采的或靠墙而立,或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打盹。这里本来是由东心雷负责看守,但由于长老召集开会,他不得不回大本营参加。没有东心雷在这里压阵,众人也都很随便起来。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带在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脚步缓慢,而且声音很轻,但这里的守卫毕竟都是洪门内的精鹰,耳朵异常灵敏,虽然疲乏的进入半睡眠状态,但还是感觉到有人走过来。 守卫们睁开眼睛,打量着走过来的医生。没等他们开口,医生先道:“你们请让让,我来查看病人的情况。” 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守卫皱眉道:“你是医生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医生平静道:“我刚刚休完假,昨天才到的医院。今天我接替李医生值夜班。”守卫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既然这样,明天让李医生带你过来,陌生人我们是不会单独放他进去的。”医生脸色一变,提高语调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哪有拦着医生不让给患者看病的道理。”守卫无奈道:“为了老爷子的安全起见,我也没有办法。” “安全?”医生挑起眉毛,冷道:“你在怀疑我会对病人不利吗?” 守卫耸耸肩道:“在不能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我不得不这样防备。” 医生脸色一变,没在说话,转过身状似离开,可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三寸有余的手术刀,头也没回,突然猛挥手臂,整个刀身刺进了守卫的脖跟动脉,刀身拔出,一道鲜血如喷泉般射在白色的墙壁,红与白的反差是如此夺目。 守卫睁大了双眼,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好一会才摔倒在地。医生拔出刀后毫不没有停留,身子迅速向上楼的方向跑去。这时其他的警卫才清醒过来,一各个纷纷拔出配枪,向医生逃跑的方向追去,只留下四人看守病房。几人纷纷顿下身,将那守卫的伤口用手帕按住,大声叫喊着医生。可手帕根本挡不住涌出来的血液,瞬间,手帕已经被血湿透。 听见他们的叫喊声,两名医生从楼下跑上来,刚想问怎么回事,一眼看见躺在地上血流如柱的守卫。急忙上前用手指按住他的伤口,对其他人道:“你们快去找一辆病床,他需要动手术,时间晚了恐怕来不急。”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圆脸笑面汉子看了看两位医生,其中一个他认识,心中稍安,说道:“你们两个留下看守老爷子,我和老刘去找病床。”说完,和叫老刘的大汉急匆匆跑了出去。按住伤口的医生对剩下的二人道:“你们来帮我把他的伤口按住,我去拿麻药。”两名大汉答应一声,蹲下身伸手按在守卫的伤口上,可感觉不对,再仔细一瞧,脸色大变,抬起头急道:“医生,他的脉搏怎么不跳了?” 抬起头时,两人看见的是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医生瞬间变得阴森的面孔,对他俩冷冷道:“是吗?看来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呢!”说完,嘴角翘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在两位大汉的眼眉正中开了两枪。 一旁和他一起上来的医生脸色煞白,颤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 那人冷笑一声,缓缓道:“你可以去找他们。”医生急道:“他们在哪?” “阴间!”那人怪笑一声:“你老婆的味道不错,只可惜不懂得在床上配合我!”在医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颗子弹已经打碎他的心脏。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跨过医生的尸体,打开病房门侧身而入。走到病床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老人,他缓缓将枪上的消音器取下,仰面长长呼出口气,冷道:“堂堂北洪门的老大就要死在我枪下,真是让人激动的事。” 床上的老爷子象是熟睡,动也没动一下。那人嘿嘿一笑,用枪尖敲敲金鹏的脑门,道:“老家伙,你倒是睡得安稳啊!不过也该睁开眼睛最后看看这个世界了。”金鹏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一陌生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楞,疑问道:“你是谁?”那人得意的悠然道:“要你命的人!”金鹏脸色一变,疑问道:“是有人派你来的?” 那人道:“这个你应该没有必要知道了。”金鹏道:“我不想做个糊涂鬼。”那人将枪尖顶在金鹏的太阳穴,叹道:“你也算是一代人物,只可惜年纪太大了,眼睛也老花,看人都看不准。”金鹏神色暗淡,落寞道:“你应该告诉我那人是谁?” 那人冷笑一声:“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这是杀手的规矩。”他说得没错,一个好杀手不只要头脑冷静,身手过人,同时还要具备一张如同钢板般的铁嘴。但这人有些太得意了,顿了一下又道:“他在洪门地位很高,但权利却很小。我只能说这么多。”说完,听见外面隐约有跑步声传来,那人无奈的摇摇头,做作的叹道:“我本来还想多给你一些时间,但你的手下回来得太快,你要怪就怪他们吧。”说完,手指缓缓扣向扳机。金鹏闭上眼睛,他甚至可以听见手枪内弹簧拉动发出的声音,那是死亡的召唤。 这时,病房的窗台上突然有人道:“你说得没错,我本来也想多给你一些时间,但看来是不行了。” 那杀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转头看去,只见窗台上蹲坐一人,身穿黑衣,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双眉粗而浓重,斜飞发稍,眉间正中一道刀疤格外的醒目,冷眼看去好象是一只微睁的眼睛。嘴角挂笑,露出白而森亮的牙齿。那杀手敢发誓,他在转头的一瞬间当真看见这人的牙齿在闪亮。他颤声疑问道:“你是谁?”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三章 --(4099字) 那人眯眼道:“也是要你命的人!”说着,将手一挥,一道黑影飞向杀手。 杀手反射的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张卡片,薄而坚韧,面身漆黑,正中写一血红的大字‘杀’,鲜艳得如同渗出血来,夺人双目。窗台上那人嘿嘿一笑道:“接了黑帖,你的命已经不是你的了。” 杀手不知道也不认识黑帖,但是看着它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不安,对这东西有种本能的恐惧,颤抖的扔在地上,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目光冰冷,如同刀子一般在杀手身上划过,冷然道:“文东会龙堂堂主。”说完,飘身从窗台上跳下,向金鹏深深点下头,柔声道:“老爷子,这人当杀!”金鹏看了看他,叹道:“能饶人处且饶人。”那人摇头道:“黑帖即出,决无空回的道理。”这话是当年谢文东说的,他一直记在心中,而且也是一直这样作的。 金鹏又是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到你象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就会知道生命的可贵。年轻时杀戮过重,老了是要偿还的。” 那人摇头道:“今朝有酒,何管明日。”金鹏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那人转头又对杀手道:“别人都叫我三眼!”杀手摇头道:“没听说过。” 三眼道:“现在你应该听说了,不过有些晚。”杀手能感觉到三眼身上发出的逼人气势,还没有和他交手就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人的对手。用枪指着金鹏道:“你能杀我,但我也能杀他。” 三眼跨前一步,道:“你一定没有我的枪快。”杀手凝视着他,道:“你要是放我走,我可以不伤他一跟汗毛。”三眼肯定道:“你走不了。”杀手心中一沉,用枪尖顶了顶金鹏的脑袋,大声吼道:“那我就和他同归于尽!”三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冷道:“我再说一遍,你一定没有我的枪快。”三眼说话时那灼人的目光让杀手不自然的垂下头,但在他垂头的一瞬间后悔了,因为他感觉到这是自己给对方一个大好的动手机会。但他明白的太晚,反应过来时,三眼枪中的子弹已经准确无误地打穿他的脑门,子弹带着他的血液钉在后面的墙壁上。三眼走到他身前,低头冷笑道:“你确实没有我快!”说完,一把抓住尸体的头发拖出病房,出门之前回头道:“老爷子,你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金鹏摇摇头。三眼叹口气,道:“帮会太大也是麻烦,在我们文东会内,绝不会出现这种人。” 金鹏呵呵一笑没有做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知道会有人会暗算我?”三眼笑道:“是东哥叫我过来帮忙的,东哥早就算准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还会有人对老爷子不利。”说完,三眼小声叹道:“不知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他算不到的。” 当谢文东回到T市,三眼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他和东心雷一起去机场接谢文东,坐在车上,三眼将杀手暗算老爷子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谢文东仔细听后,仰面靠坐车椅上,悠然道:“在洪门内身份高而无实权的,也就只有长老了。长老有五名,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其中的哪一位。”他疑问的看向东心雷。后者急忙道:“东哥你别看我,我更是糊涂得很,哪个长老都是曾经跟老爷子打过天下的功臣,只是随在年纪大了才退休做了没有实权的长老,到底谁想暗算老爷子我想不出来。” 谢文东笑道:“你说狐狸在什么时候才会露出它的尾巴?”东心雷摇头,三眼想了想道:“在它得意忘形的时候。”谢文东笑而不语,话锋一转道:“货都运来了吗?” 三眼点头道:“都运来了,一共十集装箱。”“恩!”谢文东道:“要尽快运走,放在这里风险太大,而且金三角现在急要。”三眼道:“那我明天就起程,压货到金三角。”谢文东道:“那不行。你即不认识他们也不熟悉那里的环境,而且云南也是麻烦的地方。”三眼挑起眉毛,疑问道:“云南怎么?”谢文东叹道:“麻五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三眼大笑道:“我怎么会把那老家伙忘掉呢。说句实话,咱们发家还真是在很大程度上依仗他呢!” 谢文东道:“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他的毒品既多又便宜,不知道其货源在哪。直到到了金三角才弄明白,他原来还有个弟弟叫麻枫,一直是金三角的大客户,盘踞在云南。”三眼倒吸一口气,喃喃道:“原来麻五还有个弟弟,和金三角又关系,看来很有实力,要比他哥哥难对付的多。”谢文东道:“所以做事一定要除根,不然会麻烦的很。” 三眼脸色慢慢涨红起来,神采飞扬道:“有些意思。东哥,这次压货就让我去吧,这个叫什么麻枫的人交给我来对付。最近帮会的实力越来越大,连象样的硬仗也没个打,这一阵可把我憋坏了。” 见他斗志昂扬,谢文东哈哈大笑,心有感触道:“世界本来就应该是年轻人的世界,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有高扬的雄心,永不泯灭的斗志,在我们的心里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也没有无法完成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不断的向前发展。”年轻人,虽然只是新生一代,但绝对是最有潜力的社会力量。 三眼被谢文东这一番话说得更加热血沸腾,兴奋地搓了搓宽大的手掌,说道:“那东哥你是让我去了?”连开车的东心雷也说道:“我虽然比你们大点,但也是年轻人,对付麻枫不要忘记算上我一个。”三眼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们说什么也不能忘了老雷你啊,那一手枪法可是令我十分佩服的。这一阵我没少练习,有机会咱俩比试一下。”东心雷呵呵一笑,摇头不已。 谢文东眯眼笑道:“送货,最好是找到不管是警察还是黑社会都不敢碰他的势力。”三眼翻翻眼睛,想了想摇头道:“这样的势力可没有。”谢文东眯眼笑道:“有!是军队!” 三眼和东心雷本以为谢文东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刚到T市就又去了北京,在北京停留半日又起身去了沈阳。 沈阳,以前又称为奉天,是老牌的重工业城市,只是没能跟上改革开放的潮流快速发展起来。和南方新兴都市比起有些差距。不过沈阳军区依然是中国数一数二的,谢文东所来也是为了这个,更主要的是张繁友也从北京回到了沈阳。当他在办公室看见等候的谢文东时,终于知道那五百万不是白收的。收人钱财就要予人消灾,张繁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在办公室不知谈了些什么,总之出来时二人都是笑呵呵的,对于谈的结果他们也应该都比较满意。一个所提要求得到了满足,一个口袋的腰包又鼓了鼓。谢文东是坐飞机而来,回去时则坐汽车,不过是军车,有一位政治部的中尉加上五十正规士兵相随。这个政治部中尉名叫周雨,二十五六岁,短平头,身上衣服简洁,人显得很干练,也很善侃。 坐在车内,不时和谢文东天南地北的聊着,由于两人都同属于政治部,周雨对他还算客气有加。 一路无话,二日抵达T市。看见一排排服装整齐,武装齐全的士兵,三眼和东心雷的眼珠差点飞出来,将谢文东拉到一旁问道:“东哥,这些士兵是怎么找来的?”谢文东微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没有什么事是用钱办不下来的。” 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前者点头同感道:“的确如此。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只要有钱,就能把他砸下来为我们服务。”后者感叹道:“钱,真是一种好东西。” 看着一车车的集装箱,周雨笑呵呵走过来问道:“谢兄弟,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谢文东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路上不管是谁来检查都不能让他看见。”周雨眯眼道:“是机密吗?”他虽然是被张繁友派来协助谢文东的,但张繁友并没有告诉他运输的东西是军火,只是叮嘱他一切听从谢文东安排,就当去趟南方旅游了,所有花消都由部里报销。周雨在政治部的地位不高,又是新人,常受老人的压挤,这次能接到如此轻松的任务心中自然很高兴。同时他也想乘机接近谢文东,知道这个人神通广大,张繁友最近一两个月会提升的消息已经传出,政治部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大多都知道这是谢文东搞出来的。想用张繁友排挤他一直不是很喜欢的东方易。东方易自然也再清楚不过,嘴里虽没说什么,但心中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处死谢文东,而向中央申请,得到允许后从警方手里提出并让他加入了政治部。现在想再对付他已经没有这个权利,必须得通过中央授权,可中央方面似乎还没准备动他。本来想利用他来对付魂组,取得的成绩自然也算在东方易的头上,可现在,他明白了养虎为患的道理。而且谢文东还不是一般的老虎,表面友善无害,可暗中吃人连个渣都吐不出来。 谢文东听完周雨的话后心中一动,点头道:“没错!一级机密。”周雨笑着摇摇手指,点点谢文东,心照不宣,只是说道:“我希望谢兄弟能分我一勺羹。”谢文东眯起眼睛,两条细缝内如同射出两把飞刀打在周雨的脸上,后者在他的目光下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垂下头避开他那如同实质般的灼人目光。好一会,谢文东才笑眯眯道:“一桌美食,人人都奢望分享,但座位却有限,能不能占有一席之地,就看你会不会做人。” 周雨一楞,正容道:“如果有人能帮我弄到这一席之地,我一定感激不尽。”谢文东笑道:“大家互相帮忙。” 谢文东在T市停留三日,是花天酒地的三日。与周雨,东心雷等人夜夜笙歌,酒色无度,看得洪门众人都是暗自摇头。本来以为新任的掌门大哥是个雷厉风行,做事干净利落并有超人头脑,比老爷子更加优秀的人才。可没想到良好的表现只维持了十几天,洪门大会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失踪,搞得帮会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回来了,又不思进取,只知享乐。帮会怨言四起,一些有实力的干部对他不消一顾,嗤之以鼻,暗中紧锣密鼓的忙着扩充自己力量。没有实力的纷纷找长老,希望他们能劝阻掌门大哥,可长老一天到晚根本就看不见谢文东的影子,雷霆气得暴跳如雷,几次去找金鹏,可金鹏一派安然处之的样子,只是说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就由他去吧。雷霆听后差点指着金鹏的鼻子骂他老糊涂。 三天后,T市一处豪华夜总会。谢文东几人坐在一间包房内正喝酒,周围有数名小姐相陪,东心雷用他超人一等的嗓子大声唱着歌。这时电话响起,谢文东向正唱在兴头上的东心雷挥挥手,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展容而笑,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然后对周雨道:“明天我们动身去云南。”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四章 --(3944字) 三眼问道:“来了吗?”谢文东点点头,起身道:“他们一来我就放心了。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自己人最把握。”谢文东所说的自己人,正是从东北赶来的姜森,不只他一人,同来的还有文东会的精鹰力量血杀。姜森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而且做事阴狠毒辣有心机,加上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血杀,这足够谢文东安心离开一阵子的。 见到姜森,谢文东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段时间没见,姜森胖了不少,本来他的个子就不高,加上农村人的本性,一脸和气老实样,看起来倒象是富态的生意人。谢文东先开口道:“老森,最近享福了吧。” 姜森压住激动的心情,叹道:“东哥不在,我每天都发愁,一发愁就想喝酒,可越喝酒就越愁。到现在,愁出一身的肥肉。” “哈哈!”谢文东仰面大笑,张开双臂和姜森拥抱在一起,之间的情谊尽在不言中。姜森脸色红晕,道:“你走了之后心里还真是憋得慌,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好象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是啊!”三眼感叹道:“一条黑暗的道路要是没有领路人,我们自己真不知道应该这样走下去。” 谢文东眉头微皱,说道:“我不会做一辈子你们的领路人。人在江湖飘,难免有意外发生。” 三眼脸色一变,不知道谢文东为何这样说。姜森急忙笑道:“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东哥都能应付过去的。” 东心雷也笑道:“老森说得没错。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东哥应付不来的,我实在想不出!” 狂欢了三天,谢文东病了,而且还很严重,严重到不得不住院观察的地步。洪门得到消息后一些人担忧,一些人幸灾乐祸。既有怕南洪门借机攻击的,也有打算看笑话的。他们的反应都在姜森的监视中,血杀成员不时将洪门内主要干部的活动回报给谢文东。而他,带着三眼和周雨已经在前往云南的路上。 三眼坐在车上,心中很美,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风光过。车前车后有数十全副武装的士兵护送,一想起来他就想笑,转头看见谢文东一付安然处之的表情,他感叹道:“东哥,我现在才发现,为什么人人都想做将军。” 谢文东笑而不语。三眼闭眼道:“这种感觉象身是在空中,更象是在飞。” 谢文东仰面笑道:“以后有机会去金三角,你一定会感觉自己飞得很厉害。”三眼一楞,问道:“难道我们这次不去金三角吗?”谢文东摇头道:“只把货送出边境就可以,剩下的事金三角自己会搞定。这回我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 三眼知道他怕洪门出事,笑道:“有老森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谢文东眯眼道:“不要小看洪门内那些老江湖,他们可是经验老道的狐狸精,一不小心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 三眼皱眉道:“可我们的准备已经相当充分了。”谢文东正容道:“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由于有军队护送,平按穿过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三日后抵达云南。周雨本打算在昆明休整一天,谢文东没有同意,说道:“把货送到以后你可以随意休整,但现在,绝对不行。”由于这次的军火价值在数千万,而且早已和金三角打好招呼的,不能出现半点差池。虽说有军队护送,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个不好,就能使自己陷入困境。谢文东很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得不小心。在这里还有一个死敌,他不能不提防。 谢文东考虑得没错,当他还没到云南时,麻枫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上一次刺杀谢文东,丢了夫人又这折兵,三个跟他一起闯天下的兄弟都没有回来。对谢文东的恨意可以用刻骨铭心来表达。在云南,他几次想动手,都没有找到好机会。那数十士兵是他不得不顾及的环节。哪怕他在云南势力再大,想和正规部队开战,那不仅仅是需要魄力和实力那么简单的。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会轻易涉险。 车队直接穿过昆明,直奔小镇打洛。到了西双版纳内,检查的哨所渐渐多起来,武警的盘问也相应增加。但是由于谢文东有军方通行证,加上有正规部队的护送,倒是很少有武警敢检查集装箱内的货物。 汽车缓缓前行,前方不远又出现一处检查站。由于经历得多了,三眼没有一开始的紧张,悠闲的看着窗外美景。坐在他旁边的谢文东早已睡着,一路上他基本没怎么睡觉,现在快到打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直被压下的倦意也就蜂拥而至。 检查站的武警挥手拦下车队,前后看看,问道:“集装箱里装得是什么东西?” 最前面的一辆车里跳下一名士兵,神情高傲道:“这是机密,你赶快放行。”由于这次有政治部的人相随,士兵的腰杆硬气不少,语气也高人一等。 武警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大声道:“放行?放行可以,我得先检查一下。”说完,一挥手,从他身面跑过来五六名武警准备打开集装箱检查。 士兵大声喝住那些武警,瞪眼道:“兄弟,我都说这是机密了。没有我们长官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查看。” 武警冷然道:“我这里刚刚收到上级的命令,说有一批人打算走私军火要从这里路过,凡是过往车辆都要检查。” 士兵冷哼一声,怒道:“我们是军队,你认为我们在走私军火吗?滚开!”说完,一把将武警推开。 边防站的武警嚣张惯了,那受过这样的委屈,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军队的士兵,向前一步,抬腿踢向士兵的小腹。士兵没想到武警敢和自己动手,一时大意吃了闷亏,这一脚踢得不轻,士兵连连退出四五步才站稳脚步,脸色涨红,挽起袖子,怒吼道:“还反了你呢!”大步上前准备和武警动手。 这两人一闹起来,车队的士兵和边防站的武警都涌了出来,数十人横眉立目的对峙在两旁,就差动枪了。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士兵和武警之间常有矛盾碰撞。在东北,也有士兵失手打死警察的事情。 谢文东所坐的车在车队最后方。三眼看出情况不对,急忙叫醒谢文东,说道:“东哥,事情不太妙,武警要检查集装箱。” 谢文东透过车窗看了看前面的情况,嘴角微挑,冷静道:“慌张什么,没有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这时周雨从汽车内走出来,缓步来到人群中央,看了看那名武警,冷然道:“就是你打人吗?” 武警打量周雨,见他年纪不大,但却身穿西装,一副甚有风度的样子。不敢大意,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周雨拿出证件在武警眼前一晃,说道:“我是政治部的。车里的东西是我们政治部的机密,别说是你,就是这里守军的将军亲自来了也没有权利检查。你还不打算放行吗?” 武警低头犹豫了好一阵,偷眼见其他武警都在看他,如果这样放行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最后还是咬牙道:“不行。我是这里的连长,就要尽到自己的职责,没有上级的命令,谁都不能不通过检查而过关。” 周雨冷眼看了他良久,身子往旁边一闪,冷冷道:“我再从说一遍,里面是我们政治部的机密,打开后的结果你要自负。” 连长见对方退让,脸上一阵得意,大步走过周雨身旁,傲然道:“我自己能负起这个责。” 走过前三辆汽车,在第四辆停下,看了看集装箱,连长对手下一挥手道:“把它给我打开。” 其他武警还在和士兵相对而立,听见连长的说话声刚想上前,周雨却将手一摆,他带来的士兵们纷纷拦住想走过去的武警。连长见状冷笑一声,说道:“我自己来!”抬手将集装箱的门叉拉开,抓住把手用力一拉,集装箱的铁门应声而开。 等连长看清里面的状况顿时楞住。一箱箱的军火摆放整齐,罗满整个集装箱,只有在靠门的位置有些空隙,但站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手中各提一把九七式新型步枪,保险已经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连长的身体。里面的士兵早已收到命令,在没有谢文东和周雨的允许下,无论谁打开箱门,一律格杀勿论。 连长被眼前的士兵吓了一跳,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士兵已经扣动了扳机。军令如山倒,就算现在打开门的是将军元帅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这就是军人的纪律。 “砰,砰,砰!”一阵枪响,连长惨呼一声摔倒在地,身上多出六个冒血的窟窿。 武警们听到枪声后顿时呆若木鸡,好一会才反应起来,一各个举起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雨冷声道:“政治部机密事关国家安全,无论是谁,胆敢查看,格杀勿论!”说完,一甩袖子回到他的汽车上。 刚才被连长打的士兵见状脊梁骨更硬了,拿起枪大声喊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你们不想象那个连长一样吧!” 武警互相看看,纷纷垂下枪,闪到一旁。士兵得意的哼了一声,对其他人一挥手,说句:“走!”然后上了车。 车队缓缓开过检查站,周雨所坐的汽车在开过时停下,他探出脑袋,看了看被武警抬到一旁的尸体,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一名好武警,就记他个因功殉职吧。”说完,还又怜惜的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三眼在后面把刚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谢文东道:“就这么把人杀了吗?” 谢文东淡然一笑道:“这就是政治部的权利。” 三眼叹道:“真是一种高得可怕的权利。一个小小的中尉就能如此,那东方易的权利岂不是高得可怕?” “的确可怕!”谢文东道:“所以我要扶起张繁友将他挤下去。” “张繁友?”三眼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疑问道:“这个是谁?把握吗?” 谢文东摇头叹道:“在政治部里你永远也找不到把握的人,大家只是互相利用。”三眼道:“东哥,你看这周雨怎样?”谢文东眯眼笑道:“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在政治部内又如何有简单的人,不要说进不去,就算进去也只是会死得很快。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五章 --(3736字) 一路上再没有耽搁,顺利走进中缅缓冲区。在这里车队无法再继续前行,前面有缅甸部队负责看守的边境站。 赫强和老鬼带人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见车队开来,两人面露喜色。谢文东下了车,一脸笑容走了过去,先和赫强寒暄一阵后,转头打量老鬼,笑问:“伤好了吗?” 老鬼怪笑一声,道:“托你的福,自从你走了之后我的伤好的很快。” 三眼对老鬼不陌生,交道也没少打,笑呵呵走过来道:“老鬼,好久不见了!”老鬼一见是他,惊讶道:“天啊,你怎么也来了。”急忙对赫强说道:“上校,这位是三眼,也是了不起的人物。”然后又帮三眼引见赫强。二人礼貌的握了握手。 赫强拉着谢文东走到一旁,三眼和老鬼识趣的退到一边调侃起来。 赫强先笑道:“谢兄弟果然厉害,竟然有军队护送。刚开始你们来的时候还真吓了我一跳。” 谢文东嘴角挑起,说道:“上校什么阵势没见过,怎会怕这区区几人的军队呢!”二人相视而笑,赫强正色说道:“在次运来的货没有偏差吧。”谢文东道:“和给将军明系表上的记录绝无二至,上校也可以检查一遍。” 赫强看了看集装箱,拍着谢文东的肩膀笑道:“谢兄弟说哪的话,你做事我们将军都信得过,我更没什么怀疑的。”说着,一指自己身后的两辆集装箱汽车,笑道:“你的货就在车里。”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将军果然也是守信之人。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以后难免还要麻烦上校奔波。” “谢兄弟太客气。”赫强说道:“应该是我多谢你才对,这些东西可是帮了我们瓦帮大忙了。”他指了指谢文东带来的军火,眼睛中快射出光来。 谢文东仰面笑道:“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呢。” 两拨人互换了汽车。由于集装箱过于沉重,无法调换,谢文东只好将自己带了十辆装载集装箱的汽车一起交给赫强,赫强对此千般感谢,承诺不久一定让老鬼送还。十箱的军火换回两箱海洛因,一箱谢文东得还给黑带方面,这也是黑带提供军火的主要条件,另一箱就是他自己干赚的。其中的利益之大,令人乍舌。谢文东说自己这是二倒贩子,可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二倒贩子能象他这样子赚钱。他刚开始买卖毒品只是论克,发展到现在,已经开始论斤来进行。 交易完成后,谢文东婉言拒绝了赫强的挽留,带上两车毒品赶回内地。 周雨在无人时问他:“兄弟这一次赚了不少钱吧,怎么也能有个千八百万的。” 谢文东仰面笑了笑,撇了一眼三眼。三眼笑道:“千八百万就能劳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吗?” 周雨心头一震,疑问道:“那……那能有多少?” 三眼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塞进周雨口袋内,说道:“一点小意思,你和士兵也一路上辛苦。回到昆明时拿这点钱出去玩玩,轻松一下。” 周雨打开支票,低头一看,上面赫然是一百万。他摇头苦笑道:“这些钱够我玩一辈子的了。” 三眼得意道:“所以说嘛,男人可以没权,但一定不要没有钱。不然,会有许多东西无法享受。” 周雨深深看了谢文东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他想说跟着谢文东混,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政治部,那他在谢文东眼前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他犹豫良久还是没能说出口。谢文东拍着他肩膀笑道:“我这人很大方,也很实在。只要你以后能真心帮我,好处一分不会少你的,甚至我能帮你在政治部内爬上更高的位置。而我这人又很现实,想暗中拆我台的人,我一定会用最冷酷的方法对付他。我相信我自己有这个实力,你相信吗?” 周雨不自觉的垂下头,喃道:“你当然有这个实力。你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帮你,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自己人!呵呵!”谢文东眯眼笑道:“你说得对。自己人自然要互相帮忙。” 到了昆明,谢文东让士兵分批出去玩乐,至少留下十数人和三眼一起看守车上的货品。他自己拦了一辆的士,去了市局。上次在昆明遭到麻枫的刺杀,如果没有女警秋凝水的帮忙他也不会轻易脱险,这次又路过昆明,没有不来看看她的道理。谢文东其实思想很守旧,和他作对的人他牢记于心,而对于真心帮过他的人也绝不会忘记。站在市局大门口,谢文东低头犹豫了一下,自己两手空空而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他在附近的街道逛了一圈。谢文东很少给人买过礼物,现在他真不知道应该给秋凝水买些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这时,空中一股香气飘来,淡而清新,香而不腻。谢文东举目望去,原来是一家花店。他眯眼一笑,打个指响,自语道:“花很好。至少人人都喜欢。” 走进花店,里面不大,摆满各种鲜花,很紧凑,香气挤满整间花店。里面的服务员是个年轻女孩,见有客人来,急忙问道:“先生需要什么花?”谢文东左瞧右看,说道:“我要送给一为朋友,不知道该选什么花。” 女孩问道:“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谢文东笑道:“是女的。”“哦!”女孩明白的点点头,说道:“那就买这个吧。红玫瑰。”谢文东摇摇头,说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女孩翻下白眼,天真的一掘嘴道:“普通朋友也是可以送玫瑰的嘛!” “哦?”这个谢文东还真不知道,挠挠头发,说道:“那好,就玫瑰吧!” 女孩开心一笑,说道:“送玫瑰就要送九十九朵,天长地久嘛!”见谢文东一挑眉毛,女孩又急忙道:“友谊天长地久!” 他不懂这些,但又不愿意在女孩面前流露出来,点点道:“恩,有道理,就听你的。” 女孩开心的拿出玫瑰,但后打包。没过两分钟,一沓新鲜的红玫瑰出现在谢文东眼前。看见如此一大把,谢文东惊讶道:“怎么这么多。”女孩笑道:“当然了,一共九十九朵嘛!”女孩拿出计算器,按了一会,说道:“九十九朵玫瑰,一共四百九十五元。”谢文东点点头,拿出五百元交给女孩,说声谢谢,转身离开。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说道:“祝你好运。真是胆小鬼,女朋友就女朋友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是让我帮帮你吧。” 早已走远的谢文东并没有听见女孩的说话声,不然一定会跑回来打她屁股。走在街道上,一道道惊奇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加快脚步,走进市局。长长出了口气,谢文东摇头苦笑,拿一沓玫瑰走在街道上当真如此奇怪吗?他缓步走到门口的值班室,客气问道:“请问,秋凝水在哪间办公室?” 值班的是一为中年警察。上下打量一遍谢文东,摇摇头,不耐烦道:“三楼右手边。” 谢文东点头道谢,大步而去。中年警察怪笑一声,自语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秋凝水是远近出名的警花,追她的人不少。象谢文东这样送花而来的大有人在,结果都被秋凝水赶了出来。当然,市局还有一批护花使者对被赶出的人特别体贴安慰,不过表达的方式粗鲁一些,拳头加皮鞋。 谢文东不了解这些,自从进了楼内,遇到的每一个警察看他的眼神都异常怪异,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子,谢文东知道,从进楼到现在自己至少会被削掉两层皮。他满不在乎,也没将这些警察放在眼里,只是心中奇怪而已。 推开办公室房门,一眼瞧见了正低头查看文件的秋凝水。上一次在她家,房间昏暗,谢文东也没有看仔细,现在一瞧,心中也禁不住赞叹一声,老天对她实在不薄,至少在她脸上找不出一丝缺憾,女人能有如此容貌足以自豪了。谢文东悄悄走到秋凝水近前,突然将花放在她眼前,眯眼笑道:“秋大姐,几天没见,过得还好吗?” 秋凝水眉头一皱,抬起头刚要发作,却看见一张年轻而清秀的笑脸,眼睛眯成细细一条,嘴角弯弯上翘。她张大了嘴巴,惊讶道:“怎么是你?”谢文东笑呵呵坐在她对面,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秋凝水疑问道:“你不是说回T市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谢文东挠挠头发,说道:“工作上的需要。但在这里只能停留一天,明天就要赶回T市。既然来昆明,不来看看你心中实在不舒服。”说着,将花向前一递,说道:“不知送什么礼物给你好,最后只选了这个。” 秋凝水含笑接过玫瑰,指着他头笑道:“你还真有心呢。不过,我也对比我自己小很多的小男人不感兴趣。”女人都是善于记仇的,她也不例外,对谢文东上次在她家说的话耿耿于怀。 谢文东一楞,说道:“我又没追求你,你感不感兴趣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凝水脸色一红,气道:“那你送我玫瑰是什么意思?”谢文东老神在在道:“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和你的友谊而已。” 秋凝水心中一酸,不知是因为他说的友谊而生气还是因为他的粗心而发火,本来就火暴脾气的她腾的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表达友谊有送红玫瑰的吗?你是猪头啊你!” 谢文东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哪让人如此骂过,心中火烧,深深喘了一口气,强压住怒火,语气平静道:“如果你再敢口出恶言,我还会把你绑在床上,而且这次会打你的屁股。” 秋凝水脸色红润,眼睛一瞪,掐起腰,一挺胸脯,大声道:“来啊!我看你这次是怎样把我绑起来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六章 --(4120字) 谢文东张了张嘴,余光扫见门口挤了一堆大小不一的脑袋,一各个睁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和秋凝水,看样子有随时冲进来的可能。谢文东叹了口气,心中暗笑,和如此多的警察动起手来自己还真打不过啊,他用手指点了点秋凝水,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和你吵,本来想等你下班一起去吃顿饭,看来,现在你也没这个兴致了。” 他说完转身向外走去,秋凝水一楞,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笑道:“吵架归吵架,但属于我的饭我为什么不去吃。”她一脸得意,心中算计着如何让谢文东大掏一笔。见她忽然笑容满面,谢文东有些茫然,他从来没见过人脸变换得这样之快,木然点点头,说道:“那我去楼下等你。”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门口的警察见他走出来没有让开的意思,一各个哧牙咧嘴的看着他。谢文东眯起眼神,缓缓道:“让下!” “让什么让!小子,你……”一名年轻警察早对谢文东产生不满,见他说话又如此嚣张,大声怒道。可谢文东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在他脸上扫过时,年轻警察不争气的垂下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真被划了一刀,对那眼神产生本能的畏惧,后面的话也活生生咽回肚子里。谢文东目光扫过其他人,又说一声:“让!” 警察在他的目光下纷纷退向两旁,让出一人多宽的走廊。谢文东说声‘谢谢’,缓步走下楼梯。他身上无意中散发出的那种逼人心肺的气势,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汗颜。秋凝水也能感觉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文东走下楼梯在大厅内找张椅子坐下,值班的中年警察看见他,笑道:“小伙子不错嘛,能平安无事出来的你算是第一个了。”谢文东干笑一声,没有答话。 在市局大厅坐了没多久,秋凝水已换了一身便装走下楼。他起身奇怪道:“怎么这么快就下班了吗?” 秋凝水拉着谢文东快步走去市局,出了院门才松口气,说道:“刚才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是偷着跑出来的。” 谢文东没说话,微笑的看着她。秋凝水不满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有人‘逃跑’吗?”谢文东点头笑道:“现在见过了。” “你准备请我吃多少钱的饭?”“随你高兴。”“好!这是你说的。” 市中心的友好宾馆在昆明是数一数二的五星级宾馆。内部装潢典雅气派,辉煌大气的琉璃灯将大厅照如白昼。踩在朱红地毯上让人有身在云端的感觉。秋凝水拉着谢文东来到这里,脑袋四下转个不停,嘴里不时叹道:“这里真漂亮。”友好宾馆自然很漂亮,但这里的消费也很‘漂亮’,不是一般的警察能来得起的地方。当然,有特殊渠道的警察例外。秋凝水没有特殊渠道,她以前只是路过这里,进来还是第一次。拉了拉谢文东的衣服,小心问道:“你不会没钱算帐吧?” 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政治部的人一般都很有钱。”这里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特殊,只是一间宾馆,如果他愿意,用钱买下这里也能做到。秋凝水撇嘴看了看他,说道:“只是衣服土了一些。”谢文东身穿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时下穿这种衣服的人不多,甚至少见,西装已经大张旗鼓的充斥中国的传统服饰。谢文东淡然一笑道:“衣服只是衣服,适合自己,舒服就好。” 秋凝水笑道:“看不出你还很有个性嘛!吃过西餐吗?”谢文东道:“我不是来自乡下。” 秋凝水果然没跟他客气,消别人之费她也从来没客气过。而且上次谢文东将她绑在床上的情景她一直记在心中,现在机会难得,她准备把床上的‘耻辱’吃回来。酒,要红酒,路易十六。用她的话说,女人只有喝红酒的时候才倍显典雅优美。菜,要西餐,法国大餐。她说西餐很实惠,吃起来既文明又不会浪费。 谢文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秋凝水,怎么看也不觉得她典雅优美在哪里,吃东西的时候吧唧嘴,喝酒时发出‘吱吱’声,惹来旁边客人一道道诧异的目光。谢文东的脸皮够厚,还是倍觉脸红,和对面这位漂亮女警比起差距还真不小。他心中不觉想起彭玲,她和秋凝水同样漂亮,也是警察,但吃饭的时候总是细嚼慢咽,温文而雅观,很容易让人看出她是一位有理性的人,看彭玲吃饭其实也是一种享受。而秋凝水截然相反,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反而有股男儿气,和她飒爽的性格很相象。 “我脸上长花了吗?”秋凝水抬起头,嘴里还塞了不少东西,言语不清道:“你不吃饭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谢文东回过神,歉然一笑道:“你让我联想起一位朋友,也是警察。” 秋凝水放下刀叉,将口中食物咽干净,问道:“也是女的吗?”谢文东点头。秋凝水突然关心起来,又问道:“漂亮吗?”谢文东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思念,淡淡说道:“和你一样漂亮。” 秋凝水一挑秀眉,问说:“她是你女朋友。”谢文东笑道:“我这人很挑剔,天下能令我心动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之最。” 秋凝水听后拿起餐巾胡乱的搽搽嘴,然后往桌子上一扔,说道:“不吃了!” 谢文东一楞,奇怪道:“你好象没吃多少嘛,不是很饿吗?”秋凝水哼了一声,起身往外走,道:“现在没胃口了。”谢文东摇摇头,对于她的善变还是有些不适应,打个指响,叫来服务生算帐。 走出宾馆,谢文东道:“我送你回家吧。”秋凝水语气不善道:“我自己没有腿吗,还用你送我!” 谢文东一头雾水,不知她在气什么,找了一辆的士,甩给司机五十快钱,对秋凝水说道:“算了,那我就不送你回家了,路上注意点。”秋凝水一屁股坐在车内,探出头来,大声说道:“你真是猪头!” “你……”谢文东很想把她从车上揪出来狠狠打她的屁股,当他想付之行动时,的士已经开出好远。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的士消失的方向,眯眼道:“希望下回再见!” 等谢文东回去和三眼众人汇合时,天已经大黑。晚上士兵轮流看守集装箱,一夜倒也平安无事。这点是谢文东太小心,麻枫虽然知道谢文东他们下榻的地方,也知道集装箱内东西的重要性,但他不敢动手。他毕竟是麻枫,而不是麻疯,他不疯,所以没有胆子敢在省城和军队动手。在这方面,他比不上谢文东。后者只要觉得这样做对自己有利,就是天王老子在他也敢动手。成大事不是只有一颗过人的头脑就能一切搞定,胆量和魄力都是必不可少的。当然,没有运气,天才也只是个白痴。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略微打理一下开始上路。 云南,风光迷人,景色如画,不来这里人是也不会知道祖国江山壮丽所在。公路两旁巍峨的青山高高耸立云端,迷雾妖娆,仿如仙境。牧羊歌声时有传来,委婉而缥缈,难寻踪迹。来时,众人没有心情欣赏路边美境,回时,心情轻松下来,边看着窗外边连连感叹。三眼叹道:“等我老了的时候,就在这里的山上盖一间小屋,清清淡淡,也是一见美事。” 谢文东淡然一笑,举目望向远山,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三眼精神一振,道:“我们不知能不能算是豪杰。”谢文东笑道:“豪杰的名单上一定不会有我们,但枭雄册上,是一定不会少的。” 三眼嘿嘿一笑,说道:“枭雄也好,英雄也罢。能留下名字能让人流传下去就好。东哥,你想一想,如果百年后有人再提起我们的名字都会挑起大拇指,说一声:好!好一群大坏蛋!哈哈,那也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 谢文东摇头,若有所思道:“名,不重要。利,也没什么。结果更是虚无的东西,得到又能怎样。我在乎的是过程,不是成功,在追逐成功的过程中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那才是人生的享受。回头看看自己在黑暗中留下的脚印,那才是骄傲。” 三眼叹口气,他的想法和谢文东不一样,他更看中的是结果,过程怎样没什么。但他不会说,一直以来,谢文东在三眼以及其他人的心中早已有神一样的形象,他说的话,没有人会反驳,他说可以的事,那就是真理。三眼轻声道:“我跟随东哥,是为了争霸天下,是为了打下一块咱们自己的江山。而且,天下也只有东哥才是唯一值得我去追随的人。” 谢文东轻拍他的肩膀,真诚道:“江山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如果有一天我们真有了一片自己的江山,如果有一天你真想要,只要开口,我会毫不犹豫的送给你。因为,你是能成大事的人,更因为,你是我的兄弟。” 听了这话,三眼心中一酸,心中的激动之情无法言表,缓缓的垂下头,眼眶不觉湿润,泪滴划落在他的裤子上。好一会才将头抬起,颤声道:“东哥,三眼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跟随在你的左右,能跟上你的脚步,能看到你的背影,这就足够了,就算死我也会含笑。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最忠实的小兵,打起仗来,三眼永远是你最勇猛的先锋。” 谢文东叹了口气,扶住他的肩膀,说道:“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也记住,我永远都把你当作兄弟来看。”说完,谢文东转头看向窗外,阵阵山风吹过,吹乱了青草,也乱了他的黑发。他象是对三眼又象是自语道:“强风吹来,草会低下头。风过后,草又站直身子。人心如草,有些人可以重用而不可信,有些人可信而不可重用。” 车队在盘山道中缓缓前行。一面是陡峭悬崖,一面的高峰峭壁,再有经验的司机在这里也不敢这里轻易提速,公路上的一颗小石快都可以导致汽车滚落山崖。前面山边转弯处停有一辆白色面包车,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汉子站在车旁,一头是汗的向车队挥手。前面的汽车停下,里面士兵探出头,问道:“老兄,遇上麻烦了?” 中年司机急忙上前,递了根烟,没笑挤笑道:“可不是嘛!这破车又抛锚了,小兄弟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带我一程。”说着话,掏出二百快钱直往士兵上衣口袋里塞。士兵急忙将钱推了回去,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没这个胆子,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长官看见了我怎么办。快,拿回去!” 司机一脸焦急,道:“小兄弟,我不是为难你,我是真有急事去城里。您行行好,帮帮忙吧!” 士兵招架不住他的哀求,下了汽车,说道:“我去问问长官,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司机连连点头道谢。士兵走到周鱼轿车旁,轻敲了几下窗户,恭敬道:“中尉,前面有人汽车抛锚了,希望我们能带他一段,您看行不行。”说完,还不忘加一句:“我看那人也挺可怜的。”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七章 --(4101字) 周雨眉头一皱,嘟囔道:“怎么这么多事。”说着,探出头向前方看看,果然,一辆面包车停在路中,还有一位中年人见人就点头哈腰,一脸赔笑,不时递着烟。他走下车,来到后面谢文东所在的汽车,将情况大致说一遍,最后道:“我看就带他一段吧,要不挡在路中我们也不好过去。”谢文东和三眼早就看清前面的情况,二人相视一笑。三眼眯眼看向面包车的轮胎,琢磨一会道:“应该有不下十人。”谢文东点点头,赞同道:“差不多。” 三眼道:“如果他们这样动手的话,就太没创意了。”谢文东含笑道:“至少这种方法我们已用过很多次。”三眼叹道:“希望他们能来点新鲜东西给咱们看看。”谢文东道:“但是不要比我们差太多就好。那样我会很不高兴。”三眼点头道:“我也是。被人当作白痴,我也是会很生气的。”两人对话极快,你一句我一句,把一旁的周雨说糊涂了。他毕竟是正规军校出身,虽然够聪明也够有心计,但对黑社会与江湖上的一些伎俩所知甚少。见他二人对话终于告一段落,急忙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三眼指了指那中年司机,加重语气道:“那人想杀死我们,同时还想劫走我们的货!” “啊?”周雨心中一惊,那司机笑容满面,一脸的厚道,怎样看也不想会杀人的人,但三眼一脸正容,绝非开玩笑的样子,颤声道:“不……不会吧!我们可是有军队啊!他敢和军队动手?!” 三眼摇头,笑道:“黑道上的人未必会把军队看得很重,如果他们有了动手的决心,就算有天兵天将护送他们也会动手的。” 周雨眉毛一立,怒道:“还反了他们的,我去会会这都是些什么人。”说着就要拔枪。 谢文东按住他的手,摇摇头道:“先不急,咱们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再说。车里还应该还有十人左右,但一定不止这些,十人无法对付数十全副武装的军队。只是他们的帮凶什么时候出来我不知道,可以肯定,那些人一定会出现的。” 周雨心中暗惊,一是惊讶匪徒的行动,竟然打算歼灭数十人的军队,二是惊讶谢文东竟然推测得头头是道,如同他自己参加策划了一般。不无担心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谢文东眯眼笑道:“既然人家下了如此大的工夫和本钱,当然陪他玩喽。你暗中叮嘱一下全体士兵战斗警备,随时都可能动手。”周雨搽了搽脑门的汗水,连忙称是。平时他依仗政治部的身份耀武扬威,一般人根本不入他的法眼,但真到打硬仗的时候心中开始发慌,不知如何是好,对谢文东的话言听计从。谢文东见状暗自摇头,这样的人好控制,但难成大事。和张繁友比起,他还是差了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们做好准备,真要打起硬仗来,他们绝不是正规军队的对手。当然,这也是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带领士兵全歼匪徒的话,那你肩上的星星恐怕就会多加一颗。” 周雨眼珠转了转,仔细一想,可不是嘛!如果自己歼灭掉胆敢和国家军队动手,行如造反的匪徒,那功劳绝对是顶天的,不只是肩上加星的问题,还能给中央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想到这里,他抓住谢文东的手,急道:“谢兄弟,这回你一定要好好帮帮我,如果能全歼叛乱匪徒,你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的。如果我们能乘机揪出他们的匪窝,我们就……我们就……” 三眼看他激动的样子叹了口气,眼神中写满了不肖,转头看向谢文东。谢文东和三眼在一起数年,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要表达的意思,他能看出三眼用眼神说的话:这个家伙已经兴奋得不知所言了!谢文东仰面一笑,并未说话。 周雨怀着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回到自己车上,对还等候在车旁的士兵说道:“带着他一起走吧,这荒山野岭的也不好再找车,既然咱们碰到了要是不帮忙有些太不尽人情了。”士兵高兴的点点头,大步走了回去,对司机道:“行了,我们长官同意拉上你的车一起走了,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的啊!”司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悄悄将那二百快钱又塞进他的手中,一脸笑容道:“多谢小兄弟帮忙!多谢小兄弟帮忙!” “恩!”士兵揉揉鼻子,将钱偷偷揣进口袋中,拍拍司机的肩膀,说道:“得了,不用太客气。”士兵叫人帮忙拿出钢绳,一端绑在司机的面包车上,一端绑在自己车后。没过五分钟,车队带着面包车又开始前行。而周雨,拿出对讲机对各车的士兵下达了战斗准备。特别是让身在面包车前后的士兵,一律拉开保险,枪口对准它,随时准备攻击。 听到这样的命令,那位为司机求情的士兵好玄没让自己的口水噎到,头顶的冷汗顿时流了出来。 车队前行没过半个多钟头,来到山脚下。离山脚不远有一处检查站,数名武警在仔细查看来往车辆。其中一人见有大批车队而来,站在路中一挥手,拦住汽车。后方车内的三眼看得清楚,叹了口气,道:“我记得来时这里好象没有检查站。” 谢文东点头道:“的确没有。”三眼恩了一声,对他道:“东哥,我下去看看。”说完,将怀中枪上了膛,打开保险,然后别在身后下了车。前方,车内士兵心烦的探出头,不满道:“拦什么道,让开!” 武警面无表情道:“我们要检查。”士兵冷笑一声,心说又有不怕死的鬼了!撇嘴道:“车上是国家机密,你要是不怕死就查吧!”武警还真不管这些,向其他人一招手,十余名武警都涌了过来,分散开,挨个检查每一辆汽车。 三眼背着手悠闲的走过正打算查看汽车的武警,来到检查站处停下,四下看看,一侧是黑漆漆的密林,一侧是陡峭的山壁。他点点头,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地上的烟头,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三眼摇摇头,缓步走了回来。一名武警正打算检查集装箱里面,伸手去拉门叉,但被三眼拦住。三眼将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笑道:“兄弟,里面的东西是机密。” 武警冷道:“不管是什么我都要检查。”说着话,用力甩了一下手臂,哪知道三眼的大手好象长在他胳膊上一样,文丝没动,他嘿嘿低笑一声,道:“以前也有人和你一样非要检查里面的东西,结果,他死了。”武警眼睛一眯,目光直射在三眼的脸上,冷笑道:“你在吓我!”他这回用了全力震下手臂。三眼松开手,不是因为对方的力量大,而是武警在甩动胳膊时衣袖下无意中露出的刺青,一个血红的魂字。这个刺青他不陌生,在魂组身上没少见过。三眼心中一惊,不露声色的转身离开。走到一名士兵身旁,低声说了一句话,士兵脸色一变,从车内拿出一样东西塞进三眼手中。 三眼含笑来到白色面包车旁,敲了敲车窗。司机不知他要干什么,将车窗拉下一点,探头出来问道:“兄弟,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三眼笑道:“老哥哪的人?”司机一楞,喃道:“我是本地人啊!”“哦!”三眼点头道:“本地人!本地人好啊,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下长大真不错,云南是个好地方啊!”司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疑惑的看着三眼。三眼又道:“对了,以后看见麻枫兄的时候帮我问声好。”说完,将手中刚从士兵那接来的东西扔进车内,转身笑呵呵的离开。 ‘咣当’一声,三眼扔的东西滚落在车内。司机没看清什么,低头查找,终于在车椅下发现。当他看清那究竟是什么的一瞬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想张开嘴巴大叫,但却发出不出一点声音。他甚至能听见死亡召唤的声音。 三眼笑吟吟的走向正准备拉开集装箱大门的武警,一支手放在身后,令一支手摇晃着拇指大的钢环。手雷引信上的钢环。 “轰隆窿!”一道冲天的火焰在面包车内升起,紧接着传来震耳欲隆的巨响,如同千年火山的突然爆发,热浪汹涌的四面八方扩散、拥挤,夹带着破碎的残片打在路旁的树木上,山壁上,乒乓作响。 这一突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武警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熊熊燃烧的面包车,脸色都是一变,眼神中流露出莫名、惊讶还有痛苦和恐惧。三眼自然不会感到意外,甚至对这种效果很得意,也很享受。缓步来到武警面前,看看打开的集装箱,笑道:“里面的东西你都看了?” 武警听到说话声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好不容易将目光从烈火中移开放在三眼的脸上,发现他双眉中那道疤很红,红色如此鲜艳,如同快渗出血来。武警没有说话,他看见了三眼手指上转动的钢环,也同时看见一把黝黑发亮的手枪正指向自己。三眼将手中钢环弹飞,淡然道:“我叫三眼!”武警慢慢眯起眼睛,声音低沉道:“你确实很象有三只眼睛。” 三眼道:“人们都说我每次杀人时第三只眼睛总会发红,越是红杀的人就越多,你帮我看看它现在红不红。” 武警看了一眼,叹道:“很红!比鲜血还要红。”三眼哦了一声,无奈道:“看来今天我又要杀很多人。”武警道:“你刚才确实已杀了很多人。”三眼摇头道:“看来还不够。一些讨厌的人不死,我总是会坐立难安。”武警道:“希望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哪会是谁呢?”“有一点我很清楚,今天我不会死!” 武警话没说完,他已经动了。身子快速一侧,避开三眼的枪口,同时抬脚踢向三眼的手腕。三眼的反应也快极,在对方一动时他就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响起,二人分开。这一枪也如同两兵交战时吹响的号角。士兵和伪装的武警顿时展开了枪战,双方你来我往,由于距离较进,有些人干脆拳脚相对,撕撤在一起。谢文东悠闲的坐在车内,点起烟,静静看着车外的拼杀。他不会这时下车加入战团,心中很明白,当一人单独面对敌人时比现在这种混乱的拼杀要安全的多。 而且他不急,他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来杀他。想杀他,就自然会先来找他。所以他在等,同时也在稳定自己的情绪。车外不时有惨叫声传来,如此嘶哑,如同来自地狱。谢文东看见地上的尸体,还有受伤而翻滚惨嚎的人,他不为所动,一颗冰冷的心加上冷静的头脑,一直都是他制胜的法宝。 果然,一人浑身血迹的向他所坐的汽车走来。衣服凌乱,布满尘土,上面的鲜血根本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刀,一把日本倭刀。谢文东也看见了此人,心中一阵失望,这人并不是他要等的人。谢文东动作缓慢的下了车,面向那人而笑。双方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相对而立。谢文东叹道:“我以为麻枫会来。”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八章 --(3947字) 那人生硬道:“只可惜你不配。” 谢文东又叹了口气,缓缓道:“魂组在中国的幽魂野鬼让我收了不少,没想到还是没收干净。” 那人脸色一变,须发皆张,只是他没有胡子,瞪大着双眼怒视谢文东,好一会才狠声道:“所以你欠下的东西一定得还。” 谢文东无奈道:“我也想还。可是被我收走的魂魄数不胜数,但我只有一条命,你让我还给谁好呢?” “那我就先收下了!”那人说着话,箭步前蹿,双手握住刀把,猛刺向谢文东的小腹。这一刀来势凶狠,又快又猛,谢文东无法躲闪,只好向后退。他退一步,那人进一步,退两步,那人进两步,刀尖紧贴在他的衣服上,再往前进半寸,就刺进他的体内。所以谢文东没有选择,只好退。他退出公路,进到森林内,后面一棵两人粗的大树挡在他的退路上。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火花。谢文东虽然后面没长眼睛,但那人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一切。 谢文东的身体和大树越近,那人的眼神就越加兴奋,手臂更是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嘴里更是大叫一声,准备一举将谢文东的小腹刺穿钉在大树上。连谢文东本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刀锋上传来的杀气,虽然隔着衣服,但浓重的寒气令人心怯。 三眼见武警身子动了,反射的开了一枪,接着感觉手腕一痛,手枪被武警侧身一脚踢飞。两人一触即分,间隔三步而立。三眼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冷笑道:“你身手还不错嘛!” 武警并未答话,脸色有些苍白。三眼的反应太快,刚才武警身子一动对方就开了枪,虽没打中要害,但子弹却射穿了他的手臂,整条胳膊酸痛发麻,使不上一丝力气。鲜血顺着他手臂划落在地上。三眼瞄了一眼,叹道:“真是可惜,本来我这一枪是想打你的心脏。”武警说话声听不出一丝波动,语气依然冰冷道:“我还站着,但你已经没有了枪。” 三眼‘噶嘣嘣’掰了掰手指,说道:“你知道吗,枪其实并不是我的强项,我最喜欢的是用刀,更喜欢用它割破敌人喉咙时的那种快感。”武警面无表情道:“那你为什么还不拔出你的刀。”他话没说完,三眼手中已经多出一把一尺有余三寸宽的开山刀,刀身厚重而雪亮没有一丝杂痕。武警叹道:“这是一把好刀!” 三眼点头,爱惜的看了看手中刀,说道:“没错,是好刀。”武警道:“用这把刀杀人不会留下痛苦。”三眼道:“我保证绝不会有痛苦。”武警点点头,将衣襟一拉,上衣应声而开,单手从身后拔出一把两尺多长的日本倭刀,凌空挥舞了一下,然后道:“我这也是好刀。”三眼点头道:“同样是好刀,那就看用刀的人了。”说着话,一步来到武警近前,刀借冲力,挂着尖锐的风声劈了下去。武警大喝一声,举刀招架。“当啷!”一声脆响。三眼退了一步,武警连退出三步,低头一看刀身,多出米粒大的缺口。三眼同时也查看自己的开山刀,锋利依然,完好无缺,他得意一笑,大声道:“小心了!”身子又窜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上下腾挪,打个不可开交。边打,三眼边暗中佩服此人的实力。对方每出一刀都是刁钻而阴险,而且速度极快,火石电闪一般。往往把三眼的进攻优势一刀化解。很明显,这武警打扮的人以前专门学过刀法,而且学得异常精通。要不是他受伤在先,三眼感觉自己真未必是他对手。那武警也是越打越心惊,对方出刀虽杂乱无章,但刀刀都是奔着要害而来,没有需招,一不小心被粘上,不死也重伤。对方的臂力还极大,武警被震得胳膊发麻,渐渐不敢和三眼硬碰硬,闪躲他的锋芒。 刚开始武警还能坚持,那知三眼好象有用不完的力气,后劲十足。越打武警的脸色越苍白,身子剧烈的活动使他身体血流加快,伤口更是血流不止,身体里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暗说再这个下去自己恐怕难有活命。他找个空挡一扫战场,自己一方已经明显处于下风,带来的人虽说都是精鹰,但和正规军队比起还是差了很多。地上的尸体自己一放占了十之八九,心中暗叹一声,用全力挥刀逼退三眼,身子借着难得的空挡窜了出去,直奔森林而逃。 谢文东被那人一刀逼得上天不能,下地无门,退得煞是狼狈。就在他身子快要接触大数时,不知谢文东是故意的还是被地面的老树根绊了一下,身子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刀锋在他失去平衡的身体上,划着上衣衣禁,贴着他的鼻子刺过。这其中的惊险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那人用力太猛了,谢文东这突然一倒,他收力不住,一刀正刺在大树上。一刹那,那人感觉不好,用力抽刀想向下刺,他的想法没错,谢文东的确就在他身下,当他把刀拔出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拔刀的速度很快,但谢文东的速度更快,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金刀已经从他手腕滑落至手掌中,手腕轻震,金刀脱手而出,带在银线在那大汉双腿绕了一圈。紧接着他就地一滚,躲开了那人的攻击范围。谢文东身子刚滚到一边,那人已经一刀刺下,刀身刺进泥土里半尺有余,用得力气之大可想而知。 谢文东也吓出一身冷汗,如果刚才自己没有闪开,就算有防护衣护体,恐怕也会被刺个透心凉。他抬起手腕,眯起眼睛看着那人,微笑道:“这一刀真可惜,如果刺中我必死无疑!” 那人并没有发现双腿已被银线缠住,他狠声道:“可惜没有刺中。但你不要得意,能躲过这一刀,未必能躲过我的下一刀。” “未必!”谢文东一挑眉毛,笑呵呵道:“我看也是未必。”说完,他手腕用力向回一拉,那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突然摔倒在地。他怒吼了一声,双手支地刚想爬起,眼前看见了两样血淋淋但又很熟悉的东西。再仔细一看,那原来是他自己的两支被切断的小腿。切痕平整,如同被利刃砍断了一般。他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看自己的双腿,又看看一付笑眯眯的谢文东,这时双腿的巨痛感才如同汹涌的海浪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那人痛得满地翻滚,倭刀也丢到了一旁,脸上的肌肉抽搐在一起,变了型,但他始终没有叫喊出一声,只是张嘴一口口咬着地面的泥土,牙龈流出条条血丝。 谢文东缓缓收回金刀,边淡然道:“以前也有不少人想收我的魂,但是很不幸,他们不仅没收到,反而却被我收了魂。我以为世人能变得聪明一些,可是我太高估你们了。” 那人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流了满脸,泥土添满在他的口中。他含糊不清道:“你要是个人就杀了我!” 谢文东仰面看了看天空,问道:“麻枫是不是和魂组有联系?”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艰难的向他刚才丢掉的倭刀爬去,地面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谢文东走到他旁边,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看来他和魂组已经联系在一起,而且关系还很紧密。他们在一起想做什么呢?” 那人不会回答,还在努力爬着。谢文东蹲在他旁边,点点头道:“两方面和我都有血仇,把我干掉自然是他们共同目标。看来魂组也学会猛虎帮那套,想在中国找个代理人。麻枫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年轻又能干。那南洪门知不知道他和魂组有联系呢?”那人已经离刀很近了,手指和刀只差寸余。谢文东摇头道:“向问天这种人绝不会和魂组这样的帮会共存。那他一定是不知道,看来麻枫也是偷偷和魂组联系起来的。如果这事被向问天知道,那麻枫以后的日子一起会‘很好过’的。” 那人终于抓住了刀,大叫一声,不是刺向谢文东,而是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谢文东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 和三眼对打的那个武警窜进森林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色大变,想也没想来到谢文东近前,挥手就是一刀。谢文东看着地上的尸体,本来正想感慨一番,突然旁边蹦出一人挥刀就砍将他吓了一跳。本能的闪过一步,倭刀在他衣服上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武警一见一刀不重,抬手又是一刀,谢文东手中没有武器,无法抵挡,只好再退一步,那人乘机快速付下身,挥刀挑下地面尸体的一缕头发,握在手中哀号一声,快速向森林深处窜去,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森林上空:“这个仇我一定会回来报的。” 谢文东看了看衣服的口子,向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大声喊道:“一言为定!我随时等你回来!” 这时三眼也追了过来,听见谢文东的喊声,疑问道:“东哥,你刚才喊什么一言为定?等谁回来?” 谢文东笑道:“没什么,只是跟刚才跑的那人说笑而已。”“哦!”三眼无奈的摇摇头,突然道:“对了,刚才跑的那人是魂组的。”谢文东点头道:“本来以为魂组在中国退却了,没想到在东北受挫,又到云南找个代理人。”说完,来到地上尸体前,一把将它的衣袖撕下,露出了里面的‘魂’字刺青。 三眼浓眉一皱,狠声道:“妈的,这些打不死的鬼,还真是缠人啊!”谢文东呵呵一笑道:“他们还会再来找我们报仇的,这不是很有意思很好玩吗!”三眼叹道:“一点都不好玩,我感觉我们是在玩命。” 谢文东道:“天下还有什么游戏比玩命更刺激的?!”三眼摇摇头,不语。 随着两名魂组的人一死一逃,战斗也很快停止下来。伪装的不到二十武警被击毙十三人,重伤五人,看来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同时还活捉了一人。这人自从打起仗就一直没伸过手,后来还是士兵打扫战场时,将他从草丛内揪出来。也正以为这人一直没动手,所以他还完好无伤的活着。他跪在地上,不停求饶。周雨一脸的得意,在他面前来回走动。 他确实有得意的理由,自己一方没有死亡一人而歼灭了数十匪徒,他现在甚至已经看见自己面前的道路一片光明。上下看了看被活捉的那人,三十岁左右,凌乱的头发掩盖住他的眼睛,但却掩饰不住他惊慌的神色。当他发现周雨拔出手枪时,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微张,不停的颤抖。周雨一把将那人的头发抓起,枪口用力顶在他下巴上,大声道:“说!说你们还有多少人,你们的老窝在哪?”那人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三十九章 --(4142字) “不知道?”周雨冷笑一声,挥手将枪把子砸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血顿时流了满脸。周雨再次抓起他的头发,用力提起,阴森道:“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想起来了。”那人还是摇头,说道:“我真不知道。” “妈的!你骨头很硬是嘛!”周雨恨得直咬牙,对一旁的士兵道:“给我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两旁士兵答应一声,刚才的血战早让他们杀红了眼,现在下起手来可一点不留情面。‘呼啦’一声冲上七八名士兵,围在那人左右,这一顿军勾乱踢,没出两分钟,那人脑袋上至少多出五六条大口子,红色的肉皮翻翻着,煞是骇人。 谢文东和三眼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走到场中看了看,谢文东问道:“这人是捉住的?” “恩!”周雨长出了口气,说道:“这家伙骨头硬得很,就是不肯说出他们的老巢在哪。” 谢文东道:“不用问了,这次偷袭和魂组有关系。”周雨心中一惊,不可思议道:“魂组?魂组的势力已经扩散到云南了?” “到没到云南我不知道。”谢文东叹道:“至少他们已经在这里找到了代言人,和云南地方黑势力勾结起来。” 周雨一听和魂组有关,底气顿时泻了一半,没有了注意,问道:“谢兄弟,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谢文东道:“暂时不用理他们,打扫一下战场,我们继续赶路。”周雨点头称是,然后一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那人道:“他怎么办?”谢文东笑道:“留着一个没有用处的人,你不觉得是麻烦吗?”“恩!”周雨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那人浑身是伤,血和尘土混在一起糊在身上,任谁来看他都是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废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废人,在看见谢文东出现的时候眼睛突然亮光一闪,这只是一瞬间,连谢文东也没有发现。当谢文东和周雨正说话时,那人本来卷在一起倒地的身子不知来哪来的力气,突然透过士兵之间的缝隙,向谢文东猛窜过来。同时伸手入口中,拉出一支钢环,手雷上的钢环。当谢文东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到了近前,张开双臂准备抱住他。谢文东这时在想闪避根本就来不急,当他余光扫到那人手指中的钢环时,沉稳如他也不觉脸色大变。那人手指已经接触到谢文东的衣服,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只保持了不到一秒钟,因为在谢文东身旁突然伸出一支大长腿。不偏不正,正好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这一腿力量十足,那人惊叫一声,窜过来的身子猛然间又倒飞回去,眼神中爆发出愤怒与失望,他想再爬起身,但马上被他附近的一名士兵按住。士兵刚准备挥拳打他,耳轮中只听一声巨响,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场中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突然如同被吹炸了的气球,身子四分五裂般炸开,空中一团红雾升起,接着碎骨烂肉横飞,落在地上,挂在道旁的树上,也打在场中人的身上。‘哇!’不知是谁先开始呕吐的,象是会传染一样,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弯腰大吐。这样的场面如同噩梦,他们一生也只见过这一次,而且他们宁愿也只见这一次。 谢文东脸色泛白,转头看了看身旁刚才一脚救下他命的三眼,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三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语气平静,说道:“那人在挨打的时候,我在他眼神里找不到恐惧,看见的只有杀气。” 谢文东点点头,淡然道:“谢谢。”三眼一哧牙,脸上泛起红光,伸手笑道:“三眼即是东哥的小兵,更是东哥的兄弟!” “啪!”谢文东和他一击掌,缓缓道:“兄弟!” 象三眼这样的手下不知谢文东还有多少。周雨在一旁心有感触,多少有些明白谢文东之所以能壮大得如此之快,不只是因为他个人的超常才能,同时还拥有一批象三眼这样能力过人的属下。心中感叹:看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确实不是偶然啊! 周雨心中忌讳魂组,刚才的事令他刻骨铭心,魂组那种不要命的做法及抱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令他心寒,更多的是让他觉得恐惧。所以他厚着脸皮硬是和谢文东同挤一车。虽然他心中很明白,魂组主要对付的就是谢文东,但没办法,他却偏偏觉得坐在谢文东身旁最安全。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停的问道:“谢兄弟,魂组不会再来偷袭了吧?” 谢文东笑道:“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一路不会再出事。” 周雨老脸一红,但紧崩的神经随着谢文东的话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嘴里却道:“我不是害怕他们,只是怕再发生偷袭我们没做好准备的话,伤亡会很大的。”谢文东拍拍他肩膀,微笑道:“我明白!” 正如谢文东所说,一路上果然风平浪静,再没出现半个魂组组织的人影。 魂组现在其实很苦,苦到在东南亚各地的分会纷纷遭到打击,甚至包括他本国内的。十天的工夫,只魂组在国内就已经有十数名高级干部被暗杀,五个堂口遭到炸弹袭击,死伤数十人。这仅仅是发生在日本国内的,其他地区受打击的更加严重,其损失之大是史无前例的。本来支持他们的大财阀都纷纷动摇,其中两家已经明确表示准备退出,放弃对魂组的财力支持。魂组本身并没有赚钱的渠道,所有的经费都是来自支持他们大财阀的援助。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魂组也就失去了运作的原动力。动手打击他们的不是各当地政府,而是同来自他们本国的恐怖组织赤军。赤军为什么打击魂组,谢文东心中明了,消息灵通的魂组自然也十分明了。所以他们恨谢文东恨得直咬牙切齿,魂组的领导人日本军方的右翼分子下达了死命令,就是要除出谢文东这个祸害,拔掉这颗刺在他们心中的钢针。同时对政府施压,加大对赤军的打击力度。 这些事情谢文东并不知道,他更不会想到当初对无名说的那些话会给魂组带来如此大的麻烦,也想不到无名在赤军内身份之重要。他之所以觉得魂组刺杀自己是件正常的事情,是他以为魂组为他在H省对其铁血般的打压一直耿耿于怀。谢文东心中其实并不在乎魂组,那毕竟是外来组织,在中国会有很大受限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和魂组斗,政府会暗中支持自己。真正让他顾忌的是麻枫,当然还有比麻枫势力强百倍的南洪门老大向问天。这两人,一个是他的眼中钉,一个是他的肉中刺。不把钉子拔出,不把肉刺挑出,他的心总是难安。 一路无话,回来时的速度比去时还快,一路上的风光也无心去欣赏,周雨恨不得后背长双翅膀直接飞回来。等到了T市,他才长长出了口气,这里是谢文东的底盘,他有种到家的感觉。可他哪知道,T市的危机已经浮出水面,暗流汹涌,随时都能将局内和局外人吞噬其中。 半路上,谢文东已收到姜森的消息,北洪门内有十二名干部在蠢蠢欲动,聚集手下,大有联合造反的趋势。五位长老奔波其中,尽力压制他们,但效果甚微。当谢文东回到T市时,十二名干部集结千余众围堵金鹏所在的医院,逼他另换掌门人。东心雷带着数百洪门新一代的弟子和他们对峙,双方怒剑拔张,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谢文东坐车来到医院时,门口都是人,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是两伙,一波人站在大门左侧,另一波人站到大门右侧,双方中间大概隔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一各个横眉立目,杀气腾腾。谢文东让车停在门口,自己缓步走了过去,三眼紧随他之后。 没等进大门,过来个彪行大汉将手臂一展,拦住他的去路,横眉道:“你干什么的?”那人显然不认识谢文东,其实在北洪门内真就没有几人认识他。平时他做事低调,很少出来露面,只是在取得掌门令牌时露了一回庐山真面目,但那时天黑,真正看清他容貌的并不多。 谢文东平静道:“我来探望一位长辈的病情。”那大汉将嘴一撇,道:“你改天在来吧,今天医院对外封闭。” 谢文东没说话,直接从大汉身旁搽过。大汉心中一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道:“小子,你是聋子吗?”没等谢文东发作,身后的三眼见大汉胆敢无礼,眼睛一瞪,抬腿踢在大汉的面门上。虽然他没用上全力,但也够那大汉受的。大汉闷哼一声,捂面而倒,血流了一手。那大汉是十二干部带来的手下,他们人多,见自己人吃亏,纷纷上前。三眼侧身而立,亮光一闪,开山刀握在掌中,面对两千多道愤怒的目光而面不改色,微微冷笑。三眼可以算是谢文东旗下第一战将,经历过无数大仗小仗的磨练,本身已自带有一种超乎常人的霸气。 这时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谢文东!”接着场中传来一阵惊讶声和吸气声,本来挡在医院门口的大汉们见谢文东缓步而来不知如何是好,站这也不是,退开也不是。谢文东边走边淡然道:“是洪门弟子的都把路让开。” 东心雷所带来手下纷纷退到一旁,剩下的大汉基本都是十二干部的手下,茫然的看着谢文东。三眼冷笑一声,提刀就准备上前,被谢文东拦住,眯起眼睛,对那些大汉道:“怎么,你们已经非我洪门弟子了吗?不管怎样,我现在还是掌门大哥吧。” 大汉们面面相对,纷纷垂下头退到一旁。谢文东昂首而入,走向金鹏所在的病房。 金鹏的特种病房不算小,他一个人在里面时甚至觉得有些空旷。但现在,他倒真希望病房能再大一些。病房内挤满了人,十二名前来‘建议’老爷子更换掌门的干部在,五名长老在,东心雷和聂天行在,四个地方瓢把子在,还有十数名在洪门内有实力的干部在。好几十人挤在屋子里,争吵,辩论,乱哄哄的声音快要把病房炸开。这就难怪金鹏觉得病房小了。 当谢文东推门进来时,声音顿时停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打在他的脸上。 谢文东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走到金鹏近前,点头道:“老爷子,我回来了。最近身体好些了吧。” 金鹏笑道:“哎呀,文东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的脑袋都快爆炸了。这些人都聚到这纷纷嚷着让我换掌门大哥,吵得让人心烦。”谢文东拍拍金鹏的手掌,道:“没事,我来解决。”金鹏点点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谢文东目光扫过众人,说道:“老爷子要休息,你们有什么话就和我说,我们上天台去谈。”说完,向外走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阵诧异。他们大多数人都得到谢文东酒色过度住进了医院的消息,所以十二干部才敢准备用武力逼金鹏换掌门大哥,但现在看他的样子又不想是有病样,各人带着不同的心情随谢文东上了天台。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章 --(3773字) 医院大楼天台。天色阴暗,灰蒙蒙的天空有乌云压顶的感觉。谢文东背手仰望天空,叹口气道:“看来明天会下一场大雨。” 没有人接他的话,但同样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存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放在他的身上,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更不知他打算做什么。谢文东缓缓转过身,看了看众人,微笑道:“说说吧,集结了这些人出来想干什么。” 人群中一黄脸汉子挺身说道:“我们觉得你不适合坐掌门大哥这个位置,所以希望你能自动下台。” “不适合?”谢文东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其他人的想法?” 黄脸汉子环视了一圈,大声道:“自然是大家的想法。” 谢文东点点头,目光扫向其他人,缓声道:“既然是大家的想法,那么这个‘大家’就都站出来让我看看吧。” 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垂头没有表态。谢文东杀死万府的事他们虽没见过,但也听说过,手段异常毒辣,对他心中多少有顾忌。黄脸汉子见众人要做缩头乌龟,那不是把自己卖了嘛,心中大怒,亮声道:“你们怕什么,站出来就站出来嘛!”说着话,自己向前跨了一大步。他这一带头,那十一人也藏不住了,将心一横,心想他们人多势重,谢文东再厉害也不能拿他们这么多人怎么样。十一人随后纷纷走向前。雷霆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也向前走了一步。 谢文东眉毛一挑,神光直视他道:“你也反对我吗?” 雷霆面不改色道:“我确实觉得掌门大哥这个位置不适合你。”一旁同为长老的连田丰忙拉住他的袖子,小声道:“雷兄,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糊闹啊。”向辉山脸色一变,看了看雷霆,没有说话。 谢文东眯起眼睛,冷然道:“那这十二位帮会干部也是你鼓动的了?”雷霆点头道:“他们确实是我联系的。”谢文东看了雷霆良久,才慢言道:“为什么?不支持我也需要一个理由吧。” 雷霆又向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动,大声道:“理由?好,我倒要问问你,自从你做了洪门大哥以后都为洪门做些什么了。你先杀万府,那我无话可说,他确实嚣张得过分。但洪门大会以后,你无辜失踪十数天,各门各派的老大有你这样子的吗?” 谢文东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 雷霆再道:“这也就算了,哪知你回来以后仍不知悔改,更加过分的是竟然在夜总会里玩了三天三夜,最后住进了医院。你自己说,洪门大哥是可以这样做的吗?” 谢文东又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可以。” 雷霆一股脑将肚子里的话说完,见谢文东没反驳一句,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谢文东道:“失踪那十几天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在夜总会玩出病来是我故意这样做的,我只想引出一个人。” 雷霆一楞,疑问道:“引出什么人?” 谢文东道:“自从老爷子被刺杀我就怀疑洪门内部有奸细,而且地位还很高,对老爷子一天的行踪了如指掌。后来,竟然有杀手混进了洪门大本营内,开着车肆无忌惮的向我开枪射击,然后又如入无人之境的逃走,这使我的怀疑更加肯定。我想揪出这个人到底是谁,所以才假装失踪。果然,那个奸细不想放弃这大好机会,再次派出杀手暗杀老爷子,医院内发生的血案,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吧。” 众人听得心惊,洪门内竟然出现了奸细,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但他这一番话又确实无假,在大本营内谢文东确实遭人暗杀过,医院内也确实发生杀手行刺老爷子未遂的事。大家纷纷点头,屏住呼息,等谢文东继续说下去。 谢文东喘了口气,又道:“医院内,奸细行刺的计划本来很周密,算准了东心雷会离开赶去大本营内开会,剩下的人都不足为虑。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杀手成功的引走大部分守卫。计划本来就要成功了,但突然杀出一个人救了老爷子。杀手在死前说过,指示他来的是我们洪门内五位长老之一!” 最后一句话如同炸弹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开,脸色具是大变,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五位长老。 雷霆脸色发青,喃喃道:“这……这不可能吧。” 谢文东冷笑一声,说道:“我也希望是不可能,但杀手临死之前的话应该不会有假。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更想知道究竟哪一个长老是奸细,所以我故意在夜总会内玩了三天,然后假装称病,住进医院。在这期间,我算准奸细会耐不住寂寞而起来闹事,结果果真是如此。”说完,谢文东眼神如同两把尖刀,刺在雷霆的脸上。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集中在他身上,连那聚众想把谢文东赶下抬的十二名干部都一脸不信的看着雷霆。奸细这个罪名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逼掌门大哥下台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有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本门内部的私事。而刺杀掌门大哥那可就是大逆不道,被各帮各会所不耻,天下之大也就没有其容身之地。本来还理直气壮的黄脸汉子已是满头的冷汗,双腿一颤,‘扑通’跪在地上,慌张道:“刺杀两位掌门的事可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这次逼掌门大哥下台也是雷霆长老鼓动我们这样做的。”其他人也纷纷跪地,颤声道:“是啊!我们也是被雷霆长老找来的。” 谢文东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们。”然后看向雷霆,眯眼道:“我想雷长老一定有话说吧。” 雷霆环视了一周,苦笑道:“看来我现在是有口难辩了,你们都怀疑我是那个大逆不道的奸细吧,……”没等他将话说完,向辉山怒吼了一声,拔出手枪,直奔雷霆跑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叫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和你这种败类称兄道弟数十年,老爷子对我们恩重如山,你却做出这种神鬼公愤的事来,你还配称洪门弟子吗,还配做个人吗?” 向辉山越说越怒,一张脸涨成紫红色,抬手将枪对准了雷霆的胸口。 谢文东看出他的意思,急忙喝道:“住手!” 可他喊得太晚了,向辉山一枪打穿了雷霆的心脏。雷霆瞪大双眼,一脸不信的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身子贴着向辉山缓缓倒了下去。谢文东大步走向前,将他快要倒地的身子扶住。雷霆双目圆张,躺在谢文东怀中,抓着他的衣襟,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沫,艰难的一字一字道:“我……没有……暗杀……金老大,相……信我,别……逐我出门,死,我也要做……做洪门弟子……” 谢文东长叹一声,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相信你。” 雷霆脸上挤出笑容,抓住衣襟的手缓缓松开,眼神涣散,用尽全力,说道:“奸……细,奸……”没说完,雷霆脑袋一沉,睁着双眼离开人世。谢文东一阵心酸,扶过他的眼睛,然后将雷霆的尸体轻放在地上。站起身,他眯眼直视向向辉山,后者一脸的泪水,喃喃道:“雷兄,你别恨我!我们公事了数十年,情如手足,死在我手上比家法加身要舒服的多。” 谢文东心情有些乱,问道:“向长老也认为雷长老就是那个奸细吗?” 向辉山一呆,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谢文东挥了挥手。他和雷霆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他的脾气有一些了解,直率而爽朗,有如炮筒子,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做就做的人。而且五个长老的资料他都详细查看过,雷霆是打将出身,他年轻时论起身手在洪门内是赫赫有名的,冲锋陷阵,立下战功无数。五人里数他最没心计,谢文东排除的第一个就是他。而雷霆这种性格也最容易遭人利用,只要有和他亲近的人在他耳边吹风,聚众闹事他也是能做出来的。看来雷霆不只做了冤死鬼,还做了人家的替死鬼,剩下的四名长老不知道哪一个在心中偷笑呢。谢文东心中暗叹,转念又一想,对向辉山道:“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你说呢?” 向辉山神色黯然,悲叹一声,哽咽道:“雷……雷霆也曾经为帮会做过不小的贡献,我希望掌门大哥不要迁怒他的家里人。” 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这是自然。将他厚葬吧,按长老的仪式厚葬。” 向辉山感激道:“多谢掌门!掌门真是斋心仁厚啊!”其他人也纷纷赞叹,说什么谢文东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等等的话。三眼在一旁气得直哼哼,刚才看见这些人时,不觉得他们脸皮竟然有这么厚。 谢文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的枯涩无与伦比,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人玩弄在古掌中而又无可奈何。白白牺牲了雷霆,奸细仍然掩藏在暗中,而且,以后奸细会更加小心,想揪出来那就更加费劲。这是一颗毒瘤,不打掉就会扩散,变成更大的毒瘤。谢文东心中很明白,但他感到无力,无可奈何,还有无助。 他心烦的在天台上来回走动两遍,站住后目中带着火花看着众人,大声问道:“你们还想让我下台吗?” 众人哪还有敢半句多言的,齐声道:“掌门大哥雄才武略,智慧过人,洪门不可一日无掌门大哥!” “好!”谢文东笑着点头道。好,好一群墙头草。伸手指了指楼下大门外的千余人,冷声道:“把你们自己的手下都给我领回去,这里是医院,不是阅兵场。” “是!”众人点头,齐声说是。然后站在原地没敢动,等谢文东下文。谢文东挥挥手,道:“你们还上赶快去,站在这里晒太阳吗?”众人听后如释重负,纷纷冲下楼,速度之快不弱于狡兔,很怕慢了无法表达自己的忠心,引起别人的怀疑。 谢文东走到天台边缘,背手遥望天际。三眼来到他身后,轻声道:“这雷霆死得很冤枉。”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一章 --(3730字) “恩!”谢文东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三眼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他是被人家当枪使了,可能到死他才明白。那向辉山下手可真够快的,不然一定能从雷霆嘴里找出暗地里的鬼究竟是谁。” 谢文东叹道:“向辉山的枪的确太快了,快到连给好友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行。” 三眼一震,疑问道:“东哥,你怀疑向辉山是那幕后指使者?” 谢文东眯眼道:“你看他象不象?” 三眼摇头道:“不象。他脸上的那种悲哀之色是很难装出来。如果那真是装的,就不得不感叹他的演技了。也许他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许正如他所说,怕雷霆被残酷的家法处治,也许……” 谢文东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哈哈一笑,心情愉快了一些,笑道:“别那么多也许了,一万个也许不如一个证据实惠。不管这个奸细是谁,有多聪明的头脑,我一定要将他挖出来,哪怕掘地百尺!”谢文东这次下了狠心,不找奸细决不罢休。 三眼道:“洪门势力虽然庞大,但却不如我们文东会省心。别的不敢说,咱帮会里干部的忠诚度那绝对是信得过的。洪门的干部表面对东哥看似服从,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谢文东感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办事。他们毕竟都是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能对老爷子百分百忠心,不代表就能对我这新人忠诚。所以说,只有自己打的底子最牢固,别人给你的,那都是虚的,要如何将虚化实,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三眼笑道:“反正我对东哥的能力有信心。我现在反而在考虑一个问题。”“什么问题?”“东哥以后既是洪门的大哥又是文东会的老大,两个帮会合并是早晚的事。不知那时是文东会吞并洪门呢还是洪门吸收文东会?” 谢文东听后一楞,他还真没想过这些,拍着三眼的肩膀道:“张哥,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比我想得都远。” 三眼笑道:“咱要想跟上你的脚步,不想远点哪行呢!”谢文东仰面而笑,和三眼并肩走下天台。 经过这一次动乱,内部有奸细已经摆在台面上,各干部都小心翼翼,做事也变得低调,暗中相互猜疑,哪个长老会是奸细,哪个干部又和那名长老串通。这样一来,洪门反而安宁了。谢文东在T市停留十天,将长老雷霆的后事处理完毕后,把大权交给东心雷,姜森及其血杀留下协助,自己和三眼二人赶回H市。他算准这一阵洪门内部会平静一些,狡猾如内奸也会有所收敛的。 一路上毫不耽搁,先到了北京,然后转坐飞机赶回H市。看着熟悉的城市,一切都觉得倍加亲切,仰望天际,感觉家乡的天空是如此之蓝,清澈无杂色。谢文东和三眼刚下飞机出进机场大厅,放眼望去,密压压都是人。一各个身材高大魁梧,都是典型的东北大汉,服装整齐,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装,煞是壮观。谢文东精神一震,摇头笑道:“不用搞这么大的排场吧!” 三眼笑道:“这可不是我提议的,我只和小爽说东哥今天做飞机回来。” 谢文东老远就看见站在队伍前面的李爽和高强,这二人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站在一起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谢文东大步走了过去,来到二人近前,目光在他俩身上打量了良久。李爽和高强也没有说话,眼含激动之情看着谢文东。 好一会,谢文东摸了摸李爽的衣服,叹道:“你穿中山装不太合适,还是强子穿比较精神一些。” 李爽苦着一张脸道:“从小到大,好象就没有什么衣服穿在我身上好看过。” 谢文东无奈笑笑,问道:“这一阵过得好吗?”李爽摇头道:“不好。”“哦?”谢文东道:“怎么不好了?”李爽叹道:“没有东哥在身旁,怎么能好得起来呢。”谢文东仰面而笑,张开双臂和李爽拥抱在一起。转头看了看一旁含笑的高强,道:“强子还是老样子,但可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 高强笑道:“感情放在心里就够了,何必再挂在嘴边。”李爽听后老脸一红,歪头斜视一旁,小声道:“有些人就是爱故作深沉状,以为这样很帅,其实象个大白痴自己还不知道。”谢文东哈哈大笑,和高强互相拥抱一下。 李爽一指身后众人,笑道:“最近帮会扩大扩大的很快,又新收了不少新人,东哥恐怕不认识几个吧。” 谢文东来到众人前,放眼一看,一个个挺胸收腹,精气神十足,就凭这种气势,令他心中十分喜悦。众人见他过来齐齐弯腰,躬身道:“东哥好!”这些人确有不少是新加入的,对于这位文东会的创始人,只是听说过,谢文东本身就是一段传奇,今天一见才知道,原来他如此年轻。 谢文东看出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惊奇,笑道:“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如果还有什么奇迹的话,只有我们来创造。”他指了指自己,又道:“我和你们!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站在世界最高点让人仰望?” 简单的几句话,让众人热血,目中闪动光芒,齐声道:“想!” “那好!”谢文东仰面道:“把你们的生命交给我,神话我们一起来创造,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只要经历过就好。人生如果只为添饱肚子而活着,那就失去了光彩。如果想和我一起做坏蛋,那就等于用自己的性命来赌明天,想赌的跟我走。”谢文东声音不大,但却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血液变得沸腾,热血在燃烧。 看着谢文东走出机场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门外阳光的照射,他的周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流星,因为短暂而美丽,划过黑寂的夜空,释放出那一闪而逝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没有人能无视它的存在。谢文东的人生如同流星,充满了精彩与传奇,如同一支美丽的传说,究竟是否会象流星那样短暂,别人决定不了,上天也决定不了,只有他自己来掌握。如果他愿意,流星也可以变成永恒。不过,他愿意吗? 一干人等坐车回到别墅。还是金鹏留给他的那座别墅,依然还是老样子,一草一木,无比熟悉。走在庭院内,摸着伤害累累的大树,谢文东摇头苦笑道:“这还是我练习金刀时留下的。” 李爽点头道:“是啊!那时咱们刚到H市,被魂组和猛虎帮打得东躲西藏,多亏金老爷子帮忙,提供不少帮助。” 谢文东叹了口气,道:“所以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过,洪门过于庞大,烦心事甚多,而且毕竟是带老爷子管理,我不敢大刀阔斧的干,这个回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现在是心有所感,洪门毕竟不是文东会,在那里找不到现在这种回家的感觉,做起事来也觉得很累,总是不畅快。 高强一看谢文东神色有些黯然,本来就件事想说,见他这样子犹豫起来。 和高强在一起时间不断了,谢文东怎会看不出他的心事,一振心怀,笑道:“强子,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高强苦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东哥的眼睛。两件事,一件是东哥的私事,一件是帮会里的公事。” 谢文东笑骂道:“你哪来那些废话,什么公事私事的,一起说出来吧。” 高强道:“东哥,你父亲下岗了。” “什么?”谢文东一楞,然后又忍不住仰头笑了一声,不过是嘲笑,嘲笑的对象是他自己。自己快一年没有回家,作为人子,没有尽过一点孝心,连自己的父亲下岗的事都不知道,还需要别人告诉。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做人,可他偏偏选择了一条黑暗之路。面对自己的父母,他总有说不清的罪恶感。不回家,只是一种逃避。这可能这连他自己不知道,他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谢文东甩甩头,笑问道:“我有多少钱?” 高强和李爽被谢文东问得一楞,疑声道:“东哥,什么多少钱。” 谢文东大声道:“我有多少资产?我有多少人民币?这么问你们是否能听明白一些?” 二人很少见谢文东如此激动过,可是钱财他两人都不碰的,到底有多少两心中人也不清楚。高强想了想道:“大概有一亿或是两亿,或是更多一些吧。” “哦!”谢文东点点头,感叹道:“我原来这样有钱,可我父母却从没有享受到他们这位亿万富翁儿子的一分福,你们说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李爽急忙道:“东哥,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苦衷?”谢文东喃喃道:“苦衷!我的苦衷是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坏蛋!”说完,谢文东仰天长笑,泪水顺着他的面庞划落。李爽见状心中一酸,狠狠掐了一把旁边的高强,大声道:“东哥,你别着急,我马上派人去早伯父的领导,我倒要看看,J市谁人的胆子这样大!”李爽是急性子,说做就做,拿出电话就打。 谢文东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暗叹自己过于失态。拦住正准备拨打电话的李爽,摇头道:“我之所以不回家就是不想让爸妈察觉我的身份,你这样找人去不就毁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吗?” 李爽紧锁双眉,无奈道:“东哥,那你说怎么办?” 谢文东长叹一声,深深吸了两口气,来回徘徊了一阵,抬头问道:“现在社会上有没有一次性能收入很多的意外之财?” 李爽眼睛一亮,大声道:“有啊!现在人们都时行买彩票,一等奖是五百万!” “恩!”谢文东点点头,笑道:“很好,我就给我爸妈买张一等奖的彩票!”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二章 --(3811字) 李爽摇头道:“一等奖可不是那么好中的!几率就相当于人在大街上走路,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劈在你的头上。” 谢文东笑而不语,他心中自有了不错的打算,心情也跟着明朗一些,想起高强说的帮会中的公事,问道:“强子,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这回高强小心翼翼道:“是关于三眼哥的。”谢文东挑起眉毛,疑问道:“张哥怎么了?” 高强顿了一下,道:“三眼哥倒是没什么,但他手下那个叫陈百成的,最近很是嚣张,依仗这一阵子在三眼哥旗下立了不少战功,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而且他做事的手段实在太毒,就象上次我们进军JL省S市时,当地有位叫虎王林的老大态度十分强硬,后来被陈百成打败逃走,陈百成找不到他,竟然杀了他全家出气,并且找人轮奸了他的妻子。” 谢文东一眯眼睛,说道:“强子,你让他来见我,就是现在。” 高强答应一声,给手下打电话,找陈百成来见东哥。正如高强所说,陈百成最近春风得意,加入文东会以后他可算找到能施展拳脚的地方,加上帮会这一阵子向外扩充的很快,征战连连。冲锋陷阵,一直以来都是以三眼为首的龙堂来做,作为三眼麾下干将之一的陈百成更在冲在最前端,不会放过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他的确也有过人的才能,借着龙堂庞大的实力做后盾,以铁血手段打压反对的声音。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人很少有被轻易放过的,如果被他抓住,生死两难。 三眼倒是很欣赏他的手段,认为对付敌人就是要残忍冷酷,不留余地。可以说三眼完全继承了谢文东做事手法,而且更加发扬光大。到了陈百成这,已经被发扬到了极点。在东北,说到谢文东,黑道上的人基本无话可说,因为他就是一段传奇,更是黑道中的神化,没有人敢去评论他,也没人有资格去评论他。说到三眼,人们都会挑起大拇指,说声:是个人物!了不起!谈起陈百成来,十有八九会打寒战,因为那是一条毒蛇中的毒蛇,被他咬上一口会致命的。 陈百成也知道谢文东今天回来,他没有被安排去接迎,高强和李爽对这人的都没什么好印象,看见他心中总是不舒服。陈百成心中清楚他俩讨厌自己,也没当回事,他知道,已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文东会里只要不得罪两个人就一切太平,一个是谢文东,再一个是他顶头上司三眼。 所以他早早的就赶到别墅,和帮会中十数名高级干部坐在大厅内聊天。边喝茶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几句,心中打算着如何讨好谢文东。陈百成并不是一个甘居人后的人,三眼麾下第一红人的名头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现在,在他眼里三眼也不算什么,甚至认为自己的能力不弱于他,凭什么要在他手下做事。他想要的是和三眼,李爽,高强等人一样的头衔,那就是一堂之主。 这时,一名大汉走过来,恭敬道:“成哥,东哥找你,现正在后院等你呢。” 陈百成心中一喜,没想到谢文东会指名点姓找自己,看了看其他人,面带得意之色。可忽然转念一想,暗暗喃道:不对啊!有李高二人在谢文东身旁决不会说自己的好话,特别是高强,对自己从没好脸色。找我,一定没什么好事。想到这,他双肩塌了下来。但还是面带笑容的跟在大汉身后向后院走去。 当谢文东一见陈百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一付担心的样子偏偏要故作高兴,僵硬的笑容异常难看。谢文东微笑道:“百成,我找你来只是想谈谈心,你用不着担惊。”说完,谢文东席地而坐,见他傻楞在那,指了指身旁道:“你也坐吧,我可不愿意仰头和别人说话。” 陈百成心中暗叹一声,没想到谢文东双目如刀,一眼就看出自己心中的忧虑,文东会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出于偶然。他恭恭敬敬道:“东哥好!”然后微提裤子,坐在谢文东身旁。 谢文东道:“最近一阵子很辛苦吧!我都听强子说了,帮会现在扩张的如此之快和你的功劳是分不开的。” 陈百成急忙客气道:“东哥说得哪里话!我做为文东会的一员,尽到自己的职责是理所应当的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谢文东点点头,叹道:“如果帮会中的人都能象你所说这样,那天下就如我囊中之物,伸手可机啊。” 天下能被谢文东夸赞的人不多,那是一种荣耀。陈百成也不例外,听谢文东这一番话,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是一个劲道:“谢谢东哥夸奖。” 谢文东转过头,眯起眼睛,神光冰冷,如刀刺在陈百成的脸上,面带微笑道:“不过,我喜欢说话实在的人,口不对心,我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世界上让我讨厌的人并不多,你知道为什么吧!” 只一句话,让陈百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那凌厉的目光射在他的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灼痛,冷汗顿时流了出来。本想解释几句,但在谢文东的注视下,一肚子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脑中一片空白。在一瞬间,他看见谢文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虽然很短暂,但他还是看见了。盛夏的天气热毒,可火般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冷冰冰,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恐怖的滋味。 谢文东缓缓收回目光,轻拍他的肩膀,仰面道:“希望你不是这样的人。” 陈百成长长嘘了口气,被谢文东看了仅仅三秒钟,他如同打了一场大仗,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湿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神志有些木然,接着谢文东的话茫然道:“我……我不是人。” 李爽和高强在旁几乎同时笑出来,这不可一世的陈百成现在可能是发晕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平时看他也是个人物,但在谢文东面前一比,天差地别。 谢文东也笑了,叹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才能真正用在帮会中。以你的能力,现在的地位有些委屈你了,帮会扩充很快,我准备再建一新堂口,新堂主我还没有选好,你有没有兴趣?” 陈百成心中一动,暗说谢文东这一定是在考验自己有没有野心。经过刚才那一吓,他哪还有胆量想做什么堂主,急忙摇首道:“不,不。东哥,我觉得我自己很多地方还需要磨练,堂主这个位置暂时不适合我。” 谢文东站起身,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做人可以狠毒,做事可以赶尽杀绝,但这里,”说着话,谢文东弯腰点了点他的胸口,眯眼道:“这里一定要摆正。” 说完,谢文东缓步而去,留下一脸复杂表情的陈百成。这一天,在他心中印下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阴影,谢文东如同一座万丈高山,让陈百成觉得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逾越。这种感觉是恐惧,但他从来都愿意承认,以至于到后来他用了极端手段来证明,他并不畏惧谢文东。这是后话。 谢文东没有在H市停留一天,和帮会内各堂堂主见了一面,只是谈了会话,晚上就急匆匆坐车赶回J市。他担心父亲下岗后情绪低落,再加上火,身体受不了,连朝思暮想的彭玲也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连夜回到J市。J市还是老样子,一年以来基本没什么变化。这可能是经济落后的唯一好处,哪怕你几十年以后回来仍然能找到自己的家。 到家时已经深夜,李爽和他同回,但被谢文东早早的打发走。他家所在的小区漆黑无比,路边仅有的几盏路灯早不知何时被人得稀碎。叹了口气,一年多时间谢文东真有些不适应这里了。他低着头,小心不被脚下石头绊到,摸黑前行。 走到他家所在的单元,刚要进去,突然两旁闪出数名大汉,当中一人冷然道:“朋友脸生的很啊,你好象不住在这里吧!” 谢文东摇头苦笑,道:“我住不住在这里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那人沉着道:“最近治安有些乱,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的来这干什么?朋友,不是居心不良吧?!” 谢文东心念一转,心中有些明了,问道:“兄弟,国标在吗?” 那人显然一楞,疑问道:“你认识标哥?” “恩!”谢文东含笑点点头,说道:“兄弟,找他出来,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那人看了看谢文东,对左右人使个眼色,警告他们要小心防备,自己走进单元内,一闪而失。过了两分钟,一身材微胖,红光满面的汉子走了出来,身后除了刚才说话那人外还跟了五六名身材精干的汉子。红面汉子嘴里叼烟,衣着华丽,双手各带着两只金戒子,很粗,也很俗气,很有爆发户的感觉。看见谢文东后,红脸汉子楞了半晌,歪头打量他,茫然道:“朋友,我们确实好象在哪见过。” 谢文东气笑了,但一想这些帮会中的兄弟确实很辛苦,也不好再说什么,淡然道:“我叫谢文东。” “啊!”红脸汉子点点头答应一声,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走上前两步,仔细一看,顿时红脸变成了白脸,楞住片刻,呆呆的弯腰躬身施礼,道:“东……东哥!” 这人名叫国标,血杀三组组长,论能力在血杀内也算是佼佼者,姜森麾下得力爱将,被安排在J市暗中保护谢文东的父母。国标看似一身俗气,但伪装通常都是致命的。他手指上的戒子暗藏锋芒,涂有强效麻药,刺破人体后,不到两秒钟就能完全麻痹人的心脏,使之停止跳动,半分钟后人会因心脏停跳而死亡,堪称剧毒之毒。 他并没有见过谢文东,只是时常听别人提起过谢文东长得是什么什么样子的,时间久了,他心中自然而然的勾画出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所以一见谢文东他就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当对方一说自己是谢文东,他才猛然间觉醒,心中急跳,血液顿时顶到了脑门。 第五卷 黑暗之旅 第四十三章 --(3930字) 谢文东憨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客气。我倒是要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日夜守护,也就难免我的后顾之忧。” 国标急忙道:“这是应该的!”说着话,向其他人偷偷眨眼。其他大汉心中也明白过来,这年轻人原来就是自己所在帮会的创始人谢文东。一各个面带正容就要施礼问好。谢文东急忙拦住他们,竖起一跟手指放在嘴前,然后又指了指没有一家亮灯的住宅楼,让他们轻声。他小声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吵到邻居休息就不好了。” 国标点点头,问道:“东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一声?” 谢文东道:“我刚刚到。走得比较急,事前没有打过招呼。对了,最近不‘太平’吗?” 国标点头,叹道:“三天里我们已经抓到八个行为不轨,暗藏枪械的人。” 谢文东眯起眼睛,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国标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们都死了!”谢文东将眉毛一挑,国标又道:“他们口中事先放了毒药,被抓之后都服毒而亡,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身上也没有任何证件。” 谢文东双眉紧琐,问道:“那尸体呢?”国标忙道:“烧完之后就地埋了。”谢文东怀疑那是魂组派来的人,但没有尸体,他也不敢肯定,说道:“以后再找住可疑的人先看看他们手臂上有没有魂字刺青,如果有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说完,谢文东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不管是文东会还是洪门,知道他电话的人不多,只有和他特别亲近的人才清楚。 国标心中十分兴奋,小心记牢,问道:“东哥,你怀疑是魂组所为吗?” 谢文东点点头,拍拍他肩膀,说道:“太晚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说完,走进单元。 站在自家门前,对着蓝色的铁门,既熟悉又陌生。这里是他的家,可他又感觉不真实,要问他把哪里当做自己的家,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叹了口气,谢文东将身上衣服整理一番,轻轻抠打房门。 好一会,门内才传出走动声,熟悉的声音在谢文东耳边响起:“谁啊?”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这句歌词正是谢文东现在心情真实写照,他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尽量保持平静道:“妈,是我!” 随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一位相貌慈祥和蔼的中年妇女走出来,正是谢文东的母亲。谢文东眼睛湿润,一展面容,低声道:“妈!”谢母和他一样,眼中带着泪水,微笑道:“文东,你回来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谢文东仔细打量自己的母亲,岁月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刻下痕迹,几缕白丝清晰可见,他轻轻扶过母亲的头发,含泪而道:“妈,你老了。” 谢母笑道:“傻孩子,妈都快五十了。”谢文东摇摇头,暗叹岁月原来如此之快,和母亲走进房门。这时谢文东的父亲谢远志也走出卧室,看见儿子回来心中喜悦自然不用说,拉着他的手道:“儿子,放假时我外面打工苦不苦?” 谢文东心中苦笑,自己打的这个工不只是苦,而且危险性还极高,展颜笑道:“不苦,老板很照顾我的。” 谢远志点点头,欣慰道:“那就好。如果累了就回家,家里不差那点钱。” “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谢母问道:“文东,回来时吃过饭了吗?”谢文东挠挠头,道:“妈,回来时太急,我忘吃了!” “你这孩子!”谢母拿出围裙走向厨房,边点煤气边道:“妈给你做点面条吃吧,可别饿坏了肚子。” 谢文东心中一暖,靠坐在沙发上,心中长长叹道:回家感觉真好。 毛主席大手一挥下乡,邓小平大手一挥下海,朱熔基大手一挥下岗。谢文东的父亲确实下岗了,如果硬问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谢远志对讨好领导这方面太不在行,不会拍领导马屁,又不知道给领导送礼,他不下岗谁下岗,社会之风就是如此。对于父亲的在份工作,谢文东心中不已为然,每月只有一千快的死工资,虽然在J市已算是不错了。他怕的是父亲下岗后心中窝火,憋坏了身子。 第二天,他好不容易找来李爽。现在李爽的身份可不一般,做为东北最大帮会文东会的一堂之主,讨好他的人可不少,一回来饭局就从早排到晚,如果是一般人早受不了,但他却来者不拒,只要有得吃,吃地好,吃得香,他是随请随到。不过李爽不是傻子,吃归吃,喝归喝,在饭桌上他从不轻易答应任何事。李爽看似粗人,其实心细的很。无论是谁,想从他身上占些便宜,那就太小看他了。强将手下无弱兵,谢文东麾下的堂主,哪一个没有过人之处。 谢文东坐在宾馆内,正等得不耐烦时,李爽红光满面的来了。走路不走直线,画着圈,脸上笑呵呵如同大肚子弥勒佛。站在谢文东身旁,迎面飘来一股酒气。谢文东笑呵呵问道:“小爽,我好象打扰你吃饭了吧。” 李爽五分醉,神志还有些清醒,说道:“没有!本来想找东哥一起去的,可你告诉我在J市要尽量保持低调,所以我只好自己去了。”谢文东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唰唰’写了几笔,然后推到李爽面前,说道:“小爽,你拿这些钱去买一张头等奖的彩票。” 李爽心中苦笑,嘴里嘟囔着:“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这期头奖的号码是多少啊。” 拿起支票一看,李爽的嘴巴合不上了,眼珠查点冒出来,狠狠揉了揉双眼,仔细一看,没错,二后面是七个零,两千万。李爽的五分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咽了一口吐沫,结巴道:“两……两千万,东哥?两千万啊?” 谢文东笑着点点头。回来的路上,李爽已经将彩票的规则基本上和他说了一遍,心中有数。含笑道:“就因为你不是神仙,所以给你两千万要比给你两快钱令让我放心的多。”李爽摇摇头,感觉手中这张纸片沉甸甸的,这可是两千万,可以买下百辆轿车,可以买下十于栋别墅,可以……可以做很多事,不过现在却要被谢文东拿去换一张到手最多只有四百万的彩票。李爽叹了口气,心中不舍,无奈道:“两千万都买彩票?” “没错!”谢文东道:“买一份全复试!”见李爽的双手不停在支票上抚摩着,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疑问道:“帮会最近是不是很缺钱花啊?”李爽顿时将手收了回去,急道:“不缺,咱们会里的钱在同道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谢文东摇头道:“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以为我们现在很穷呢。你现在快去买吧,多带上一些兄弟,我不好露面。” 李爽收起支票,起身走到门口站住,问道:“东哥,就算买全复试也用不上这么多的钱啊!” 谢文东挠挠头,说道:“留守在J市的血杀兄弟们是很辛苦的。”话不用说得太透,李爽跟随谢文东多年,一点就懂,点点头,说道:“东哥,我明白了!”说完,一挥手,带上十余人走出宾馆。出来后,手下的兄弟们都是心有余悸,不无担心的问他:“爽哥,咱们还去吃饭吗?”李爽摇摇硕大的脑袋,笑道:“我们去做一件能令你一生都感到无限风光和自豪的事!” 等到了彩票中心,他的手下确实感觉到了李爽所说的无限风光和自豪。 李爽在大厅内找了一张椅子做下,将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对前台的服务人员道:“叫你们经理来!”服务人员见他们一大群人,带头的胖子说话更是老气横秋,不敢怠慢,急忙上前道:“先生,找我们经理有什么事吗?”李爽道:“我要买彩票!”服务生听后笑了,不过还是客气道:“先生,买彩票在我这里就可以,用不着找我们经理吧!” 李爽横了他一眼,两千万在手,他低气十足,说道:“你能做主吗?”服务生心中暗气,要不是对方人多,他一定把这气人的胖子拉出去很揍一顿。不过也多亏他没有付之于行动,不然,他下场一定很惨。李爽看着服务生,和谢文东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笑道:“你不应该在心里想着要揍我,因为就凭你绝对打不过我。” 服务生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胖子眼睛如此之尖,一脸堆笑道:“先生说哪的话啊!不过买彩票我还是能做主的。” 李爽点点头,将支票往他怀中一塞,说道:“我要买复试,全部号码的复试!” “啊?”服务生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合不上,看了看支票,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道:“全……全部号码的复试?” 李爽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全部!” 服务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揉了揉脸,可能是嘴张得时间太长,脸上的肌肉发酸。这回不用李爽说话,他先急忙说道:“先生请稍等一会,我马上去找经理来!”说完,服务生一阵风般的跑向楼上。 大厅内还有不少顾客,一听李爽要买全复试,顿时围在左右,互相耳语,猜测这个胖子是干什么的。 等李爽众人从彩票中心出来时,每人手中都提着一口袋彩票卡片,李爽掂了掂,叹道:“一千多万,就换了一堆这玩意!” 等到了开奖这天,谢文东在家早早的守在电视旁,摇奖开始后,他将电视转到开奖的频道,谢远志觉得奇怪,问道:“看这个干什么?”谢文东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皮,手法异常熟练,几刀下去,苹果已是赤裸裸,果皮薄而不断。还好父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连他自己也是不知不觉的,他笑道:“我天我买了两张彩票,不知道会不会中奖。” 谢远志摇头道:“彩票哪是那么容易中的。” 谢文东笑眯眯道:“也许运气突然一好就中了嘛!”不一会,在动感的节奏中一等奖号码出来。其实不管选出来的是什么数字,谢文东一定会中头奖。他故意装做惊讶的样子,高声道:“爸,妈,我好象中了!” 谢父谢母同是一楞,见儿子大呼小叫的喊着中了,问道:“中什么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章 --(3856字) 谢文东张大双眼,激动道:“我好象中了头奖!”说完,连蹦带跳的跑回自己房间。如果现在有认识他的人看见谢文东这个样子,眼珠恐怕都会飞出来,哪有半点叱咤风云一方霸主的样子。 在父母惊讶的注视下回到房间,谢文东把门关严,急忙掏出手机,给李爽打电话。李爽也很不容易的准时守在电视机旁,头等奖号码一出来就号召手下兄弟开始找。要从数百万章的彩票内找那张头奖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数十人焦头烂额的翻找,李爽的胖脸上布满汗水,大声高呼道:“零八开头的彩票在谁那?” 一人大叫道:“爽哥,我这一堆是零八开头的!”“好!”李爽急忙跑过来,让众人再从这堆里找第二位是十二的彩票。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找出了头奖,那着这张彩票,李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喃喃自语道:“这可是五百万啊!” 这时电话响了,李爽拿起一看来电,知道是谢文东打来的,不用接,抓着彩票跑了出去。李爽看电视的地方正是谢文东家楼下那间血杀开的小超市,出来后,早有人守在外面,李爽抬头看了看谢文东房间的窗户,将彩票交给那人,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看你的了!” 拿人一拽从楼顶搭下来的绳子,呵呵一笑,接过彩票向李爽伸出三跟手指。这人是血杀成员,身手了得,受过姜森特种部队般的训练。姜森是侦察兵出身,严格来说侦察兵是特种部队系的一支,登高爬墙根本不在话下。那人搓了搓手,将彩票揣入怀中,双腿微弯,猛然用力,身子一弹而起,抓住绳索,双腿再用力一蹬墙壁,身子又向上窜出半米。谢文东家在六楼,他身如狸猫,几个蹬跃就攀了上去。谢文东早已开好了窗户,一脸笑容,向那人伸出大拇指,然后接过彩票,低头看了看,没有差错,笑眯眯道:“兄弟,多谢了。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那人一看谢文东,上面穿件小背心,下面是小短裤,一副居家男人的样子,说起话来的语气也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还……还要请自己吃饭。这哪里还是他心中崇拜的偶像文东会老大啊,头脑一热,怪叫一声,身子后仰,双手也松开了绳子,顿时,那人在谢文东眼前瞬间消失,坠落。 这反而把谢文东吓了一跳,急忙伏在窗台往下看,只见那人在快落地时也反映过来,抓住了绳索,才免于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不过也吓了他一头冷汗。李爽在下面看得心惊肉跳,低声怒喊道:“臭小子,你在玩什么花样呢?” 谢文东见他无事松了口气,走到镜子前,摇头苦笑,暗道:我现在真就这么吓人吗,还是我平时的表现太不近人情?!谢文东平时的表现的确不近人情,甚至有些不近人间烟火,虽然他也要吃饭,虽然也会受伤,但在文东会成员眼中,他就是神。无所不能,阴狠冷酷,遇魔杀魔,遇佛杀佛的神。 这时,谢母敲他房门,问道:“文东,你在房间干啥呢?刚才叫什么?” “啊!没什么,就来!”谢文东答应一声,从房间内走出。他不知道一个普通人突然中了五百万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冲出房间后他选择在原地蹦了两蹦,表示自己的兴奋,脸色憋得通红,挥舞着手中彩票,高呼道:“爸妈,我真的中五百万了!” 谢远志半信半疑的接过,低头一看,可不是嘛,正是刚才电视上出现的号码,激动的双嘴颤抖,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不敢相信道:“儿子,这,这真的中了五百万了!” 谢母也走过来,疑问道:“这和电视上的号码一样。”谢远志激动道:“一模一样,要不我们现在打电话问问!”“对,对,打电话问问先,别搞错了白高兴一场!”谢母更是激动,夫妻两抱起电话才想起,不知道彩票中心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不过没关系,两人又开始给自己爱买彩票的亲属、朋友打电话询问。 见父母兴奋的样子,谢文东心中很是欣慰,这两千万换了五百万,在他眼中,值了!父母的开心一笑又怎能是用钱来衡量的。得到确认后,夫妻两甭提多兴奋了,一个普通家庭瞬间变成百万富翁之家,又怎能不为之激动呢。 事隔三日后,谢远志夫妇带着谢文东静悄悄的领取了奖金,没有告诉朋友,也没有告诉亲人。中国人有钱不露白的传统嘛!在回家的路上,谢文东问父母:“我们有钱了,是不是买一间大点的房子,住得舒服一些。” 谢远志意味深长道:“虽然有钱了,但也不能乱花,即要留着给你以后娶媳妇,又要应付一些突发的事。再说,突然买间房子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是等你结婚时在说吧!” 谢文东不死心,又道:“那总应该买些新电器,新家具吧!再买一辆车,省得我爸去哪都骑自行车。”心说暗叹自己父亲的交通工具还远比不上暗中保护他的人呢。谢远志还没说话,谢母大摇起头道:“家里的电器家具都还能用,不用换新的,再说你爸一把年纪了,还开什么车啊!”谢文东无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买些好东西吃总该可以了吧?” 他父母同时摇头道:“过一阵再说吧!” 唉!谢文东心中长叹一声,摇摇头,暗道花了那么大的心思,用掉了两千万,结果父母的生活还是没什么改善。 这家里待了半个月,由于已经到八月份,学校这时候一般都已经开学,他在家中无法再装不下去。临行时,母亲塞给他五千快钱,让他留着越事时用。谢文东本不想收,五千快钱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但不忍拒绝母亲的好意,点头揣在口袋中,恋恋不舍的离开家。和李爽返回H市。车上,李爽还问他:“怎么样?伯父伯母高兴坏了吧!” 谢文东摇头叹道:“生活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改善。唉!这不是我本意。” 李爽安慰道:“普通日子都过习惯了,突然有钱,谁都一时无法适应。我想,以后会好的。”谢文东笑着点点头,仰面道:“希望如此吧!”突然又象想起来什么,谢文东身子前倾,问道:“小爽,现在下岗的人是不是很多?” 李爽点点头,说道:“不是很多,是非常多!不过,东哥,你问这个干什么?”谢文东拍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点头不语。 一路无话,四个多小时赶回了H市。谢文东刚到H市,让李爽通知帮会中所有高级干部,来别墅内开会。 各堂堂主极其得力手下都有到场。数十人或坐或立挤在别墅大厅内,显得房间如此之小。谢文东坐在正中,和坐在自己旁边的三眼闲聊,说道:“帮会在扩大,看来,咱们这间别墅也要扩扩喽!” “哈哈!”三眼仰头一笑,说道:“东哥,我看这里不用扩,毕竟是人家给咱们的东西。改天我找人建一坐新的豪华别墅,堂堂文东会,总部设在别人留下的地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谢文东呵呵一笑,玩笑道:“这话可别让老爷子知道,否则他一定饶不了你。别看年岁大了,要是真打起来,张哥还真未必是他老人家对手。”三眼也笑了,点点头道:“一看东哥的刀法就知道金老爷子的厉害了。” 两人说着话,人也基本上到齐。放眼一看,至少有四五十号,里面有许多是谢文东不熟的或是根本没见过的。摇摇头,振声说道:“我才离开几个月,帮会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快。”说着话,他挺身而起,在大厅中央来回走了两圈,说道:“这里在坐的各位有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认识我就好。我的名字叫谢文东,既然加入了文东会,就要服从我,对我负责。我不想在你们里面有心存不轨的人,不想看见不协调的情况,不想听到不和谐的声音。希望再以后的日子里你们能和我一同努力,将帮会推到高峰。最后说一点,我不是吝啬的人,帮会绝不会亏待尽心尽力的兄弟。当然,也有很多人说我的眼睛很尖,心存祸心之人,也是绝逃不出我的眼睛!希望你们都不是那个人!”谢文东目光象是一把刀子,在众人脸上划过,一各个垂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神光。 好一会,三眼见气氛有些沉闷,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如梦方醒,纷纷跟着鼓掌。谢文东见状摇头而笑。 他坐回到座位后,新加入的干部开始一各个起身自我介绍,谢文东一一记牢在心。过一段落后,他托腮沉思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帮会扩充的快是好事,但管理一定要有系统,更要有明确的分工,我打算在帮会中再新建一个堂口,专门负责对外省的控制。研江,你有什么看法?” 张研江可以说是谢文东的智囊,头脑灵活,事情看得远,他考虑了一会,点点头,说道:“这样做确实能使帮会更规划一些,不过,我考虑这个新堂的权利是否有些过大。”他说得没错,文东会的势力逐渐延伸至整个东三省,这个新堂等于间接控制了另外两省,而且山高皇帝远的,坐大后连总部都不好控制。这也是谢文东考虑的问题,点头道:“的确如此。但为了帮会能更好的发展,新堂还是要建的,这个堂主人选谁想来坐?”说完,谢文东环视了一圈。 做为执掌执法堂的张研江自然不会去做。李爽和高强又没有那个野心。豹堂之主何浩然虽然有心,但他总感觉自己是从谢文东的敌人转变为自己人的,有什么事他一般不会主动去要求。黑狼堂主刘波是农村人出身,对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很满足。而他的战友,掌管血杀的姜森不在,就算在他也不会去争,在帮会中没有任何位置能比血杀主管更适合他的。三眼也没有做声,他时常听别人说龙堂的实力最大,而且他的名声盖过了谢文东等等的话,为了避嫌,三眼选择了沉没。 各堂主都没说话,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言。这样一个大堂之主,他们可不好枉加期盼。而人群里最后悔的要数陈百成了。当谢文东回来那天就直接告诉他,准备建一新堂,堂主人选还未定,问他有没有此意,当时他以为谢文东在试探自己,哪敢答应,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现在,他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章 --(4015字) 见众人都不说话,谢文东笑道:“怎么?你们都不想坐,还是都不敢坐?我们文东会里可没有胆子小的兄弟!” 听谢文东这么一说,堂主下面的干部都抬起头,可转念一想,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将头又纷纷低下。大厅内鸦雀无声,弄得谢文东倒有些尴尬。苦笑一声,问道:“研江,你说谁来坐比较合适?” 张研江偷眼瞧了瞧谢文东,又看看其他人,心中十分为难,这让他如何说好,一是他也不清楚众人的心意,提议这人,那人自然不高兴,而提议那人,这人又可能不痛快。再说,自己真要选错人,以后出了乱子,自己也难逃其责。叹了口气,暗暗说道:东哥,你怎么把难题踢给我了!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李爽,心中一动,说道:“我觉得爽哥不错!” 李爽正喝茶,虽然并不喜欢喝,但在他理解中有身份的人都是爱喝茶的,他认为自己属于这种人,所以在努力适应茶叶那种苦涩的味道。刚喝了一口还没下咽,张研江的一句话让他把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急声道:“让我冲锋陷阵没问题,要是让我管理外两省,我没有这样的头脑。”李爽脑袋摇得如同波浪鼓。 谢文东叹了口气,李爽的确做不来。这时高强抬头说道:“其实这里最有实力做这个堂主的只有三眼哥了。” 这是实话,三眼的能力是众所公认的,也是文东会内继谢文东之后第二号人物。众人听完高强的话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三眼淡然一笑,并未表态。谢文东转头看向三眼,问道:“张哥,你的意思呢?” 三眼笑道:“当然是听东哥的,让我做我就去做,让别人做我也同样赞成。” 谢文东沉吟片刻,说道:“强子说得没错,张哥来做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以后可要多受累了,既要管理龙堂又要照顾新堂。张哥,你能挺得住吗?” 三眼得意一笑,说道:“这点累对于来说不算什么,真要是没事做了,我还全身不自在呢。” 谢文东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新堂的名字就叫小龙堂。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我们正规企业的。”说着,谢文东看向坐在最后面的喻超。他虽然虽然也属于谢文东旗下的一员,但主要管理的是正规企业,对帮会的事情不感兴趣,如果这回不是谢文东点名叫他,他也不会来参加文东会的会议。 谢文东笑道:“老喻,咱们企业最近发展的如何?这方面的情况我还一点都不了解呢!” 喻超叹了口气,这方面谢文东很少问,基本上不怎么注意他这,所有的事情甩给自己一人,要是能了解才怪了。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淡然道:“发展的速度一般,不快也不慢。收入远比不上帮会里来钱的速度。” 谢文东笑道:“老喻好象对现状不太满意嘛!”喻超摇头苦笑道:“我这里好象是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既缺少人才又没有大量资金投入,东兴集团是我管理过企业之中发展速度最慢的。东哥,你说我怎么满意现状?!” 喻超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平常谢文东在的时候都很少过问他,这一阵离开之后帮会中更是甚少有人搭理他。众人都忙着帮会中的事,正规企业只是个摆设,做个掩护,洗个钱可以,用不着它赚钱,只要还能生存就行了。谢文东点点头,说道:“正规企业不能弃,也许以后我们主要的财源都要来之于此。老喻,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多少钱就从帮会中提,不用通过我的允许,还有,要用什么样的人你就去找,帮会里的也好,社会中的也罢,只要你看中了,统统招来!” 听谢文东说完,喻超傻了,不知道今天谢文东发什么疯,突然重视起自己来,没有说话,带着疑问看着他。谢文东哈哈一笑,又说道:“当然,我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也是有要求的。你的目标就是给我建立工厂,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东北每一座城市都有我们东兴集团的厂子,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也不用管会不会赔钱,只要规模大,工人多就行。” 三眼也有些发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疑问道:“东哥,建那么多工厂干什么?” 谢文东仰面一笑,说道:“现在社会上下岗的工人特别多,工作又不好找,我们虽然属于黑道,但也应该为国家做一些贡献嘛!对了,工厂的工人一律只要下岗职工。” 为国家做贡献?谢文东这话整间大厅内没有一人相信的,到底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既然他说这么做,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喻超自然也不会相信谢文东真会好心到为国家为下岗工人造福牟利的地步,否则他早不买卖白粉了,不过他的话却引起喻超的雄心,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工厂,一想起来就令人兴奋,激情燃烧,怕谢文东反悔,眼珠一转,说道:“东三省的城市可不少啊,每座都要兴建厂房,所花的资金可是个天文数字,东哥,你能给得起嘛?” 谢文东用手指点了点他,眯眼笑道:“你啊,和我玩心眼。不过我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你要多少钱,我给多少,帮会钱不够,那就去赚,赚不够就去抢,去劫,总之,以后帮会全力配合你,围着你来转!” 其他人一听,一各个傻楞在那,有些反应不过来。喻超更是傻了,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惊,反正心脏‘嘭嘭’跳得厉害。谢文东环视一圈,知道大家脑中一时转不过来弯,起身眯起眼睛道:“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国家都不会允许黑势力强大的。文东会要是依照现在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我想用不了多久,中央的大刀就会砍在咱们的脖子上。如果想让中央忽视或者漠视我们的存在,就必须让他们感觉到我们有用处,如果有用到社会离不开我们的程度,那时,你们和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笑看天下风云了。” 众人齐齐在心中叹了口气,东哥终究是东哥,什么事都想在别人前面。如果真如他所说,以后发展到在全国各省各城都有文东会的工厂,哪得免去多少下岗职工的失业状况,为国家省去多少麻烦,当然,中央也就更不好将文东会轻易砍杀。 李爽站起身,说道:“东哥说得十分在理,以后我们帮会里的兄弟应该多帮老喻,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老喻,如果以后准备在哪个城市买地建厂,和兄弟打声招呼,包你水到渠成,而且会少省下很多资金。”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态真要有用得着自己地方一定会鼎立相助。喻超心中无奈苦笑,谢文东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谢文东年纪轻轻,身旁会凝聚如此多人宁死相随,现在他似乎了解一些,这位青年确实有这个魔力,连他自己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头脑,忍不住想跟随在他左右,看看他会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这次会议以后,谢文东集团的正规企业才算真正抬头起步,为以后他强大的经济实力打下基础,也为以后的转型创造出有利条件。以至于后来,连谢文东都发自内心感叹:经济决定一切!甚至强过武力。 这次会议最有收获的自然是喻超,管理的企业由他所说‘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变成众人瞩目的地方,他心中自然十分喜悦,帮会中人对他也再非不冷不热的了。 第二个收获最大的莫过于三眼,现在他是双堂堂主,龙堂在文东会内势力最大,这是公认的,新建的小龙堂最具有发展潜力和权利,甚至不次于龙堂。三眼在文东会内权利也越见庞大,成为紧次于谢文东之下的第一人。李爽高强等人到不在乎这些,三眼能掌管双堂,他们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和三眼同是兄弟。但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愤怒,最眼红的是陈百成,本来新堂堂主他有机会做,但却没有抓住机会,白白让三眼拣个大便宜。他心中气得直咬牙,恨三眼,更恨谢文东。 不过,陈百成心计阴沉,心中所想不会表现在脸上,散会后跟在三眼的屁股后,不听说着恭喜和赞美的话。被赞扬的话人人都喜欢,三眼也不例外,心中清楚陈百成所说的话一半未必是出于真心,但听在耳中还是十分高兴,说道:“得了,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以后事情会更多,你要尽力帮我是真。” 陈百成笑道:“这点请三眼哥放心,我自从跟了您,啥时没尽心尽力了?!”顿了一下又道:“在帮会中,三眼哥才是值得我唯一佩服的人,既有头脑又有才能,只是……”说了一半,停下看三眼的反应。三眼淡然一笑,转头看他,陈百成话中所指他心中明白,说道:“这样的话我不喜欢,而且以后也不想再听见。”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陈百成楞在原地,脸色难看,嘴里小声恨道:“什么东西!” 彭玲最近心中很烦。和谢文东在一起时她经常感觉到累,而且隐约中有不安全感,好象谢文东随时都会从自己身旁消失。但谢文东离开后,她又十分想念他,生活中缺少他的温柔和体贴,没有他的言语和笑颜,变的索然无味,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虽然,追求她的人一直不断,但女人的心很小,不只是心眼很小,容积也很小,当里面装了一个人后,其他人很难再挤进去。彭玲确实是这样。忙完了一天工作,彭玲习惯性的上了警局大楼的天台。这一阵她经常来这里,没有人打扰,没有城市喧哗的声音,可以享受宁静的美妙,也可以思念起和谢文东在一起时的一言一笑。 坐在天台上,仰望天际,清风柔和的划过她的脸庞,异常舒服,象是谢文东的手。谢文东时常说自己象一阵风,也是一阵风。彭玲觉得他说的对,确实如风一样飘忽不定,来时无声,去时无痕。他走的几个月里,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象是蒸发的一般,她有时怀疑谢文东是否真心喜欢自己,是否和自己一样全心投入其中。可惜风却不是谢文东,给不了她打答案,也吹不走她的忧愁。风依然只是风。 回到办公室,桌子上又出现一沓包装精美的红玫瑰。这几天她的办公桌上每天都有人送来红玫瑰,可是送花的小弟却从不说花是谁买的,彭玲心中猜测是谢文东。将花插进花瓶中,看了看表,已到了下班时间,和同事招呼一声,走出市局。 刚出了大门,一辆红色扎眼的跑车飞驰而来,在她面前停下,车门一开,走出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脸上棱角分明,透出一股男人的阳刚之气。青年挥手把鼻梁上的墨镜拿下,笑容满面道:“你好!”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章 --(3981字) 彭玲一楞,她并不认识这人,疑声道:“你是……?” 青年一笑,说道:“你办公桌上的玫瑰都是我送的。”彭玲哦了一声,心中一阵失望,本以为花是谢文东送的,看来自己太奢望了。她淡然道:“为什么送花给我?” 青年道:“男人送花给女人,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想讨好她,再就是想追求她,我想我应该属于后者。” 他说话的直接令彭玲脸红,叹了口气,摇头道:“对不起,我有男朋友。”青年满不在乎道:“我知道,他叫谢文东是吗?!”彭玲一楞,问道:“你怎么知道?”青年笑道:“我同学有在市局上班的,所以了解一些,不算多,但也绝不少。” 彭玲心中烦乱,皱眉道:“既然知道以后就不要再送花给我,也请不要来找我。”说完,转身快步走开。 青年追上她,说道:“我知道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好,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是警察,他是什么人我也不说了,你俩在一起配吗,能有结果吗?”彭玲大声道:“他已经做正当生意了。”青年道:“那可能吗?你心中知道他不会,何必自欺欺人呢!” 彭玲被青年说道心底的要害,神情激动道:“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不关你的事,而且我和他之间也用不着你来管!” 青年神色黯然,说道:“你能给这种人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机会。” “因为你出现得太晚!”说话之人不是彭玲,青年心中一震,转头寻声看去,只见一位年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靠墙而站,中等身材略显消瘦,穿上黑色中山装,修长而挺拔,黑发齐眉,梳理整齐,眉下一双单凤眼,细长而明亮,转动之间似有流光闪耀,年轻人周围散发出一股阴柔之气,和那青年截然相反。青年看罢好一会心中暗叹可惜,年轻人的这双眼睛如果长在女人脸上,那不知会吸引多少男人为之疯狂。年轻人拿出一跟烟叼在嘴边,低头点火,动作缓慢而优雅,吐口青白的烟气,看着青年淡然说道:“明知道背后说人坏话不好还偏偏要说,天下可恨之人不过如此。” 彭玲听见说话声心中大喜,转目看去,果然,年轻人不是谢文东还能是谁?!彭玲眼中湿润,低声喃喃道:“文东!” 听见彭玲的低吟,再看她的表情,青年一震,已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虽然他的背后有很大的权利,虽然他平时也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可对这个年轻人,他却不敢小看,一振精神,面色漠然道:“我只是说出心里的话罢了,就算当着谢文东的面,同样的话,我也会照说无误。” “呵呵!”谢文东一声浅笑,走到彭玲身旁,低头看着最令他牵挂的人儿,眼神深情而火热,能熔化天地万物,同样也熔化了彭玲。轻扶过她的面颊,闻到魂牵梦绕的熟悉清香,心中一阵狂跳,纵有千言万语,谢文东也把它们化成一句话:“我想你,真的很想。”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令彭玲心中十分高兴和激动,一把搂住谢文东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肩膀上,脸色赤红无比,吐气如兰,轻声说道:“我也是!” 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一抱中得到偿还,所有的哀怨也为之烟消云散。谢文东楞了一下,当街如此亲密让他觉得不自在,可看到彭玲羞红的脸庞,他马上又释怀,伸手紧紧搂住她的纤腰,好一会,才抬头看向青年,说道:“我是一个幸福的人。” 青年脸色异常难看,他生长的环境是充满保护和权利的,他也是从来没有失败过,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可现在,他都尝试到了。点了点头,青年打开车门,临上车之前,他冷然一笑,说道:“你是一个好运的人,但是你决不会是幸福的人,因为你遇上了我,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说完,上了跑车,扬长而去。 彭玲看着跑车消失在街道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心。谢文东哈哈一笑,抓住她的手,漫步向前走,说道:“会嗡嗡叫的苍蝇飞走了,我们也应该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了。” 见谢文东眼中使坏,彭玲脸色羞红,含笑垂头。 谢文东见状呵呵一笑,趴在她耳边小声道:“看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说去吃顿饭而已。”彭玲听后脸色更红,头垂得更底,只可惜地上没有缝,否则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谢文东的笑容更深,彭玲狠狠掐了他一把,娇声道:“讨厌啊你!” 见她小女人态尽露,谢文东又是一阵大笑,拉着她的手走向自己的轿车。 谢文东的这顿饭吃到了床上,和彭玲在床上好一番翻云覆雨。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俩虽然没有结婚,但个中的滋味确实感觉到了。其中的甜蜜,令二人无法自发的沉迷其中。谢文东要了彭玲多少次他自己也数不清,最后二人浑身是汗的倒在床上,彭玲趴在他怀中,问道:“在外面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上床?”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年纪,这个话题她们永远都是最关心的。谢文东把玩着她的绣发,笑道:“你看我象是随便的人吗?”谢文东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思想甚至有些守旧,彭玲和他相识有一段时间,这方面还是信任他的。不过能得到谢文东的亲口肯定,她还是十分开心。笑问道:“那你都去了那些地方?” 谢文东挠挠头发,双眼上翻,没有说话。彭玲等了好一会,从他怀中抬起头,拍在他一把,说道:“你说啊!” 谢文东苦笑道:“我正在数。”彭玲不信道:“你有去那么多地方吗?”谢文东点头道:“还去了一趟国外呢!”“哪啊?”谢文东哈哈一笑,实话自然不会说,否则又会惹来彭玲的担心和追问,信口说道:“泰国!听说那里人妖享有盛名,我去看了看。”这话彭玲哪会相信,不过也不追问,起身穿上睡衣,说道:“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看着彭玲睡衣内若隐若显的身子,实在是一种诱惑,谢文东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倒在床上,翻身压在彭玲身上,一脸坏笑道:“饿,确实是饿了,不过我只想吃你!”说完,将手伸进她睡衣内,感觉她的柔软和滑嫩。 这时,手机响起,将谢文东如火的热情浇灭一半,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诅咒打电话的人。彭玲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还不快去接电话?”谢文东无奈起身拿起电话,问道:“不管你是谁,请给我一个好理由!” 电话另一头响起阴恻的声音。“谢文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如若是别人恐怕真就不记得,可谢文东记忆力惊人,猜出了他是谁,拿起一条被单系在腰间,走向凉台。见彭玲要好奇的跟过来,他挥挥手,捂住电话道:“只是一个朋友。小玲,你先去做饭吧,我和他说会话。” 彭玲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谢文东将凉台的门关上,眯眼笑道:“麻兄真是神通,竟然能找到我的电话。” “嘿嘿,花费我一番手脚而已。”“哦,花费一番手脚不是只为了和我打声招呼吧?”“不错。你对我的‘好处’我日日记在心中,白天想,夜里想,一时一刻都不敢忘记,所以我想见你一面。”谢文东听后笑了,说道:“我在东北,想见我就来好了,我一定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你。”“我这人很懒,不爱走远路,所以觉得你来一趟云南比较合适。”“我虽然不懒,但烦心的事情太多,拖不开身,你说怎么办?”“哦,是这样啊!但你的一个叫秋凝水的朋友在我这,她好象也十分想念你。” 谢文东脸色一变,双眉紧锁,并未答话。“听听她的声音吧!”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会,接着传来女人的声音“滚,滚开,别碰我,你这混蛋!”麻枫的声音又在电话中响起:“怎么样?你朋友的脾气好象很不好。” 虽然是在电话中,谢文东还是能听出那确实是秋凝水的声音,心乱如潮,他对这位漂亮女警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自己能不能从云南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而现在因为他的原因,秋凝水落在麻枫的手上,后果怎样,谢文东不敢再想。叹了口气,说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咱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她身上。” “嘿嘿,谢文东,你也会有担心的人吗?很好,很好!三天内我要看见你在昆明出现,不然她会怎样,我不敢保证。”说完,挂断了电话。谢文东站在凉台许久,心中自责不已,他应该想到以麻枫在云南的势力不难查出自己和秋凝水的关系,早该提醒她注意,可他却偏偏忽视了这一点。“我真是个笨蛋!”谢文东眯眼自语道。 这话正好被推门近来的彭玲听见,心中奇怪,谢文东说自己是个笨蛋她还是第一次听见,疑问道:“文东,怎么了?” 谢文东身子一震,神态马上恢复正常,笑眯眯道:“没什么,我一位朋友遇到一些困难,我要去帮她一下。” 彭玲听后,神情黯然,她没问是什么样的朋友,也不想去问,只是苦道:“你又要走了吗?” 谢文东扶住她的肩膀,叹息道:“恐怕会离开几日。”彭玲不知道他要去哪,但见他神色凝重,不无担心道:“不去好吗?” 谢文东轻摇一下头,道:“这位朋友曾经帮助过我,现在有难,我没有不去帮她的理由。你也不想让我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是吗?” 彭玲心中难安,但不再说话,知道他决定的事天下没有人能劝阻。谢文东回到卧室,穿好衣服,走到大厅时看见桌子上的饭菜,心中一酸,伏身在彭玲脸上轻吻一下,笑道:“等我回来时,我做饭给你吃。” 彭玲苦笑道:“希望你做的东西不会太难吃。”谢文东仰面一笑,又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转身离开。他不想走,他想感受自己心爱女人的温柔和甜美,他更不想自己心爱的人为他担心,可是,他却有不得不走的理由。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秋凝水的事同时也提醒了谢文东,坐在车上给许久未见的文姿打电话。文姿本来是代替影子做谢文东的贴身保镖,但毕竟男女在一起有些不方便,自从东心雷出现后,文姿被谢文东踢回学校,说什么她年纪轻轻,还是多读些书好。现在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会吸人鲜血的蚊子。在学校门口接她上了车,谢文东第一句话就是:“你喜欢做警察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章 --(3973字) 文姿被问了一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是谢文东问的话,她反射性的点点头。谢文东一笑说声好,拿起电话打给被他一手捧上抬的市局长刘德欣。两人客套一番,谢文东切入正题,说道:“老刘,我想在市局安排一人,你帮我打理一下。”这对于刘德欣是小菜一叠,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谢文东道谢挂断电话,对文姿道:“以后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彭玲,明的也好,暗的也好,总之要一天到晚的跟在她左右,能做到吗?” 文姿一脸的自信,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怎么,有人想对彭玲不利吗?”谢文东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做一些预防,总是有好处的。人在江湖,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踩得粉身碎骨。” 文姿连连点头,心里虽然没听懂,但就是觉得有道理,因为这话是谢文东说的。 谢文东心中焦急,和帮会中的堂主打声招呼,带上五个人离开H市,直接做飞机赶到北京,再转机到昆明。三眼不放心谢文东的安全,和远在T市的姜森电话商议一番,派出大量血杀成员,坐下一班飞机追去。 谢文东风尘仆仆到了昆明,一下飞机就给麻枫挂电话。机场中早有麻枫的眼线通知他,谢文东带着五个人到了。麻枫心中有底,说起话来也硬气得多。“谢文东,你果然来了!” 谢文东道:“我来不是想听你这些无聊的废话,有什么道道,你画出来吧。”麻枫哈哈一笑,得意道:“怎么?原来你也心急的时候啊。”谢文东眼睛一眯,冷然道:“麻枫,别逼我恨你。”麻枫心中大怒,但忍住没有发作,点点头,说道:“我在北郊的老‘福来’加工厂等你,怎么来不用我教你了吧。” 谢文东不再说话,将电话挂断。一行六人打的士直奔北郊,司机一听地名,马上知道在哪,边开车边道:“那里荒废很久了,兄弟几个去哪干什么?”没等谢文东说话,旁边人已冷然道:“开你的车,哪来那么多话。” 司机见几人面色不善,急忙闭上嘴巴,专心开车。谢文东带来的五人正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兄弟,要说起冲锋陷阵,这五人的实力不弱于三眼高强等人,特别是他们的一手快枪,令谢文东十分放心。 四十多分钟,的士到了麻枫所说的旧福来加工厂。这里正如司机所说,荒芜少人烟,四周是空旷的大草垫,工厂孤零零的立在当中。走进去,给人步入怪物口中的感觉。杀气弥漫在工厂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文东大步走了进去,暗中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虽然看不见他们在哪,但谢文东感觉到周围埋伏的人绝不少。进了厂院以后,一间厂房的大门开着,里面正中坐有一人,不是麻枫还是谁。谢文东边走边小声说道:“大家小心,随时都会动手。”五行五人微点一下头,表示明白,暗中各提高警惕,将枪的保险打开。 麻枫坐在厂房正中央,前面摆放一张大桌子,上有啤酒,花生,他一人笑呵呵的吃得很开心。一想到能看着谢文东死在自己面前,他想不开心都难。见谢文东走到自己面前,一挥手,说道:“兄弟坐吧,H市离这里可不近,一路上挺累吧。” 谢文东笑道:“麻兄还真是体谅。”说完,不客气的坐在麻枫对面,问道:“我朋友呢?” 麻枫呵呵一笑,道:“兄弟真是性急,”说着向厂房里面一指,道:“就在那小屋里面。” 谢文东顺他指得方向望去,果然,有一间不大的小屋,房门紧关。麻枫嘿嘿一笑,又道:“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不杀她就必然会做到,不过你的这位朋友也实在是漂亮,让我心动不已,一不小心就把她上了,兄弟你不会怪我吧。”说完,麻枫一脸享受,闭眼叹道:“味道实在棒极了。” 谢文东心如刀绞,盯着麻枫不语。麻枫故作惊奇样,疑问道:“她就在那房间里,你怎么不去看看,我想现在她一定也很想见你。”谢文东点点头,脸上恢复了笑容,眯眼道:“麻兄,看来你和你那死鬼哥哥都有同样的爱好,只是不知道你俩的死法会不会也一样。”说完,也不理他的反应,向小屋走去。麻枫脸色阴沉如霜,心中暗暗咬牙,但他还不想现在动手,毕竟谢文东还没看到那场好戏。 谢文东来到门前,心中感情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秋凝水,虽然谢文东对她谈不上有太深的感情,但毕竟还是很感激她的,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他心中难安愧疚。抬手将门缓缓推开,里面灯光昏暗,但足够照亮小屋的。看清里面的情景,谢文东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眼角湿润。 只见房间内,秋凝水被赤身裸体的绑在床上,三个大汉脱光衣服在旁淫笑,对她上下其手,一个大汉趴她身上不停蠕动。秋凝水神志早已不清,只是本能的发出痛苦呻吟。 谢文东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手伸到背后,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爬在秋凝水身上那名大汉的头发抓住,用力一拉,大汉从床上翻下,谢文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白手枪,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枪。“嘭!”大汉睁大眼睛,眉心出现个拇指大的窟窿。其他大汉见事不好,大叫一声向谢文东扑了过来。可还没有到他近前,门外射来五颗子弹,三个大汉连是谁开得枪都不清楚就魂归西天了。谢文东回头冷冷道:“我要麻枫的命!” 五行五人见谢文东痛苦,自己也跟着痛苦,心中早恨极麻枫,五人站成一排,几乎同时转身向麻枫刚才坐的方向开枪。可这时哪还有他的影子。这时周围涌出无数人,有拿枪的,有拿刀的,大呼小叫的向五人这里冲来。麻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谢文东,这里有三百人想要你的脑袋,我看你怎么逃出去!哈哈!”说完一阵狂笑。不知他的手下何时又将桌子搬出来,在厂院内边吃喝边看厂房里面的撕杀。 对方人数众人,五行五人被压制退回屋内,用墙壁做掩护守住小门,五人枪法又快又准,一枪发出,定有一人哀声倒地。麻枫手下虽然众多,也很勇猛,但还没勇猛到不要命的程度。一时之间也不敢在轻易靠前,纷纷有掩体躲避,地上留下十数具尸体。麻枫在外面看得真切,对身旁的三名手下道:“真是一群废物!你们三人去帮忙,拿谢文东的人头为死去的三个兄弟报仇!”这三人面如冰霜,答应一声,手臂一动,枪已在手。 这几人正是随麻枫去金三角出尽风头的六名手下之三。另外三个早已去阎王那报到了,被谢文东打死一人,警察杀俩。本来六人情同手足,现在已去其三,对谢文东恨得牙根都直痒痒。三人提枪走了过来,互视一眼,点点头,几乎同时开枪,三人的三发子弹齐打在墙壁上,但却打的是同一点,第一颗子弹将墙壁打个两寸有余的窟窿,第二颗跟踪而至,将墙壁打穿,第三颗子弹直接射进房间内,擦在金眼的太阳穴飞啸而过,吓出他一身冷汗。五人互看一眼,心中同时说道:高手!这时五人很难在露头,那三人的枪法奇准,稍不小心就会被流弹打中。五人只好将枪伸出门外,凭感觉回击,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房间内,谢文东脱下外衣盖在秋凝水的身上,但后将她手臂上的绳子解开。秋凝水见有人过来,身子一阵挣扎,但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不一会又安静下来。谢文东轻拭她眼角未干的泪水,柔声道:“别怕!是我!” 秋凝水听见说话声,眼神呆滞的看着谢文东的脸,好一会才大声痛哭起来。谢文东抱住她,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将她拦腰抱起,交给水镜,眯眼道:“好好保护她!”说完,拿枪跃出房间。 麻枫的三个手下见谢文东跳了出来,精神一震,怒火冲到了脑门。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三人眼睛快要滴出血,同时开枪射击。谢文东身子快速就地一滚,没等稳住,已经打出五枪。三名大汉也是一惊,暗暗惊讶他好敏捷的身手,只是枪法太水。三人站在原地没动,五颗子弹在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谢文东似乎早有心理准备,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三人。谢文东的枪法一般,可有人枪法比他强百倍,那就是随他而出五行兄弟。谢文东吸引了三个大汉的注意力,给五人留下难得的机会,在谢文东窜出的一瞬间,他们也跟了出来。四把枪,四颗子弹从四个角度打向那三名大汉。高手过招,一个空挡的机会就足够了。三个大汉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可是太晚了,四颗子弹在他们身上激起红花,血雾乍起,三人同退出两步。中间一人到地不起,另外两人分别跃向两旁的掩体,坐在掩体后,两人的身子直抖,分别中了一枪,只是让开要害,没有倒下,但伤口血流如柱,各中的滋味比躺下那兄弟也强不了多少。 那人被一枪打穿肺部,并没有死,身子还在地面蠕动,挣扎。 谢文东走了过去,水镜抱着秋凝水跟在他身后,其他四人站在住四个角,手中握枪,手臂直伸,有人露头就是一枪。 见谢文东向自己受伤的兄弟走来,一名大汉心急如焚,回手抓住旁边的一名小弟,说道:“去,将我兄弟拉回来。” 那小弟也不是傻子,掩体外面站有四个杀人不眨眼的死神,这时候出去不等于送死一样吗。答应一声,但身子却没动。大汉心中一怒,抓着那小弟的一领,手臂一用力,将他甩了出去。 那小弟怪叫一声,刚要爬起身,可看见谢文东笑眯眯的眼睛。他的眼睛虽然在笑,但却异常冰冷,仿佛腊月寒冬一般,小弟忍不住打个冷战,号叫一声向厂房外跑去。跑到大门口,看见外面刺眼的阳光,高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时突然一声枪响,他感觉脑袋一木,眼前出现一道美艳的火花,身子不由自己控制的直挺挺倒下去。 金眼枪口冒烟,刚才挥手一枪将那人的脑袋打穿。谢文东来到倒地大汉近前,蹲下身,用枪尖敲打他的脑袋,淡然说道:“你本来是不用死的,但你却选错了主子!” 那大汉咬牙想站起来,但身子已不由他做主,怒声道:“谢文东,我草你妈,要杀就杀吧!”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你!”说着,他笑眯眯的将枪对准他的胸膛。环视一圈,大声喊道:“麻枫,今天我也还你一件礼物!”接着扳机连扣,枪声连成一片,大汉身子被子弹撞击得直跳动,胸口都是冒血的窟窿。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章 --(3933字) 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自己兄弟的惨死。一名大汉忍不住,大叫一声,身子窜出掩体。人还在空中,已打出了两枪,但马上被四发子弹贯穿了胸膛。“扑通!”大汉张大双眼,尸体在空中落下。不过他的一枪,也打在谢文东身上。 谢文东只觉胸口一闷,接着嗓子一甜,知道自己要吐血。但他将牙关一咬,将一口血又活生生吞了回去。好一会,他才剧烈喘息起来。身后的水镜看得真切,小声问道:“东哥,你没事吧?” 谢文东摇头而笑,道:“当初九颗子弹打在我身上都没事,何在乎他区区一颗!” 这时,坐在厂院中悠闲吃喝的麻枫早就没了踪影,本来他以为谢文东只带了五人前来,自己数百人至他于死地足够了,但没想到这五人竟然如此厉害,面对数百人仍能不乱,枪枪毙命。连身在外面的他都打了个寒战,暗怪自己太大意,没有将魂组的人找来帮忙。当他的三名手下受伤时,麻枫就偷偷溜走,本来他一身本事不低,至少不比谢文东弱,但是真要单独面对他时,麻枫总觉得自己先矮了半截,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恐惧。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麻枫这一跑,他的手下更是乱成一糟,除了他的六个得力助手外,其手下大多都是乌合之众,没有能挑大梁的人。不过六人已经五死一伤,难有作为。老大这一溜,其他人无心恋战,谁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纷纷四下逃窜。也有没有逃走的人,受伤的大汉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伤势不重,只是小腹被打个洞,想要逃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但是他放弃了,看着周围的小弟们争先恐后的向外跑,他长长叹了口气。以前他一直把麻枫看做是英雄,是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而今天这位心目中的英雄竟然无声无吸的溜走了,留下受伤的兄弟不管,留下血海的仇敌不顾,就这样灰溜溜的逃了。 大汉心如死灰,看着走过来的谢文东,无奈笑道:“看来我确实选错了主子。” 谢文东看出他眼中毫无生气,叹了口气,道:“路,是自己选的。选择以后,就不要再后悔,老天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你说得对!”大汉笑了笑,握起枪,抬手顶在自己的脑门,牙关一咬,扣动扳机。谢文东冷眼瞧着,大汉脑门被子弹打得破裂,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算大汉不自杀,他也不会将此人留下。现在他的心在滴血,数名大汉压在秋凝水身上的情景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也是他一生中的痛。 谢文东对身后的几人道:“抓一个活口,我要知道麻枫的下落。” 几人答应一声,四下散开,枪声不时的零星响起,打破寂静的天际。 水镜将秋凝水放下,在她脸上找不出一丝生气,目光呆滞如同死水,脸色泛出灰白色。谢文东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许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他坐在秋凝水身旁,细声说道:“我会让麻枫付出血的代价。” 秋凝水脸上毫无反应,好象没有听见谢文东的话。谢文东知道她在听,因为看见他眼角有一丝波澜,继续说道:“把这当做一场噩梦。现在天亮了,噩梦也结束了。如果你愿意,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一生一世。” 秋凝水的眼泪划过脸庞,声音沙哑道:“可惜现在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也不想你来同情我。” 谢文东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正容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秋凝水垂头不语,眼泪象是断了线的珠子。这时,金眼等人回来,手中还提着一人,到了近前将那人往地上一扔,说道:“东哥,我们抓到一个活的。” 谢文东一整面容,看着抓来这人问道:“我想知道麻枫跑哪去了?告诉我,你走人。” 那人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谢文东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忽然心底一热,急忙用微握住拳挡在嘴前,剧烈咳了两声,展手一看,掌心都是血。虽然有衣服护身,但刚才大汉那一枪也让他受伤不浅。长长出了口气,向金眼一仰头。金眼看见他手中滴下的鲜血,连忙关心道:“东哥你……” 谢文东一摆手,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受了伤,说道:“不用管我,我没事。”然后一指抓来那人,有些虚弱道:“让他说出麻枫藏身的地方。”说完,谢文东慢慢站起身,靠墙而立。金眼不好在说什么,抬腿将那人提掀在地,说道:“帮我按住他。”木子和土山一拥而上,将那人按在地上。金眼从背后拿出一把钢刀,在那人眼前晃了晃,说道:“不想活受罪就说出来!” 那人脑门见汗,摇头颤声道:“我真不知道。”金眼冷然道:“看来不用些非常手段你是不会说的。”抬头对木子道:“按住他的手。”木子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呵呵一笑,把那人手张开按牢。金眼用刀缓缓贴向那人的手指甲,问道:“我再问你一遍,麻枫藏哪去了?”那人心中似乎也明白他要干什么,带着哭腔大嚎道:“我真不知道啊!” 金眼脸色一沉,冷冰冰道:“既然这样,比就别怪我了。”说完,将刀尖慢慢刺进那人的指甲缝。他动作很慢,但对于那人来说却有如身在十八层地狱。十指连心,刀尖硬生生刺进指甲内的痛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那人嗷嗷哀号,双脚刨地,身子剧烈震动着。可这是徒劳,木子和土山二人的力气哪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那人叫声之惨烈,连神情呆滞的秋凝水都位之动容。谢文东冷眼看着,那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惨状他也不愿意看见,但有时不用这些手段又很难达成满意的效果。他拿出一根,点着,吸了一口,引得他又是一阵咳喘。 刀尖已经刺穿了指甲缝,金眼手上微一用力,将那人的指甲挑飞。冷笑道:“兄弟,这罪不好受吧!你还有九个指甲,十个脚趾甲,不想让我把它们都挑下来吧?”那人眯缝着眼睛,痛得快要昏过去,喘息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麻哥有个宠爱的女人住在市区,也许他逃到她那里也有可能。” 金眼转头看向谢文东,后者沉思片刻,说道:“告诉我那个女人住的地址。” 那人想了一下说出来。这时木子和土山将手松开,那人痛苦的券成一团。金眼问道:“东哥,这人怎么办?” 谢文东叹道:“如果留下他,他去通风报信怎么办。”金眼点点头,手中刀一转,阴恻恻的走了过去。那人急声道:“你刚才说过不杀我的,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我……”谢文东打断他的话,走近他,垂首淡然道:“相信坏蛋的话,说明你是个笨蛋!笨蛋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何用。”那人还想再说什么,金眼挥刀将他的喉咙割断,那人睁大着双眼,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谢文东等人走出老加工厂,上了公路,拦下几辆的士。他心念一动,对水镜耳语道:“小镜,你把凝水送到宾馆里,不要离开她身边,我怕她会想不开。” 水镜问道:“东哥,那你们呢?”谢文东眯眼道:“我们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 谢文东五人按着那人所说的地址,来到一片住宅区。这里占地面积极大,既有普通住宅楼,还有小型别墅,小区内部设有广场和花园,各种公共健身器材应有尽有。 谢文东等人来到一间土红色的别墅前,看了看门牌号,金眼一笑,说道:“看来是这个没错。” 谢文东点点头,大步走到门前,手中提枪,藏在身后,伸手轻按门铃。不一会,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谁啊?”声音不大,但却异常甜美,用俗话说就是很腻人。谢文东眯起眼睛,笑呵呵道:“麻哥在吗?” 里面的女人趴在门镜前一瞧,外面是一位年轻人,身穿整齐的中山装,相貌清秀,笑眯眯的双眼弯成一条小细缝。女人见他找麻枫,以为是他的手下,心中惋惜,这年轻人如此年轻就混黑社会了。谢文东虽然长相不是很帅气,但他笑眯眯的样子却很可爱,当然,这只是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女人还是很小心,将门打开一条细缝,说道:“他不在我这!” 谢文东啊了一声,举目一看,心中暗叹麻枫的眼光。这女人很漂亮,皮肤白嫩细腻,给人抓一把就会出水的感觉,水灵灵的大眼睛勾人心魄,恐怕就算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瞩目一番。谢文东不是女人,只看了一眼,又问道:“那麻哥什么时候回来?”女人见他眼神清澈,完全没有别的男人看自己的那种色光,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他晚上会来的。”说着话,女人脸色一红。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叨扰了。”说完,转身要走。身子刚转过去,眼睛快速扫了一周,由于这里是别墅区,路上难见行人。谢文东毫无预兆的突然反踢一脚,力量十足,门上的铁挂链哪能挡住他这一脚,应声而断。谢文东一个箭步冲进房间,伸手将女人张大的嘴巴堵住。金眼等人纷纷闪进别墅,回手将门关好。 这一切只在瞬间完成,别说没有人看见,就算有人瞧见也会以为他们是别墅主人的客人。 谢文东捂住女人的嘴将她一直推进卧室内,挥手起被单将她的手脚捆住,然后往床上一扔,冷然道:“我们是来向麻枫要债的。”女人睁大双眼里满是惊恐,颤声道:“你们是想要钱吗?要多少我都给你们,只要你们别伤害我!” 谢文东淡然道:“钱,我有很多,我想要的是麻枫的命。” 女人身子一震,故作镇定道:“那你们可以去找他,跑我这来干什么?”谢文东眯眼一笑,说道:“我以为你会帮我!”女人怒道:“你做梦!”谢文东叹了起,抓她女人的衣襟,随手一拉,衣服被撕开,露出里面粉红的胸围。他冷然道:“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他还欠我朋友一个清白,这帐,只能还你身上!”一想起大汉们趴在秋凝水身上的蠕动,那痛苦绝望的表情,谢文东整个心都揉成了一团,也让他近乎于疯狂。什么道德伦耻,现在这对于他已经不重要,他只想要发泄。 他眼睛通红,快要放出光来,又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嘴角挂着狞笑,转头对金眼几人说道:“她漂亮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章 --(3889字) 金眼几人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点头道:“很漂亮。” 谢文东将女人的胸围拉下,露出洁白的双乳。女人惊叫一声,眼泪流了出来。她实在想不出,眼前这清秀的年轻人竟然做出这种事。谢文东笑道:“既然她如此漂亮,你们愿不愿意和他玩玩?” 金眼咽下一口吐沫,这漂亮女人半裸躺在床上的样子实在是一种诱惑,好不容易将眼神挪开,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有了小镜,虽然她很动人,不过让水镜知道会找我拼命的。” 木子笑道:“金哥可是有名的惧内啊!哈哈!”金眼一瞪眼,道:“这叫爱!你不懂,和你说也没用。”木子道:“有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谢文东摇头苦笑,这四人杀人放火如同吃家常饭,但让他们强奸一个女子却都成了软脚虾。 这时,门铃又响起,谢文东一惊,动作麻利的将女人身上的衣服塞进她口中,然后掏出枪,来到门前,向外一瞧,谢文东笑了。只见门外站有四人,三男一女,男的他不认识,但站在门前的女人他不陌生。上次他从金三角回来时曾在昆明住了一晚,在宾馆里化装成小姐想刺杀他的就是这个女人。不过当时他只是扒光了她的衣服,没有动她,今天又见面了,难怪谢文东会笑。谢文东转头对金眼几人使个眼色,自己退回到卧室。 金眼将门打开。那女人一楞,问道:“你是谁?”金眼苦笑道:“麻哥有事了,让我接嫂子离开。”女人面露惊异,说道:“不对啊!麻哥是让我们来接嫂子!”金眼听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暗说怎么这么巧。但他脸色不变,面带难色道:“你不知道,进屋我慢慢和你说!” 女人和三个大汉迷惑的走进别墅。金眼将他们几人引起卧室,一进来,女人看见坐在床边笑眯眯的谢文东,还有被捆绑住躺在床上半裸的‘嫂子’,这时她一切都明白了,可是也晚了。金眼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枪,顶在她的后脑。回头在看和自己同来的三名大汉,也被人家用枪逼住。女人咬牙切齿道:“谢文东!” 谢文东笑呵呵说道:“没错,是我!”“你……”女人说不出话来,表情变得颓废,这已是谢文东第二次将她抓到,脸色一红,无话可说。可突然她回脚猛踢金眼的小腹,谢文东见状先是一楞,但马上就笑了,她和金眼玩花样,那真是找错人了。果然,金眼轻轻一挥手臂,挡开她踢了一腿,接着顺势向前一跨步,抡拳打在女人的小腹上。女人闷哼一声,弯腰倒地。金眼也不客气,嘴里嘟囔着:“你还挺不老实的!”说着话,也将她也结结实实捆好,完事后还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 女人躺在地上破口大骂,木子找条手巾把她嘴堵住,这回,女人干瞪眼,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恶毒的眼神扫向谢文东,看着他笑呵呵的样子,恨不得他在自己面前突然死掉,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 木子刚想把同来的三名大汉捆起来,谢文东挥了下手,将他制止,对三名大汉道:“你们对这位大嫂有没有兴趣?” 那三人往床上一瞄,眼睛顿时直了。刚才进来时发生突变,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压根也没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一位。他们对麻枫这位情人可以说敢想不敢碰,如此美丽的女人自然让他们眼馋,可麻枫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也最清楚。三人呆呆的摇摇头。谢文东笑眯眯的晃枪来到三人近前,淡然道:“你们在说谎。既然想,就去做好了,麻枫现在又不再这里,而且他离死已经不远了,你们还怕什么?!” 三人看着谢文东,再看看床上麻枫的情人,还是不敢相信他的话,而且麻枫长久以来在他们心中的威慑不是一下就能消失的。他的女人谁敢碰?谢文东看出他们的想法,说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否则你们只好在黄泉路上玩乐了!”说着话,将枪口对准三人的脑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呼吸变粗,不约而同的疯了一般扑到床上。 “哈哈!”谢文东仰面长笑,眼睛中放出夺目的红光,让人看了心惊。他拿出电话,按着麻枫打来的号码拨回去,果然,接听之人正是麻枫。谢文东笑道:“麻兄,我大老远到这,而你这主人是不是跑得太快了?” 麻枫冷笑一声,道:“谢文东,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回很快回来找你的。”谢文东道:“是吗?我希望你马上回来,你的这个情人正在受人欺负,我不知道该不该帮她?”麻枫脸色顿时巨变,急道:“你在哪?”谢文东淡然道:“当然是在你情人这里,让你听听有意思的声音吧!”他将电话放在床边。女人的惨叫声,衣服的撕破声,还有男人的大呼小叫。麻枫的三个手下早被眼前的美色冲晕头脑,也不管她是谁的女人了,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有人,兽性战胜理智。 “天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奶子!”“把她嘴堵上,叫得我心烦!”“你让开,让我坐在她的脸上!”“哈哈!” 麻枫脑袋嗡了一声,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对着电话大吼道:“谢文东,我草你妈!” 可谢文东听不见他的骂声,悠闲的找张椅子坐下。金眼在旁有些看不过去,叹道:“东哥,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 谢文东冷然道:“这就是惹怒我的后果。我也不想,但有些人偏偏挑战我理智的极限,既然让我疯狂,那后果怎样他就应该承受得起!”金眼叹道:“可我觉得咱们这样做会让别人说闲话!”谢文东仰面而笑,双眼放光道:“谁敢说我闲话?!实力就是道理,这就是法!” 麻枫的确很心爱这个情人,所以他没有选择的来了,不过不是独自一人,他带来了十个人,十个枪法很准,武艺超群的人。这些人属于魂组,带头的人正是被三眼打跑那个青年汉子。麻枫很嚣张,但在这人面前还是十分恭敬,虽然心急如焚,在青年面前却不敢现露出来。一行人等到了别墅门口,天已经放黑,别墅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 麻枫心中一沉,暗道谢文东所言看来不假,家里确实出事了。想到这,他头上的汗水顿时流了出来,对青年急道:“山田组长,这就是我家,咱们快进去看看吧!”山田冷声道:“急什么?既然谢文东已经来过也不急于这一时,万一里面有埋伏怎么办?”说完,对身后带来的手下道:“先过去两人,从后窗进去,如果房间有人你们也不要打,快速退回就行!” 有两人点点头,从车上下来,绕到别墅后身,翻过院墙,锹开窗户爬了进去。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寂静得可怕。两人互视了一眼,拔出配枪向里面走去。来到大厅内,一股血腥味道迎面飘来,二人心中一惊,向着血腥味最弄的卧室走去。警惕的轻轻推开房门,里面凌乱不堪,床上赤身裸体躺着四个人,血迹粘满了床铺。 二人心中大惊,急忙退了出去。由于别墅无人,他们多少有些放下心来,没有再爬窗户,打算直接从正门出来。刚准备打开门,突然感觉脑袋一僵,其中一人急忙把另一个人正打算开门的手拉住,向上面指了指,那人抬目一瞧,吓出一身冷汗。只见门上挂有一颗手雷,引线固定在墙上,如果将门打开,手雷随门而动,那后果不堪设想。那人长出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手雷取下,开门而出。 麻枫正等得心急时,二人跑了回来。山田见二人脸色不对,沉稳问道:“里面怎样?” 一人答道:“没有人,不,没有活人,只有四具尸体。”麻枫再也忍不住了,狂叫一声,冲进别墅。等到了卧室,将灯打开,里面的情景让他整个人僵住。只见自己心爱的人躺在床上,一丝不挂,下身狼藉,眉心一个手指大的窟窿,身上还趴着一个男人,被人打穿后脑,脸上却挂着微笑,和身下的女人的表情截然相反,他二人明显是被人一枪打死,甚至没有一丝挣扎,脸上的表情还保持原样。旁边还有两个赤体男人也都是被人一枪毙命。 麻枫木僵僵的站在那里,眼泪不觉流了出来。好一会,他发疯的将男人的尸体踢下床,伏在女人身上放声痛哭。 站在门口的山田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大厅,暗叹谢文东好冷酷的手法。魂组和他比起来,恐怕也没有他狠毒。这时他听见卧室内麻枫嘶声力竭的嚎叫:“谢文东……” 谢文东就在别墅不远的角落。他现在正在叹气,摇头道:“可惜啊!可惜没有听到‘爆竹’声!” 金眼点头道:“看来魂组的能人不少!”谢文东笑道:“手下败将而已。”金眼问道:“看来今天想杀麻枫不太容易。”谢文东想了想,说道:“他有魂组帮忙,我们也有后援,血杀也应该快到了。他的命,我早晚要收回。”谢文东冷笑一下,转身离开。木子拉着被抓住的女人,问道:“东哥,她怎么办?” 谢文东一拍脑袋,掐着她的面颊笑道:“我差点把你忘了。” 女人看见他的笑容打个寒战,颤声道:“你……你想怎样?” 谢文东笑眯眯在她身上扫了扫,笑道:“你说呢?”女人脸色一红,怒声道:“你这混蛋,王八蛋……”没等她骂完,木子拿了一块脏西西的手帕塞进她嘴里,这几天木子有些感冒,鼻涕特别多。谢文东暗想带着这个女人也确实是件麻烦的事,而且也不方便,对木子道:“把她放了吧!本来我和麻枫的恩怨也不想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可是他却伤害了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你回去告诉麻枫,不用他来找我,我自然会去找他,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一些。还有,不要以为魂组能给他撑住腰,我想要杀的人,天王老子保护我也照杀不误!”说完,他转身走了。 木子对这女人有些好感,挺喜欢她的火暴脾气,伸手将她口中的手帕拿出来揣在怀中,挥挥手,笑道:“小妞,下次再见!希望不是在你又被我们抓住的情况下!” 女人怒声道:“你去死吧!哎,哎哎?你先等会走,还没有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木子无奈道:“我都去死了还解什么绳子?!”说完,身子几晃,没了踪影,隐约听见后面女人的骂声:“你这混蛋,王八蛋……”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章 --(4073字) 血杀来得比谢文东想象中的快。人不多,只有二十,但各个都是精鹰,他们来时没有谢文东政治部的身份做掩护,无法带武器通过机场。谢文东一个电话打到老鬼那,后者正好在打洛,被他叫到了昆明。 见面后,老鬼愁眉苦脸,说道:“你找我来一定没什么好事!”谢文东笑了笑,两人的关系用不着客气,直切正题道:“我要枪!很多的枪!”老鬼咽了口口水,一提军火他眼睛都发红,大声说道:“我说老弟,你管我要枪,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的军火还都靠你来供应呢!”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我这次来昆明太着急,没有时间走陆路,军火也就没办法运过来,而且我只是暂借,以后还你双倍,你不是连这个忙都肯帮吧?” 老鬼叹了口气,道:“我说了遇到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对了,用军火干什么?不是想在昆明做笔‘大买卖’吧?” 谢文东嘴角微撇,眼神变得凌厉,说道:“我想要一个人的命!” 老鬼打个冷战,他从来没见过谢文东有过如此表情,心中奇怪,忙问道:“要谁的命?” 谢文东一字一顿道:“麻枫!”老鬼点点头,正色说道:“跟我来!”说完,老鬼拦下一辆的士,谢文东随后跟了上去。五行四人和血杀也纷纷拦车紧随其后。谢文东见老鬼一听麻枫的名字脸色不对,语气也变了,问道:“怎么?麻枫和你有仇?” “没有!”老鬼冷声道:“但他和金三角,和东南亚的毒枭有仇。上次聚会时他一口气杀了数位大哥还有他们的手下,人家埋怨我们金三角的不是,并且七个地区的帮会联合开出五百万美圆的‘暗花’,买麻枫的脑袋!” 谢文东冷笑一声,道:“原来他的头这样值钱!” 的士按照老鬼的指示,拐弯抹角的来到一片偏僻的平房区,带着众人左转右转,终于在一家门前停下。大门铁质,表面图有黑漆,上贴两张大门神,很是气派。老鬼有节奏的轻敲房门,不一会,里面传出沙哑的声音:“请问找谁?” 老鬼言道:“老徐,是我!”话音刚落,铁门随着‘咯吱’一声被打开,里面站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身材瘦小,驼着背,脸色蜡黄,头发花白,似有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被老鬼称位老徐的人见外面站有二十多号人,除老鬼外,都是生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老鬼见状说道:“没事,都是自己人,进去说话!” 老鬼将谢文东一行人等引进院子,说道:“老徐是我们金三角的老人,主管武器,别看他老,但厉害着呢!三四个年轻汉子都靠不到他近前。”谢文东知道他不是夸张的人,能被老鬼赞赏可不简单,忍不住多看老头几眼。这才发现,老头虽然体弱,但步履轻盈,毫无龙钟之态,最主要是他的那双眼睛,转动之间,神光乍现。老徐年纪虽大,但耳朵却好使的很,老鬼细语声还是被他听见,笑道:“别听阿鬼胡说,年轻时也许还行,现在年纪大了,早不比当年。现在可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喽!” 最后一句话谢文东最爱听,笑呵呵道:“姜,还是老的辣,人,也是老的精!”老头眼睛一亮,笑道:“年轻人真会说话。” 说话之间,三人进了屋内,由于地方有限,其他人都在院中等候。屋内很简朴,连象样的电器都难找,里屋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老徐走到床前,抓住栏杆,没见他怎样用力,数十斤的大铁床已被拉到一旁。床下地板有道暗门,老徐一拉而开,向下看去,黑漆漆一片。老鬼似乎轻车熟路,直接跳了下去,不一会,哧牙??嘴的将一口大箱子举上来,老徐抓住箱子,双膀一用力,硬生生将大箱子拉了上来。等了片刻,老鬼又举上一口箱子。过了十分钟,地面上已经摆放五只箱子。谢文东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枪支弹药。手枪,冲锋枪,步枪,霰弹枪,样样不少。手雷,流弹,应有尽有。 谢文东拍了拍老鬼肩膀,笑叹道:“你们用这么多军火干什么?不是想造反吧!” 老鬼神秘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从来没说过!”谢文东淡然一笑,老鬼为什么准备这些军火他不关心,他想现在只想要麻枫的血。随便拿起一把手枪,手感顺滑,一拉枪栓,声音干脆,赞道:“不错!” 老鬼笑道:“杀人的东西怎能马虎!”谢文东呵呵一笑,叫来几个兄弟,将军火挪到院内,对众人说道:“挑一些你们用得顺手的枪械,我们准备打一场硬战!”金眼边拿枪把玩,边问道:“东哥,我们现在不知道麻枫在哪,怎么找他算帐?” 谢文东眯眼冷笑道:“你说麻枫现在最想干什么?”金眼沉思片刻,看了看谢文东,低头小心道:“杀了你!”谢文东点点头,笑呵呵道:“既然想杀我,就必须先找到我,我们不用费事去找他,他自然会来找上我们,毕竟,他在昆明的眼线比咱们多得多!”金眼叹了口气,谁要是惹上谢文东,成为他的敌人,那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谢文东说得没错,他们刚下榻至一间酒店,麻枫的眼线马上将消息准确无误的回报给他。 凌晨三点,万物具寂,太阳懒洋洋的没有露头,天边微有曙光,天地在一片灰暗中。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安宁的时候,也是人最疲劳的时候,不管是习惯白天生活还是夜生活的人,这时都已进入梦乡。 谢文东没有睡,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在等,等麻枫来杀自己。虽然几天来没有睡上一个好觉,虽然胸口还有些隐隐做痛,但是他命令自己保持清醒。这一晚,他想了很多事,想秋凝水,由于自己的原因,让她受到如此大的伤害,罪过在于自己,如果真需要有人站出来负责,谢文东愿意挑起来,甚至娶她,因为这是自己欠下的。他想彭玲,想和她在一起时候的点滴,以前他恨过她,也想过报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恨意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爱。人都说爱是可以包容一切的。谢文东苦笑,这话他信了。他想自己的帮会,有时他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的理想,牵扯上万千人相随,出生入死,陪他一起走在这条黑暗的不归路。现在文东会已成了一座大厦,而掂在下面的地基却是白骨与血泪。 谢文东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刚拿出一根烟,电话响了。电话是躲藏在暗中的金眼打的。“东哥,有三个汉子进了酒店,十有八九是杀手。”“哦!”谢文东相信金眼的眼光,因为他就是杀手出身。杀手是神秘的,永远躲藏在黑暗的角落,要说谁能了解杀手,那自由杀手本身。谢文东问道:“麻枫没有来吗?” 金眼道:“没有!只有三个人,我不会看错!” 谢文东眉头一皱,仰起头闭目了好一会,脑中在快速转动着,猜想麻枫究竟在打什么注意,半晌后才缓缓说道:“放他们进来再说!”金眼答应一声,通知其他守侯的兄弟。二十名血杀成员早已在酒店内埋伏好,就等着麻枫来动手,没想到大鱼没上钩,只钓来三只小虾。 那三人一路无挡,顺利来到谢文东的房间门前,但他三人的脸上却早不到半点喜悦之色,隐约流露出凝重。三人互视一眼,中间那人缓缓从怀内掏出手枪,上装消音器,和左右的同伴打个手势,对着门锁就是一枪。 “扑!”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出个窟窿,三人一拥而入,两个箭步窜进屋内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床上一顿冷枪。可是上面哪有半个人影,被展开铺在床面,下面空无一人。三人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几乎同时扑向房间外。 前两人顺利过去,但第三人就没那么好运,通过玄关时,旁边卫生间门突然被拉开,杀手还没反应过来,里面伸出一脚,正踢在他小腹上。这一脚力量不轻,杀手身子横飞撞在墙壁上。还没等他爬起来,金光一闪,一把三寸长的小金刀紧贴在他的脖子动脉上。这个房间确实是谢文东的,他也确实在房间内,只是接到电话后躲进了卫生间,如果三个杀手不紧张将房间仔细搜查一番,也不难找到他,可惜他们没有,谢文东也算到他们不会,所以有待无恐在卫生间内抽着烟。 另两个杀手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两人出了房间一左一右分两头跑,向左这人刚跑到走廊转弯处,横空突冒出一只手臂,重重打在那人咽喉,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杀手身子倒飞了出去,落出两米开外,脑袋一偏,身子不停的抽搐。金眼靠在转角处的墙壁,刚才那一拐正是他击出的。慢悠悠走到杀手前,低头看了看,只见杀手瞪着眼睛,口角流出唾液,胫骨已被他一击打断,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了。金眼将嘴一撇,吐口口水,嘲道:“呸!就这两下子还敢来杀人呢!” 向右跑那名杀手比他稍微好点,被血杀成员拦住,刚碰个照面手枪就被人踢飞。可他还想做最后的抵抗,对着众人毫无畏惧,面带狰狞,哧牙咧嘴,左一拳右一腿,每出一招都要大叫一声,打得有声有色。本来血杀还想陪他玩玩,可实在讨厌他的叫声,更不希望把其他的客人引出,决定速战速决,上来一人闪身躲过他迎面一拳,挥起手臂,对着杀手的脑门就是一枪把,‘咚’的一声闷响,杀手顿时消停,昏迷了。 来了三个杀手,没出片刻,一死两个被抓。谢文东命人将尸体还有昏迷那人拖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拉把椅子放在房间正中,坐在上面,看着被自己抓到的那名杀手,脸色死灰的被人按跪在地上,谢文东笑了,问道:“你不是麻枫的手下吧?” 那人看着谢文东眨巴一下眼睛,叹了口气,又将头低下,没有言语。 谢文东对金眼使个眼色,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上前一拉杀手的袖子,手臂上的魂字刺青清晰可见。谢文东笑道:“我所见过魂组的人可都是敢做敢当的!”那人脸色一变,将腰板一挺,大声道:“没错!我是魂组的,你能怎样?!”那人的中文有些生硬,怪声怪调,不过还能让人听懂。“恩!”谢文东点点头,赞道:“这才象魂组人嘛,说起话来也是硬气,大有凌驾一切的气势!”杀手听谢文东赞扬自己,反而有些发蒙,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谢文东眯眼道:“那你应该知道麻枫的下落吧?” 杀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谢文东吸了一口烟,翘起二郎腿,淡然道:“那你就说说他在哪吧!”杀手眼睛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同伴的身上,没有说话。谢文东看出他的意思,一指已经昏迷的杀手,笑道:“你是怕他知道吗?这简单!”说完他打个指响。血杀成员多机灵,马上明白谢文东的意思,上前一人对着那杀手的脑袋就是一枪。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章 --(4004字) 可惜这杀手糊里糊涂的就赴上黄泉之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被谢文东问话那人打个寒战,暗说谢文东果然狠毒。他抬头看着谢文东,问道:“如果我说了,你能不杀我吗?” 谢文东笑着点点头。那人看了他良久,好一会才道:“那地方具体叫什么名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怎么走。”谢文东眼珠一转,说道:“那你就带我们去吧!”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杀手没有看见,可被金眼瞥见了,等把那人拉出去后,他小声问道:“东哥,你不相信这人的话?”谢文东嗤笑一声,道:“麻枫不是傻子,就算他是魂组也不是,他们只派出三只小虾就想杀我,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你见过魂组有怕死的吗?这么容易就说出麻枫藏身之处,其中一定有花样。” 金眼连连点头,说道:“东哥说得对!那我们还去吗,他们可能早已经埋伏好在等我们!” 谢文东说道:“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让麻枫知道圈套摆不好自己也会栽进去的。” 一行人等在杀手的指引下来到城西一处未建好的工地。天色刚刚放亮,离好远残缺不全的大楼隐约可见,周围由铁皮栅栏圈住。谢文东让众人下了车,一指远处的大厦问杀手,说道:“麻枫就在这里面?” 杀手点点头,补充道:“就在二楼!”谢文东问道:“在二楼埋伏好等我吗?”杀手一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带着疑问看向谢文东。谢文东笑道:“那里一定有不少人在等我吧?不过可以理解,上次一战让麻枫吓个够戗。”杀手头顶的冷汗顿时流出来,谢文东说得一点不假,那里确实埋伏不少人,基本上都是魂组派出的。上次那一战让麻枫对自己的手下彻底失去信心,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魂组身上。其实魂组又何时在谢文东身上讨过便宜。不过麻枫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就象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了水里,看见一根稻草,明知道它不能让自己浮起,但也会捞捞抓住。 杀手叹了口气,现在他才知道,想杀谢文东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他知道得有些晚,谢文东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在他的示意下,金眼挥刀刺进杀手的心脏,叫人将尸体拖到一旁,然后问道:“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在来时就已经想好对策,成竹在胸道:“我们先去清理一下外面的‘孤魂’!” 在大楼周围有十数名魂组成员埋伏在暗处。这时太阳刚刚升起,天色见亮,苦候了半宿也没见到谢文东的影子,但没有接到上级撤退的命令,魂组成员不敢私自离位,一各个坐在地上搂枪假寝,没有睡觉的也是无精打采,呵欠连连。 谢文东等人不留痕迹的转到工地入口,身子贴着铁皮墙探头向里面扫了一眼,空旷无人,但是四楼有眼线在举目张望。由于楼房没有建好,窗户光突突的没有窗台,眼线身个身子露在外面,身上的衣着清晰可见。谢文东转头对木子打个手势,指了指大楼,然后将手指一划。木子明白,放下背后背着步枪,装上消音器和准镜,举枪瞄向四楼的探子。那眼线正端着望远镜四下查看,街道上冷清,哪有半个人影,打个呵欠,最里嘟囔着刚要放下望远镜,无意中扫到正门有人影闪动,急忙聚睛细看,果然,在正门边缘蹲坐一人,手中擎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的正是自己的方位。 那人大惊失色,张开嘴巴刚要大叫,耳中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望远镜的镜片被打个粉碎,子弹同时也打穿了他的脑袋。眼线连叫声也没发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下面的谢文东看得真切,含笑点点头,对木子伸出大拇指。但木子举枪没有动,谢文东正奇怪,这时,被打死的那名眼线旁边又出现一人,看样子好象是在查看自己的同伴怎么突然倒地了。当他看见同伴眼睛出现个血窟窿时心中明白了一切,但木子同时扣动了扳机。子弹飞啸着划过那人的脑袋,钉在其身后墙壁上。那人身子一震,直接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但身上却使不出一丝力气,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在他的太阳穴上出现个手指粗的血洞。 木子又等了一会,再没有人出现,这时才把枪收起,从新背在背后。 谢文东心中暗赞一声,木子的经验要比自己丰富的多,他竟然能算到眼线有两人。如果刚把第一人打死自己就贸然冲入,那恐怕一切都暴露无疑了。他拍拍木子肩膀表示赞赏,然后一挥手,和众人猫腰进了工地内。 谢文东兵分两路,一波由木子带领清理外面的魂组成员,自己带一波人直接进入大楼。 大楼内一片凌乱,墙壁没有粉刷,黑漆漆的。地面堆满了破旧报纸和一些水泥沙子等物。谢文东咧嘴一笑,暗道麻枫躲到这里也真够难为他的。众人找到楼梯,刚要上去,却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谢文东等人急忙隐身于暗处,静观其变。 楼上下来两人,是麻枫的心腹手下,其中一人说道:“眼看天就大亮了,我看谢文东十有八九是不会来了。” 另一个人声音洪亮,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倒象是在喊话。他一副很了解谢文东的样子,说道:“我看未必!谢文东这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麻哥把他女朋友强奸了,他能不来报仇嘛!”感情麻枫之所以伤害秋凝水,那是以为她是谢文东的女朋友,这事也多少怪谢文东自己。上次他送花给秋凝水,过后又等她下班一起出豪华酒店吃饭,被麻枫的手下瞧见,回报给他,为了加大自己的功劳,那人又在其中添油加醋,说两人之间如何亲密,如何体贴等等。麻枫听后大喜,猜想秋凝水一定是谢文东的女朋友,这下可找到报复的机会,派人在她回家的路上埋伏好,趁其不备抓住了秋凝水。 “难道谢文东今天还会来?天可亮了,这里又不是郊区,行人那么多他敢动手?”“嘿嘿,你一定没听说过谢文东以前的事,他要杀人,还管什么黑天白夜市区郊区的!?黑道里胆子最大的可能就属他了!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狗屎运好,早活不到今天了!”“噢!我说呢,听说他才二十出头,胎毛都没退干净呢能有什么厉害的?!”“哼,前天在老厂子上百人都没将他杀死,可惜当时我没在场,不然,嘿嘿……”二人说着话走下楼梯。刚下来,两人都楞住了,只见楼梯左右两侧的墙边站有尽十人,一各个都黑着一张脸,瞪目咬牙,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两人木呆呆的问道:“你们是谁?” 谢文东笑呵呵的走上前,说道:“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走狗屎运的人!” “啊?”两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眨巴一下眼睛看着谢文东。金眼也笑了,手伸向背后从腰间拔出刀子,站到谢文东旁边笑道:“他叫谢文东,正是你们在等的人!” 二人惊讶的张大嘴巴再也合不上,指着眼前的年轻人结巴道:“你…你…你就是……”人的名,树的影。这二人用嘴说说,调侃一下还行,等真见到谢文东本人,都成了秋后的茄子,蔫了。 谢文东含笑道:“你们继续说,当我不存在就好!” 两人张大嘴巴哪还能说出话来,其中一人对麻枫十分忠心,胆子也大,眼睛向楼下瞄了瞄,突然跪倒在地,大声喊道:“东哥你饶……”“你找死!”没等他将话说完,金眼脸色一变,伸手将那人嘴捂住,同时展手将刀刺出。白晃晃的刀身从那人咽喉刺入,通红的刀尖在他颈后露出,那人瞪大的眼睛向外凸着,快要鼓出来,脸已经痛得变了型,可惜却什么都叫不出来,气管已被切断。金眼将牙一咬,手臂一用力回拉,将刀拔出,滚烫的鲜血从那人咽喉的伤口处射出喷了他一脸,金眼转眼看向另外那人。那人早吓傻了,失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上抽搐的尸体,屁股下面湿了一片。 金眼抡刀刚要结果另外一个,楼上传来喊话声:“老张,你鬼叫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谢文东将金眼举起的手臂抓住,对那人小声道:“告诉他没事!” “啊?”那人呆呆的看着谢文东,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后者挥手给了他一嘴巴,沉声道:“告诉楼上的人这里没事!”谢文东这一耳光让他清醒不少,不敢有半个不字,大声喊道:“没事!老张只是摔了一交!”“草,摔了一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楼上的人骂咧咧的嘟囔几句,然后再没听见别的声音。谢文东握枪等了一会,见没有其他人下来才松了口气,象那人一笑,说道:“你应该休息一会了!”说着话,抡枪把砸在那人的脖根处。那人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当他看见谢文东挥来的枪把子时,他高悬的心终于放下,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昏倒。能在谢文东手下活命,和想把他杀掉一样,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谢文东几人轻步上楼。到了二楼,两面都是长长的走廊,至少有二十个房间,想要找出麻枫也不是那么简单。谢文东几人挨个房间查看,将门推开一条小缝,看里面有没有他。刚无声无息的搜完左侧的走廊,这时外面枪声突然响起。谢文东等人同是一惊,看来木子的行踪已然暴露。果然,随着第一声枪响,外面的枪声连成一片,啪啪声不绝于耳。 走廊内的房门纷纷打开,里面的人听见外面的枪声知道一定是谢文东来了,只是心中奇怪,为什么探子没事前通知,为什么还没等谢文东进入大楼就动手了。刚有人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连窜的子弹,连来人的样子都没看清,身上已经开出三四朵带血的红花。右侧走廊最里面的房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大汉,一眼看见了走廊中有一人身穿黑色中山装,眼睛狭长而有神,大声叫道:“谢文东!” 谢文东转头一看,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你!上次你跑得够快,这回让你和麻枫一起上路!”说完,他抬手就是一枪。那人反应极快,当谢文东举枪的同时,他已经退回到房间内。这人正是上次谢文东和金三角交易后返回路上袭击他而后逃走的那个人,谢文东知道他是魂组的,一点都没客气,见他回到房间内,毫不犹豫的也向那房间窜去。其他人见状怕他有失,也跟了过去。这房间面积很大,至少有数百平方,房间可能是按着会议室而设计的,里面有不少两人多粗的大柱子。 谢文东窜进房间后,看清里面大约聚集了十数人,不仅有魂组那人,他旁边还站着一脸紧张的麻枫,仰面哈哈一笑,然后冷然道:“今天,这里谁都别想离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章 --(4105字) 麻枫掏出枪,对那人道:“山田,看来我们的圈套已被谢文东看破,不如就和他拼了!”山田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决定,拔枪向谢文东一顿怒射。谢文东闪到柱子后躲避,金眼等人也纷纷还击。谢文东带来的人一半和屋内的人对射,一半守住门口,不让走廊内的其他人涌进来。两方你来我往,枪声如同暴豆一般,不时有人惊叫倒地。 只一会工夫,双方的弹药都打得差不多了,开始了原始的冷兵器火拼。房间本来不小,但数十人在里面刀枪相对也显得实在拥挤。谢文东总是随身携带一把钢刀,藏于暗处,只是不经常使用,他知道自己的弱项,枪法实在不敢恭维,这时藏刀终于派上用场。刀是好刀,宽一寸有半,中间空洞,一面是刀锋,一面是锯齿。 谢文东提刀不找别人,眼睛盯着麻枫,直奔他杀去。场中间挤满了人,刀光剑影,双方都杀的眼红,见人就砍,鲜血洒满地面。麻枫也看见了谢文东,看他双眼通红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打个冷战,伸手抓住自己身旁的两名手下,向前一推,大叫道:“给我杀了他!杀了谢文东!” 两人不敢怠慢,举刀冲向正向这边走来的谢文东。谢文东冷笑一声,抬手架刀挡住迎面一击,这一刀力量十足,‘当’的一声金鸣,谢文东退后半步,正好借力,身子微侧,躲过另外一人斜刺过来的那刀。 那人见谢文东轻松躲过,心中一惊,刀还没有收回,谢文东已经动了。只见他手臂微晃,金刀落入掌中,直向那人手臂刺去。那人急忙想收回手臂,哪知谢文东这着是虚的,他刺出的同时,金刀已经脱手而出,在那人手臂上飞快绕了一圈,那人急着用力收手,谢文东再微用力一拉,那人手臂被银丝硬生生切下,断臂和钢刀同时落地。那人惨叫一声,捂住断臂的伤口,谢文东一个跨步来到他面前,双眼血红,嘴角微挑,下面一刀刺进那人小腹。那人张嘴看着谢文东,口中全是血沫。谢文东抬脚将那人踢了出去,顺势将刀拔出,刀身上的锯齿连他的肠子都挂了出来。 说是迟,那是快。谢文东杀了他只是石光电闪的工夫,将手中刀一甩,上面的血液飘然低落,然后快速对上另外那人。这人刚才看得真切,没用上三秒钟自己的同伴几死于谢文东刀下,心中已无斗志,见他拎刀向自己走来心都缩成一团。两人对战时最忌讳的就是胆怯,心中害怕自然就会缩手缩脚,发挥不出全力。这人本来就和谢文东有天地之差,再加上对他顾虑重重,没走两招,被谢文东一刀划破咽喉,仰面栽倒,跟着自己先行的同伴一起上路了。 谢文东用刀尖一指麻枫,冷然道:“该你了!”麻枫没想到谢文东如此勇猛,一直以为他只是聪明过人,今天才知道其身手也是了得,脸色一变,把手缓缓摸向身后,在他的后腰上还别着一把枪,想出其不意将谢文东一枪解决掉。谢文东嘴角上扬,微微冷笑,红光闪动的双目如同两把刀子直刺进麻枫的心脏,似乎把他的心事全部看穿。这种气势令麻枫为之心惊,他没有把握能杀掉对方,看谢文东的双眼,自己好象已经成了虎口之食,随时都有被撕碎的可能,心中暗叹一声,放弃拔枪,从一旁的窗户跳了出去。其实谢文东看出他的心事是真,表面镇定是假。看见麻枫摸向后腰的小动作马上就明白他还有一把枪。谢文东对他的枪还是十分忌讳的,上次在金三角,麻枫的枪法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如果这时他向自己射击,恐怕很难有躲避的机会。心中是这样想的,但表面却一点没流露出来,神色不变,空城计吓跑了麻枫。 麻枫这一跑,谢文东怎能放他离开,虽然他有枪,可是实在不愿放过这次大好机会。这次放跑他,再想找到他的踪影恐怕就不容易了。谢文东紧随其后,提刀也跳出窗外。金眼这旁一直留意着谢文东,不是怀疑他的身手,只是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再厉害的高人都可能有个散失。见他追麻枫而去,想也没想,大叫一声“东哥等我!”也跟着跳了出去。 山田见谢文东去追麻枫了,也不想和其他人恋战,他的目标就是谢文东,首要任务就是要他的命,想要去追,但却被血杀一人死死缠住,山田脱不开身,怒吼一声,使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战刀劈了出去。这一刀势如千斤,血杀那人不敢硬接,闪身逼其锋芒,山田趁着这一瞬间的空挡,抽身跳出窗外。那知身子刚飞出去,横空伸出一支手臂抓住他的衣领,这条手臂异常粗壮,而且它的主人也是力气十足,咬牙闷哼一声,竟然将山田给甩了回来。 山田莫名其妙的被人凌空提回,摔在地上,就地一滚,顺势起身一看,只是一彪型大汉站在窗前,身高快到一米九,膀大腰圆,身上的肌肉鼓起多高,站在那里如同小山一般。“该死!”山田气得大骂一声,挥刀劈了过去。这人正是土山,他一直在和其他人对战,并没有看见谢文东和金眼去追麻枫,只是和这些人打得不过瘾,在他手下没走出几招就纷纷倒地不起,他边打边四下瞄着,看有没有身手不错的,正好看见山田舞着日本刀,霍霍生辉,好不威猛。土山一咧嘴笑了,暗说这人还不错,似乎有两下子,他三下五除二将眼前的小喽喽打发干净,奔着山田冲了过去。哪知没等他到近前,山田已向窗外窜去,土山以为他要跑,哪肯放过,甩开两跳大长腿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已经跳出窗外山田的衣领,活生生给拉了回来。 山田心中着急,也不说话,挥刀劈向土山。土山呵呵一笑,举臂就挡。山田见状心中冷笑,这人看似粗壮,其实是个‘棒槌’,想用手臂挡住我这一刀不是做梦嘛!想罢,他手上加力,想一刀下去将对方连人带胳膊劈成两半。 战刀离土山越来越进,山田嘴角的冷笑更深。终于刀锋碰到了对方的手臂,但山田没有感觉到刀劈骨的那种爽快。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射,山田双手一麻,日本刀差点没飞出去,急忙退后数步,再看土山,文丝没动,正笑着冲着他招手,示意再来。山田觉得自己刚才那刀不象是劈在人身上,而更象是砍在铁板,聚睛一看,土山的两支手臂果然有两快钢板套在上面,难怪他有待无恐的硬接着一刀。山田大吼一声,横刀又冲了过去,这回他不敢在硬碰硬,用灵活的刀法围在土山打。二人如同旋转的陀螺,转个不停,土山在中还能轻松一些,山田由于绕着他打,体力消耗很大。本来以为这大汉如此粗壮身体一定死板,没想到打了二十多招,土山仍然有守有攻,招法不乱,反而把他自己逼得不停游动。 山田越打越心惊,偷眼一瞧自己其他的手下,大半到躺在地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也是苦苦支撑,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这时从外面又杀进一群人,身上一律穿着黑色中山装,一各个手中持刀,如同下山猛虎,见魂组的人就砍,特别是带头的一个汉子,身材消瘦,但身手异常灵活,瞬间砍倒了三人。山田暗叹一声,知道今天是很难再讨好,边打边向窗边退。土山见他要跑,咧嘴嘿嘿一笑,憨笑道:“我打得正过瘾呢,你可不能走!” 土山边说着话,边加紧攻势。本来山田是有意向窗户的方向退,土山这一加劲,他想不退都不行,身子已经到了窗户边缘,可他实在找不出空挡跳出去。不一会,房间内魂组成员都被人打倒在地,谢文东带来的人缓缓向他逼来,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正当他暗自焦急时,正好土山当中一拳打来,山田将心一横,不躲不闪,挺胸硬接了这一拳。 “哦!”山田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胸前如同被飞驰的火车撞到一般,身子横着飞了出去。不过土山这一拳也算间接救了他,他接力从窗户中窜出,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支地,勉强站起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土山一击让他断了两跟肋骨。山田吐出血后感觉胸中舒服了一些,大步向外落荒而逃。 后来进入房间的那波人正是木子和他带领的血杀成员,他虽然不知道山田的身份,但看他的身手知道此人绝不一般,见他准备逃走,木子急忙拿下背后的步枪,准星对准山田的后心。刚扣动扳机,山田的身子突然栽倒,子弹划着他的臂膀而过,木子再想补一枪,山田已经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心中暗叹一声可惜。这时才想起没看见谢文东,转头看向土山道:“东哥呢?” 土山也是一楞,四下一看,哪有谢文东的影子,金眼也不在,挠挠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真是!”木子急忙命人查找,如果谢文东要有个好歹,那可就出大事了。 这时的谢文东正追赶麻枫,金眼紧随其后,三人从楼前一直跑到楼后,然后又翻墙跳出工地跑进胡同里。谢文东别的或许不行,但长跑绝对是他强项。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面的麻枫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谢文东只是微微有些气喘。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麻枫甚至能听到谢文东的呼吸声。 麻枫知道跑不过他,突然停下转身,怒视着谢文东。 谢文东环视了一周,这里荒芜少人烟,四周是一片片草地。他冷笑道:“这里的风景不错,能死在这里也算你福气!” 麻枫气得直哼哼,怒道:“咱俩恐怕谁死还不一定呢!告诉你,我这里还有一把枪,装满子弹的枪!而你……” 没等他说完,谢文东拉开衣服,淡然道:“我也有一把枪,和你的一样,里面也装满子弹。”麻枫仔细一瞧,心中暗惊,隐约看见谢文东敞开的衣服下果然别着一把银色手枪。他咽了一口吐沫,将心一横,咬牙道:“既然这样,就比比我们谁的枪快!”他没见过谢文东的枪法,不知道会不会比自己厉害,不过看他的身手,枪法也不会弱到哪去。不过这回麻枫想错了,谢文东最不行的就是枪法。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开枪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麻枫心中紧张,谢文东心中更紧张,不用动手,他已然知道自己的枪一定没有他快。不过这时候他不敢退避,只要稍微露出担心的表情,麻枫枪内的子弹恐怕就会瞬间打穿自己的脑袋。他沉住气,他在等,等金眼。 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两边,眼睛一眨不眨都紧盯着对方,双方都在找机会,找对方的破绽。双方也在等,等对方先出现漏洞。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秒钟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麻枫脑门都是汗水,顺着面颊滑落,滑进他的嘴里,衣服内。但是他不敢搽,谢文东身上散发的杀气也让他不敢妄动一下。 这时谢文东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动,暗道:来了!眼珠不直觉的从麻枫脸上移开,瞥向身后。 好机会!麻枫心中大叫一声,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枪拔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章 --(3901字) 他拔枪的速度极快,只在眼神转动之间,甚至没有超过一秒钟。麻枫玩枪就象谢文东玩刀一样,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只是拔枪这个动作,他不知道练了多少年,对于这点他很有信心,在谢文东眼神一动时,他知道对方死定了。 他抬手正准备射击,突然发现谢文东消失了,或者说换了一个人。这人虽然和他穿一样的衣服,但他的面容与身材绝不是谢文东。麻枫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是那人没有再给他机会,抬手一枪正中麻枫的胸膛。 麻枫被子弹撞得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你不是谢文东!”那人冷笑道:“我不是,我的名字叫金眼!”麻枫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的力气却随的胸前的伤口快速流干,软软的倒了下去。在他脑袋贴到地面时,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双细长的眼睛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这时麻枫才明白了一切,谢文东并不会变化,只是他们一同来了两人,在自己低头拔枪的同时他爬到了地上。谢文东笑吟吟的从地上起来,来到麻枫近前,说道:“我的枪的确没有你快!” 麻枫咧嘴,不知他是苦痛还是在苦笑,无力道:“但是我却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运气好。” 谢文东点头道:“所以你得死。”他仰面叹了口气,又说道:“本来我不想杀你,你哥哥麻五曾经帮过我不少忙。”麻枫脸上的肌肉一抽搐,痛苦道:“但你还是杀了他。”谢文东无奈道:“那是为了一个人。你的手下说我心胸狭窄,其实这话没错,我是一个记仇的人。你不应该伤害秋凝水,她对我有恩。你更不应该和魂组勾结,他们与我有仇。” 麻枫叹了口气,说道:“我唯一做错了事就是在金三角没有杀掉你。”谢文东摇头笑道:“你认为将军会让你杀我吗?你可以杀其他人,他们对将军来说微不足道,天下想和金三角联系的帮会不知有多少,那些老大们在将军眼中不如一只蚂蚁,所以他那时看着你嚣张。但是我不一样,至少比其他那些老大重要的多,就算那时你能伤得了我,也同样走不出金三角。” 麻枫看了谢文东良久,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金眼走到谢文东旁边,低声道:“东哥,把他了结算吧!” “恩!”谢文东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金眼抬枪对准麻枫的脑袋,刚要开枪,从道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两人,一个年长,一个年轻,身穿警察制服,手中拿枪,大声喊道:“别动!警察!” 谢文东眉头一邹,暗道糟糕,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他眼珠一转,拿出政治部证件,说道:“我是政治部的,大家自己人!” 两警察互相看看,然后缓步来到谢文东近前,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证件,再上下打量一下他,其中年轻那位警察突然一枪把打在他背后,这一下力量不小,而且事出突然,谢文东毫无准备,每回拿出政治部的证件,不管是警察还是士兵,见了之后无不恭敬有加,没想到这回竟然失效。他向前跨出两步摔倒在地,还没等起身,那警察上前将他按住,冷笑道:“什么政治部,我没听说过。”金眼见状大惊,本来警察来了他不想惹麻烦,将枪收在怀中,这时一见谢文东吃了亏,再想拔枪已然来不及。年长的警察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让你脑袋开花。” 谢文东躺在地上将眼睛一眯,问道:“你们不是警察?” 两人同是一笑,说道:“我们是警察没错,不过同时我们也是麻老兄的朋友。”麻枫躺在地上,嘴唇发青,脸色苍白,还是挤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你不想想,我的势力在昆明如此之大,局里没有几个熟人能成嘛!” 谢文东摇头苦笑,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或者说太小看麻枫了。麻枫呼吸越发沉重,微弱道:“兄弟,把谢文东杀了,送我去医院,我好象快不行了。”年长的警察心中一急,急忙拿出手铐铐住金眼,然后抡起手臂狠狠打在他肚子上,金眼吃痛不住,弓腰摔倒,双只眼睛带着怨毒紧盯那警察。警察被他看得心中发慌,上前又踢了两脚,怒道:“小子,你看什么看!” 踢了几脚,年长警察有些微喘,将地上的麻枫扶起,说道:“麻老弟,我送你去医院。” 麻枫摇了摇头,胸口的巨痛快要让他昏迷,咬牙痛苦道:“不行,还不行,先杀了谢文东,我得看着他死才安心。”他真是被谢文东吓坏了,这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对谢文东更是顾忌,所以他宁可耽误去医院的时间也要先看着谢文东死。 年轻警察笑了,挥手打了谢文东一耳光,笑道:“我说麻哥,就这小崽子把你吓成这样。”麻枫看了看被警察按在地上的谢文东,脸上还带着巴掌红印,苦笑道:“你现在制住他,他是病猫,如果他要是跑了,那就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吃了你,连渣都不会吐一口。快,快杀了他!”警察呵呵一笑,道:“好,今天我就让老虎变成死虎!”说完,拔枪对准谢文东的脑袋,缓缓扣向扳机。 金眼在旁大急,虽然手上带着手铐,还是挣扎着站起身,在警察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猛然撞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划着谢文东的太阳穴打在地面。警察被金眼撞出好远,退了数步才把身子稳住。刚抬起头,金眼已到了眼前,虽然手不能动被反铐在背后,他的脚可没有受到控制,抬腿将警察手重枪踢飞,身子再向前一靠,另一条腿的膝盖掂在警察小腹上。年轻警察闷哼一声,小腹疼痛难当,抱着肚子摔倒。金眼象发了疯一般,不管是脸还是身子,猛踢了一翻。这时又有一声枪响,金眼身子一震,随声而倒。 这一枪是那年长警察所开,子弹打在金眼的胸口上。刚才的变故发生太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同伴已经被打人家打倒。事出焦急,他连瞄都没瞄,对着金眼就是一枪,见他倒地,不知死活,刚想上前再补一枪,一人来到他身旁,出手如电,一个上勾拳打在他下巴上,警察哎呦一声,摇晃着退出数步。这人正是刚从地上爬起的谢文东,还没警察稳住身子,他又窜了上去,拳头如同雨点一般打在年长警察身上。这人四十多岁,哪受得了这顿打,不一会就昏死过去。 被金眼一顿猛踢的年轻警察不知什么时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从地上拣回手枪,对着谢文东就是一枪。谢文东身子一晃,慢慢倒下。年轻警察喘着粗气,吐出一口血水,一瘸一拐的向谢文东走来。麻枫现在都快变成麻疯了,事情变换得太快,一弯三折,还好,最后自己人占了上风,谢文东也中枪倒地,沉声道:“老弟,我刚才说得没错吧。谢文东不是一般人,哪那么好对付,快看看他死了没有。” 年轻警察将心一横,他现在不管谢文东有没有死,先补上两枪再说,已防不测。他走到谢文东身前,后者爬在地面,嘴角挂血丝,他冷笑一声,不再犹豫,对着谢文东脑袋刚想开枪,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年轻警察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枪脱手而落,他低头一看,手腕上被打个血窟窿。 好准的枪法!他心中暗惊,脸色大变,也不管谢文东的死活了,昏死过去的同伴也来不及顾了,背起麻枫跑进草地里,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文东虽然受了一枪,但是神志依然清楚,防弹衣又一次救了他的命。他勉强抬起头,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小路上走来一人,一个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谢文东对她不陌生,暗暗吃了一惊,心说不会是她开的枪吧!这女人正是被谢文东抓到两次都放了的杀手‘按摩小姐’。她本来是麻枫的手下,可为什么会开枪打自己人,难道她看错了?不过看她的枪法,眼神不会坏到这种程度。谢文东想不明白,干脆不再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女郎先到了金眼哪,查看一下他的伤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他伤口堵住,然后又从他身上的衣服撕下一条,包扎一翻。处理完之后才来到谢文东着,见他看着自己,脸色一红,说道:“你一定很奇怪吧?” 谢文东淡然道:“我有不奇怪的理由吗?”女郎叹了口气,说道:“以你的手段,我被你抓到两次都没有杀我,也没有将我……,我也很奇怪。”谢文东眯眼笑了笑,叹道:“女人本来就是应该远离硝烟和枪火的,打仗,只是男人的游戏,不应该和女人撤上关系。而且我不喜欢杀弱者。” 女郎脸色一变,说道:“没想到你还是大男子主义坚持拥护者,不过,你却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大嫂。” 谢文东无奈,叹息道:“那是麻枫欠我的!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既然做了,后果怎样他应该想到,也应该能承受得起。我只是要债而已。”女郎冷然道:“麻哥做的事,你可以去找他算,这和大嫂有什么关系。”谢文东冷笑道:“要怪,也只能怪她是麻枫的女人!”女郎抬手将枪顶住谢文东的脑袋,怒声道:“你真是一个坏蛋!” 谢文东脸色毫不改变,淡然道:“这就是游戏的规则,在这里面,生命不重要。” 女郎道:“一个人做错了事不可恶,可恶的是他做错了之后仍不知悔改。虽然你以前放过我,但是你信不信我还是能下手杀你!”说着,她手指缓缓勾向扳机。谢文东仰面而笑,女郎心中一惊,不知他为何发笑。就在她一楞时,谢文东突然抓住她握枪的手腕,同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道:“可惜你失去这样的机会了。” 女郎被他压在身下,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脸色一红,偏过头去。 谢文东只是虚张声势,刚才那一枪让他半身麻木不已,身体异常的疲累,他将头缓缓贴向女郎的脖颈,细声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把我受伤的朋友送到医院。” 女郎感觉到喷在脖子上湿呼呼的热气,脸色更红,心跳加快,她暗中自责自己竟然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怒声道:“现在你又赢了,你不会自己去送你朋友到医院嘛?!”她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谢文东的气,大概是后者更多一些吧,没什么事靠自己那么近干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一章 --(4197字) 不过这时谢文东已经无力回答她的话。等了好一会,女郎都没见到他说话,心中奇怪,侧头一看,谢文东闭眼昏了过去。女郎这时才想起,他刚才也受了伤,急忙想起身,心中又一阵不舍,看着昏睡中的谢文东,完全又是另一番感受,没有清醒时的狡诈,多了一分孩子气。他是如此年轻,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这样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能看清,这时她才发现,谢文东的睫毛其实很长,闭上眼睛时象两扇黑色的小门。老人都说睫毛长的人一定聪明,这话用在谢文东身上就变得绝对有道理。女郎边看边忍不住笑出来。谢文东眼睛没睁,突然说道:‘我的脸上没长花吧!一个女人这样看一个男人,会让人想歪的!‘ ‘啊……!‘女郎象是被蛇咬了一口,尖叫一声,将谢文东猛推向一旁,闪电般站起身。这回再看谢文东,是彻底昏了。 女郎脸色快要渗出血来,还好谢文东看不见,不然地上有个缝她都能钻进去,如果没有缝,她自己也会挖个缝出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郎嘟囔着,想上去踢他一脚,可抬起腿又不忍心,最后无奈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谢文东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医院。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虚弱,外面明亮的阳光射进房间内,异常晃眼。一人站在窗边,背对这他,全身上下被阳光围住,象是虚幻的影子,让人看不真切。不过谢文东还是看出是个女人,猜想应该是救了自己的那个女郎。他移动一下身子想坐起来,手臂支住床沿,刚起来一半又无力躺下,心中暗叹一声。女人听见有动静,缓缓转过身,谢文东聚目一看,原来是秋凝水,他咧嘴苦笑。秋凝水看着他,淡淡说道:‘你不应该位我而去冒险。‘ 谢文东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缓然道:‘我把你当做朋友,为了朋友,我可以做任何事。‘ 秋凝水神色黯然下来,说道:‘我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你还把我当……当朋友吗?‘ 谢文东道:‘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所交的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口。‘ 秋凝水展然微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说完,她又转身看向窗外,眼泪已夺眶而出。她不想让谢文东看见自己的眼泪,更不想博取他的同情。谢文东轻叹一声,看着秋凝水压抑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也不要把我当外人。我说过,如果你愿意,下半辈子的人生我来陪伴你。‘ 秋凝水微微摇头,过了好一会,她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道:‘如果你真想为了我好,就别安慰我,也别同情我,以后的命运依然由我自己来掌握。‘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她又道:‘你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下去了吧?‘ 谢文东苦笑,不再说话。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象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深沉而压抑。谢文东不想这样,他转移话题,问道:‘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的?‘ 秋凝水笑呵呵道:‘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听说她很关心你的样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谢文东笑道:‘正常关系。她是……她曾经是我的敌人,以前被我抓住之后又放了,可能心中存有感激,这回她也救了我一命。‘ ‘敌人?‘秋凝水一巾鼻子,道:‘我象是很好骗的样子吗?‘谢文东无奈道:‘真话说出来,相信的人并不多。‘秋凝水道:‘鬼才信你的话呢!‘谢文东这时突然想起受伤的金眼,问道:‘对了,金眼现在如何?‘秋凝水摇了摇头,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回头说道:‘看到你没事我总算安心,现在我要走了,你朋友的情况怎样我也不清楚,还是问问你的兄弟们吧!构有,你不要再派人‘保护‘我,我也不会想不开的。‘说完,她向谢文东灿烂一笑,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没什么。可在谢文东眼中,她的笑容是如此枯涩,他自己的心中也很痛苦,让本来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责任在己。他问道:‘你……你以后还继续做警察吗。‘他本想问她想不想和自己回东北,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秋凝水认真道:‘当然!腐察我会继续做下去的,而且以后我会更加尽责,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以后敢在昆明有什么违法行为,我也一定会照抓不误的,绝不客气!‘谢文东展容而笑,她的样子不象再说假话,但他真的很高兴,秋凝水能怎么说证明她不会想不开。他笑道:‘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违法的,法就在我的心中。‘秋凝水纤指点了点他,道:‘别忘了,法是国家来制定的,而不是你!‘谢文东听后仰面长笑,可是牵动伤势,忍不住谷了两声,缓了一会才正容道:‘法是人定的,定出来如果不执行或执行的不彻底那就和没有一样。我不是执法者,但我就是法,我所做的就是黑暗法则。‘ 秋凝水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嚣张。‘也很吸引人。后半句她没有说,也说不出口。她道:‘我不知道你说得对还是不对,但我是警察。我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不会象第一次见面那样,拳脚相对。‘说完,她没等谢文东答话,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她的样子是更象是在逃跑。 谢文东看着她离开后关好的房门良久,喃喃自语道:‘说句实话,你真的打不过我。‘ 不一会,木子等人敲门进了病房,来到谢文东旁边,说道:‘东哥,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们了!‘ 谢文东笑道:‘我没什么,只是小伤而已!‘转目看了看众人,见水镜两眼通红,心中一震,眉头一皱,忙问道:‘金眼怎么样了?‘木子说道:‘他没事,只是枪伤较重,差一点打到心脏,医生说他运气好,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自少也得疗养几个月。‘谢文东松了一口气,叹道:‘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一看见水镜两眼泪汪汪的样子,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水镜听谢文东怎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忙把头垂下。木子哈哈一笑,说道:‘这叫关心则乱!‘说着话,他拉了拉水镜的袖子,故意叹道:‘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你好象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而金眼还没怎么样你就‘黄河泛滥‘了,老天真是不公平啊!‘水镜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更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支银针,随手在木子大腿上刺了一下。木子痛得一跳多高,叱牙咧嘴道:‘你们看看,被我说中心事了就动手……哦?你这银针不是有毒的那支吧?!‘‘算你说对了!‘‘哦!天啊!轨给我解药!‘‘什么时候你嘴巴不臭了,我就什么时候给你!‘‘那时我早死了……‘ 谢文东含笑看着二人,心情也舒畅开来。他的心情舒畅,可麻枫的心情正好相反。他虽然也受了伤,很重的伤,但不敢去医院,他怕谢文东,怕他没有死,怕他来找自己。麻枫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草草将子弹取出,给他止了血。救他出来的年轻警察手腕也包扎好,但是心中有些担忧,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比较好,麻哥,你的伤势太重了。‘ 麻枫摇头道:‘我并没有看见谢文东死去。‘警察急道:‘可是他中了一枪,正中胸膛的一枪。‘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一个人,胸口中枪必死无疑,可那个人是谢文东,不是一般的人。麻枫叹道:‘没有亲眼所见,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警察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他是被人家吓破胆了。他道:‘现在我也没办法回去做警察了,麻哥,我以后可就靠你照着了!‘麻枫躺在床上,笑道:‘老弟说得哪里话,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的。‘又道:‘看来昆明我们很难再混下去,经过这么一闹,谢文东通过他的关系一定已打通警方,不会给咱们留下容身之地。‘警察点头,表示赞同。 麻枫从怀中掏出一张存折,递给警察,说道:‘我在银行有一些存款,你去帮我提出来,毕竟没有钱我们哪都去不了。‘ 腐察接过存折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上面竟然有五千万的存款,他一生中也没见过这样多的钱,这么多的‘零‘,本来普通的存折在手中变得沉重不比,他颤声问道:‘麻哥,我……我们提多少钱?‘ 麻枫深思片刻,脸上带着疲惫,虚弱道:‘先提出五百万吧,再多带在身上不方便。‘然后轻招了招手,道:‘你来,我把密码告诉你。‘警察咽下一口吐沫,看了看手中的存折,眼珠一转,心中暗道:这可是五千万哪,如果归我所有,我还在你麻枫屁股后面做什么跟屁虫,不管到了哪,我都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钱,是好东西,用它你可以买到你所想要的东西。钱,又不是好东西,它可以让兄弟反目,让亲人行入陌路,还能让人失去良知。警察想着,心中动了杀机,虽然麻枫对他一直不错,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舍命从谢文东手里将他救出,不过,这些和五千万比起来已经变得不重要。他转目看了看正收拾医具的医生,觉得甚是碍眼,向麻枫眨眨眼。麻枫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道:‘没事!他是自己人。‘ 腐察心中暗哼一声,心道:算了,杀一个和杀俩没什么分别,他缓步来到麻枫近前,低下头,一手很自然的放在身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麻哥,你说吧,我现在就去银行把钱取出来。‘ 麻枫脸色苍白的可怕,发青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道:‘三……九……‘警察运足了全部的耳力也只听见三和九两个数,心中如火烧,急道:‘麻哥,你再重说一遍,我没听清。‘说着话,侧脸自己的耳朵紧贴在麻枫的嘴边。再回麻枫的说话声大了,而且很大,一点都不虚弱,底气十足,他道:‘这五千万你一定很想要吧?!‘ ‘啊?‘警察惊讶的张开嘴巴,感觉有些不对,但哪不对,他又一时想不出来。虽然没想出来,可他马上就知道哪不对了。虚弱得快晕倒的麻枫不知哪来的精神,眼睛瞪得溜圆,虽然躺在床上,但出手如电,一把将警察的头发抓住,另一只手中露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牙根一咬,从警察的脖根处刺了进去。 ‘呀!‘警察惊叫一声,连连退出数步,双手捂着脖根,不敢相信的看着麻枫,颤声道:‘你……你好狠啊……‘没说完,他已经摔倒在地,脖根处血流如注。麻枫是什么人,他既然出手,所击的部位都是要害,一刀下去切断了警察的动脉。麻枫抬起头看了看他,冷笑一声,闭目躺了回去。这时,那位医生走过来,脸色未变,还是那样平静,好象对于这种事见多了。只是淡淡道:‘你的伤很重,这样剧烈运动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麻枫这回是真的没力气了,他道:‘他现在已经没有用了。而且靠不住的人不尽轨解决,实在是个麻烦。‘ 医生边拖动尸体边道:‘你可以让我解决,何必自己动手。‘麻枫苦笑一声,道:‘联系魂组,问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说完,昏了过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二章 --(4105字) 谢文东在昆明养伤,一养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昆明异常平静。谢文东需要养伤,麻枫也在养伤,魂组损失不小,也躲起来舔着自己疼痛难当的伤口。这里暂时平静了,但南北洪门之间的战乱终于大规模爆发。说不出是谁最先挑起事端的,战争的爆发总是很突然,虽然这不是战争,但在黑道,这绝对是一场天摇地动的纷乱,南北两个最大势力之间的对决。 黑道上的人对这次纷争异常关心,纷争的结果很能导致黑道以后的走势。不管是南面赢还是北面胜,中国黑道的格局最终总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们更看好的是南洪门,北洪门的地盘虽然比南洪门大得多,但后者所在的位置是中国最发达的地方,战争是靠钱财来维持的,没有钱,就算有再大的底盘,有再多的人,胜利之神也并不会站在你这一方。 洪门属于江湖,其实江湖与黑道又有何分别,江湖重义,黑道也是如此,黑道人心狡诈,江湖中又有几人是真英雄。 谢文东不是英雄,甚至连边都沾不上,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比绝大多数人要好。谢文东希望能通过金三角的势力找出麻枫,可麻枫就象人间蒸发一般,老鬼连找他了三天,结果一无所得。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谢文东面前很没面子,他常常夸耀自己在云南的势力如何如何了得,可真要用他的时候却一点忙都没帮上,最后,他红脸对谢文东无奈道:‘看来麻枫一定是出了云南省,不然,在这里他就算真是一只马蜂我也能找出来!‘ 找不到麻枫,谢文东总觉得这是一个隐患,不知什么时候会在自己最要命的地方爆发,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老鬼已经尽了力,而且又是帮自己忙,摇头苦笑道:‘本来我以为五百万的暗花我能得到的。‘老鬼哈哈一笑,说道:‘你会在乎那点钱?‘ 他不在乎这点钱,但很在乎麻枫这个人。这话他没说,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留在昆明也是耽误时间,而且听身在T市的姜森说南北洪门之间发生争斗,不是一般的小争斗,而是同时在两股势力之间的数个城市展开大规模的火拼。这把谢文东吓了一跳,暗想北洪门现在群龙无首,情况一定吃紧。他料想的不错,现在北洪门的状况确实不乐观,包括南京在内的五个城市分堂遭到攻击,南洪门的攻击力大得吓人,一泼接一波,持续不断,丝毫不给喘息机会。北洪门事先不是没有准备,而且准备得很充分,但要命的是他们确实在败退,麾下的场子纷纷被人家踏个粉碎。 东心雷做为北洪门内年轻一代精英势力代表,理所应当的冲到最前沿。他连夜赶到南京,那里是南北洪门交接之间最重要的一个城市,这里如果失守,那么南洪门就可以长驱直入,打进北洪门的腹地。如果南洪门被打出南京,这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要命的噩梦。双方都知道这里的重要性,所以分别派了重兵。 北洪门在南京的分堂主叫洪耘,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威猛,皮肤黝黑发亮,不管是谁见到他,都会留下这人一定很能打的印象。其实他能打是一方面,老爷子之所以能把这么重要的南京交给他,是因为他有过人的头脑。 他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过了头。当老爷子遭到刺杀住进医院后他就一直很关心T市的状况,后来听说谢文东接管了龙头大哥的位置他心中不已为然,心想一个毛头小子能成什么大气,老爷子的决定太过于草率。后来谢文东参加洪门峰会时,洪耘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等见了面之后,他心中不仅暗然一动,谢文东的眼睛是他平生所见过最明亮的一双,也是最有神的,被他看着时,你如同完全通明一般,他凌厉的眼神如同两把尖刀直刺进你心中最深处,象是能把你心中的所有秘密都能挖出来。这时他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这么信赖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后来,谢文东在赌场上的表现更是令他惊叹不已。他本来以为老爷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等又有一个比老爷子更优秀更年轻的人出现时,令他神往,也令他心潮澎湃。等谢文东离开南京之后,他找人调查了一番他的过去,其实并不十分准确,有大部分都是谣传,不过谢文东在短短几年内建立一个跺一脚东北都颤三颤的文东会却是不争的事实。打这以后,他时常对手下说:‘跟着新任的这位大哥,我以后一定能有更高的成就!‘只是他苦恼的是洪门内人才济济,谢文东如何能注意到自己呢?! 他有一位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名叫盛运飞。洪耘有什么心事都和这个人说,这次他也不例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盛运飞可以说是他智囊,时常帮他出些注意,听后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只要洪哥立了一个大功,新任大哥想不注意你都难!‘ 洪耘听后心中一振,喃喃道:‘立一个大功!‘他深思片刻又忙问道:‘这个大功应当如何立?‘ 盛运飞笑道:‘现在南北洪门关系紧张,开战是早晚的事。而且新任大哥的过去我也仔细调查了一遍,凭他的作风,现在已是离打击南洪门的时候不远了。南京可以说是一道关卡,不管谁打通这里都能占上地利这一条,如果洪哥能把南洪门的势力打出南京,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功。‘洪耘沉吟道:‘是一件大功没错,可咱们在南京和南洪门明争暗斗不是一年两年了,双方都是互有输赢,想把他们赶出去,谈何容易!‘ 盛运飞得意一笑,说道:‘如果南洪门在南京的堂主何诚突然死了,这是不是就容易得多?!‘ 洪耘一楞,皱眉道:‘何诚会突然死掉?‘马上他又将眼睛一眯,问道:‘运飞,你的意思是把他……‘他用手指一划脖子。盛运飞点头道:‘没错!后天是何诚的生日,他一定会出来庆祝。他的一位手下是我以前的邻居,小时侯我俩关系不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小子原来做了何诚的手下。他说后天何诚会在‘天水‘大酒店大排酒宴,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只要我们事前准备妥当,他何诚的生日宴会也就变成他的忌日晚会!‘ 洪耘眼睛一亮,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问道:‘你的这位朋友可靠吗?‘ 盛运飞正容道:‘绝对可靠,我可以拿我的命来担保。洪哥,这是个机会,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何城一死,南洪门在南京的势力一定动荡,我们顺势一攻,他们必败无疑,到时洪哥你在洪门内必然名声大作,新任大哥能不重用你吗?‘ 洪耘闭目沉思,这不是儿戏,不管成功与否,说不定都会是引发争乱的导火线。成功了,那么自己就是门内的英雄,如果失败了,自己就成为洪门的罪人,这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有些举棋不定,原本就黝黑的脸膛阴云密布,显得更加骇人。盛运飞叹道:‘成大事,总是要冒些风险。新任大哥以前做的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弄险所成。只有险中救胜,才能赢得最彻底。洪哥,我们就做这一回吧!成功了,我们一回就会飞黄腾达,就算失败,我们大不了从头再来。‘ 洪耘将牙关一咬,心中做了决定,再次疑问道:‘你这个朋友当真可靠?‘ 盛运飞急得脸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紫,也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了,他急声道:‘我都敢拿性命担保,洪哥你还不相信我吗?‘ ‘好!‘洪耘一挥手,将心一横,说道:‘我们就冒这一把险!‘ 谢文东所做的很多事确实都有冒险的成分,但冒险的人是谢文东,岂是他人所能比,其中运气方面也占了很重要一部分。洪耘很聪明,但他聪明不过谢文东,他的运气不错,但也没有谢文东好。 洪耘在‘天水‘酒店内外做了很精细的准备。他先派了两名自己信任得过,身手又不错的手下混进酒店内伪装成服务生,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暗杀何诚,就算没有机会也可以做个接应,他不敢派太多的人进去,太多的生面孔可能会引起何诚的怀疑。同时他和盛运飞兵分两路,分别堵住酒店的前后门,到时一起前后往里杀。他还不放心,又叫得力手下在外面安排第三拨人,如果何诚侥幸冲出来就直接乘机把他干掉。他后来又在酒店前街道口安排了第四拨人,万一何诚真跑出来,这拨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杀掉。他的安排可谓是仔细,找不出漏洞,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难从‘天水‘内飞出,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他的这次行动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更没有汇报回T市,怕那些胆小怕事的长老们知道出来阻挠,更怕T市派人出来和他抢功。他希望能给谢文东一个惊喜,那更能显示出自己的才华。他想得很周到,他是个聪明人嘛! 何诚生日那天,果然来了天水大酒店,十数辆轿车浩浩荡荡而来,事先早已躲藏在暗中的洪耘看得真切,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一张黑脸顿时涨红,变成紫色。他向一旁的盛运飞点点头,低声道:‘他果然来了,一会我们按计划行事。‘ 盛运飞得意一笑,说道:‘我说过嘛,我那位朋友绝对信得过!他刚才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何诚已经把三楼包下来了。‘ 洪耘点点头,一展面容,笑道:‘你让你的这位朋友早点出来,到时别误伤了他。‘盛运飞点头道:‘洪哥放心吧,我早通知他了。‘两人说着话,何诚的轿车已经在酒店门口停下,他一脸春风的走下汽车,在数十人前簇后拥下走进大门。 洪耘看得真切,说道:‘通知下面的兄弟,随时准备动手!‘然后盛运飞不敢怠慢,急忙拿出电话,下达命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洪耘手里紧握着自己的电话,他派进去两个手下不管有没有机会动手,也不管成没成功,都会打电话给他。但是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洪耘看了看表,心中一沉,狐疑的看向盛运飞。盛运飞心中也是奇怪,道:‘可能他们没有机会打电话吧!我看何诚带来的手下不少,里面一定到处都是他的人,想找出空挡恐怕不容易。‘ ‘恩!‘洪耘点点头,盛运飞说地不是没道理,他将手机往怀中一揣,说道:‘不等了!夜长梦多,我们杀进去!‘ 他二人各带三名麾下精英,分前后门向天水内部而去。洪耘是从前门而入,走进了大门,有服务生见进来这么多人,忙上前问道:‘先生,你们几位,要包房吗?‘洪耘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来给何诚庆祝生日的。‘说完,也不管服务生的反应,大步向里走。服务生急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说道:‘那请您把请贴拿出来。‘ 搁耘大手一把将他推开,冷然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他带领一干手下大步上了楼梯,直奔三楼。等他们走后,原本懦弱的服务生瞬间变成另一副脸孔,他眼露寒光,冷笑一声。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三章 --(4417字) 且说盛运飞,他带人从后门而入。后门不大,位置也很偏僻,是在一条脏乱的小跟同内,地上坑凹不平,布满了臭水。他边捂着鼻子边暗中诅咒这个地方。好不容易来到后门,推门刚想进去,门后早已站有一人,把他吓了一跳,这人中等人才,相貌平凡,正是他所说的那位朋友。盛运飞嘘一口气,拍拍胸脯,问道:‘小三,你怎么站这了?‘ 这人名叫孙明,家中排行在三,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小三。孙明呵呵一笑,说道:‘我怕你找不到,耽误了大事,还是我领你去比较放心。‘什么叫做朋友,这就叫做朋友!盛运飞心中暗叹一声,拍着他的肩膀,感激道:‘你跟我去太危险了。不就是在三楼嘛,我带人上去就行!‘孙明摇了摇头,说道:‘别耽误时间了,跟我走吧!‘说完,他转身向里面走去。盛运飞叹了口气,急忙追上他,说道:‘这事一成,你就过来跟我老大混,以后有兄弟一口饭吃就有你的。‘ 孙明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一行人等在孙明的引导下转弯摸角找到楼梯,这是备用楼梯,一看就不经常使用,里面有不少灰尘。等到了二楼,孙明停下,说道:‘我们先到二楼把他们几个手下解决掉,这样做起事来也方便一些。‘ 盛运飞觉得有理,问道:‘何诚在二楼留有多少手下?‘孙明答道:‘不多,只有四五个人。‘‘哦!‘盛运飞放心的点点头,道:‘那我带上十几个人去就可以了。‘说着,他选出十个手下和自己同行,其他人在这里原地等候。孙明带着盛运飞等人走进二楼走廊,空荡荡没有一人,盛运飞一楞,疑惑的看着孙明。后者笑道:‘他们现在以后在房间里玩乐呢!‘说着,对盛运飞心照不轩的笑了笑。盛运飞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道:‘那我就让他们好好乐乐!‘说着话,他将枪掏了出来。 孙明用手一指里侧一道黑色大门,说道:‘他们就在那个房间内!‘‘好!‘盛运飞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做了一下深呼吸,转头问道:‘他们只是四五个人是吗?‘孙明正色道:‘绝不会错,我亲眼所见!‘ 盛运飞不再犹豫,抬脚猛然间将房门踢开,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大声喊道:‘想活命的就给我放老实……‘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张开嘴巴,整个人呆楞在那。房间门很大,里面更大,那是四五人,至少有四五十人在里面,手里都拿着刀枪,上百道布满杀气的目光直视在他身上。正中坐有一人,四十多岁,头发剃得溜光,一道刀疤竖着穿过他的眼眉和眼睛,这人正是何诚。盛运飞傻了,傻得很彻底,好一会才反应过味来,这是一个圈套。转目看向孙明,这时他呵呵的来到盛运飞身旁,将他手中枪拿掉,冷笑道:‘你认识我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我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更不会做出背叛的事!‘ 盛运飞木然道:‘我的确看错你了。‘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可是已无济于事。他担心的是洪耘,既然是圈套,那老大现在也危险了,由于自己的看人不准而害了他,于心何忍。但是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时,孙明狠声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身在江湖,敌人就是敌人!‘说完,他袖子里掉出一把匕首,猛地刺进盛运飞的心脏。 股怜盛运飞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糊里糊涂死在自己最信任朋友的手下。他带来的十个人早被人家层层围住,数十支枪对准他们的脑袋,何诚嘴角一挑,对孙明道:‘这次你立了头功,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你很快就会和我平起平坐了!‘ 孙明急忙道:‘哪里话,这都是靠何哥多栽培小弟的缘故。‘何诚仰面而笑,说道:‘很好!聪明人我最喜欢!‘ 等洪耘上了三楼才发现,这里哪有何诚的影子啊,他不傻,马上明白过来,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大声喊道:‘这是圈套,大家快撤!‘撤!往哪里撤,进来容易出去难。楼下至少有上百人拎刀往上杀,双方在楼梯间短兵相接,马上刀枪相对,展开血腥的火拼。白色的刀光在闪动,红色的血液在流淌。百余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一刀下去,总有血光闪现,相随的是惨叫声。这时人多的一方显示出优势,一人倒地,后面上来数人补充他的位置。乱刀齐挥,洪耘带来的属于顿时有数人浑身是血条,他们的确是洪耘麾下的精英,作战异常凶狠,虽然身中数刀,血流如柱,仍能抡刀砍向对方。一人肚子被数人刺中,上面都是窟窿,红白色的肠子流出体外。那人用手一捂,面无惧色,挥手一刀砍在自己对面那人的脖子,这一刀,将那人的脖子砍穿了一半,两人同时摔倒。双方都有不少人不支倒地,还没等他们起身,双方后面的人已经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前冲,活活被踩死的人不知凡几。 勾着兄弟们流淌出来的血,摔倒在地还在抽搐的身体,洪耘心如刀割,这些人和他出生入死,不知打过多少硬仗,可今天,却死在人家的圈套中。他心中也说不出是悲哀还是狂怒,红着双眼,大吼一声,拔枪打向对方。数发子弹一会工夫就打个精光,他将手中枪一扔,拔出藏刀,疯了一般冲过去。洪耘不简单,他的身手和他的外型成正比,一刀劈下,势如千斤,挡者无不骨断筋折,无人可与之争锋。见老大如此勇猛,下面的兄弟更加疯狂,一腔热血沸腾到极点,对方一刀劈来不躲不闪,回手一刀砍向对方要害。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令人心惊胆寒,何诚上百手下,退下去的没有超过十人。 肝诚手下退败,洪耘再一点人,自己的三十精英只剩下六人,而且身上带挂了彩。他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掉出来,咬紧牙,大声道:‘兄弟们,和我杀出去,以后定找他何诚报仇!‘话音刚落,楼下又冲上来百余人,手中挥舞钢刀,呼喊着,眼睛血红,一各个如狼似虎。何诚大叫一声:‘杀!‘他第一个冲了上去,面对百人,势气仍不落下风。钢刀一划,瞬间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前胸被挑开,鲜血喷了洪耘一脸。黑紫色的脸膛加上点点血迹,甚是吓人。 肝诚的手下有人认识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他是洪耘,老大说了,杀了他奖五十万,升两级!‘一句话,让原本心中胆却人充满了力量,让胆大的人发疯。上百人大呼小叫,奔洪耘涌过来。洪耘冷然一笑,豪言道:‘不要命的就来吧!‘手中钢刀挥舞如飞,锋芒四射,只一会工夫,伤在他手中已有十余人。 搁耘如同远古时候的战神,堵住楼梯,何诚手下虽有百人,却无法上前一步。打到最后,洪耘的刀都卷刃了,想换把刀,可是对方不给这个机会。同时有五个人冲到他近前,同时挥刀向他身上招呼。洪耘大呵一声,边用手中残刀招架边寻找机会,这时,五人又齐刀砍来,离他最近那人出刀稍慢,他哪会放过这机会。出手快如闪电,一把将那人咽喉抓住,往回一带,四把刀同时砍在那人身上。洪耘瞬时将他的刀拿下,手臂一展,刀横着划出,四人胸前顿时开花。 半个小时后,楼梯间还能站着人没有几个,何诚的手下再次退败,这回有二十多人回去。洪耘再点人,这回不用点了,身旁空无一人,三十得力助手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他颓败的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握刀的手早变得麻木,由于脱力,抖个不停。坐下没有一分钟,何诚的手下又上来了,这回人数铺天盖地,也说不出是多少人。洪耘仰面长叹一声,心中不甘,自己满腑大志,头脑过人,今天却要死在人家的诡计下。自己一死不要紧,可洪门在南京的势力定会遭到打击,自己怎对得起老爷子,怎对得起北洪门。他又长叹一声,颤巍巍的站起身,撕下一条衣服,将刀系在手上,喃喃道:‘洪耘愧对老爷子,今日战死,以表回报老爷子的知遇之恩。‘ 这时楼下走上来一人,头上没毛,溜光铮亮,正是何诚。他目光一扫楼梯间,里面真可谓是血流成河,血水滴答答向下流淌。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浑身是刀口子昏迷过去的人。刚一近来,血腥味道扑鼻,他拿出一条手帕挡在鼻前,看了看洪耘,咧最笑道:‘洪兄还准备再战吗?‘ 搁耘双眼喷火看向他,很想冲过去一刀砍下他那颗光头。但他忍住没有妄动,冷声道:‘我问你,现在盛运飞他身在何处?‘ 肝诚一笑,指了指天,没有说话。洪耘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痛,看来运飞已死,他并没有出卖我。良久,他重振精神,大声道:‘何诚,叫你的手下上来吧,不要劝降我,那是对我的耻辱,如果你还是一个汉子的话!‘ 肝诚叹了口气,道:‘我们在南京斗了多少年?‘洪耘道:‘四年。‘何诚道:‘四年时间不短啊,人生有几个四年。‘洪耘道:‘四年的确不短。‘何诚笑道:‘其实我很佩服你这个人,有勇有谋,只可以,我们不能做朋友。‘洪耘道:‘道不同,路也不同。今天我死不怪你,只是怨恨我自己,贪功心切!‘何诚道:‘我很奇怪,你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人,为什么这次却……‘ 搁耘仰面而笑,说道:‘我遇到一个人,一个能让我热血沸腾的人。我敢和你打赌,以后的北洪门不会出五年,定能平灭南洪门。‘他眼中带着迷离,叹道:‘他是有这个能力的人。‘真想和你一起去打天下,真想能与你并肩而战啊! 肝诚知道这时候的洪耘不会夸大其词,心中一动,问道:‘那个人是谁?‘ 振作起精神,洪耘面露红光,一弹刀身,‘当‘的发出一声脆响,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说道:‘为什么还不派人上来和我一战呢!‘ 肝诚无奈,对手下挥挥手,下面众人早忍耐不住,一见老大的手势,纷纷举刀冲了过去。 搁耘本想用计杀死对方的分堂主,然后一鼓作气将南洪门赶出南京,可是他却被人家反算一道,他想的计谋被何诚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可叹,聪明如洪耘,最后也落个被人乱刀砍死的结果。 ‘天水‘一战,北洪门损兵折将,堂主洪耘,麾下得力助手盛运飞,双双阵亡。主事人一死,人心动乱,南京分堂乱成一糟。南洪门似乎早有准备,洪耘刚死,麾下数百人众攻打北洪门分堂。北洪门毕竟是组织纪律都严明的帮会,帮众自发奋起抵抗,无奈对方人数太多,而自己一方命令又不统一。打退敌人一泼,还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第二波又到,刚刚拼命打退第二波,南洪门第三波人又到。一波接一波,连续不断。北洪门打退敌人第三波之后实在无力再战,只好向后退败,南京分堂也落入人家南洪门的手中。 也就这时,东心雷赶到,大致了解一下南京的情况,听到分堂口失守的消息他没感觉什么,事情是人做的,失守也可以再夺回来!当他听到洪耘中计阵亡时,心中震惊,洪耘这个人他很熟悉,老爷子常说他是本门中勇谋双全的人才,东心雷和他认识不是两三年,觉得这人的确象老爷子所说,可这回怎么如此冲动,中了人家的诡计,他一死不足惜,却引得自己一方连连溃败,整个局面都是被动挨打。洪耘手下告诉东心雷,洪哥虽然战死,却让南洪门付出血腥的代价,死伤在百人往上。东心雷听后长叹一声,摇头苦道:‘就算南洪门千余众也比不上洪耘一人!‘ (这就是冲动的惩罚!) 这时起,南北洪门之乱正式爆发,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将万千人卷入其中,也决定着未来黑道的走势。谢文东也是一头扎进这旋涡内,但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澎湃,只是在享受,享受斗志斗勇的那种心跳,那种能令他热血的感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四章 --(4251字) 东心雷的到来算是勉强将颓败的阵脚稳住。他重振旗鼓,对南洪门展开反击。现在北洪门损兵折将,气势正低落,必须得打一个胜仗将人心稳住,他选择的目标就是被南洪门所占领的自家堂口,但是对方人数多得惊人,大概有自己一方人数的三倍。两方刚一碰撞,东心雷暗自摇头,算到凭自己这点人堂口恐怕很难夺回,他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一挥手,领人撤回。 肝诚这时候也不轻松,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眉头紧锁,不时在上面指指画画,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彻底将北洪门的势力打败。这时一小弟来到他旁,轻声问道:‘何哥,尸体都整理出来了,一百多具,我们如何处理?‘何诚瞪了他一眼,怒声道:‘不是连这些小事都来问我吧!烧掉,不然还能交给警察吗?‘小弟见他面色不善,吓得一缩脖,急忙点头答应一声,跑了出去。一旁的萧方见状呵呵一笑,说道:‘何兄杀了洪耘,夺了北洪门的堂口,这是一个大胜仗,应该高兴才对嘛!‘ 萧方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以头脑过人而著称,向问天麾下得力助手,这次南洪门反算洪耘的计谋就是他所出, 肝诚苦笑一声,萧方贵为南洪门天王之一,身份比他要高一截,不敢得罪,叹道:‘萧兄,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总部给我增加两千门中精锐,还把你派来协助我,令我半个月内将北贼赶出南京,可现在北贼的东心雷来了,这人可不比洪耘,难对付的很,我怕……‘后面的话他没敢往下说。萧方一笑,说道:‘东心雷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勇是勇猛,不过头脑一般,不难对付!‘何诚听后精神一振,忙问道:‘萧兄是不是已想好制胜的对策了?‘ 萧方哈哈一笑,说道:‘一个字,诈!‘ 北洪门现在退到南京北部,找了一个据点算是安顿下来。东心雷坐在房中连连叹气,南寇人数众多,没有援兵想夺回失地难如蹬天,而附近几个城市的堂口全部告急,纷纷受到南寇打击,他们不叫自己支援已然不错,根本派不出多余的人。可从总部调兵,时间上是个问题,恐怕援兵未到,自己一方已在南京没有立足之地,而且长老们也未必会给自己太多的人手。他又叹一声,心说自己临危受命,如果南京保不住,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老爷子,以后见了东哥怎么说?这回东心雷的犯愁了,真真正正的犯愁,心中没有一点主意。这时,有人敲门而入,东心雷举目一看,原来是派出去的探子。探子上前面露喜色,说道:‘雷哥,南洪门的人从咱们的堂口里撤了。‘ ‘什么?‘东心雷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向探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探子笑道:‘南洪门的人从咱们的堂口里撤了出去。‘东心雷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圈套‘。沉思了片刻,问道:‘南洪门在附近可有埋伏?‘ 探子摇头道:‘没有!给对没有,撤得干干静静,他们的人又都回到他们原来的底盘。‘‘这个……‘东心雷沉吟,直觉告诉他,天下没有白得的晚餐,南寇好不容易打下自己一方的堂口能轻易又还回来嘛?怎么想这都是不可能,他们不会那么好心,傻子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他起身说道:‘叫上几个兄弟,和我暗中去打探一番。‘ 东心雷带着一行人等来到北洪门的堂口。这是一座十五层高的大厦,北洪门出资所建,十数家公司在这里租了房子作为办公用地。而现在,早就走个精光。整个大厦,空荡荡的,静得可怕。怎么这么静呢!东心雷托腮在周围转了一圈,将心一横,对身后的手下道:‘我们进去看看!‘ 几个人吓了一哆嗦,一人小声说道:‘雷哥,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吧!如果里面有埋伏咱们想再出来可难了!‘ 东心雷眼睛一瞪,怒道:‘怕什么,天塌了来有我顶着!‘他大步走了进去,反反复复找了一通,里面确实空无一人,附近除了有几个身穿便衣的警察在盯梢外,也再没看见可疑的人。对于南北洪门之间在南京的火拼警方不是不知道,他们是坐山观虎斗,暗中看笑话,只要不太过火,他们不打算出头,而且两洪门和警方之间渊源甚深,市局和省厅没有出动警察镇压,这点也占有很大一方面。警方和南北两洪门都有利益往来,也不知道应该帮哪一方,所以他们选择静观齐变,随机而动。 东心雷将大厦,还有大厦附近彻底查了一番,连南洪门的人影都没看见一条。这时他带来的手下总算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里,说道:‘雷哥,看来南洪门一定知道我们的援兵快到了,自知不敌先撤退了。‘东心雷心道哪会那么简单,援兵不是说来就一下子都来的,从总部调派人力许要很多手续要办,也需要很多人同意,如果说派就派,那洪门恐怕早就乱套了。就算援军的先头部队到达南京也至少需要两天,南洪门不会不知道,两天时间虽然不长,但一般的事情足够搞定的了,可他们为什么要撤退呢,难道他们真怕自己一方的援军?东心雷想不明白,站在路边,看着空荡的大厦,不知应该怎么做。 一人在旁问道:‘雷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堂口‘夺‘回来?‘东心雷摇摇头,一挥手,说道:‘走,回去再说吧!‘ 东心雷领人回到暂时的据点,将下面所剩的大小干部全部找来,商量对策,众人意见不同,有人说可能是圈套,有人却说未必,因为附近确实没有南洪门的人。东心雷思前想后,也拿不定主意。这时,一探子来报,南洪门发生内讧,他们总部派来的人和地方势力不合,双方怒剑拔张,大有一处即发的趋势,这可能也是南洪门撤退的主要原因。 东心雷听后精神大振,仰面叹道:‘天助我也!‘他不再犹豫,起身大声道:‘我们回堂口去,站住阵脚,等援军一到,我们反杀他南寇一回马枪!‘众人也是人心鼓舞,气势激扬,纷纷说道:‘对,我们杀回堂口去!‘ 东心雷带领着残兵败将从回到堂口,为了加大自己的力量,他将北洪门在南京的所有散兵全部集中在堂口,按他所想,只要坚持两天,援兵一到,那就大功告成了。可是事情哪是那么简单的,他刚把人集中起来,南洪门象是刚出山的猛虎,突然全面闪击,以最快的速度将北洪门在南京除堂口外的全部据点占领。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反抗,东心雷把人力都集中在堂口嘛!刚开始,他还觉得南寇只是在虚张声势,后来,发现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没出半天,自己一方除了堂口外再无容身之地,这时他开始紧张起来,可是为时已晚,南洪门人已然控制整个南京,只剩下这一坐小小的十五层大厦。 大厦周围似乎突然繁华不少,行人多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也多了,甚至门前还有人摆出地摊卖东西。东心雷身在大厦顶层向下一瞧,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自己已被南洪门包围了。他料想得不错,南洪门至少派出千余人明里暗里将大厦围个水泄不通。来来回回的行人,十有八九都是他们乔装的打手,就等上面命令一下,开始往里攻。 东心雷派出去十余人试探一下,可这十几个出去之后就如同沉入大海,一个回来的都没。东心雷心急如焚,先给总部打了电话,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一番,后来又连发了三份传真,上面写得都是:急!急!急!十万火急! 他着急,何诚却笑得嘴合不拢,心中感叹,萧方年纪轻轻就身为八大天王之一,绝不是侥幸,他确有过人之处。这回他没有后顾之忧,整个南京都在他掌控之中,东心雷已成为了笼中老虎,他可以放手进攻了,不用再提防北洪门再有援军到来。 深夜,南洪门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上千人拎着片刀涌进大厦。东心雷在打仗方面有一套,他早做好迎敌准备,虽然人数没有优势,却占有地利这一条。双方在大厦内展开混战,东心雷一手枪,一手刀,杀得浑身是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敌人,杀!一种是自己人,帮!他从大厦第三层一直杀到门口,竟无一人可敌他的勇猛。这时他看见敌人后方又一光头,正指手划脚,大声吆喝着。他心中一动,据说南洪门在南京的堂主也是一光头,看这人好象身份还不低,十有八九就是何诚。他虽然没见过何诚,可那一个大光头实在明显,想认错都难。东心雷恨他恨得牙痒痒,要诡计害了洪耘不算,这回有算计起自己来。 他将心一横,暗道:就算这回自己杀不出去,要死也找个垫背的!想罢,他将牙一咬,也不做声,奔着何诚就杀了过去。何诚身前的手下见有一‘血人‘奔自己的方向而来,心中一楞,一人大声问道:‘什么人?‘ ‘我是……‘东心雷声音一顿,等到了那人近前,挥手就是一刀,嘴里大声道:‘我是你祖宗!‘ 那人不是没有戒备,但他这一刀太快,空中画出一条美丽的银线,那人连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脑袋被切掉一半。东心雷吼道:‘何诚,拿你的命来!‘这时何诚也看见了东心雷,他的胆子不小,但一看现在东心雷的样子,这不小的胆子差点没被吓破了,只见东心雷浑身是血,身上粘着红的,白的,黄的,也说不清是些什么,手中一把开山刀,背面是锯齿,上面还挂有碎肉,往上看,一张脸早没了原色,表面如同涂了一层厚厚的红漆,一双眼睛充血变得通红,发出妖艳的红光。张嘴之间,只有牙齿还能看出原色,森白,放寒光。东心雷本来个头就高,加上浑身粘血,还有把逼人的杀气,活脱脱是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何诚一见东心雷眼中的红光直射自己,双腿一哆嗦,好险没爬在地上,他连连后退,对手下大喊道:‘拦住他!轨,拦住他!‘他的手下上了,可是拦不住。东心雷向前一冲,迎面砍来两刀,他横刀接住,还没等对方反应,另只手抬起就是两枪。他的枪法不是谢文东的枪法,甚至十个谢文东捆一起也比不上他。一枪打出绝不再开第二枪,因为他知道,被他打中的人绝不会有再站起来的机会。何诚身旁百余人竟然被东心雷一人杀得连连后退,纷纷避开其锋芒。 虽然将东心雷困在中间,但他往哪个方向进一步,那个方向的人就向后退一步,他一靠前,人群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撤后。这时东心雷再找那光头,哪还有踪影,心中暗叹一声,道:看来何诚躲起来了,还是杀回去吧!他一挥开山刀又开始往回杀,有人不信邪,偏偏要试试东心雷的刀法,横刀一拦,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肩膀一轻,自己提刀的手臂竟然飞了出去。那人惨叫一声,仰面栽倒,他的惨叫声好象一把刀子在切割众人的心,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目送‘着东心雷返回进大厦。 街道对面停有一辆轿车,车中坐有一人,正是萧方,刚才他把一切看得清楚,心中感叹,东心雷,真是一员猛将,他之勇猛,恐怕不比三国的张飞差!股惜,这样一猛将却是自己的敌人。正想着,车门一开,人还没进来,一颗大光头先进了车内。何诚擦了擦头顶的冷汗,心中一阵后怕,心脏扑通通乱跳,咽口吐沫,喘息道:‘那人一定是东心雷!太可怕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五章 --(4087字) 萧方心中升起一阵讨厌,这何诚和东心雷比起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面容不变,笑道:“你怀中不是有枪嘛,刚才为什么没一枪结果他?”“枪?”何诚张大嘴巴,好一会才想起来,是啊!自己有枪啊,刚才怎么没用呢!其实刚才他早吓傻了,东心雷奔他一来,他来滚带爬的躲进一条胡同里,哪还顾得上杀东心雷,只要他不找到自己就不错了,还枪呢!他脸色一红,挠挠光头,不好意思道:“东心雷太可怕,我一着急,把枪忘了!” 萧方气得差点没吐血,真是怀疑老大为什么把这人提升做堂主。他淡然道:“还好你刚才没有掏枪,我听说东心雷的枪很快,也很准,你就算能一枪打中他,他同样也能要你的命!” 何诚听后一哆嗦,心中暗暗得意,多亏自己把枪忘了,否则现在能不能坐在车里都是个问题。本来萧方这只是讽刺他的话,可这位堂主何诚却牢记在心,在东心雷面前千万不能开枪,自己一定没他快。这是天王萧方说的。 萧方见对方准备充分,经过一番苦战,自己的部下都甚是疲劳,再打下去也难以讨好,下令撤退。同时调集其他地方的兄弟过来协助。南洪门的麾下接到命令从四面八方敢来,人数在激增至近两千人,聚集在附近数个据点内,等候待命。] 东心雷也得到难为的喘息之机,一点人数,能再战的只有二百人。这点人想守住大厦两天,太难了。东心雷实在谋划不出破敌办法,绝望中想到谢文东。可谢文东现远在昆明,听说还受了伤,他忍不住长叹道:“如果这时有东哥在就好了!” 可谢文东不在这里,他只有靠自己。他命大部分人找房间去休息,留下一小部分继续镇守各自的岗位。他知道,不久之后南洪门一定会反击,他们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人不是机器,连续作战谁都受不了。他自己也是一样,脱下身上僵硬的衣服。这身衣服上面都是血迹,血液凝固在衣服上硬如纸板,微微一动,直掉血渣。非常时期他也顾不上洗澡了,抹了一把脸,躺床想休息一会。刚躺下没半小时,一人连门都没顾得上敲就冲进来,大声道:“雷哥,敌人都进攻了!” 好快!东心雷一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拿起枕头下的刀枪冲出房间。 这一次萧方派出的人更多,将近东心雷人手的十倍,他怕夜长梦多,准备一口气拿下这座堂口。东心雷一方实在抵挡不住,全部退到三楼,走廊间,房屋中到处都是火拼的人,喊杀连天。东心雷手握开山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清,躺在他刀下的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敌人象是无穷无尽一般,砍到一个,会上来两个,三个,甚至更多。 东心雷是人,他不是神,体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些透支,手中的钢刀也变得异常沉重,另支手拿着的枪早没了子弹,不知丢到哪里去。东心雷杀回到走廊内,放眼一看,都是南洪门的弟子,人山人海,自己一方被打得七零八散,一个人被对方数人围攻,他心中长叹,挥刀又冲过去。他刚一出现,差不多同时有五人奔他而来。东心雷横刀一挥,有一人倒地,这时背后突然砍来一冷刀,他能感觉到,可是却无力躲闪,这一刀重重的砍在他的背后,东心雷只觉背后如同火烧,身子被撞着向前跄了两步,他对面的人一看机会难得,握刀就刺。但他忘了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东心雷身子失去控制向前冲去,见迎面刺来一刀,他将心一横,伸手抓住刀锋,反手就是一刀。 那人没想到他如此悍猛,被一刀劈在面门,惨叫一声,仰面摔出。东心雷用刀一拄地,勉强将身子稳住,回手一摸,背后粘忽忽的,都是血。这时的东心雷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眼前一黑,急忙靠住墙壁。周围的北洪门弟子一看东心雷受了重伤,奋不顾身冲上前,将他拉进走廊一旁的房间内。十个兄弟拼死堵住房门,不让南洪门弟子进入。 东心雷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神智有些不清,看东西都变得模糊。背后的刀伤深可及骨,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就在这时,他身后窗户一声轻响,跳进一人。东心雷反射的站起身,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挥手就是一刀,但这一刀软弱无力,进来那人用手中刀轻轻一挑,东心雷的开山刀就被撞飞出去。那人呵呵一笑,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说道:“是我!” 东心雷听见说话声一楞,眯眼一敲,这人皮肤黝黑,身材短小精悍,相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看清来人之后,东心雷咧嘴笑了,无力道:“你们怎么总是爱爬窗户?”那人笑道:“能救人就是好途径。”这人话刚说完,东心雷笑呵呵的晕了过去。他一见来人,知道自己这回是有救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所有的疲劳与伤痛如同潮水般袭来,严重透支的身体因为没有精神的支持而倒塌。 这人正是姜森。洪门里的规矩多,出兵慢,可姜森却不受洪门的控制,他一听到东心雷的告急的消息就带人赶过来,正遇到南洪门围攻东心雷。其实他早就到了,萧方第一次进攻时他就在大厦不远处,只是他这人的样子太过平凡,谁也没注意到他。他大概算了算,南洪门至少有千人,他带来的只有二十人左右,虽然血杀的实力他有自信,但也没自信到拿二十人去冲锋千余人的程度。他围着大厦转了两圈,基本每个角落都有南洪门众人把手,突破不是不可能,但牺牲会很大。其实姜森还有存有一定私心,如果里面被围的是谢文东,就算是火坑他也会往里面跳。但是东心雷不一样,在姜森心中,他是洪门的,是外人,做出较大的牺牲去插手人家洪门的事,他认为不值。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在文东会内,上到三眼高强,下到普通小弟,都有这种想法,洪门虽然和自己一方关系密切,但终究是外人。特别是最近,文东会势力做大,会里的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不自觉的产生出高人一等的意识。拿自己人的命去换洪门人的命,姜森撇撇嘴,暗自摇头。如果被困的不是东心雷,换个别人,姜森恐怕连来都不来。但不管怎么说,东心雷还是要救的。姜森绕着大厦转悠,心中合计着,有什么办法既可以没有牺牲又能把东心雷给救出来呢?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主意。 这时萧方又打算发动第二次进攻。这次他下了决心,定要全歼东心雷。为了加大自己一方的实力,他把大全部人手都调回正面,楼后只留有数人看守,如果有情况随时通知他。姜森正愁没机会呢,哪知南洪门在楼后看守的人大半都撤走了。他嘿嘿一笑,心中暗道:机会来了!萧方头脑却不是常人可比,可千算万算,偏偏把文东会的力量漏了。对付留守的那几人,姜森轻松搞定,悄然无声。他和血杀数人攀墙上了三楼,整座大厦只有这层热闹嘛! 说来也巧,刚爬到三楼,趴窗户往里面一看,正看见东心雷浑身是血的坐在房中,身旁有人往他身上包扎药布,可他却目光涣散,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姜森见状心中一惊,不用说东心雷是受了重伤,他吃惊的是南洪门竟然能把老雷打成这样,实力真不可小窥,不敢耽搁,推窗跳了进去。 东心雷一看到自己人,精神放松下来,体力不支而晕倒。别看姜森个子矮小,力气可不一般,拦腰将比他高出一头半的东心雷抱起,交给窗外的兄弟,回头再看看房间内十几个拼命抵挡的人,心中叹道可惜。姜森多聪明,脑袋转得也快,这些人不是不能救,可把他们救走谁来挡住南洪门的人,他眼珠一转,高声说道:“兄弟们挡住,援军马上就到!”说完,飞身跳出窗外。那十几人一听有援军,精神大振,将手中刀挥舞如飞,不退让一步。 姜森救出东心雷后甩腿就跑,哪有援军,这么说只为了让那十几人拖延住对方一点时间。跑出三条街道,拦了几辆车,奔郊区开去。他们走了好久,萧方才得到东心雷被人救走的机会,气得他差点没吐血,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对方这位猛将困住,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能不生气嘛!光头何诚见这位天王面色不善,还在旁安慰道:“算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控制了南京,而且还抓住北贼那么多人,这一仗我们也算是大获全胜。” 萧方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抓到再多的人,也比不上东心雷一个。他的勇猛你不是没见到,以后必是大患。”是不是大患何诚不知道,不过这个人很危险倒是真的,一想起东心雷血红的眼睛心中忍不住就跳动加速,他活着对自己绝对是个威胁。何诚派出所有人打探东心雷的下落,两日后,消息打探出来,可北洪们的援军也到了。 东心雷受伤不轻,援军一到就被姜森送回T市养伤,取代他的是在北洪门素有‘探花’之称的灵敏。灵敏,一听名字就知道她是女的,可北洪门内没有一人敢小瞧她。她和东心雷、聂天行同属于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只是她为人低调,不爱说话,光芒被后两人盖住,这也是称做‘探花’的原因。灵敏这阵子一直在甘肃,帮助那里新建分坛,所以谢文东在T市时始终没有见过她,只是听东心雷提过这个人。她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知道她确切年纪的人不多,如果一个人低调到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年龄,那这个人也低调的够可以。灵敏就是这样的人,这次如果不是东心雷受伤,她也不会从甘肃赶过来。 灵敏刚到南京第二天,谢文东也到了。他虽然远在昆明,可对南京一直都很关心,本来下面的兄弟劝他再疗养一段时间,可一听东心雷受伤后,谢文东也没这个心思了。在机场内有洪门的人接他,他把情况大致问了一遍,知道现在北洪门很惨,被人家打出市区,那么大的一个南京竟然没有一块自己的容身之所,跑到在郊区扎稳脚跟。谢文东笑呵呵道:“也多亏老雷这次受了重伤,不然,回到总部也是被家法斥候。”他转目又一瞧接他的人,问道:“现在谁负责这里?” 下面人答道:“是‘探花’灵敏。”“灵敏?”谢文东觉得名字耳熟,好容易才想起东心雷曾经说过:北洪门内年轻一代有‘双英’,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聂天行。另外还有一‘探花’,她的名字叫灵敏。谢文东心中奇怪,特意向左右看了看,问道:“她没来接我?”下面人互相看看,心中叹了口气,齐刷刷摇头,一人道:“敏姐说接大哥的事没有重建南京分堂重要,所以……”那人没敢再接着说下去。灵敏就是这样的脾气,又臭又硬,让她去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打死也做不出来。 谢文东眯眼笑着点头道:“很好!很好!”他不是生气,他也不是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能生气的人。只是觉得自己堂堂一洪门大哥竟然被人如此冷落,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六章 --(4291字) 他坐上前来接送的轿车,一直开到北郊,谢文东往窗外一看,这里都有菜地了,忍不住问道:“还没到吗?” 下面人脸色一红,低头小声道:“还得再走一会。”谢文东摇头苦笑,心中暗道:想把东心雷留下这烂摊子整理好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啊!其实东心雷根本没留下任何东西,下面的底盘被人家全部接收,数百兄弟被抓大半,其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重伤,还有一些被打散了,躲到别人找不到的角落里不敢露头,这仗打到现在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下面人说的再走一会,这一会就是一个小时,汽车终于在一处农庄停下,门口石壁上写有‘洪武山庄’四个大字。这里是北洪门所建,占地面积不小,内有掉鱼池,果树园林,小型高尔夫球场等娱乐场所,本来是一处旅游度假的地方,现在成了北洪门在南京的暂时根据地。谢文东下车放眼一望,景色还真不错,碧林葱葱,空气清新,笑道:“你们选的据点不错嘛!” 下面人纷纷垂头,脸色涨红,没好意思说自己在南京只剩下这一处地方了。 谢文东道:“带我去看看那位灵大小姐,看看她有什么事能忙得抽不出身来。”众人心中一颤,心说要糟。但大哥的命令谁敢不从,硬着头发带着谢文东走进一栋小楼内。小楼前是一片万紫千红的花地,群芳争艳,好远就能闻到沁人心肺的香气,小楼门上写有‘赏花亭’一个红字。谢文东环顾一周,心中叹道远离城市的喧哗,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是一种享受。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小楼内,转头问道:“灵小姐在几楼?” 一人小声道:“二楼!”谢文东点头上了楼,不用找,在走廊内只有一间房门外站守两人,两个很漂亮的女人,黑飘绣发,纤眉大眼,身材高挑,轻装打扮,比外面的百花更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谢文东心想灵敏一定在这房间内,大步走了过去。等到了近前,他还没说话两个女人美目一瞪,叱文道:“什么人?” 呵,好凶的姑娘!谢文东笑道:“我找灵敏!”两个女郎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你是谁?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这时接送谢文东的那些人急忙快步跑上前,腰板挺得笔直,厉声说道:“说话注意点,这是我们洪门大哥!”这些人平时哪敢对她俩这样说话,两个姑娘是灵敏带来的,长得是不错,可脾气和她们的长相成反比,对人说话厉声历色,好象每个人都欠她俩五百万。由于人家是灵敏的‘近臣’,众人也不敢说什么,低声下气,见则避之,如果实在躲不过了,也是搭拉个脑袋快步走开。今天谢文东来了,他们算是找到主心骨,说话也硬气起来。可谢文东不知道这些情况,见这些人一各个虎目圆睁,叱牙咧嘴,就差没吃人了。他一挥手,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她们不认识我问问也是正常,何必如此激动。”然后又对两个姑娘笑道:“我是谢文东,灵敏在这房间内吧?!” 两个姑娘一听这年轻人是谢文东,别说自己,就是比大姐灵敏都不知高出多少级,那可是北洪门的一把手。两人看了看他身后那些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说道:“大姐是在里面,不过……”下面的人两人没说出口。谢文东一眯眼睛,心中一动,道:“我进去看看灵敏在忙什么,南京的事情这样多,如果忙坏了身子我会过意不去的。”说完,也不等两个姑娘做何反应,推门走近房间。房间不大,但设备具全,该有的都有,按照宾馆标间设计。等谢文东来看清情况之后,他笑了,气笑的。只见那位传说中的灵大小姐正躺在床上蒙头大睡,似乎很香甜,轻微的呼呼声此起彼伏。谢文东用手指着床上熟睡的灵敏,回头看向门外众人,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忙的正事?” 众人纷纷把头垂下,包括那两位姑娘在内。谢文东大步走到床边,深吸口气,控制住想一把把她身上毯子掀起的冲动,抓起她一缕头发,轻轻拉了拉,笑眯眯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起床了!”灵敏睡得正香,感觉有人拉自己的头发,因为是下面的姐妹,挥挥手,含糊不清道:“去,去去!别烦我!”她带来的两个姑娘冷汗差点流出来,急忙想上前把她拉起,却被谢文东摆手拦住。他继续拉了拉灵敏头发,后者将头一蒙,大声道:“我说别烦我没听到吗?!” 谢文东笑道:“我听见了!”“听见了还不快出去!”灵敏身子突然一振,怎么说话声是个男的,她把毯子一拉,露头一瞧,首先看见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和自己的距离不到两寸,她惊叫一声,抬手就是一拳。谢文东张手挡住,问道:“这就是你迎接洪门大哥的方式吗?”灵敏这时完全清醒过来,疑声问道:“你是谁?”谢文东淡然道:“谢文东!” 灵敏本想起身,可忽然想起毯子下自己的衣服很少,说道:“你到得很快!”谢文东点头道:“的确很快,快到大敌当前时正看见你在睡觉。”灵敏脸色一红,道:“累了要补充体力,不然怎样破敌。”谢文东道:“如果我没记错,昆明要比甘肃远得多。”灵敏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穿上衣服吗?”谢文东一伸手,说道:“请吧!”他一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灵敏一皱眉,双目瞪着谢文东,而他也正在看着她。两人谁都没说话,但眼光在空中相撞闪出火花。 外面人一看,纷纷咽口水,他们准备去接谢文东的时候就通知灵敏了,可这大小姐说接掌门大哥没有自己睡觉重要,谢文东问起时他们哪敢这么说,现在倒好,看来要爆发战争了。最后,还是灵敏出人预料的认输了,说道:“这次是我不对,更不应该没去接你,不过,做为掌门大哥,心眼不应这样小。” 谢文东缓步走出房间,到了门口停住脚步,说道:“如果是老爷子来,你现在一定不会睡觉。请你记住,现在我是洪门大哥,不管你心中怎么想,但必需要尊敬我,我说的话,你必需要听从!”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灵敏不已为然,冷哼一声:“狂妄自大的家伙!南洪门会教会你怎么做人的。” 这就是二人第一次见面的经过,后来,两人每次想起都会忍不住大笑。灵敏刚穿好衣服,她带来两位姑娘前来叫她,说去掌门大哥那议事。小楼内有一间娱乐室,面积不小,里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桌子,这是给游客玩麻将扑克用的,现在被拼凑在一起改成会桌。房间内有十数人,北洪门在南京所有高级干部全部在座。谢文东正中而坐,手指轻敲桌面,等灵敏到场。 这位‘探花’漫步而来,随便找张椅坐下,谢文东锐利如鹰般的眼神她假装没看见,眼皮一搭,什么话都没说。谢文东明白她心中所想,更知道她压根就没瞧得起自己,心中暗笑,说道:“灵大小姐如此悠闲,是不是已经想好对付南洪门的办法?” 灵敏道:“心中确实有点想法。”谢文东道:“既然这样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灵敏嘴一撇,心中暗道说出来你能听明白吗?你刚到南京能有多少了解?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不能这么说,毕竟谢文东也是洪门大哥,表面上也要过得去。她缓声道:“现在南京离我们最近的是大厂区,这里原是我们的地盘,但被南洪门占领后定然会派众人把守,这里进可攻,退可受,是个关键的地方,不过想夺回那里太困难,至少以我们现在的人力还做不到。我想我们可以来个釜底抽薪,绕开大厂区,直接打到南洪门在南京的大本营。现在他们占优,兵力外派,大本营必定空虚,只有我们全力一击成功不难。大本营一丢,南洪门必会动乱,我们乘机可收回失地,甚至将他们赶出南京也不是不可能。不知掌门你怎么看?” 说完,灵敏带着得意的目光看向谢文东,她对自己的主意很有自信,先不说谢文东对南京的状况不熟,就算熟悉他也不会想到比这更好办法。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摇摇头,说道:“不行!这个主意不行!” “什么?”灵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心说你这不是针对我吧?!她问道:“哪里不行?”谢文东道:“太冒险了,如果人家南洪门有准备怎么办,到时可能又是一个全军覆没,所以不行!”灵敏道:“南洪门现在胜利在望,气势正盛,他们会有什么准备?”谢文东眼睛一眯,说道:“据我所知,现在南洪门在南京的负责人叫萧方,是八大天王之一,头脑过人。洪耘怎么样,聪敏过人,却被他设计所杀,东心雷怎么样,智勇双全,还不是被他困在堂口差点送命。你不要小瞧这个人,你刚才说的,我想他也一定会想到,暗中做了准备不是没有可能。”灵敏倒吸了口冷气,她的脑袋不是东心雷和洪耘可比,经谢文东这么一说她也犯了合计,暗道不错,谢文东说得不是没道理,如果萧方真做了准备,自己孤军深入,能活着回来多少人恐怕就不一定了。想着,她忍不住多看了谢文东几眼,心说这年轻的新任大哥也不简单啊! 萧方有没有做防人偷袭自己大本营的准备?还真被谢文东说对了,他真做了准备。有探子告诉他,东心雷回T市养伤了,接替他的是‘探花’灵敏。萧方手中掌有北洪门内所有重要干部的资料,灵敏是什么样的人,虽没见过,心中却一清二楚,她虽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但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花瓶,都没有头脑,灵敏绝对是个例外,凭她的性格能在人才济济的年轻一代脱影而出绝对不容小窥,这时,萧方就暗中合计,这灵敏能不能偷袭我的大本营啊,现在人力大部分都外派,总部空虚,这点她必然知道,来个釜底抽薪,险中求胜,不是没可能。萧方为了把握起见,做个后手,暗中在总部周围安插了不少人,可表面上看不出来,大本营内还是少有人人进出,门可罗雀。 灵敏想到的萧方也想到了,而萧方想到的谢文东也同样想到了。智,谋天下。勇,争天下。 灵敏经谢文东这么一说,也是后怕。她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萧方的智谋非常人可比,十有八九留有后手,她问道:“那东哥认为如何做才能挽回败局呢?”谢文东挠挠头,反问道:“南京闹得这么厉害,警方为什么不管?” 一旁的干部中有人答道:“我们和警方还是有一定关系的,不仅每年上供钱不少,而且市区出个命案,抢劫什么的,没有我们的帮忙警方根本破不了几件。我想南洪门和警方也是这种关系,所以他们睁一眼闭一眼,只要表面没闹得太厉害,基本不会管!”“哦!”谢文东点点头,又问道:“拿能不能看出警方偏向哪一方?” 那人答道:“自然是占优的一方,现在我们败退出市区,警方似乎在向南洪门一方靠拢,所以,现在南京的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东哥,你看是不是再向T市总部要援军,增派人手过来。” 谢文东问道:“现在我们的人手有多少?”那人道:“一千有余!”谢文东仰面长笑道:“这些足够了。”灵敏一楞,问道:“东哥有什么好计谋吗?”谢文东笑道:“如果警方有不得不拿南洪门开刀的理由,我们岂不是省下很多事嘛!”灵敏急问道:“怎样才能让警方对付南洪门?”谢文东托腮,笑道:“十一快到了,黄金季节,旅游盛日,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七章 --(4051字) 谢文东来南京时很隐蔽,萧方刚开始并不知道,后来他觉得奇怪,按灵敏的一贯作风她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她更不可能想不到偷袭自己大本营的计策,可现实摆在眼前,暗中埋伏在左右的人一天到晚看不到半个北洪门的人影,更别说前来偷袭的大队人马了。萧方百思不得其解,加大探子的人手,看看灵敏到底在干什么。后来探子回报,说谢文东现正在北洪门的据点内。何诚听后冷冷一笑,没感觉什么,反而暗暗窃喜,心说这下好,北洪门的大哥亲自来了,如果能把他擒住,那自己在向老大面前是多大的威风。他不住的点头,笑面颜开,不住说道:“来得好,来得好极了!” 可萧方可不这样想,一听谢文东到了,他倒吸口冷气。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是什么人,他调查的最透切,心中十分了解,狡猾诡诈用在他身上都不恰当,如果好猎手可以扑到狡猾的狐狸,那么能戏弄好猎手的狐狸都比不上谢文东一层。他转目一看,何诚正在那傻笑呢,萧方气得想狠狠给他一头锤,谢文东来了就这么可笑吗? 光头何诚也不是呆子,看出萧方面色不对劲,说道:“萧兄,谢文东来了是好事啊!”萧方嗤笑一声,斜眼看着他,道:“好事?你说说看有什么好事?”何诚大嘴一咧,笑道:“这谢文东虽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崽子,可身份却是北洪门的老大,听说啊……”他左右看了看,一脸坏笑,小声道:“听说他和金鹏的孙女搞上了床,金老头爱面子,这事要传出去还了得,所以不得不把孙女嫁给这小子,这小崽子一下就土鸡变凤凰,成了金鹏的孙女婿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金老头一定是徇私将掌门大哥的位置让给他!唉,他小子有能耐啊,人得了,权也得了。”何诚一脸的妒忌,还有惋惜,惋惜那个人不是他自己,顿了一下又道:“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大哥能有什么作为,以前不就是一个东北混混嘛!这次如果我们把他抓住,北洪门不知道得羞死多少人呢!哈哈!” 何诚大笑,发自内心的兴奋,萧方也笑了,不过是被气笑的,他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何诚是在哪弄到这些小道消息的,谢文东和金鹏的孙女有没有发生关系他不关心,他是真真切切在乎谢文东这个人。他创建帮会的时候只是个高中生,十几岁,却能站稳脚跟,后来隐隐成为一市之主,暗中皇帝,这是偶然吗?后来他的帮会发展扩大的速度令人乍舌,先后打跑的两大外国势力,这是一个草包能做出来的吗?萧方看看正得意的何诚,也懒得骂他,说道:“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各据点的兄弟原地待命,停止一切对北贼的进攻,不可跨出市区一步!” “什么?”何诚瞪圆了双眼,大声喊道:“萧兄,萧大天王,我知道你这一阵很累,不过也不能……也不能累糊涂了吧!现在北洪门的混混大哥来了,如果我们现在不抓住机会将他制住,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萧方淡然道:“你以外谢文东真是草包吗?!我盼不得他早点走,可是他决不会走的。这人诡计多端,轻易出动必中他的圈套。”何诚心中冷笑,暗道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厉害到哪去,看把你吓的。他跨步向前,道:“萧兄,给我二百人,晚上我去偷袭他们的‘洪武山庄’,定能将谢文东擒来见你!” 萧方大摇其头,说道:“不行,不行!”领二百人去偷袭,你能把谢文东抓住,不被人家抓住就不错了。这话他没说,毕竟何诚的心思是好的,为了门派想立功,何必伤了他的积极性。 不管何诚怎么说,萧方就是不同意,把这位光头气得直喘粗气,后来一堵气,甩袖走了。萧方倒不是怕谢文东,只是想熟悉他一阵,看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毕竟自己了解到的谢文东都是听手下探听出来的,纸上记录的,真人他可没见过。 南京这几日突然平静下来,不过风云变幻,看似平静的海面,下一秒随时可能掀起万丈大浪。 谢文东可没闲着,等了几日,仍见萧方暗中不动,做出守势,他哈哈一笑,了然于胸,对方明显在试探自己。他不动,谢文东准备动,在下面选出三百个比较机灵的兄弟,分成数队,每队人不多,只有十个,每日这些人分批进入南京市区,各找南洪门的地盘,不管是酒店、舞厅、夜总会还是正当公司,反正是他们旗下的见了就砸,见人就打,期间的过程极快,都不超过两分钟,没等南洪门大队人马到,这些人又纷纷跑回到洪武山庄。 一天两天这样南洪门还没感觉什么,可谢文东似乎吃到了甜头,天天派人来砸场,闹了没两分钟又纷纷逃走。萧方还能沉住气,何诚可上了火,每天都会收到一大堆东西损失和人员受伤的报告,做为南京的负责人,他要向向问天负责嘛,虽然老大没责怪他,不过通电话时总是感觉向老大对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了。最近几日,他连着三天向萧方请战,可后者都是摇头拒绝,萧方心中冷笑,谢文东显然是在激自己出战,他洪武山庄里一定有埋伏,自己不能上这个当,不管你怎么闹,我就是不动兵,看你谢文东怎么办!他派出大量的探子隐藏在洪武山庄的左右,时刻注意着那里的动静。 谢文东在洪武山庄内确实做了埋伏,按理说自己这样挑衅对方早就该找上门了,可萧方倒是真厉害,就是不来进攻。谢文东这回算是碰到了对手,他不愁,反到很高兴,就象下棋一样,高手自然都喜欢和高手对垒,能遇到萧方这样的人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过了几天,十一快到了,谢文东打好注意,命人到南京,还有附近的地方找‘小姐’,条件是年轻漂亮,身体健康就行。开出包吃包住包玩乐,一天还有五百快收入的条件,小姐有多少要多少。下面人不明白大哥要干什么,非常时期找‘小姐’,这不是开玩笑嘛!不过他是老大,下面人没有选择,只好按他的命令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金之下也有不怕死的妞儿。如此优惠的条件,下面人没怎么费事,一天就找来一百多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这下好,洪武山庄成了粉艳之地,浓状艳抹的女郎随处可见。晚上,在山庄内举行篝火晚会,嬉笑之声传出好远。谢文东下面的兄弟是乐和了,可难为了身在暗中南洪门的探子。鼻子里闻着人家烤肉的香气,耳朵里听着不时传来的女人娇笑声,暗叹自己的命苦啊!一个新来的探子对旁边的汉子道:“奶奶的,老哥,闻着这香气我怎么肚子也饿了!”大汉拍拍他肩膀,了解的叹道:“你第一次来,没有准备吧!”说着,他从口袋内掏出一包方便面递给那人,苦道:“啃这个吧!”“我靠!” 北洪门这日子过得如同神仙,白天出去折腾一番,然后回来休息。到了晚上,歌舞笙平,大鱼大肉吃着,每人身旁都有漂亮女郎相陪对饮。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南洪门的探子不时将这里的情报传回大本营。萧方听后眉头也是一皱,这谢文东简直是欺人太甚,是不是真以为我萧方怕了你!他狠狠一握拳,然后又将手松开,暗道谢文东能如此大胆,必然有准备,就是想激怒我引我上钩!他哈哈一笑,说道:“好!很好!我看我们谁能挺过谁!”按他所想,谢文东坚持不了多久,他千余人每天要吃要喝要住,这些都是钱,而北洪门在南京已经没有底盘,更没有收入的来源,总不能一直想他们总部要钱吧,不久之后谢文东定会撤退。这是他想的,可何诚不这么想,他认为谢文东根本几是个混子。 白天派人胡闹一阵,连见自己一方的面都不敢,人还没到呢他们先跑了,晚上泡在女人堆里,天珍海味吃着,他谢文东还真是神仙死了。何诚再也受不了了,来到萧方房间,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大声道:“萧兄,我,要,出,战!”后面几个字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萧方叹了口气,刚才连自己都被气得想出战,更别说这何诚了,他说道:“我们再等等!再等几天吧!”何诚心里象是被火烧了一般,抬脚想把一旁的桌子踢翻,可还是忍住了,毕竟萧方是天王,比自己高出好几级,不能太过分,他咬牙道:“谢文东把我们当成了傻子,我真的忍不住了!萧兄,就让我出去一战吧,只要给我一百人,我保证能大获全胜!”萧方还是摇头,何诚见状就差点没撞墙了,可是萧方不同意出战,他也无可奈何。 十一之后的第二天,有探子来抱,说有一条车队进了洪武山庄。“车队?”萧方一楞,这是怎么回事?何诚更是不解,忙问道:“车里是什么人?”探子摇摇头,说道:“北洪门把守很严密,我们也不知道,不过,那些人下车之后我们远远望了一眼,一各个都是肥头大耳,很有派头,可能是北洪门内的高级干部!” “啊?”何诚心中一惊,又追问道:“他们又带来多少人?”探子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带来一个手下!那些干部都是孤身前来。”何诚吸了口气,他有些发蒙,不知道谢文东在打什么注意,转目看向萧方。这位天王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按现在的战势谢文东没有理由调来大批的干部,就算他不放心,调来不少干部,也不能不带人来啊!萧方想不明白,说探子道:“你回去给我严密监视洪武山庄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到我这!”探子答应一声快步跑出房间。 何诚摇头苦笑道:“不是谢文东在这里过得太神仙而将帮会中的干部召来一起享受吧!?”萧方看了看何诚,叹道:“希望不是,否则我就是一直在高估他。” 晚间,探子回报,洪武山庄内花天酒地,荒淫无度,女人的叫床声连身在山庄外的探子都能清晰可闻。 “啪!”何诚听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腾身而起。把一旁正喝茶的萧方吓了一跳,一杯茶查点都甩出去。“你干什么你?” 何诚弯腰施礼道:“萧兄,给我一批人,今晚我就杀进洪武山庄去,将谢文东提来见你。”刚说完,见萧方刚要张嘴说话,把他吓了一哆嗦,他太怕这位天王又说‘不行’这两字,忙又道:“萧兄,我这次出战,如果成功了,我不要功,你也不用记我的功劳!如果失败了,我何诚甘当家法处置!”何诚是真急了,这话说得也够绝,成了不要功,失败了担家法。“这个……”萧方再想说不行可实在是说不出口了,看何诚憋红的脸膛,眼睛充血,须发皆张,虽然他没头发,再不答应,这人恐怕就得疯掉,萧方将茶杯轻轻往桌子上一旁,起身道:“好!我给你二百门中精锐,你做先锋,先杀进洪武山庄,我带所有兄弟压后,如果你真遇到埋伏,我既就在后面狠击对方,又可接应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八章 --(4271字) “哎呀,多谢萧兄!”何诚激动的差点给这位天王跪地扣头,你早这样做不早好了嘛!他面带狂喜之色冲出房间,选人去了。他挑选的人,都是清一色身材高大,魁梧结实的大汉,年纪在二十五往上,二十八往下,要不怎么说是精锐呢。点齐人数,何诚把众人叫到自己身前,朗声道:“今日晚间,我们要去突袭北贼据点洪武山庄!”他一顿,打量众人的表情。 众人心中先是一惊,暗说奇怪,萧天王不是一直反对出战嘛!可转念一想,这一阵子也受够了气,北洪门天天派人骚扰,自己一方全天没有轻松的时候,能早点结束这样的日子总是不错的。众人象是被打了一镇兴奋剂,精神大振,斗志昂扬。对于众人的表情何诚十分满意,大声道:“今晚一战,事关重要,不管是谁,都只许前进不准后退,谁要是怕死不敢向前,嘿嘿,别说我老哥不讲情面,当场杀之!”众人一听,纷纷叫嚷道:“诚哥,你就放心吧!就算前面是火海,我们也往里面跳!” “好!”何诚点点头,冷声道:“今晚我们就把谢文东擒住,让总部的那些干部们看看,我们南京分堂没有无能之辈!” “我们定随诚哥赴汤蹈火,捉住谢文东!”“捉住谢文东!”这些人一各个面红而赤,,掳胳膊挽袖子,大声叫喊着,好象谢文东已经摆在眼前,抓他只是举手之劳。如果谢文东真是这么好对付的,他也活不到今日。 南洪门微有骚动,血杀就把消息传给了谢文东。这些血杀成员是他从昆明带过来的,姜森不想参合洪门之斗,趁着送东心雷回T市,将带来的手下一个没留,全部又带回去。谢文东来南京的消息很隐秘,连姜森事前也不清楚,如果知道,他恐怕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快离开。谢文东听完后呵呵一笑,自语道:“看来南洪门今晚就准备动手了!不过正好。”灵敏在旁一楞,问道:“什么正好?”谢文东笑道:“正好他们都赶上了!”灵敏听后,慧心一笑。 谢文东将手一挥,对下面的侍从道:“召集全部干部,马上开会!”一会工夫,身在南京的北洪门主要干部都急匆匆赶来,他们都听说南洪门晚上要来偷袭,谁能不急。谢文东环视一周,见这些干部如坐针毡,脸色难看,显然是心存畏惧,毕竟前两次的大败仗在众人心中都留有阴影,他一笑,问道:“晚间南洪门可能会发动突袭,你们怕不怕?” 干部们一听,心中直颤,急忙答道:“不怕!”谢文东眯眼笑道:“不怕就好!南洪门虽然前后胜了洪耘和东心雷,那毕竟是出于诡计,不是真实势力赢的,其实他们胆小的很,要不我怎么五次三番的挑衅他们都不敢出战呢!”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谢文东说得没错,自己一方天天去骚扰,南洪门都快被逼疯了,可就是不出兵。难道真如他所说,南洪门胆小,不敢来?众人相互瞅瞅,点点头,心中胆怯之意消失了不少。谢文东又道:“凭前两次之战可以看出,萧方这个人十分聪明,也狡诈的很,这次既然要出战,就一定是全力而战,一举将我们歼灭,但他不会一下子将主力全部派出,定有一小泼人先做试探,他领主力会在后面压阵,如遇埋伏,既可以反包围歼之,又可以做前队接应,不过这样一来南洪门内部定然空虚,他们的堂口垂手可得,不知谁愿深入敌后,攻取南洪门的分堂?” 众人听了谢文东这一番话,心中佩服,一各个跃跃欲试,都想要这大功,灵敏也想去,不过她不是那种会主动争取的人,一双美目看着谢文东,没说话。谢文东哪能看不出她的心事,心中一笑,你不开口,我也不派你。转目看向一旁。这时,一名大汉起身施礼,说道:“大哥,我愿去领人攻打南寇分堂!”这人身高一米八十左右,浓眉环眼,一脸连腮胡子,嗓音洪亮,象是金刚。谢文东一看,原来是一名大队长,名叫魏子丹,这人身手不错,头脑灵活,加入洪门时间不久,没到两年就做了大队长。谢文东点头道:“好!子丹,我给你两百人,定要夺回南洪门分堂,断了对方后路,如能成功,算你头功一件!” 魏子丹再次施礼,嚎言道:“多谢大哥!我定不让大哥失望,明日,南寇分堂必然改姓!” 谢文东在分派人手,萧方也没闲着,同样聚集所有干部,商量晚间偷袭之事。等所有之事都安排妥当后,将众人打发走,他忽然想起自己把人手都派出去,大本营可空虚啊,这时谢文东要派人来袭,十有八九难保。见萧方双眉紧皱,何诚来过问道:“萧兄,你怎么了?”萧方摇摇头,道:“我担心谢文东回来偷袭咱们的大本营啊!” “哈哈!”何诚听后仰面大笑,说道:“萧兄,你太小心了,首先谢文东并不知道我们今晚会偷袭,再者,就算他知道又能怎样,他下面充其量不过一千来人,抵挡我们都难,他还有精力分出人手来偷袭我们的大本营吗?放心吧,今晚大本营高枕无悠。”何诚一脸的自信,对萧方的担心不已为然。可萧方摇摇头,说道:“谢文东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说着话,他将刚离开的一位平时做事谨慎干部又找回来,说道:“我给你一百人,留守堂口,如遇敌袭,速速通知我,明白吗?” “请天王放心吧!”那干部表面满口答应,心中却不高兴,今晚是建功的最佳时机,自己都准备妥当了要大干一场,现在倒好,这位天王把自己安排在最后方,敌人能有什么偷袭,简直是在开玩笑,看来今晚所有的功劳都飞了。想着,他转目看向何诚。后者一脸的无奈,暗中对他摇摇头,意思是你按天王的意思做吧,他都快被谢文东吓破胆了。 萧方将一切都安排好,心中才算稍安,吩咐众人回到各自住处休息,养精蓄锐,应付晚上的恶战。白天无话,北洪门按照‘惯例’又来市区骚扰一阵,然后匆匆离开,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可南北洪门在南京决定性的大战已然悄悄拉开序幕。 晚上,萧方手机响个不停,探子回报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洪武山庄内和平时一样,歌舞笙平,吵闹声不断。九点,萧方下令进攻。何诚早就按耐不住,带领着自己挑出来的二百精锐,坐车直奔北郊杀去。临行时,萧方百般叮咛:“千万小心,如遇伏兵,速撤!”何诚根本听不进去,挥手道:“萧兄你瞧好吧,哪来的伏兵!”这一路上,何诚杀气腾腾,擦拳磨掌,将怀中手枪检查一番,又把刀子拿出来擦了擦,其实这把钢刀已经很亮了,不过杀人之前先擦刀,这是江湖习惯。 车子在离洪武山庄还有两里地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何诚也不白给,心想万一北洪门在外面安排了探子,自己的行动不全都暴光了嘛!为了安全起见,走两里路也不算什么。这二百人纷纷下来车,何诚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郊区公路上本来行人稀少,到了晚上更是难见。一行人等掏出腰间钢刀,哧牙咧嘴,在公路上横行。二百人,二百把刀,这气势,直可冲天。行车见了他们都要绕道而行。何诚心中这个舒服啊,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威风过了,看看身后的这些汉子,前面纵有千军他都不怕,更何况一直在他心中都是草包的谢文东了。 等到了洪武山庄大门,周围连个放哨的人都没有,里面隐约传出音乐声。何诚回头问一位探子,说道:“这就是洪武山庄?”探子忙道:“没错!就是这里!”何诚大笑一声,道:“谢文东他今天完了!”他见洪武山庄门口竟然空无一人,防备如此松懈,怎么能抵挡住自己带来的这二百精锐,更何况后面还有不下两千人的主力,所以,他断言,谢文东今日算是完了! 何诚领头进入山庄,里面景色美极,群芳绿草,巨树冲天,一条不宽的清澈小河贯穿山庄左右,上面筑有拱桥,精雕细凿,给山庄内增添一丝古典之美。何诚可没心思看这些,他眼睛四下乱瞄,看有没有伏兵。走了一道,半个人影没看着,他将心放心,心道:谢文东,你真是高枕无悠的在享乐啊,今天你不死,恐怕就没有天理了!想罢,他将心一放,奔着有音乐传出的小楼杀去,后面人更是紧紧相随。刚走进小楼,迎面压来一道香气,女人香。 何诚嘿嘿一笑,转头对下面人说道:“兄弟们,完事之后我们有乐和了!”众人一听,心中狂喜,眼睛都瞪着滚圆。 留下数人把手门口,何诚带着大部分人就奔了那间娱乐室。正间小楼只有这里面最热闹,音乐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到了门前,他想手下一打手势,低声说道:“进去之后见人就给我杀,往死里杀!解解我这几天心中怒气!” “对!诚哥,这几天兄弟们也都憋坏了,你放心吧,一个都别想跑!”众人晃着刀,他们好象不是来打架的,而根本就是来屠杀的。何诚一点头,回身抬腿就是一脚,‘当!’的一声闷响,大门应声而开,何诚瞄了一眼,只见里面的人可真不少,男女都有,灯光昏暗,场中有十数对男女搂抱在一起,正轻轻满舞,周围做满了人,有人喝酒,有人正在旁边女人身上大挥其手。何诚哈哈一笑,冲了进去。里面的人见冲进来一批手拿钢刀的汉子,有些吓傻了,一个啤酒肚挺起多高的中年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何诚抢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刀,冷笑道:“干你妈!”那人一生也没见过这个,身上中了一刀,坐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何诚见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就这样的货色还混江湖呢!他懒着再动手,挥脚将那人踢昏,耳朵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随着他一动手,其他人也纷纷举刀就砍,里面这些人根本毫无准备,被杀得没有反手之力,这确实不是在打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人四散奔逃,拼命往大门挤,可门口都是南洪门的人,哪能挤得出去,只一会工夫,已有十数人中刀倒地。 何诚早把刀收起来了,找把椅子坐下,心中后悔自己带的人太多了,早知道北洪门的援军如此草包,他只带五十人前来就足够了,看了看场面的局势,傻子都能看出来南洪门占了绝对上风,他大声喊道:“把女人留下,别杀红眼了!”四下看了看,见女人们都哆嗦着躲倒角落里,他得意一笑,起身走过去,心道:先挑几个漂亮的乐和乐和。可他又摇摇头,从桌子底下抓起一人,问道:“谢文东在哪?” 那人双腿发软,要不是何诚提起他的衣领,早趴下了,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啊!” 见他不象说谎,往下一看,那人脚下出现一滩水,竟然吓尿了裤子,何诚眉头一皱,伸手将那人推开,冷道:“滚一边去!” 他转头对手下说道:“把谢文东给我找出来!”众人这时都处于疯狂状态,纷纷答应一声,满楼找谢文东。可是房间都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的影子,楼内不仅没有谢文东,除了娱乐室外竟然找不到一个人,何诚手下有些奇怪,可也没在意。 这时何诚给萧方打电话,抱个平安,并说一切顺利,顺利得出人意料。萧方一听,先是一楞,他现正在来洪武山庄的路上,百于辆各种汽车,浩浩荡荡向这里压来。沉思片刻,萧方急忙对电话大声说道:“不对!你赶快撤出来!”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十九章 --(4070字) 何诚一听,心道你知道个屁,别不对了,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答应一声将电话挂断,把娱乐室那些人看管起来,领人准备到小楼外去搜捕谢文东。可他还没等走出娱乐室,只见外面突然象是炸了锅般,喊杀连天,往窗外一看,楼下都是人,手中各拿武器,把小楼围个水泄不通。何诚脑袋嗡了一声,暗道对方果然有埋伏!他大叫道:“外面有伏兵,大家不用怕,和我杀出去!”一切都太顺利了,众人杀得性起,把外面的人当作和娱乐室里的人一样,哪把他们放在眼中,心说,就这种货色,来了一两万又能怎样?!纷纷举起刀,向楼外杀去。楼下早就打起来了,何诚进楼之前在门口留下十几人看守,见突然涌来数不清的人,心中都是一惊,他们开始以为是自己的主力到了,可人群到了眼前才发现,这些人绝不会是自己人。只见涌来的这些大汉,清一色身穿整齐的中山装,数百人身穿同样款式、同样颜色的衣服煞是壮观,眼睛都瞪得溜园,黑夜中闪闪放亮,鼻子下有黑色布巾系在嘴前,这几人从来没见过如此打扮的人,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话,数百人向前一涌,象是突来的潮水般,那十几人瞬间就淹没在其中,没过五秒,人群又退回,站到原地,象是从来就没动一样。只是地面多了十几具浑身是口子的尸体。 何诚领人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留下的十数人,连反抗都没发出就无声无息的挂掉,这简直太骇人。他举目一看,好家伙,弄不懂眼前这些人是什么打扮,身穿黑色中山装,黑布蒙嘴,加上天又黑,好象是和黑暗融合一样。人群正中站有一年轻人,只有他脸上没有蒙布,相貌平凡不惊人,但眼睛狭长而锋利,内有流光闪动,目光象是一把尖刀直刺在何诚脸上,他心中打个冷战,下意思垂下头,没等开战,自己气势就输人家一截,他恨不得给自己嘴巴,抬目毫不畏惧的对上那年轻人的眼神,问道:“你是谁?”年轻人点点头,暗道不错,何诚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他朗声一笑,说道:“谢文东!” “呀!”何诚倒吸口冷气,原来这年轻人就是谢文东。不管他平时怎么想,怎么说他是草包,可真见到谢文东本人他还是有些发憷。这可是一方的霸主,北洪门的最高领导人。何诚心中能不颤嘛!好一会,他才问道:“你在这里早做了埋伏?” 谢文东眼睛一眯,说道:“没错!早做好了埋伏,就等你来,不过,你知道得有些晚了。”说着,他一顿,一字一句,淡然说道:“今天,这里谁都别想离开!”他的语调异常平静,可听在何诚耳朵里却变了味,身子一震,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再看看外面包围的众人,心中衡量自己有没有冲出去的机会。 谢文东不给他思考,身子向后半退,将手一挥,道:“上!抓住何诚,死活不论!”话音刚落,数百人举刀就冲了过去,和何诚及其手下战成一团。何诚也拼了,他不找别人,拎刀就向谢文东杀去,竟然没有人阻拦他,他几步来谢文东近前,心中正奇怪,斜刺里冷然砍来一刀,这一刀极快,挂着风声,直劈他的脖子要害。多亏何诚是打将出身,身手灵活,反应迅速,横刀向外一磕,‘当’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何诚只觉手臂一麻,钢刀差点脱手而飞。他连退出数步,才将身子稳住,抬头一看,面前站有一大汉,身材修长,相貌清秀,脸上微微带笑,正看着自己。何诚怒声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轻轻一笑,说道:“木子!”“木子?”何诚眉毛一挑,冷笑道:“这算个屁名!”木子笑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该死!”说着,他身子前窜,两个健步到了何诚面前,抬手就刺。这刀把何诚吓了一跳,怎么对方说打就打啊!他急忙闪身躲避,和木子战在一起。谢文东在旁扫了一眼,看出何诚定然不是木子的对手,转目看向混战的人群,刀光血影,激战正酣,一会工夫,死伤的人数不下百人。如果不是旧伤未痊愈,他恐怕也冲上去了。 谢文东电话一直没停,血杀不时回报,南洪门主力距山庄还有二十里,还有十里,还有五里……他点点头,将手一挥,大声喊道:“撤!”军令如山倒,这数百人扔下各自对手,瞬间退了回去。何诚的手下觉得奇怪,对方明明占优势怎么撤了。他们还没弄明白,只见暗中又涌出数百人,一样打扮,一样的黑布蒙嘴,出来之后也不多话,上来就杀。刚才那一战已经费了不少体力,死伤人数也不少,这时对方又杀出一支生力军,何诚的手下支持不住了,渐渐向楼内退出。他们走了,可把何诚一人留在外面,他被木子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不敢有半点分心,就算这样,还是顶不住。木子又是一刀劈来,何诚避无可避,一咬牙,举刀硬接,哪知这是虚招,木子下面突然一脚,正踢他小腹上,何诚‘哎呀’一声,身子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他半天没起来,肚子象是被飞驰的火车撞中,内脏都缩成一团。他大声喊道:“快来人救我!”木子冷笑上前,说道:“没有人会来救你!”何诚转目一看,周围都是身穿中山装的人,自己的手下半个也没看见。这时他有些傻了,看着木子手中刀,颤声问道:“你想怎样?”木子晃了晃刀,笑道:“杀你!” “别……别,”何诚身子向后蹭,真怕他会一刀砍来。木子吐了口水,擦把脸上的汗,冷道:“杀你,脏了我的刀!”说完,转身向谢文东走去。何诚脸色一变,他在南洪门身份不低,作为一堂之住他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把心一横,伸手从怀中掏出枪来,对着木子的背后就准备开枪。就是这时,金光一闪,何诚觉得腕子一麻,手中枪脱手而飞。 不用问,这一刀是谢文东发的,木子没看见何诚摸枪,可这小动作没有逃出谢文东的眼睛,甩手一刀,将他手中枪打掉。木子见眼前金光一闪,他就知道不好,回头一瞧,何诚手腕都是血,不远处还有一把开了保险的手枪,不用问,他明白了一切,看向谢文东,脸色一红,羞得他差点挖地缝。谢文东呵呵一笑,说道:“这是教训你,对敌时不能给他一点的机会。” 木子受教的点点头,看向何诚,眼眉都快立起来,大步上前准备一刀结果他,谢文东一摆手,说道:“不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方堂主,也许以后还有用处!”木子长哼一声,心说不杀也不能让你好受,抬起一脚,正踢在何诚那颗秃头上,他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死过去。他昏了,他的手下还在苦苦支持着,二百精锐,到现在还能动手的不到五十人。不知道是谁想出的主意,跑到楼上十几人将娱乐室的俘虏压了出来,钢刀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大声喊道:“都给我退下,不然就把这些人都杀掉!退下去!”北洪门的弟子见状一惊,不敢再上前,纷纷转头看向谢文东,看老大说怎么办吧! 谢文东一笑,挥手让众人退下,说道:“我说过,你们这些人谁都别想离开,我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一人壮着胆子,大声道:“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先把这些人杀掉,大不了同归于尽。”谢文东摇头,淡然道:“他们不会死,死的是你们。”正说着话,身后车声大作,不一会,山庄内开进不下百余辆汽车,车门一开,数不清的人从车里涌出,从后面兜了上来,将谢文东等人迅速围住。何诚的手下定睛一看,精神大振,自己的主力到了,那还怕什么,这回谢文东死定了。 这下好,数千人聚在一起,里一层外一层,谢文东带人包围着何诚的残兵,而萧方又带人将谢文东围住。北洪门的弟子开始有些担心,对方的人数太多,黑压压一片,恐怕有自己一方的数倍有余,这仗还怎么打啊? 萧方下了车,走到人前,大声问道:“谢文东可在这里?” 谢文东一笑,穿过人数,在萧方身前十几米的地方站住,笑眯眯的看着他。萧方一看,不用想,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就是谢文东。虽然他很平凡,可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也能看出他是这数百人的领导者。萧方和傻子粘不上边,自然更能看出,不过他还是问道:“你就是谢文东?” 谢文东笑道:“没错!我就是。”萧方也笑了,向前走两步,天太黑,他想将谢文东看个真切,看看这传说中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样。不过他失望了,谢文东很普通,普通得和平凡人没什么不同,唯一特别的是那双细长的单凤眼。人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亮!萧方心中暗叹一声,笑道:“你好象一点都不害怕嘛!” 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我怕什么?” 萧方向后一指,说道:“这一共是两千一百五十五人,我看你手下却不足八百。”谢文东点头道:“确实没有八百。本来是有的,不过经过刚才一战,现在已经不到八百。”萧方道:“你虽然重创了何诚,但八百人说什么也拼不过两千人。”谢文东又是点头道:“一定拼不过。”北洪门弟子一听这话都差点气笑了,心说就算是这回事大哥也不用实话吧,这不是灭自己的锐气嘛!萧方面容一整,问道:“那你还笑得出来?”谢文东眯眼,压低声音,其实声音一点都不低,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他道:“其实我是有援军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而且你带来这两千来人也跑不掉几个。” “援军?”谢文东这话一说,不只是萧方楞住,连北洪门的弟子,加上木子,都楞住了,心中奇怪,自己一方什么时候又来援军了,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啊。萧方看了谢文东良久,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你在他脸上永远不会找到你想知道的任何东西,一张笑面,一个表情,深如潭水的双目,平静无澜,萧方叹了口气,目光从谢文东脸上离开,看向他身后的其他,好一会,他笑道:“你骗我!你根本没有援军!” 谢文东无奈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可以打个赌,援军不出十分钟,一定会到。” 萧方仰面而笑,说道:“你在拖延时间吧!?”谢文东老实道:“的确有这个意思。”萧方吸了口冷气,谢文东越是实话实说,他越觉得对方深不可测,越是不敢轻易发动进攻。谢文东的自信让他左右为难,不过,他这正好就中了谢文东的计,谢文东说得没错,现在他确实在拖延时间,如果真要马上动手,北洪门的损失恐怕就大了。不过萧方心中有估计,哪敢轻易下令。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两方的弟子见状,心说,这仗打得倒好,不用动手,用眼神杀伤对方,那就看吧。好嘛,两方的主帅看相盯着对方,双方的弟子也是大眼瞪小眼,反正不瞪对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章 --(4186字) 数千人对峙着,竟然没有一人说话,场面静得可怕,静到两个相临的人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萧方正犹豫不定时,庄外车声轰鸣,警笛声四起,他心中一惊,看向谢文东疑问道:“你竟然报警?” 谢文东展颜而笑,心中长出口气,警察来得很及时啊!他笑道:“没错,我确实抱了警,警察就是我所说的援军!” “你……”萧方摇摇头,差点气笑了,江湖上的相互撕杀竟然找来警察,这事好象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的,面子上过不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双方都不清白,叫警察来干什么,抓自己吗?他点点头,叹道:“我真是佩服你!” 谢文东道:“后面的事情我想你会更加佩服我的。”正说着话,一辆警车开进场中,车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西装的发福中年人,绿豆大的眼睛在场中的双方身上扫来扫去。萧方一看,熟人,正是南京市局长廖准佳,和他关系非比一般,上前微微点下头,说道:“廖局,你怎么也来了?” 廖准佳叹了口气,不满道:“你以为我想来啊,是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抢劫凶案,死伤人数不详。” “抢劫凶案?”萧方摇头道:“我想这一定是误会了,这里没有抢劫,也没有凶案发生。廖局,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半夜还出来工作,累坏身体怎么办,再说,为了假抱而奔波,更是不值得。”他边说话边眨眨眼睛,意思是让他快点走。他心中火烧,谢文东低气十足的说有援军,原来是警察,自己还耽误那么久时间没敢动手,活象是一个傻子。 萧方是瞪眼说瞎话,地上躺着的受伤之人不下数十,惨叫声时起,差点就血流成河。 廖准佳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环视一周,说道:“是啊!这里怎么看都不象发生抢劫凶案的现场。”说完,他又嘟囔道:“不知道是谁抱的假案?”他正说着,谢文东笑眯眯的走上前,说道:“是我抱的案!”廖准佳一楞,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谁?”“我是谢文东!”“啊!啊?”廖准佳小眼睛瞪得滚圆,心中暗惊这人就是北洪门的老大啊,真象传说中一样年轻。北洪门和他也有关系,不敢得罪,笑容满面道:“原来是谢……谢兄弟,不过,”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老弟报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你南北之战我们警察不插手的。” 谢文东笑呵呵道:“南北之战警方确实不应该插手,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管!”说着话,一挽廖准佳的胳膊,笑道:“跟我来瞧瞧吧!”不由他分说,谢文东拉着就走。廖准佳回头看向萧方直皱眉。萧方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谢文东要让廖准佳看什么,他正奇怪,谢文东回头笑道:“萧兄如果不介意也可以一起来。” 萧方点头一笑,说道:“好!”心想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他旁边的手下急忙拉住他,低声说道:“天王,小心有诈!”萧方摇头一笑,道:“有市局长在场,他不敢把我怎样!”这话既是对他手下说的,也是在对谢文东说。谢文东怎么会听不明白,哈哈一笑,说道:“我自然不会把你怎样,只是看场好戏而已。” 谢文东领着二人向小楼走去,门口还堵这几十何诚手下,手中拿刀,逼在人质脖子上。谢文东淡淡道:“你们让开!”那些人现在都有了主心骨,横眉立目,不为所动。萧方手一挥,说道:“你们先让开!”这些人可以把谢文东的话让放屁,可对萧方的话却不敢不从,纷纷闪身让出一条路来。谢文东冷笑一声,大步走进。被他们逼住的那些人质一见谢文东,眼睛发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过,话却没敢多说一句。脖子上的刀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谢文东向他们点点头,表示安心,无事。 三人上了楼,走进娱乐室,推门一瞧,连谢文东都忍不住皱眉,里面哪里还是娱乐室,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死去的没死去的人横七竖八,满地都是,兰色的地面都被染成红色,人来没等进,血腥味先迎面扑来。 廖准佳双眉紧锁,他虽然是市局长,但这种场面见得也不多,带着责备看眼一旁的萧方,意思是你们做的太过分了。萧方不已为然,这就是江湖,江湖本来就是血腥的地方,既然选择进入这里,就应该有流血的准备。见廖准佳看向自己,他冷笑一声,说道:“不就是死几个人吗,谢兄不是就让我们看这个吧!?” 谢文东眯眼看向萧方,点点头,缓步走进场中,来到一具尸体前,将它身子一翻,看清面容,平静道:“这位是C市地税局长!”“什么?”廖准佳一听,眼珠子差点飞出来,急忙上前问道:“这……这人是谁?” 谢文东淡然说道:“C市地税局长,到南京来旅游的。”他又走到一个受伤昏迷的中年人身前,说道:“这位是C市市长秘书,也是到南京旅游的。还有……”谢文东指着地上或死或伤的人,一个一个介绍。“这位是C市市局副局长。”“这个是C市林业局长。”“这个是……”他说得很平静,可廖准佳边听边擦冷汗,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介绍完,谢文东回头笑道:“对了,外面人质里还有一位C市副市长,反贪局一位处长等等,廖局是不是想和他们认识一下。” 廖准佳咽下一口吐沫,现在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还了得,这么多国家干部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又死又伤,自己可不是被不被撤职的问题,弄不好……他不敢再想下去,木呆呆的看向萧方。这时的萧方脸色已难看都极点,一会红一会白,一会又变青,他瞪着谢文东,良久才狠声道:“你好毒啊!” 谢文东得意而笑,说道:“对付非常之人不用非常的手段,这么能行?”他转头又对廖准佳说道:“廖局长,现在,你说这里还不算是凶案现场吗?凶手的主谋就站在你面前,这点下面那些人质都看得也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哦,这个……”廖准佳心中可为难了,萧方和自己关系不错啊,平时大好处小好处没少给自己,抓他,自己下不了这个手,可不抓,那自己恐怕就要被别人抓了。他左右为难,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最后一咬牙,厚着老脸走到谢文东面前,脸上挂笑,只是挤出来的笑容异常难看。他说道:“你们南北两家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忍心下手抓你们呢。这次就请谢兄弟高抬贵手,饶过萧方一次,我先多谢了!”说着话,他弯腰深施一礼,用话先扣住谢文东。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说这廖准佳和萧方的关系真看出不一般。他本来也没有非把萧方抓起的想法,就算抓了他,凭南洪门的实力将其救出也不是难事,干脆就卖个人情给廖准佳好了。想罢,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既然廖局讲情,我没什么意见。” 廖准佳再次谢过谢文东,转头对萧方叹了口气,指了指窗户,说道:“萧老弟,你跳窗户跑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萧方这时心中大乱,脑袋嗡嗡做想,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竟能悄悄将一群国家干部请到山庄内,被自己一方所误杀。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就算他头脑过人,这时也是发蒙,他问道:“我外面那些兄弟怎么办?” 廖准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要对上面有个交代啊!”“唉!”萧方仰面长叹,向谢文东点点头,怒声道:“好!你真行,这次我输给你,下次定会讨回!”说完,也不等谢文东答话,打开窗户,飞身跳了出去,从山庄后身落荒而逃。 谢文东这次做得确实很毒,毒到没有给萧方一丝翻盘的机会。如果要是普通人被杀,廖准佳上下打通一番也就帮他摆平了,不过这死的是干部,国家干部,死伤还不是一个两个,如此大事定会惊动中央,把他放走,廖准佳已经担下很大风险,金钱朋友能做到这点实属不易。这些干部都是谢文东让灵敏找来的,考虑她在甘肃新建分舵,和那里的关系较熟,同时C市距南京不远,十一期间组织那里干部前来旅游,吃喝玩乐,所有费用全部洪门给出,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参加,所以C市的干部来了一大批,萧方的消息也算灵通,这些干部刚到洪武山庄探子就回报给他,连他自己都以为那是北洪门内的干部给谢文东这位新任大哥助威来的,哪知坏事就坏在这些人身上。来的这些干部没有几个是干净的,见洪武山庄景色宜人,里面又有数不清的美女,一各个原形毕露,夜夜酒色,等何诚领人杀来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所以,何诚还觉得奇怪,怎么北洪门内的人如此草包,不堪一击。从头到尾,一直都按着谢文东算计进行,兵不血刃,将萧方一脚踢出南京。 萧方逃出山庄,隐约能听见山庄内警报声乍起,人声鼎沸,时不时还有枪声传出。他心中一酸,眼泪掉出来,这一仗败得真叫惨啊,自己浑身是力却没有用武之地,连打对方一拳的机会都没有。他含泪而叹,谢文东确实诡计多端,不过他不服气,心里闷得喘不上气来,象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摇摇晃晃跑到公路上,好不容易拦辆的士,坐车回总部。他想从整手下,再向向老大要些人手,和谢文东决一死战。回到堂口,他刚下车还等往里进,暗中跳出不下二十人,手中握刀,领头一人身材魁梧高大,挥手将他拦住,冷笑道:“此路不通!”萧方心中一沉,问道:“你是何人?” 那大汉哈哈大笑,说道:“我只是无名小卒,洪门谢大哥麾下大队长一名而已!” 萧方脑袋嗡了一声,不用说,堂口现在已经被人家占领了。他二话没说,跋腿就跑。这大汉正是谢文东派出攻打南洪门堂口的魏子丹。其实现在堂口并没有被打下来,由于萧方早有安排,留下一百多人镇守,魏子丹打得不怎么顺畅,发动几次进攻,都是无功而反,正在为难之既,见有一人仓皇而来,他不认识萧方,可他手下有认识的,急忙上前道:“魏大哥,来的这人是萧方!”他一听,哈哈一笑,心道活该我立功啊!见萧方走近,他从暗中跳出,见对方没说上几句话,抬腿就跑,这他哪能放过,领人追了下去。萧方现在是无心再战,见到胡同就往里钻,有个旮旯就往里挤,急急如同丧家之犬。 魏子丹领人还真没抓住他,追了一阵,萧方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魏子丹心中悔恨难当,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不过他也算会利用机会,对手下大声说道:“萧方就一个人跑回来,不用说,他一定是被大哥打个全军覆没,南洪门的人也不过如此,你们跟我回去拿下南寇堂口,庆功宴上也得有我们一席之地!”众手下一听,情绪激扬,纷纷叫嚷道:“对!庆功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我们绝不给魏大哥丢人显眼!” 魏子丹领人又从新回去,继续攻打堂口。魏子丹是真着急了,把上衣脱掉,赤膊上阵,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下面的兄弟见老大如此勇猛,也各个奋勇上前。萧方留下那一百来人这回是顶不住了,节节败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一章 --(4204字) 萧方躲过魏子丹的追杀,越想越窝火,他出道以来从没有受到这样的打击,中了谢文东的诡计不说,连堂口也丢了。想着想着,他只觉胸口一热,‘哇’的吐出一口血,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扶墙而起,迷迷糊糊找了一间小旅店住下。第二日,他动身回南洪门总部广州,向向问天请罪去了。 他带到洪武山庄那两千人全都散了,被警察抓了一部分,其他人四散奔逃,纷纷躲起不敢露头。洪武山庄的血案果然惊动中央,过了两天,中央就下达了《严厉打击带有黑社会性质集团或组织》的白头文件。在南京,中央更是直接派人调查此案。谢文东也没想到把事情闹得这样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把南洪门在其他三座城市的进攻劲头向下压一压,给自己一方准备妥当的机会。现在在南京再找不到南洪门半个人影,大多都逃了,就算有没逃的也躲进家中。谢文东没费吹灰之力,不只将自己原来底盘夺回,还全部接受南洪门留下的空挡。这期间,警方也同时在打黑,叫声很响亮,手法也严厉,不过打黑打黑,只打没有靠山的黑。那些原来在南京的小帮会小组织,纷纷被破获,报纸上天天有警方的捷报,‘某某帮会一夜间被警方全部破获’‘某某黑帮除两人外逃外其余全部落网’。可对于现在南京最大的黑性质帮会,北洪门,警方连提都不提。 谢文东刚把南京的局势安顿好,就开始招兵买马,自己下面这千余手下大都是从T市调过来支援的,不能长久留下,而原来的人手早不知散到哪去了。他招兵的时机抓得正是时候,黑帮被警察打得抱头鼠窜,愁着找不到靠山,谢文东这一放出北洪门招人的消息,纷纷来投,没出三日,不下数百之众。谢文东把灵敏留下整顿新人,自己带着大部分援军回到T市。 他是得胜而回,和东心雷受伤回来时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北洪门的干部对这位新上任的大哥佩服有加,那样的计谋也能想得出来,头脑真是非常人可比。谢文东刚到T市,晚上,长老组织举行了盛大接风宴会,也算是庆功宴会,洪门内大小干部来了不下百位,聚集一堂,煞是热闹。席间,由向长老开始,给谢文东敬了第一杯酒,这就拉开灌酒的序幕。这个长老过来敬一杯,那个堂主过来敬一杯,谢文东酒力不错,不过也受不了‘独站’百人,没一会,他就有了六分酒意,喝到这时,谢文东是不管来人怎么劝,就是不再喝了。最后还是向老头打圆场,帮谢文东解围。这时金鹏竟然坐着轮椅出现在宴席中,将晚餐的气愤推到高点。长老连田丰酒也没少喝,见正好有老爷子在,提议大家照个全家福。 众人一听,纷纷同意,金鹏笑得也是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家伙,上百人站在一起,想全都挤进相机里还真是困难。这么站不行,那么站也不对,最后连田丰大手一挥,说道:“堂主以下的干部全都下去,都这么多人了还往这里挤什么挤。”一句话,百余人里无精打采的走出一半。金鹏和谢文东见状仰面大笑,心中的喜悦之情留露言表。 见要拍照了,向辉山回头对众人道:“大家别忘了一起喊茄子啊!”不用他说,众人都是喜笑颜开。本来是老爷子站在第一排正中,可金鹏不同意,说自己现在不是洪门大哥,这个位置应让文东站。谢文东听后连连摇手,急道:“不行不行!还是老爷子站在正中,我这大哥只是暂时的。”老爷子故意脸一沉,说道:“什么暂时不暂时,洪门大哥就是洪门大哥,现在你是,如果做得好以后你还是!”谢文东摇头苦笑。长老王海健见他二人争执不下,玩笑道:“你们都不站中间,那我可站了!” 他是洪门老人,当初和金鹏一起打的天下,关系不分彼此,说起话来也随便得很。金鹏大笑,说道:“那好,就你站中间吧!”王海健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有洪门两代大哥在场,怎么轮也到不了我这。”他是越老越顽童,瞥见了一旁的向辉山,一把把他拉过来,说道:“不用让了,向老哥在洪门资格最老,他站中间正好。” 向辉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道:“王老弟,你可饶了我吧,有金老大在,我可不敢。”说完,他又退了回去。金鹏见状,拍拍王海健的肩膀,说道:“行了,就你站中间吧,这么多年来,老弟为洪门做出贡献大家心中有数,论资格,你没问题。”王海健听后心中兴奋,站不站在中间只是个形式,最主要的是金老大没忘了自己,这点让他很高兴。点头道:“那我就不让了!”说着话,他看向谢文东。谢文东也是笑道:“前辈贵为长老,身份不比大哥低,站在这里决不过分。” “好了,我要照了!”拿相机的小弟见众人站好,朗生说道。王海健一笑,道:“你这小猴崽子哪来那些废话,快照吧!”“啪!”闪光灯一闪,这一瞬间成了定格。只见相机烟起,镜头应声而碎,一颗子弹从里面飞出。 拿相机的小弟傻了,站在相机前的干部们傻了,连谢文东也傻了。人群中一人缓缓倒地,正是站在最中的王海健。子弹在他脑门上打出个窟窿,连叫声都没发出,倒地身亡。谢文东反应最快,一把将身旁倒地的王海健抱起,老人脸上还带着笑容,身体还带着温热,不过,人却是死了。哎呀!谢文东心中痛叫一声,性格如此直率玩性的老人就这样死掉让他如何能不痛心。金鹏颤巍巍的从轮椅上站起,伏身从谢文东手中接过王海健的尸首,什么话都没说,斗大的泪滴却从眼中滑落。 这时,其他人也中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围上前,呼喊着:“王长老!王长老!” 一个干部来到照相那小弟身前,抬脚就踢,怒吼道:“说!说你为什么要杀王长老?洪门哪点对不起你了?” 那小弟被踢得满地翻滚,嘴里嚎叫道:“我没有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相机里有枪,真的不知道……” 谢文东走过来,将那干部拦住,长叹一声,说道:“别打他了,他可能确实不知道!”那干部听后,蹲下身,抱头痛哭,王海健在洪门内人员最佳。因为他直率,对什么人都不摆长老的架子,都能开几句玩笑,异常平和。下面的干部对这位老人也甚是尊敬喜爱,可今天,竟然不明不白被打杀,心中酸楚的无法言表。谢文东也难过,不过他能控制住情绪,双目如刀扫过场中每一个人面孔,好一会,他才振声道:“其实暗中这人想杀的不是王长老!”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看向谢文东。谢文东眯眼道:“如果按正常来说,谁应该站在正中?”众人倒吸口冷气,这话把悲痛中的众人点醒,心中暗道大哥说得没错,按正常讲,正中不是老爷子就是由大哥来站,那主谋的人是想杀洪门大哥!谢文东转头问小弟道:“你这相机是从何处得来?” 小弟结巴道:“我来的时候相机就摆在桌子上,后来听向长老说要照相,我就把这相机拿过来了。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枪啊!”谢文东一眯眼睛,转目看向连田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连长老提议照相的吧!” 连田丰脸色一变,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是暗中动手脚的人?”谢文东嗤笑一声,冷道:“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问问而已。”连田丰咬咬牙,强压怒火,反对金鹏说道:“老爷子,我连田丰在洪门有五十年,能力怎么样我不多说,不过忠心与否你金老大应该最清楚。”说着话,他将衣服一脱,上身赤膊,只见前胸后背横七竖八都是刀疤,他指着身上的疤痕说道:“这些伤是我和金老大打天下时留下的,那时我没叫过一声苦,哪怕当天受了刀伤,第二天,只要金老大一句话,我同样冲在最前面!” 金鹏点点头,叹道:“田丰当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汉子,浑身是胆,铁打金刚。一提起洪门五虎将之一的田丰,那时谁人不闻风丧胆!”连田丰眼睛有些湿润,颤声道:“只可惜当年的五虎将只剩下我一个了。”当年,建国后不久,洪门分裂,分南北两势力,但南强而北弱,金鹏带人退到河北,他也就是从那时起家的。他手下有五员猛将,身怀绝技,杀法骁勇,分别是雷霆,段任,连田丰,李小飞,王海健。这五人当时威震一方,只要他们一出,无人敢挡起锋芒,纷纷闻风而逃。雷霆,暴如雷,脾气点火就着。段任,冷如冰,性格阴沉。连田丰,硬如钢,作风强硬。李小飞,毒如蛇,阴险毒辣。王海健,热如火,热心肠直性子。其中的段任可以说是金鹏麾下第一战将,骁勇善战,刀法过人,天下难遇敌手。一次老爷子遇伏,他舍死相救,面对千人而面不更色,一人杀退对方三泼伏兵,硬是将身受重伤的金鹏背出重围,送进医院,可当众人赶来发现他时,段任已靠墙而亡,人虽死,却双目微睁,立而不倒。后来医生在他身上数出三十七道刀伤,其中有十余道都是哪怕中一道就可让人致命的伤口,能背着金鹏跑出数里地,医生说是个奇迹。五人中李小飞最小,武艺也最弱,不过他为人却最阴狠狡诈,一张笑脸,全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改变,对敌手法异常残酷,素有笑面蛇之称。由于他年纪小,头脑又聪明,金鹏对他最是喜爱,不过,李小飞死得早,四十刚出头就因绝症而过世。金鹏曾说过,段任亡如断我一臂,小飞死断我一腿。后来,五虎将剩下的三位前后退隐,做了长老。到现在,雷霆和王海健又亡,只剩下连田丰一人,他心中有种末路无途的悲感。 他和金鹏之间的情谊不是谢文东所能了解的,后者一笑,淡然说道:“只是,人也可能会变的。”连田丰仰面而叹,心中感慨万千,苦叹道:“看来今天我是有口难辩了,谢掌门,连田丰就在这里,你看怎么办就随便你吧!” 谢文东一眯眼睛,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在洪门的资格老我就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吗?!”说着,他一挥手臂,怒声道:“来人,把连田丰给我拿下!”哎呀我的妈呀!谢文东的一句话,把下面的小弟们都吓了一哆嗦。长老是没什么实权,手下无人,可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平时如果见了连大气都不感喘,现在大哥要让自己把长老拿下,这还了得。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苦着一张脸,没人敢上前一步。谢文东一瞪眼,怒道:“怎么,我的话没人听了吗?” 长老田暮风一见事情不对,悄悄拉了拉自己身旁向辉山的衣角,低声道:“我们别干站着了,看来新大哥真要动老连啊!” 向辉山摇摇头,说道:“上次就因为我冲动而误杀了雷老哥,这回我是说什么都不敢轻易表态了。” 田暮风叹口气,上前两步一拱手,说道:“掌门大哥先不要如此冲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就先把连长老拿下,这不能令下面的兄弟心服,还请掌门大哥三思而行。”一番话令一旁的金鹏也是连连点头,他也觉得奇怪,谢文东是个有心机的人,这回怎么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连田丰拿下呢?!如此冲动不是他的性格。可金鹏现在已经不是掌门,不好说什么,静观其变。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二章 --(4125字) 谢文东挑了挑眉毛,转目看向向辉山,问道:“向长老,你是怎么看的?”“哦……”向辉山没想到谢文东会突然问自己,沉吟一下,来个两头都不得罪,说道:“掌门大哥的能力现在已是众所周知,我相信掌门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跑暗中使坏的人,全听掌门安排。”田暮风听后差点气笑出来,心说你到是会做好人。他将嘴一撇,讽刺道:“果然是当年金老大的第一智囊啊,说起话来和我们粗人就是不一样!” 谢文东听后一楞,眯眼仰面而立。向辉山老脸一红,有些恼羞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嘛!掌门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洪门踢出南京,就这一点,以让我心服口服。”田暮风知道说不过他,干脆闭上嘴巴。谢文东微微一笑,道:“田长老,你不用再求情,我做的决定一般是不会改变的。将连长老先关押起来,以后我自有决断!”说完,他向金鹏点点头,走出宴会大厅,躲在最角落,一直没说话的姜森急忙跟出来。到了房外,姜森见四下没人,轻声说道:“东哥,我看那个连长老不象是奸细。” “哦?”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你怎么知道?”姜森苦笑道:“我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奸细,而且,如果一个奸细这么简单就暴露出马脚,那他的头脑实在不敢恭维,可是上次雷霆之死,说明这人是个很不一般人,至少要比这连长老聪明得多。” 谢文东缓缓道:“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有时莽撞是最好的伪装。不过这个连田丰的确不是奸细。” 姜森一楞,疑问道:“那东哥为什么还要把他抓起来。”谢文东眯眼一笑,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另外两位长老的反应,既然排除了连田丰,这两人中的一个必然有毛病。”“啊!原来是这样。”姜森明白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东哥有没有看出来他二人中谁是?”谢文东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十有八九,但没有证据。”姜森忙问道:“是谁?”谢文东伏在他耳边细语几字,然后说道:“以后帮我多注意这个人,并且仔细查一下他的老底,我怀疑他和南洪门有关系。” “恩!”姜森点点头,谢文东的话可让他留了心。 大好的庆功宴成了哀悼会,北洪门掌门大哥新老交替所引起的动乱刚稳定下来就发生这样的事,确是多事之秋。王海健的死,连田丰的怀疑自然最大,被软禁在一处远郊小别墅内。五大长老,现在只剩两人,人心动荡,士气低落。没过数日,南洪门乘机卷土从来,八大天王出动三人,仍由萧方带领,麾下精锐三千,杀气腾腾,直奔南京,大有一口吞下的气势。 萧方吐血回到广州,向问天并没有责备他。谢文东他见过,是怎样的人他心中也明白,在他手下惨败不算是丢人的事。其实萧方输得很惨,不过心中并不服气,就象高手对棋,一招之差怎会说明谁高谁低。刚返回广州第二天,他就听说北洪门又出大事,一长老身亡,一长老被软禁,下面弟子人心涣散。他本来躺在医院养病,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心中郁闷,满腔火气发不出来,一听到这个消息,萧方从床上跳起来,面露惊喜,仰面叹道:“天助我洪门啊!”这时他病也好了,胸也不闷了,跑出医院去找向问天,要求乘机攻打北洪门,南京可失而复得,如果顺利还可北上,直取T市。 向问天考虑半晌,觉得有理,答应他的请求,再给萧方精锐三千,并从八大天王中调出两人协助。萧方这次带着复仇之心而来,表面气势凌人,心中却加了千万个小心。南洪门再次出兵的消息很快传进南京,也传到T市。谢文东本想处理完王海健的后事再亲自去南京,可探子又抱,率众前来的仍是萧方,同时还有南洪门两天天王张居风、李望野相辅佐。谢文东听后不敢大意,灵敏固然厉害,不过也难与南洪门三位大将周旋。他不敢耽搁,急忙聚集身在T市的所有北洪门干部开会。 会上,谢文东环视一周下面百于众,问道:“这次南洪门来势汹汹,不可轻敌,谁愿于我同往南京?”说着话,他看向聂天行,在座的这些人只有他还能看进谢文东眼中。没等聂天行说话,下面站起一人,身材中等,短平头,立眉环眼,脸色蜡黄,他躬身施礼道:“属下原和掌门大哥同往南京!”谢文东举目一看,原来是任长风。他也算是北洪门年轻一代佼佼者,曾经和谢文东一同参加过洪门峰会,这人有勇有谋,不过可惜的是有点生不逢时,他勇比不过东心雷,谋比不过聂天行(他自己这样认为),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傲,把自己定位过高,而把所有人又都看得很低。 谢文东点点头,说声好。他心中想什么聂天行很清楚,暗叹一声,起身说道:“属下也愿同往,助掌门大哥一臂之力!” 谢文东心中一喜,笑道:“有天行相助,必可事半功倍。”会议结束后,谢文东在T市挑选出两千精锐,一切手续全免,带这聂天行和任长风,连夜动身赶赴南京。他们刚到,萧方等人也到了。由于南洪门在南京再无容身之所,只好在南郊选个位置易守难攻之处作为自己一方的暂时大本营,稳定下来,寻觅良机。萧方和张居风、李望野三人在房间内屁股还没做稳,有探子来抱,说陪谢文东前来的还有聂天行和任长风二人。萧方听后心中一震,吸气道:“真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 “谁啊?”张居风一塄,见萧方面带凝重,忍不住问道。萧方道:“还能有谁,自然是聂天行。这人计谋厉害得很,近几年北洪门势力发展得这样快,和他不无关系。一个谢文东已经不好对付,现在又多个聂天行,唉,看来我们这次要无攻而返了。”说着话,他偷眼观瞧张居风和李望野二人的表情。果然,这二人同时挑起眉毛,萧方一句话将他俩斗志激发起来,张居风冷笑一声,说道:“谢文东我都没放在眼中,一个小小的聂天行自然更不在话下。”李望野要比他谨慎得多,说道:“张兄不要大意,萧老弟的头脑你不是不清楚,可还是在谢文东手下吃了亏,小心为上!” 萧方感叹一声,道:“谢文东,诡计多端,想取胜于他,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听到萧方等人在南郊站住阵脚,任长风急急忙忙来到谢文东的房间,敲门入后,见谢文东和聂天行、灵敏都在,直接道:“大哥,听下面回报,萧方在南郊一处旅馆聚集,他们刚到南京,脚跟未稳,如果现在出击偷袭,定可重创南寇。” 谢文东沉思一下,微微一笑,转头说道:“天行,你怎么看?”聂天行沉吟道:“萧方计谋过人,为人也是小心谨慎,刚到南京,脚跟未稳,这点他必然清楚,定会有所准备,如果贸然出击,可能会中了人家的圈套也说不定。”“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萧方确实是个小心的人,就上次一战,自己多次挑逗引诱他都不为所动,正说明了这一点。他对任长风道:“我和天行的看法一样,长风,我们现在也是刚到南京,一路疲劳,而且还不太清楚对方的底细,暂时不宜出战。” 任长风听后不已为然,有些惋惜道:“不过,现在这个机会很难得,万一萧方没有准备,那我们岂不是失掉能将他全军覆没的战机了。”他边说边看一旁的灵敏,连连眨眼,意思是让她帮自己说说话。他二人私下关系非比一般,同是北洪门年轻一代精锐,年纪又相仿,之间情谊极深。灵敏自然看出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道:“长风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得不防备对方有准备。我看可以这样,分兵两路,一路在敌前做试探,一路绕到敌后做接应,如果真有埋伏,前路马上后退,后路冲杀,可阻止对方追击前路。如果没埋伏,前后夹击,定可大破萧方。” 听她说完,聂天行笑了,心中佩服,暗道灵敏的头脑其实不在他之下,只是为人过于低调才排在自己后面。他点头赞道:“这个主意好!兵分两路,一前一后,进可攻,退可守,呈夹击之势。”谢文东眯眼沉思片刻,也是点点头,说道:“那好,就按灵敏所说的办法办!明日凌晨两点,偷袭萧方!” 任长风心中大喜,偷偷对灵敏伸出大拇指,高啊!谢文东将干部召集起来,将明日凌晨一战的计划说出,众人听后纷纷赞叹这个战术不错,擦拳磨掌,斗志昂扬。谢文东大致统计一下自己一方的人手,带来的两千人加上南京原有,人数三千往上。他分派任长风率领前路,魏子丹做他副手,领人三百,遇敌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后路由他亲自带领,灵敏相随,领人一千。聂天行由于身手不怎么样,谢文东怕打起仗来场面混乱,他万一有个散失就不好了,所以让他留守市区,领其余的人做接应。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众人纷纷回到各自住处休息,补充体力。 一夜无话,第二日凌晨一点多,北洪门弟子悄悄聚集,身穿黑衣,黑布盖嘴,衣下都暗藏武器。随着谢文东一声令下,千余人静悄悄的分路坐车出了市区。现在已是深夜,万籁具寂,霓红远离城市,只有公路两旁街灯发出微微光芒。夜半无声杀人时。一路上虽无人说话,但身上杀气冲天,周围的空气异常凝重,压得人无法呼吸。 任长风和魏子丹带三百人走正路,比谢文东的后路快一些。等快到旅馆时,他下令车子停下,剩下的路程步行。黑暗中,旅馆的身影隐约可见时,魏子丹拉了拉任长风的衣服,小声说道:“咱们是不是先等等,我想东哥还得等段时间能到。” 任长风头脑也不简单,听后点点头,向身后一挥手,令众人停下,原地休息。他和魏子丹向前又走了一段,将旅馆周围的环境仔细打量一番。旅馆是一座五层旧楼,虽然天色昏暗,不难看出楼房的墙皮有些脱落。楼前是公路,楼后是一片大草地,荒草看来好长时间没人搭理,足有半人多高,楼房左右除了几所早关业的修车店外,再无其他建筑。任长风心中一惊,忍不住道:“好一块荒凉之地!”魏子丹眯眼看了好久,奇怪道:“我怎么没有看见放哨的人,萧方不会大意到连探子都撤了吧?!”任长风听后聚睛一看,可不是嘛,楼前楼后竟然没有一个站岗的。他刚想说有诈,这时楼内晃晃悠悠走出两人,嘴里叼烟,呵欠连连。二人相视一笑,将心放下。任长风看了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 魏子丹亲自带上两人,毛腰潜行,向楼内走出那两人摸去。这两人靠着门旁的墙壁,嘻嘻哈哈不知谈论什么,不时发出窃笑之声。还没等魏子丹接近,二人纷纷打个呵欠,又回到楼内。魏子丹眼珠一转,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哪不对他一时又说不上来。当他接近楼房时,终于感觉到哪不对了,整座楼房太静,静得有些可怕,里面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周围也是如此。荒郊野外,乱草丛生,连个蛐蛐的叫声都没有,这不奇怪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三章 --(4330字) 不好!魏子丹心中暗叫一声,转头想向任长风打个招呼,让他不要过来。可是转过头,他的手都举起来了,又放下了。原来任长风已经带人跟上来。魏子丹低声急道:“快走!这里有埋伏!”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漆黑的楼内刹那之间灯火通明,将楼前照得明亮无比,同时,从楼内涌出数不清大汉,提刀向任长风等人杀来。见对方早有埋伏,任长风先是一楞,然后狂笑一声,心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南洪门有何厉害之处!他大叫一声:“兄弟们,给我杀!”说着话,拔出腰间战刀。这把刀,长有三尺,纯钢打制,刀身漆黑,却只有不到两指宽,弧度微小,血槽极深,是正宗的唐刀。 中国唐刀,德国开山刀,都可以说是刀中极品,只是正宗的少见,特别是唐刀,天下难找卖家,只能托经验丰富的老铁匠来特别打造。日本的倭刀与唐刀外型极象,怎么形成的不用再说,日本有几样东西是靠自己创造出来的? 任长风一挥手中唐刀,自信感油然而生,这把刀跟随他多年,战无不胜,杀敌无数,有它在手,天下没有让他害怕的事情。他奔着来敌迎面就是一刀。那人见他的刀身窄小,没有放在心上,举刀就挡。那知唐刀看着轻巧,实则重量不轻,而且锋利异常,岂是他手中片刀能挡得住。‘当’的一声脆响,任长风一刀下去,将那人连刀带头一分为二。滚烫的热血和脑浆喷了他一脸,任长风抬脚将尸体踢飞,向人群里杀去。魏子丹见状,心中有些无奈,来时东哥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敌就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可现在,这位任长风好象都忘了,两眼通红,杀得性起。既然拦不住,自己也不能干看着。魏子丹心中叹气,拔刀冲上前,跟在任长风身后。 正在双方混战一起时,谢文东和灵敏带领千余精锐也赶到了。离旅馆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这个方向喊杀声震天,金属撞击声不断。看来任长风已经动手了,谢文东心中暗道。他和灵敏交换一下眼神,打算悄悄从楼后兜上去,在敌人背后狠击一拳。哪知刚到楼后,脚跟还没站稳,一旁半人多高的草丛内人声四起,涌出千余人,当前一大汉,身材高瘦,驴面麻脸,手中擎刀,杀气冲天。这人正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他双目如鹰,一眼就看见了谢文东,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的照片已看过无数次,李望野大吼一声:“谢文东,今天你别想跑了!” 谢文东心中一动,看来萧方早有准备,打下去自己也难以讨到好处。想罢,他丝毫没有犹豫,也不理叫嚣的李望野,大声道:“撤!”军令如山倒。洪门虽然不是军队,但家法并不比军法轻,纪律严明是洪门的特点,下面的弟子纵然有心一战,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纷纷抽刀转身,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李望野一见,心中狂喜,谢文东和北洪门也不过如此,见了自己连打都不敢打就跑了,哪能轻易放过。他一挥刀,大声喊到:“给我追!跑前有赏,跑后家法斥候!” 下面弟子一听家法两字都吓了一哆嗦,二话不说,发了疯般的向前追,不一会,就差不多追个首尾相连,落在后面的北洪门弟子都能听见身后‘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一人见北洪门一个胖子落在最后,近在自己眼前,他轮刀就劈。那胖子听见身后恶风不善,知道不好,身子向前急窜两步,虽然没被砍中,但裤子被划开一条口子。这下子后面南洪门的弟子都笑了,纷纷嚷嚷道:“北洪门真是厉害,穿着开裆裤就出来了,是谢文东教的吧,哈哈!”那胖子被嘲笑得面红如血,可又没有办法,自己能怎么办,算了,跑吧!这两千来人,一波在前跑,一波从后掩杀,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谢文东带领的这一千来人被人家追得够狼狈的,从原路跑回来时,连停在路旁的汽车都来不及坐上,直接跑过。 谢文东见对方有准备,一点没犹豫,抬腿跑了,可任长风还在旅馆前血战。他杀得正兴起时,迎面冲过来一白面青年,相貌英俊,风度翩翩,即使象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也难以掩饰他超乎寻常的气质。白面青年来到任长风面前停下,说道:“阁下身手不错,抱个名吧!”任长风冷笑一声,道:“你还不配知道爷爷大名!”话音未落,他的刀也就到了青年头顶。那青年不慌不忙,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开,仰面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任长风吧!” 任长风一楞,心中奇怪,青年一看他的表情,更加肯定,笑道:“北洪门内骄傲的人不多,不过任长风绝对是个例外。” 任长风傲然一笑,收刀问道:“你又是何人?”青年淡然道:“张居风。”任长风听后暗暗吃了一惊,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青年原来就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张居风啊!心里加了小心,表面若无其事。他狂笑一声,说道:“很好!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我手中战刀!”说完,他挥手连斩三刀。任长风的刀法和东心雷同出一门,都是金鹏所传,但二人刀法风格因各自性格不一而各不相同。东心雷用刀,大开大合,霸气十足,张居风的刀法刁钻诡异,急时如闪电,毒时如蛇蝎,没有多余的花招,刀刀都可毕命。张居风能凭身手挤进八大天王内,自然有高人一筹的实力,可对上任长风,他可不敢大意,手臂一晃,双掌中多出两把短刀。长不过一尺,刀身却有手掌般宽,血槽被刻成龙型,下雕‘洪武’二字。 张居风舞动双刀和任长风杀在一处。越打他越心惊,暗中也是连连赞叹任长风的刀法果然有过人之处,诡异狠毒,防不胜防。而任长风是越打越起劲,正如张居风所说,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中,洪门内除了金鹏和东心雷,他感觉其他人的身手都不如自己,甚至做自己的陪练都不配。今日遇到一位个中高手,心中兴奋加激动,血液都快沸腾了。任长风打得既过瘾又投入,眼中除了张居风再容不下其他人,周围情势的变化一点没注意到。 他没注意到,可魏子丹时刻留着心。刚才楼后一阵大乱,心中一喜,知道是谢文东领主力到了,可他的高兴没超过三秒钟,隐约听到有人大喊:“谢文东,你往哪里跑?!”接着是一阵众人跑路发出的轰隆声,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魏子丹听声心中奇怪,暗说东哥不是跑了吧。刚开始他还有些不相信,想去楼后看看,可哪有空隙让他穿过,面前人山人海都是南洪门麾下弟子。过了没一会,手机响了,正是跑路中的谢文东打来,让他赶快撤退。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已挂断。唉唉!魏子丹气得直哼哼,这叫打得什么仗嘛,自己连东哥动手的声音都没听到就跑了!转目再看自己带来的那三百人,留在身旁的只有一百多号,其他人都让人家南洪门弟子冲散了。撤吧!他心中暗叹一声,见任长风正和一位青年打得有声有色,不可开交,管不了那么多,他上前抓起任长风的袖子就跑,用高分贝的嗓子大声喊道:“兄弟们,撤退,全部撤退!” 任长风打在兴头上,突然袖子被人抓住,眼角余光一瞧,见是魏子丹,心中这个来气。怒道:“你干什么?拉着我跑什么?” 魏子丹边跑边苦笑道:“跑什么?再不跑我们今天就回不去了。”“什么?”任长风一楞,问道:“怎么了?东哥还没到吗?”魏子丹道:“没到还好,可是东哥到了又跑了。”这是什么意思?任长风有些发蒙,带着疑惑看向魏子丹,后者摇头道:“算了,回去再说,我们先杀出重围吧!”二人带着一百来号兄弟,使尽全身解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冲出重围,跑了一段路,停下再略点下人数,已经不到八十。魏子丹刚想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会,话还没等出口,身后杀上来数百名南洪门弟子,刀光闪闪,气势如虹,没办法,任魏二人只好带着残兵败将继续跑路。 再说谢文东,带着一千来人往市区跑。跑路是他强项,至少在黑道中很少有人能比他更快更有耐力。可下面的弟子没有他那样的‘实力’,一各个累得浑身是汗,刀早就别回腰间,手里抓着脱下的上衣,脸上的黑布也不知道扔哪去了。南洪门的人也强不了多少,各个气喘如牛,衣服被汗阴湿透了,如同落汤鸡一般。样子虽然狼狈,可嘴上一会没停下。“你们还真能跑啊,哥们是属兔子的吧!”“你奶奶的,你们北洪门长了两条腿就是为了跑路的吧!?”“中国长跑项目又多了一批干将!” 这些人说什么的有,既然追不上,那么在精神方面摧残一下对方也是不错。 李望野一辈子也没这么跑过,眼看自己追出十公里快到市区了,可谢文东仍然体力十足,心中不解,难道他真是体校出身?要不怎么这么能跑。他边跑边高声气喘道:“谢文东,我算是服你了,看你这一双小短腿,还真他妈能捣腾。” 跑在前面的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也不答话,就是一个劲的向前跑。 市区已经隐约可见,李望野暗暗焦急,如果让谢文东进了市区,那自己可就前功尽弃,这十多公里算是白跑了。不管怎么说那里是北洪门的地盘,李望野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闯进。他将手一摆,停下身子,弯下腰,双手扶膝先喘了一会。下面的弟子见老大不追了,也纷纷稳住身子,当他发话。好一会,李望野深吸两口气,缓缓直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气管火辣辣的,他说道:“算了,我们不能再追下去,前面就是南京市区,那里北洪门的帮手多。”说着,他叹了口气,惋惜自己错过大好时机,没有抓住谢文东,又道:“大家撤吧,等天一亮,我请兄弟们吃顿好的犒劳一下大家。” 这时,他想撤了,可是谢文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跑回来了,在离李望野十多米的距离站住,笑眯眯的看着他。 妈的!李望野心中大怒,我不追你你竟然还敢跑回来。他想都没想,拔刀就奔谢文东冲去。谢文东见他冲来,既不拔枪也不动刀,拔腿又跑,李望野虎目圆睁,咬牙切齿,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将谢文东吞下,只是,他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抓不着。李望野那千余手下见老大又追,没办法,也得跟着跑,暗叫自己的命苦,把谢文东祖宗十八代都在心中叨咕了一遍。 又追出一里地,进了市区边缘,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李望野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坐在地上,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喘粗气。后面的手下稀稀拉拉走来,都累得筋疲力尽,浑身乏力。李望野坐下没半分钟,谢文东又出现了,这回他连身都没起,伸手指着他鼻子,怒道:“谢文东,有种你就别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快!” 这回谢文东说话了,笑眯眯的看着怒火中烧的李望野,说道:“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我呸!”李望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嘴唇抖了抖,硬是没说出话来。谢文东笑道:“怎么?你不相信吗?” 李望野道:“我只相信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说完,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过双腿已然脱力发软。 谢文东含笑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了手。“啪,啪啪!”随着三下击掌声,公路两旁的黑暗树林内顿时涌出成百上千的人,黑压压一片,根本分不清个数,黑衣,黑面,象是融入在黑暗中,只有手中钢刀寒光闪闪,夺人双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四章 --(4104字) 李望野见状心中大惊,难道谢文东是故意引自己到这里的?!答案是肯定的。哎呀!李望野咬着牙心中暗叫糟糕,自己中了他的诡计。他高声呼唤自己的手下:“这里有埋伏,撤,速撤!”这时再想撤,哪里还来得急。树林里跑出的黑衣人各个体力充沛,如狼似虎。再看李望野这些手下,一各个累得无精打采,衣衫凌乱,东倒西歪的坐在地上,直恨自己脑袋生得太大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没等北洪门的人杀来,已有不少人累得吐血。这是真吐血,在家法的强压下,无人胆敢私自掉队,可十多公里的路不是那么好跑的,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实在受不了。 千余众混杀在一起,这种场面谢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刀光剑影,喊杀冲天,刀与刀相撞的声音‘叮叮’做响,受伤之人的惨嚎让人神经绷到顶点。寒光闪,血光现,滚烫的热血洒满场中。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李望野的手下本来就无心恋战,一听他喊撤退,争先恐后的往回跑。这时,他们虚弱的身子哪能跑过北洪门早埋伏好的一千多生力军,被人兜着屁股追杀。直把这一千来人杀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四散奔逃,惨不忍睹。有很多人干脆就不跑了,知道跑也跑不过人家,将刀一扔,高举双手,跪地投降了。 李望野跑在最前面,把身体里的所有潜力都发挥出来,手下的惨叫声,呼救声令他心痛,也令他跑得更快。渐渐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李望野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停下身子,回头一瞧,没有追兵赶来。再看自己身旁的手下,他差点没哭出来。本来追杀谢文东时自己带着千人有余,现在就剩下十几个,而且大多身上有伤。 他后悔莫及,怎么自己就没看出谢文东是在有意引我上钩呢,怎么自己就不考虑一下谢文东为何不战而逃呢,怎么自己就没多想想谢文东为什么有车不坐而跑着回市区呢!?现在他想明白了,可一千多人算是交代了。他仰面长叹,苦道:“谢文东真是诡计多端啊!此仇我必报无疑。” 他正伤感感叹之时,迎面来了一波人,人数不多,不到一百人,盔歪甲斜,溃不成军,大多身上还带着血迹。走在最前有两名大汉,其中一个边走边咒骂道:“妈的,南寇真够难缠的,害得我们连车都没坐上,早知如此,我把车先毁了多好,白白让这群猪拣了二十来辆面包车,回去怎么和东哥交代。” 令一个大汉嘟囔道:“得了吧,还交代什么,东哥把我们扔下自己先跑了,这算什么嘛,我们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说话的正是拼死杀出重围的任长风和魏子丹两个难兄难弟,带着几十个手下被人追出好几里,他们是真的连车都没顾得上坐,眼睁睁看着南洪门弟子兴高采烈的将汽车推走,心中能舒服嘛?对谢文东舍自己而不顾微有言辞。 这二人正郁闷走着,看见前面地上坐了十几个人,身穿南洪门的白色衣服,象是刚经过一场血战,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二人一楞,任长风先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拔出唐刀就冲了上去。他心里窝火,自己怎么说在北洪门内也是响当挡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家追杀出好几里地。一般都是他追杀别人,现在调换了位置,他自然受不了,前面提过,任长风是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这口恶气快把他胸膛憋炸了,正好看到南洪门的残兵,心想就拿他们出出气。 好家伙,这任长风可找到发泄的对象,一上来挥刀就砍倒一人,奔着衣服和别人不一样的李望野杀去。现在的李望野已经不是平时的李望野,如果平时他身上有十成力气,现在,恐怕半成都不到。见迎面又有敌人杀来,以为是谢文东安排好的,长叹一声,心里服了。任长风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心说这人长了一张好长的驴脸!横刀竖目,冷道:“你家爷爷刀下不死无名鬼。”言下之意是让他通名。李望野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人不认识我,难道他不是谢文东安排的人?如果不是,那就好对付了。他正象隐瞒身份瞒混过去,哪知一旁的小弟见任长风凶神恶刹一般,上来就砍倒己方一人,自己在他手下难以活命,不如用天王的名头将其吓走。一人抢着道:“这乃是我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 这人摇头晃脑的说完,得意的看着任长风,见他听完自己的话面容一僵,好象是心有估计,那人更加得意,威风八面道:“你还不快点跑,把李天王惹好了让你不得好死!” 突然,任长风仰天长笑,兴奋道:“活该我立下大功一件啊!”说完,也不看说话那人的表情,对着李望野的脑门,立劈华山就是一刀。就在那小弟说出他真实身份的同时,李望野就知道完了,自己现在手无伏鸡之力,随身的战刀也不知道扔哪了,拿什么和人家打。见对方一刀劈来,他本能的从旁边小弟手中抢过一把片刀,横刀硬接。唐刀之锋利可称是刀中之冠,加上这一刀下去,力如千斤,李望野哪能接得住。可叹,这位贵为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连一招也没挡住,就含恨死在任长风刀下,给这把刀名‘唐斩’的战刀又添一新魂。 任长风一刀劈了李望野,心中这个舒服,简直无与伦比,和刚才的心情天壤之别,头仰得好高,用眼角瞥了其他人一眼,将李望野的尸体一踢,傲然道:“今天我不杀你们,不是看你们顺眼,而是你们不配,带上他的尸体回去告诉萧方,我刀下之鬼下一个就是他,我的名字叫任,长,风!”好家伙,这任长风简直得意忘形了嘛!魏子丹在一旁想笑可没好意思,是人都能看出李望野已经筋疲力尽,只是强弩之末,随便叫出个兄弟就能将其斩杀,这有什么好威风的。 任长风话音刚落,南洪门这十几人如释重负,背起李望野的尸体,撒腿就跑。要说也奇怪,被任长风这么一吓,身体里不知道从哪又来了力气,不一会,十几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任长风一甩唐刀,上面的血珠随而滑落,滴血不粘。他得意看眼魏子丹,笑道:“南洪门的什么八大天王也不过如此。” 魏子丹现在的身份是大队长,虽然被谢文东器重,不过和任长风比起差远了。他笑道:“不是八大天王不行,而是任兄的刀法太快太厉害。”“恩!”任长风大咧咧的点点头,这些恭维的话他是欣然接受,认为事实就是如此。拍了拍魏子丹肩膀,说道:“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帮你向东哥要功的。” 魏子丹翻了翻白眼,真是拿他没办法,其实任长风哪都不错,人既仗义又很够朋友,就是性格过傲,自以为是。骄傲在很多人眼中好象不是很大的毛病,可在江湖,骄傲是可以致命的。 这回任长风走在回来的路上,眉飞色舞,洋洋自得,心情好得不得了。南洪门的八大天王是什么人物,跺一脚,南面都要颤一颤的主,对北洪门的威胁极大,今日其中一个死在自己刀下,那是多大的光荣,恐怕老雷见了我都得高挑大拇指。 正走着,对面跑来一批汉子,全是黑衣黑面,手中握刀,见到任长风等人,急忙上前施礼,恭敬道:“风哥!” 任长风见是自己人,问道:“你们这急急忙忙是干什么去?”一人答道:“大哥设计围攻李望野,可惜被他逃了,我们正去追他。”任长风哈哈一笑,说道:“兄弟们不用追了。”“怎么?”“他已经做了我的刀下鬼!”“啊?”众人一听心中狂喜,呼啦一声把任长风围住,问长问短,“风哥是怎么把李望野杀的?”“风哥好厉害,这回可是里下头功!”“风哥以后多提拔小弟……” 一行人等众星捧月一般将任长风迎回堂口。早有小弟将任长风一刀劈死李望野的消息告诉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和聂天行对视而笑,事情是怎样他俩心中再明白不过。 本来任长风提议偷袭南洪门的聚集地,刚开始谢文东和聂天行都认为这个主意不错,等开完会后,谢文东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躺在床上将计划在心中演示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心中后悔自己不应草率应许这个计划。正当他后悔之时,聂天行来找他,他同样也觉得这个计划太冒险,而且任长风为人骄傲,弄不好会坏事。谢文东点点头,可令已经下达,现在再想改变一是有伤自己一方的士气,二是有损自己的威信。聂天行想了想,帮他出个主意,来个将计就计,对方如果没有埋伏也就罢了,万一有的话,不要打,引着敌人来追,等敌人力竭之时进入自己的埋伏地,可以一举歼灭。 其实李望野也是谢文东有意放跑的,他知道回旅馆只有一条路,打败返回的任长风等人定会和他相遇,凭任长风的为人,李望野就算有十条命也难活。谢文东有意给他立个大功的机会,算是为自己的不战而逃,让任长风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陷入重围的一个补偿,再则是谢文东十分喜欢任长风这个人,除了骄傲,在他身上难再找出别的毛病,有意培养他。 这场仗,谢文东是大获全胜,光俘虏就抓上不下五百人,还斩杀了敌方主将之一的李望野,士气大振,声望直冲云霄。 庆功会上,谢文东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自己不战而逃其实是为了引诱对方进入圈套。这时大家才明白过味,纷纷赞叹,这计谋真高,别说是李望野,就算是神鬼都难防。谢文东也不居功,对众人道:“这是天行出的主意。”他心中也是十分佩服这个人,聂天行的智谋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他能和自己同心同德,那天下唾手可得,如果……谢文东没再想下去。他把头功自然给了聂天行,可后者说什么都不接受,说自己没一没动手二没出力,不敢居头功。谢文东一笑,也不勉强,将头功给了任长风,亲自给他敬酒表示祝贺,这是多大面子,把他笑得嘴都合不笼。 北洪门这面欢天喜地,南洪门那面却是悲声一片。萧方看到李望野的尸首,心中一酸,眼泪流出,张居风也是痛哭流涕。八大天王,名为‘同殿之臣’,实则亲入兄弟,再一起出生入死不是一年两年,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今日,李望野在自己眼皮低下被人设计杀害,一直都很有信心,自称头脑过人的萧方能不难过吗?!难过归难过,连他也不得不佩服谢文东这次的诡计。自己能算到谢文东会来偷袭,可却算不到他计中还有计,变化莫测,自己远不如他啊!这回萧方输得服气,加上自己一方损一员大将,士气低落,再打下去,全军都得交代在这。他有了撤兵的打算,不是不想为李望野报仇血恨,只是谢文东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过于沉重,让他没有自信取胜。两军对垒,主帅都没有自信,这仗还能打吗?他明白这个道理,也深知其中的利弊,所以他打算草草收兵,回广州再做打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五章 --(4017字) 这几天双方都没有再出兵。就在萧方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得到探报:谢文东和聂天行带领大部分精锐回T市了,留守南京的是灵敏与魏子丹二人。萧方第一反应是这个消息一定有有假,十有八九又是谢文东耍的诡计。谢文东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吃掉自己一千多人,同时还杀了李望野,士气如虹,他怎么会无故撤军呢?!萧方瞪了探子一眼,把那人吓了一哆嗦,他道:‘这一定是谢文东放出的假消息,又想引我上钩,这次我是不会上他的当了。‘ 可是没过多久,又有探子来抱:‘谢文东和聂天行确实领人回T市了。‘萧方一楞,还是不相信,让探子再探再抱。探子象走马灯一样,进来出去,出去进来,带回的消息都一样:谢文东不在南京。哧,呀!萧方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谢文东真回T市了,可是为什么,这不符合常理嘛! 第二日,南洪门在T市的秘密探子把一条重要的消息回报到广州。魂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举进攻北洪门总部T市,由于是偷袭,北洪门一方毫无准备,金鹏被困,危在旦夕,谢文东为营救金鹏,率众赶回T市,与魂组交战正酣。向问天听后眉头一皱,闭目不语,下面的手下却悄悄将这个消息传给身在南京的萧方。萧方听后一蹦多高,望天长叹道:‘老天助我洪门一臂之力,抓住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北贼可灭!‘谢文东走了,灵敏根本不放在他眼中,他最怕的就是谢文东,他一走,南京无悠了。他马上发传真向向问天请示,请他给自己加派人手,可一举拿下南京,乘胜追击,他有信心能一直打到T市,‘洪武正统屡遭挫折,北贼气焰嚣张。为了南北大一统,为抱大哥知遇之恩,我愿做马前小卒,纵然战死,也可含笑。‘ 萧方这一份传真,写得有情有理,自己看了眼睛也有些湿润,哪知发到广州,如沉大海,没有回信。他焦急等了三天,向问天终于回电,上面只有四个字,却让萧方差点又吐血。‘暂不动兵!‘ 哎呀!萧方看完这四个字,头上的汗流了出来,心中焦急如火,自语道:‘现在不出兵,等待何时。机会如流星,一闪而逝,下次还到哪里去找这样好的时机啊!‘张居风亦是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度步,嘴里自然自语也不知嘟囔什么。 最后,萧方排案而起,道:‘不管向大哥给不给我们人手,这个机会不能失去,点人,进攻南京!‘这几日他又收了一批新人,把原来南洪门在南京躲藏的人重新招回,准备大干一场,哪知道向问天并不支持。他决心已定,向问天支持与否他都要攻取南京,如果顺利,直取T市。他带着两千来人向灵敏发起进攻,可灵敏象是早有准备,打定主意就是硬守,不管他怎么挑衅,就是不出战。这时,萧方感觉人手不够的别扭,打了几天,只打下一些无关重要的小地方。重点区域,连毛都没粘。 谢文东真回T市了吗?确实回了,而且走得及其匆忙,临行之时,他叮嘱灵敏和魏子丹,他走后,萧方定然会来进攻,而且南洪门也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咱们虽然一战消灭敌一千有余,可向问天却能派出更多的人手,不可大意。遇敌不出击,只可强守,纵然萧方诡计多端,也不足为虑。萧方真来进攻,这点谢文东算对了,不过向问天并未增派人手,这点倒是出乎他预料之外。因为如果换做是他,这个机会是不会放过的,甚至可能亲自带人来攻。不过,向问天不是谢文东。 魂组之所以矛头直指老爷子,完全是出于谢文东的原因。谢文东和魂组之间的血仇越结越深,这颗眼中钉肉中刺,魂组下了最大的决心,一定要除掉他。可是谢文东背后有双翅,杀他就得先折断这两支翅膀。一支是文东会,一支是北洪门。文东会的势力在东北根深地固,又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对付起来异常麻烦,魂组在这方面没少吃亏。所以他们选择先拿北洪门开刀。虽然实力大,但是仇家也不少,特别是它还有一个最大的死敌南洪门。魂组考虑到自己进攻T市,南洪门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的,定会大举入侵,到时双方心照不宣,里外夹击,北洪门定破。没有北洪门做靠山,谢文东只能回东北,到时再集中全力对付,不难成功。魂组打算得很好,不过还是漏掉一些事情。 谢文东回来的很快,刚接到T市告急的电话,他一点没停留,将南京大权交给灵敏,自己带人赶回T市。 T市现在乱套的可以,金鹏被魂组围困在总部,围攻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魂组在世界各地的精鹰力量。这些人都受过特殊训练,精通枪法、暗杀技巧,不比南洪门那些弟子。东心雷带伤上阵,打了几次,都是无功而反,死伤兄弟倒不少,人心惶惶。谢文东回来总算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聚集门众,打算先解金鹏被困之危。 T市总部实在不小。说是山庄,但要比普通山庄大数倍。里面有山有水有森林,甚至还有洪门自己修建的祭殿。谢文东想先到总部附近看看魂组的情况,和东心雷同坐一车,有姜森和数十血杀成员护送。里总部还有好远,东心雷让车子停下,见谢文东面带疑问,他苦道:‘再往前走就进了魂组的攻击范围。‘ 洪门总部建在郊区,人烟稀少,怪树林立,一条崎岖小路,并排勉强能同行两辆汽车。 谢文东下了车,举目观瞧,总部内祭殿雄伟的身影隐约可见。他说道:‘我们往前走走吧!‘一行人等走出半里地,总部门前的广场已经清晰可见。姜森见谢文东眯眼翘脚相望,拿出一支微型望远镜递给他。谢文东一笑,接过仔细观瞧,山庄周围微有雾气,迷迷茫茫,但还是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他一楞,放下望远镜,问道:‘在总部周围我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东心雷苦笑,说道:‘如果敌人在明处,我早把他们杀出T市了,可恶的是,他们一直躲藏在暗中放冷枪,不管是想打算进总部还是退出总部,都难逃这些人致命一枪。这也是总部内有上百兄弟却杀不出来的主要原因。‘ ‘哦!‘谢文东明白的点点头,自语道:‘看不见人,在暗中放冷枪,厉害!‘他抬头问道:‘老雷,你派人将附近的树林搜了吗?‘东心雷叹了口气,道:‘搜了,魂组的人在树林里是肯定的,不过,里面太暗,我们又在明处,跟本冲不进去。我派人搜了三回,每次都有十几个兄弟受伤。‘谢文东挠了挠头发,低头沉思,过一会,他问姜森道:‘血杀里的兄弟擅长打丛林战吗?‘听他这么一问,姜森已知道东哥是什么意思了,道:‘还算可以。‘ 姜森说得太谦虚,血杀是从东北训练出来的,而东北山多林密,丛林战正是血杀的专长。 谢文东又沉思片刻,道:‘今晚动手,姜森主杀密林内的魂组,老雷带人借机冲进总部,救出老爷子。‘ 白天,东心雷从洪门内挑选出二百精锐,姜森也拿出老本,带上五十血杀成员。血杀的前身是暗,后来暗一分位二,形成血杀和暗组,分别负责暗杀与情报。不过,暗最先培养出来的人全部划进血杀内,暗组人才凋零,负责暗组的刘波正加紧训练新人,暂时派不上用场,所以本来负责暗杀的血杀同时又暂接收集情报的职责。血杀人数不多,经过一次次筛选,留下的差不多二百之众。这二百人共分四个大队,只留在J市保护谢文东父母安全就用掉了一个,还有一些要收集对文东会不利的情报,真正能被姜森所调动的,也不足两个大队。这次一下拿出一个大队来,也算是姜森大出血了。 凌晨一点刚过,崎岖小路上车轮滚滚,借着微光可以看到至少有数十辆汽车缓缓开来,明亮的车灯象是一条发光的巨蛇,在密林中蜿蜒前行。再转过一个山脚就可以看到北洪门总部时,车队停下,数百人从车中走出来,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细眼年轻人正是谢文东。他走过山脚,举目望向远方,黑茫一片,侧耳倾听,只有蛐蛐的叫声。虽然现是深夜,但偌大一片森林没有一声鸟叫,任谁都能感觉出这里的不自然。 谢文东拉住姜森,叮嘱道:‘小心行事,如果不敌,速速退出森林,我们再做其他打算。‘姜森点头笑道:‘东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姜森头脑非比一般,而且大有越来越聪明的趋势。刚开始,他和刘波一起加入文东会,那时他还带着农村人的本性,有些腼腆,有些憨厚,还有些自卑,不怎么爱说话。可现在,他磨练的越来越圆滑,本来就一张宽厚老实的脸,总是笑呵呵的,见人只说三分话,心中却有数得很,这也是谢文东欣赏他的原因,更主要的是他是谢文东口中那种既可重用又可重信的人。 姜森点了一下人数,整理一番身上的武器,然后一挥手,带头窜进丛林内,眨眼之间,五十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的黑暗中。东心雷率众并没有马上冲锋,他在等姜森的消息。 好一会,密林内冷然间传出一声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特别是在阴沉的丛林内,异常刺而,阵阵回音,良久不散。随着第一声枪响,后面的枪声象暴豆一般,连成一片,东心雷身子一阵,向谢文东一点头,带领众人向总部冲去。 谢文东手中拿着夜视望远镜,在后方注视在周围的环境。东心雷身上伤口还未痊愈,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身子如同离弦之箭,向总部快速窜去,其他人紧随其后,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时,‘啪!‘的一声枪响,东心雷身后一人突然栽倒,胸口血流如柱,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有人惊叫一声,一头摔在地上,身子滚了两滚,然后不动了。谢文东在后面用望远镜看得真切,没有到半分钟,已经有八人中枪,这样下去,没等冲进总部这二百人都得完蛋。他急忙拿起对讲机,说道:‘老雷,撤!‘ 东心雷无奈,他是有力使不上,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自己已经有八个兄弟中枪,这仗还能打?他摇头苦叹,大声喊道:‘撤!‘一行人撤退时,又有近十人中枪,把中枪之人背回安全之处一看,有半数是活不成了。东心雷心中一痛,眼泪差点掉出来。如果这些兄弟如是正大光明死在战场上他还不会如此难过,可被敌人冷枪所杀,死得不值得! 东心雷刚退回来,姜森也领人从丛林里钻出来。谢文东一看,不用问,姜森也是定没讨到什么好处。这五十血杀成员有不少身上带着口子,其中有两人还是被背回来的,伤势不轻。姜森刚要张嘴说话,被谢文东摆手拦住,说道:‘回去再说。‘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六章 --(4142字) 一行人等来得快,回得更快,等候他们消息的门中干部们一见众人回来的模样,心中已然知道这次又没成功。 谢文东坐下,肘拄桌案,轻轻挠头。东心雷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叹口气又将话咽回去。好一会,谢文东问道:‘老爷子被困几天了?‘东心雷答道:‘快三日了。‘谢文东道:‘总部内食物充足吗?‘东心雷想了想,道:‘足够二百多人吃一个月有余。‘谢文东点点头,眯眼道:‘我们要吃饭,魂组的人也不是神仙,同样需要吃饭,他们的食物从哪来?‘ ‘啊……这个……‘一句话把东心雷问没词了,他还真没考虑这样问题,自语道:‘是啊!魂组的食物是怎么弄来的呢?‘ 谢文东气得一皱眉,我问你,你反倒问起我来了。他一甩袖子,眼睛眯了眯,走出房间。姜森多聪明,见谢文东出去时眼角扫过自己,心中一动,马上跟了出来,见左右无人,问道:‘东哥,有什么事吗?‘ 谢文东赞赏的一笑,说道:‘老森,你去查查魂组食物的来源,发现什么不要声张,马上回报我知。‘姜森点头道:‘东哥放心,我明白。‘姜森办事效率极高,刚过中午,他急急忙忙回来找谢文东,推门一见他正在房间内闭目养神,没敢打扰,这一阵洪门的事没少让谢文东操心,南京与T市两头跑,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更何况他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姜森刚想退出房间,躺在床上的谢文东张开眼睛,问道:‘有消息了?‘ 姜森点点头,关心道:‘东哥你先休息一会吧,别把身体累垮了!‘谢文东翻身坐起,伸个懒腰,笑道:‘哪有那样的好命啊!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姜森暗叹一声,他怀疑天下最劳累的恐怕就要数这位年轻人了,在他身上,白天与黑夜没有区别。他沉思了一下,道:‘有人给魂组送食物。‘谢文东点下头,笑道:‘是洪门内的自己人吧!‘姜森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看着他,疑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文东摇摇头,没做回答,问道:‘是谁的手下?‘姜森道:‘我查过,那人是连田丰的亲信。‘‘连田丰?‘谢文东仰面眯起眼睛,过一会,他摇摇头,道:‘连田丰现在被软禁,不能是他。‘姜森道:‘我再这样想,东哥你看是不是有人收买了连田丰的手下,让他为自己办事,这样既可以掩饰其身份又可以架祸给连田丰,两全其美之计。‘ ‘恩!‘谢文东点点头,下床从冰箱内拿出一听可乐,打开之后,见姜森欲言又止,笑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姜森有些犹豫,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谢文东。后者一楞,接过看了看,扔在桌子上,道:‘给我向问天的照片干什么?‘ 姜森道:‘东哥,你有没有觉得向问天和一个长得很象啊?‘谢文东一皱眉,从新拿起照片细看,良久,他一眯眼,道:‘有些象向辉山!‘‘正是!‘姜森上前道:‘自从东哥上次让我留意此人,我就仔细调查了一下他的底细。他是二十岁加入洪门的,可加入洪门之前的经历却甚少有人知道,据说只是个小混混。不过,被东哥抓回来的那个何成说,向问天的父亲名叫向辉川,他还有个哥哥,多年前失踪,藐无音训,我猜这个向辉山是不是……‘ 谢文东沉吟一声,摇头道:‘如果向辉山真和向问天有什么亲戚关系,老爷子不能不知道。‘ 姜森道:‘现在向问天在南洪门如日中天,可他没有成为掌门大哥时,他的父亲在南洪门根本就是默默无闻之辈,其哥哥那就更少有人注意。别说金老爷子,就算在南洪门,恐怕也甚少有人知道向问天还有这么一个近亲。‘ 谢文东点点头,笑眯眯自语道:‘向问天,向辉山,呵呵,有意思。‘他道:‘你说现在向问天在做什么?‘姜森道:‘他?现在老爷子被困,洪门内部大乱,人心惶惶,东哥也被拖在T市难以分身,向问天那么聪明的人怎会放过这机会,十有八九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向南京,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唉!‘谢文东喝了一大口可乐,真有点以可乐带酒的意思,叹了口气,道:‘真是内忧外患,分身乏术啊!‘姜森心中一痛,底声道:‘只恨我无能,无法为东哥分忧。‘谢文东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有你在,我已经省下很多麻烦了。‘ 谢文东错了,姜森也错了,别说向问天亲自带大队人马去攻击南京,就算是个小弟都没给萧方增派一个。萧方现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内来回穿行。他下面只有两千人,而灵敏人数在三千往上,又是守势,凭现在的状况打下南京,比登天还难。见他走来走去,张居风心烦意乱,道:‘萧兄,你再这样走下去,我的眼睛都快瞎了。‘ 萧方突然停住,双眼瞪得溜园,看向张居风。把后者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萧方眼睛瞪了良久,好一会才突然道:‘不行,我得亲自回一趟广州,要不出来人,我就……‘他咽了吐沫,咬牙道:‘我就回家上吊!‘ 张居风点点头,起身道:‘好,我和你一同回去,定要说服掌门大哥,让他出兵。‘萧方摇摇头,道:‘一人回去和两人回去都一样,况且咱俩一起走,下面的兄弟怎么办,如果灵敏来袭,他们能是对手吗?有你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张居风觉得有理,握住萧方的手,正容道:‘萧兄此番有速去速回,战机一闪而逝,它可不等人啊!‘ 萧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只是怕……唉!张兄也要多加小心,灵敏虽是女流,也非善辈,不要上了她的当。‘说着,他一闭眼,喃喃道:‘李兄死得太冤啊!‘ 萧方坐飞机回到广州。广州的经济在中国来说算是发展最快的城市,可这里黑道也同样猖獗,和其经济增长速度成正比。广州是个移民城市,外来人口占了绝大部分,身份复杂,龙蛇混居,甚至连打工一族都分帮分派,黑道的情况就可想而知。自从南洪门在这里设下总部,黑道安静了不少,向问天为人义气,又及其公平,黑道之间如有纷争,大多都来找他解决。 萧方到了广州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马不停蹄,直接奔向问天所住的别墅去了。刚上了车,暗中窜出两条大汉,冷声道:‘干什么的?‘萧方心中焦急,一瞪眼,怒声道:‘是我!萧方!‘两大汉上前一瞧,可不是萧方嘛,心中奇怪,这萧天王平时随和得很,今天怎么说话这么冲。一人上前恭敬道:‘萧大哥不是在南京吗?怎么回来了。‘ 萧方没有时间与下面的小弟废话,直接问道:‘向大哥在吗?‘ 那人道:‘掌门大哥在,不过……‘还没等那人说完,萧方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大步走进别墅内。他心中窝火,不明白向问天为什么不出兵,现在T市大乱,金鹏被困,谢文东拖不开身,大好的机会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李望野就白白死了? 他走进别墅大厅,向问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位容貌艳丽的女郎头枕他的腿,睡眼朦胧。见萧方一脸怒气的冲进来,向问天心中虽奇怪,但还是笑问道:‘小方,你怎么回来了。‘向问天和萧方私下是很要好的朋友,不分彼此。萧方走到沙发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女郎,无奈道:‘嫂子,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要累死了。‘ 女郎一撇嘴,嘟囔道:‘活该!谁让你回来的。再说回来就回来呗,不回家休息,怎么晚了还要打扰别人。‘ 萧方揉了揉鼻子,和女人说话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算你说出个花来,在她们耳中可能还是胡说八道。他低声道:‘惟小人女子难养也!‘‘什么?‘女郎耳朵尖得很,站起身,掐腰道:‘你再说一遍!‘萧方大眼皮往下一搭,提下裤子,一屁股坐在向问天旁边。女郎气得‘手舞足蹈‘,最后扔下一句‘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家伙!‘然后上楼回房间了。向问天仰面大笑,拍着萧方的肩膀,正容道:‘你回来不是想让我增派人手吧?‘ 萧方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能大老远跑回来吗?望野,‘他眼圈一红,哽咽道:‘望野中了谢文东的诡计,这个仇一定要报,而且,现在是一统南北洪门的最好时机,我想不明白,天哥你为什么就不动兵呢?‘ 向问天起身,绕着沙发走了一圈,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个好时机吗?你以为我不想完成前辈的夙愿让南北统一吗?你以为我不为望野的死感到难过吗?可是,你知道现在是谁让T市大乱?‘萧方一楞,道:‘是魂组啊!‘向问天点点头,又道:‘没错,是魂组,这个日本右翼组织兴起的帮会,高举军国大旗,继续宣扬着东亚共富共荣的口号,到中国来,企图同化下一代,形成亲日新势力,居心何其毒。‘萧方道:‘和魂组比起来,谢文东更毒。‘ 向问天摇头道:‘我不出兵,就是要让谢文东专心对付魂组,和魂组所带来的危害相比,南北之争微不足道。洪武门下,英才辈出。当年祖师爷创建洪门不就是为了对付外敌吗,现在外敌当前,我如果接机攻打北洪门,那会让天下人笑话,也会让魂组笑掉大牙,最主要的是,也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萧方眨眨眼睛,道:‘可是,此时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我们可以先消灭北洪门,然后再集中全力对付魂组,这样一来……‘向问天摆手打断他的话,道:‘乘人之危,宵小所为。何况北洪门对付的是魂组,我就更不能动兵。做人,要上顶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我心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可是……‘萧方不死心,他最怕的就是谢文东,现在谢文东让魂组缠住,北洪门再没有人能让他估计,他有信心攻下南京,也有信心能一直打到T市,可惜向问天不给他人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向问天打个呵欠,道:‘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我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呢!‘ 萧方无奈,也可以说是无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别墅的,夜风吹过,寒气刺骨,他忍不住打个冷战,仰天长叹:‘上天是故意作弄人吗?既然给我南洪门一旷世英雄,为何又让北洪门出现一绝世枭雄。唉!我洪门,亡矣!‘说着话,萧方两行热泪飘洒风中,黑发随风骚动而凌乱,人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一旁的小弟们心中奇怪,怀疑这个人还是不是平时那谈笑风生的萧方萧大天王了。 谢文东说过,给项羽一百次机会,他同样还是打不过刘邦。同是笑看风云的人物,但这就是英雄与枭雄的区别。 天下枭雄难出,可从古自今,有又几人可以称得上真英雄? 至少谢文东他不是,他是坏蛋。不过,如果坏得有特点,坏得得人心,坏得可以纵横天下,那坏蛋,也是英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七章 --(4085字) 南京有消息传来,向问天按兵不动,根本没出广州,甚至连萧方也走了,只有张居风独自留守。姜森听了直皱眉,疑道:‘难道向问天另有什么诡计不成?‘ 谢文东靠坐椅子上,闭眼沉思了一会,他展容而笑,摇头道:‘不会!向问天是英雄,不肖与魂组为舞,萧方回广州,可能是正是为了劝向问天出兵。‘姜森问道:‘那向问天会出兵吗?‘谢文东长笑一声,道:‘要出,他早就出了。魂组,这次要走霉运,因为他们遇到了向问天。‘ 魂组确实没想到南洪门这位大哥会按兵不动,在他们所想,自己一方困牢金鹏,缠住谢文东,南洪门自会大举进攻,这样一来北洪门就算不亡也会元气大伤,可向问天偏偏就没出兵。他不动兵,谢文东再无后顾之忧,从北洪门在各地区的分堂抽人,加大T市的人手,既然魂组躲在丛林中不出,就让他们永远别想出来。谢文东调派出五千人,将魂组藏身所在的丛林包围个水泄不通。这他还留个后手,有三千精锐没动,万一南洪门真来攻打,自己一方也不自于措手不及。 魂组藏身的丛林并不小,但和五千壮汉比起却是微不足道。谢文东下了恨心,这次让魂组所来的人一个都别想逃出去。魂组刚开始还没有太在意,以为谢文东只是虚张声势,出动数千人,人财两费,而且还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不会长久。可他们却小看了洪门在T市的势力,这么多年,早和T市警方混成一家,而且谢文东还有政治部做靠山,他之所以能进入政治部也是由于魂组的关系。政治部没出兵力加入围剿已经算不错了。没出三天,魂组有些受不了了,人是铁,饭是钢,没人给他们送吃的,任谁都挺不住,而且看谢文东也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这时魂组已无心再困金鹏了,而是如何能将自己解困。 被困第三天,魂组连续发起三次冲锋。魂组这回派来的人多是花大价钱培训出来的杀手,让他们打个伏击,杀个突袭还可以。真是在对方早有准备,而又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冲锋,有些施展不开。几次冲锋都是无攻而返,伤亡数人。 以后几天里,魂组又出击了数次,均被北洪门压回来,而北洪门攻了几回,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双方僵持着。聂天行见这样不是办法,对谢文东道:‘我们现在出动数千兄弟,每天发给他们的补助不是小数目,这样耗下去损失太大。‘ 这点谢文东明白,计算一下时日,感觉也差不多,道:‘召集干部,开会。‘ 会议上,谢文东说出自己的计划。兵分三路,在凌晨十分,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发动全面进攻,为了保证进攻质量和人数上的优势,南面不派出人手,只让任长风带二百兄弟镇守,杀杀漏网之鱼即可。分配完之后,谢文东起身道:‘这次我们要打魂组个措手不及,在场之人不能泄露出半点消息,不管是对任何人,知道吗?‘ 众人齐齐起身道:‘明白!‘ 凌晨,山风阵阵,凉飕飕的,吹在身上,如同刀子般划过,可人心中却是热血沸腾。数千人动作一致,矛头直指魂组藏身之地。丛林内清新的空气掩饰不住冲天的杀气,激战一处既发。没有参加行动的干部们和两位长老站在后方,用夜视望远镜张望。田暮风瞧了半天,眼中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小声对向辉山道:‘向老弟,你看这次能象掌门所说全歼魂组吗?‘ 向辉山一撇嘴,心中冷笑一声,表面还是赞叹道:‘掌门大哥足智多谋,此战定会成功。‘能成功才怪!他早把谢文东的计划偷偷通过电话告诉给魂组,让他们多做准备,一旦抵挡不住,可从南面可轻松突袭出去,那里只有二百人把手,主将是任长风,这人太傲难成大事。这次魂组能闪电般围困住金鹏,也是他联的线,正如姜森所说,向辉山确是向问天的伯父,不过,又这么一个近亲在北洪门做长老,向问天本人都不知道。 五千人,兵分三路,势如千均,虽不至于能将魂组藏身的丛林塌平,可也差不多。丛林内放眼往去,黑压压都是北洪门的人,一个挨一个,之间毫无缝隙,各个手中握枪,肋间藏刀,杀气腾腾,步步紧逼。与魂组开战和与南洪门开战不同,江湖上撕杀多数还保持着旧传统,武器上多是冷兵器,而且南北洪门同出一家,虽派系不同,但心照不宣,双方都回避大规模使用枪械,一是怕引起警方乃至中央的注意,二也是双方都没达到非要对方杀个片甲不留的程度,打垮即可。而和魂组开战自然不一样,谢文东下的命令是死命令,不管是对方的主脑还是普通人员,一律,杀无赦。 魂组此次派出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人数只有二百稍强,哪能顶住这般如潮的进攻夹击,反抗了五分钟,做作样子,然后迅速向南方逃窜。南方正如向辉山通风报信的情况一样,一路跑下去,基本上没遇到什么抵抗,零星有数名北洪门弟子镇守,见魂组主力来了,放了两枪拔腿就跑。南面多是山区,密林丛生,魂组对这里的地势并不熟,加上天色又昏暗无光,走着走着,最后连他们自己都蒙了,不知身在何处。就在这时,只见周围密林中人影晃动,枪声骤起,连成一片。 魂组毫无准备,刹那间有十数人中弹倒地。魂组领头的是一个圆脸,个子矮小中年人,枪声刚一起,他就知道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急忙叫喊道:‘找掩体躲避,回击!‘不用他说,下面的人都是经验老道的杀手,纷纷藏身树后,找机会回击两枪。树林内漆黑一片,人如果藏密起来根本分辨不出。不知道丛林内谁喊了一声:‘扔!‘ 一道绿光,划过漆黑的夜空,正落在魂组人群正中。离近的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根荧光棒,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小东西现在确成了前往地狱的路灯。那人心中一震,暗道不好,急忙想抓起荧光棒再扔回去。可是手臂刚伸出来,步枪声一起,一颗子弹从他的眼睛里打入,在后脑中飞出,那人意志也够坚定的,咽气的一瞬间,看清荧光棒的位置,用倒下的身体将之压住。不过,他的努力是白费了,枪声刚落,空中绿光顿时连成一片,数以百计的荧光棒落在魂组藏身之地,放出绿幽幽惨淡的微光,不过,这些微光在黑暗之中已经够刺眼的。四周黑暗之中,乱枪再起,打得魂组没有藏身之地。躲在树后,能挡住前方的枪却挡不住后方的枪,藏进树洞中,可树干瞬间又被打成筛子,里面的人浑身是窟窿从树洞里滚出。 带头的中年人见大势不好,急忙令人撤退。刚退出没两步,东心雷带着五千人已从后面兜上来,一各个生龙活虎,气势如虹,眼睛瞪得溜园,有的放枪,有的挥刀,中年人见状心中骇然,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头上都是冷汗。 离老远,东心雷看见正准备向自己方向败逃的魂组,仰面长笑,大喝道:‘你们还不投降等待何时?!‘ 魂组还没答话,后面‘哗哗‘声一阵草木的骚动声,暗中跳出不下三千人,带头的是个皮肤白净,相貌帅气的青年,腰板挺得溜直,眼神中流露出逼人的高傲,手中一把漆黑狭长的战刀,放出丝丝冷气。青年撇嘴,冷笑道:‘哼哼,投不投降你们都死定了,只是看怎么个死法。‘这青年正是任长风,身后的三千人也正是谢文东所说留着防备南洪门偷袭的三千人。 魂组那带头的中年人脑袋嗡嗡做响,投降是不可能了,刚想舍命一拼,东心雷身后笑眯眯走出一年轻人,眼睛弯成一条细缝,在东心雷身旁站住,笑道:‘你应该能听懂中文吧!不过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兵不厌诈,向辉山是我们洪门的长老,你也不想想,他怎么会背叛老爷子呢,之所以假装和你们串通,只是为了将你一网打尽,你实在愚蠢得可以。‘ 中年人一听,脑袋里‘轰隆‘一声,他把谢文东的话当真了,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如此。向辉山给他打电话,说只有南面人手最少,哪知南面早埋伏好数千人,自己进了人家的网里。如果不是向辉山报信,不管从哪个方向突击,都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全军覆没的惨状。中年人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向,辉,山!‘ 谢文东刚才的话是有意诈他,现在一见他的表情,一切都明白了,不止他明白了,也让在场的北洪门帮众都明白了。原来是向辉山找来魂组困住老爷子,原来一直藏在暗中的奸细是这位道貌岸然的向长老。 谢文东呵呵一笑,向后一退,挥手道:‘杀!‘声音不大,但效果却是惊人。枪声四起,双方展开枪战。北洪门个人实力虽不及魂组,但人数是他们的数十倍,前后夹击,士气高涨。再看魂组,气势低落,无心再战,都想找个空挡快点逃出去,心一乱,枪法发挥出不到平时的五成,不时有人中弹倒地。 见对方已经溃不成军,弹药消耗得也差不多,任长风将手中枪一扔,挥舞着唐刀就杀上去了。下面的人一见主将都冲上去,也纷纷拔刀向前,跟在他身后。任长风杀进敌中不找别人,眼睛盯着那中年人,快步跑上前,抬手就刺。中年人正全力对付东心雷这面,乎听身后一乱,接着一道恶风响起。他本能的一闪身,只觉肋下一凉,身子急退出数步,伸手一摸,小腹左侧被刺出个窟窿,血流不止。中年人一咬牙关,抬手想开枪,任长风闪身如电,一个箭步窜到他近前,战刀微晃,中年人握枪的手臂带着一层血舞,飞出好远,还没等他发出惨叫声,唐刀斜刺里刺进他脖根动脉。中年人眼嘴大张,身子缓缓跪在地上,喉咙里‘咕噜咕噜‘做响。任长风将刀一拔,血箭从中年人脖根射出,血如泉涌,他脑袋一搭拉,跪地而亡。 任长风一甩刀上的血迹,心中得意,人们都说东心雷比他强,可这回自己杀了魂组主将,功劳应在他之上,可把东心雷比下去了。其实东心雷也没有和他争功之心,只是任长风太傲,见不得别人比他强,这是他优点,也是缺点。 中年人一死,魂组败得更快,没出一刻钟,除了五十几人缴械投降外,其他无一幸免,不是被流弹打死就被乱刀砍死。任长风看了看俘虏,一皱眉,来到谢文东身旁,问道:‘东哥,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 聂天行见谢文东眼睛一眯,急忙说道:‘东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们对我们威胁也不大。‘ 谢文东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魂组之人不可留!‘话音刚落,任长风一蹦过高,从小弟手中抢过一把片刀跑到林子内,挖坑去了。他现在对谢文东佩服得五体投地,可谓是算无不准,战无不胜。他就是这样的人,能令他倾佩,就算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反之,就算给他百万千万,他还是一样不放在眼中。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八章 --(4206字) 见他挖坑去了,下面的兄弟们纷纷上前,数千人一起忙活还不快,加上林中土质松软,不一会,一个五米见方的大坑挖出来,任长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令人先将魂组的尸体扔进去,然后扫一眼俘虏,见这些人表情惶恐,眼中充满恐惧。他一撇嘴,嘿笑道:‘你们还会怕死?不是魂组嘛,鬼魂可都是不怕死的。‘这些人如果不怕死也就不会投降了。 任长风一把拉过一人,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那人惊叫一声,一头摔进坑内,挣扎着站起身向往上爬,被上面的小弟一顿乱刀又砍了下去。任长风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快点,把这些什么鬼什么魂的都推下去,一起埋了。‘ 可怜这些魂组之人,毫无反抗之力,被人连拉带拽,纷纷摔进坑内,还没等在坑内站起,上面的人已开始往里面添土。嚎叫声此起彼伏,聂天行痛苦得一闭眼,心中暗叹一声,谢文东这人做事太绝,不给别人留任何余地,虽然头脑超过老爷子,可却不是能令他心甘情愿去辅佐的人。这时聂天行有了退出北洪门之意,想选个平静的地方,找个普通的工作,过隐居生活。 魂组被全歼,而且死得不留痕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了一般。这可急坏了日本魂组总部。二百多花巨资培养出来骨干在中国全部失踪了,这还了得,派人到中国境内寻找,可哪里能找得到,只是在T市郊区的树林内发现搏斗的痕迹和血迹,其他的一无所获。到后来,谢文东拖日本洪门帮自己捎了一封信,放在魂组总部门口,上写‘魂组社长井上先生亲启,谢文东敬上‘。信里话不多,只有数字:二百一十三条人命被我收下,如果想讨回,可再派人来,我,招收不误。 魂组会上井上一夫找人将信中内容翻译成日文,看过之后差点没痛哭了,这二百多人是魂组骨干,没想到全部交代在谢文东手中,自己这社长的位置恐怕也不长久了。真被他料对了,几个兴建魂组的右翼巨头知道这个消息后,马上将井上踢下台,令换一个在他们眼中更加有谋略有经验的人,魂组经过这一劫,虽然不至于元气大伤,可也够喘上一阵子的,在中国只留下山田,不再增派任何人手,等调养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魂组事一了,谢文东眯眼道:‘也该和我们的向长老谈谈话了。‘北洪门弟子一听这话,无不咬牙,狠不得马上飞到向辉山身旁将他碎尸万断。这位向长老正在后方和众多干部一起等消息呢。别人焦急,他心中可不急,等着看谢文东的笑话,他放出大话能全歼魂组,那是做梦。正想着,前方有人回报,魂组被困,插翅难飞。一听到这个消息,后方众人无不欢舞雀跃。只有向辉山倒吸一口冷气,暗说不好。哪知道没出半小时,前方又有回报,全歼魂组,无一幸免。向辉山脑袋嗡了一声,一个头俩大,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回来抱情况的小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他心说要糟,难道谢文东知道自己是奸细了?这就叫做贼心虚。旁边一脸兴奋的田暮风见他脸色惨白,忍不住一楞,忙问道:‘向老弟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向辉山眼珠一转,借机说道:‘是啊!不知道怎么搞的,肚子痛得要命。‘ 田暮风急忙关心道:‘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用不用我派人送你去医院?‘ 向辉山忙道:‘不用不用,肚子痛是小毛病,回去躺一会就成,哪还用上医院啊!‘说着话,捂着肚子,装模做样的走进车内。刚启动车子,还没等开走,车门一开,一人笑呵呵的弯腰,脑袋探进车内,问道:‘向长老这是要去哪啊?‘ 向辉山吓了一哆嗦,转头一瞧,原来是任长风,他没笑挤笑,说道:‘原来是任老弟,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会。‘他顿了下,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前方战斗结束了吗?‘ 任长风呵呵一笑,道:‘早结束了,魂组的人一个没跑,让我一把土都给埋了。不过,魂组带头的人却说,在咱们洪门内有人和他串通一气,不知道向长老有知不知情?‘向辉山一哆嗦,摇头道:‘我不知道。‘任长风笑道:‘东哥有事情要讲,挺精彩的,向长老不听岂不是可惜!‘向辉山没办法,任长风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木然的下了车。见他去而复回,田暮风心中奇怪,问道:‘向老弟怎么又回来了?‘向辉山没答话,不自然的一笑。 谢文东带着东心雷,姜森等数人亲自去总部将金鹏接出来,老头子被困了十几天,精神依然烁郎,谈笑风生。金鹏这一生见过的世面太多,区区魂组他并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年岁大了,他早领人杀出去。当谢文东进到总部大厅时,金鹏正和一年纪与他相仿的老人下棋,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茶,好不逍遥自在,只是脸上表情认真得很。谢文东一看笑了,和老爷子下棋的人他见过,正是日本地区的洪门大哥李威,他心中虽然奇怪,嘴上可没说话打扰,恭敬站在一旁看二人下棋。见老爷子要跳‘马‘,他咳了一声,金鹏多聪明,将马又放下,拿起‘车‘,谢文东点点头。金鹏要走‘炮‘,他又咳,动‘兵‘,谢文东含笑点头。连续几次这样,李威受不了了,不管谢文东暗中支招是否好坏,就这一会一咳就够让他心烦意乱的,他将棋子放下,不满道:‘年轻人,观棋不语真君子!‘谢文东无辜道:‘前辈,我可没说话啊!‘ 金鹏大笑而起,点头道:‘文东确实没有说话,李老弟,这盘棋你可输了。‘李威低头一看棋局,叹道:‘回天乏术喽!‘他看着谢文东,笑问道:‘门外有许多魂啊怪啊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文东道:‘魂鬼不可怕,只有人才可怕。我把他们变成真魂真鬼了。‘李威仰面而笑,道:‘这趟我算是真没白来,在日本常见魂组收魂,现在却看到魂组被收魂,哈哈,人生一大快事。‘李威和北洪门本来并不亲近,他一向是支持南洪门的。上次在洪门峰会上见到谢文东,知道这位年轻人就是让魂组头痛不已的人,心中十分喜欢,有意亲近。 这次前来也是想与北洪门修好的,哪知遇到魂组围攻这件事,但他毕竟是一方霸主,沉稳得很,被困了十几天,和金鹏下了十几天的棋,二人年纪相仿,边下棋边谈天说地,没想到二个老头脾气相投,谈得异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其实以前二人也没少见过面,只是心存敌意和歧视,没有象今天这样敞开心扉。 谢文东与李威又寒暄了一会,起身向金鹏一点头,道:‘老爷子,还有些事需要我去解决。‘金鹏神色有些黯然,谢文东虽没说去干什么,但他猜出个十之八九,叹息一声,说道:‘早去早回,门中老人,能痛快就给他个痛快吧!‘ 谢文东深深点下头,道:‘我知道了。‘他走出大厅,仰面长长吸了一口气。 任长风很‘亲近‘的架着向辉山的胳膊,样子是在搀扶他,其实是生怕他跑了。他等着心烦,向辉山却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止,谢文东永远不要来。可时间不会停止,该来的还是会来。谢文东姗姗而至,下了车,目光扫过众人,淡然道:‘魂组带来的危机已经解决,老爷子平安无事,大家现在可以去总部探望。‘ 众人一听,喜上眉梢,纷纷上了各自汽车,急匆匆往总部赶。向挥山也想混水摸鱼,‘兴奋‘的奔着自己汽车跑去,嘴里嘟囔着:‘我也得去给金老大请个安。‘任长风手下可没放松,一把将他拽住,冷笑道:‘你?哼,你先等会吧你!‘ 一些走得慢的干部见状不对,任长风怎么能这样对待长老,刚想下车质问,谢文东一挥手,冷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留下,否则家法斥候!‘这些心中奇怪的干部吓得一缩脖,纷纷启动汽车,赶快走人。向辉山知道今天是讨不到好了,将心一横,摆出长老的架子,怒声道:‘任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走?‘ 任长风冷声道:‘要走可以,不过先问问我手上的刀!‘说着话,没见他怎么动,黑黝黝的唐刀已经出现在掌中,凌空一挥,寒气逼人。向辉山打个寒战,望向谢文东,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晕过去。只见谢文东双眼充血而变得血红,眼睛虽眯,可遮不住里面的寒光,红色的光芒象是两把带血的尖刀在向辉山脸上划了又划。好一会,谢文东才平静道:‘向长老,你说我傻吗?‘向辉山做梦也没想到他第一句会是这样的问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喃喃道:‘掌门大哥聪明绝顶,英武……‘ 谢文东一挥手,打短他的话,摇头道:‘可在你面前我确是象傻子一样,当你杀了雷霆的时候我就怀疑是你,可是偏偏又给了你机会,害死王海健王长老,这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的愚蠢,王长老不会死,老爷子也不会有今日之险。‘向辉山边听脸色边急变,从白转青,由青再变白,谢文东又道:‘我只是奇怪,你在洪门潜伏了这么长时间,为何偏偏现在动手?‘ 向辉山隐瞒不下去,仰面望天,目光飘向远方,道:‘因为向问天做了南洪门的掌门,你谢文东又做了北洪门的掌门,他斗不过你。‘谢文东缓缓收回目光,眼神恢复平静,道:‘向问天是你的亲侄子吧?!‘向辉山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谢文东,好一会,他才叹道:‘谢文东,你果然厉害,什么事都瞒不了你。问天是我的侄子,正因为这个,我才千方百计的要弄垮你,帮他铺平一同南北洪门的道路。可惜啊,我没有你聪明,最终还是败在你手上。‘ 谢文东摇头苦笑,道:‘可你不应该害死雷霆,更不应该暗害王长老。‘向辉山痛苦道:‘我是不得不杀雷兄,因为是我鼓动他去挑起事端的,事情败漏,他不死,只有我死。而王兄之死完全是意外,站在中间的本应是……‘谢文东道:‘本应该是我或者老爷子站中间的,对吧,是王长老起了童心,抢到了枪口上,可叹,一世英雄,落个如此下场。‘ 向辉山神色黯然,点头不语。任长风听到这里,怒火从胸口一直烧到脑门,打吼一声:‘我活刮了你这畜生!‘提刀冲向向辉山。向辉山将眼一闭,认了。谢文东想起老爷子的话,叹了口气,掏出配枪,拦住发了疯的任长风,问道:‘向长老,你死后洪门不会难为你的家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向辉山感激一瞥,笑道:‘我向辉山一生,无妻无子,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问天,如果有一天他真栽在你手中,我希望你能留一条路给他,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谢文东苦笑,他自己也在考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能吗?斩草留根,江湖大忌,因为身在江湖上,敌人是可以要你命的,给敌人活路就是给自己死路。他还是点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杀他。‘ 向辉山点点头,闭目含笑。谢文东转过身,道:‘给他一个痛快吧!‘任长风确实够痛快,谢文东刚说完,他的刀已经划过向辉山的咽喉。他的刀法又快又准,确实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向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吐了口吐沫,骂道:‘畜生!‘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二十九章 --(4140字) T市之危解除,谢文东本想安心的消息几天,可这时久未露面的刘波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跑到了T市。他最先找到姜森,这两人的关系只能用亲密得不能再亲密来形容。同是一个村子长大的玩伴,一同参的军,复员后一起加入文东会,一个负责暗组,一个领导血杀,关系可想而知。姜森把刘波领到谢文东面前时,差一点不认识他了。谢文东上一眼,下一眼,看了良久,仰面大笑。他刚见到刘波的时候本来是个挺白净的小伙,现在再看,皮肤黝黑发亮,头发凌乱无章,加上身材又粗壮高大,活脱脱的狗熊成精嘛!他忍不住问道:‘老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波自嘲一笑,无奈道:‘一整年都在深山老林上窜下跳,这模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文东精神一震,起身问道:‘暗组练成了?‘刘波自豪道:‘各个是精英!‘谢文东问道:‘多少人?‘刘波道:‘一百五十整!‘谢文东心中喜悦,看了看姜森,他笑道:‘与血杀相比如何?‘刘波大笑,若有所指道:‘小姜打不过我!‘姜森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撇嘴道:‘我能不能打得过你先放在一旁不谈,就算象你所说,但你训练出来的兄弟也未必能及得上我下面的弟兄。‘刘波眼皮一翻,道:‘不信可以试试嘛!‘姜森挽起袖子,道:‘试就试,我先和你打一场。‘他说着话,上面挽袖口,下面突然一脚正踢在刘波屁股上。二人关系太熟,在一起玩笑惯了,加上许久没见,只好用拳脚来表达之间的友谊了。 刘波被踢得一蹦多高,刚想上前又忍住了,老神在在道:‘先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和东哥有正事要谈。‘ 谢文东一见刘波就知道他一定有事,不然怎么会大老远从H省跑到T市呢。他问道:‘老刘,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亲自来?‘ 刘波低声道:‘我知道麻枫的下落,也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谢文东精神大震,急问道:‘他在哪?‘刘波道:‘他在DL,而且他好象有意对高家两姐妹下手。‘哧!谢文东倒吸一口冷气,自语道:‘麻枫竟然跑到东北了?!‘他抬头又道:‘那小美和小玉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他可不想让发生在秋凝水身上的事再在高家姐妹身上重复一次,不然,他得疯掉。刘波胸有成竹道:‘东哥放心吧!我暗组里的兄弟可不是只会吃帮会的闲饭。‘ 听他这么一说,姜森把心放下,刘波不是无的放失的人,说到就定能做到。他玩笑道:‘不吃闲饭?好象都已经吃了一年多吧!‘这事不提还好点,一提起刘波就生气,他大声道:‘如果暗分裂时不是把人手都给了血杀,我们暗组能象现在这样惨吗?!‘刚说完,突然想起将人手都分给血杀是谢文东的主意,急忙将嘴闭上,偷眼一瞧,谢文东根本没听他俩的争论,一颗心早飞到DL去了。 谢文东在屋内来回踱步,猛的站住,道:‘我得去一趟DL。‘可又摇摇头,自语道:‘南洪门实在让我放心不下!‘姜森上前道:‘东哥,这事交给我和老刘去就行了,我俩定能将两姐妹保护好!‘谢文东摇头道:‘不可!麻枫狡猾的很,我怕你俩会吃亏。‘他沉思片刻,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叠好,交给姜森,说道:‘帮我邮给向问天。‘ 谢文东写得这封信大意是南北交战,折将伤财,有违天意,希望双方能保持克制,求同存异,维持现状,如果南洪门也有此心,他愿意奉还其原来在南京的地盘。信中内容写得很客气,姜森接过一看,疑问道:‘向问天会同意停战吗?‘谢文东苦笑道:‘天知道!‘谢文东把信寄出之后,在T市安排一翻,与姜森、刘波等人赶去DL。 现在南洪门内部气氛有些沉闷,眼睁睁看着谢文东打退魂组,解了T市之忧,门中弟子对向问天多有怨言,都认为错过这个机会没出兵实在可惜。萧方现正在家里休养,身体没病,可心中有病,每天都是往床上一躺,谁来都不见。这天,他下面的亲信来报,说T市有传来消息,谢文东没回南京,反去了DL。萧方一听,本来还无精打采的可突然来了精神,翻身从床上跳起,忙问道:‘可知是什么原因?‘亲信挠头,道:‘这个倒没有传闻。‘萧方边换衣服边道:‘只要他没去南京,那南京就唾手可得。‘片刻之后,他换好西装,急匆匆去总部找向问天。心想,这回你老大再没有不出兵的理由了吧。 到了总部,下面人告诉他,掌门大哥正在议事。萧方精神一震,心想这是要动兵了。到了会议室,推门一瞧,里面坐的人还真不少,八大天王有五位在场,四大长老也都在,还有大大小小的干部们,会议室里少说也有五十号人。 向问天一见萧方,笑了,问道:‘小方不是有病在身嘛,今天怎么不在家养病,来总部干什么?‘ 萧方自顾自的先找个位子坐下,说道:‘听说老大今天要动兵,我就算有天大的病也得来看看。‘ 向问天一楞,问道:‘动什么兵?‘萧方也楞住了,疑问道:‘此次议事难道不是为了攻打北贼?‘向问天一笑,拿起谢文东给他写得信交给萧方,萧方狐疑的看了看他,接过信,打开之后一瞧,怒从心中起,‘啪!‘他一把掌将信拍在桌案,眼睛瞪得溜圆,急道:‘这是谢文东的缓兵之计。他定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去DL,而又怕我们借机攻打南京,他才写了此信,如果向老大信了他所说的和谈,那就上了大当。等他事情解决之后,必会撕掉伪装,前来进攻我洪门,到那时,可后悔莫及啊!‘ 这萧方还真对谢文东的为人有一定了解,而且了解得很深刻。他与谢文东交战两次,大败两次,想不了解谢文东这个人都不行。众人听后他的话,纷纷倒吸冷气,在坐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比萧方更熟悉谢文东,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向问天点点头,心中暗赞一声,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不管谢文东是否要和谈,他都不会停止进攻的铁蹄,南北洪门必须要统一,必须要抉择出一个正统,只是T市之危时有魂组参与,不好插手,现在魂组已退,他再无估计。扶案而起,向问天环视一周,振声道:‘小方说得没错,和谈,不可能,不管谢文东是否出于真心,我们做为洪门正统,怎么能与反贼和谈?!我决定明日出兵,小方统帅五千人仍做先锋,和留守在南京的张居风合兵一处,我在广州继续召集人手,做你后盾。‘ 众人听后有一半摇头有一半兴奋,有些人通过两次交锋对谢文东产生畏惧之心,认为和谈不错。有些人认为那只是谢文东的运气好,和谈,没门!众人之中,最高兴的就是萧方,他插手施礼,高声道:‘这次属下定不有辱使命!‘ 另日,萧方率众五千,浩浩荡荡杀奔南京。由于人力太多,能用上的交通工具全用了,只飞机就包下十架,可见这次向问天下的决心。南方风起云涌,北方也不安宁。 谢文东还没赶到DL时,高家姐妹已经得到暗组的通知和保护,进入文东会在DL所建的分部。这里本应该是三眼负责,不过他回H市找喻超要钱去了。现在文东会资金主要集中在喻超这里,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财主,三眼要巩固和发展新建的小龙堂,召集人手,购买刀枪,打通上面的关系,哪点不需要钱,可喻超天生铁公鸡,一毛不拔,管他要钱,跟要他命似的。三眼打过数次电话吹款,可这位喻财主一分钱都没划过来,没办法,三眼只好亲自回一趟H市。他走了,留下镇守的是陈百成。暗组成员告诉他,麻枫现在已到DL,准备对高家两姐妹不利。陈百成一听,大脑袋直摇,道:‘不可能!麻枫除非疯了,否则他敢到东北来?!‘转念又一想,既然高家姐妹到了也不能不招待,不管怎么说,是谢文东的女人嘛,不能得罪。 他还算客气,亲自将两姐妹接到分部,好生款待,心中却不已为然,至于将这俩妞送进分部嘛?不就是一个麻枫,能有多大能耐。他命下面的小弟查探一下,麻枫是否真在DL。没过多久,下面小弟有了消息,说麻枫确实在DL,只是没敢住进市区,现在在旅顺的一间旅馆住下,下面带了多少人不详,保守估计在二十人左右。 陈百成一听笑了,这家伙真会选地方,竟然跑到军港住下,身边才带了二十几人,活该自己露脸啊!他知道谢文东现在最恨的就是麻枫,如果能把他抓住,那姓谢的怎么地也会对自己另眼相待,说不定一高兴分个堂主做做。他越想越高兴,心急如焚的等到深夜,带上一干手下,略点一下以有数百人,主力尽出,杀气腾腾去了旅顺口。 这次陈百成过于小看麻枫。他在东北不是一点势力没有,虽然和文东会有天地之差,不过找出百八十心腹还不是难事。而且他哥哥麻五曾经在东北也算有一号人物,虽然被谢文东设计所杀,但残余势力并没有散,这次麻枫在东北转了一圈,竟然也找到二百多死心塌地跟着他混的人,加上他的‘老搭档‘山田那点魂组的残兵,凑合凑合又弄出不下三百人。不过他也不敢太招摇,文东会在东北的势力有多大他很清楚,三百人,被人家一个吐沫星都能淹死,所以做起事来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大意。他想偷偷抓住高家姐妹要挟谢文东,哪怕要挟不住,将这二人杀了也能让他痛一阵。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麻枫计划的不错,还没等付出实际行动,不知道下面是谁走漏出风声,被刚刚出道的暗组成员所得知,然后又将消息回报给刘波。刘波一听,这还了得,不敢耽搁,一边派人护送两姐妹去文东会的分部,一边亲自赶到T市。 陈百成成竹在胸的赶往旅顺,本来在他眼中水到渠成的事却变得异常麻烦。在下面小弟的指引下到了那间旅馆,举目一瞧,破旧得很,墙皮退色,不少地方已经脱落,他冷笑一声,大手一挥,道:‘给我搜!将麻枫揪出来的,我有重赏。‘陈百成有一定才能,他在手下面前十分有威信,说出的话绝不更改,而且真要打起仗来,他经常是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很得人心。众人一听有重赏,拼个命的向里冲,这数百人挤进一间小旅馆,里面简直天崩地裂一般,楼房都在轰然震动。 哪知麻枫没搜到,反把警察惊动,十数辆警车拉开嗓子,号叫着蜂拥而至。少时,下面的小弟急匆匆来抱,麻枫不在旅馆内。陈百成多聪明,马上明白自己中计了。他带出所有主力,家里空虚,说不定麻枫现正在攻打分部,高家两姐妹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落入麻枫手中,自己这条小命也快交代了。想到这,他头顶冷汗流了出来,发了疯的往车上跑。 没跑出两步,他被数名警察拦住,上下看了看他,拿出手铐就要拷住他。陈百成心中大急,警察他不放在眼中,他担忧的是分部。他抡起手掌对着那警察面门就是一巴掌,高声喊道:‘瞎了你狗眼,我是陈百成!‘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章 --(4245字) 警察被他打得原地转了两圈,口鼻窜血,眼睛血红,看样子是准备拔枪。这时警察带队的队长走过来,眯眼一瞧,面带惊讶,疑问道:‘老陈,怎么是你?‘陈百成一看,原来是熟人,酒桌上没少见过,急道:‘怎么不是我,王队长,快点让你带的这些警察撤了,我有急事!‘王队长见他面露焦急,这种表情平时可很少见,知道定有大事,边嘟囔着:‘怎么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抢劫!?‘边一挥手,收了队。陈百成道句多谢,领人往分部赶。 真被他料对了,麻枫现正在进攻DL分部。说是分部,其实就是一间舞厅,不大的舞厅。三眼也是刚到DL不久,没有太多的资金,只是收购了一间价钱便宜的舞厅做为暂时根据地,下面的人手更是少得可怜,绝大部分是从龙堂现调过来的。这次陈百成领着数百人出动,基本上算是倾巢而出,舞厅内只有十几个人看守,不堪一击。DL到旅顺,不远但也不近,去一趟也需要一小时,一个来回最少也得两小时,两小时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麻枫和山田领着二百来人,瞬间就将舞厅里面那十几个解决干净。麻枫兴奋得眼睛都红了,大喊道:‘把那俩妞给我搜出来,咱们可有乐子了!‘ 搜!这二百来人连蹦带跳的搜。搜的时候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就变得无精打采了。纷纷回报:没有!麻枫一皱眉,喃道:‘没有?不可能没有,我亲眼看见她俩进了这间舞厅,再搜,给我仔细的找!‘ 舞厅不大,没几间屋子,这二百多人就差点没挖地三尺了,可结果还是没有。麻枫急了,看了看山田,后者也是一脸奇怪,眉头直皱,麻枫怒道:‘妈的,难道人还能长翅膀飞了?!‘ 人能不能长翅膀天知道,可高家两姐妹是绝对没长翅膀。陈百成带着大队人马走了,暗组那十几人并没有跟去。暗组里没有草包,能提前‘毕业‘被刘波放出来的更是精明得很,其中一人名叫王良,是这十几人的组长,二十出头,才思敏捷,非常人可比,他虽然在刘波手下封闭训练一年有余,但对外面的情况时刻了解,麻枫这个人怎样,他知道的要比陈百成深得多。见他倾巢而出,暗自摇头,但他毕竟在资力和身份上与陈百成相差太远,不好说什么,私下和其他人一商量,为了保险起见,干脆带着高家姐妹悄悄出去,在附近什么地方避一避,如麻枫真来偷袭也找不到咱们,没来那就更好了。这十几人带着二女从后门而出,并未走远,绕了一圈跑到舞厅对过的网吧上网去了。麻枫领人来的时候,被暗组看的清清楚楚,纷纷点头,赞叹王良料事当真如神。 麻枫急得在舞厅内直转圈,想不明白两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没了呢?!这一急,胸前的伤口又隐隐做痛,脸色苍白得可怕。山田见状暗叹一声,看了看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想陈也快回来,我们还是先退吧!‘麻枫虽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随众人走出舞厅。出来之后,麻枫临上车前还恋恋不舍的看眼舞厅的大门,叹了口气,深深摇了摇头。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要找的两个女人就在街道对面的网吧,而且其中的一个正在隔着窗户翘脚张望,不用说,这个一定是高慧玉。她边看边问一旁的王良道:‘那个,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麻枫吧?‘王良也没见过麻枫,但通过别人对他的态度和尊重也能猜出一二,点头道:‘十有八九就是他。‘高慧玉和王良年纪相仿,说起话来也很随意,她秀眉微皱,道:‘这个家伙最坏,还想用我和姐姐威胁文东。王良,你不说你的枪法很准吗,现在就把他一枪打死怎么样?‘ 王良翻了翻白眼,什么叫最毒女人心?!他苦笑道:‘如果这里没有两位大小姐,如果对方没有二百多人,我可能会考虑你刚才的话。‘高慧玉一撇嘴,讽刺道:‘干脆让他放下武器,独自跪在你面前,那时你再开枪多好。‘王良听后很认真的点点头,道:‘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我咧……!‘ 麻枫刚走不久,陈百成带着大队人马赶回,进入舞厅一看,里面一片狼迹,象是经过一场巨大的龙卷风袭击,到处是破碎的残渣,地上还躺着那十几个浑身是刀口子的小弟。陈百成也故不上这么多了,大步跑到二楼,再找高家两姐妹,哪还有踪影。完了,完了!陈百成神色木然的瘫坐在地上,傻了。自己在家门口把两姐妹弄丢了,不要说面子,就是谢文东这一关都难过。好一会,他起身大叫:‘来人!来人!‘下面的小弟不知道这位陈大哥发什么疯,急忙跑上前一人问道:‘陈哥,什么事?‘陈百成跳着脚大喊:‘就算把DL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把高家姐妹找出来,快去找!现在就去!‘ ‘不用找了!‘王良笑呵呵的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不是二女还是谁。陈百成一见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脑门的汗水,‘哎呀我的老天,吓死我了,你们上哪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文东到了,陈百成亲自带人去迎接,见了面,一脸媚笑,道:‘东哥,你怎么亲自来了,这里有我,有我保护高家姐妹不会伤一根寒毛。‘谢文东一挑眉毛,他人虽没在DL,但这里的情况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说破,笑道:‘许久没见二人,怪想念的,也是借机来看望一下。‘陈百成连连点头说对,把谢文东让上车,他道:‘酒店我都安排好了,东哥,你看是不是把高家两位小姐也一同接去?‘ 谢文东摆手道:‘我们这里不是有分部吗,用不着住酒店,在分部住下就行了。‘陈百成为难道:‘可是那里的条件太差,我怕东哥不适应。‘谢文东仰面而笑,道:‘有什么不适应的,当初再恶劣的环境也不是没住过。‘ 还没到舞厅,谢文东叫司机将车停下,他不想自己到DL的消息走漏出去,麻枫如果知道他来会比兔子跑得还快,独自一人悄悄从舞厅后门进入,等到了大厅,放眼看去密压压都是人,把谢文东吓了一跳,这场面还真够隆重的。离他进的几人没见过他,一看有陌生人突然闯入,心中一惊,纷纷拔出刀将他围在中间,厉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还没等谢文东说话,一声尖叫算是替他回答了。‘文东!‘高慧玉泪容满面的飞奔过来,无限委屈的扑进他怀中,哽咽道:‘文东,你知道吗,那个叫什么枫的人带了好多人来,我都快被吓死了。‘王良一听差点笑出来,这位大小姐在东哥没来的时候可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谢文东轻轻拍了拍她的纤腰,温柔道:‘没事,有我在,不管他什么枫我都会让他变成死蜂。‘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高慧美幽暗的眼神,他很想上前抱住这表面坚强,其实内心柔弱的姐姐,可有高慧玉在,他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冲动,他不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打破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和两姐妹在一起,总是觉得左右为难,这也是他尽量避开二人的原因。可是当他得知二人有危险时,所有的顾及变得不重要,都可以抛在脑后。这时,陈百成也笑呵呵的走进大厅,一脸灿烂,手臂一展,道:‘东哥真是应该多到DL来,有这样两位美人相伴,神仙也会妒忌。‘ 两姐妹听后纷纷垂下头,脸色绯红,美艳无双。谢文东轻轻推开怀中的高慧玉,笑道:‘得了,老陈,现在你的话可真是越来越多了。‘陈百成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摇头叹道:‘将军肚越来越大,里面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啦!‘谢文东仰面而笑,指了指他,摇头道:‘你啊……‘顿了一下,他面容一整,眯眼道:‘帮我去查查麻枫的下落,准确的下落!‘ ‘是!‘谢文东下的命令陈百成可不敢耽搁,领人急匆匆走出舞厅。谢文东摸了摸下巴,还有些不放心,对刘波道:‘老刘,你带人也去跑一趟吧,麻枫太狡猾,我怕百成未必能得到准确消息。‘刘波点头称是,挥手带上暗组成员,快步走了出去。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见该走的都走了,自己还留在这做什么电灯泡,纷纷弯腰施礼道:‘东哥,我们先出去了。‘ 本来人头涌涌的舞厅瞬间变得空荡荡,只有谢文东和高家两姐妹。三人坐下,没有外人在场反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文东先开口道:‘这一阵过得还好吗?‘‘还好!‘两姐妹异口同声道,二人互相看看,脸色都有些尴尬,没再言语。 谢文东起身,仰面道:‘我这一阵子忙得拖不开身,一直没来看望你俩,对了,也不知现在高大哥如何,快有两年没见了吧,真是想念他啊!‘高慧美道:‘哥哥和嫂子过得很幸福,而且酒吧的生意也很不错。‘她一提起嫂子,谢文东想起了影,那个浑身充满神秘色彩,好象永远生活在黑暗中,和他相识不到一月却为他挡了一枪的冷艳女郎。他拿出烟,叼在嘴边没有点,笑道:‘如果有空闲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和高大哥聚一聚……‘没等谢文东说完,高慧玉突然问道:‘文东,你喜欢姐姐吗?‘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可听在谢文东和高慧美耳中如同平地炸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慧玉又道:‘如果你喜欢,就说出来,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是姐姐和我一起承担,这不公平。‘ ‘小玉……‘谢文东不知该说什么,看了看高慧玉,又瞧了瞧高慧美,叹了口气,低头不语,有点象做错事的孩子。 高慧美起身,面无表情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说完,她上了舞厅二楼,走得很慢,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落荒而逃。高慧玉见状大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谢文东垂头道:‘我说什么?‘听着自己软弱的声音,真狠不得给自己两嘴巴,为什么连世间最险恶的黑道自己都能应付自如,而在感情方面却如同白痴的逃兵。谢文东有种无力感。 高慧玉见他这样子更加生气,怒道:‘我也累了,也去休息!‘说完,跟在姐姐身后,也上了二楼。 谢文东无奈,好端端的三人聚在一起,可话没说两句就不欢而散,是高慧玉说错了话还是因为自己对感情的懦弱。以前,谢文东的性格很懦弱,经常受别人欺负,可他自信自己有天下最聪明的头脑,凭什么被欺负,这样,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现在,他的名声威阵黑道,可在感情上面,还是保留了懦弱的本性,最无奈的是,他自己无力去改变这种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本性。‘该死的你!‘谢文东心烦意乱,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暴躁的将眼前桌子踢翻,上面的玻璃杯摔得粉碎。 外面守侯的小弟们听见舞厅内声音不对,以为出了事,纷纷冲进来,姜森身手最敏捷,他是第一个。一见大厅内只有谢文东一个人,桌子翻了,满地碎玻璃片,他一楞,问道:‘东哥,怎么了?‘ ‘没什么!‘谢文东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眯眯道:‘我不小心把桌子碰倒了。‘ ‘哦!‘众人听后松了口气,上来两人收拾了一下,其他人又都退了出去。姜森没有走,谢文东的话能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他,上前小声问道:‘东哥,到底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舒服一些。‘‘唉!‘谢文东叹了口气,摇头道:‘如果一个人同时爱上几个女人,你说那对这几个女人是不是很不公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一章 --(4202字) 谢文东这一问,姜森马上明白了,他有了彭玲,又有高家姐妹,想全选,怕伤害这三人,可选出一个,又伤害他自己。自古多情空余恨啊!姜森也是爱情文盲,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谢文东问他等于白问,不过姜森会侃,也会吹,他老神在在道:‘这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专一的是爱情,‘博爱‘也同样是爱情,有些人一生或许只会爱一个人,但有些人一生会爱很多人,只要大家觉得在一起很幸福,专一和博爱又有何分别?!人生短暂,如果为爱而伤神,那活着有何意义。‘ 谢文东听得直皱眉,姜森侃侃而谈一大堆,到底要说什么没听懂,别说他没听懂,姜森自己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他很满意自己的这一翻话,觉得很有哲学。别人听不明白,自己也不懂的东西不就是哲学嘛! 谢文东嘟囔道:‘搞不懂你在说什么!‘说完,他萎靡不振的上了楼。姜森在后面还大声喊道:‘东哥,我觉得我说得话很深奥呢!‘‘我咧!‘谢文东头也没回。 晚间,刘波与陈百成各有所获的回到舞厅,后者得意道:‘麻枫现在在旅顺一家夜总会,这个消息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才从旅顺一位道上的朋友那得知的。‘刘波听后一笑,点头道:‘百成说得没错,麻枫确实安身在一家名为海城的夜总会,这间夜总会是以前麻五的手下所开,所以这老板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接收麻枫。‘谢文东问道:‘老板叫什么名?‘ ‘叫黄国栋,三十多岁,短平头,人挺瘦的,还带着一副眼睛。‘刘波说道。谢文东深思片刻,点点头,在麻五手下好象是有一个这样的人,他道:‘你们留人监视那家夜总会了吗?‘陈百成一听,脸色一红,没有说话。刘波笑道:‘我让王良带了十几个兄弟埋伏在附近,他们只要稍有动静,我们马上就能知道。‘‘恩!‘谢文东满意的点头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没有不动手的理由了。凌晨!凌晨十分,我要和麻枫做一个了解!永久的了解!‘ 谢文东动手时总喜欢选择凌晨,不是他喜欢这段时间,也不是他迷信,而是在凌晨时,是人一天之中最疲惫的时候,也是倦意最浓的时候,所以也就是偷袭杀人放火打劫的最佳时机。 凌晨两点半,旅顺口在一片黑寂之中。旅顺本来就不是一个繁华的地方,这里准确来说是座军港,中国海上的军事要地,不管是从海上进陆地,还是从陆地去海上,都要经过这里,所以自古以来旅顺都是兵家必争之要地。海城城夜总会位于旅顺南,地脚不算偏僻可也不繁华,凌晨两点多,夜总会的客人基本都走光了,门口站两位守夜的大汉,也是无精打采,呵欠连连,脚下满是烟头。正当两人靠着墙壁昏昏欲睡之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二人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眼前不知什么时候蹦出一年轻人,身材不突出,相貌不突出,可一双眼睛亮得骇人。一个大汉疑问道:‘你是谁?‘ 年轻人一笑,道:‘我找麻枫!‘大汉莫名,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年轻人道:‘那当然,我是来要债的。‘大汉道:‘要债,麻哥欠你多少钱?‘另一个高的大汉见状一瞪眼,怒道:‘和他费什么话。要债?没钱!你想要债就管我要吧,看看我拳头同不同意!‘说着,他挽袖口就要动手。年轻人笑眯眯道:‘这个债你可还不起。‘高个大汉没将眼前这平凡年轻人放在眼中,冷笑道:‘还不起?今天我打你个还不起!‘守夜是枯燥的事,这大汉正憋得慌,见有不长眼的送上门来正好拿他开心开心。他抡起拳头打向年轻人面门。大汉的拳头不小,差不多有婴儿脑袋大,这一拳打下去,年轻人可以和鼻子说再见了。不过,这一拳打到得只有空气,年轻人身子快如闪电,迅速一猫腰,躲过这一击,然后猛的向前窜,大汉收力不住,身子也向前趔迄一下,正和窜过来的年轻人撞在一起,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小腹一凉,接着是钻心的巨痛。大汉张开嘴巴刚要嚎叫,年轻人一拳将他下巴打个零碎。大汉咿咿呀呀的倒下去,小腹上一个双指大的窟窿汩汩窜血。年轻人面带微笑,粘着点点血迹的微笑在黑暗中异常诡异,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狭长漆黑的唐刀。刀是任长风的,不过用刀的人却是谢文东。 谢文东单指一划脸上的血点,笑道:‘我说过,这个债你还不起!‘最先开口说话的大汉都快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圆睁,象看魔鬼一样看着谢文东。这时,谢文东身后闪出一个人,然后又是一个……,片刻功夫,他身后站了不下两百人,各个黑布蒙嘴,手握钢刀。其中有一批人手臂上带着红色袖标,上绣‘杀‘字,一批人则带黑色袖标,上绣‘暗‘字。 谢文东看着大汉,后面那几百只眼睛也在看着大汉。大汉终于从震惊中醒过来,也猜到眼前这眼睛明亮的年轻人是谁了,叹了口气,他做了一生中最明智的选择,眼睛一闭,一头向墙壁撞去。‘咚‘的一声闷响,大汉吭也没吭一声,倒地,晕了。 ‘真是聪明的家伙!‘姜森看着地上晕倒的大汉,咧嘴笑了。谢文东道:‘所以,聪明的人经常会长命一些。‘他将唐刀一晃,带众人走进夜总会。里面光线晕暗,只有几盏小夜灯放出微弱的光芒。椅子上靠坐四个人,鼾声四起,桌子上摆了十几支空酒瓶。看他们样子也是守夜的,只是进来‘摸鱼‘,谢文东冷笑一声,道:‘留下一个!‘ 话音刚落,陈百成献宝似的冲上去,一刀一个,三个大汉连叫声都没发出,在睡梦之中稀里糊涂的被人割断喉咙。陈百成连杀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挥手给第四个大汉一个大耳光。这巴掌力量不小,那汉子一激灵,从睡梦中惊醒,张开朦胧睡眼,看见眼前出现数不清的黑衣人,一时还搞不懂状况。 陈百成横刀放在他脖子上,冷声道:‘识趣的就给我老实点,当然,你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下场的话!‘说着,他一指地上的三具尸体,大汉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三个同伴都挂了,脖子上伤口还在汩汩窜血。他一哆嗦,嘴唇都青了,木然的点点头。 姜森上前柔声问道:‘我们只找麻枫,和其他人没关系,也并不想伤害你,只要你说出他在哪,我马上就可以走人!‘ 大汉本想不说,不过一看陈百成阴森的眼神还有那把粘满血腥的刀,差点没把肠子掏出来,结巴道:‘麻……麻枫在三楼,左手边最里面的房间。‘谢文东一探身,眯眼笑道:‘兄弟,你没骗我?‘大汉虽然不认识他,但见这些黑衣人对他的表情知道这人一定是头,他忙道:‘我绝没说慌,麻枫确实在那个房间,大哥饶命啊!‘ 谢文东点点头,没理这人,提刀上了楼,其他人纷纷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见这些凶神恶煞上了楼,大汉长长出了口气,还没等他起身,本来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一人又退回来,到他身后一捂住他的眼睛,小声道:‘兄弟,对不起了!‘说着话,他手中刀快速划过大汉的咽喉,大汉气管被割断,一声也发不出,大张的嘴巴里只有微弱的‘古古‘声音。 上了三楼,按那大汉的说法,众人来到左手边最里面的房间,谢文东刚要开门,被姜森拦住,小声道:‘东哥,让我来吧!‘ 他轻轻扭动门把手,发现上了锁,回头挥挥手,示意众人后退,然后拿出早已经按好消音器的手枪,对着门把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响,门锁被打出个大窟窿,姜森抬腿将门踢开,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几乎同时,还有一个身影和他一起进入,不是别人,正是见功就想枪的陈百成。杀死麻枫,这功劳多大,机会摆在陈百成面前而又让他不去争取,比杀了他还难。 进来后,陈百成二话不说,来到床前,一刀就刺了下去。可刀上传来的感觉软绵绵的,不想是刺在人身上,他心中一惊,一把将床上被掀开,下面哪有半个人影。陈百成急忙道:‘东哥,我们上当了!‘ 谢文东眼睛扫过房间,眼神落在床上,良久,他笑眯眯道:‘有些人被吓破了胆,不敢正大光明的睡在床上,而是选择床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姜森听后,毫不犹豫,一把将床斑掀开,下面果然躺着一个人,不是麻枫还是谁?!陈百成一喜,上前把麻枫抓出来,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床下的?‘谢文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和麻枫对到一起。其实在黑道中,被追杀的人都有睡在床下的传统,狭小可以给人安全感。加上谢文东看见桌子上有酒杯,里面还有残滴,说明刚被人喝完不久。床上有遗迹,显然是刚做完爱留下的。自然而然,谢文东猜到麻枫是躲在床下睡觉。 麻枫虽然被陈百成提着,但目光依然凶狠,咬牙道:‘谢文东,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谢文东无奈道:‘我只是收回本应该是我的东西。‘麻枫气道:‘什么?‘谢文东冷道:‘你的命!‘麻枫身子剧烈挣扎起来,不知是他的力量太大,还是陈百成有意的,麻枫突然挣脱开,肩膀一晃,没见他手臂怎么动,可是一把漆黑手枪已经出现在掌中,他大喊道:‘要死我也和你一起死!‘说着,对着谢文东的眉心就是一枪。 ‘砰!‘‘玎玲玲!‘随着一声枪响,接着是一声干脆的金属声音,谢文东手中唐刀应声而折。陈百成傻了,姜森傻了,刘波也傻了,谁都没想到麻枫的枪竟然能这样之快,更没想到的是,谢文东竟然能在这里进的距离防住这一枪。 原来,就在麻枫肩膀一晃时,他已然猜到这是他准备掏枪的动作。这个动作他不陌生,在金三角他见过,在胸口中枪的时候也见过。心中虽惊,但还保持冷静,算准上次麻枫一枪没把自己打死,十有八九会猜到自己穿了防弹一之类的东西,这次他会打自己的眉心。谢文东瞬间立起唐刀,在麻枫扣动扳机一刹那,挡住自己的眉心。 他算对了,子弹确实奔他眉心而来,正打在唐刀上,发出玎玲玲一声脆响,刀身折断,谢文东被子弹的冲力撞得连连后退,直至身子顶住墙壁,看了看手中断刀,惊出一身冷汗。麻枫也发傻,他简直不敢相信谢文东还是一个人,人怎么会挡住子弹?可是他再没有机会弄明白这些,眼前突然红影一闪,一张红色卡片飘荡着出现在他视线之内,还没弄明白它是什么,随着一声微弱的枪声,子弹在麻风的脑袋划过,飞出窗外。麻枫的太阳穴被打出两个血窟窿,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躺在地上,卡片落在他眼前,这时,他看清卡片上有一很大的‘杀‘字。 卡片,是姜森扔的,枪,是刘波开的。二人没去看将死的麻枫,而是将目光直钩钩射在陈百成的脸上。姜森冷然道:‘给我一个好解释!‘陈百成咽下一口吐沫,看了看姜刘二人,然后扑通跪倒在地,对着谢文东哭喊道:‘东哥,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一时失误,你惩罚我吧!‘话音未落,房外开始大乱,人生鼎沸,脚步声轰响。显然麻枫的枪声惊动了夜总会里的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二章 --(3586字) 谢文东弯腰拾起折断的刀身,摇头叹道:‘一把好刀,真是可惜了。‘ 姜森狠狠瞪了陈百成一眼,冷哼一声,拿枪杀了出去。夜总会里的人如何能是谢文东这批人的对手,特别是血杀和暗组,同时特殊训练出来的,各自的成员虽嘴上没说什么,可心中都叫着劲,有意比比高下。姜森个刘波更是如此,虽然铁竿朋友,可谁都不服谁,拿夜总会这些人当练手了。半个小时后,夜总会内二百多人不是死伤在地就是四下逃散,出来后,谢文东眼睛一眯,叫人一把大火将这海城夜总会烧个精光。山田本来也在夜总会,可他见势不妙,手都没动一下,带上几个亲信跑了。 麻枫一死,算是去掉谢文东一块心病,这个埋在心底深处的疙瘩终于解开,心情豁然开朗。坐在车内,谢文东怜惜的看着手中断刀,叹道:‘刀断了,有能修补的机会,人如果死了,可再也活不过来了。‘说着,他将断刀扔在陈百成身上,将后者吓了一哆嗦,陈百成捧起刀,头上的冷汗瞬间流出来。谢文东一笑,道:‘帮我把这把刀修好,刀是好刀,弃之可惜。‘ 陈百成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是,是,东哥,我一定找人修好。‘ 谢文东突然眯眼问道:‘刀可以修好,那你的心呢?‘陈百成刚松口气,可一听这话,如同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没从车椅上摔下来,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谢文东扭头看向窗外,道:‘人心要摆正。说来也奇怪,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知道。‘陈百成急道:‘我对东哥是绝对忠心的,我可以对天……‘谢文东摇摇头,打断他的话,道:‘忠心是用行动来证明的,而不是用口来说。做你应做的事吧!‘说完,他闭上眼睛。陈百成低着头,冷汗顺着脖子流淌到地上。 谢文东在DL没待这三天,南京告急的电话一遍接一遍,萧方统率不下七千人众,围攻南京,重要地方连连失守,堂口危在旦夕。灵敏独木难支,请求谢文东援助。谢文东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人有多高的地位,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谢文东即是文东会老大又是北洪门掌门大哥,这足可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眼红,但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能看到。 谢文东临行之时本想和两姐妹告个别,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见面反而会徒增离别之苦。他匆匆写下一封信,让下面的小弟交给高家姐妹,并令王良带一组人暗中保护她二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与姜森,刘波又坐上下午的飞机赶去南京。 其实南京情况没有灵敏说得那么糟糕。她手下有三千多人,处于守势,对抗七千人不算难。可有消息说,向问天可能会亲自带大队人马赶到,这样一来,‘探花‘心中也没了底,怕南京有个闪失自己负不起这个责任,才急让谢文东赶回南京。 谢文东到了南京刚被灵敏接回堂口,任长风也风尘仆仆赶到,他的耳朵尖得很,虽然在T市,可谢文东的一举一动时刻关心着,特别是南京一告急,他暗中点头,不用问,东哥一定得去南京。他越和谢文东在一起的时间长就越有一种依赖感,在他手下做事,不用再费心考虑别的,不用估计任何人,不用……,反正就是两个字,痛快!酣畅淋漓的痛快。任长风喜欢这种感觉,也心甘情愿的想跟在谢文东身后,冲锋陷阵,攻城拔寨。 谢文东一见任长风,肩膀一塌,为难道:‘长风,你的刀,看来我是不能还你了。‘任长风一楞,疑问道:‘怎么了?‘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想前一递,道:‘哝,它变成这样了。‘任长风一看照片,差点哭出来,吧嗒吧嗒嘴,仰面长叹:‘我苦命的刀啊!‘谢文东为人很细心,知道任长风很宝贝自己的这把刀,如果不是他借,别人恐怕碰都别想碰一下。可今日战刀一折为二,他也很过意不去,特意照张照片给他怀念。灵敏在旁一撇嘴,嘲笑道:‘不就是一把刀嘛!‘她旋风一般跑出房间,很快,她又旋风一般跑回来,怀中捧了不下十把长短不一,款式各样的唐刀,往桌子上一放,傲然道:‘你选一把吧!‘ 任长风边看边咧嘴,不时嘟囔着:‘这也叫刀?和我的那把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说着,他随手拿起一把,掂了掂,眼皮向下一搭,道:‘这把只适合切西瓜。‘‘这把虎虎人还行,真正打起来,哼哼!‘‘这……这把太离谱了,可以用来当餐刀。‘ 灵敏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刀重新抱了起来,道:‘不要就算了!‘任长风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谁说我不要了?!‘这时,谢文东也厚着脸皮,凑过来,看看这把,瞧瞧那把,笑道:‘我也选一把怎么样?‘‘不行!‘灵敏,任长风二人异口同声道。‘呵呵,你俩还挺有默契的嘛,你们是不是……‘二人听后,脸色同是一红,谢文东看准机会,飞快的从灵敏怀中抢下一把,把她下了一跳,跺脚喊道:‘哪有老大抢属下刀的道理?!‘说完,快步追了过去。下面的小弟偷眼看着三位在北洪门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追打在一起,哪有半点大敌当前的压迫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谢文东虽然在人数方面处于劣势,不过却是一身轻松。而萧方手下有比对方多出一倍的人力,可丝毫不敢大意,市区的密探已然回报:谢文东又来南京了。一听谢文东这三个字,萧方心中真有点打怵,本来这次到南京来有十成把握取下这里,现在一听谢文东到了,十成把握也变为了一成。他的根据地还是定在南郊外的那间破旧旅馆,他令大部分手下都回到旅馆内,暂不出战。可总不出战不是办法,影响士气不说,连后方向问天那关也过不去。这点萧方明白,张居风也同样明白,后者冥思苦想了一晚,还真被他想到一个破谢文东的办法,急急忙忙去找萧方商议。 来到萧方的房间,见他愁眉苦脸,正看着南京地图发呆,张居风笑问道:‘萧兄弟可想出法子了?‘ 萧方眉头一皱,你这是明知顾问,看我这个样子象吗?!他抬头一看张居风,这家伙一脸笑容,无比轻松,心中一动,问道:‘张兄难道有好主意不成?‘张居风哈哈一笑,道:‘好主意倒是未必,所以才过来找你商议一下。‘萧方精神一振,可瞬间肩膀又塌了下去,张居风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他的智谋远不如自己,连他都一筹莫展,张居风就更不用说了。张居风看出萧方的想法,也不在意,笑道:‘我想来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 萧方一挑眉,问道:‘怎么个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张居风一整面容,道:‘上次谢文东用诱兵之计打败我们,并且杀了李兄,这次我们也来个诱兵之计,佯攻他们堂口,打上一阵故意败走,把谢文东引到我们实现埋伏好的地方,定可一举将其斩杀!‘萧方听后,低头沉思,好一会,他才抬起头,问道:‘可谢文东会上当吗?他比狐狸还狡猾啊!‘ 张居风一笑,道:‘这就看我们的前奏演得好不好。如果我们天天去攻打他们的堂口,一次两次他有戒心不追,可次数多了,就连神仙也难控自己的情绪,何况他谢文东呢!‘ 萧方在心中反反复复想了一偏,点点头,赞道:‘张兄,这个计谋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们就去会会谢文东!‘张居风见他恢复了一些平日的神采,拍了拍他肩膀,叹道:‘别让谢文东在你心中留下的阴影太重,别忘了,你萧方萧天王在咱们洪门内也是有‘鬼才天王‘之称的!‘萧方长叹一声,感激的看着张居风,道:‘谢谢!‘ 萧方异动,暗组马上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给谢文东,萧方召集人手,看样子今晚要有进攻的趋势。谢文东呵呵一笑,自语道:‘有朋远方来,我们自然要好好迎接他,招待得不好会被道上的人笑话我们小气!‘ 晚间十一点刚过,张居风统率三千人直逼北洪门堂口,来势凶猛,人没到,杀气先至。谢文东站在楼顶天台上,用望远镜向下一看,笑道:‘好强的气势啊!希望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张居风刚到堂口门前,只见大门一开,任长风领人杀了出来。上次他俩交过手,没分输赢,这次更不多话,两人之间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各自拔刀,战在一处。主将动手,下面的人更不能闲着,南北洪门数千人在堂口门前的街道上展开刺裸裸的冷兵器大火拼。黑盖不住红,夜色也同样掩饰不住鲜血。数千人的撕杀是何等惨烈,刀枪齐举,血流成河。自己身体的血还在向外流,可拼了命的去夺取别人的鲜血,人性在这里被彻底的践踏,蔑视,人们以杀死眼前的一切生灵而拼杀。受伤而体力不支的人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在混乱中,倒下的下场只有一种,不是被敌人就是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谢文东垂眼看着脚下的惨斗,不时有红光在他眼中闪动,那是充满朝气的热血。他拿起电话,一丝不乱的拨打电话,道:‘探花,该你出手了!‘说完,他将电话挂断。私下,谢文东是朋友,而在战场上,他绝对是恶魔。灵敏带这数百人冲进战场,这给北洪门的人打了一镇强心剂,士气大振。同时他们也都很想看看灵敏的身手,这位传说中身手仅在东心雷之下,智谋仅次聂天行的年轻一代‘探花‘。灵敏的武器是一把很薄的刀,比纸还要薄,但却亮得骇人。她的出手比任长风更加诡异,刀来无声,刀去无痕,亮光乍闪,快似闪电,刀过而人亡。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三章 --(4087字) 灵敏撇撇嘴,翻着白眼道:“你好象没有搞清状况嘛,我不是想帮你,只是想杀死敌方的主将罢了。” 任长风老脸一红,嘟囔道:“不用这么直接吧!”听着二人的对话,附近的小弟们都忍不住偷笑,将战场打扫一翻,南洪门留下的尸体还有伤者都处理干净,该埋的埋,该送医院的送医院。告一段落时,警察很老套的出现了,一般是这样的,在关键时刻警察是不轻易出来的,当他们出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 这场撕杀虽然以南洪门败走而告终,其实他们并没有输,双方人数相当,损失也差不多,不过,张居风中了灵敏一刀却是以外。回来之后,萧方观察一下他的伤口,见不算严重,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是谁伤的你?” 张居风闭眼,灵敏的冷艳浮现在眼前,笑呵呵道:“一个女人!比玫瑰还要漂亮的女人!”“你还真能笑地出来!”萧方气道:“那一定是带刺的玫瑰!”张居风叹道:“她应该就是‘探花’灵敏,只是我没想到,她的刀这样快,没有给我全身而退的机会。”萧方面容一板,正色道:“灵敏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牡丹花下风流鬼已经不少了。” 北洪门打退张居风的进攻,最兴奋的是任长风,边回堂口边挥舞手中的刀,不停自语道:“可惜,真是可惜。” 一旁的魏子丹心中奇怪,不明白他可惜什么,忍不住问道:“风哥,南洪门都让我们打退了,你还可惜什么?”任长风还没说话,灵敏撇嘴道:“还能可惜什么,他一定会说:真可惜,如果用我自己的刀,张居风一定跑不掉。对吧?” 任长风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道:“知我者莫过小敏也!”他瞄见谢文东和灵敏脸上都不见笑容,特别是前者,眉头微皱,问道:“东哥,你怎样好象不太高兴的样子?”谢文东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只是在考虑一个问题。”“问题?”任长风心中奇怪,道:“什么问题?”谢文东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南洪门本没有败势,可他们却偏偏败了。” 任长风笑道:“我以为东哥是因为什么事奇怪呢?!张居风中了小敏一刀,自然不会再战,他一走,下面的人能不败吗?” 谢文东摇摇手指,笑道:“可是还有萧方没有出现,他们至少还有三千人没派出来,这又如何解释?” 任长风想了想,道:“可能是南洪门只想打一场试探性的小仗吧。”谢文东道:“这不是试探。如果想试探他们绝不会到我们堂口来试探,而且也不会派张居风这样的大将前来!”任长风也不傻,经谢文东一提醒也感觉出不对劲,疑道:“那他们想干什么?”谢文东眯眼沉吟道:“不败自败,自是想引我们乘胜追击,如果我没猜错,萧方十有八九在前面的路上设好埋伏,等咱们一到,来个以逸待劳,围而歼之。”说完,他仰面而笑,道:“萧方想用我的计谋反用在我身上,这太小瞧我了吧!”他转头对灵敏道:“帮我筹集摩托车,最少需要五百辆以上的摩托车。”灵敏心中不解,疑问道:“要这些摩托车干什么?”谢文东笑道:“自然是应付萧方的诱敌之计了!” 此后几日,萧方几乎天天黑夜都派人出来攻打北洪门堂口,每次出来人不多,但也绝不少,反正够你全力应付的,打半个多小时又匆匆而撤,这样下来,双方作息时间全部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干活’。时间一长,双方下面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北洪门天天在家门口挨打,滋味不好受,可萧方也没安稳到哪去,诱饵抛出去了,谢文东就是不上钩,不管你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是吃秤砣铁了心,不追!他不追,萧方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设好的埋伏也如同虚设,自娱自乐。 过了十天,萧方的耐心快基本磨没了。张居风的刀伤以基本无事,不剧烈运动,伤口不会裂开。他看出萧方心中着急,其实他更急,主意是他出的,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十天之内,为了引谢文东上钩,死伤不下百余人,这个责任在他。所以张居风伤口还没有痊愈,他又急急忙忙向萧方讨令,说道:“萧老弟,这次再给我三千人,不把谢文东引出来我决不罢休!” 萧方看了看张居风,无奈而笑,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能让你出去打仗吗?!他摇摇头,道:“不妥!你身上的伤……”还没等萧方说完,张居风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大向问天随时都可能到南京,如果看到现在这种状况,天王的面子还往哪里摆,他急道:“现在还什么伤不伤的,能把谢文东引出来,就算让我缺胳膊少腿都行,今晚我再去会会他!” 萧方见张居风眼睛都红了,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这晚,张居风又带上三千人来。这回没有十天前的那股威风劲了,张居风心中没底,眉头紧锁,考虑谢文东再不上钩自己应怎么办。下面的人更是无精打采,这几天来,仗是天天打,可越打越心寒,对方没损失多少人,自己一方反到损兵折将,心情压抑,士气低落。刚到堂口街前,只见前方街道中站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分不出个数。张居风心中一惊,以为中了人家的埋伏,定睛一看,站在人群最前的正是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谢文东向前一步,笑道:“张兄别来无恙?!”张居风一听,差点背过气去,眼睛都红了,也不答话,怒吼一声,拔出双刀向谢文东冲去,还没到近前,他的刀已开始舞起,大有不将他碎尸万断死不休的架势。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他还没动,旁边窜出一人,手擎银白堂刀,虽是夜晚,但刀上寒光仍刺人双目。不用说,这位正是任长风。 任长风和张居风是老冤家了,见面更不二话,不由分说打在一处。这次双方都很默契,下面的小弟没再混战在一起,而是各自为自己一方主将压阵,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场中恶战的二人。过了十几招,任长风倒没什么,越战越勇,能找到和自己身手差不多的人一战,对他来说是种享受,反到是张居风,有伤在身,打了十几招,伤口裂开,流出血水来,隐隐做痛,做出来的动作也走了形。张居风暗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伤口疼痛,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死在对方刀下。他偷眼一瞧,谢文东还是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离自己的距离不远,心中一动,何不看准机会把谢文东杀了,除去我方最大的威胁。想罢,张居风精神大振,手中双刀舞得虎虎做响,风雨不透。这时,任长风正好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张居风举刀硬接,‘镗’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张居风身子故意一侧歪,样似力量不支。任长风暗笑一声,下面飞起就是一腿。这一腿结结实实踢在张居风小腹上,他惊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他的后面正是看热闹的谢文东。在空中,他忍住小腹的疼痛,身子一扭,落地一瞬间他转过身,还没等自己爬起,伸手一刀直刺谢文东小腹。 这一惊变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谢文东。一旁的灵敏想上前营救,可张居风这刀太快也太突然,石光电闪一般,恐怕连神仙出手都来不及,更何况灵敏还不是神仙。这一刀,不偏不正,直刺在谢文东胸口上,张居风咧嘴笑出来,可笑容保持不到一秒钟就僵住了。他看见谢文东也在笑,而且他的手还在动,手中闪动金光,金光向自己咽喉刺来。 张居风鬼叫一声,身子反窜出去,金光没刺进他咽喉,却深深钉在他肩膀上。谢文东一挥手,金刀收回,张居风肩膀血如泉涌,半边衣服都被染成红色。他连滚带爬回到自己阵营之中,下面小弟急忙上前扶住他,张居风喘息道:“撤!速撤!” 这回他是真败,没有引诱谢文东的意思,可是这回,谢文东偏偏追了出来。只见谢文东一挥手,人群瞬间向两旁分散,后方原本漆黑的街道,刹那之间一片通明,灯光点点,马达轰鸣。南洪门的手下不明白原由,扭头回看,至少有数百辆的摩托车象离弦之箭,向自己的方向飞驰而来。 谢文东抽刀,飞身跳上一辆摩托车的后坐,将刀向前方一指,大声喊道:“杀!” 这数百辆摩托车是谢文东早有安排的,每辆上都坐两人,一人驾驶,一人用刀砍杀,数百辆聚在一起何等壮观,灯光将黑夜照成白昼,直向败退的南洪门杀去。两条腿跑不过两轱辘,张居风带人没跑出百米就被车队追上。见摩托来势凶猛,后面的人纷纷躲闪,他们能闪过车身,却闪不过车上的钢刀,摩托飞驰而过,白光一闪,周围有数人身上被划出口子,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后面的摩托一辆接一辆而过,南洪门最后面的数十人连手都没伸一下,已经浑身是口子成了血人。 没出片刻,南洪门被车队冲得七零八落,哪有队形可言。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撕杀,南洪门虽有三千余众,可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每人都无心缠斗,只想着能早点脱离这地狱般的困境。可摩托上那些身穿黑衣,黑布蒙嘴的人真如同地狱里杀出来的恶魔,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手中钢刀,无情砍杀眼中一切生灵。张居风回头一看,脑中一木,差点晕过去。他长叹一声,将扶住自己的小弟推到一旁,决心拼死一战。这时后面的摩托已经杀上来,直向张居风撞去。 张居风一撤身,躲过锋芒,出手如电,一把将驾驶人的衣服抓住,大喝一声:“下来!”张居风做位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确不是平庸之辈,虽身负重伤,但一身力气仍让人乍舌,硬生生将驾驶摩托那人拽了下来,失去控制的摩托和后坐上人齐齐摔出十数米远。张居风那手中人按在地上,没等他起身,立刀刺穿了他小腹。这时又一辆摩托向他冲来,他身子就地一滚,眼疾手快,将刀顺势向前一递,正塞进摩托前轱辘内,只听‘喀嚓’一声锐响,连人带摩托翻滚着飞了出去。 张居风伸手之间毁了两辆摩托,可还没等他有喘息的机会,后面又上来数辆,摩托上的人衣着跟前两辆没什么分别,只是在胳膊上带着红色袖标,他们没有直接向他撞去,而是在他身旁打转。数辆摩托快速旋转着,令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张居风已分不出个数,只觉得周围到处都是摩托,到处都是灯光。 这时摩托上有一人吹了声口哨,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数把尖刀同时伸出,张居风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身上顿时多出七八条口子。不过伤口都不深,只是伤了皮肉,就这也够张居风受的了。他浑身滴血,疯了一般横冲直撞,但刚到人家近前就被一脚踢回中间。又是一声口哨响起,白光顿显,张居风身上又多出七八条伤口。几个来回下来,他彻底成了血人,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条口子,可张居风仍站在场中,身子摇晃着努力不让自己在敌人面前倒下。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四章 --(4294字) 吹口哨那人见差不多了,挥手让众人将车停下,转头再看张居风带来的手下,死得死伤得伤,投降了一大批,还有不少乘乱跑了,下场够悲惨的。那人来到张居风面前,见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将嘴上黑布向下一拉,露出本来面孔,淡然道:“我叫姜森,文东会血杀组组长!”张居风现在已经说不出话,微微点头,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姜森冷笑,伸手入怀想掏血贴,被赶过来的谢文东拦住,他摇摇头,道:“不要杀他,送他去医院!” 姜森低头一看,张居风浑身是血,白色的衣服都被染成红色,身子断续抽动,叹道:“就算现在送到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谢文东道:“象这样的人杀之可惜,尽量救活他,如果能收为己用,那是最好不过了。” 任长风这时也跑过来,一看地上的血人,他轻轻一叹,惆怅道:“真可惜,本来还想和你再打一仗,不过,看来是没这机会了!”他转头又问道:“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谢文东一笑,说道:“没了张居风,够萧方心痛一阵的,今晚他不敢再来,让兄弟们回去休息吧,如果想出去玩的尽管去,所有费用我出。”任长风听后大笑,道:“今晚打了一场打胜仗,恐怕没有几人想早早去休息,东哥可要‘出血’喽!”谢文东也笑了,道:“我一直都不是小气的人。” 萧方还不知道张居风身受重伤,生死未卜,他带人埋伏在暗中,就等张居风把谢文东引出来,前后夹击,将之生擒。可左等右等,别说谢文东没看见,就连张居风也没回来。他心中奇怪,低头看了看表,按理说张居风不管引没引出谢文东,现在也早该回来了,可人呢?难道……萧方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张居风出事了?他心中一凉,暗道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去看看,如果再有一个天王死在谢文东手里,那自己也不用回广州见大哥向问天了。 他挥手大喊一声,让暗中埋伏的手下全部出来,直奔北洪门堂口去接应张居风。没走出一里地,就见前方跑来一人,身穿南洪门服饰,步履蹒跚,身上带有血迹,样子煞是狼狈。不好!萧方大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衣服,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那人一头是汗,胡乱摸了一把,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顿时成了大花脸,他喘息道:“谢文东有埋伏,我们中了他圈套。” 萧方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他咽下一口吐沫,急问道:“那张兄张天王呢?”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脸顿时苦了下来,道:“张天王……张天王让谢文东杀了!”“什么?”萧方双目大张,手上一用力,抓着那人脖领子差点将他提起来,他现在彻底抓狂了,可突然灵光一闪,感觉不对劲,就在这时,那人阴森道:“不过,张天王临死前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说他在黄泉路上等你!”话没说完,那人袖口内掉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在掌中,直刺萧方小腹。 人们都知道萧方智慧过人,可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也很是了得。萧方正抓狂时,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人说话口音带有浓重的东北味,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的刀已经到了。也多亏萧方心细如丝,大喝一声,身子向后急退,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刀,怕那人追击,他又连连退出数步才稳住身子,肩膀一晃,亮出配刀,抬头再看那人,正笑呵呵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追杀,只是伸手将身上南洪门的白色衣服向下一拉,露出里面的黑衣,笑道:“萧方!身手果然了得,兄弟领教了!”说完,斜下里窜了出去,一头钻进路旁阴暗处,没了踪影,只是他高喊的声音传了出来:“萧方,兄弟奉劝你早日回广州吧!” 黑衣人声音刚落,萧方带来的手下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各个慌慌张张拔刀就想追出去,萧方一摆手,摇头道:“罢了,你们追不上他。”萧方一亲信见他面色难看,壮着胆子上前问道:“那萧大哥,我们还去不去北洪门堂口接应张大哥了?” 还没等萧方说话,前方又出现一群白衣人,三三两两,垂头丧气跑过来。萧方的手下大惊,经刚才那人一吓有些草木皆兵,纷纷亮刀,严阵以待。这些白衣人一见萧方,纷纷冲过来,大喊道:“萧大哥,不好了……” 萧方听声知道是自己人,眼睛一闭,问道:“张兄现在怎样?” 一人哭喊道:“张大哥被北洪门困住,生死不明。”一人又道:“张大哥本来就身受重伤,又被人围困,恐怕……” 萧方急得一咬牙,问道:“你们是怎么中了谢文东圈套的?”退败回来的人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一遍,张居风是怎样和任长风大战的,又怎样乘机偷袭谢文东不成而反中一刀,退败之后北洪门竟然杀出数百辆摩托车,大大出乎众人预料之外,毫无准备之下无从抵挡,被人家杀得溃不成军,张居风被数辆摩托圈在正中,身中不下数十刀。萧方听后,长叹一声,悲道:“张兄性命难保啊!”他仰起头,伤神道:“这是我的过错。”习习晚风吹过,萧方眼睛一红,眼泪低落出来。 他和谢文东交手有数次了,可每次都是自己吃了大亏。先是洪武山庄的窝囊,一时疏忽,将大好形势拱手相让,被逼出南京。第二次野心勃勃想再战谢文东,哪知又中了他的诱兵之计,折损了天王李望野。这次本想还其道而行之,谢文东又弄出一支‘骑兵’,张居风的性命恐怕也被人家留下了。越想萧方越难过,越想越上火,他萧方在南洪门,一直以来都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智谋高人一筹,万事谋算于胸,可自从遇到谢文东,他好象就和胜利无缘了,相形见拙,屡战屡败。掌门大哥向问天如此信任自己,将两大天王交自己手中使用,可却双双折损,有何脸面去再见大哥,有何脸面再见门中其他弟兄。 萧方牙关一咬,将心一横,转头大声道:“我萧方和谢文东交手数次,屡遭惨败,死伤无数,实在无面去见掌门大哥,也愧对战死的弟兄,今日抱一死之心去找谢文东决一死战,愿意跟着我去的兄弟我欢迎,不愿意去的我也不难为你,回去,回去之后告诉掌门大哥,说我萧方有负他重托,更有负他知遇之恩!” 众人听后,无不潸然泪下,心中感动,这么大个天王都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心一死回报掌门大哥,自己一小兵还在乎什么,纷纷拔刀,齐声喊道:“我们愿与萧大哥一齐去!”“我们也是个汉子!”“杀死谢文东!” 众人被萧方一番肺腑激得情绪高涨,各个都抱一死之心和北洪门决一死战。一人拼命,百人退让,这已经够可怕的了,如果数千人拼命,那足可以惊天动地。如果萧方真带这些人去找谢文东一战,那谁输谁赢还真未可知。但并非人人都是不怕死的,下面有几个干部一看这架势确实是准备拼命去,心中一寒,互相看了看,使个眼色,悄悄退到人群后,小声商议。“萧方不是真打算这样去找谢文东吧?!”“我看像!但谢文东是什么人,人家可能在前面都安排好埋伏,这一去可凶多吉少啊!”“就是!他萧方不要命,凭什么还拉我们去垫背。”“我说两位老弟,如果我们直接说不去恐怕不大好吧?!”“那你老哥说怎么办?”“嘿嘿,我们打电话给掌门大哥,大哥知道了一定会阻止他,那我们也就不用为难了!”“恩,果然是好主意!”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谢文东算准萧方不会来,根本没有埋伏,甚至连防备都没有,如果这时进攻,北洪门堂口必失。谢文东本来算得没错,如果萧方理智未失,凭他的谨慎,打死也不会在这时去进攻。可他现在偏偏处于抓狂状态,没有理智而言,抱着一死之心,这反到出乎谢文东意料之外。 萧方正打算带人去找谢文东拼命时,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向问天打来的。电话中向问天没多说什么,只道南京的情况他都了解了,让萧方不要轻举妄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同时又安慰他几句,最后说道在自己没到南京之前不要再和谢文东再战。萧方多聪明,知道下面有些干部怕死,不愿和自己同往北洪门堂口决一死战,先将这里的情况回报给向问天,而向问天怕自己出以外,特意打来这个电话。他叹了口气,收起电话,心情也平静了一些,不象刚才那般激动,暗中一想也是,自己去拼命也就算了,凭什么还拉上这么多人和自己去冒险。他傻楞楞站在原地有两分钟,下面的人除了暗中打电话的那几个干部外,其他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人上前小心道:“萧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萧方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大家撤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私下和北洪门开战!” 众人一听顿时泄了气,不明白萧方为什么听了电话之后情绪上突然转变,一各个无精打采,原本握紧片刀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下来。这里面恐怕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暗中打电话的那几个干部,其中一个还小声讽刺道:“萧方也不想想谢文东是什么人,和人家去拼命,那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北洪门庆祝胜利狂欢了一晚,估计至少有三家夜总会的酒被他们喝光。谢文东也确实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众人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一律满足。人心不完全是靠门规和个人魅力就能拢住的,时而施加一些恩惠,下面的人更会死心塌地。谢文东明白这点,所以他对下面的弟兄出手一直很大方,特别是对死伤者的家属,分给他们一笔足可以安安稳稳小康一辈子的抚恤金。他这样做一是给死伤弟兄一个交代,但更多的是做给活人看的,让他们知道,不管你是生是死,洪门永不会忘记为帮会做出贡献的人,也让下面的人在两军对垒中没有了后顾之忧。 谢文东也难得找到放松的机会,和几个高级干部进了一间包房,边喝酒边聊天。谢文东不经常喝酒,但不代表他不会喝,东北出来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不会喝酒的,会喝酒的恐怕也没有几个喝得少的。任长风偏偏不信。他是北京人,天生一股高人一头的傲气,但他也确实有可以骄傲的本钱。他和谢文东不是第一次喝酒,以前聚会时也喝过,不过当时人太多,最主要的是他那时心中对这个年轻的掌门充满不服,也和其他人有一样的想法,谢文东是靠老爷子的关系才被推上台的。自从跟了谢文东一起抵抗南洪门进攻,他才算明白老爷子为什么把这年轻人提起,那不是靠关系,而是实力。任长风今天异常兴奋,先和灵敏喝了一通,不过觉得不过瘾,人家毕竟是女人,不好硬劝,所以他带着三分醉意就来找谢文东比酒量。 一旁的姜森听后摇头,笑道:“任兄的酒量恐怕不如东哥哩!”任长风自然不服,拿过两只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东哥,今天咱俩比一比,谁的酒量好!”“好!”谢文东见他情绪兴奋,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他将杯子往旁边一推,笑道:“和什么人喝酒要就用什么东西。江湖讲究的是豪气,喝酒更是如此,用杯子太小气,我觉得用瓶来不错!” 任长风听后仰面大笑,道:“东哥就是东哥!咱们就用瓶喝!”二人以瓶带杯,对饮起来。姜森和刘波作陪,后者喝了一大口,道:“东哥,刚才我假扮南洪门的人试了一下萧方的身手,他很不错,竟然能在我突袭之下毫发无伤,实在厉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五章 --(4094字)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现在的社会,越来越不讲究身手,老雷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家打成重伤。勇者,只争天下;智者,却谋天下。”姜森点头道:“东哥说得对!”他喝了口酒,叹道:“这次东哥弄出的摩托骑兵实在厉害,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恐怕也会被吓了一跳呢!”谢文东摆手而笑,道:“自古以来,骑兵对垒步兵都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可现在社会中要搞出数百匹战马有些不现实,所以我才想到用摩托代马,或许能起到奇效。” 任长风道:“确实起到了奇效,至少张居风被咱们吓了一跳,毫无还手之力!”他呵呵一笑,道:“为了东哥创造出的‘新时代骑兵’,我们干一杯……不,是干一瓶!”“好!干一瓶!”众人撞瓶,叮当做响,气氛高涨起来。 这顿酒一直喝到凌晨三点左右,众人都有些醉意,其中数任长风醉的最厉害。人,郁闷时喝酒容易醉,心情不爽,一杯下肚就发晕,高兴时喝酒也同样易醉,心情舒畅,酒逢知己,自然喝得痛快,一痛快,量就难以控制。任长风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搂着灵敏的肩膀,胡言乱语,称兄道弟,最后还说要和她同睡一床方显现之间的情谊,结果眼睛上挨了灵敏一记老拳,青了好大一块,这才消停下来。魏子丹晃晃悠悠来找谢文东,说下面的兄弟喝完酒想去桑拿,问他的意思。 谢文东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里面的猫腻,十有八九是想找小姐,他一笑,道:“去吧,费用我出,不过别闹事就好!” 魏子丹忙道:“那自然不会!”说完,笑容满面的跑去通知下面的兄弟。 谢文东先叫人把任长风送到他自己的住处,安顿他休息,然后自己坐车回到堂口。他的住所就在堂口顶楼,躺下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电话突然响了。“该死!”谢文东眼睛也没睁,摸起电话,问道:“什么事?”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东哥,张居风醒了,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谢文东张开眼,打个呵欠,沉思片刻,点头道:“好,我去医院看看。”谢文东穿好衣服,向外一看,太阳刚刚升起,天边红通一片。现在大部分人经过一夜狂欢都在睡觉,他不忍打扰,一个人悄悄走出堂口。来到一楼大厅,坐在里面值班的几个小弟见他下楼急忙起身问好。 谢文东微微一笑,问道:“你们谁会开车?”其中一个抢先道:“我会!”“恩!”谢文东点点头,客气道:“麻烦你送我去医院。”那人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东哥你太客气了。” 谢文东坐车赶到医院,门口早有北洪门弟子在等他,等到了近前,一人躬身道:“东哥,张居风竟然活过来了,我们送他到医院时连医生都说他没救了,真没想到这人命这么硬……”谢文东听得头痛,摆手打断这人的罗嗦,道:“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等上了三楼加护病房,谢文东推门而入,环视一周,暗暗点头,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他来到床前,低头一看床上的张居风,他笑了,原来张居风也醒过来正瞪着眼睛看他。其实他的伤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重,多数的口子只是划破皮肉,没有伤其筋骨,经过医生一翻急救,都输了不少血,已然无事。二人谁都没说话,一站一躺,默默双视着。 还是张居风忍不住,先开口道:“是你把我送进医院的?”说完之后他又后悔了,感觉自己问得太白痴,他现在在医院里,而谢文东就在自己面前,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所以他又急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谢文东拉把椅子坐在他眼前,淡然而直接道:“我想让你跟着我。” “哧!”张居风气笑了,想大声骂谢文东两句,但身子虚弱,用不出力气,他闭上眼睛,冷然道:“你认为那可能吗?”谢文东呵呵一笑,道:“我可以等,我们的时间都很多,不是吗?”说完,他站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他停身转头笑道:“你慢慢考虑吧,希望有一天你能和并肩作战,那一定是件很美妙的事情,你认为呢?” 窗外朝阳放出耀眼的光芒,透过玻璃照进病房内,也照着谢文东的面颊上,加上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夺人双目,不可直视。张居风暗中一叹,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被谢文东脸上的笑容所吸引。他缓缓望向窗外,感觉朝阳也没有谢文东脸上的笑容那么耀眼,那么明亮。忍不住想自己真和谢文东并肩作战是何等情景,正如他所说,也许那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谢文东走出病房,留在外面的小弟门同是一楞,没想到谢文东出来的如此之快。其中一个小头目大着胆子上前问道:“东哥,这么快就和张居风谈完了?”他虽然不知道谢文东和张居风谈得是什么,但也猜出一二。 谢文东笑道:“话不在多少,点透就行了。”说完,向楼下走去。到了走廊拐角处,迎面也走来一人,不知道低头沉思什么,正好和谢文东撞个满怀。谢文东到没怎样,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那人却退出三四步,身子连晃,手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抬起头怒目看向谢文东,后者也看向他。二人目光一对都是一楞。下面的小弟见状,上前大声道:“你瞎……”当他看清那人面孔时,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惊讶的张开嘴巴。其他人也都楞住,目光在那人和谢文东脸上来回打转。 原来这人长得和谢文东十分想象,不管是在身材上还是相貌上,简直如同一人。只是那人脸色苍白,眼睛也没有谢文东那般明亮。谢文东最先反应过来,上前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撞伤你没有?” 那人呆了良久才摇摇头,叹口气,缓步从谢文东身旁走过。谢文东转头看眼他的背影,呵呵一笑,下了楼。这时小弟们方如梦初醒,急忙追上谢文东,七嘴八舌道:“东哥,刚才那人和你简直太象了。”“是啊!跟一个似的,如果在外面遇到,我真没准会叫他一声东哥呢!”“恩!这人足可以以假乱真了!” 以假乱真!谢文东心中一动,停住脚步,对下面人道:“你们帮我去调查一下这个人,包括他的身世,干什么的,我看他好象还有重病在身,总之我要这个人的一切资料!”“恩!”众人齐声道:“东哥放心吧,我们一定弄他个明白!” 谢文东坐车赶回堂口,这件事也没太往心里去,对自己刚才那灵光一闪感到有些可笑,摇了摇头。原来他刚才心中想到的是‘替身’两个字。可仔细一琢磨,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过了几天,张居风伤情逐渐稳定,被谢文东命人送到T市,毕竟南京不安全,而且他也不想分出人手来保护或者说监视他。 这几日,萧方也没有再开战。张居风那一战让他元气大伤,共七千的人手差不多折损过半,而且张居风本人也被谢文东俘虏,下面人的士气可想而知。萧方谨慎,不打没把握之仗,又开始据守不出,一切都等南洪门老大向问天来后再说。 南北洪门暂时停战,让警方长长出了口气,这一阵中央本来就对黑社会抓得很紧,而南北之争又不是小打小闹,双方把重点都放在了南京,大规模的争斗连连,警方的压力可想而知。不过,南北洪门在中央都有人,上面都睁支眼闭支眼,下面南京警方更不会去插手自讨无趣。但停战终究是好事,对于警方来说终于没有投诉电话,可以安宁几日了。 谢文东料想到南洪门刚吃过一个大败仗,不敢再轻易发动进攻,广州也一定再会派人来援助,不过一时半会南洪门的援兵还不会到南京,他也正好趁着机会筹集人手,加紧训练。他一面从T市又调来两千人,一面命姜森训练一部分人的车技,通过与张居风一战,他也看出摩托骑兵很有潜力,以后在争斗中或许会大量使用。他又命刘波派出暗组成员,混入南洪门大本营广州,打探出他们到底要派谁来,有多少援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他命灵敏,任长风二人将下面的兄弟分批带到洪武山庄训练,不管是正规军队之间的战争还是黑社会的火拼,单兵作战和个人实力都是很重要的。命魏子丹严防南京各个据点,时而发动一些试探性的攻势,不要让南洪门方面太清闲,也让萧方无暇打其他的主意。 谢文东把下面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虽然南洪门据守不出,可北洪门一点没有悠闲的气氛,整个如同一座庞大的机器,在忙碌转动着。期间,下面有人将医院中那个和谢文东十分想象人的资料交给他,谢文东随便看了看,叹了口气,暗道可惜。 那人名叫费金河,二十三岁,无业在家,打小父母离异,他跟了母亲一起生活,而她母亲身体又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最进一段时间他经常出现头晕疼痛现象,最重一次在家中晕倒,被邻居送到医院一检查,诊断的结果是脑癌,晚期。医生断言,他的寿命就算用最先进的医术来治疗也最多活两年。谢文东为这个和自己长相十分想象的人感到可惜,只有二十三岁,就被医生早早判了死刑,这比一枪杀了他更加折磨人。难怪见到他时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带有病态。他对下面人道:“他家困难吗?”下面人点头道:“我问过他家邻居,他家没什么经济来源,靠社会补贴那点钱过活。” 谢文东轻叹,心中产生一丝同情,说道:“帮我资助资助他吧。”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交给手下。他自己也很奇怪,竟然会拿钱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最后他的解释是,这个费金河和自己长得太象了,象到他都忍不住会认为他就是自己。可谢文东无法想象到,这一时的心血来潮,会给他以后带来惊天动地的变化。也让他成为真正的地下皇帝,黑暗之主。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谢文东很快就忘记了,但费金河却牢牢记住谢文东这个人。这笔在谢文东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支票却让费金河了却心中最大的担忧,那就是他母亲的病情。这是后话。 暗组成员果然对得起自己的头上的桂冠,很快,将广州的消息传达回来。南洪门确实有援军,具体人数不详,但却是由向问天亲自带领,八大天王中的‘枪王’战龙与‘狼王’钱喜喜随行。战龙,是八大天王中枪法最佳的一个,也是在全南洪门内最好的,甚至有人认为他的枪法在世界上能挤进前三名。他喜静不喜动,是个沉闷的人,不常说话,但他无论在哪,无论他说不说话,都不会有人忽视他的存在。钱喜喜,他一点都不喜,他是南洪门的战神,相貌极丑,性格暴躁而残酷,不出则已,出则必伤人,所过之处,总是能刮起腥风血雨。他是八大天王中最不得向问天喜欢的一个。如果这次不是其他三位天王在外不能归,下面确实缺少人手,向问天也不会把这位狼王领出来‘放风’。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六章 --(4301字) 谢文东把暗组汇报回来的传真拿在手中,看了两遍,牢记在心,然后交给灵敏,说道:“大家传着看看吧!”灵敏看后脸色一变,眼珠急转,并未说话,交给姜森。姜森聚目细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不知心中在琢磨什么。他看后想了想,面容一整,将传真递给任长风,任长风接过,瞥了一眼,将嘴一撇,嗤笑一声,随手扔在桌子上。魏子丹气得差点哼出声来,别人看后都是面色沉重,只有这位,一脸的不肖,无奈的摇摇头,从桌子上拿起传真,越看越心惊,最后眼睛直了,喃喃道:“向问天亲自带两位天王前来南京,看来,这回南洪门要动真格的了。” 任长风冷笑一声,傲然道:“向问天算什么,南寇的头目而已。八大天王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咱们杀一个,擒一个,打成缩头乌龟又一个!”刚一说完,房间内的人都笑了,这任长风还真是狂得可以。灵敏撇他一眼,哼了一声。任长风耳朵尖得很,瞪大眼睛,说道:“小敏,你哼什么,李望野可还是我杀的呢!”魏子丹连连点头称是,说道:“对对!这点我们一直都没有忘。” 任长风听出他话里有话,刚要发作,被谢文东伸手拦住,他正色道:“向问天能做北洪门大哥,他的智谋我们不用怀疑。而且八大天王的实力我们也不可小视。这枪王和狼王不比李张二人,未必好对付,万事都加个小心总不会是坏事,我们要加快准备速度了!”任长风耳朵有听没有进,低头搓了搓白净的手掌,小声嘟囔:“等向问天一到南京,我就去给他一个惊喜!” 散会之后,众人走出房间,各自肩上的担子都不轻,步履匆忙。任长风快步来到姜森身后,悄悄拉了拉他衣服,使个眼色。姜森多聪明,知道这小子一定有话对自己说,跟着他来到无人僻静处,笑问:“任老弟,是不是有什么事?” 任长风点头一笑,故意问道:“老森,你下面的血杀兄弟好象各个都身手不错的样子哈。”姜森心中暗笑,说道:“恩,还算可以吧!”任长风递了一根烟给姜森,帮他点上,脸色微红道:“我想借四五个血杀兄弟用用,你意下如何?”刚才任长风一找姜森,他就猜到准没好事,看看,这不来了吗?!姜森问道:“咱们是一家人,借人没问题,但你得让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任长风西下瞄了一番,确定没人后,他低声说道:“我想去会会向问天!” “呀!”姜森倒吸一口冷气,惊讶道:“打算带多少人去?”任长风一笑,自信道:“血杀兄弟四五人,加上我一个,足够了。”姜森点点头,回想起谢文东说的话真是有道理。任长风这人哪都不错,唯有一点就是太傲。姜森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好!人,我借你,但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我和你一同前往!”任长风大喜,说道:“有老森陪同,我还怕什么?哈哈!” 没出三天,南洪门的先头部队到了,带头的是向问天左右助手之一的于典。这左右助手可以说是向问天的保镖头子,有他们在地方,向问天就已经不太远了。于典为人冷静,性格沉着,遇事不乱,有几分大将之风,不然也不会成为向问天贴身保镖的头子。果然,他到的第二天,向问天带大队人手也到了。 向问天的身份可不比萧方等人,下榻的地方也不能对付。自从知道他要来,萧方特意在自己暂时住的旅馆附近买了一栋别墅,虽然规模和广州的没法比,但里面的条件也是相当不错。 向问天来时的车队才达数里多,放眼一看,轿车、面包车、货车样样都有,够齐全的。浩浩荡荡,直奔旅馆而来。 萧方早得到消息,带人出来将旅馆前的小商小贩们都赶出老远,并派人封锁街道,阻止闲杂人等经过。 在旅馆不远处的一条黑暗小胡同内站有五人,都是黑衣打扮,和胡同内黑暗融合在一起,从外面看,真很难发现这几人。 五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任长风,姜森,和三名血杀成员。任长风看着旅馆门前的状况,冷笑道:“好大的气派啊!” 姜森道:“是啊!向问天亲临果然不一样。”任长风手腕一翻,拔出寒光四射的唐刀,用手臂擦了擦刀身,闭上眼睛,靠墙壁而立。时间一点点过去,远处隐约传来汽车马达声,低沉沉的,无形中带有一股压力。 这时街道上已经空无一行人,放眼一看,都是身穿白衣南洪门麾下弟子。车队缓缓开来,街道上洪门弟子紧张起来,一各个挺直腰板,眼睛瞪得溜圆,杀气腾腾,好不威风。一辆加长红旗轿车在旅馆门前停下,车门一开,走有一青年,年纪不到三十,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鼻直口方,仪表堂堂,一举一动之间不觉透出一股逼人的霸气,这人正是在南方可以支手翻云的南洪门大哥向问天。街道上百名弟子精神同是一振,齐齐喊道:“掌门大哥好!” 向问天向众人点头一笑,然后聚目打量迎过来的萧方,面容一整,握住萧方的手,先开口道:“小方,你瘦了。” 一句话,让萧方差点哭出声来,他垂头轻轻挥掉眼角泪水,哽咽道:“我,我有辱向大哥的重托。” 他二人说着话,暗中姜森任长风五人也没闲着。听到众人齐喊‘掌门大哥好’时,任长风睁开眼睛,寒光一闪,冷目看去,端详了一阵,他暗中点点头,这向问天长相确实不一般。他长吸一口气,对姜森点点头,意思是可以动手了。姜森同样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点点头,拔出开山刀,同时摸摸腰间的配枪,然后将手一挥。 五人都没再说话,从口袋中拿出黑布系在鼻下,互视一眼,齐刷刷从胡同中窜出,提着刀直奔向问天跑去。 这一变化太突然,南洪门弟子做梦都想不到在自己这么多人把守下,竟然还有人胆敢来刺杀。 五人,五把刀,快如闪电般向向问天杀去,周围刮起一阵旋风。离他们最近的十几个震惊之下,连刀都来不及拔出,急忙伸手想阻拦着几人。这只是螳臂挡车,五人身子未停,从这十几人夹缝中穿过,白光一闪,有五人同时中刀倒地。 任长风冲在最前面,等快接近向问天时,他大喝一声:“向问天!”拌着他话音,一刀直劈向向问天脑门。这一刀,力量十足,快如电,重如山,如果当真被砍中,恐怕半个脑袋都会被削掉。如果当真被砍中,那也就不是向问天了。 向问天面容平静,豪无一丝慌乱,甚至连躲都没有躲。就在刀身和他脑门只有不到三寸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声,接着是‘叮’一声脆响。任长风只觉手中一轻,一刀劈下去连向问天的边都没粘到,偷眼一瞧,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自己的唐刀竟被人家一枪打折,剩下不足半尺。他微楞,姜森可没楞,暗说怎么样?向问天哪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给你个教训也好。他一把抓住任长风的衣服,抬腿就跑。 刚才那一枪是战龙开的,为了向问天的安全,他先一枪打断了刺客的武器,刚想再开一枪结果刺杀的人,没想到对方跑的倒快,眨眼之间混入自己人群里难以分辨。 姜森五人边杀边往外冲,后面有不下数百人追杀。这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人,一张比驴面还长的脸,面红如血,上面坑坑洼洼都是麻子,还有疙瘩,让人看了第一眼决不想再看第二眼。这人一咧嘴,露出阴深的白牙,手中一把大号片刀轮起就砍。这一刀挂着风声劈向任长风面门,把他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开,抬头一瞧,差点让自己吐沫噎到。这人怎么长的这么丑!任长风提腿就是一脚,嘴里喊道:“丑鬼,给我滚一边去!” 丑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被别人说自己丑,这人也不例外,眼睛瞬间布上血丝,大喝一声:“小子,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去!” 后面那么多人追杀,任长风哪有时间和他废话,手中半截唐刀一扔,收手将腰带抽了出来,轮起就打。腰带是普通腰带,但上面带卡却是纯钢制成,砸在人身上滋味也不好受。那人冷笑一声,弯腰躲过,猛的向前一窜,片刀直刺任长风小腹。 任长风闪身微慢半步,小腹上的衣服被划出一尺多长的口子,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长得丑,身手可不一般,看来一时半会还不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姜森见任长风被丑鬼缠住,只好抽身往回跑,到了丑鬼近前,二话不说,开山刀斜劈而下。那丑鬼一楞,只好放弃任长风,向后急退。姜森没给他喘息机会,连斩三刀,将他逼退数步,然后一拉任长风,带这三个血杀成员,身如狡兔,连闪带跳窜进小胡同里。南洪门的人哪会放过,一各个举刀从后面追了上来。 任长风边跑边回头张望,见对方大有弃而不舍,咬住不放的劲头,心中有些担忧,自己一方只有五人,如何能抵挡人家数百人,这要是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到现在他有些后悔了,不该草率行事,更不该拉上姜森。一想到姜森,他转头瞄了一眼,好嘛,这位老哥红光满面,汗不出气不喘的,没有半点让人追杀的样子,如果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是长跑运动员在训练呢。任长风喘息道:“老森,你好象一点都不怕嘛!”姜森撇了他一眼,道:“跑路时别说话,容易岔气。” 任长风眨巴眨巴眼睛,闭上嘴巴,反正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后面有数百人举着刀枪棍棒表达江湖中人的‘情谊’呢。 五人拐弯抹角跑出胡同,眼前是一条宽敞公路。车笛声一响,一辆白色面包车在众人身旁停下,车门一开,里面坐个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五人,一挥手,说道:“上车吧!” 任长风一看,提在嗓子眼的心顿时放回肚子里,原来车中年轻人正是谢文东,他出现,就算天塌下来任长风也不在乎了。 姜森喘了口气,一个箭步钻进车中,笑道:“东哥,你可来了。如果再不出现,我们可能都得给战龙祭枪。”他说的是实话,在胡同里,弯多路窄的,人有杂乱,战龙不好开枪。等到了宽敞公路上,这五人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见大家都上了车,谢文东拍拍司机肩膀,道:“走!”司机哪敢耽搁,一踩油门,面包车迅速消失在公路尽头。 坐在车中,任长风忍不住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老森这次行动的?”谢文东笑道:“自然是老森告诉我的。”他一顿,又道:“如果老森没有我允许,你认为他会这么冲动陪你一起冒险吗?”姜森很聪明,当任长风说要去会会向问天时,他本想阻拦,但转念一考虑,他这种傲气冲天的人是不会听别人劝的,如果硬拦着,没准他会一个人偷偷跑去刺杀向问天,那样事情就难办了。姜森干脆表面答应下任长风,然后悄悄告诉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点点头,任长风这人太傲,给一点挫折也好。但他怕姜森和任长风二人有失,亲自坐车来接应他俩。 任长风叹道:“东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他转头对姜森不满道:“既然东哥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好让我心中有底嘛!”姜森无辜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你一直没有问嘛!”“我……你……”任长风没词了,看着姜森那张忠厚老实的农民面孔,谁能想到他心眼这样多。至少任长风是没想到。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七章 --(4099字) 向问天刚到南京就收到任长风这劈头盖脸的一刀见面礼,有些苦笑不得,这人的胆子真不小,五个人就来刺杀自己,心中佩服,他问萧方,砍自己一刀的那人叫什么名。萧方无奈道:“北洪门内这么狂的人只有一个,他叫任长风!”任长风!向问天算是把这个名字记住了。 谢文东和姜森等人回到堂口,私下里问他,“你见到新来的两个天王了吗?”姜森凝思片刻,点头道:“开枪打断长风唐刀的那人一定是枪王战龙。长风那一刀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速度极快,一般人恐怕躲避都是个苦难。而战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拔枪,瞄准,射击,一气合成,打断正向下劈落的唐刀,实在厉害,我比不上他。” 谢文东点点头,他虽没有亲眼所见,但通过姜森这一描述,当时的情景在他脑中又演绎了一遍。良久,他才眯眼笑道:“恩!枪王,果然是枪王,据人说他的枪法能进世界前三,恐怕也并非是无的放失。” 姜森心有余悸,担忧道:“东哥,这个人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和他见面时,不能有半点分心,否则……他的枪太快了。”谢文东颔首一笑,又问道:“那狼王钱喜喜呢?”姜森闭目回忆,如果没猜错,后来出现的那个丑鬼一定就是钱喜喜。他摇头道:“这人刀法是不错,但性格过于急燥,而且好象有个忌讳,就是不能让别人说自己丑。”见谢文东仰面而笑,他又补充道:“实际上,他真的很丑。”谢文东道:“不管他丑不丑,只有要弱点,那这个人就难对付。战龙倒是个麻烦的人,象这种枪手,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应该尽早除去,已绝后患。我担忧的是向问天,对他的了解也太少,心中没底。” 姜森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向问天,他身上流露出的风采确实让人心折,他和谢文东不同,后者身上带有一股阴柔之气,凌厉而透人心脉。向问天恰恰相反,浑身充满阳刚,举手抬足之间,霸气十足。这两个气质截然相反的人,可能冥冥中早已注定就是冤家对头。一想到能在这样两个人物之间的争斗中扮演一个角色,姜森的血液都为之沸腾,心中充满期待。 他问道:“东哥,既然向问天已经到了南京,我们是进攻还是防守?” 谢文东笑道:“向问天,老朋友了嘛!大老远从广州来到南京,如果不招待他一顿饭局,太有失咱们地主之宜了。” 姜森一楞,疑问道:“东哥不是想请向问天吃饭吧?”谢文东哈哈一笑,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想请他吃饭。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看他向问天有没有这个胆子来了!” 一纸请贴,当晚就送到南洪门那里。萧方拿着请贴看了良久,皱眉道:“吃饭?谢文东哪有那么好心请咱们吃饭啊!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顿饭可不好吃啊,向大哥,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 向问天摇头笑道:“如果我不去,那不是让江湖上的人笑话我们南洪门胆子小。这顿饭我要去,而且还要去得轰轰烈烈!” 水上人间,是一座豪华宾馆,正如其名,整个建筑如同建在水上一样,半环型的楼体,正中一座碧湖,湖中有楼阁,很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这里本来是向问天名下的产业,但上次洪门峰会中被谢文东一个豪赌赢了去,水上人间也该姓了谢。这次,不知道是谢文东有意还是无意,将饭局设在这里,大排宴宴。 第二天下午,向问天果然来了,一行数十辆豪华轿车在水上人间门前停下,下来不下百余号。谢文东笑眯眯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一间到向问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上前一步,笑道:“向兄,多日没见,风采依然啊!” 向问天也不含糊,上前握住谢文东的手,笑道:“谢兄弟说得哪里话,我的风采可比不上你的春风得意啊!” 二人笑得都很开心,挽手走进大厅内,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一定会认为这二人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只是二人心中所想的和表面截然相反,恨不得眼前之人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谢文东引向问天来到饭厅,里面空无一人,正中一张圆形大桌子上摆满酒菜,谢文东伸手客气道:“向兄请!” 向问天摇首道:“你是主,我是客,谢兄弟先请。”谢文东不再客气,率先坐下,向问天也在他左手边坐下,百余名手下跟他进来的只有四位,齐齐站在他身后。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暗中点点头,都豪华的,他道:“真是让谢兄弟破费了。”谢文东道:“粗茶淡饭,难入向兄法眼。” 向问天笑道:“如果这也是粗茶淡饭,那天下恐怕就没有好吃的东西喽。”他一顿,状似无意中问道:“听说我下面有个兄弟被谢老弟请到T市,不知是何原因?”谢文东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向问天,淡然道:“T市是个好地方,那里的包子很有名气,也许你这位兄弟想吃包子了吧!”向问天气笑了,又问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谢文东无奈道:“那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还没等向问天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萧方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说道:“是你不愿意吧!”谢文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也没看萧方一眼。萧方双目大张,伸手入怀,反马上被向问天挥手拦住,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鸟,终究是要张开双翅飞翔的,强扭的瓜也不会很甜。” 谢文东一笑,看着手中酒杯,叹道:“其实我很佩服向兄的胆量,竟然真的来参加这顿饭局,如果是我,说什么也不会来。” 向问天笑了,说道:“所以谢文东就是谢文东,向问天也就是向问天。”“对,有道理!”谢文东突然伸手一指周围,淡然道:“在这四周,我暗中埋伏了不下三百人。在外面,还有不少于一千人。”他双手搓着酒杯,又道:“只要我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暗中的人,外面的人都会杀进来,毫不犹豫的摧毁这饭厅里的一切。” 萧方一听,心中一颤,谢文东不是说谎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却有此事。头顶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暗中责怪向问天太义气用事,本来就不应该参加谢文东的什么饭局。向问天却一点都不紧张,他一指身后的萧方,道:“谢兄弟,这位萧方你好象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介绍。”他又一指站在萧方旁边长着一张驴脸,上面到处坑凹,相貌奇丑无比的大汉,说道:“这位叫钱喜喜,他的刀很厉害,迄今为止,我从没看见有谁能在他的刀下占到便宜。”接着,向问天指向自己右侧大汉,叹道:“他叫战龙,枪法奇准,我敢保证,在五米之内,天下没有人能闪过他的子弹。” 向问天一生从没说过谎话。谢文东叹了口气,他和战龙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他笑眯眯道:“我今天只想和向兄喝酒。” 向问天笑道:“酒,是好东西,不喝岂不是浪费。”谢文东道:“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知己?” “算!绝对算!”向问天边喝酒边道。谢文东垂目一想,仰面大笑,道:“没错!确实算!” 天下,是你最大强敌的那个人,也绝对是你最知己的人。 谢文东和向问天见了三次面,喝了三次酒,每回都喝得很痛快,这次也不例外。二人你一杯,我一杯,菜没吃上几口,酒瓶已经堆了一桌。暗中的任长风长叹一声,收起刀,摇摇头自语道:“看来,东哥是不会让我们动手了。”他对姜森道:“你看东哥和向问天喝得多痛快!”语气中带有几分妒意。姜森惋惜道:“如果没有战龙在,向问天绝不会还在这里喝酒!” 任长风一楞,疑问道:“你是说东哥顾忌战龙?”姜森摇头,自语道:“我有信心在暗中能让他一枪毙命。” 这顿酒从下午喝到傍晚,向问天摇晃告辞。谢文东起身相送。看着车队背影,谢文东轻轻而叹,喃喃道:“真是可惜。” 姜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后,说道:“东哥,其实我在暗中完全可以将战龙一枪打死。”谢文东无奈道:“战龙,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哪个向问天没有介绍的人。”姜森仰头一想,是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谢文东提起,他简直就把这人给忘了。这人外表太平凡,平凡到看过他一眼的人绝不会再看他第二眼,现在要问姜森这人长什么样,他恐怕也说不出来,平淡的五官,平淡的身材,平淡的组合在一起行成一个平淡的人,让人看过之后马上就忘的那种。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引起谢文东顾忌,姜森想不通,他疑问的看着谢文东。谢文东眯眼道:“暗组有情报,在向问天旁边有两个左右手,这二人身怀绝技,身手都不在八大天王之下,其中一人名叫于典,杀法骁勇,左手刀,右手枪,天下难遇敌手。只是相貌平凡无奇,不经常显露身手,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今天,站在战龙旁边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哦!”姜森倒吸一口气,忍不住道:“南洪门的能人还真不少呢!” 谢文东笑道:“向问天能在南边一手遮天,不仅仅是他一人的功劳,也是因为他有一帮既忠心又有实力的人在支持。” 姜森现在没了主意,问道:“东哥,那我们怎么办?”“凉拌!”任长风气鼓鼓的走过来,接口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怕什么?!”谢文东大笑,说道:“长风说得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谢文东的酒量越来越见长,和向问天一顿对饮,毫无醉态,晚间召开会议,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观察向问天的动静再做打算。同时,他又把身在T市的东心雷,聂天行召唤回南京,增强自身实力。他又打电话给北洪门四大地方瓢把子,让他们带领人手紧急支援南京。这个是谢文东别有打算,其实南京的情况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之所以调集四大瓢把子过来,是想把这四人当枪使,在适当的时候将其费掉,从立新人。毕竟这四人都是跟随金鹏的老人,势力有极大,万一对自己有二心,那后果难以想象,所以,谢文东宁可错杀,也不留下机会,打算把忠于自己的年轻力量扶上台。他倒不是针对老爷子,只是一代天子一朝臣,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谁不想将重权交给忠于自己的人来掌握。 谢文东在调动人手,向问天也同样将各处兵力源源不断调到南京来,双方都有意在这里一决高下。洪门异动,天下皆惊,黑道上的大哥,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纷纷往南京挤,看看这南北两个最大的帮会的对决,这也关系到他们未来的走向,是亲南远北还近北远南。南京风云集会,成了全国黑道,江湖最关心的地方,所有的目光都关注这里,关注这台大戏的两位主角。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八章 --(4200字) 已近十二月份,天气渐渐转冷,但千喜年的喜悦气氛已然渐露头角。就快两千年啦!谢文东仰望天际,心中感慨。这晚,他和姜森,任长风,灵敏四人偷个空闲,趁夜色出来闲逛。谢文东难得脱掉一年四季不变的中山装,穿上一套米色休闲衣裤。姜森三人也是身穿便装,特别是灵敏,竟然穿上一身粉色洋装,看得任长风两眼珠差点飞出来。 一行四人决定去逛逛夜市。晚间,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方恐怕就是夜市了,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且价格特别便宜,逛累了,在夜市尽头还有数十家大排挡,天南地北各种小吃,应有尽有,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轻而一举的勾引出肚中蛔虫。谢文东在很久以前陪父母逛过夜市,不过那至少要追述到六七年前,而且J市的夜市规模和南京也无法相比,这里的夜市占了整个一条街道,人头涌涌,里面还夹杂着不少外国游人。 谢文东只是出来散心,这几天既要防备南洪门的进攻,又要安排相继而到的四大瓢把子,异常忙碌。出来走走,让大脑放松一下。他东瞧西看,夜市走过大半,一样东西也没买。和他一样也没买东西的还有任长风,这些地摊上的杂货杂牌他怎能看在眼里,摸摸这边的服装,一翻白眼,看看那边的杂货,一撇嘴,不肖一顾。姜森和灵敏倒是收获颇丰,两人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灵敏以前哪逛过夜市,看见新鲜的东西就想买。而姜森是贪图这里东西便宜,他现在虽然不缺钱,但骨子里还是存在一些农村人的朴实,平时也不会拿数百上千的钱去买名牌,在他的观念里,衣服能穿就行。 任长风看姜森买了多少在他眼中是破衣服烂裤子的服饰,眉头一皱,说道:“老森,如果你缺钱就说话,兄弟这有。” 姜森老脸一红,摇头不语。谢文东拍了拍任长风肩膀,笑道:“长风,我敢打赌,老森一定比你有钱!”姜森红脸笑道:“我不是抠门,只是觉得衣服能穿,穿得舒服就行了。”“恩!”谢文东点头道:“没错,咱们虽然来钱容易,但每一分都是用命拼回来的,自己不珍惜谁珍惜呢。”任长风举手投降,无奈道:“我算是服你俩了!”他转头一看灵敏也拎了不少杂物,白眼一翻,叹道:“做人要做得有品位好不好。”灵敏淡淡道:“自命清高的人最没品位。” 任长风抿了抿最,半天没说出话来,谢文东和姜森大笑,灵敏好象天生就是来挫任长风的。 走到夜市尽头,空气中满是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谢文东深深吸上一口,拍拍肚子,回头笑道:“没办法,饿了!” 肚子饿了确实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谢文东寻着熟悉的香气漫步,一眼看见铁架子,他打个指响,回头笑道:“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定是烤肉。”说完,直步走过去,环视一周,这间大排挡不小,摆有十数张桌子,二十多名客人,虽然现在已经十一月份,其中还是有不少人光膀子,吃得浑身是汗。谢文东略微打量一下在坐的客人,暗中点点头,这里还真是龙蛇混杂。他挑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姜森三人紧随其后,纷纷落座在他左右。大排挡里的客人见又来生人,纷纷抬头观望,眼睛同是一亮。数十双眼睛都集中在灵敏一人身上。合身粉色洋装,显得原本就均匀的身材更加修长,黑发飘然,仿如仙子,似雪肌肤,让人垂恋,一双美目,沉静深处带有火焰。灵敏很漂亮,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谢文东了解这一点,现在他后悔了,不该把灵敏带出来,因为带她出来就等于带着麻烦出来。 老板走过来,笑问道:“几位,来些什么?”谢文东道:“老板,来四盘羊肉。”“好的!”老板虽然答应着,但却站在那里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灵敏。任长风怒火中烧,‘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喊道:“老板,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时老板才清醒过来,急忙赔笑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老板一阵点头哈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很快,他将烧碳端了上来,让进桌中的烤箱内,然后又上了四盘窜好的生羊肉,和各种调料。姜森拿起几窜,放在烤箱上,笑道:“以前都是吃别人烤的,不知道咱自己会烤成什么样?”任长风咽下一口口水,接道:“只要不烤糊了就好。” 灵敏对任长风刚才的话念念不忘,哼道:“有品位的人是不会做在大排挡里吃烤肉的。”任长风脸色一红,嘟囔道:“你真是讨厌的家伙!”灵敏将手伸到他面前,冷然道:“拿来!”任长风不解道:“拿什么?”“刀,我的唐刀!”一句话,让任长风顿时熄火,双肩一塌,垂头不语。谢文东和姜森相视而笑,习惯了。 这时,一个上身赤膊,胳膊上刺着青龙的大汉摇摇晃晃,红光满面的走过来,站在灵敏身后,大嘴一咧,说道:“小妞!五百快跟我过一夜,怎么样?”大汉满嘴的酒气令灵敏皱眉,谢文东三人也同是一皱眉,他气笑了,说道:“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了?”大汉瞥了谢文东一眼,他本来相貌就属清秀,加上一套休闲装更象是上高中的学生,大汉哪将他放在眼中,双目一瞪,道:“小毛孩子,滚边去!”谢文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一直都看不起愚蠢的人,既然有人要自找苦吃,自己又何必阻拦。果然,任长风眉毛渐渐竖立,手指一阵抽搐,这是他要拔刀时的预兆。姜森按住他的手,摇摇头。任长风深吸口气,笑呵呵站起,问道:“兄弟混哪里的,听口音不象是本地人啊!” 他这话等于没问,如果是本地道上的,见了灵敏恐怕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大汉傲然道:“我是东联的!” 谢文东一眯眼,看向旁边的姜森,姜森明白他意思,伏耳细声道:“东联是山东帮会,不算大,也不太小,老大是哥俩,一文一武,有点能耐。”“哦!”谢文东点点头。任长风垂手,仰面想了好久也没想起东联是什么帮会,他喃喃道:“东联……” 大汉冷笑道:“识趣的就给我让开!”说着话,他伸手来拉任长风的衣服。任长风呵呵一笑,垂下的手一把抓起身下椅子,毫无预兆,肩膀一晃,椅子挂着‘嗡嗡’的风声,正砸在大汉脑袋上。那大汉‘嗷’的大叫一声,仰面摔倒,任长风不解气,上前狠踢了一脚,怒道:“东联,我让你给我冬眠!”这一脚踢下去力量不轻,大汉白眼一翻,晕了。 他还有两个同伴见状急了,纷纷抓起酒瓶子就要上前,姜森起身拦住二人,一拉衣襟,露出腰间的枪把子,指着地上晕到的大汉笑道:“带上他,马上消失!”两人一看见枪都有些傻了,知道遇上了‘茬子’,大气都没敢喘,背起晕到的大汉抬腿就跑。其他客人看得清楚,倒吸一口冷气,暗中猜测这四人究竟是谁,轻易之间把东联的人给吓跑了。 谢文东边烤肉边招呼道:“肉快好了,快点来吃吧!”任长风目光扫视一圈,见没有人再敢盯着灵敏看,才心满意足的坐下。很快,大排挡内又恢复原来的热闹,撞杯声,谈论声此起彼伏。 坐在谢文东不远处有五个汉子,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倒挺壮实,喝了一口酒,说道:“南北洪门的老大都聚集在南京,龙争虎斗,也不知谁能笑到最后。”旁边一红脸汉子笑道:“不管谁输谁赢,和咱们都没关系。不过,我感觉向问天的胜算大一些。”另一豆眼汉子摇头道:“不见得吧,北洪门地广人多,再说,谢文东是什么人,那可是文东会老大,控制整个东北,要说打仗,东北人和山东人都是不要命的主,我看向问天十有九输。”“哧!”红脸汉子冷笑一声,道:“现在打仗不是靠玩命就能赢的,要有钱,比谁的钱多,钱足。南洪门的财力恐怕两个北洪门加上两个文东会捆在一起都比不上,而且,我还听说……”他故意一顿,眼睛四下看了看,见周围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倾听,他才得意一笑,继续道:“我还听说,与向问天一直交好的台湾洪门准备派出人手支援他,台湾洪门大哥陈奇有心帮他一统大陆洪门,然后再与之合并成一家。” “呀!”周围的人纷纷吸口冷气,隔桌一位汉子起身说道:“这位兄弟,你说得是真是假?” 红面汉子一皱眉,面露不快,道:“自然是真的。我有一位远方亲戚就在南洪门任职,知道许多机密的事,绝不会有假!” 又有一人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谢文东恐怕真很难和向问天对抗,台洪门不只是财力雄厚,而且他们麾下的杀手在世界上都十分有名气,不管在哪,一提起‘红叶’这两个字,谁不心惊胆寒啊?!” 任长风,灵敏听到这里同是一惊,‘红叶’,是台洪门麾下杀手集团的代号,据说只要是‘红叶’想杀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因为都已经死了。就连欧美一些国家道上的人有对付不了的仇家,经常会不辞辛苦,跑到台湾花巨资找‘红叶’来解决。可见其威名之大。任长风和灵敏担忧的看眼谢文东,后者一脸不在意,仍是笑眯眯的吃肉。但不管是谁,在别人的注视下,再好吃的东西都会变得索然无味。谢文东一叹,将肉窜放在盘子中,拿起纸巾,斯条慢理的擦擦嘴,小声说道:“长风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红叶,只要他是人不是神,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陈奇是聪明人,他绝不会淌进这南北之争的浑水里,如果他真插上一脚,那只能说明他是个笨蛋,既然是笨蛋,我们还在乎他干嘛?!” 任长风与灵敏木然对视一眼,然后动作出奇的一致,同时一捂额头,苦笑不语。天下能说陈奇是笨蛋的只有谢文东一个。 这时,大排挡里只要是道上的人都在小声谈论,现在是不是就应该亲南远北了,有些人干脆结帐跑了,将这重要消息告诉自己的老大。见姜森三人都有些担忧,谢文东笑道:“墙头草,靠不住的!”他拍了拍肚子,一脸幸福道:“这顿饭吃得真饱啊!”一打指响,高声道:“老板,结帐!”谢文东吃得痛快,可其他三人根本就没怎么动嘴,一听到台洪门准备插手,三人本来不错的胃口都飞到九霄云外了。直到回去的路上,任长风还是心有余悸,不停嘟囔道:“红叶啊,那可是红叶啊!” 连任长风这么高傲的人都对红叶如此畏惧,谢文东心中怎么会不加小心呢,只是表面平静如潭,看不出波澜,他对姜森笑道:“血杀同样是杀手组织,老森,这回你可遇到对手了。” 姜森黑潺潺的脸膛露出红光,嘴角微挑,森然道:“血杀黑帖,谁与争锋!有东哥在,就算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阎王,水中的龙王都来了,我也不怕,更何况他区区红叶。”其实姜森心中也没底,这么说只是给自己打气,心底里也有一股想与红叶一较高下地冲动。听姜森这么一说,任长风反倒不好意思,连姜森都不怕,那自己还穷紧张什么,不就是红叶嘛,不就是一群只知道在暗中放冷枪的人嘛。他精神一阵,突然蹦出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三十九章 --(4253字) 谢文东回到堂口,第二天一大早,他聚集众多干部召开会议。现在四大瓢把子各带自己手下,心腹,齐聚南京,东心雷和聂天行也到了。谢文东手下是兵多将广,和南洪门比起并不处下风。既然已经知道台洪门准备插手,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发动闪击战。会议上,谢文东将台洪门有可能与南洪门联手的事告诉众人,他先不表态,看大家的反应。 众人听后具是心惊,台洪门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的杀手集团,红叶。六月酷暑寒风吹,一片红叶向南飞。红叶是台洪门的招牌,威名远扬,道上人没有几个是不知道它的。东心雷听后沉重道:“如果红叶插手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四大瓢把子之一的黄书荣急忙道:“没错!有红叶在,就算我们能打赢南洪门,自己的损失也必然不小,我看,咱们还是应该防守为上。”房国栋听了他的话大摇其头。两省瓢把子万府死后,房国栋接替他的位置,这人是洪门中生代佼佼者,谋略心计都有过人之处。房国栋说道:“防守不妥,那只能使我们被动挨打,还给了南洪门充分准备的机会。依我之间,我们现在要赶快进攻,在红叶没来之前先把向问天彻底赶出南京,那时,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就算南洪门与红叶真联手我们也不怕了。” 恩!谢文东暗自点头,这房国栋不错,有一定远见。黄书荣挠挠脑门,呵呵一笑,赞道:“房兄果然高见!”嘴上怎么说,可是他刚提出建议马上就被房国栋的一堆大道理给否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聂天行也赞同道:“房兄说得没有,死守的确被动,不如主动出击的好。既然要出击,动作就得快,不给向问天任何反击的机会,一鼓作气,将他赶出南京,如果向问天再败,南洪门必然士气低落,到时我们乘胜追击,必可重创他们。” 谢文东心中一叹,得了,自己想说的都被聂天行说了。他环视一周,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任长风急道:“当然没意见,就等东哥一句话,我们和向问天来个决一死战!”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谢文东起身,挥手道:“那好!就今晚,全面反击被向问天所占领的底盘。”他一顿,看了看众人,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老雷,灵敏带领,打击南洪门在市区的力量。市区里他们的底盘不多,人手也少,给你俩两千人没问题吧?” 东心雷和灵敏齐声道:“足够了!”谢文东点点头,道:“剩下的人跟我走,直接去南郊会向问天,那里是他们的暂时总部,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我希望大家小心行事,如有异变,马上回撤。”众人齐齐躬身抱拳道:“明白!” 最后,谢文东又和众人将晚上的进攻计划商量了一遍,拟定出一个最佳方案。为了保密行事,谢文东在散会时叮嘱众人,不管对谁都不能说出今晚的计划,甚至是各自的心腹部下。众人知道今晚进攻的重要性,回去之后,只是吩咐各自手下好好休息,晚上掌门大哥组织活动‘狂欢’。 谢文东回到自己房间,沉思良久,摇摇头,觉得还有不妥当的地方。在洪门内,真正能为他出谋划策的只有聂天行一人。谢文东吩咐斥候他的小弟将聂天行找来。一会工夫,聂天行一脸困惑的敲门而入。谢文东见状一笑,摆手道:“天行,过来坐吧!”聂天行在他身旁坐下,不知道这位掌门要干什么。谢文东眉头微皱,说道:“刚才,暗组回报,现在道上沸沸扬扬,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南洪门已经和台洪门联手,红叶要插入南北之争。”聂天行点点头,疑问的看着谢文东,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谢文东又道:“我总觉得这不大对劲,可哪不对劲又一时想不出来,天行,你认为呢?” 聂天行抓抓头发,低头沉思,过了一会,他苦笑道:“连掌门大哥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猜出来呢。”他顿一下,狐疑道:“或许是消息传得太快太容易了吧!”谢文东吸气,眯眼仰面,冷的一打指响,笑道:“没错,是太容易了。象这么重要的消息绝对是机密,怎么会说传出来就传出来呢?!只是可惜,昨天在大排挡内第一个将这消息说出来的人已经早不到了,不然,一定要问个明白。”聂天行心中一动,说道:“这可能是向问天故意设的局,其中有什么诡计我还想不出,不过,我觉得晚上进攻的计划应该取消。”谢文东沉思,摇头道:“不妥,定好的计划突然取消,太影响干部们的气势。既然说进攻,那就进攻到底,而且我想看看这向问天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想出什么的玄机,只是还真不得不防他会留有埋伏。这样,天行,我给你三千人,留守市区,不管哪路人马遇到麻烦,你都要在第一时间赶到支援。”聂天行点头道:“这没问题,只是……”只是怕两路人都遇上麻烦!这话他没说,暗叹一声又咽了回去。谢文东多聪明,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拍了拍肩膀,笑道:“如果双方真同时遇到麻烦,你先去支援老雷,然后再管我。”聂天行心中一振,暗挑大指,谢文东确是非平常人。 白天无话,等入夜十点左右,随着谢文东一声令下,北洪门大部分弟子集合一处。下面人都觉得奇怪,不是说狂欢吗,怎么由掌门带头,各个干部都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看这架势,好象要去打仗啊。这时,干部们才将晚上进攻南洪门计划说出来,众人听后心中都是一惊,暗暗叹道:这真是一场了不起的‘狂欢’! 谢文东带上任长风,魏子丹,以及四大瓢把子还有他们带来的数千手下,分批向南郊赶去。千于人在南郊一处隐蔽地点汇合一处,等人都到齐了,谢文东才坐车而至。他来到人群前,眼睛一扫众人,暗道不错!这些人大多都是二十三四岁左右,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肌肉鼓起多高,应该是经过特别训练的。看来四大瓢把子真把精锐带来了!谢文东心中一叹,他一拉衣襟,从衣服下抽出战刀,大声问道:“大家知道我们今晚要和谁一决高下吗?” 众人互相看看,纷纷摇头。四个瓢把子事先并没对手下多说什么。谢文东眯眼一笑,淡淡道:“是向问天!” 众人一听,纷纷吸气,没想到今晚自己对上了南洪门掌门大哥。谢文东又道:“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向问天是人不是神,没有什么可怕的。南北之争以有数十年,大家都吵着自己是正统,不过,是不是正统不是靠嘴来说的,是靠这个!”谢文东用力的挥挥拳头,接着道:“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今日是个,从南京开始,我们要一直将向问天踢回他广州去,向世间,向江湖,向道上的人证明,我们才是真正的洪门正统,真正的洪武接班人!愿意和我一起去证明的,拔刀!” 众人一听,热血沸腾,纷纷拔出刀来,张嘴就想大声呐喊。谢文东急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笑道:“轻声,不要打草惊蛇。” 一行人等兵分五路向南郊旅馆快速游动,几路人时刻保持着电话联系,一方遇敌,可四方前来援助。谢文东和任长风带上一路人手,虽只有二百人,但各个都是谢文东从这数千人里选出的精锐。等快接近旅馆时,谢文东绕道而行,避过旅馆,直奔向问天所住的别墅。别墅的位置是暗组打探出来的,谢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离老远,一座三层小楼隐约在黑暗中,朦胧看不真切。等到了近处,他聚睛细看,暗暗点头,惊道好一处险地。原来别墅是建在半山腰上,一条狭窄曲折的小路通向山脚,小路只有两米多宽,勉强能通过一辆汽车,看着,谢文东停下脚步,凝望半山腰上的别墅。 任长风不解,问道:“东哥,怎么突然不走了?”谢文东一指黑暗中的建筑物,说道:“如果那里有埋伏,凭地势的险要,我们恐怕很难逃脱。”任长风一笑,道:“东哥你太小心了,那么屁大个别墅能有什么埋伏?!”谢文东摇摇头,挥手对一旁的小弟道:“上去两人打探一下,看看别墅中有没有人,如果无人,马上回撤,并打电话通知我,明白吗?” 小弟问道:“如果上面有人呢?”谢文东一眯眼,笑道:“那就等我杀上来!”“明白了!”两个小弟整理一下衣服,提刀上了通往半山腰的小路。谢文东不放心,又把领路的那两名暗组成员叫到近前,叮嘱道:“你们也上去。如果向问天真在别墅内,这条山路上一定有探子,你俩去把他们解决掉,不可发出声响。”“明白!”两个暗组成员齐齐点头,肩膀一晃,从跑在前面的两个小弟身后窜了上去。两伙一比差距就看出来了。两小弟虽是先动身,但不到片刻,就被暗组超过。 谢文东在山下等消息,一边沉思,一边来回徘徊。他担心的是向问天设个空城计来引诱自己,拿一座空别墅来引自己上钩,到时在山下一围,自己可插翅难飞。正想着,谢文东电话响了,任长风精神一振,急忙凑过来。谢文东接起一听,果然是两位小弟打来的,语气中带有兴奋,说道:“东哥,我们和暗组兄弟一路上解决八个密探,还活捉了一个,他说向问天就在别墅内,而且保镖不足三十人。”谢文东谨慎道:“你们听见别墅内可有人说话声?”小弟道:“有有,听声音里面的人确实不少。” 谢文东这才放下心来,一震手中刀,喝道:“上!” 二百来人各个如狼似虎,喘在粗气,恨不得一下子飞进别墅内。一路上,地上真看见有数具尸体,都是喉咙被利器割断,和血杀的手法象极。谢文东点点头,暗道:刘波不错,把暗组训练成和血杀不分上下的队伍,实非容易之事。 到了别墅前,暗组二人和两名小弟正等在门口,谢文东点头示意,暗组二人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一人靠墙而站,双腿微弯,手掌合拢放在腹下,另一人急步上前,一踏他手掌,身子借力猛然上窜,飞身翻过围墙,跳进别墅内。他先在墙根蹲了一小会,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起身,悄悄将别墅大门的门插拉开。谢文东和任长风相视一笑,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众人高抬腿,轻落足,慢慢进了别墅。小楼内确实有说话声传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任长风眼睛一瞪,拎刀就打算开门而入,谢文东猛然间心中一动,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拉住他,摇摇头,对下面人一挥手,意思冲。 下面这些汉子可没谢文东那么多顾虑,人人都急于想在掌门大哥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如果能立功那就更好了。其中一人一个箭步窜到门前,抬腿猛踢别墅木门。木门是由红木打造,异常结实,不过门跟本没有锁,大汉这脚力量十足,‘咚’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那汉子收力不住,身子向前连跄两步进了小楼内,才勉强稳住。可还没等他抬头,一声枪响乍起。 ‘砰!’大汉身子一震,退出两步,眉心正中一个红点,鲜血顺着面颊流下。一片红色枫叶在空中飘然而落,大汉张大双眼,眼前一人站在大厅正中,手中枪还冒着青烟。大汉想叫喊,可身子已经颓然摔倒。那人看清大汉的面容,脸色一沉,暗叹一声可惜,开窗跳了出去。等其他人冲进来时,大厅内已空无一人,只是大汉的尸体还在地上抽搐,一片红叶落在他身旁。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章 --(4209字) 谢文东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连任长风也忍不住打个寒战,心中叹道好快的枪啊!谢文东弯腰拾起地上的枫叶,上有两行小字:洪武门下,英才辈出。谢文东双手紧握,冷然自语道:“红叶!”他转目再看,大厅内哪有半个南洪门麾下弟子,只是一台高级音响大开,人的说话声,嬉笑声都是从音箱内传出来的。谢文东微然一笑,赞道:“好个向问天!” 任长风来到窗前,窗户大开,显然杀手是从这里跑的,他向外张望,眼前黑茫茫一片,景物难以分辨,更别说人了。他这时也明白自己一方中了人家的圈套,高声喊道:“大家快跟我撤!”说着就想往外跑,可见谢文东站在那里没动,上前问道:“东哥,我们中了向问天的诡计,还是快走吧!” 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进来容易出去难。既然是圈套,你认为向问天会让我们轻易离开吗?” 任长风一楞,急忙窜出楼外,登高向山下一看,好嘛,只见山脚下灯光闪闪,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黑压压一片,一时也分辨不出有多少人。呀!任长风吸气,两个箭步回到楼内,问道:“东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道:“不用慌张,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利的条件是这里比较容易防守,你派人将山路守住,就算南洪门再多人来,我想一时半会也攻不上来。”任长风连连点头,将众人派出,各守别墅和山路要道。等安排妥当之后,他拿出电话,说道:“东哥,我看现在山脚下的人可不少,大概向问天把所有人手都调集过来,打算一举歼灭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其他人前来支援我们,四大瓢把子,老雷,天行,他们下面的人手加起来也有万人,可以和向问天一拼。” 谢文东摇头道:“不可!今晚的计划还要进行。我想向问天一定算准我们被困后其他人会来相救,暗中定有准备,现在打电话救助,恰恰又中了向问天的诡计,还不如按计划进行,给南洪门一个意外。” 任长风担忧道:“可是我怕我们守不住啊!”谢文东眯眼道:“守不住也要守,不然,过了今晚,南京恐怕就不是我们的了。” 任长风苦笑道:“南京是不是我们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担心的是东哥能不能冲出重围。” 谢文东仰面而笑,豪言道:“比这更危险的情况我也遇到过,可是我现在还活着。”任长风无话再说,拿出手帕,轻轻拭刀,心中盘算着如何能脱困。谢文东拍拍他肩膀,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递过去,道:“把这个拿上,以备不时之用。” 任长风甚少用枪,身上也不带枪,他一直认为,真要打仗时,刀绝对比枪好用。可今日不比往常,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南洪门弟子,危在一线之间。他默默接过手枪,问道:“那东哥你呢?”谢文东拍下腰间,笑道:“我总是带着两把枪。”说完,他起身将别墅大厅内的灯关掉,整座别墅陷入黑寂中。任长风不解,拉拉他衣服,问道:“东哥,这是干什么?” 谢文东正色道:“这叫故弄玄虚,让南洪门不敢轻易上前。再说,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果红叶再来,恐怕我们要吃亏。” 任长风心中一叹,佩服谢文东心思周密。这时,别墅外一阵大乱,人声鼎沸,片刻,一人慌张跑了进来,急道:“掌门,南洪门开始进攻了!”任长风问道:“上来多少人?”那人摇头道:“不知道,人山人海,遍地都是!”任长风提刀而起,道:“东哥,你先打别墅里等着,我出去看看!”谢文东也亮出刀来,笑道:“别忘了,我这掌门大哥的位置不是用嘴讨来的。” 任长风听后大笑,没错,掌门大哥这个位置是谢文东用本身实力争取来的,那地狱般的三关哪是常人能通过得了。二人走出别墅,山路上双方已经刀光剑影,血拼在一起。白衣人明显人数占优,不过山路狭窄,优势并不明显。任长风振作精神,长啸一声,横刀冲了过去。山路齐满了人,想要冲到双方交战最酣的中间还真是不容易,任长风向前挤了半天,让人群硬声声又给拥了回来。他急了,提高嗓门,大喝道:“都给我让开!” 这一声大喊,如同平地炸雷,直震得两旁人耳朵嗡嗡做响,转头一看,任长风眼睛通红,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颗虎牙,森白放光。众人哪见过一直高高在上的任长风有这般表情,纷纷下意识的向两旁散让。中间让出条一人多宽的走道。任长风几个箭步窜过众人,来到交战中心。迎眼看见一人,冲在南洪门最前面,手中片刀舞得风雨不透,已有七八名北洪门弟子倒在他刀下。任长风直奔他去,手中唐刀高高举起,来到那人近前也不说话,手臂猛得向下一抡,人接冲力,刀接惯力,立劈华山而下,力道何止千斤。那人杀得正兴起,耳轮中恶风不善,偷眼一瞧,一白面青年的刀已到了眼前,速度之快让他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一咬牙,举刀硬接。“当啷啷!”一声金鸣,火花四溅,那人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昏乱,身子向后飞退出去,手中的刀也不知被任长风劈到哪去了。那人摔倒在地,身子本能的顺势一滚,站起身来,只觉胸中一闷,嗓子发甜,忍不住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口鲜血。任长风杀机已起,哪肯轻易放过,见那人倒飞,他也跟着窜了过去,等那人站起身吐血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近前,一把将那人头发抓住,向下一用力,另只手顺势刺出一刀。这一刀从那人脖根进入,刀尖在咽喉露出,那人没叫出一声,颓然而倒。任长风抽出唐刀,看也不看尸体一眼,向其他人杀去。 两旁的南洪门弟子都吓傻了,事情变化得太快,本来自己一方占优势,可对方人群里突然杀出个白面青年,一刀就将自己带头的给杀了,这还了得。他们发呆,任长风可没闲着,唐刀挥出,总有人或哀号或闷哼倒地不起。他的刀法快而诡异,一刀出去,所奔必是要害,没有虚招。谢文东在后面看得真切,高挑大指,暗呼厉害。他对刀法有一定研究,不过和东心雷,任长风这样的个中高手比起来就差了一截。看着任长风片刻之间斩杀南洪门一将,他的斗志也被激起,挥舞着从灵敏那抢来的开山刀冲了上去。他一参战,加上任长风的勇猛,北洪门弟子士气大涨,连掌门都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其他人更不会落后,各个奋勇,直将南洪门冲来的这几百人杀得大败而退。 山脚下,人头涌涌,放眼一看,没有边际。俗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现在山下,恐怕也有万余。正中站有一三十多年的青年,粗眉大眼,眉宇间透出一股豪气,这正是向问天,旁边还有萧方,枪王,狼王,已经他左右手之一的于典,其身后还有一人,浑身黑衣,带着墨镜,双唇紧贴,面无表情,仿佛整个人都溶入在黑暗之中,身上透出一股杀气。这人正是台洪门掌管红叶组织的巨头,侯晓云。那留在别墅大厅内的杀手就是他的手下之一,本来他以为第一个冲进来的就算不是谢文东,也会是他下面的高级干部,哪知只是一个北洪门内的普通小弟。萧方拿着望远镜观察一阵,摇摇头,递给向问天,无奈道:“八百人,竟然让二百人给打了回来。” 向问天接过望远镜一看,可不是嘛,半山腰上自己一方被人家杀得结结败退,仔细一看,地上躺着的十有八九都是身穿白衣的。向问天一指,笑道:“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北洪门弟子好象就是上次行刺我的那个人,他叫任长风吧?!” 萧方刚才都看得一清二楚,叹道:“没错,就是他。这人虽然骄傲,但确实有他骄傲的本钱,一身刀法,天下难找对手。” 他刚说完,一旁的钱喜喜嗷了一声,萧方吓了一哆嗦,直翻白眼。钱喜喜驴脸向下一拉,本来就超长的脸显得更长,他躬身道:“向大哥,我去会会任长风,定将他人头提来见你!” 向问天一笑,道:“还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谢文东等人将南洪门数百人杀退山下才罢休,撤回来一清点人数,死伤不过二十人,而南洪门少说也有百余,若是平时,这场仗可以说是大胜,但现在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一百多人的损失对向问天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谢文东回到别墅内,刚想把身上的血迹擦干净,电话响起。他身子一晃,这时给自己打电话,难道其他人也都遇到埋伏了?还真被他猜对了,电话是萧方打来的,几路人只有东心雷最通畅,一直没受到什么阻拦,其实是向问天把市区的人手都调回郊区的缘故,他没费劲,将在市区失去的底盘又全部得回。可四大飘把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是主攻郊外南洪门那间旅馆,可结果人家早有准备,暗中杀出伏兵,挥刀呐喊,由于天黑,也分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是见到南洪门有埋伏在先,除了房国栋外,其他三人连手都没动一下,抬腿就跑。房国栋觉得事有蹊跷,带人打了一阵,这才发现南洪门人手并不多,只是虚张声势,可是其他三位老大已跑,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援军,无奈之下,他也撤了。等聂天行得到四大瓢把子遇伏而撤的消息,脸色巨变,暗叫糟糕,急忙给四人打了电话,让他们稳住阵脚,不可再退,然后他领上所有人手,匆忙赶去。 等他一见到四个瓢把子,第一句话就问道:“既然你们明知道向问天设有圈套,竟然还退回来,掌门大哥的安危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四人听后老脸都是一红,聂天行说得没错,把掌门大哥扔下不管,自己先跑了,这是有点说不过去。聂天行重整人手,再次向旅馆进发,可这一耽搁,给了向问天充分调派的时间,三千精锐在路上严阵以待,就等北洪门来攻。向问天算计周密,这三千人虽然不多,但足可以阻挡聂天行一阵,自己可以在这期间内生擒谢文东。 南洪门占有地利,聂天行和四大瓢把子冲了两次,都无攻而返,最后没办法,聂天行只好打电话告诉谢文东他们这里的情况。谢文东听后一叹,坏事就坏在这四人身上,没想到自己调集四大瓢把子来南京,还没等他动手,反倒被这四人算计一道。 谢文东暗下决心,等此事一了,定把这四人赶下台,从立新人。虽然谢文东想得挺远,可这次能不能冲出重围都是个问题。 任长风边擦刀身上的血迹边走进别墅,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谢文东脸色有些难看。他一楞,疑问道:“东哥,出什么事了?”谢文东敲敲脑门,细声道:“不用指望那四个瓢把子来援助我们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 “怎么?”任长风心中惊讶,疑问道:“难道他们也遇到埋伏了?”“哼!”谢文东冷哼一声,说道:“比那种情况更糟糕!”他将聂天行汇报得到情况说了一遍。任长风听后,气得提跺脚,怒道:“这四人太过分了,养他们有什么用,竟然被人家的虚张声势就给吓跑了。那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谢文东眯眼道:“既然天行被拖住,我们能靠自己冲出去。刚才那一战是向问天试探性的,我想很快他就会全力进攻,敌多我寡,不易硬战。”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一章 --(4206字) 谢文东在房间内徘徊几趟,说道:“这里下山,不会只有那一条小路吧?”任长风对这的地形也不熟悉,刚想叫人去打探,暗组那两名成员说道:“下山的路确实只有一条,不过,从其他的地方也可以下山,只是密林丛生,并不好走。” 谢文东道:“密林丛生?路好不好走不要紧,我怕的是向问天在树林里设有埋伏,如果贸然闯如,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任长风赞同道:“东哥说得对,既然向问天计划如此周密,不可能想不到我们会从密林中突围下山的可能。” 谢文东沉吟道:“看来只好等了!”任长风不解,问道:“等谁?”谢文东一笑,道:“姜森!”任长风一拍脑袋,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老实人’给忘了,他急问道:“东哥,我还奇怪呢,为什么这次行动中一直没出现老森的影子呢?他在哪?” 姜森在哪?他现在距谢文东并不远,和向问天一样,都在山脚下,只是后者在正东方向,他却在正西的密林内。不只他一个,一起的还有刘波,以及血杀暗组加一起不下百人的组员。刘波手中正拿着一台夜视镜,带着眼睛上,不停称奇。“哎呀,这东西还真好用,带上这玩意,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虽是军人出身,但夜视镜这种先进产品也只是在电视中或画报中见过,真正看见真实的这还是第一次。他一边赞叹,一边小声嘟囔道:“难怪人家都说红叶如何了得,就这一身装备,比军队都强百倍。”说着,一低头,用脚轻踢地上躺着的人。 姜森也没闲着,从那人身上收出不少‘零碎’,只手枪就两把,一大一小,狙击枪一把,手雷两颗,还有瑞士军刀,军用匕首,小型对讲机,最后,在那人怀中还找出指南针,姜森气笑了,说道:“兄弟,来大陆是想打仗的吧?!” 这人是红叶成员没错,本来是和其他同党一同埋伏在别墅后身的丛林内,只要谢文东进了密林,再想活着出去势比蹬天,这些红叶成员装备精良,每人都带有夜视镜,虽然丛林内漆黑一片,但他们却视如白昼,而且枪法极准,说他们百步穿杨一点不过分。可侯晓云得知聂天行已带人前来接应谢文东,和向问天派出的三千人正在开战,打算在向问天面前显示一下红叶的势力,调这人去行刺聂天行。这人的枪法不错,擅长用狙击枪暗杀,百米内可打死一只飞舞的苍蝇。他刚下山,还没走两步,正好碰上正赶来的姜森和刘波,真是冤家路窄,他还没等跑,被这二人上前就给按住,从他口袋中找出一片红色枫叶,不用问,姜森和刘波都已知道这人就是红叶的成员。他被擒后,眼睛一闭,一句话不说。 姜森把玩着指南针,笑道:“兄弟还挺有骨气的,我就喜欢你这种人!”说着,他拿起从这人身上搜出来的匕首修切指甲,问道:“你们红叶的,应该有不少人来大陆吧,我想知道确切人数。”那人睁眼看看他,马上又闭严。姜森又问道:“林内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埋伏在其中?”那人仍是闭目不语。姜森眼珠一转,再问道:“还有多少红叶埋伏在林中?” 那人仍不言语。姜森眼睛一瞪,他哪有时间和他靠,猛的挥手,手中匕首直刺那人手掌,这一刺,力量不轻,匕首穿过那人手掌,深钻进地里。那人嚎叫一声,脸上都是汗水,身子不受控制的剧烈颤动。姜森贴近他面孔,冷森道:“我的话只问一遍,不想活受罪就回答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人变成马蜂窝后而仍然是不会死的。”说着话,他猛的拔出匕首,再次刺下,那人的手掌顿时又开个窟窿。刘波重重叹了口气,走过来蹲下身,说道:“兄弟,还是说出来的好,少受点罪。”他又一指姜森,说道:“这个家伙可是说出就做到的,不要当他开玩笑。死在异乡,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那人咽口吐沫,看看刘波,又瞧瞧姜森,抽搐的面容挤出一丝冷笑,说道:“林中确实还有很多我的同伴,不管是谁,只要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你们,还有谢文东,都不会有例外。”说完,一闭眼,来个你们想怎么招就怎么招的架势。 姜森问道:“那有多少人?”那人哧笑道:“不多,不过一轮齐射,就足可以把你们这点人都交代在林中。”姜森听后这个气啊,甩手给了他一巴掌,道:“嚣张你奶奶个腿!”说完,一手握住那人双眼,另一只手挥刀割断他的喉咙。 “呀!”刘波一惊,道:“怎么把他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呢!”姜森摆手道:“得了,我看从他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救东哥要紧,我们杀进去!”刘波连连摇头,道:“不可!红叶的人都配有夜视镜,真要动起手来,林中黑暗,我们可吃大亏。” 姜森一笑,道:“不用怕,我们用这个!”说着,他拿出一根半尺有余圆条木棍状的东西,刘波定睛一瞧,笑了,说道:“真没想到,你随身还带有烟花。”姜森拿出来的东西是烟花,但准确说应该叫火炬,一头有药撵子,点着后可释放出强光。这种东西在市面上少见,可铁路部门常把这个做应急信号灯用,也不知道姜森从哪里搞到的。姜森拍拍身后的背包,笑道:“我就知道今晚一定打夜仗,特意花钱买点这玩意,挺便宜的,五快钱一根,过年当烟花用也合适。” 刘波点头道:“是很合适!”姜森将火炬分别发给每一个人,然后又叮嘱一翻,和刘波带这众人向丛林深处走去。 正如谢文东所说,南洪门第一次进攻只是试探性的,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真正的进攻吹响号角。不下五千人,在萧方,枪王战龙,狼王钱喜喜的带领下,奋力向半山腰的别墅冲杀。后面还有向问天带领五千人左右压阵,以及侯晓云把自己带来的百余名红叶成员都安插在别墅后方的密林内,其气势大有一口吞下谢文东的劲头。 谢文东现在算不上轻松,可在他脸上也找不到一丝紧张,站在别墅前的一块石头上,向山下了望,只见黑暗中突起一片白雾,仔细再看,原来是密压压的南洪门弟子。谢文东一笑,说道:“看来这回向问天是动真格了!” 任长风早看个清楚,擦擦头顶的虚汗,咽口吐沫,道:“看样子得有五千人吧!” 谢文东拢目一算,点头道:“只多不少!”任长风苦笑道:“可我们现在不足二百人。”谢文东道:“如果加上伤员,差不多有二百。”任长风急道:“就算我们有二百人,恐怕也架不住对方一个冲锋。”谢文东道:“没错,所以我们还是撤回到别墅内比较妥当。”说完,他高声道:“现在所有人都撤进别墅里,保持安静,不准开灯!”他从石头上跳下,活动一下筋骨,自语道:“看来,今晚又是一场恶战!”任长风心道:何止是恶战,简直就是生死之战!转头一瞧谢文东,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任长风心中纳闷,不知道这位东哥为什么这样有信心。其实谢文东心中也紧张,毕竟眼前面对的是五千多如狼似虎,手握真刀真枪的大汉,他只是没表现在脸上罢了。如果让众人看出他都在害怕,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谢文东领众人退回别墅内,禁声息灯,使之漆黑一片,异常沉静。萧方来到别墅前,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别墅院门大开,院内黑漆漆的,小楼也是如此,没有半点声音,寂静得如同千年古??,也寂静得可怕。钱喜喜可不管那些,带人就打算往里闯,萧方吃过谢文东的亏太多,急忙拦住他,动容道:“不妥!”钱喜喜一楞,问道:“怎么不妥?” 萧方道:“谢文东诡计多端,我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嗨!”钱喜喜不已为然,笑道:“萧兄多虑了吧,谢文东已是瓮中之鳖,还能玩出什么花招!?”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暗暗冷笑,萧方被谢文东吓破了胆,都这时候了,竟然还害怕中了谢文东的圈套。钱喜喜心中想什么,萧方一眼就看出来,苦笑道:“钱兄,谢文东确不是等闲之辈,小心为上!” 这时战龙点头道:“萧兄说得没错,不过,这也可能是谢文东故意设的局,想拖延时间而已,我看这样吧,我带人先进去,如果真有埋伏,我速退出来,如果没有,萧兄和钱兄再掩杀进来,两位觉得如何?” 萧方点头,觉得战龙的主意不错,可钱喜喜大摇其头,心中暗想,战龙怎么说只不过想抢功罢了,凭什么他打头阵,凭什么有大功非要让给他。想罢,他说道:“战兄主意是不错,不过,我想打这个头阵,不知战兄可否相让。” 战龙心中一叹,知道钱喜喜以为自己是想抢功,苦笑一声,说道:“既然钱兄想打头阵,我完全没意见。” “好!”钱喜喜大嘴一咧,心中高兴,生怕战龙反悔,匆忙带上几百人,大摇大摆走进别墅内。钱喜喜勇则勇,不过是典型的有肌肉没大脑那种人,萧方对他了解的十分透彻,刚想上前阻拦,被战龙拉住,摇摇头,低声道:“让他去吧!如果现在拦他,他必然会以为我们有意抢他功劳,心存不满,那反而坏事。”萧方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这位狼王在院中转了两圈,半个人影都没发现,最后目光所定在小楼上,他走到门前,哈哈一阵狂笑,大声喊道:“谢文东,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今天你钱爷爷亲自来了,识趣的就主动走出来,别让我把你揪出,面子上可就过不去了。”他嚷嚷半天,里面根本没有半点回音。钱喜喜老脸一红,感觉自己象在唱独角戏,心中火烧,抬手想开门,可心中一动,突然来了聪明劲,回头对下面人道:“你们去给我把门打开。” 下面人虽然心中不满,但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硬着头皮,怯生生将门把手一扭,没想到门根本没锁,一扭,门慢悠悠的开了。开门那人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跑到钱喜喜身旁。钱喜喜气的一脚将他踢开,怒道:“没用的东西!”他肩膀一晃,拔出腰间战刀,摆手道:“你们和我冲进去,取下谢文东的人头回去见掌门大哥!” 钱喜喜说完,拎刀就往楼内走,刚到门口,只见里面白影一晃,迎面飞出来。钱喜喜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么暗器如此之大,他本能的挥刀就劈。这一刀力量十足,白影被一分为二,钱喜喜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只觉得面门和身上同时一湿,粘糊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他心中一颤,急忙退了回来,伸手在脸上一摸,接着月光一瞧,慢手的血迹。其他人再看这位狼王,活脱脱一血人,身上,脸上都是鲜血。钱喜喜嗷叫一声,蹦起多高,转头一看地上,一名南洪门弟子被切成两截,血流满地。不用说,那飞出来的白色‘暗器’就是这洪门弟子。钱喜喜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团,加上一脸鲜血,如同刚出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他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谢,文,东!” 听见钱喜喜的嚎叫声,萧方和战龙都以为他发生了以外,急忙带人来到院中,一见钱喜喜的样子,二人都吓了一跳,虽然心中对他有说不出的讨厌,萧方还是疾步上前,关心道:“钱兄,你哪里受伤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二章 --(4113字) 钱喜喜眼睛都红了,一咬牙,怒声道:“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他将上衣脱掉,用力摔在地上,对着小楼跳脚大骂道:“谢文东,我不把你碎尸万断,以后我他妈随你姓!”他提刀就打算向小楼内走,萧方急忙拦住他,还没等说话,只听见楼内呵呵一声清笑,接着,一人说道:“钱喜喜,你想杀我,简直是白日做梦,不过,你不能随我的姓,因为你那张驴脸实在太长太丑,谁有你这样的儿子,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看你一眼,晚上都会做噩梦。” “哎……呀!”钱喜喜一听,肺子差点没气炸了,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变青,他还哪管萧方的阻拦,猛一振肩膀,将他甩到一旁,他提刀就冲进小楼内。和第一次一样,刚到门口,迎面又飞来一条白影,钱喜喜想都没想,随手一刀,白影折,血光显,又是喷了他一头一身的血。钱喜喜瞥眼一看,又是一名自己人死在他刀下,心中一阵翻腾,他的身子刚顿下,迎面又飞了白影,这回他学聪明了,身子往旁边一闪,探臂膀将白影抓住,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在他手中轻如无物,身子只是略微摇了摇,提起一瞧,手中人脸都吓青了,嘴里塞着东西,眼睛张得滚圆,钱喜喜一甩手,将他扔出门外,刚转过身来,又是一条白影飞过,钱喜喜气得直哼哼,喝道:“谢文东,有种的你就滚出来,躲……”他边喊边接住飞过来的白影,以为还是自己人,可他的手就在接触白影衣服的一瞬间,一道寒光从白影身上射出,直刺向他胸口,钱喜喜惊叫一声,几乎是本能的斜窜出去。寒光没刺进他胸口,却在肋下划开一条四寸有余,深可及骨的大口子,他身子一晃,差点痛晕过去,连连后退,那白影一提手中刀,又刺他咽喉,钱喜喜无心恋战,忍痛挡住这一刀,退出小楼外,其手下人见他摇晃而出,身上都是血,也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急忙挡在他身前,白影暗叹一声可惜,身子一晃,又消失在楼内黑暗中。 这白影正是乔装的任长风。谢文东先用刚才那一战抓到的俘虏试探钱喜喜,见他连斩两人,算到他不敢再妄杀,果然,扔出的第三人钱喜喜没再动刀,而是身手接住,谢文东给换上南洪门衣服的任长风打个手势,后者直接窜了出去,等接近钱喜喜时,一刀刺出,只是差了一点,多亏这狼王身手和反应了得,险险躲过致命一击。 任长风脱掉白衣,来到谢文东身旁,惋惜道:“真是可惜,就差一点。”谢文东一笑,说道:“如果这么轻易就杀了钱喜喜,也对不起他头上八大天王的封号。”他面容一整,又道:“接下来萧方可能要全面进攻了。” 话音刚落,楼外,左右,顿时象开了锅一般。真被谢文东说对了,萧方发动了全面进攻,数千人从门外,窗户外,只要是能进入小楼内的一切通道处,蜂拥而入。数千人往里冲,其气势地动山腰,整坐小楼都在颤动。 这时,就算聪明如谢文东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他最怕的就是和对方硬拼,二百人对五千,就算这二百人再精锐,再占有地利,想赢是势比蹬天,他也只是硬着头发作战。这场仗可能是谢文东有生以来最艰苦的一仗。刚开始,他和任长风带领众人堵住正门。门外的人仿佛暴豆一般,无边无沿,打倒一批,有更多的人冲杀进来。谢文东一把刀舞至极限,身上都是血迹,这时,旁边的窗户发出一生巨响,不知是谁扔进一块巨大的石头将玻璃砸个稀碎,一人搬住窗框,跳了进来,谢文东暗道不好,一个箭步窜过去,顺势一刀,直劈那人面门。那人吓得一缩脖,侧身闪躲,谢文东变劈为砍,寒光一闪,这一刀正砍在那人脖根处,刀身没进一半有余,那人嚎叫一声,脑袋无力垂下,谢文东一咬牙关,抽出战刀,鲜血喷射而出。 刚结果这一人,窗外又爬进数位,叫喊着杀向谢文东。他底身抢步,和进来数人战在一起,窗外有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谢文东偷眼一瞧,自己的手下死的死,伤得伤,身边还剩下四五十人在苦苦支撑,任长风离他不远,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色,已经被染成暗红,谢文东无奈,抢攻几刀,将身旁众敌逼退,大喝一声道:“回二楼!” 谢文东带领众人向楼梯口方向退,他认为到了二楼至少可以居高临下,抵挡一阵,可刚到楼梯口,二楼上杀下无数南洪门弟子,原来,在一楼混战的同时,早有一批人从外面爬到二楼,打破窗户进入。谢文东心中一寒,大喊道:“杀!”他和任长风一马当先,挥刀杀向二楼冲下来的敌人。其中一人突的一楞,然后拉开嗓子大喊道:“那是谢文东!”说着话,举刀就砍。 谢文东一把抓住他手腕,眼睛一眯,另只手的刀的已经刺进那人小腹,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捂着肚子摔倒。这一刀谢文东用了全力,整个刀身都刺了进去,满手粘糊糊的都是血。他冷然一笑,接着用全力劈向旁边杀过来的大汉。这大汉一惊,急忙横刀招架,‘当啷’一声脆响,接着是一声闷哼。原来谢文东用力过猛,加上他满手的血迹,两刀一碰撞,脱手而飞,刀把正砸在那大汉脑门,大汉只觉得眼前金星闪闪,晃了两晃,一头载在地上,脑袋被刀把砸出个大青包。 谢文东反应极快,刀刚脱手,他就地一滚,拣起一把不知是谁丢弃的片刀,窜上楼梯。短短不到三十层的阶梯,谢文东和任长风足足杀了十分钟才勉强上去,二百手下,只剩下二十多人,可见战斗之惨烈。任长风边堵在楼梯口阻挡南洪门弟子边转头焦急问道:“东哥,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也想让别人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办,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通往别墅后身的窗户,他眯眼道:“我们从后窗跑!” 任长风一楞,急挥两刀,逼退眼前的敌人,趁着难得的空挡问道:“可你不说后面的密林里也可能有埋伏吗?” 谢文东无奈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如果再留在这里,我们都得被人乱刀砍死!”他走到后窗,推开向下一瞧,昏暗一片,将心一横,大声喊道:“走!”既然谢文东都这么说了,就算前面是火坑,任长风也会毫不犹豫的向里跳。他用尽全力,猛挥几刀,然后对二十多名手下一挥手,几个箭步窜到窗前,飞身跳了出去,紧接着,谢文东也翻身跳出,其他人更是不敢耽搁,纷纷跳跃,后面南洪门弟子已看出谢文东要跑,发了疯的往上冲,几个身上有伤,动作慢的北洪门弟子刚想往下跳,被赶上来的人抓住衣服,硬生生从窗台上拉下来,接着就是一顿乱刀。 谢文东,任长风带着十几人跳到楼下,翻过院墙,进了密林内。刚走没两步,枪声乍起,瞬间有五六个人中枪倒地。谢文东和任长风心中都有准备,枪声刚响,他俩急忙藏身于树后,任长风大喊道:“大家快隐蔽!”他的话也喊完了,那十几个人也都倒地,具是眉心中弹,一枪毕命。这面枪声刚止,后面的别墅内人声鼎沸,有人叫嚷着:“谢文东从后院跑了,大家快追!” 接着,一阵杂乱脚步声,听声音是奔院墙这里跑来。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谢文东心中一叹。就在这时,丛林内一道强光显现,接着,又是一道,片刻工夫,一道道强光将密林照如白昼,隐藏在暗中的红叶成员都是带着夜视镜,强光顿起,眼睛无法承受,有数人痛得嚎叫出声,急忙拿掉夜视镜,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强光正是姜森放得烟花,红叶把全部精力放在谢文东身上,没想到身后杀出一波人来,着了人家道。姜森哪会放过这机会,透过烟花释放出的光芒,看见有不下数十人或藏身树后,或蹲在树干上,他大叫道:“给我……”他本来想说给我杀,可话没说完,红叶数十人齐刷刷的向北面密林中退去,其速度之快,协调之默契,令人咋舌,没有超过十秒钟,这数十人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消失在密林深处。姜森和刘波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嘴里挤出两字:“厉害!” 这时,一人大喊道:“厉害个屁!”姜森举目一瞧,只见任长风一瘸一拐的从树后走过来,身后还有笑眯眯的谢文东。这两人的样子都够惨的,身上衣服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加上血迹和灰尘混合在一起,活脱脱两难民。姜森急忙上前,问道:“东哥,你没事吧?”谢文东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摇头苦笑道:“我是没事,可惜那二百弟兄,一个也没带出来!” 正说着话,南洪门弟子已翻过院墙,杀了上来,姜森聚目一瞧,吓得一吐舌头,南洪门怎么派出这么多人,他动容道:“东哥能逃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对方人数太多,虽然有血杀和暗组在,谢文东也是不敢大意,一行人窜进密林中,逃之夭夭。 等下了山,跑出好远一段路,谢文东等人才算长出一口气,回头再看,山依然灰蒙蒙的,隐约有叫喊声传出,谢文东有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感觉,他和任长风经过一翻苦战,又加上一路长跑,身体乏力,软绵绵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良久,二人目光一对,突的仰面大笑,谢文东躺在地上,笑道:“真是爽快啊!”任长风道:“爽快不足,狼狈有余!”谢文东又是一阵大笑,道:“我现在真想看看向问天和萧方的表情!”任长风摇头道:“还是不看的好,我想一定够让人反胃的。” 姜森看着二人,心中苦笑,都这个惨样了,不知道他二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拿出电话,让手下把车开来。时间不长,姜森手下没到,聂天行却领人到了,一见谢文东,他长长出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放下。 谢文东站起身,拍拍聂天行肩膀,道:“辛苦你了,天行!”他转目看向聂天行身后的四大瓢把子,这四人都吓了一哆嗦,心中有愧,而且谢文东的手段他们不是没见过,万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四人纷纷垂头,不敢正视。谢文东眯眼一笑,也不责备他们,只是说道:“四位老哥不用不好意思,如果当时是我,做出的选择可能也会和你们一样,这是人之长情。”他笑呵呵回头再看一眼那座大山,伸手指道:“今天,向问天加上红叶,数千门下,没有把我留住,只是可惜折了两百兄弟,这笔帐我会加倍讨回,兄弟的血更不会白流,希望各位能同我齐心合力,共抗南寇,扬我洪武正统之风!” 众人情绪一振,齐声喊道:“誓死跟随东哥,扬我洪武正统!”四大瓢把子见谢文东没有深究,暗中擦了一把头顶的冷汗。 向问天智慧过人,确非萧方可比,这一战就是最佳例子,能把谢文东困住的人世上少有,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擒住他,虽然折了其麾下二百有余,但这场仗其实是向问天败了。他用自己在市区的全部底盘来赌,结果,底盘被东心雷抢走,谢文东也没被抓住,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三章 --(4435字) 谢文东回到堂口,脑袋一阵发晕,他强打精神简单交代几句,预防南洪门突来袭击。回到自己房间,刚把门关上,只觉天昏地暗,万物旋转,他一头载倒在床上,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洁白的被单染红一大片。他在云南留下的枪伤一直没有好,这一阵东奔西跑,始终没机会没有好好调养,只是伤势隐藏在暗中,没有发作。这回经过一翻剧烈苦战,加上心中郁闷,不管他再怎么装做无所谓,可和向问天第一次交手就吃了这么大的亏,二百多条人命就因为自己一个策略失误全部交代,心里难免难过异常,身体加心理的双重疲惫,让他身体里的伤势突然爆发。谢文东不是战神,他只是一个普通年轻人。 房间内的剧烈咳声引起门外小弟门的注意,互相看了看,眼中都带着惊讶。其中一人急忙敲门,问道:“东哥,你怎么了?” 谢文东现在神志有些模糊,每咳一声,口中都有血沫流出,他现在已无力说话。外面人见没有回答,担心谢文东有失,也管不了那么多,撞开门一拥而入,往里一瞧,都吓傻了。只见床单上一大片血迹,谢文东蜷曲在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滴血。不知是谁突然大喊道:“有刺客!有刺客暗杀东哥!” 这一声嘹亮的高呼,差不多全堂口的人都听见了。东哥遇刺?姜森正在自己放中换衣服,一听这声叫喊,他提着裤子窜到门外,几步来到谢文东房间前,他快,可有人比他更快,任长风光着上身,手中拎着刀,正站在房间中大叫道:“刺客!刺客在哪呢?”刚才叫喊那人委屈道:“我看床上有那么多血,以为东哥遇刺了……”任长风狠不得想给他一刀,喊道:“还站在这干什么,快叫救护车!算了。”他一把抱起谢文东,大步向外跑。姜森上前急问道:“东哥怎么了?” 任长风摇头焦虑道:“不知道,可能刚才那一战受了暗伤!”谢文东努力张开眼睛,气无力道:“我没事,不能把我受伤的事传出去,更不能让向问天知道。”任长风心中一酸,深深点头,道:“东哥放心吧,我明白!” 谢文东挤出一丝笑容,脑袋一沉,晕了。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以后。谢文东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体舒畅,舒服得让他不愿意醒过来。真是一场好觉啊!他心中长叹一声,转目一瞧,自己身旁还坐有一人,一个美丽异常的女人,一朵妖艳带刺的冰玫瑰。谢文东不觉笑了,问道:“怎么是你?” 女人本在凝思,突听说话声身子一振,见谢文东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平静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谢文东摇摇头,知道和她争论是永远也得不到结果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得南京?”女人淡然道:“昨天!昨天下午。” 谢文东翻身做起,他不习惯仰头看着别人说话。伸个拦腰,骨节嘎嘎作响,他苦笑道:“看来我这一觉好象睡了很久。” 女人道:“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一天了。”谢文东一笑,说道:“对了,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女人美目一瞥他,道:“你很不懂得礼貌。”谢文东一楞,转念想了想,改口问道:“请问姑娘芳名?”女人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只是太快了,连谢文东都认为自己可能是眼花看错了,她道:“秦双。”“秦双?”谢文东点点头,笑道:“好名字,和你的人很配。”女人知道他误会了,可懒着解释,没说什么。 秦双和谢文东不算熟,但也绝不陌生。他接掌北洪门大哥闯关时受了伤,就是秦双为他治疗的,她也是聂天行口中的那个‘冰妹妹’。灵敏的性格够冷的,可与秦双比起,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她好象天生就为了挑战人类语言而来的。 谢文东不说话,她更无话可说,两人默默无语,大眼瞪小眼干坐着。谢文东讨厌这种气氛,暗中一叹,真是一个难相处的女人,他问道:“我记得我在晕倒前好象吐血了?”秦双道:“你的内伤一直没好。”谢文东道:“那现在呢?”秦双道:“可惜我没有仙丹。”谢文东差点又吐血,眨眨眼睛,无奈道:“那我什么时候能痊愈?”秦双道:“半年,按你现在的生活规律。” 谢文东轻叹一声,苦笑道:“可惜我没有假期。”秦双道:“所以我来了。”谢文东心中一暖,正色道:“谢谢!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大老远跑到南京来。”秦双难得流露出笑容,道:“不用道谢。我是洪门一员,你是洪门大哥。”谢文东神情一呆,暗道好美,秦双是个美人,这点不用质疑,冷艳的花朵绝对是世上最美丽的,她的笑容足可以让天下任何男人都为之倾心。谢文东忍不住叹道:“回颜一笑百媚生。你应该多笑笑,这样,对自己好,也对别人好。” 秦双面色一红,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起身道:“我去通知其他人。”也不管谢文东同意于否,快步走出房间。 谢文东摇头,自语道:“被别人夸赞是件好事,为什么要逃跑呢。”没等多久,外面忽忽拉拉进来不下二三十号人。谢文东举目一瞧,好家伙,除了东心雷,姜森,任长风等人外,还有不少T市赶来的干部,最令谢文东感到意外的是,窦展堂竟然也来了。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可以说是北洪门的财神爷,掌管一切门下正当生意,是名义上洪武集团董事长。北洪门旗下产业具属洪武集团,它也是门派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窦展堂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人老成精,头发丝都是空的,经验丰富,头脑灵活,懂得抓住时机,洪武集团有今天的规模和他有绝对关系,这也是金鹏把这么一大摊子产业交给他一人的原因。 窦展堂长年不见踪影,天南地北,满天下跑,谢文东也只是和他见过一次面,不过心中对这位老财神还是很感激的,有他在,北洪门在经费方面确实省去很多麻烦。他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最后目光落在窦展堂身上,笑道:“窦老,今日怎么这么有空闲?”窦展堂一笑,道:“我正在扬州谈生意,听说掌门大哥病了,两地不远,就跑过来探望一下。看见你没事,我总算放心了。”谢文东感激道:“真是让窦老费心了。”窦展堂道:“掌门大哥说得哪里话。” 谢文东转头看向东心雷,问道:“南洪门最近两天可有动静?”东心雷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向问天在搞什么鬼,他一直都按兵不动,人手都囤积在南郊。”刘波接道:“红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有不少人都回了台湾,侯晓云也走了,只留下不到二十人。我想台洪门十有八九遇到难事。”“哦?”谢文东一楞,这倒是出乎他预料,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刘波道:“这消息是我下面的兄弟从道上打探出来的,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谢文东挠挠头,他这等于是没说一样。他道:“老刘,你去把这个消息弄准确,看看向问天是不是又故意放出假消息让我们掉以轻心。”刘波点头称是。谢文东笑道:“常言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盯住向问天的一举一动,情报的准确于否,决定我们输赢的关键。”刘波听后不敢耽搁,向谢文东告退,急忙跑出打探情报去了。 谢文东又做了一翻安排,认为一切妥当之后,长出一口气,闭目养神。众人见他累了,纷纷告退,只有窦展堂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做在床边。谢文东睁眼看了看他,问道:“窦老,有什么事吗?” 窦展堂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想在南京或者扬州开家影视传媒,不知掌门大哥意下如何?” 谢文东一楞,问道:“影视传媒?那是什么?”窦展堂解释道:“就是电影公司。”“哦!”谢文东点点头,他对这方面一点不懂,哪能提出什么意见,他道:“窦老,只要你认为能赚钱,就去做好了,我没意见。”窦展堂一笑,说道:“其实我打算开电影公司是别有目的的。”谢文东疑问道:“什么目的?”窦展堂道:“掌门大哥想打败向问天,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洪门麾下弟子何止万千,我们能把他们全部杀光吗?”谢文东心中一动,惊讶的看着窦展堂,这老头说得没错啊,南洪门麾下正宗少说也有十数万,加上零七八碎的,恐怕有数十万之众,能把这些人全部杀光吗,他疑问道:“那窦老的意思呢?” 窦展堂道:“只要南洪门赖以生存的经济体系跨掉了,那向问天拿什么来养活怎么多人,到时,他不战自败。南洪门的‘洪英集团’是他们的财源支柱,多年来,和我们‘洪武集团’竞争不算激烈,那只是双方相同的领域不多,我们主要经营房产,进出口,运输等,南洪门则主要是高科,传媒等,我这次看重电影公司,就是想在侧面和向问天打一场商战,对他的传媒体系挤压,让他经济双足折上一只。”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他对这行业了解甚少,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他担心道:“这个主意很好,只是向问天在这方面已经经营多年,而我们刚刚起步,拿什么和他去拼?”窦展堂笑道:“只要有掌门大哥在暗中支持,我有这个信心能战胜向问天。”谢文东摇头道:“我在暗中支持是没问题,不过,我想向问天的电影公司也免不了有暗中力量在维护,恐怕不易对付。”窦展堂道:“要不怎么叫做商战呢,暗中你们较力,明下我们斗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谢文东仰面而叹,言道:“一直以来,老天都站在我的一边,不知道和向问天争斗,老天会站在谁的一边。”窦展堂道:“两军相遇,勇者胜!两军对垒,智者赢!”谢文东大笑,说道:“没错!去他的老天吧!智慧可胜天。” 窦展堂的到来给谢文东带来新理念,商场上没有硝烟的战争很可能会决定南北之争的最后输赢。有很多人都说金钱不重要。说这样话的人一是一穷二白的人,二是十分有钱的人。一个是心存妒忌,一个是顾做清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钱,你就算有吕布之勇,诸葛之才,恐怕也是寸步难行。只要有钱,连至高至上的法律都能为你让路,难道这东西还不重要吗?!南北洪门,门下帮众无数,没有钱,这些人有几个会拼死拼活的卖命。谢文东明白这一点,所以对窦展堂这个人他是十分看重的,对他提出来意见,他也全力支持。上面有人好办事,窦展堂说成立一间影视传媒公司,没出数天,上面就批下来了。同时谢文东又收到刘波的准确情报,侯晓云回台湾了没错,连向问天也一同去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陈奇的六十大寿快到了,侯晓云就自用说,向问天做为陈奇的盟友,没有理由不去祝寿,而且他现在确有用陈奇的地方,更不能不去。 向问天走了,可那三个天王都没敢离开,萧方做为临时统帅,小心翼翼,中规中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把人手全部回缩,据守几个要点,相互呼应,就算谢文东来攻,萧方也不担心。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谢文东好象病了,住进医院,北洪门暂时群龙无守。战龙和受伤的钱喜喜来找萧方商议,是不是趁机出兵,特别是钱喜喜,肋下那刀让他刻骨铭心,气得牙根都直痒痒,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谢文东这三字,这位狼王一定发飙。可萧方脑袋摇得很波浪鼓似的,说道:“得了吧,谢文东诡计多端谁不知道,他病了,谁信啊?!不用说,这一定是他诱敌之计,如果我再上当,那我萧方之名就倒过来写。” 萧方一生胆大心细,敢于显中求胜,可一遇到谢文东,就不自觉的谨慎起来,也把最佳战机错过,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四章 --(4128字) 谢文东在医院住了五天,伤势刚有些好转,就急不可奈跑出医院。既然向问天去了台湾,他不想放过这大好时机,可几次试探,谢文东泄气了,萧方根本就没打算和他打,不管怎么挑衅,叫阵,这位萧天王两眼一闭,就是不出战。萧方死守不出,谢文东再诡计多端,也想不出个破敌良计。萧方把人手都放在旅馆,别墅两地,而且之间的距离不远,不管强攻其中哪一处,谢文东都得用上全力,那势必会遭到另一处的夹击,这样,形势就相当不利了。 谢文东犯愁,萧方也同样犯愁,他接到向问天的电话,得知广西一带有数个当地黑势力联合一处,趁南洪门和谢文东交战正酣之际,挑了南洪门在广西分堂,不再听受向问天的管制,自立为王。广西是南洪门的腹地,他们一造反,如同后院着火,向问天不敢大意,从台湾归来后,急忙召集帮众,前去广西征讨,而南京的重担又全交给萧方一人,他能不犯愁嘛!不过向问天对南京的情况十分了解,他叮嘱萧方,只要按现在这个策略,据守不出,谢文东暂时也拿你们没办法,除非他再调集更多的人手,但那必然需要不少时间,到时,他自己已经平灭广西之乱而回了。 广西之乱的消息同样也传到谢文东的耳中,一听到向问天去平乱了,他仰面而笑,叹道:“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他把聂天行找来,问道:“南洪门后院着火,天行你也知道了吧。”聂天行点点头,谢文东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要趁向问天有一段时间不能顾及南京,打垮萧方,他旁击道:“我们也称后院着过火,那时魂组围困老爷子,情况十分危机,可向问天当时并没有落井下石。”言下之意是让谢文东效仿向问天,不乘人之危。谢文东摇头笑道:“那是向问天,可我是谢文东,如此机会,怎能错过。”他一顿,又问道:“天行,你有没有破萧方死守的对策?” 唉!聂天行心中苦叹一声,他和谢文东之间观念差异太大,说实在话,他更欣赏向问天这个人,认为他才是世间少有的真英雄,可老爷子对他之恩太大,投靠向问天,他想都不敢想,不过,心中蒙起的退意却越来越浓,谢文东不是他想辅佐的人。聂天行无奈道:“破萧方不难,既然向问天有一段时间不能赶回南京,我们可以利用这期间召集人手,同时打击萧方的两大要点,首尾不相顾,他必败无疑。”谢文东缓缓一眯眼,斜目看着聂天行良久,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好一会,他才说道:“这是下策,不可取。”聂天行道:“既然掌门大哥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再问我?”谢文东柔声道:“如果我什么事都不问你,那洪门还要你这军师有什么用?!”一句话,把聂天行说得一机灵,他抬头看向谢文东,只见他双眼有寒光闪动,可片刻之间又消失。谢文东道:“我不喜欢存有二心的人,更不希望再出现叛徒!” 聂天行心中一寒,苦笑道:“我今天的一切一切都是老爷子给予的,有生之年,我决不会做出一件对不起洪门的事。” 谢文东摆手道:“天行,不用在我面前做出任何保证,我刚才的话也不是针对你,只是不想再看见第二个向辉山出现。” 聂天行点头不语。谢文东一笑,起身向外走,临出门前他站住,头没回,眯眼说道:“有时候,人心也是会变的。”他走出房间,对门口守侯的小弟道:“通知大家,到会议室开会!”小弟不敢怠慢,答应一声,风般跑开。谢文东边往会议室走边暗想,聂天行这人过于正直重义,和自己的性格正好相左,而且看样子他已经蒙出退意,是不是……谢文东握紧拳头,眉头紧琐。如何对付萧方,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刚才故意问聂天行,一是想试探他,二是想看看他的主意和自己是否一样,只是聂天行并没有诚心给他出主意,随便找个点子来搪塞。谢文东明白,心中自然升起杀意,他怕第二个向辉山出现。可转念一想,他又叹了口气,聂天行和向辉山不一样,前者虽然和自己理念有差异,但象聂天行这种重情谊的人是打死也不会投靠向问天的,杀之可惜,又令其他人心寒。不知不觉,谢文东漫步到会议室,任长风和姜森先到了,做在一起正谈论什么,见他进来,急忙起身施礼,任长风先开口问道:“东哥,我们是不是准备发动进攻了?” 谢文东一笑,说道:“恩,等人到齐了再说。”片刻,干部们陆续赶到,慢慢的,房间中座无虚席,见人来得差不多,谢文东用手指敲打桌面,轻咳一声,说道:“这次我把大家找来,是为了宣布一件事。”众人立耳倾听,谢文东刚出院就开会,事情一定小不了,有些人猜出一二,暗暗摩拳擦掌,就等谢文东一句话,将南洪门杀个片甲不留。 谢文东环视一周,淡淡道:“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放假,自行安排活动。” 一句话,房间中所有人都楞住了,特别是任长风,他本以为谢文东召集大家下达进攻命令,正准备起身请令做先锋,那知谢文东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顿时泄气了,脑袋一搭拉,轻声说道:“东哥不是搞错了吧?” 谢文东笑道:“绝对没错。这一短时间大家也都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除了不能离开市区,其他的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姜森眨眨眼,抬目一瞧,谢文东正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心中一动,这东哥心中不是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了吧。 散会后,众人怀着不同心情离开,不明白谢文东为什么这时候给大家放假,现在向问天不在,南洪门由萧方统帅,这样大好的机会怎能放过,难道掌门大哥良心发现,上次向问天没乘人之危,这次想来个投之以桃,抱之以李? 姜森,刘波,任长风,灵敏,魏子丹都没走,坐在原位,看着谢文东也不说话。 谢文东笑道:“怎么,几位还有事?”姜森道:“没事。不过我不走,是因为我知道一会东哥还会找我,所以干脆就不走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叹道:“老森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他看了看在坐的五个人,暗自点头,又问道:“你们说萧方现在手下有几员大将?”五人互相看看,弄不懂谢文东什么意思,刘波沉吟道:“除了战龙,可能就是钱喜喜了吧?”谢文东点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放假,没有一点防备,萧方会领人来攻打我们吗?” 任长风一叹,苦道:“如果东哥给大家放假是为了引萧方出动,那恐怕就失算了。萧方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看他的架势,就算在他门前扔一千万,他也不会伸出手来拿!”刘波赞同道:“没错,萧方是被东哥打怕了,也学乖了,连东哥住院期间他都没敢轻举妄动,如今,更不会轻易上当。”谢文东眯眼一笑,说道:“他不会上当,可其他那两位天王呢?” 呀!五人倒吸凉气,是啊!萧方不上当,可还有两个和他平起平坐,没吃过谢文东大亏的两大天王呢!这两人可未必会象萧方一样谨慎。谢文东接道:“战龙甚有头脑,而且和萧方的关系不错,引他出来不容易。而钱喜喜不一样,他是八大天王中性格最暴躁的,也是最不得向问天喜欢的一个,倍受其他天王排挤,越是这样,他越想在向问天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证明自己的实力。如今,一块大蛋糕摆在他面前,你说他是弃而不顾、不为所动呢,还是狠狠的咬上一口?” 任长风叹道:“如果是我,就算冒着搭上自家性命的危险,也要咬一口这块大蛋糕!” 谢文东长笑道:“所以,钱喜喜亡已!如果萧方再为一个天王送终,他就算不吐血,也会窝囊死的!” 任长风撇嘴道:“不窝囊死,他也会被气死。”说完,他还吧嗒吧嗒嘴,嘿嘿笑道:“如果真被气死,也算很有名了,古代三国时,人家周喻就是怎么死的。”灵敏一皱眉,斜了他一眼,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兴灾乐货的时候很讨人厌!” 北洪门放假,上下弟子无不欢欣雀跃,有很多人来南京数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几天,这回,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只可惜规定不能出市区,有不少旅游胜地无法光顾,就算如此,人们都已够知足的了。 谢文东最近一阵比较喜欢去酒吧,喜欢里面那五颜六色,包含酸甜苦辣的调酒,喜欢台上那形象颓废,嗓音沙哑的流浪歌手,更喜欢酒吧里无拘无束,充满自由与宣泄的气氛。世上的东西,只有聚才能显示出力量,相同的行业,聚集在一起更创造出更大的名气。酒吧也是一样。秦淮区南部就有这样一条街道,左右两旁,酒吧林立,仔细数来,怕有不下二十家。这里是孤独的‘夜游神’天堂,没有嘈杂音乐,有的只是淡淡的伤感。‘半杯情’是其中一家中档酒吧,晚间客人不是很多,大多是老顾客,或喝酒,或聊天,或听听音乐。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客人特别多,服务生忙里忙外,难有空闲的时候,偷眼一瞧,平时熟悉的面孔一张也找不到,在坐的大多是陌生人,如果硬说有熟悉的话,那只能属靠前那一桌三人,两男一女,这几日三人天天都来光顾,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服务生正看着那三人,其中一个相貌帅气的青年抬手打个指响,服务生急忙上前,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青年环视一周,笑道:“今晚我有一个好朋友由远道而来,十分要好的那种。古人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儿高兴,请在坐的每一个人喝上一杯!”“哗……”青年说话声洪亮有力,酒吧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纷纷鼓掌叫好。酒保见青年面色红晕,桌子上空酒瓶摆了一排,怕他酒多失言,好心劝道:“先生,今天客人不少,每人一杯恐怕不是小数……” 没等酒保说完,青年挥手打断,道:“说请就请,再多的人我也能请得起,上最好的酒,多少钱,我一分都不少给!”说完,他拿出一张支票拍在桌子上。和醉酒的人永远也讲不出道理来,酒保转目看向和青年一切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细成一条缝,白净的脸上略带红光,见酒保看向自己,他一笑,说道:“按他的意思办吧,我们不算有钱,但酒还是请得起的。”酒保无奈,摇摇头,走开了。见他走远后,青年侧头,压低声音有些疑虑道:“东哥,今天‘狼’会来吗?” 年轻人听后,摇头笑而不语。不一会,酒保把酒送了上来,每人一杯,酒吧中有不下五十人,一算起来,青年至少得掏出万余元,这还是酒保手下留情,没听他的话上最好的酒。这时,酒吧门一开,走进一行人,为首一个相貌奇丑无比,一张凹凸不平的驴脸让人看了足可以反胃三天,不过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光芒四射,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有病态。酒保见又有十几个客人进来,心中奇怪,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其他的酒吧都关业了不成?!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五章 --(4206字) 酒保快步上前,客气道:“几位先生,里面坐……”他一看为首那人的尊容,舌头差点闪着,这人怎么长成这样?! 驴脸大汉看也没看他,眼睛四下一扫,最后目光在请众人喝酒的那青年一桌停下,神光一闪,面带喜悦,一把推开眼前酒保,大步走了过去。他来到那三人近前,忍不住又向四下打量一翻,酒吧中人人都在喝酒,回味无穷,不管怎么说,不花钱的酒一向都很甜,很好喝。驴脸汉子似乎长出一口气,自顾自的拉张椅子,在三人之间的缝隙中坐下,他笑道:“听说刚才有人请客,可惜我没赶上。” 青年看了看他,无奈道:“你来得也不算晚。”他打个指响,喊道:“给这位朋友也上一杯酒!” 驴脸汉子摇头,一直身后,道:“可惜我不是一人来的,还有十几个兄弟呢!”青年一笑,道:“见者有份,一人一杯!”听后,驴脸汉子满意一笑,转目看向一旁的年轻人,道:“谢文东?!”年轻人笑眯眯道:“是我!”驴脸汉子眼神慢慢冰冷下来,一指自己肋下,道:“这一刀,让我刻骨铭心,一时一刻不敢忘记!” 年轻人无奈道:“刻骨铭心是一种痛苦,忘记它有一个最好的办法。”“什么办法?”“只要你死掉就可以了。”“哈哈!”驴脸汉子仰面而笑,好一会,他擦擦眼角的眼泪,道:“好好,谢文东就是谢文东,我真佩服你的胆量,不过,今天我是来回报你这一刀的。”年轻人一楞,疑问道:“怎么回报?”驴脸汉子肩膀一摆,手中多出一把刀,说是一把刀,还不如说是一根铁条,刀身三指见宽,半臂多长,漆黑无光,把手只是简单用白布缠上,如果没有锋刃,这只是一把大铁片。这刀和他人一样,粗糙,难看,不过,却绝对锋利。他将刀放在桌子上,垂目看着,喃喃道:“就用这把刀回报!” 年轻人嘲笑道:“这把刀也能砍人吗?”驴脸汉子脸色一变,他冷声道:“你可以试试!”说完,猛然间一刀挥出,没有任何预兆,疾如闪电,一刀直制年轻人的咽喉,连酒吧里的客人甚至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气。年轻人似乎早有准备,向后一仰身,寒光贴着他下颌划过,险险没有割破他的皮肤。他顺势起身,从一旁女郎身上缓缓拔出一把黑颤颤的唐刀,无奈道:“我说过,你这把刀砍不了人!”说着,他又慢悠悠递过一刀。驴脸汉子牙关紧咬,不再答话,双瞳充血,挥刀硬磕。 年轻人轻笑一声,迅速回刀,不和他硬碰硬,可接着来石光电闪一般,伸手直刺大汉小腹。那大汉大喝一声,拦刀下压,正和年轻人刺来的一刀相撞,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年轻人腿后一步,手臂发麻,唐刀险些脱手,心中忍不住赞叹一声:好臂力!他收刀回撤,道:“钱喜喜,果然名不虚传!” 这驴脸汉子正是钱喜喜,见谢文东不敌退后,怎会放过,大步向前,挥刀又劈。这时,斜刺里挑来一刀,挂着风声,和钱喜喜那一刀接个正着。‘当’的一声,火星溅起,钱喜喜身子一阵摇晃,退了半步。转目一瞧,正是一旁的青年,手中握刀,目含轻视的看着自己。他大喝道:“任长风,识趣的就给我滚一边去,我找的人不是你!” 这青年不是任长风还是谁?!他一笑,道:“可惜,我找的却是你!”说完,展刀连刺。钱喜喜无奈,举刀迎战。他身后那十数个大汉纷纷拔出刀来,准备围攻谢文东。可这时,那原本还在喝酒的客人们有一大半都从衣下掏出刀来,呼喊着上来围攻,双方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一靠近,就混战一处。 酒吧里的几个酒保一见这架势,吓得双腿一软,都差点没尿裤子,几人挤到一起,互相看看,拿出电话打算报警。可没还等按号码,和谢文东,任长风坐在一起的女郎走过来,手中一把唐刀明光正亮,她没说话,只是用刀尖敲敲酒保手中的手机,然后往地上指了指。酒保也算见过世面,心中一叹,把手机一扔,不用女郎发话,自觉的找个角落坐下。 现在场中已经乱做一团,数十人拼死撕杀,桌子酒瓶,倒了一地。钱喜喜虽然性格暴躁,可也不是傻瓜,在得知北洪门防备松懈,大部分帮众在放假,谢文东经常出入酒吧的消息后,他心中也在嘀咕,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可谢文东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最终钱喜喜还是没能按耐住,背着萧方,战龙二人,悄悄带上心腹手下二百有余,分批进入市区,等到了酒吧一条街后,他先派人四下探察一翻,确认没有埋伏之后放下心来,让大部分人留守门外,他自己只带上十几个精干进‘半杯情’酒吧找谢文东算帐。不过,这帐并不好算。 钱喜喜被任长风死死缠住,他那十几个手下被酒吧中乔装的北洪门弟子困住,谢文东一脸轻松,拉把椅子坐下,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旁边保护他的小弟急忙躬身点燃。谢文东吐出一口青烟,目光扫视一周,自己一方还是稳占上风的,只有任长风打得比较惊险,以钱喜喜的容貌和脾气,能挤进八大天王中,其自身的实力甚是了得,在他肋下有伤的情况下,任长风也是勉强与他战个平手。谢文东暗自点头,不错,在钱喜喜非平常之辈。他眯眼一笑,道:“钱喜喜,你知道你为什么在向问天面前不讨好吗?”钱喜喜余光一瞄,心中这个气,谢文东倒逍遥自在,坐在那里笑眯眯抽烟呢,不过他激战正酣,心中窝火也无空答话。谢文东又道:“你长得难看是一方面,最主要是你太笨。人可以没容貌,但不能没大脑。” 钱喜喜差点喷血,大喝一声:“谢文东!”同时猛挥出一刀,这一刀是含恨而发,力重千斤,任长风听恶风不善,大叫一声:“好!”吸气硬接,‘当’的一声金鸣,任长风手中刀一沉,险些脱手,他咬牙道:“你也接我一刀!” 谢文东对眼前的死杀视若无睹,继续道:“钱喜喜,你在南洪门不出来,丢人也就算了,外人看不见,可你实在不知道天高地厚,南北开战你竟然也敢冲锋陷阵,不过也是向问天聪明,别的不说,就你这一副尊容的杀伤力,足以比红叶厉害百倍。” “哎呀!”钱喜喜听后血灌瞳人,嚎叫道:“气死我了!”他被谢文东几句话激得方寸大乱,刀招也有些凌乱,不象刚开始时有条理。他乱,任长风可一点没乱,见他没了方寸,乘机加紧攻势,不一会,钱喜喜的手臂,小腹,大腿都中了刀。 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心中已给钱喜喜判了死刑。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北洪门弟子突然一撩衣襟,手中多出一把手枪,他双眼一眯,抬枪对准场外谢文东的脑袋。这一变化太突然,谢文东甚至都没看见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自己,但那人周围的其他北洪门弟子看见了,但想阻挡依然来不急,纷纷张开嘴巴,惊呼不已。那人眯起的眼睛一瞪,手指扣动扳机。 不过枪声并没有响,那人手指刚动,一道白光飞来,他连手带枪飞了出去。那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过咬牙没叫出声来,握住断腕的伤口,扭头一瞧,一位身穿黑衣的女郎站在他旁边,手中刀微微低垂,血珠顺着刀身滴在地上。这女郎正是灵敏,她冷然道:“你不是我们洪门弟子。” 那人哧笑一声,说道:“你们才不是我洪门弟子。”他低身抓起一把片刀,傲然道:“六月酷暑寒风吹,一片红叶向南飞。” 灵敏冷笑道:“好一片红叶,只可惜已枯萎!”她拦刀而上,挥手三连击,分刺那人的咽喉和胸口要害。那人是红叶的没错,不过,凭身手而论和灵敏天差地别,没出五个照面,被灵敏一刀劈倒于地,两条腿筋被划断。 这时谢文东也早就反应过来,看了看地上的枪,再看看倒地抽搐的那人,一切都明白了。他上前,蹲下身,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问道:“你是怎么混进来来的?”那人忍住巨痛,狠声道:“可惜没能杀死你!”谢文东挠挠头发,道:“我问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那人虽然躺在地上,但力气没有消失,仅剩下的一支手握紧刀把,回手一刀。谢文东轻轻向后一仰,那人一刀刺进自己的心脏,两眼一翻,死了。谢文东面色低沉,半天没说出话来。灵敏在旁小声道:“东哥,他是红叶的。” 谢文东摇头叹息,他没心情再和钱喜喜‘玩乐’,从怀中掏出手枪,准备一枪结果他。这突发的变故,也把钱喜喜惊醒,气得发晕的头脑渐渐冷静,目光一扫场中,自己那十几个手下所剩不多,情况危机,不能再战,拖延下去,别说带来的手下一个逃不掉,恐怕已经也得交代在这。钱喜喜猛挥两刀,逼退任长风,抽个空子向大门窜去。 谢文东抬枪时,钱喜喜正往外跑,他怎能放过,对着那齐长无比的脑袋就一枪。 “砰!”枪响,子弹划着钱喜喜的头皮飞过,连带着刮下几丝头发,把他吓得一缩脖,跑得更快了。谢文东一枪不中,甩手又开了三枪,可钱喜喜狡猾的很,见对方掏枪,他上窜下跳,左躲右避,加上谢文东本来枪法就一般,连开四枪,都没打中钱喜喜。任长风在旁边喘粗气,边说道:“东哥,你的枪法实在……不敢恭维。”后面四个字声音很低,不过谢文东还是听见了,他老脸一红,尴尬道:“曾经很不过,不过很长时间没练了。”他见钱喜喜已经跑出酒吧,收起手枪,一指地上刺客的尸体道:“他不是红叶的!”灵敏一楞,疑问道:“何以见得?”谢文东一笑,道:“不信你可以搜搜他身上,一定找不到叶子。” 任长风看了看灵敏,然后又狐疑的瞧瞧谢文东,一提裤子,当真蹲下身仔细搜查一翻。半晌,他起身摇头苦笑,道:“他身上确实没有红叶!”灵敏秀眉一皱,问道:“那他是何人?”谢文东眯眼冷然道:“把他的袖子拉起来!” 任长风精神一枕,急忙把那人袖子撕下来,只见胳膊上明晃晃刺着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魂’字。虽然心中有准备,任长风和灵敏还是倒细冷气,异口同声道:“魂组?”谢文东道:“被抓而自杀,那不是红叶的作风,而且同出一门,也没达到一抓就死的地步。”他用脚踢了踢那人的脑袋,道:“他的作法让我想起了魂组,世上也只有魂组才会养出这样不要命的人。” 灵敏叹道:“魂组确实厉害,竟然混入我们弟子中,我们却一点都没发现。”谢文东苦笑道:“也许,以后还有更厉害的呢!” 钱喜喜急如丧家之犬,拉开大门,飞身而出,等到了外面,长长出了口气,可气刚出到一半,他又收回去了。 只见街道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片刀,棍棒,扔了一地。街道中站有一行人,人数三十左右,为首一人身材不高,不过异常结实,衣下肌肉高高鼓起,将衣服撑得紧绷。这些人清一色黑装打扮,嘴上遮有黑布,在袖子上系有红色标志,上绣‘杀’字。钱喜喜心中一颤,自己那留在外面的那二百人现在不是躺在地上呻吟,就是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心能不颤嘛!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六章 --(4140字) 带头矮个汉子冷笑一声,淡淡道:“血杀!”这两个字如同一记重拳打在钱喜喜身上,他身子一震,喃喃道:“血杀?”人的名,树的影,现在南洪门没有几个不知道血杀的,钱喜喜自然也听过,心说今晚自己是凶多吉少了。他将心一横,发狠道:“血杀又能怎样?有种的出来和我单条!” 矮个汉子一笑,点头道:“好,我和你单条!”他一拉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平凡,忠厚,老实的面孔。肩膀微晃,三寸多宽的开山刀出先在他掌中,刀尖一直钱喜喜的鼻子,淡然道:“你可以动手了。”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只看矮个汉子掏刀的动作,钱喜喜更加心寒,谢文东手下怎么有如此之多的能人?!他不在答话,喝叫一声,挥刀劈向矮个汉子的印堂。这一刀,钱喜喜用上了全力,打算一击将眼前这深不可测的汉子砍倒,刀锋来势汹汹,刀没到,刀风先已刺骨,矮个汉子不慌不忙,横刀硬接,没见他怎么用力,双刀相撞,钱喜喜只觉得臂膀一麻,连退出三步,勉强站稳身子,喘息看着矮个汉子不语。其实他不至于如此不济,只是身上有伤,加上和任长风一阵苦战,身上力气所剩不多,才会被人一刀震了回来。钱喜喜心中打鼓,起了怯意,长喝一声,给自己打气,拎刀又上。 矮个汉子摇头道:“现在的你,已不是我的对手。”钱喜喜一生最恨别人说自己丑,最怕的就是别人小瞧自己。他怒声道:“少说废话,尽管来吧!”矮个汉子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找死,我也没办法。”他一晃手中开山刀,与钱喜喜战在一处。打了几个照面,矮个汉子暗中点头,如果钱喜喜身上没伤,体力充沛,自己定难是他敌手,只可惜啊!他心中感叹,手下可没停,‘唰!唰!唰!’连斩三刀,逼得钱喜喜连连后退,抓住这一空挡,矮个汉子迅速一转身,手入衣襟下,等他回过头来和钱喜喜对面时,一把乌黑的手枪已经在掌中,没有任何预示,他抬手就是一枪。 就算钱喜喜再身手了得,这样近的距离想躲开子弹,那根本就不可能。他惊叫一声,身子猛得向左窜,可哪还来得及,也是那矮个汉子手下留情,这一枪,把钱喜喜的右腿骨打穿,他哀号一声,摔倒在地,矮个汉子一甩衣襟,收起刀枪,道:“给我捆了!”下面上来数人,不由分说,把钱喜喜捆个结结实实。 钱喜喜的脑袋被人按在地面,他边喘气边怒声骂道:“你他妈的算哪门英雄,放冷枪伤人算什么好汉?” 矮个汉子一笑,道:“我不是英雄,也非好汉,只是一坏蛋!”他来到钱喜喜近前,弯腰道:“我叫姜森,血杀归我管!” 钱喜喜气得咬牙切齿,嚎道:“姜森!我不把你碎尸万断我……”没等他说完,一旁的血杀成员轮圆了腿猛踢一脚,这一脚踢得挺准,正中钱喜喜嘴上,把他下面的话硬生生踢了回去,他剧烈咳了两声,一张嘴,吐出两颗白牙。 姜森呵呵一笑,道:“聪明点就闭嘴吧!”说完,他直径走进酒吧内。里面已经在打扫战场,把死的,没死的人分开处理。 谢文东一见姜森来了,笑眯眯问道:“解决了?”姜森道:“丧家之犬,不堪一击!”谢文东一拍手,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笑道:“看来我们也该回去了。”他转目一看酒吧中几个酒保,垂目片刻,漫步走过去,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笑眯眯说道:“今天你这里打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吗?” 服务生不是傻子,眼前这人虽然年轻,可其他人对他的态度都是必恭必敬的,显然是这些人的头目。几个服务生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这里也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今晚打佯了!” 谢文东打个指响,立起指头笑道:“恩,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他笑呵呵从酒吧走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没有新鲜空气,伸个懒腰,仰面笑道:“明天,恐怕要下雨……”他话没说完,突然觉得眼前红光一闪,这红光与其他红光不一样,虽然只是一闪,他还是从红光中看出无数个小颗粒状的东西。是红外线!谢文东在高中时玩过这东西,对它不陌生,仰面看见红外线,这代表什么他十分清楚,几乎出于本能的,他身子全力向后坐,和在他身后出来的任长风撞在一起,二人翻着跟头滚进酒吧内。于此同时,一声枪响再次划破长空,地面上出现一个拇指大的窟窿。 谢文东扶墙起身,怒道:“外面楼顶天台有杀手!”姜森掏出枪,一个箭步从窗户中撞了出去。他顺势在地上滚了两滚,稳住身子,抬枪指向楼顶。可上面早就没了人,天台上空挡,连个枪影都找不到。姜森不放心,小心打量一周,再没发现可疑之处后,他才缓缓收起枪,从新回到酒吧。谢文东面色阴暗,如果他刚才不抬头,如果他没见过红外线,如果他反应再慢一点,现在恐怕已经躺下了,这里面多少有运气存在。他问道:“杀手跑了是吗?” 姜森低声道:“东哥,对不起!”谢文东摆摆手,说道:“如果没猜错,这一枪也应该是魂组开的,我想到他们会卷土重来,只是没想他们会这么快,挑上这种时机。哼,老对手又来了!”谢文东和魂组真算得上是老对手,双方从H市开始,就一直没有和平相对的时候,虽然魂组在谢文东手下死了不少人,可谢文东下面的小弟也没少伤在他们手中,双方结怨越来越深,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水火之势。魂组的再次出现,让谢文东更加谨慎,也给任长风等人心中抹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谢文东在酒吧一战,活捉了钱喜喜,他带来的那二百来号人,大多都被姜森带领的血杀打散了,一些人什么都不顾,慌张而逃,一些人没马上跑,而是找个角落躲起来,毕竟钱喜喜还没出来,这样回去没法交代。后面发生的事他们在暗中都看见了,等谢文东领人一撤走,他们纷纷从旮旯胡同里钻出来,互相看一眼,甩开双腿往南洪门的旅馆跑,将大致情况向萧方一说,这位萧天王顿时傻了。不止他傻了,战龙,还有其他的干部也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方明白过来,‘噔噔噔’直跺脚,捶头大呼道:“糊涂啊,糊涂啊!真是糊涂啊!”众人本来一听钱喜喜被擒的消息,心中翻腾,压抑异常,可一见萧方的样子,大家又忍不住想笑,不知这萧天王是说钱喜喜糊涂还是在说他自己。萧方在房间中急走一圈,停下身,大声道:“无论如何,也得把钱兄救回来!不然,不然……”已经没有不然了,萧方被谢文东逼上绝路,加上钱喜喜,他已眼睁睁看着三个天王或死或被擒,就算向问天不说什么,其他人不说什么,他自己也没脸再在洪门内呆下去。 战龙上前一拍他肩膀,道:“萧老弟先不用急,我想谢文东既然抓了钱兄,一时半会并不会伤害他。如果没错,他更多的是想用钱兄做诱饵,引我们去救,然后再围而歼之,萧老弟不会看不出来谢文东的诡计吧!?” 萧方摇头苦叹道:“我哪会看不出来,可看出来又有什么办法?都这时候了,就算谢文东在前面挖个火坑,放口油锅,我也得跳啊!如果钱兄再有失,我真的不用活了!” 战龙摇头,安慰道:“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萧方心慌意乱,道:“我方寸已乱,战兄帮我出个主意!” 战龙低头沉思,他的智谋还不如萧方,连萧方都想不出个好办法,他又如何能出好主意。跑回来报信的小弟又道:“后来……后来谢文东差点挂了。”萧方和战龙同是一塄,齐抬头看着说话的小弟,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弟将谢文东走出酒吧,险险中枪的事一说,战龙眼珠一转,问道:“可是红叶兄弟所为?” 侯晓云走后,红叶并没有全部带回台湾,还留下十数人,战龙问得就是这几人。十几人互相看看,用手指一点,十三人,一个不少。他们齐齐摇头,其中一人说道:“不是我们,事先我们连这方面的消息都不知道,如何能去行刺谢文东呢?” 战龙点点头,摸着下巴沉思道:“不是红叶兄弟,那会是谁呢?红外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萧方突然道:“那会不会是魂组呢?谢文东和魂组之间的梁子极深,想要他命的,情报又能如此准确,武器这般精良,只有魂组了。” 战龙点头称是,道:“没错,是魂组。好快啊,刚被谢文东重挫一次,这么快又跑回中国来了,看来,我们也可以利用一下嘛!”萧方连连摇头,道:“那不行,我们不消与魂组为谋,而且掌门大哥也不会同意的。”他搭拉个脑袋,和众人打声招呼,回自己房间了。临出门前,他的手指微微勾了一下,这个小动作,房间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见,除了战龙外。 战龙心中一动,又坐了一会也起身告退,说回房间休息一下。撇开众人,他直接来到萧方房间,敲门而入,直接问道:“老弟,是不是有事?”萧方慧心一笑,道:“魂组可以利用。刚才外面人太多,而向大哥又是极力反对魂组的,我不好说出来。”战龙点了点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说说吧,魂组怎么个利用法?” 萧方胸有成竹,道:“先合作,打垮谢文东之后再全力灭之,就算以后向大哥知道了,也不会太深怪我们。” 战龙仰面沉思,问道:“如何合作?”萧方笑道:“一前一后,一明一暗!” 谢文东回到堂口,一道命令发下,所有帮众的假期取消,全部回各自岗位待命。抓了钱喜喜不是就这样完事了,他要安排人手,全面戒备,萧方很可能气急败坏,领全部人手来强攻,如果真是这样,谢文东不怕,安排一番就可让萧方来的了,回不了。不过,现在魂组再次出现,他不得不加倍小心来提防。如果按单兵作战,魂组虽不弱,可未必能强过红叶,但魂组那不达目的不罢休,为完成任务可牺牲一切的精神令所有人都为之胆寒。这也是谢文东顾忌的原因。 钱喜喜应该关在哪,谢文东考虑良久,本来想把他关在堂口,在自己眼皮底下,可转念一想不妥,关押在堂口,萧方未必有这个胆量来救,他令人把钱喜喜送到北郊的‘洪武’山庄,这里地势偏远,远离市区,做起事来也方便。同时他又安排数千人,在山庄附近埋伏,东心雷和灵敏,一里一外,分别镇守。谢文东又把四大瓢把子,及其他们部下悄悄安排到南郊附近,分四个方位把手,控制住南面进市区的几条要路,并提醒他们,南洪门如果来犯,无需阻挡,让他们进来,可有进没有出,不能把进来的人放跑一个。这四大瓢把子满口答应,上次不战而逃,让他们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次任务简单,想好好表现一下。谢文东把命令一道道传出,万事具备,就等萧方这股东风前来。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七章 --(4248字) 次日,南洪门内有异动,不过没有发动进攻,事隔两日,南洪门只见骚动,仍不见出兵。北洪门内的干部们有些坐不住了,任长风和灵敏一商议,还是找东哥去问问,这样挺下去不是办法。见到谢文东,两人把各自的想法一说,谢文东笑道:“萧方会来的,不管他敢还是不敢,他一定会来的。”任长风奇怪道:“东哥,你怎么这样有自信知道萧方会来?” 谢文东道:“他虽然谨慎,不过这次钱喜喜被擒和他有直接关系。在他的眼皮底下,带出二百人来偷袭我,萧方事前竟然一点不知情,向问天会怎么想?下面的帮众会怎么想?如果钱喜喜有个意外,这个责任,萧方得全负。如果想把这个责任降到最底,那只有把钱喜喜平安无事的救出来,所以,萧方他一定会来。” 任长风挠挠头发,说道:“可……可现在他怎么还没动静,钱喜喜都被我们抓三天了!” 谢文东摇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和你一样,也不知道萧方在玩什么花样。”正说着,他电话响起,接起一听,谢文东沉吟道:“怎么搞的?”好一会,他轻轻哦了一声,道:“封锁消息,这事决不能泄露出去!”他挂断电话,见任长风和灵敏都面带疑容,缓缓道:“是老雷打来的,钱喜喜死了。”“什么?”任长风张大嘴巴,忙问道:“怎么死了?” 谢文东淡然道:“他身上的伤不轻,我们又没送他去医院急救,失血过多,而且情绪还暴躁,被擒之后骂声不断,惹火了看守他兄弟,一脚把他踢死了。”任长风听后真是苦笑不得,这么大个天王钱喜喜,让一个无名小卒给一脚踢死了,他无奈而笑,说道:“死了就死了吧,象钱喜喜这种人,留着也是祸根,只是怕萧方……”谢文东摆手道:“我叮嘱老雷了,这事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传进南洪门那里。呵呵,我们就用一具尸体等萧方来营救吧!”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灵敏突然道:“这次魂组突然出现,我怕萧方也知道这个消息。”谢文东和任长风一楞,后者问道:“他知道又怎样?”灵敏瞥了他一眼,道:“萧方不比向问天,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我怕他这几天已经联系上魂组,并且和他们联合一处。”任长风疑惑的看向谢文东,叹道:“不会吧?”谢文东心中一动,点头道:“小敏说得不是没可能,如果这两方真联系上了,那事情就变得麻烦。”“唉!”任长风愁道:“魂组什么时候出现不好,非赶到现在,东哥,咋办?” “你问我,我问谁?”谢文东笑道:“看情况而变吧,也许,萧方还没找上魂组。” 晚间,南洪门终于出动了,稀稀拉拉,千于人分批进入时区内,一路上毫无阻挡,长驱直入,要路由四大瓢把子镇守,他们这回倒十分听话,一手没伸,眼睁睁看着萧方带人进入南京。暗组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谢文东,他听后仰面而笑,看来萧方还是忍不住了,只是比他预期的时间晚两天。不过,这两天的时间萧方并没有浪费,他做了很多事,包括联系魂组。 “南洪门穿过市区。”“南洪门进入北郊!”“南洪门前头人手接近洪武山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谢文东手机,萧方所到的位置都在他掌握之中。谢文东坐在堂口内,笑呵呵的听着,姜森和任长风分立他左右。他笑道:“萧方只派来千人,如何能挡住老雷和小敏的双重夹击,这回,他是插翅难飞了。” 很快,又有消息传来,两方已经开始短兵相接。谢文东一楞,暗道好快,凭萧方的性格不应该轻易动手的,他挠挠头发,起身度步,突然停住,拿起电话连按,他打给刘波。“老刘,南洪门带头的可是萧方?”“应该是!”“什么叫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东哥,我们不敢靠过近,怕南洪门发现,距离太远,加上天又黑,萧方坐在车内,具体是不是他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车是他的车!”“哧?”谢文东吸口冷气,暗道糟糕,如果车中的人不是萧方,可就不妙了,他把大部分人手都派到洪武山庄,这时萧方不救钱喜喜,而来偷袭,岂不危险。他挂断电话,又打给四大瓢把子,问他们可有异状发生,四人回答一致,没有任何异状。谢文东又打电话给暗组,问南洪门本部可又异常,回答一样,没有任何动静。谢文东眉头紧锁,自语道:“难道是我多心了?”任长风心中纳闷,疑问道:“东哥,多什么心?怎么了,是情况有变吗?” 谢文东拿起外衣,道:“我们得去一趟洪武山庄,看看那里到底是不是萧方!” 任长风和姜森对视一眼,无奈摇头,眨眨眼睛,意思道:东哥太小心了。姜森一笑,拍拍他肩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文东三人来到一楼大厅,里面坐着十几个小弟,见他出来,急忙起身,一人上前道:“东哥,用车吗?”谢文东点点头,道:“送我去洪武山庄!”“是!”那人一楞,还是点头答应,快步向外走,取车去了。谢文东心急,也跟着走出大门。他刚出来,只觉得面颊一热,他身手摸了摸,粘忽忽的,不用看,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血。眼前的小弟已经直挺挺的倒下去,脑袋上多出一个大血窟窿,正是他的血溅在谢文东脸上。 有杀手!谢文东反应急快,那人刚倒,他身子一低,向楼内猛跳,把刚打算出来的任长风吓得一机灵,急忙闪身,让谢文东进来。这时门上又多出数个窟窿,子弹打在墙壁上,碎屑四射。谢文东大声喊道:“有杀手,卧倒!” 大厅内的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手,谢文东话音未落,他们已经纷找掩体躲避。姜森拉着谢文东和任长风躲到一处外面打不到的拐角,问道:“有多少人?”谢文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苦笑道:“他们在哪我都没看见,更别说有多少人了。” 姜森探头,正看见脚下有一处弹孔,伸手摸了摸,叹道:“能打进地面如此之深,只有狙击枪了。”任长风嘟囔道:“还是消音狙击枪呢!”谢文东道:“看来是魂组!”姜森点头,说道:“也可能是红叶。”任长风苦道:“不管他是魂组还是红叶,我们都要想办法冲出去。”姜森一笑,道:“冲出去干什么?现在我们在楼内,安全的很,他们轻易杀不进来。” 谢文东摇头道:“长风说得对,我们得冲出去,如果我没猜错,去洪武山庄的也不是萧方,他这回并不想救钱喜喜,目的而是南京。我们现在人手都在洪武山庄,而四大瓢把子又不可靠,他真带人来攻,谁能抵挡得住?” 姜森和任长风听后都楞住,没想到本来还占有主动权的自己,瞬间就让人翻盘了。谢文东拿出电话,直接打给东心雷,道:“老雷,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去洪武山庄的那一千人里很可能没有萧方,你赶快带人回市区,山庄的事交给小敏就行了。” 东心雷跟随谢文东时间不断,他什么都问,和灵敏招呼一声,带着大队人马往市区赶。谢文东没闲着,又给四大瓢把子打电话,告诉四人,计划有变,如果再有南洪门来犯,拼死抵住,不可放人进来。 等把一切重新安排一翻,谢文东长出口气,这时他才想到自己,转头问道:“我们堂口现在有多少人?” 姜森掐指一算,道:“不到百人。”“啊?”谢文东吃了一惊,急道:“把所有人都纠集起来,快,现在就去。” 不过,他说得有些晚了,这时,大门一开,人没进来,枪筒先进来了,十把枪,十把带有消音器的微型冲锋枪一起喷射火蛇,顿时,房间内硝烟四起,沙发,茶几,柜台,灯具,一切东西上被打得都是枪眼,墙壁上的窟窿连成一片,大厅内的灯也被打碎,漆黑一片。北洪门弟子抱头缩成一团,生怕身体的某一处暴露在外,即使如此,还是有数人哀号倒地,痛苦呻吟,翻滚,接着一窜枪响,叫声停止。楼内还不少人,并不知道有人来偷袭,发现大厅内有叫声,不明白怎么回事,刚从楼梯走下来,连叫声都没发出,就被打成筛子。谢文东心中一痛,怕再有人出来送死,大声喊道:“敌袭,有枪,躲避!” 他说得够简洁的,楼上确实还有人正打算下来,一听谢文东的喊声,二话不说,纷纷回各自房间,拿出武器。谢文东的叫声也同样吸引了偷袭的人,枪声一顿,外面走进五人,这五人及有经验,其中四个小心防备四周,一人提枪直奔谢文东三人所在的拐角处。任长风听见脚步声,牙关一咬,伸手把刀拔了出来。姜森无奈,细声道:“都这时候了,刀还有什么用?”他一甩衣氅,从腰间拔出手枪,悄悄打开保险,平伸手臂,等那人一露头就把他结果。 脚步声越来越进,谢文东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等那人马上接近拐角的时候,突然停下身,眼珠一转,嘴角上挑,从怀中掏出一颗手雷,拉开保险,他没有马上扔出去,而是想等一会,怕扔出去后再让拐角的人给扔回来,他不想给对方这个机会。姜森对军火熟悉异常,一听‘咯’的一声脆响,他马上反应到对方拉手雷了,这时已不容他多说,一把抢过任长风手中刀,身子如电一般窜了出去。也许是大厅内过于晕暗,也许是他窜出得太突然,也许是那人靠拐角太近,他连反应都没来得急,气管被姜森的顺势一刀给划断。那人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嘴巴大张,他想呼喊,可一句话也发不出来,他想呼吸,可气管以折,他吸进的空气没等到肺,又流了出去。那人身子直挺挺的向前栽倒,被姜森急忙接住,他紧帖那人而站。这一变化太快,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以至于后面那四个防备的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已死,敌人就在眼前。 这一切说来慢,实则快极,只是一瞬间发生。姜森看了看他手中正冒青烟的手雷,将心一横,双臂弯曲回收,猛得向前一推,那人的尸体倒着向四个同伴飞去,当然,还有他那临死都没松手的手雷。 后面四人见他突然倒退回来,不明白怎么回事,伸手拦住他,没等发问,只觉得手中一沉,低头一看,同伴的脖子上都是血,滚热的没有冷却的血,还有那颗正冒烟堵塞手雷,四人忍不住同时惊呼,可惊叫解决不了事情,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都在微微颤动,大厅内血肉横飞,瞬间,五个完整的人变成‘到处都是’,残肢碎肉,挂得满墙壁都是。姜森早有准备,爬在地面,虽然有四个肉盾遮挡,身上还有数处划伤,他忍痛起身,正看见门外有人匆忙进入,他连犹豫都明日犹豫,抬手一枪,正中进来之人的脑门。 那人刚倒,外面几乎同时又伸进十数把枪筒,一齐开火。姜森无奈,只好退回拐角躲避。刚才发生的事,暗中的任长风看得一清二楚,心折不已,挑起大拇指,赞道:“厉害!我不如你。”这反倒把姜森说楞了,要知任长风一向高傲,能被他夸赞的人,少之又少。姜森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看了看手臂上的划伤,无奈道:“还是不算厉害啊!”他转头又对谢文东道:“对方一定不是红叶,我看他们来了不少人,至少不下二十,而红叶在南京一共也不超过二十人。”谢文东叹道:“又是魂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八章 --(4190字) 任长风急道:“红叶也好,魂组也好,我们得想个对策。”谢文东道:“对策有两条,刚才那一声爆炸,足可以引来警察,不过警察来了,我们也不好解释。再有就是警察没来之前,把他们解决掉或打跑。”任长风道:“还是后一条好,不过,我们用什么和他们打?”谢文东看了看掌中双抢,道:“就用这个。”任长风狐疑道:“就两把手枪?”谢文东摇头:“等血杀。” 谢文东刚说完,姜森已拿出电话开始拨打。这时门外又进来数人,一看里面的情况,数人同是一惊,其中一人身材中等偏瘦,不过一双眼睛却异常伶俐,他衣服虽然和其他人都一样,但傻子也能看这人是其中的领袖。他进来后,嗅到烧焦的臭味,眉头一皱,对双旁人挥挥手,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分左右,小心戒备,缓缓前行。 谢文东三人听见声音,姜森扶耳细声道:“这回来了老手,不好对付。”谢文东点头,脱下外衣,用手一指,然后又指了指姜森。姜森点头表示明白,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用力握住枪把。谢文东先示意一下,随手一甩,外衣从墙角飞了出去。姜森依然准备妥当,见谢文东把衣服扔了,他刚想往外窜,可又生生停住了,看着谢文东摇头苦笑不已。 本来,谢文东想扔出自己的衣服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姜森再乘机跳出,结果几人,可哪知人家根本没为所动,衣服扔出,一枪也没开。在大厅内这样黑暗的环境,又如此紧张气氛,眼前有黑影晃动而不开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如果不是经验老道的个中高手,就很可能带有类似夜视镜的东西,而听脚步声,对方人不少,这些人不会人人都是高手。姜森指指眼睛,谢文东明白,点点头,他现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只能硬拼,他贴墙而站,双手持枪。他扔出的衣服也同样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那带头人一指墙角处,贴墙慢慢移动过去。等快到拐角处,他停下身,静静站着。谢文东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两人同是贴墙而站,之间只是隔个墙壁拐角,二人甚至能听见对方呼吸声,只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人都知道,只要一露头,迎接自己的一定是一梭子弹。他俩不动,下面的人也不好动,双方虽然谁也没看见谁,但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上气。 时间一点点流失,双方仍在无声对峙。谢文东一方只有三人,主动出击如同自杀。而杀手一方不知道墙那边到底有多少人,刚才派进五人,瞬间被炸上了天,他们同样也有顾忌。谢文东眼睛一眯,轻轻道:“魂组?”声音不大,但大厅内静得可怕,足够在场所有人听见。杀手带头那人一震,用生硬的汉语道:“谢文东!” 谢文东不再说话,他已经没有任何再想说的话。那人也没再出声,两人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确认对方果然是谢文东,那人纂紧拳头,手心都是汗水,谢文东这个名字对于魂组来说如同山洪猛兽,又恨又怕,魂组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把谢文东杀死的,包括这人在内,可真一听对方就是谢文东,他心中忍不住又紧张起来,呼吸渐渐有些不稳,变得急促。 谢文东听得很清楚,心中一动,嘴角上挑,自信道:“以前,你们也有人企图想把我杀死,可后来,这些人却都死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头顶的汗水顺着面颊流下。谢文东又道:“你信命吗?这就是命,上天注定你们魂组是打不赢我的,你,不应该来中国,更不应该来杀我。”那人道:“你不是神,我也不信命。”谢文东摇头道:“那真可惜,”他说着话,手腕一振,金刀落入掌中,又道:“你应该相信的!”说完,肩膀一晃,金刀脱手而出。他和那人分站在墙角拐弯处,并不能直接看到对方,谢文东这个小动作那人自然也没发觉。金刀飞出,谢文东猛然一拉手腕,银线一紧,金刀在空中打个旋,又飞了回来。不过它不是飞向谢文东,而是直刺向贴在墙壁另一端的那人面门。 现在,谢文东的金刀已练得收放自如,如火纯青,他自知自己枪法不如人,在关键时刻,金刀是他的最后一颗棋子,闲暇时没少苦练。刚才,他和那人说话时,已经判断出他的位置,至于这一刀能不能奏效,谢文东也不知道,只是碰碰运气。 那人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谢文东身上,哪知斜刺里飞来一刀,当他发现时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这一刀不偏不正,正中那人左目,由于是回收,力量并不大,就算如此,那人还是痛叫一声,双手握住眼睛,血水从他手指缝中流出。谢文东听见叫声,心中一喜,手臂用力想回一缩,金刀在那人眼中带着一道血水飞出。 魂组成员不明白怎么回事,见队长连连痛呼,纷纷上前一看,只见他满脸是血,一支眼睛肿起好高,鲜血直流。那人狂叫道:“不用管我!杀,杀死谢文东!” 魂组成员还没等答话,外面突然一阵大乱,叫声连连,惨呼不断。魂组众人心中一惊,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时,一个魂组成员慌慌张张跑近来,喘息道:“有……有敌来袭!(日)”带队的队长听后暗叫一声,用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拐角处,狠狠咬了一咬牙,捂着眼睛,挥手道:“撤!(日)”一声令下,进来那数明魂组成员纷纷退出大厅外,随着几声叫喊,外面渐渐安静下来。片刻之后,打外面又进来一批人,皆是黑衣,袖上带又红色袖标,有人毛腰轻轻喊道:“东哥?森哥?” 墙后的谢文东和姜森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自己人!”没错,来得正是接到姜森电话,赶来支援的血杀。谢文东三人从墙角出来,由于大厅内漆黑,血杀成员见有人影晃动,不明是敌是友,齐齐举枪,姜森沉声道:“是我!” 血杀众人一见是姜森,转目一瞧,谢文东也在,暗中松了口气,纷纷收起枪,问道:“东哥,森哥,你们没事吧?” 谢文东摇头一笑,反问道:“他们跑了?”血杀知道他指谁,点头道:“留下八个人,其他的都逃掉了。看打扮和身手,应该是魂组。”谢文东点头道:“没错,是魂组,阴魂不散的魂组!”魂组来得突然,去得更快,和血杀没怎么交手,纷纷坐车而逃,只是仓皇之间被打死五人,另有三人受伤,被血杀擒住。谢文东叫人把堂口门里门外打扫一翻,姜森一指抓到的三人,问道:“东哥,这三人如何处置?”谢文东毫不犹豫道:“留着太麻烦。”姜森明白的一点头,向手下使个眼色。 没过多久,警察到了,在堂口前街道巡视一周,其中一人进了北洪门堂口。大厅内虽然打扫干净,可墙壁上都是弹空,那警察心中一惊,更要拿对讲机喊人,任长风一闪身,从角落里走出来,拍拍警察肩膀,笑道:“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打钞票塞进警察口袋,道:“回家买点酒喝,做人迷糊一些。” 警察多聪明,一摸口袋中的钞票,心中一惊,数量不少啊!他把对讲机又揣了回去,一指墙壁,笑呵呵道:“看来房子得新装修,我不打扰了。”说完,转身离开。出来后,挥手大声道:“这栋楼没事,毛病不是出于这里。” 谢文东正在自己房间内来回度步,他给灵敏打电话,问道:“钱喜喜的尸体可处理了吗?”“还没呢!”“那正好,把他的头割下,送给萧方,他能给我惊喜,我同样也要给他惊喜。”正说着话,东心雷领人也到了。没过多久,那四大瓢把子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回到堂口。任长风一问,才知道,原来四人是被萧方打回来的,四大交通要路也相继失守。四人没敢去见谢文东,托任长风去见掌门大哥,同时帮自己求求情。谢文东听后没说什么,这他早就料想到了,萧方既然志不在钱喜喜,那一定是南京,既然要大规模攻打南京,那四条要路是必经之地,也是兵家必争,聪明如萧方,他怎会放过,那四大瓢把子自然不是其对手,被打回来也属正常。“好个萧方!”谢文东喃喃道:“看来我真是小看他了。” 姜森在旁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付?”谢文东皱起眉头,脑中在快速旋转着,他自语道:“南京?南京!”谢文东走到窗前,手扶窗框,了望远方。好一会,他才问道:“老刘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姜森沉吟道:“应该还在外面打探情报吧。”谢文东点点头,凝视远方,苦笑道:“现在市区通往南郊的路口完全被打通,如果没错,萧方调整一天,马上会大举来攻,南洪门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士气正胜,他不会放过这机会的,更何况还有魂组在暗中呼应。” 任长风眉头一皱,道:“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姜森摇头道:“不妥,萧方是聪明人,怎么会没有准备。”任长风急道:“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那我们怎么办?”姜森摇头道:“我不知道。”说完,他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眯起眼睛,道:“今晚,他会来打我们,我们也同样有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姜森和任长风同声道:“怎么给他致命一击?”谢文东笑道:“萧方很谨慎不是吗?!他不会亲自领人出来的,很有可能坐镇大本营。”任长风问道:“坐镇大本营又怎样?”谢文东向后缕了缕头发,道:“长风,你该多用用脑袋了。” 刘波直到凌晨才赶回分堂,这时大部分人早已休息,不过谢文东还没睡,正躺在床上琢磨明天怎么对付萧方,还有那和自己纠缠不清的魂组,这时他敲门进来,没等谢文东说话,他先开口道:“东哥,魂组落脚的地方我查出来了?”“哦?”谢文东精神一震,问道:“在哪?”刘波道:“就在南洪门大本营附近,大概有二十多人,不过,看样子都是经验老道的行家,不好对付,而且还有南洪门相呼应。”谢文东和魂组交手多次,多数都是以偷袭取胜,这次刘波特意给谢文东提个醒。 谢文东仰面而笑,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是不好打,不过,毕竟只有二十多人,我们还用偷袭吗?” 刘波一楞,问道:“那东哥的意思是……?”谢文东翻身从床上站起,来回徘徊两步,道:“灵活一些,该强攻的时候,就要强攻。”他停住身,问道:“魂组落脚的地方和南洪门之间到底有多远?”刘波答道:“很近,不足一里,从市区到南洪门大本营必经魂组落脚之地。”谢文东听后,眼珠转了转,微微笑道:“不错,这样很好!”刘波一吐舌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问道:“东哥,这还很好?”谢文东长笑一声,道:“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正如谢文东所说,魂组被血杀打跑,这晚再没敢出动。萧方一举拿下通往市区的交通要路,士气如虹,但折腾一晚上,他不累,下面的人可受不了,萧方派人守住道路,命大部分人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晚再和谢文东一决生死。 他算计得不错,谢文东却也没闲着,整个北洪门,如同一台庞大的机器在缓缓转动着。只是生锈的钉子是要拔掉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四十九章 --(4198字) 白日,风平浪静,双方都毫无动静。入夜,天空阴沉,弯弯的月牙躲在乌云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谢文东带上血杀三十多人早早出了市区,隐藏在南郊一处荒地中。白天环境还不错,阳光明媚,可到了晚间,刺骨的晚风轻而一举的打透单薄外服,让人狠不得缩成一团。冬天的夜晚,不管在南方还是在北方,都不是好受的。 任长风蹲在枯黄的草丛中,衣领竖起,缩着脖道:“东哥,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这样下去,没战死也得冻死。” 谢文东也是人,他同样冷得要命,身子一抖,打个寒战,他吸了口气,苦笑道:“早知这样,出来时多穿几件衣服好了。” 任长风道:“白天暖洋洋的,穿单衣都热,谁会想到晚上竟然变成冰窖。” 谢文东转目一瞧,其他人也都是一各个抱着肩膀,缩成一团,血杀基本上都是东北出身 ,他们都冷成这样,任长风就更可想而知了,谢文东安抚道:“再等等。萧方的大部队还没有出动,我们这时候出去等于送死。” 任长风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抽出一根烟,吧嗒吧嗒吸起来。 到半夜十一点,姜森打来电话,南洪门的人已经出动。没过片刻,刘波又有消息传来,魂组按兵未动。谢文东听后一眯眼睛,嘴角上挑,自语道:“很好!”他拿出电话,直接打给四大瓢把子,没多说什么,只是淡然道:“你们该动手了。” 原来,谢文东在白天已经吩咐过这四人,他们今晚的任务就是主攻魂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定要将其全部歼灭。四人听后满口答应,心中暗暗窃喜,这任务简直太简单了,他们的部下加起来不下四千人,而魂组只是区区二十号,四千对二十,就算魂组再厉害,自己的部下再草包,踩也将他们踩死了,一人一拳,也能把魂组那二十来人打成肉酱。谢文东电话更打完,这四人带着各自部下,迫不及待的从暗中窜出,四人也不傻,悄悄绕过南洪门的大部队,向魂组所落脚的地方进发。 谢文东收起电话,任长风在旁嘟囔道:“东哥,你给那四大瓢把子的任务也太简单了吧?!”谢文东缓缓一笑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面容一整,眯眼道:“我们也该去会会萧方了。” 正如谢文东所说,这次南洪门大举进攻市区,萧方并没有出动,而是坐阵本部指挥。他现在很得意,主动权在自己一方,这也代表了他掌握着先机。唯一让他不痛快的是上午接到了北洪门送来的钱喜喜人头,不过,钱喜喜和南京比起来,已变得微不足道,如果能把南京打下来,就算杀不死谢文东,他在向问天面前也有了很不错的交代。 他坐在旅馆一间最大的房间内,边喝着茶,边看着桌子上铺的市区地图,心中默默算计,哪里谢文东会安排重兵把手,哪里会是薄弱的地方,在向老大回来之前,自己能不能将北洪门彻底赶出去。这算计着,电话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战龙打来的。这位枪王被萧方安排做先锋,统帅数千人,浩浩荡荡开进市区。 萧方心中一动,问道:“战兄,可遇到谢文东的抵抗?”身在市区的战龙无奈而笑,道:“奇就奇在这里,一路进入市区中心,别说没动一刀一枪,就连北洪门的人影都没看见。萧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玄机?” 萧方一楞,疑声道:“没有丝毫抵抗?”身在市中心的战龙很肯定答道:“四路人手,现在都已经都了市中,一路上都没有阻挡,这里简直如同一潭死水。”萧方站起身,在房中来回度步,嘴里嘟囔着:“这谢文东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好一会,他才停住身,长长吐了口气,说道:“不管那么多,也许这只是谢文东的空城计。战兄,你现在马上去攻北洪门的堂口,到底有没有玄机,一试就知。”战龙听后一翻白眼,萧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自己去试,他却躲在大后方。心中这么想,可嘴上不会这样说,战龙一笑,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萧方叮嘱道:“战兄多加小心。”战龙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战龙一路上走走停停,缓缓前行,生怕中了谢文东的圈套。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现在就在南郊,而且还在悄悄接近他们南洪门的大本营。南洪门大部分人都已经外派出去,大本营内只有不到百人,做事谨慎的萧方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百人中有令天下所有人位之胆寒的红叶,而且,他根本也想不到谢文东会舍南京而不顾,来偷袭自己的本部。 萧方忘了,谢文东做事哪能以正常人思维来判断。谢文东和任长风带着三十多名血杀成员缓缓向萧方所在的旅馆潜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阻拦,暗处也没有探子,只有到了旅馆附近,才发现有数名大汉在附近来回溜达巡逻。 谢文东慧心一笑,向其他人一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等快接近时,楼前那几名大汉才发现有一行人等走过来,具是一楞,但还没想到会是北洪门的人,更没想到其中还有谢文东,一个小头头大声喝问道:“什么人?”谢文东微微一笑,速度不减,边走边说道:“连我都不认识,你真该死!” 听谢文东说话底气十足,语调沉稳而有力,这不是叫个人就能装出来的,小头目一惊,聚睛细看,可黑咕隆咚的难以看轻,隐约觉得这人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流转中带出寒光,暗道不会是从总部来的什么大人物吧,他疑声问道:“你是……?” 他这一犹豫的工夫,谢文东已经到了他近前,钉子步一站,柔声道:“你再仔细看看。” 这回小头目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年岁不大,但身上的气势却令人不敢小窥,阴柔的气息直冲魂魄,只有长时间高高在上的人才有这样的气派,小头目挠挠头,虽然不认识这人,但他不敢得罪,灵机一动,侧面问道:“大哥,你从广州来的吗?” 谢文东心念一转,他本相强攻,不过现在好象用不上了,他微微一笑,背过手,仰面往天,没有答话,做出傲气十足的样子,不过,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勾动了两下。后面的任长风离谢文东最近,看见他的小动作,心领神会,不慌不忙走上前,伸手入怀,从兜里掏出一片红色枫叶,沉声道:“六月酷暑寒风吹,一片红叶向南飞。” 呀!小头目倒吸一口冷气,眼前这些人原来是红叶的,难怪觉得他们身上都带这一股杀气,他一哆嗦,急声道:“大哥,你们先等等,我去里面通报一声。”任长风一摆手,道:“不用了,我们有急事,你让开!” “这个……”小头目有些沉吟,他虽然惧怕红叶,不过就这样把人放进去,萧方不过问也就罢了,但万一过问起来,那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萧方可是一向看重纪律的。谢文东见他犹豫不定,面色一沉,厉声道:“刚才的话我不想再重复,除非你不把红叶看成自己人。”说完,用手指轻轻敲打自己的腰间。那里是放枪的地方,小头目自然也看得出来,头顶的冷汗顿时流了出来,红叶的人可是连萧方都不敢得罪的,更何况是自己,万一眼前这大人物一发火将自己崩了,都没地方讲理去,他连忙摇手道:“红叶自然是自己人,大哥,请跟我来,不过你带来的手下是不是……” 谢文东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他们可以留下,你带我去见萧大天王吧!” 小头目听后长出一口气,连连点头道:“好,好!大哥请跟我来。” 任长风不放心,眉头一皱,也想跟去,谢文东微微一笑,使个眼色,告诉他不用担心,同时在别人没留意的情况下,快速小声道:“两分钟后动手。”说完,跟在小头目身后进了楼。 谢文东以前在外面从少看过这间旅馆,近来却还是头一次。从外面看,这里只是一间破旧的小楼,但等进到里面才发现,原来别有一番天地。里面装修豪华,一近来,映入眼中的是一间宽大方厅,红毯铺地,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檀香木打制的茶几和沙发给大厅内增添一丝古香。谢文东暗中点头,南洪门确实有南方人的那种雅气,不象北方讲究的是气派。 小头目一伸手,笑呵呵道:“萧大哥就在三楼。”谢文东目光阴沉,眉毛一扬,沉声道:“快点带路,耽误时间你吃罪不起!” “是,是是!”小头目急忙赔笑,心中却冷哼,不就是红叶的吗,神气你奶奶个腿。 小头目一路带着谢文东上了三楼,一指最里面的房间,道:“萧大哥就在里面,我去通报。” 谢文东看向走廊尽头的黑色实木门,眼睛一眯,摇头道:“不用麻烦你了!”“不麻烦,不……”小头目刚想谦虚两句,那知谢文东出手如电,瞬间捂住了他的嘴,还没弄懂怎么回事,金刀的刀锋已经割断了他的吼管。谢文东看着小头目瞪大眼睛却无法叫出声的恐怖表情,轻轻说道:“对不起了兄弟。”他扶住小头目缓缓摔倒的身子,轻放在地,然后大步向尽头的房间走去。来倒门前,先侧耳听了听,里面毫无动静,谢文东冷然一笑,一扭把手,缓缓将门推开一条缝,他身子一侧,如同一条泥鳅滑了进去,再轻轻把门关严。小心翼翼走过玄关,探头向房间内部一瞧,里面虽然不小,但没有其他房间,只是一间宽敞的大厅,正中摆有会议桌,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人,谢文东心中一惊,难道那小头目在骗自己?他摇摇头,不会,看那人的表情不象是在骗人,那萧方去哪了?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张地图,上面勾勾抹抹,又是圈又是重点符号,这显然是萧方所图,一旁还有烟灰缸,里面半支烟还在吁吁冒着青烟。 谢文东心中一动,就在这时,玄关一侧的侧门突然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人,手提着裤子,双唇一动一动的,不知在叨咕什么。他一出来,正好和谢文东碰个面对面,两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同是一楞。 “谢文东!”出来的人正是刚刚方便完的萧方,出来后看见房中多了一人,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却恰恰出现在他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心中的惊讶难以言表。 就在他惊叫的同时,谢文东也动了,虽然萧方突然走出来他也是没有料想到,不过,毕竟有备而来,反应也快,他手中的金刀并没收回,上面还带有那小头目体内的鲜血,将手臂一扬,金光闪动,直刺萧方的咽喉。 萧方不止是有一颗过人的头脑,身手也甚是了得。眼前金光一闪,他自知不好,急忙用力一甩头,金刀带着急促的风声飞过,他只觉得脖根一痛,接着凉刷刷的,萧方怪叫一声,夺门而逃。谢文东这一飞刀虽没射中他要害,不过,还是刮下一大快肉下来。萧方没时间看自己的伤势,也无心和谢文东而战。既然谢文东亲自到了,不可能只是他一个人,自己这百十来人如何能抵挡的住。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章 --(4070字) 谢文东一刀没打中他要害,暗道一声可惜,迅速拔出枪追了出去。这两人一前一后,速度都极快,整个过程说来慢,实则只是一瞬间。跑到走廊,萧方已经快到转角处,谢文东不再犹豫,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枪声打破黑夜的寂静,异常刺耳。萧方飞奔的身子一栽歪,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腿,痛得他直咬牙,身子站稳不住,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这到省事,萧方连滚带爬的下了楼,其速度比跑下来还快。 谢文东刚想追上去,右手边房门突然一开,从里面走出一名大汉,披着衣服,一脸莫名的样子,和谢文东正好打个照面,那大汉一楞,面带惊讶之色,脱口问道:“你是谁?”谢文东嘴角一挑,并不答话,下面抬腿就是一脚,没有任何预兆,既快又出人衣料,鞋尖正蹬在那人小腹。大汉哎呀一声,捂着肚子退了两步,还没等站稳身子,只听一声枪响,接着头脑一木,魁梧的身子颤了颤,轰然倒地,脑袋上多出一个带血的窟窿。谢文东的枪法是不怎么样,但在这样近的距离下还不会失手。 他一枪结果了大汉,再看萧方,已经跑到楼下,他不敢耽搁,急步追了过去。这时外面也已大乱,任长风等人刚听见枪声响起纷纷拔出刀枪,门口那几个把守的大汉哪是他们的对手,加上又毫无准备,眨眼之间被解决个干净。任长风带着血杀众人从正门杀了进去。 萧方没有奔正门,而是一瘸一拐向后门跑去,路过大厅时,这里正在激战,任长风等人和南洪门数十帮众撕杀在一起,刀枪声四起,惨叫不断。萧方心中一抖,怎么样,就说谢文东不会一个人来!只是怪了,他们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呢?他边想边快步走向后门,一个红面壮汉在他面前毫无声息的出现,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冷冰冰道:“你受伤了?!” 萧方先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来人,心中顿时有了底,也不着急逃命了,苦笑道:“小伤,不碍事。”这红面汉子是红叶留在南京那十几人的队长,名叫王喜,身手和枪法都煞是了得。王喜面无表情问道:“是谁伤了你?”萧方叹了口气,只是淡然说道:“谢文东。”王喜听后面色一变,红脸顿时成了紫色,他没再说话,快速拔出枪,冷声道:“我去解决。”他打个指响,身后窜出十数人,具是红叶成员,随在他身后向正厅走去。萧方本想阻拦,手伸了出去,在空中停了一会又缓缓放下,心中一动,让红叶去也好,能把谢文东杀了那最好不过,如果反被谢文东所杀也是不错,现在红叶并没有全心全意帮助自己一方,多数时候还是充当观众,说是来南京帮忙,实际倒象是坐山观虎斗,如果他们的人死在谢文东手中几个,恐怕红叶的大头目‘侯爷’侯晓云也会坐不住了。萧方想罢,冷笑一声,看着王喜一行人等的背影,低声冷冷道:“祝你们好运!”他一甩袖子,不管其他人,自己推开后门,跑了出去。同时拿出电话,向战龙告急。 战龙现在正率领众多手下向北洪门的分堂缓缓靠近,他不敢走得太快,生怕中了谢文东的圈套,心中没底。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萧方打来的告急电话,说总部受到谢文东攻击,让他领人速归。战龙听后仰面大笑,只是没笑出声,他满口答应,说道:“萧兄放心吧,我领人马上回来支援。”说完,挂断电话,转头对一旁的心腹手下笑道:“怎么样,坐镇后方也不安全啊!”他大手一挥,拉长声音道:“撤吧!”一声令下,南洪门帮众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跟着战龙往回走。 战龙走得并不快,对萧方让自己去试探谢文东有没有埋伏耿耿于怀,故意放慢速度,想让萧方多吃一些苦头。 出了市区,刚进入南郊,只见前方火光冲天,人声鼎沸。战龙一楞,暗道还没有到总部啊,怎么这里就开始大乱了。他带人急行一阵,等接近之后再看,好嘛,人山人海,也看不出有多少人挤在一起围住一坐孤零零的二层小楼,其中有不少还正向小楼内扔沾过汽油的衣服,楼内浓烟滚滚,火光也是从楼中发出的。战龙聚睛细看,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小楼正是魂组落脚的地方,那点火的人不用说,定是北洪门弟子。 他想得没错,小楼是魂组住的地方,外面那些人正是谢文东派来的四大瓢把子及其一干手下。 这四人以为谢文东让他们攻打魂组是拣了一个大便宜,等到了之后才知道魂组虽然只有二十几号也不是好对付的。 魂组占据地利,四大瓢把子虽有数千人,但吃亏在地形不熟,而大多数人用的只是片刀,哪顶得住魂组的真枪实弹,一轮进攻下来,魂组的防守没打破,自己反到死伤数十号。四大瓢把子之一的吴业开有些挂不住,一拉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将嘴上半截烟往地上一扔,大叫道:“奶奶的,几千人竟让他妈的二十来人给压住了,继续给我冲,向前的有奖,后退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吴业开这一叫,下面的小弟都是一哆嗦,这位瓢把子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他说到的也真能做得出来。 众人在他威胁下又冲了几次,但均被打了下来,损兵不少。房国栋一看这样不是办法,就算冲到最后能拿下魂组,自己一方也会有不小伤亡。他把其他三人聚在一起一商量,还真想出个好注意,既然魂组躲在楼内不出来,占据地利,那就用火攻,把他们烧出来。他这一说,其他三位瓢把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房国栋令人将所坐汽车的汽油全部倒出来,又让手下脱掉外衣,淋上汽油,点燃之后往楼内扔。这一招大出魂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们的胆子能如此之大,公然放火。楼房本来就有些年头,内部破旧不堪,加上大多结构为木质,沾火就着,这一烧,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火借风势,风乘火威,一坐二层小楼瞬间成了火楼,直把魂组烧得鬼哭神号。魂组那二十来号人除了少数几个逃出来,大多被活活烧死在楼内。就算逃出来,外面迎接他们的是数千把钢刀。四大瓢把子的手下把魂组恨得牙痒痒,这回他们被烧出来哪会手软,一拥而上,乱刀齐挥,侥幸从火坑中逃出来的魂组成员顿时成了血人,身上横七竖八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 那三大瓢把子在后方看得真切,吴业开高挑大指,叹道:“高!真是高招!房兄计谋过人,小弟这回算是服气了。” 房国栋面上有光,谦虚一笑,道:“雕虫小技而已,吴兄过奖了。” 这四人正在得意之际,战龙领人从后面上来了。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房国栋心中奇怪,战龙不是去打市区了嘛,怎么突然杀回来了?战龙多少有些明白过来,难怪在市区中没有遇到北洪门弟子,原来都暗中潜出市区偷袭自己的本部和魂组了。双方没什么话好说,既然碰了面就没有不动手的可能。短兵交接勇者胜。双方数千人刹时间混战成一团。刚开始,四大瓢把子还不落下风,和战龙手下你来我往,打得有声有色,没过多久,战龙摸清了四人的底细,知道谢文东没在其中,他不再保留,令手下大举压上,他自己也没闲着,两把手枪,如同两面招魂的旗帜,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人中弹倒地。 战龙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他所冲之处,北洪门弟子纷纷退让,不敢正对其锋芒,那四大瓢把子跑得更快,只要见战龙益友要过来的意思,早早闪到一旁,生怕和他有对面的机会。带头的如此,下面人可想而知,虽然双方人数相差不多,但北洪门的败局已经显露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在激战的双方谁都没发现不远处的草丛中还隐藏着一波人,十几条大汉伏在枯黄的草下,默默无语的看着眼前‘壮观’的场面。这些人全部黑衣打扮,其中一个身材魁梧,五官如同刀切一般,棱角分明,虽在黑暗之中,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发出寒光。他蹲在最前面,嘴里叼着一根枯草,边看边点头。一旁有人搓了搓发麻的双腿,上前问道:“刘哥,咱们帮不帮?” 大汉一笑,柔声道:“帮什么,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东哥说过,靠不住的人不如早点交代的好。” “哦!”那人一点头,又退了回去。这大汉正是刘波,他带着暗组来了有一段时间,四大瓢把子怎么带领数千手下被魂组二十几人打在门外,又怎么放火烧楼,这些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站出来,谢文东事前早料到,四大瓢把子攻打魂组,他们一定会遇到战龙。果不其然,萧方一受到攻击,被他派到市区的战龙回撤,正好遇到四大瓢把子围攻魂组。四大瓢把子是什么样的角色谢文东很清楚,这四人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战龙,他叮嘱刘波,隐藏在暗中,只许看,不许出手。 谢文东追赶受伤而逃的萧方,萧方没追上,反把红叶引出来。谢文东并不认识红叶的人,只是这一行人等太过于特别,而且身上那股杀气也不是普通人所有的,虽然在大厅内有百于人在撕杀,场面混乱,谢文东还是注意到这十几个人的出现,暗暗加了小心。就在他小心戒备的时候,那红叶带头的王喜也看见了他。王喜也没见过谢文东本人,只是其照片没少欣赏,一见从楼梯跑下个年轻人,模样普通,身材中等,但一双眼睛细长而闪闪发光,这正是谢文东的标志。为了确定,王喜还是高声大喝道:“谢文东!”这一声洪亮而悠长,把谢文东也吓了一跳,叫名字就叫名字吧,喊这么响干什么?他举目看向声音源头的王喜。这下王喜确定这人是谢文东没错,几乎同时抬起手臂,扣动扳机。 ‘砰!’谢文东暗喝一声好快,不过他躲避的本领非枪法可比,王喜肩膀一晃时他就知道不好,身子横着飞了出去。子弹擦着他的衣服飞过,连肌肤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一热。他窜出一米多远,身子刚粘地,见眼前有人影晃动,他一把把那人抓住挡在身前。果然,一阵枪响,被谢文东抓住的那人胸口顿时多出十几个窟窿,人已经断气,但身子却没有倒,谢文东用一支手支撑住尸体,另一手握枪从其胯下伸出,向红叶等人的方向连扣扳机。 大厅本来就不大,加上人多拥挤,谢文东这一顿凭感觉的乱枪还真打中不少人,有红叶的,也有南洪门弟子,任长风同样注意到红叶的出现,正提刀往这边杀,还好由于人多速度不快,不然也遭谢文东这顿乱枪的殃。即使这样,一颗流弹还是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二十发子弹被谢文东打得一颗不剩,再看周围的人,纷纷抱头鼠窜,有多远躲多远。任长风一擦头顶的冷汗,暗道好险。见谢文东正打算掏怀中的第二把枪,心中一哆嗦,大喝一声:“东哥,让我来!”话音未落,他对着王喜抡起就是一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一章 --(4227字) 王喜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见过的人物不少,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但从没见过象谢文东这样开枪的,不管有没有自己人,先是一顿乱射。他正纳闷,冷然间恶风扑面,他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避,还没等站稳,又一刀从上而下,斜刺过来,王喜暗叹一声好厉害啊!他再闪,哪知这刀如影随形,接二连三,如同大海之浪潮,一波连一波,没有停止,只有不断的开始。 王喜上下腾挪,连躲避十几招,连看清使刀这人面貌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开枪射击了。他心中火起,大喝一声,下面一个少趟腿划了过去,按理说对方一定要闪身躲避,或跳或退,这样他可乘机开枪,在这么进的距离,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躲避他的子弹,可任长风的反应大出他意料,站在原地稳丝没动,只是将刀快速向下一竖,刀刃向外,王喜这一腿正踢在刀刃上,还好他见机得快,力量没用足,不然这条腿当场得交代,即使这样,刀锋还是在他小腿上砍出一道深可及骨的大口子,王喜痛得一咧嘴,身子向后踉跄两步,还没等站稳,任长风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手腕一晃,刀身落在王喜肩膀上。 任长风嘴角一挑,沉声道:“你输了!”红叶的其他人见王喜有危险,呼啦一声冲了上来。任长风手臂一沉,刀锋切进王喜的肩膀,厉声道:“想看着他死,你们就尽管上吧!”王喜一生只有杀别人的时候,还从没让人制住过,这次败在任长风手下,甚至没有还手之力,心里自然不甘,他眉毛一挑,震声道:“不要以为你能制住我就很了不起,要杀就杀!”说着,他转头对其他人喝道:“你们不用管我,上!”王喜虽然这么说,下面那十几号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怕任长风一发火真把他杀了,那自己承担不起。十数人互相看看,纷纷倒退两步,握紧手中枪,一双双眼睛死命瞪着任长风。 任长风一见威胁有了效果,心中一笑,转目再瞧周围,南洪门弟子被血杀杀得死的死,逃得逃,场中没有还能站着的。他眼睛一扫谢文东,询问他的意思,这王喜该不该杀,谢文东明白他的意思,脑袋稍微摆了摆,任长风多聪明,和谢文东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只是一个小动作也能看出里面的含义,他一笑,贴近王喜,悠然道:“你好象输得不服气?!” 王喜自然不服气,任长风的刀法刁钻而快似闪电,确实令他倾佩,不过,如果不是在突袭的情况下,王喜自认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他是杀手,这样的话说不口,败了就败了,没有服不服气,杀手败一次就等于死亡。他冷声道:“我不想说废话。” 任长风呵呵一笑,肩膀一晃,收回唐刀,他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从新比一次。” 王喜一楞,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在江湖中哪有再给敌人机会的道理,你不杀人,人就杀你,这点大家都明白。王喜疑声道:“你什么意思?” 任长风垂手提刀,双脚成丁字形仰面而站,傲气冲天,缓缓道:“我这人也不爱说废话。我们再打一次,你赢了,滚回台湾去,你输了,命就是我的!”王喜双目一瞪,环视一周,左右除了自己那十几个手下,站满了北洪门的人,虽然不多,但一各个身材魁梧,眼睛明亮,锐气逼人。他心中一叹,这些人并不比自己的手下弱,如果真要硬打,自己一方能活着跑出去几个还不一定呢。他无奈的摇摇头,这时候才感觉自己上了萧方的当,白白做了他的垫背,想罢,王喜一甩头,凝声道:“好!”说完,把手中枪扔给自己手下,从场中拣起一把钢刀,挥了挥,感觉还算顺手,抬头看向任长风道:“来吧!” 任长风仰面一笑,手臂一挥,唐刀脱手而出,直刺进一旁的茶几内,他走到场中,也随便拣一吧片刀,笑道:“你小心了!” 好汉子!王喜心中赞叹一声,自己丢枪,舍长用短,而对方也同样放弃自己惯用的武器,明显是不想在武器上占自己的便宜,傲则傲已,不过在江湖中这样的人还是太难找。他点头一笑,道:“尽管上吧!” “好!”任长风大喝一声,和王喜之间足有五米远的距离,两个箭步窜到他面前,抡起手臂,挥起就是一刀。人借刀威,刀借人势,刀没到,刀风已经先至。王喜吸口冷气,不敢退避,只要一退,先机顿失,而任长风后招连续不断,刁钻诡异,对自己太不利,他只好举刀硬结。不过,看出任长风来势凶猛,他暗中使个巧劲,刀身微微向一边倾斜,看似硬结,其实是向一旁挑,这样十层劲道至少能被化去七层。任长风看出他的目的,心中一笑,在两刀刚刚要接触的一瞬间,他硬生生收住刀,下面飞起一腿。王喜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刀上,一身力气也都用在手臂上,哪知任长风变招如此之快,再想躲依然来不急。这一腿正踢在他小腹上,王喜闷哼一声,连退出五六步才站稳,小腹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查点叫出声来。 还没等他喘息过来,任长风又到了,点,刺,划,劈,砍,一把普通的片刀在他手中顿时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器,闪闪生辉,刀刀不离要害。其实武器没有好坏,长短之分,主要看使用的人。王喜在枪法上或许能胜任长风一筹,但在使刀方面就差得太远了。搏斗讲究的是先机。百刀之法,以眼为纲,起伏进出,得先者王。恰恰任长风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被他抓住先机,恐怕连东心雷要挽回也得费一翻手脚,更何况是王喜。没出五个照面,任长风看准空挡,一脚扫在王喜腿上,后者惊叫一声,仰面摔倒。刚想爬起身,任长风一弯腰,刀又架在他肩膀上,他咧嘴一笑,还没等说话,王喜先开口道:“不用说了,我服!” “哈哈!”任长风收刀而笑,摇头道:“如果你用枪,现在谁能站在这里还不一定呢。”说完,一把将王喜拉起。 王喜起身,拍了拍衣服,一拱手,赞叹道:“兄弟的刀法我领教了,以后有机会来台湾,我招待你。”王喜也算是光棍,说完,一挥手,对手下众人道:“走!”任长风同样一拱手,道:“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王喜临出门前,回头笑道:“刀法我不如你,不过酒量你一定没我好!”任长风仰面笑道:“不试又怎知道?!”王喜长笑一声,带人走了。 看着王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任长风摇摇头,回头找谢文东,环视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他疑声问左右人:“东哥呢?”“啊?”其他人四下一看,可不是嘛,刚才自己光专注看任长风和王喜的对决了,谁都没发现东哥去哪了,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请。任长风眉毛一皱,低头凝思,茫然间他一跺脚,失声道:“东哥一定去追萧方了!” 任长风猜得没错,谢文东确实去追萧方了。他看任长风和王喜激战,知道拼刀王喜绝赢不了,但不想让他分心,也没有通知其他人,悄悄从后门走了出去。萧方是南洪门除了向问天之外对谢文东的最大隐患和威胁,今天大好的时机他不想白白错过。走出后门,眼中一片慌草地。小旅馆后身本来就是一片半人多高的草垫子,谢文东以前来过,在这里想把一个躲藏的人找出来太难了。谢文东四下瞄了一圈,略微犹豫一下,从怀中掏出枪,直步走进草丛中。 萧方在哪他看不见,但就是能感觉到,萧方一定是在附近。谢文东高声喊道:“萧方,我知道你在这里,听好了,不要指望战龙会来救你,他这时候可能已经自身难保了。” 谢文东边喊边观察周围的动静,可惜,一片安静,只是夜风吹得慌草沙沙做响。 谢文东不死心,又道:“萧方,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脸红,我们交手有数次,你哪次胜过我,加你南洪门有八大天王,可在你手中就交代了三位,而战龙也中了我的埋伏,死多生少,你还有脸去见向问天吗?你还有脸回广州见同僚吗?你现在简直已经成了天王杀手,和你在一起的人没有不倒霉的,我真为向问天感到悲伤,竟然派你来南京!” 萧方就趴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谢文东这一番话他是一字没丢,听得一清二楚,心中这个窝火,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是战龙是不是中了圈套萧方还没机会确认,不过看谢文东今晚在架势,估计战龙也是十有八九难以讨好,不然早应该回来支援自己了。想到这,萧方鼻子一酸,眼泪查点没流出来。是啊!这次自己又败了,正如谢文东所说,还何面目再见向问天?!他牙关一咬,双拳紧握,真想冲出去和谢文东拼了,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身受的伤不轻,这样出去如同送死,而现在战龙怎样自己还不知道,如果二人都遭遇不测,那南京恐怕真要完了,这不让谢文东更高兴了嘛!他心中长叹一声,忍了,也认了。随便你谢文东怎么说,怎么讽刺,萧方双眼一闭,干脆当做听不见。 谢文东一个人在草丛中唠唠叨叨良久,也没看见萧方跳出来,他暗中点点头,萧方不是钱喜喜之辈能比,如果现在是后者,恐怕早忍不住了,不过很可惜,现在趴在草垫中的是萧方。谢文东一笑,缓缓向后退了出去,边退边道:“萧方,等你见到向问天别忘了替我问声好,还有,不要让他再打南京的主意了,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谢文东语调缓慢,等他说完,已经退出草丛,看再黑茫茫的慌草,他轻叹一声,淡然道:“有机会再见!” “东哥,你去哪了?”任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旁边,一头是汗,紧张问道。 谢文东笑道:“去和萧方打声招呼而已。红叶走了?”任长风点头道:“走了!不过,东哥你为什么让我手留情,咱们可不怕红叶啊!”谢文东摇头道:“我也不怕。只是魂组出现打乱我的计划,看来现在还不易和红叶闹得水火不容,我们需要时间。” “哦!”任长风点点头,又问道:“那战龙呢?” 谢文东眼睛一眯,笑道:“老雷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 战龙其实并没有象谢文东说得那样,身陷重围,至少现在没有。他和四大瓢把子打得天晕地暗,双方人力相当,只是四大瓢把子畏惧战龙的枪法,不敢碰其锋芒,只知一味躲闪,老大既是这样,下面人可想而知,战龙去哪,哪就大乱,北洪门弟子纷纷退让,仗打成种状况,结果怎样恐怕傻子也能看出来。 没过半个小时,北洪门渐渐顶不住南洪门的进攻,败局已定。四大瓢把子也无心而战,他们考虑的是自己的家底,就算赢了战龙,自己一方的损失也不小,南京开战,何必把自己的家底陪上,更何况自己一方还未必能打得战龙呢。 四人中只有吴业开冲在最前面,一把刀舞得霍霍升辉,他脾气虽然暴躁,但还是有暴躁的本钱,一身本事不容小窥,南洪门有不少弟子倒在他刀下。吴业开杀得兴起,每挥一刀都要大喝一声,左右人见他勇猛,信心大增,本来低落的士气又高涨起来。战龙虽然冲在人群中,可这里的情况也没逃过他的眼睛,战龙心中一动,暗想这人应该是对方主将,今天就拿你打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二章 --(3882字) 想罢,战龙提起手枪向吴业开走去,两人之间距离不算远,可也不近,中间有双方无数人拼杀,刀光霍霍,一不小心粘上一刀就可能是重伤,战龙连推带踹,好容易才接近吴业开,来到他身后,见他一把钢刀满天挥舞,杀得不亦乐乎,伸手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兄弟,够了吧!” 冷然间感觉有人拍自己肩膀,吴业开吓了一跳,他没有听清身后那人说什么,想也没想,本能的反手一刀抡了出去。 战龙反应极快,一低头,躲过这刀,双目寒光一闪,正对上吴业开转过头惊异的目光,他冷声道:“你该死!” 这不是战龙吗?!吴业开心中一寒,挥起手准备又是一刀,可手臂刚刚举起,战龙的枪响了。刀没有枪快,那要看用刀的人,可惜这次用刀的是吴业开,而拿枪的是战龙。战龙的枪筒早贴在吴业开的小腹上,他刚举刀,战龙已经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吴业开肚子上立刻开个窟窿,不过他也够狠的,身子震了震,牙关一咬,这一刀继续挥了下去,只是力道差了很多。战龙迅速一伸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扳机连扣,随这一阵枪响,吴业开双眼露白,软绵绵的贴着战龙的身子倒下去。战龙向后一侧身,白色的衣服上红了一大片。 吴业开被战龙射杀,其余的三位大哥在后面看得真切,事情发生太快,或者说吴业开死得太快,他们连出手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好厉害的战龙,果然名不虚传!三人心惊胆寒,互相看了看,不用打招呼,纷纷向后蹭,三位瓢把子都又退意,可是不敢跑得太快,怕引起战龙的注意。吴业开一死,北洪门刚刚提起的斗志顿时如泄气的皮球,消失无影踪。斗志一失,仗哪还有得打,前面的人纷纷向后退,而后面的人有不少没明白怎么回事,拼命向前挤,一退一进,北洪门混成一团。 战龙四下看了一圈,冷冷一笑,收起枪。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出枪了,对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奇怪,谢文东下面竟然有这样的人手。就在他得意之时,身后远处的公路尽头突然出现点点繁星,泛黄的灯光连成一条长龙。刚开始战龙没有注意到,可渐渐清晰的轰隆声让他觉得不对,回头一瞧,把战龙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他聚目遥望,好半天才看出来,原来是一辆辆摩托车,车上人清一色的黑衣,一把把雪亮的钢刀斜横在车旁。如此远的距离下,战龙仍能感觉到刀上的寒气袭来,身上汗毛禁不住根根竖立。对方人还没到,但气势已如汹淘骇浪般压过来。 这股压力战龙感觉得到,他手下的人感觉得到,就连那仓皇而逃的三位瓢把子也同样感觉到了。三人不约而同的站住,遥望良久,房国栋眨眨眼睛,喃喃道:“好象是自己人啊!” “废话!”另两位大哥同时一翻白眼,嘴上这么说,但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暗暗松了口气,心中长叹一声:终于有救了!这二人差点被战龙吓飞的魂魄又归回原位,精神倍增,齐声呐喊道:“自己人到了,兄弟们,给我反击!” 下面人早已稳住身行,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大喊着又杀了回去。刚才有些人在跑的时候把刀扔了,现在想再拣回来已然来不及,干脆就地扣两快砖头抓在手里,嗷嗷怪叫跟着大流望回杀。 战龙虽然心惊,但他毕竟经验丰富,应变得快,先是派一部分人顶住三饿瓢把子的回马枪,然后组织其他人准备迎战从后面杀上来的摩托骑兵。他拔出枪,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子弹,刚才那一仗消耗不少,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只弹夹,而对方有多少人自己还不清楚,看来这一仗不好打。战龙心里嘀咕,暗暗想对策,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一枪将对方的主将杀死,只是有几层把握,他心中也没底。 摩托骑兵速度极快,战龙正考虑之时,已经到了近前数十米之外。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摩托的速度丝毫不减,一辆辆如同离弦之箭,向着人群就轧了进来。战龙将心一横,豁出去了,没有时间再犹豫,他抬手一枪,枪响车翻。冲在最前面一辆摩托上的骑士被一枪打穿头盔,人栽了下去,但车速没减,仍然冲进人群中。南洪门的人惊叫的躲闪,但仍有人被划倒。 战龙又连开两枪,打翻两辆摩托,怎奈对方人数太多,一把枪如何能打得过来。片刻工夫,有数辆摩托冲进人群中,顿时人仰马翻,哀声一片,从摩托上翻滚下来的人和南洪门帮众打成一团。 刚开始战龙的手下还有些阵形,可随着一辆辆摩托的冲撞,双方混成一团。战龙双手握枪,左右开攻,确有不少人伤在他枪下。这时一辆摩托从他身旁划过,车上伸出的钢刀直劈战龙后脖颈。刀没到,冷风先至,战龙脖子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经验老道,反射的就地一滚,刀锋在他头顶呼啸而过。“支嘎!”一声摩托停住,车上大汉一片腿跳了下来,对着正要起身的战龙抡起就是一刀。这把刀存钢打制而成,虽然不长,但却又宽又重,加上大汉抡圆了臂膀,下劈之力有如泰山压顶。 战龙这时正想起身,被这一刀又硬生生压了回去,他不得以只得弃掉双抢,两手支地一用力,继续向后滚。与此同时,在翻滚过程中他拣起地上一把片刀,等身势稍缓一些时,用尽全力挥了出去。战龙的反击还是有一定威力的,翻滚中砍出的这刀速度极快,寒光一闪,刀锋已经到了大汉腿前,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大汉身手甚是了得,没见腿怎么弯曲,人已经高高越起,至上而下,一刀又斜刺下来。战龙已到了强弩之末,实在无法再避,只好双手握住刀把,硬把大汉刺下来的一刀向外磕。只听叮啷一声金鸣,顿时,战龙胸口发闷,眼前一片漆黑,双臂如同遭遇电击,从手指麻木到腋窝。 战龙力量不小,可和那大汉比起还查点,更何况人家是居高临下,人刀力量都集中在一点,他全力一磕,刀尖还是略微偏了偏,虽没刺进他要害,但却把他肩膀锁骨下刺前后透心凉。 战龙痛叫一声,借着大汉这一刀的力量,从路中滚进道旁的草丛中,肩膀的巨痛让他摇摇欲坠,鲜血把他半边衣服染得血红。如果是别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早趴下了,不过战龙毕竟是南洪门的八大天王之一,岂能与寻常人相比。现在他已经管不了带来的一群手下是死是活,他自己能不能活着逃掉都是个问题,那大汉的存在对他生命构成最直接、最要命的威胁。战龙捂住肩上的伤口,奔着草丛深处跑了进去。 大汉一刀得手,更不会让他轻易离开,见他要逃,想也没想拎刀追了过去。 战龙听见后身有脚步声,知道那人追来,他暗中一咬牙,心道这也欺人太甚。他故意放满速度,装做身体不支的样子,踉踉跄跄的望前跑。大汉见状心中大喜,更加快了步伐,几个箭步窜出,和战龙之间的距离只有三米远,只要再近一点,大汉相信自己一定会一刀刺穿他的心脏。就在大汉心中得意之际,战龙好象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身子一栽歪,一头扎了下去。 大汉大笑出声来,人倒霉的时候真是没办法,路上的石头都能和你作对。战龙不管是真摔还是假摔,这一交摔得委实不轻,浑身上下都是泥土,额头被地上的石头划出数条口子,本来白色的衣服红一块,黑一片,已看不出本色,趴在地面半天起不来。大汉可没有心情去同情战龙,因为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这位天王的命。 “认命吧你!”大汉一晃手中刀向倒地的战龙走去。来到他近前,战龙正在奋力起身,可费了半天劲又无力的趴下,他垂着头,汗水滴滴答答低落在地面。大汉在他面前走来回走了两圈,心中感叹,这人在南洪门也算是属于前五位的人物,今天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命运的作弄。一个人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当你摔倒的时候,你终究只是一个人。大汉将手中刀稍稍举起,微微一笑道:“战龙,不要怪我!” 战龙还是没有抬头,只是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东心雷?”大汉仰面而笑,道:“没错!”“很好!”战龙冷冷道,说着话,他贴近脚旁的手指轻轻一钩,一把四寸见长的掌中雷出现在手心中。这是他压箱底的武器,自从出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使用,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再用上它的机会,因为能逼他使用这把枪的人世上还没有,可今天,他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东心雷的刀法已经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外。 “很好?”东心雷怀疑战龙的脑袋是不是摔得坏掉了,听了这样的话他只能笑,可张开的嘴巴更打开,声音还没有发出,他眼睛一直,楞在那里。他看见战龙抬起头,面上的血迹演示不住他脸上的笑容,当然,这不是东心雷楞住的原因,他还看见了战龙手中的那把枪,要命的掌心雷。当在近距离、战龙又事前有的准备的情况下,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在他的枪口下逃生。很久以前老爷子就和东心雷说过这样的话,叮嘱他,如果以后有和战龙短兵交接的时候,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用连续不断的攻击压制住他的枪法,只有这样,还能有取胜的希望。刚才东心雷确实做到了,可现在,他却在战龙的枪口下。 战龙缓缓坐起身,右手无力下垂,一点力量用不出来,他怀疑自己手臂的筋脉被东心雷刺断了。不过他并没有丧气,以为东心雷的命要比自己这条手臂值钱得多。“很高兴是你!”战龙悠然道,手中枪口片刻不离东心雷的眉心。 东心雷摇头苦叹道:“我真希望现在站在这里的其中一个不是我。” 战龙冷笑道:“所以,认命吧你!”战龙很想在和东心雷多说一会话,一般胜利在握的人往往不希望敌人死得太早,至少在他没玩够之前不要死。可战龙肩膀的伤口血流不止,如果再不进行紧急处理,他知道自己可能在不久也会随东心雷而去。战龙强忍巨痛,面带微笑,准备扣动扳机。东心雷没有显露出丝毫具色,他道:“我不是认命的人,而且,我知道今天命运会站在我的一边!”战龙气急而笑,道:“有信心是件好事,不过盲目的信心就是愚蠢。你现在可以祈祷了!”说着话,战龙手指缓缓拉住扳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三章 --(4304字) “砰!”枪声响起,在空中的回音久久不断,好一会,剧烈的声音被黑夜吞噬得一干二静。东心雷没有倒,还是站在那里,。战龙也没有倒,只是一双眼睛瞪得溜园,里面充满了不信与恐惧。时间仿佛停止一般,二人面对面站着。战龙嘴角蠕动几下,没有发出声音,不过一滴血从他浓密的黑发中流出,顺着面颊,低落在衣服上,这是一个前奏,接这,他头顶的血液如同一条小河,连续不断的划落在他衣服上,也划落在地。战龙瞪着双眼看着东心雷,嘴角蠕动,他想问是谁在自己的身后,是谁开得枪,是谁……?他的问题很多,可惜现在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扑通’战龙仰面摔倒,他很不甘心,也很悲哀,眼睛瞪得眼角流血,左手还在努力抓着地面,只是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倒下,身后显露出一个人,身材不高但却很敦实,一身合体黑衣,手中一把枪还在冒着青烟……战龙更开始用枪逼住东心雷时,他确实很害怕,不过很快他就不在怕了,以为他看见战龙身后闪出一人,有这位在,东心雷知道自己性命无忧。这人正是在草丛中隐藏很久了的姜森。战龙的运气确实不好,他早不假摔晚不假摔,偏偏跑到姜森面前摔倒。世界上巧合的事情本来就很多。姜森向东心雷一点头,笑呵呵道:“不好意思,老雷,这次抢你生意了!” 东心雷看眼地上还没死干净的战龙,苦笑道:“这样的生意我情愿都被你抢去。” “哈哈!”姜森一笑,缓步走到战龙头前,微微一弯腰,让战龙看见自己的面容,说道:“我叫姜森,枪是我开的!” 战龙瞪大的眼睛终于慢慢合上,嘴角一动,露出一丝笑容。江湖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既然选择这里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江湖人大多都迷信,认为在死之前看不见杀死自己的仇人,死之后无法轮回投胎,只能在世间做孤魂野鬼。 战龙死了,他贵为南洪门八大天王,结果也只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这一战一直打了数个小时才结束,双方的伤亡都不小。如果战龙没死,到最后谁输谁赢,东心雷心里还真没有低。他组织人就近在荒地中挖了一个极大的深坑,将战龙还有他手下那些死去的和将要死去的人一起扔进坑内,不是东心雷残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带这样多重伤的人去医院,麻烦太多。 这一战,南洪门可谓是伤了元气,先不说损失的人力和南京的得失,只是一个战龙就够让向问天心痛好几个月的。萧方虽然性命无悠,但一身伤也不轻,加上心中窝火,勉强带着不足百人的残兵逃到南京不远的扬州后一病不起。不过在南洪门内部大多数人都认为萧方是装病,他没脸回广州见向问天,只是借口病重留在江苏,对南京还没有彻底死心。他是不是装病,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但萧方这回是真上火了,几天工夫,人好象老了十好几岁,面容憔悴,头发白了一片。 这次大获全胜,对北洪门也是极大的鼓舞,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不过有三个人除外,三个很有默契感的瓢把子。 南京,北洪门分堂。会议室中长桌旁坐满了人,一各个胸脯挺得溜直,人虽然不少,但却没有窃窃私语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坐在正中的一个人,谢文东。 谢文东环视一圈,问道:“南洪门撤了?”刘波一探身,道:“逃得又快又干净,目前为止,还有发现一个残余。”谢文东点点头,道:“萧方是不会留下任何便宜给我们占的。这一次,我们打得很漂亮,多亏大家的齐心同力。” “是东哥神机!”众人如同商量号了一般齐声说道。谢文东摇头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虽然我们胜了,可有些话我还得说出来,大家很尽心也很尽力,不过有些人可没有这样。”他一顿,转头问房国栋道:“房兄,你说是不是?” “我……”房国栋舌头差点闪到,自己没尽力吗?为什么这次自己的手下死得最多?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东心雷即使赶到,那结果会怎样恐怕不敢想象,虽然自己几个瓢把子被战龙打得落花流水,可也不能说不尽力啊?谁能想到在全力对付魂组的时候战龙突然出现?房国栋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总不会说自己无能吧!他垂首摇头,一张老脸红成酱紫色,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令两位瓢把子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头顶的冷汗直流,手扶桌案,如坐针毡。 谢文东看在眼中,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冷声道:“如果说战龙太厉害你们对付不了,这有情可原,但区区魂组只有二十人,你们带着数千手下攻打竟然也能折损百于人,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说着,他一顿,令有所指道:“是不是人年纪越大,气魄与头脑反而越来越差呢?”房国栋听后黯然一叹,他的反应要比其他两个瓢把子快得多,谢文东虽没把话挑明,但已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自己为洪门征战多年,最后也只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现在想来,实在可笑。看来当初谢文东杀死万府也未必是一时气愤那么简单。“唉!”房国栋长叹一声,闭眼苦道:“掌门大哥,这次的确是属下无能,或许真是人的年岁大了,不比当年,我看我已经不适合再做这瓢把子的位置,为了不拖帮会的后腿,我愿意让位给年轻人,希望掌门大哥允许。” 说完,房国栋起身一抱拳,默默而立,等谢文东回话。他明白,自己下台是早晚的事,何必让人把话挑明,自己主动一些效果要得多。他想明白了,但其他两个瓢把子不懂,二人还认为谢文东只是随便说说,没错,这一仗自己打得是不漂亮,但毕竟魂组已经消灭,战龙也死,南洪门大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没有他们几人的阻击,东心雷向杀死战龙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罢,瓢把子之一的林青山轻轻拉了拉房国栋衣袖,细声道:“房兄,你是不是有些太认真了,掌门大哥怎么会同意你下台呢?!” 他话音刚落,只见谢文东挠了挠头发,点头道:“也好,房兄年岁大了,确实不易在跟着大家南争北战,但毕竟也是我们洪门的有功之人,如果愿意继续留在帮会中,我可以帮你找个轻松一点的职务。” 房国栋摇头一笑,道:“多谢掌门大哥厚爱,我想退出帮会,去国外过安定点的生活。”人在江湖,难免会有仇家,当你地位显赫时,这些人或许不敢去找你,一但你摔下来,那新仇旧恨会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所以江湖人退出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隐居或去国外生活。房国栋多聪明,他早把退路想好了,而且知道自己留在帮会中,早晚有一天谢文东还会把枪口对准自己。“恩!”谢文东暗中点点头,这房国栋确非其他几个瓢把子可比,他想了想,面带惋惜道:“既然房兄注意已定,我也不好勉强,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一句话,贵为一方霸主的瓢把子瞬间成了普通人。 林青山多少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瞪大眼睛看着谢文东,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聂天行心中苦叹,他现在算是知道谢文东为什么把看起来最简单的任务交给四位瓢把子了,他早算准这四人消灭魂组不是问题,但是要费一些周折,而这时战龙会返回南郊解救萧方之险,去南洪门那间旅馆恰恰要进经过魂组所在之地,也恰恰会和这四位瓢把子相遇,这四人怎么会是战龙的对手,本来最简单的任务其实也是最困难的任务。谢文东早有心把这四人踢下去,只是一直以来苦无机会,这回他怎能轻易放过,房国栋能主动下台是他聪明,看来其他两个瓢把子的下场比他好不了多少。这计用得太过于阴险了!聂天行仰面,心中即是无奈,又感无力,同时也有一丝失望。谢文东的为人处事和他的差异太大。 谢文东又看向其他两大瓢把子,问道:“房兄主动下台,你们有什么看法?”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连一旁的东心雷也感觉到了,可林青山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听后急忙起身道:“房兄其实正当年,现在退出太过可惜,对我们洪门也是一大损失,希望掌门大哥再考虑考虑。” 谢文东仰面而笑,道:“考虑什么?”林青山道:“当然是让房兄留下来!”谢文东眼睛一眯,道:“可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人年岁一大,身体不比当年,让位给年轻人或许更好一些。”林青山急道:“可年轻人缺乏经验,瓢把子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又怎能让人放心?!”谢文东站起身,一仰首,道:“我也是毛头小子!” “这……”林青山再傻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失言,他忙道:“掌门大哥不一样,您是江湖人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才,其他人哪能比得上,象掌门大哥这样的年轻人天下又会有几个……”谢文东一摆手,打断他的废话,说道:“我不是什么英才、天才,只是普通人,很普通的年轻人。世界本来就是年轻人的世界,向前发展需要的是魄力,其次才是经验。林兄,你老了。” 老了?林青山苦笑,他只是四十出头,被人家说老还是第一次,他摇头道:“我自己没这么觉得,我认为至少还能为洪门奋斗二十年!”“可惜我觉得你在帮会中一天都是多余的!”谢文东双眼精光一闪,直视林青山,目光如箭,刺穿他心魄。林青山大声分辨道:“掌门大哥,我……”谢文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道:“这次一战就能代表一切。当其他人浴血奋战的时候,你在哪里?”林青山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谢文东接道:“你在最后面,因为你怕死!” 林青山头顶冒汗,垂首不语。谢文东又道:“当吴业开战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林青山头垂得更低。谢文东道:“你在跑,因为你怕和吴业开落得一样下场!”林青山颤抖着手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谢文东猛然间一排桌子,声音之大,会议厅内嗡嗡做响,林青山紧绷的神经差点断掉,他身体一震,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谢文东大声呵斥道:“就你这样的瓢把子有什么用,你所带领的人能打赢什么仗?”说完,谢文东如刀的目光打在林青山脸上。 好半晌,林青山反应过来一些,他懦懦道:“可我在帮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掌门大哥,你不能因为这一次而把我完全否定掉。”谢文东冷然道:“一棵想长成参天大树的树木必须得先去其糟粕!”林青山彻底绝望了,自己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基业看来全完了,可是他又不甘心这样放弃,自古以来,官逼民反,谢文东,这是你逼我的!他心中默默算计着,大不了自己回山西老家反了他奶奶的,不管怎么说多年的基业不能白白葬送。 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疑的全部落在谢文东眼中,他心中想什么,谢文东一清二楚,微微一笑,道:“林兄,现在你是不是该在大家面前表个态了?”林青山故意无奈道:“既然掌门大哥这样说,那我尊重你的意思,我下台!” “很好!”谢文东道:“我也不是不懂情谊的人,林兄在江湖摸趴滚打多年,仇家自然不少,过几天我安排你去澳大利亚,在那里安度下半辈子也是一件美事,当然,帮会也不会亏待你,至少得让你吃喝不愁!” 林青山一听急了,忙道:“掌门大哥,我还得会家准备准备,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四章 --(4048字) 谢文东一挥手道:“不用了,该安排的我自然会帮你安排好!你的家人我也会一并送去,如果还有其他的琐事我来解决。” 林青山即使有反心,但谢文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谢文东做事周密,一件事做出来后,会产生那些后果,他已然了然于心,既然决定踢掉这几个瓢把子,那自然是一脚踢倒底,不给他们任何机会,放虎归山,留有余地,这不是谢文东的风格。 谢文东这么说了,林青山纵使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开口,干笑一声,苦道:“多谢掌门大哥关照,属下永生难忘!” 谢文东道:“有些事只能记在心里,如果真做出来,那结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他一顿,身子前探,若有所指道:“让你去国外,我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呵!”林青山点点头,脑袋深垂,双肩下塌,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其实谢文东后面的话是实话,如果放林青山回山西,他一定会反,可就凭他的头脑又怎会是谢文东的对手,只要一反,必死无疑,谢文东不想看见也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干脆直接把他送到国外,自己也安心。 四大瓢把子一死两隐退,剩下那一个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事业难舍,但命更重要,这位瓢把子没等谢文东开口,主动提出下台,回家养老。这倒是省了谢文东一翻口舌,点点头,大手一挥,同意!这一次和南洪门的大战,谢文东只大胜萧方,拿下南京,同时又借机完成一次洪门大换血,把金鹏时代的四大地方堂主全部踢出洪门。他这样做不是针对金鹏,也不是想独霸洪门,俗话说一代天子一朝臣,谁坐在他这个位子上都希望自己的部下即忠诚又有能力,这不是用眼睛能看得出来的,只有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最可靠。也正如谢文东所说,他喜欢年轻人,不需要经验,只需要锐气的年轻人。 第二天,谢文东在南京开了一个小型追悼仪式,算是表达对战死的吴业开的尊敬。仪式过程很简单,只用了半天时间,之后,谢文东命人把吴业开的遗体运会T市。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方面,南洪门虽然大败,但其实力仍然不能让人小窥,谢文东想借这个机会一举压上,打近南洪门腹地,由防守转为进攻。世界上最好的防守也只是被动挨打,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握主动,掌握了主动也就代表着抓住了胜利的天平。在他看来,现在向问天在广西扑后院大火无法抽人,萧方又被自己打成重伤需要时间疗养,还剩下的三位天王也不知去向,南洪门暂时出现领导真空现象,群龙无首,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如果一切顺利,他有信心一鼓作气打下南洪门经济来源的要地,上海。只是时世难料,有些事情也是谢文东无法想象到的。 上午刚刚开完追悼会,下午谢文东召集所有干部准备商讨下一步的进攻计划。人到齐了,初步的方案他也想好了,站起身刚要要开口,嘴还没等张呢,电话却很不是时机的响起。‘叮玲玲……’和弦音乐很好听(两千年时和弦音手机不多),可谢文东没空欣赏,他一翻白眼,大声道:“现在在开会,有天大的事等会开完了再说,把手机都关掉,我不想再听见机器的叫声!” 下面的人纷纷一缩脖,不管手机关还是没关,都拿出来检查一遍。等了片刻,见众人整齐坐好,谢文东才点点头,轻咳一声,说道:“现在南……”‘叮玲玲……’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声又响,谢文东一眯眼睛,如同刀子般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划过。两旁人纷纷低头,不敢正视。会议厅内静悄悄的,只有手机玲声还在不停的响着。 谢文东无奈的挠挠头,柔声道:“是谁的?” 他旁边的任长风听得真切,用手掩嘴,咳了一声,细声道:“东哥,好象你自己的呀!” “啊?”谢文东一楞,把浑身的兜摸了一遍才把手机找出来,拿起一看,可不是嘛,果然是自己的,他本想马上关掉,可来电显示的号码他很熟悉,老鬼的手机号。这一阵老鬼一直没打电话来,现在打来不知会有什么事?谢文东有些莫名,他歉意的向众人一点头,道:“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快步走出会议厅。 到了走廊内,谢文东接通电话,语气不善道:“给我个好理由!”另一边的人确实是老鬼,这家伙语气更不善,对着电话大喊道:“他奶奶的,货让人给扣了,这是不是一个好理由?!”“什么?”谢文东被他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声问道:“什么货让人家扣了?说清楚点!”老鬼强压怒火道:“昨天,我们出一批货刚进境内,没等出昆明就被警方扣下了,如果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只能在警察局里给你打电话了!”谢文东差点笑出声来,摇头道:“我说鬼兄,你们金三角在云南应该有点人吧,和昆明的警方也应该是经常打交道,以前都平安无事,为什么这回警察会扣你的货?” 老鬼咬牙道:“那都要‘感谢’你的朋友嘛!”“我的朋友?”“是啊!哪个,哪个叫什么水的警察,女警察!” 谢文东道:“秋凝水?”老鬼道:“对!反正不管是什么水吧,就是她把我们的货给扣下了!我们和市局长本来是熟人,就是她咬住不松口,奶奶的,我先跟你打个招呼,这事将军已经知道了,你这个朋友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先作好心理准备。” 呀!谢文东倒吸口凉气,金三角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防得住的,别说是秋凝水,就算是自己也要退避三分。再说,秋凝水好好的为什么惹上金三角,上次救她的时候应该知道自己和金三角有关系,那次老鬼帮了不小的忙。谢文东想不明白,说道:“老鬼,凝水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见我的朋友出现什么意外,我的为人你应该很了解。” 老鬼道:“这不是决定得了的,现在是将军着急。她这次能把我们的货扣下,那下次,大下次她同样能扣我们的货。她现在咬住不放,将军那边还急着要出货,文东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谢文东知道老鬼的难处,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秋水打个电话,等问明白原由后给你回信。”“好!我等你!”谢文东挂断电话,走到走廊窗前来回徘徊,好一会才停住身,轻叹了口气,拨打秋凝水手机。他心中对秋凝水始终有一种愧疚感,或者说是负罪感,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让谢文东害怕的人,那秋凝水绝对算是一个。谢文东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面对她。 电话很快接通,另一边似乎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似乎也知道他打电话的目的,没有说话,谢文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天各一方的人,拿着电话却默默无语。 还是谢文东最先打破沉寂的尴尬,先开口道:“是凝水吗?”电话另边沉默了一会,依然干脆和清澈的声音传来:“是我!你是文东吧?!”“恩!”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这一阵还好吗?”秋凝水道:“老样子,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呢?”谢文东道:“我也是!只是这一阵比以前累了一些。”“哦!”话说到这,两人又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断断数月没见,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油然而生。谢文东知道,他俩永远不会再有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情景出现。这让他感到悲哀,本以为两人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成为知己。“听说你扣下一批金三角的货?” 秋凝水叹息道:“你打电话来主要是想问这个吧?!”谢文东想说不是,可却无法说出口,他选择不语。秋凝水接道:“如果没有这件事,你恐怕永远不会打电话来的!” “不!”谢文东急道:“我是关心你。金三角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扣下他们的货,他们又怎会放过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好吗?”秋凝水道:“我没有开玩笑,打击毒品,是一个警察应该做的,我相信我做有没错!”谢文东叹道:“你做的是没错,可是你也会因为这个‘没错’而丢掉性命。”秋凝水语气坚决道:“我不在乎!如果你打电话来只为说这些,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说完,她快速挂断电话。谢文东听着嘟嘟的盲音,喃喃道:“可我在乎!” 他还在沉思的时候,电话又响起,谢文东一震,拿起一看有些失望,原来是老鬼。老鬼道:“刚才我和将军通了话,他说三天,如果三天秋凝水不把货吐出来,那就开出两百万的‘暗花’买她的脑袋!老弟,这回可不是开玩笑,你看……” 谢文东沉默片刻,说道:“我去昆明。”“什么?”老鬼惊讶道:“你来昆明?不至于吧,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谢文东道:“我说过她是我的朋友,反正在我没到之前,凝水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老鬼委屈道:“如果过了三天她还把松口,那将军也会拿我是问的。我感觉我自己很象夹在馅饼里的馅,左右为难。”谢文东仰面一笑道:“你是老鬼嘛,什么事能难得住你?!”老鬼道:“我只是不想变成真鬼。” 谢文东挂断电话,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有何变化,从新回到会议室内。里面众人正等得不耐烦,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见谢文东回来,众人急忙正身做好,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下来。谢文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个老朋友打来的电话,我们继续。”他顿了顿,然后和众人商讨起对南洪门的进攻计划。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姜森感觉到不对劲,虽然谢文东面上风平浪静,但说话时暗露焦急,姜森和他相处多年,哪会看不出来。再说他会有什么老朋友,谢文东的朋友姜森基本都认识,觉大部分是文东会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不会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呢?消息最灵通的暗组头目姜森也是猜不出一二。 草草开完会,谢文东让众人回去休息,姜森没马上离开,而是在走廊转了一圈又溜达回会议室,后面还跟着两只‘小尾巴’,一个是东心雷,一个是任长风。这两位没看出谢文东不什么不对,却看出姜森魂不守色,散会时不走,故意慢吞吞的留在最后,东心雷和任长风都是聪明人,互视一眼,双双点头,跟在姜森身后也回了会议室。 姜森眼角扫过后面这两位,一翻白眼,也不理他俩,直接走到谢文东身旁,轻声问道:“东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谢文东转头看了看他,还有他身后伸长耳朵的东心雷和任长风,呵呵一笑,道:“是有事!我准备去趟昆明。” “去昆明?”耳朵尖的任长风横着走过来,摇头道:“东哥,去昆明干什么?那里可是南洪门的底盘,你去太危险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五章 --(4258字) 谢文东笑道:“危险吗?以前我没少去过,都是平安无事的回来!”谢文东以前数次去昆明任长风也听说过,他摇头道:“但现在和那时不一样。以前东哥去的时候南北洪门并未开战,向问天即使知道你去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南北洪门激战正酣,他们有三个天王死在东哥手里,一个被擒,萧方也是被你打得身受重伤,如果现在向问天知道东哥深入自己的底盘,结果怎样可想而知。就算他向问天再怎么清高,不消动手,但谁能保证他的手下不动手,而且南洪门还有三个天王隐藏未出。” 任长风唠唠叨叨说了一通,谢文东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而姜森和东心雷在旁连连点头,赞叹他说得有道理。姜森接道:“长风说得对,那里毕竟是人家南洪门的底盘,真发生个意外可就不好办了,再说,东哥带人多了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生危险,带人少了去……更加危险,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谢文东摇头,坚定道:“我必须得去一趟。”“为什么?”姜森三人异口同声道。谢文东叹道:“为了一个人。”“谁?”“秋凝水!”姜森叹气,本来有一肚子的理由阻止谢文东,现在一听这个名字,他只能摇头苦笑。谢文东做事虽然阴狠狡诈,但对朋友却可两肋插刀,特别是秋凝水这个朋友,谢文东虽然一直没有说,但姜森知道他一直在为秋凝水的失身而深深自责。如果秋凝水有危险,前面哪怕是个火坑,谢文东也能往里跳。这不是姜森所能阻止得了的。 姜森眨眨眼睛,无话可说。东心雷和任长风不知道秋凝水是谁,两人同声问道:“她是谁?” 谢文东闭目不语,姜森也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东哥,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带我一个。”谢文东轻轻敲打桌案,正色道:“带人多去目标太大,容易发生危险。”姜森老脸一红,喏喏道:“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力量。”谢文东笑道:“在昆明我们不是没人。”姜森眼珠一转,猛得一拍脑袋,道:“五行!”谢文东道:“没错,是五行!” 东心雷和任长风有些糊涂,不知道姜森为什么一听见秋凝水这个名字立场就改了,本来是反对谢文东去昆明,现在倒好,他也想去了,任长风不管那些,认为姜森要做的事自己抢着做保证没错,他急道:“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加我一个应该不算多哈!”姜森心中暗气,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嘛,东哥还没同意带自己去,你又插进来了!他转目一瞧东心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得,不用问,这位也想去。果然,任长风话音刚落,东心雷跨前一步道:“既然大家都去,又哪能少了我?!” 谢文东点点头,道:“我这次去昆明行程要保密,既不能让南洪门知道,也不可让自己人知道。而且进攻的计划还是要进行,就如同我没有离开一样。不然,让大家知道我不在,军心必乱,南洪门又得到喘息的机会,到时再想打出现在这个局面可不容易了。所以,你们跟我去我不反对,但当中要留下一个人主持大局,和天行一起对南洪门施加压力。” 姜森听后松了口气,笑道:“我是不能主持大局了,毕竟我是外人嘛!”任长风接着道:“我也不适合,论智谋我比不过老雷,论武艺我更是甘拜下风。主持大局这个人,非老雷莫属啊!” 东心雷看着任长风得意的笑脸,恨不得一拳把他打个稀碎,他咬牙道:“我不信你打不过我,咱俩可以试一试!” 任长风摇头,道:“不用试,在身手方面还能有让我佩服的人那只有你一个。”东心雷哧道:“我真是感到荣幸啊!” 不管东心雷荣幸于否,心中多么不甘,最终谢文东还是没有带上他。正如任长风所说,与之比较,谢文东对东心雷要更信任一些。不是后者跟他时间长的关系,而是东心雷比任长风做事稳重得多。狂傲是一种气势,能够压倒一切,但有时也是最最致命的。任长风一身傲骨,这也是谢文东最欣赏也最为之担心的地方。 南京和昆明不算远,可也不近,之间要跨过五个省。之所以说不远,是因为有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只需两个小时。 谢文东、姜森、任长风三人便装打扮,带着墨镜,悄悄南京坐飞机南下直奔昆明。飞机上,任长风看着窗外还忍不住叹息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如果事情有变,我们很可能得出国一趟呢。”“啊?”任长风一呆,疑问道:“去哪?”谢文东低声道:“金三角。”姜森眉头微皱,问道:“东哥,去那里干什么?”谢文东冷然笑道:“和金三角的大将军‘聊聊天’。”姜森听后面色变了变,嘟囔道:“早知道要去那,多带上几个人就好了。” 谢文东摇头道:“带再多的人去也比不上军队。” 昆明,谢文东这是第四次来这里,每回来的情况都不一样,但为有这一次他的行踪最隐秘。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先找金眼五人。经过数月的调养,金眼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他们在市北租了两间房,数月下来,生活倒也平静。本来这几天金眼正准备给谢文东打电话,不想在昆明呆了。可突然听说秋凝水把金三角的货扣了,几人一商议,不用回去了,弄不好东哥得亲自来。真被他们猜对了,事隔两天,谢文东果然到了昆明。 金眼五人在机场等候多时,一见谢文东走出来,五人平静的面容泛起一阵波澜。谢文东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一会五人,良久,他才笑道:“这一阵你们胖了不少。”他拍了拍金眼的肩膀,问道:“伤好了吗?” 金眼歪头一笑,伸出手臂,握紧拳头,朗生道:“我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头大象。” “呵呵!”看见金眼这样,谢文东也感到很欣慰,如果他因为这次受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那自己又会产生一份愧疚。 金眼向谢文东身后一瞄,见还跟了两人,看清这二人的面容后,他笑了,姜森和他们五人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任长风他们也不陌生,毕竟金眼等人在没跟谢文东之前是在北洪门混的,对这位年轻一代的二号人物怎么会不认识。只是任长风为人太傲,看不起五人的杀手行径,所以虽然同是一个帮会,但接触甚少,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任长风走上前,看了看五人,感叹道:“有两年了吧。恩,咱们快有两年没见了。” 金眼叹道:“是啊!时间如流水,眨眼而过。”任长风轻笑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不知道你的身手退步了没有,有机会比试一下。”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万事争先。金眼心中嘟囔道,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一笑道:“好啊!” 谢文东不想在机场耽误太多时间,招呼大家走出机场。外面金眼等人早把车安排好,一辆中型面包车。谢文东先是一楞,但也没问,凭金眼几人的能力搞到一辆车不是难事。上了车后,直奔金眼等人落脚的地方开去。车上,谢文东问道:“金三角的货被扣你们知道了吧。”金眼点头道:“听说了,是秋凝水扣下的。金三角的货竟然有人敢扣,道上传得沸沸扬扬,也许……”他一顿,看了看谢文东,小声道:“也许那件事对秋凝水的打击太大,水镜有给她打电话,劝她不要碰金三角,可她听不进去。” 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金三角哪是那么容易惹得!” 一旁的水镜问道:“他们有什么反应?”谢文东道:“老鬼和我通过话,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如果看不见货,将军会开出百万的‘暗花’。”金眼惊道:“暗花?如果金三角开出暗花,那秋凝水恐怕……”木子接道:“恐怕死定了。”姜森道:“如果到时秋凝水真的不松口,我们怎么办?”谢文东眼睛一眯,道:“我欠她一个人情。” 众人互相看看,暗自摇头,不再说话。 见气氛有些沉重,木子笑道:“既然东哥有了决定,那绝对错不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缅甸,金三角就算再有实力在这里也同样施展不开,没什么好怕的。”姜森谨慎道:“金三角是施展不开,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昆明毕竟是南洪门的地盘,谢文东在这里暴露身份都是一种危险,更何况要和金三角周旋。木子一翻白眼,话锋一转道:“别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今天我来施展一下数月苦练而成的厨艺。” 任长风一听他要做饭,嘴角差点撇到耳根下,说道:“希望不要把我们毒死就谢天谢地了。” 汽车开近一座住宅小区,内部环境幽雅别致,花园凉亭,小桥流水,北方的寒气在这里没有丝毫体现,花红娇艳欲滴。 谢文东下了车后环视一番,忍不住道声不错。金眼边带路边道:“虽然这里偏远了一些,但环境和空气都不错。” 任长风点头道:“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姜森赞同道:“没错,等老了在这里买栋房子,倒也悠闲自在。” 金眼租的房子在二楼,用他的话说二楼是最佳位置,哪怕真出了事,进可攻,退可受,实在不行还能从窗户跳走。姜森对他这套理论佩服有加,直赞叹他是天生混黑道的人。谢文东三人不知道木子做饭的水平怎样,不过一看他的打扮,心想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木子歪带着一顶白色帽子,任长风敢打赌,这绝不是厨师带的那种,身上系碎花围裙,显然是水镜的,嘴里叼着烟,眼睛眯缝,一把菜刀在他手中舞得霍霍生辉,其他人纷纷闪出厨房,因为那把刀在他手中有随时被甩出的危险。 任长风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木子,问金眼道:“你们平时也是让他来做饭?” 金眼道:“一般不会!”任长风刚想问为什么,只听喀嚓一声脆响,举目一瞧,木子手中菜刀脱手而出,把玻璃制成的拉门打出一个碗大的窟窿,肇事者正一脸不好意思的向众人摆手示意。任长风挑挑眉毛,道:“我看出来了。” 木子做菜速度快极,切菜眨眼之间完成,毕竟是玩刀高手嘛。一道道菜摆上桌,谢文东吃了一口,点点头,虽然算不上顶级,但也可称是美味。席间,金眼看着面前的酒杯,眼珠一转道:“东哥,我想到一个注意。” “什么?”谢文东问道。金眼笑呵呵道:“如果三天后秋凝水态度还是那么硬得话,我们可以让她失踪。这样不就天下太平了!”“失踪?”谢文东一楞,道:“什么意思?”金眼道:“把她灌醉,然后直接送到咱北方去。” 任长风听完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咽了口吐沫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狗屁主意。” 谢文东也是摇头道:“不妥,凝水的脾气太硬,如果这样做,弄不好会搞出事来。再说,这也太儿戏了。” “这不行,那不行,到底怎么办才好。我看让她改变主意,那根本就不可能。”金眼无奈道。 谢文东喝了口酒,笑道:“车到山前总是会有路的,就算没有,也得挖出一条路来。”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东哥有好主意了?”谢文东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还在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六章 --(4119字) 谢文东喝了口酒,笑道:“车到山前总是会有路的,就算没有,也得挖出一条路来。”金眼莫名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东哥可是打好主意了?”谢文东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现在还在想!” 晚间,谢文东约秋凝水,后者先是一惊,她想到谢文东可能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不过谢文东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秋凝水很快释然。两人相约在秋凝水家附近的一间不大酒吧见面。酒吧的名字叫深蓝,幽雅的名字,内部装饰没有愧对这个称呼,虽然不大,但摆设极有格调,正中央环型吧台,使酒吧的空间发挥及至又不显拥挤。 谢文东单独坐在一张空桌前,姜森和任长风就在他临桌,金眼五人没有近来,躲到酒吧门口的面包车内。 谢文东特意提前来了一会,他拿起桌子上的可乐,慢悠悠喝一口,这已经是他要得第三杯。谢文东一向没什么耐性,但对秋凝水算是个例外。他听着酒吧内的音乐,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就在他怀疑秋凝水不会来的时候,这位大小姐终于到了。 没有客套话,秋凝水直接坐到谢文东的对面,看了看他面前的可乐,说道:“来酒吧哪有不喝酒只喝饮料的道理。”说完,一回手打个指响,对迎面走来的服务生道:“来两杯啤酒,要生啤。” 谢文东仔细端详着秋凝水,数月没见,她比想象中的要好,而且要好很多。面色红晕,光彩奕奕,高挑而黑重的眉毛飞扬入鬓,一对黑眸雪亮中带有盛气凌人的锋利。秋凝水没有穿便装,一套黑色警服既显示出她的干练同时也样谢文东有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他敢打赌,秋凝水是故意这样穿的。谢文东微微一笑,双手搓着杯子,道:“只要喜欢,喝什么都一样。” 秋凝水一挑眉毛,道:“是啊!有很多人劝我不要做警察,不过我喜欢,所以,我现在还是一个警察。”谢文东摇摇头,把装有可乐的杯子推到一旁,道:“不喝了,今天我决定喝酒。”秋凝水看着他道:“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很有主见的人。”谢文东苦笑道:“我这人很听别人劝,所以我也比大部分人过得都要好些。” 秋凝水面色一变,坚定道:“我不一样,我决定的事别人改变不了,不管对方是谁。”谢文东身子前探,问道:“如果是我呢?”秋凝水不愿面对谢文东的目光,把脸扭到一边,淡淡道:“谁都一样。” 谢文东叹了口气,靠着椅子上,仰面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成为知己。”秋凝水一震,黯然道:“难道现在不是吗?”谢文东平和道:“既然是,那有些话我就得说,你也得听,我不会做出对朋友不利的事,特别是你。”谢文东一顿,见秋凝水垂首,他知道她在听,缓缓道:“你没有去过缅甸,没有见过金三角,更没有经历过那里的战争,没看过他们的手段,在那里,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之一。” 秋凝水肩膀一颤,抬起头,双眼直视谢文东道:“我不在乎,我不怕死,更不怕金三角。” 谢文东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有的只是一股异乎寻常的坚定,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令他恐惧的。秋凝水和谢文东很象,虽然后者说他很听别人劝,其实他俩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倔强。谢文东想做的事,他一定会去做,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他仍能品尝到其中的乐趣。秋凝水也是这样,特别是那段灰色记忆发生之后,她确实对死不再产生恐惧,反而有一丝向往。谢文东能感触到她的想法,暗暗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服务生送来两杯啤酒,秋凝水端起酒杯,展容一笑,道:“你来了我还没有说欢迎的话,敬你一杯酒吧!” 谢文东举杯笑道:“只要能看见你过得快乐就是对我最大的欢迎。” 秋凝水道:“明天我还要上早班,喝完这杯酒我也要走了,干杯吗?”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秋凝水闪烁如星的黑眸,他抿了抿嘴,最终没有说出口,和她轻轻一撞杯,道:“干杯!”二人一饮而尽,秋凝水放下空杯,拿起随身提包,起身道:“我先走了,后天休息,到时再好好陪你出去逛一圈。” 见秋凝水要走,谢文东凝视着面前的空杯,好会,他长长吸了口气,起身轻扶秋凝水的肩膀,道:“凝水,你记住一件事。” 透过衣服,秋凝水清晰感觉到谢文东掌心的火热,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关心而正色的面容,她一笑,问道:“什么事说得这样一本正经的?”谢文东一字一句道:“你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天塌了,我顶着,如果有人要对你不利,如果有人想伤害你,那他必须得先踩过我的尸体。” 这一番话令秋凝水动容,坚强的外壳被击得粉碎,眼内泛起一层水雾,她毕竟只是个女人,甚至比其他的女人更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一个扶平伤口的地方,她想扑进谢文东怀里,可是她命令自己不能这样做。她退后一步,哽咽道:“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谢文东心中一痛,坚定道:“我们是朋友,是知己,不是吗?!没有人能再伤害你,只要我还在一天。”秋凝水不敢看谢文东,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忍不住。 秋凝水走了,或者说是落荒而逃。一旁的任长风和姜森互相看了看,心中有惊奇,但更多的是无奈,不知道东哥是来劝秋凝水的还是来鼓励她的。任长风向姜森眨眨眼睛,然后弩了弩嘴。姜森知道他的意思,起身走到谢文东旁边,小声道:“东哥!” 谢文东看着秋凝水坐过的位置出神,头也不抬道:“什么?”姜森谨慎道:“东哥,你刚才说得不是真的吧?不会真和金三角为敌吧?”谢文东回过神,抬头看了看姜森,眯眼一笑道:“不会。”姜森一楞,问道:“那你刚才和秋凝水说得话……?” 谢文东正色道:“我说得是真的,我自然也会再让秋凝水受到任何伤害。”“那……”姜森不懂了,后面的任长风也迷糊。谢文东道:“事在人为。我不相信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基本上,这个很难!姜森和任长风心里同时补了一句。 “哈哈!”这时,门口方向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这声音谢文东不陌生,而且熟得很,心中一惊,举目看去,果不其然,老鬼略微发福的身子正摇摇晃晃向自己这边走来。谢文东摇头而笑,起身笑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老鬼点头道:“没有,你的眼神绝对没毛病。”他说着话,来到谢文东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还是老样子嘛!”嘴里嘟囔着,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谢文东看着大咧咧的不速之客,道:“我以为我经常出人意料,看来你才是。鬼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嘿嘿!”老鬼鬼笑道:“打你一下飞机我就知道了。”“呵!”谢文东心中暗惊,面上如故,道:“好灵通的耳目啊!” “没办法!”老鬼叹道:“干咱们这行,没有灵通的耳目就等于随时有挂掉的可能。” 谢文东点点头,赞叹道:“有道理!”他挥了挥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两杯酒,然后坐下对老鬼道:“鬼兄这次来不是只为了在我面前显示一下你耳目的灵通吧。”老鬼一板面容道:“谢老弟说得哪的话,这里虽然是中国的底盘,不过我比你要熟悉得多,算是半个地主吧,兄弟既然来了我也得尽到地主之宜,哪有不来看看的道理?!” 谢文东哈哈一笑,这个老鬼是人老成精,说得比唱得的好听。他道:“刚才秋凝水离开时你看见了吧。” “唉!”老鬼点点头,感叹道:“兄弟实在厉害啊,几句话不到,把这么个母老虎给说得哭着跑出来,了不起!” 谢文东笑而不语,心中暗骂老鬼这家伙口无遮掩。很快,酒送了上来,谢文东向老鬼示意一下,轻抿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听着酒吧内深沉的音乐,手指跟节奏轻轻敲打桌面。他能沉得住气,老鬼却不能,见他一脸悠闲,切入正题道:“那批货的事怎么样了?”谢文东没有说话,眼睛眯成一条缝,慢慢举杯,又喝了一小口酒。 见他这个样子,老鬼急了,如果换成别人,他可能早一掀桌子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谢文东,他只好忍着。不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因为后者的实力所在。他身子前探,语气不爽道:“你倒是回个话啊,我对将军也好有个交代。”谢文东眉毛的挑了挑,问道:“你在昆明好象很有实力嘛!” 老鬼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得茫然,好一会才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文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老鬼气得心里直哼哼,不善道:“一般吧,实力是有那么一点。”谢文东又问道:“那和南洪门在这里的势力比起怎样?”老鬼凝思片刻,沉吟道:“应该彼此彼此吧。”谢文东对老鬼太熟悉了,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夸大其词,暗笑一声,再次喝了口酒,动作依然缓慢,看似幽雅,其实脑中在急转,迟疑了几秒钟,震声道:“三天之后,你派人来取货。” 老鬼睁大双眼看着谢文东,狐疑道:“你不是逗我吧?”谢文东仰面而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老鬼很认真的想了一遍,然后重重点点头,肯定道:“确实没有。”“所以,”谢文东道:“我说三天就是三天,不用质疑。”老鬼道:“既然你老弟这样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办。三天之后,我听你消息。”说完,将杯中酒一口喝干,起身告辞。临走前,他说道:“等这事一了,我们哥俩再好好聚聚。”谢文东知道他现在急于和将军商议,也不留他,点头道:“反正让你破费一回是肯定的了。”老鬼哈哈大笑,道:“小意思。” 老鬼又和谢文东客套了几句才快步离开。好不容易等到他走后,一肚子问号的任长风再也忍不住了,来到谢文东身旁问道:“东哥,秋凝水还没有松口,而且我看她的意思也不会松口,三天之后我们拿什么给金三角?” 谢文东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找不上我们,也找不上秋凝水。”“什么办法?”不只任长风奇怪,姜森也是丈二和尚,弄不懂谢文东究竟在想什么。谢文东含笑看了看这二人,道:“我们自以为行踪很隐蔽,其实不然,刚才老鬼也说了,咱们刚下飞机就被他的眼线看见。老鬼在昆明的势力确实不小,但和土生土长的南洪门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如果老鬼都能发现我们的行踪,那南洪门在昆明的分堂没有理由不知道我们已然到这了。” 呀!姜森和任长风同时吸气,惊疑道:“如果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七章 --(4310字) “恩!”谢文东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南洪门的人随时都可能找上我们,而且还会是一击必杀的那种。” “那……”姜森和任长风互相看了看,同声问道:“那我们是先避一避?”谢文东摇头,道:“避?怎么避?整个云南都是人家的地方,避到哪都是一样。藏到僻静的地方反而增加危险,不如在市内,他们或许还会收敛一些。” 听谢文东这么一说,他二人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任长风嘟囔道:“当初我就说,东哥应该多带几个人来……” 姜森一翻白眼,道:“当初你好象没这么说过吧!?”任长风老脸一红,小声道:“至少有这个意思嘛!”谢文东呵呵一笑,道:“老话,人多人少一个样,人多反而会坏事。我恰恰希望南洪门的人真来找我们,只是不要马上杀过来就好。” 谢文东三人走出酒吧,临上车前,他向着秋凝水所住的方向长长望了一眼,向上扶了扶头发,没说什么,低头上了车。开车的金眼回过头问道:“东哥,去哪?”谢文东沉吟道:“回家。”一路上,谢文东始终闭目不语,其他人见他面带正容,知道在想心事,不敢出声打扰,车内静悄悄,耳中只有马达的声音。 金眼几人住的位置的确有些偏僻,汽车足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车刚停下,谢文东睁开眼睛,拿出电话,按了一窜号码。他找的人是张繁友,这位在政治部里身居要职野心勃勃的少校。突然接到谢文东的电话,张繁友先是觉得奇怪,不过,聪明如他,马上反应过来谢文东找自己一定有事,否则凭谢文东的为人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来电话只是为了问候一声。 “谢兄弟,今天怎么这样有空,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张繁友懒洋洋道。 谢文东一声轻笑,也不在意,直接道:“有点事情需要请张兄帮忙。”果然。张繁友暗笑,故意为难道:“谢兄弟太客气了,能另你为难的事我又能帮什么忙?!”谢文东道:“张兄说得哪里话,上次如果没有你帮忙调动了军队,我想运军火到金三角还很难呢?!”张繁友脸色微沉,道:“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人提起。”谢文东长笑道:“没错,我也不希望有人提起,如果传到上面,你这个好不容易搏来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咱们是朋友,你不好过,我也不好过,反过来也是同样的道理,不是吗?!” 张繁友狠狠一攥拳,微笑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是啊,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谢文东点头道:“所以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帮你,全力以赴,如果我遇到什么事,也希望你能鼎立相助。”张繁友气得牙跟痒痒,谢文东几句话就把自己圈进去了,可拿他又无可奈何,张繁友叹了口气,道:“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事?” 谢文东道:“不久前金三角有一批货在昆明被扣住,我希望你能把这批货提出来。”张繁友一楞,疑道:“提出来?提出来放哪?”谢文东笑道:“自然由我来接收。”张繁友一翻眼睛,道:“你老大是不是以为我是神仙,什么事都可以做。金三角出的货不会是小数目吧,就算是东方易亲自出马也不可能把它提出来随意交给你。这事我无能为力。”谢文东一眯眼睛,道:“那你是不帮我了?”张繁友道:“相帮也帮不上,这的确不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而且这样大的事情想压也压不住。”谢文东道:“如果可以压住呢?”“什么意思?”“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外传,有局长压着。金三角在昆明往来多年,没有靠山又怎能干到今日。”张繁友搓腮沉思,好一会才道:“我会尽量帮你的。”谢文东笑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张繁友苦笑道:“真希望你别再向我要任何东西!”谢文东含笑关掉电话。 第三日,秋凝水休息,谢文东自然也有时间,本来打算和她出去游玩,主要是谈心,怎奈天公不作美,一夜的连绵细雨直到天明也没有停歇的迹象。谢文东站在窗前仰望天际,自语道:“真是可恶的天气。” 金眼在昆明住了好一阵,对这里的气候有一定的了解,无奈道:“昆明就是这样,阴雨不断。”他掐指一算,浅笑道:“家里这时候恐怕早已经白雪连天了吧。”谢文东点点头,思绪飞扬,心有感触道:“是啊!匆匆忙忙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 姜森叹道:“这一年的变化实在太快,明年这个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任长风大笑,道:“人在江湖,生死都在一线,想那么远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明日愁与悠。”谢文东一怔,笑而摇头道:“人是为了明天而活着。”说着话,他拿起外衣,道:“我去找秋凝水。”见他要走,其他几人纷纷起身穿衣,打算跟出去,见状,谢文东阻止道:“今天你们不用跟着我。” 姜森道:“可是……”谢文东知道他要说什么,一笑,道:“人多说话不方便,我也觉得别扭。今天虽然不是好天气,我想会风平浪静的。”人都说无风不起浪,但世事变换无偿,就算无风也能荡起千重浪来。 谢文东孤身一人来到秋凝水家楼下。这里他并不陌生,被麻枫手下数名杀手追杀的情景依稀能在眼前浮现,那次如果没有秋凝水,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侥幸脱险。谢文东拍了拍身上的雨珠,按动门铃。稍等了片刻,传来秋凝水飘然而略带懒散的声音:“谁?”“是我!”谢文东答道。“呵,来得这么早!”秋凝水打个呵欠道。谢文东笑道:“我一向起得比较早。”说着,拉开单元门,走了进去。到了秋凝水家,谢文东先是环视一周,感觉屋内和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装饰依然简单而不失典雅。秋凝水身着素色睡衣睡裤,眼帘低垂,几缕绣丝滑落面庞,脱掉警服,现在的她如同没有睡醒的小猫,美丽中透着懒散。她睡眼朦胧的看眼谢文东,酸不溜丢道:“我家的装潢一定相当不错?” 谢文东一挑眉毛,带着疑问看向秋凝水。她展颜一笑,说道:“不然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不看,四处扫什么?” 秋凝水开玩笑的时候不多,谢文东只能苦笑,不过从前那种熟悉的温馨感油然而生,跟着她的话笑道:“确实是一个美人,怕看了眼睛拔不出来怎么办。” “呵呵!”谢文东的话惹得秋凝水一阵娇笑,她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道:“现在才八点多。”谢文东道:“平时这时候你早起床上班了吧。”秋凝水道:“可是今天我休息。”谢文东道:“所以……”秋凝水道:“所以我要去睡觉。”谢文东一叹,道:“看来我来得确实有些早。”“恩!”秋凝水很认真的点点头,道:“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如果在我睡醒的时候发现面前有一盘香气扑鼻的早餐,有再多的怨气也会烟消云散的。” “哈哈!”谢文东大笑,边脱掉潮湿的外套边道:“早餐没问题,不过是不是香气扑鼻就是个问题了。” 秋凝水握嘴打个呵欠,转身走进卧室,临进门前扔出一句:“我相信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一直以来谢文东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当他穿起围裙做起饭时,他知道自己错了,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是他需要学的,至少做饭是这样。他上学时,饭菜都是由父母来做,混上黑道后饭菜是饭店里的厨师来做,他从来没在这方面为难过。高慧玉的饭菜令人不敢恭维,但至少吃下之后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谢文东看着自己刚刚煎好的黑漆漆的鸡蛋,暗暗祈祷人吃后不要中毒才好。他从冰箱中找出两快面包和番茄酱,小心将面包切成薄片,摸上酱,然后将鸡蛋放在里面。黑得发亮的鸡蛋在面包的掩护下也不那么恐怖了。片刻之后,谢文东一拍手,大功告成,这也是他有生以来做的第一顿饭。 谢文东正在考虑该不该叫醒秋凝水的时候,突然听见卧室内一声尖叫,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反应极快,叫声的回音还没有消失,谢文东已经如同狸猫一般扭身窜进屋内。 只见秋凝水睁大双眼,站在床上四下张望,最后目光落在刚冲进来的谢文东脸上,疑声问道:“着火了吗?” “啊?”谢文东一楞,迷糊道:“着什么火?”秋凝水看着谢文东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长长吸了口气,道:“怎么满屋都是烟?”谢文东抬头一看,可不是嘛,卧室内加上卧室外,黑雾缭绕,烟气熏人,难怪秋凝水会问是不是着火了,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呵呵,做饭嘛,哪有没烟的道理。”秋凝水一翻白眼,指着谢文东的鼻子大声喊道:“你是猪头啊,做饭的时候不会把抽烟机打开吗?”“抽烟机?”谢文东一脸迷茫,很正经的道:“这个……从来没有用过。” “我彻底被你征服了!”秋凝水往后一仰倒在床上,伸手拉住被单蒙住脑袋,可马上她又坐起,吼道:“如果你要是把我家烧了,我就和你拼命!”说完,才又蒙头躺下。谢文东双手掐腰,站在原地直瞪眼睛,如果换成别人这么和他说话,早就爆发了,可对方是秋凝水,他在忍。感觉他还没有离开,秋凝水疑惑的打开被单一角,露出一只眼睛,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谢文东道:“我在考虑。”“考虑什么?”“考虑打你左面屁股好还是打右边屁股好。”她一瞥嘴角,横着白眼道:“你敢!?” “你可以试试!”谢文东大跨步来到床前,一把将秋凝水身上的被单甩到一旁。“啊!你干什么……?” 半个小时后。谢文东握着通红的鼻子,忍不住叹道:“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彪旱的女警察。”“呜……”谢文东走到镜子前,嘟囔道:“不要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容忍是个限度的。话说回来,你的身手好象比以前有所提高了。”“呜……”谢文东又道:“药箱在哪?”没等秋凝水答话,他一拍脑袋道:“一定还是在老地方,对吗?”“呜……”谢文东笑呵呵的扶了扶趴在床上秋凝水的头发,道:“女人不要张牙舞爪的好,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呜……”秋凝水想从谢文东的祖宗第十八代起开始问候一遍,可惜堵上手巾的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手和脚被捞捞绑在床拦上,仿佛历史又从演了一遍,只是和上回不一样的是,上次她是仰着,这回是趴着。 谢文东从医药箱内拿出药棉塞进鼻子里,好一会,他一拍手,转头对秋凝水道:“看,现在多好,我不希望我们一见面总是吵架。”见她眼睛睁得溜圆,谢文东笑道:“我知道,你也很喜欢这种气氛,不是吗?”秋凝水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谢文东老神在在的一伸懒腰,不理她喷火的目光,自在的躺在她身旁,双手掂在头下,笑眯眯的看着用力挣扎的秋凝水。过了一会,见她仍没有停止的迹象,谢文东好心道:“算了吧,你这样晃来晃去是挤不下我的。”可恶的你!秋凝水听后身子动得更厉害。“安静一会不好吗?”谢文东长长吸了口气,心平气和道:“这一阵我很累,真的,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秋凝水疑惑的看着他。谢文东又道:“身子的疲惫我不在乎,再怎么忙我也能受得了,不过心里的疲惫却很难忍受,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特别是担心一个人的时候。我希望我的朋友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不过,这对我好象却是一种奢求。”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八章 --(4129字) 谢文东拿掉她口中的手巾,秋凝水眼中不知不觉布起一层水雾,从谢文东的话里,她能听出一种担忧,发自内心的担忧。“谢谢。”秋凝水轻轻道,声音很低,不过谢文东还是听见了,他淡然一笑,诚恳道:“不要把自己的心锁住,永远都不要。世界上你不是孤单的一个,至少还有我,不管我在不在你的身边。”秋凝水哽咽,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忍住不哭出声,很久以前或者说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抛弃了软弱,学会了坚强。坚强有时候也会如同一把双刃剑,刺痛自己也伤了别人。秋凝水的坚强让谢文东为之心痛,看着她咬紧双唇,无助如刚出生的婴儿,他轻轻环抱住她,扶过黑顺如瀑的秀发,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无须掩盖自己。我希望过了今天,你会变成原来的你,没有委屈和伤痛。” “哇!”秋凝水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女人再怎么装着坚强,她仍然是软弱的,秋凝水也不例外,她的委屈,她的难过,她所承受的伤害在这一瞬间完全发泄出来,也发泄在谢文东的身上。他感觉自己胸前湿忽忽的,低头一看,秋凝水的眼泪鼻涕一滴没跑,都在他胸前的衬衣上。谢文东却不敢动,也不能动,男人只能把痛苦埋在心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凝水的泪水攻势终于弱了一些,谢文东排排她肩膀,微笑道:“哭出来有没有舒服一点?” 见他微眯的双眼正看着自己,没来由的面上一红,秋凝水难为情的将头埋在被单中。谢文东展颜一笑,起身一把拉开窗帘,一缕从乌云缝隙中逃出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让心情为之一暖,他感叹道:“看,快出太阳了。再黑再厚的乌云终会散去的,不管怎样也遮不住中天的骄阳。” 闻言,秋凝水抬起头,看向窗外。眼中有细雨过后的虹云,有耀眼夺目的阳光,还有在阳光照射下那灿烂的笑容。一刹那,她感觉到谢文东的笑脸比太阳更让人目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有人忽视他的存在的人。虽然不奢望能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但此时此刻,不用言语,秋凝水感觉一股从来没有的幸福感包围在自己全身。她脸上的泪痕为干,但笑起来依然令人心动,说道:“我决定了。”谢文东一挑眉毛道:“决定什么?”秋凝水笑道:“决定勉为其难的和你做个朋友!” “哦!”谢文东明了的一仰头,忽又疑问道:“难道我们以前不是朋友吗?”秋凝水道:“那是你一直自故自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已经和你是朋友了。”谢文东苦命的摇摇头,道:“看来我一直都是在自做多情了。”他脸上苦,心中却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看见秋凝水久违的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笑容,让谢文东浑身上下都舒畅。 “知道就好!”秋凝水老神在在道:“现在赶快把我解开啦!”谢文东叹了口气,走到床前,刚想解开被单,又摇了摇头,说道:“解开?我看我还是不要自做多情的好。”说完,他缓缓向门外走去。“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喂,放开我,你干什么去,猪头啊你……”秋凝水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手疾眼快的谢文东急忙把刚丢掉的手巾拣回来放到原位,低头看了看床上剧烈挣扎的秋凝水,他一拍肚子,自语道:“突然感觉有些肚子饿了,还有,准备了早餐。” 在秋凝水火辣辣的目送下,谢文东走出卧室。来到厨房,他长长出了口气,如果厨房是绝对封闭的,他真会忍不住大喊一声。谢文东出道以来做过很多事,但为有这一次让他最觉得成功,也最舒心。澎湃了好一会,他还真觉得有些饿了,随手那起桌子上的面包大大咬了一口,嚼了两口,本来红润的脸色瞬间变白,由白转青,“哇!”谢文东急忙捂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卫生间。听见屋外呕吐声,秋凝水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根据谢文东对自己的表现,心中升起四个字:自作自受! 中午,谢文东和秋凝水出去散心。经过上午那一哭,两人之间好象突然少了很多隔膜,并肩走在繁华熙嚷的街道,天南地比的聊着。秋凝水说道:“我曾经仔细查过你的资料。”谢文东一楞,随即笑道:“感觉怎么样?”秋凝水秀眉弯弯道:“十分精彩。”谢文东一躬身,道声谢谢。“我弄不明白。”秋凝水道:“你为什么好好普通人的生活不过,非要在刀口上生存?” 谢文东仰望天际,想了良久,只是举起手环指四周,淡然道:“当骄阳渐渐远去半月高悬,当霓虹点点闪起昏夜降临,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存在?”秋凝水无语。她在考虑谢文东的话。是啊,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存在。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考虑,谢文东却付之于行动。没有对与错,没有善与恶,这只是各人的理想。 秋凝水话锋一转道:“前几天有个人找过我,他说他是你的朋友,叫老鬼。”谢文东轻哦了一声,点头道:“是我的朋友。”秋凝水笑道:“他对我谈起了你,说你很聪明,虽然我一直也没感觉到。”谢文东失声而笑,道:“只是有一点。最主要的是我很勤快。”“勤快?”“是啊!世界上聪明的人或比我聪明的人有很多,但是想成功,不管是聪明人还是笨蛋,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勤快。”“这么说你很成功了?”谢文东认真摇头道:“不是!”心中补了一句,在我没有遇见你之前一直都是。二人谈起老鬼,却对金三角只字不提,两人都在尽量回避着,这可能就是心照不宣吧。 下午二人去超市买了不少肉菜,秋凝水决定在谢文东面前大展一下身手。谢文东对此不置可否,对饮食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反正在他想来有得吃,吃后不让他呕吐就可以。心中这样想,面上装做兴高采烈的样子,帮秋凝水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秋凝水做的菜严格来说确实不错,色香味具全,只是味道偏淡,对于东北出身,口比较重的谢文东来说食之无味,口中却赞叹有加。二人酒也没少喝,秋凝水酒量不错,当她有些发晕的时候见谢文东仍然神态自若,脸色不变,忍不住道:“看不出来你酒量不错啊!”谢文东讪笑道:“东北出来的人哪有酒量低的。”说着,又给她倒满一杯,道:“来,为我们今天正式成为朋友干一杯。”秋凝水知道自己快醉了,想推却,不过在他的盛情下显得无能为力。谢文东喝干杯中酒,叹道:“明后天我就得回去。”虽然知道谢文东会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秋凝水面色伤感,想劝他多留一段时间,但说不出口,只是淡然问道:“不多呆两天了吗?”谢文东摇头,道:“有许多事情还需要我去做。”秋凝水甩甩头,强颜欢笑,自己倒了一杯酒,道:“祝顺风。” “谢谢!”谢文东和她一撞杯。一个人的酒量再好,当他想喝醉的时候一定会醉得很快。秋凝水倒下了,醉得人事不醒。谢文东确实要走,但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会多留一段时间,可惜她没有,选择了沉默。谢文东扶起秋凝水,轻轻放在床上,展开被单盖好,他在床前站了半晌,长叹一声,刚想转身离开,发现衣袖被秋凝水捞捞抓住,他摇头苦笑,拉了两下,发现她抓得很死,虽然在熟睡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谢文东无奈,若是平时,他会留下不走,但今晚有不得不办的事。他解开衣扣,轻手脱掉外衣,走出卧室。临出门前,他关掉屋灯,看着床上的人儿,低声道:“做个好梦!” 谢文东走出小区,姜森等人早已等候多时。没有意外,猜到他们一定会来,谢文东一笑,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金眼道:“去市局。”金眼一楞,也不问为什么,将腰间枪拿出来检查一遍,打开保险,放在自己最习惯的地方,然后带上黑皮手套,上了车。其他人也是如此,将身上刀枪准备妥当,纷纷上车。 天色渐暗,霓虹灯渐点亮,面包车在公路上飞驰,划过的车灯如同一道闪电。途中,老鬼打来电话。“兄弟,三天时间以到,问题解决了吗?”谢文东淡淡道:“叫上你两个最亲信的人来市局接货,记住,只要两个人。”老鬼精神一振,忙道:“为什么只要两个,我不好露面,但我多派几个人去不行吗?”谢文东仰面想了想,道:“好吧,你自己看着办。把你的人装扮一下,别一眼让警察看出你们是金三角的就行。”老鬼笑道:“这你放心吧,我让他们一律穿中山装,和你一样总没事了吧。” 谢文东嗤笑一声,道:“别土的掉渣就行。”“我靠!”一旁的姜森见谢文东挂了电话,欠身问道:“东哥,我们真去市局提货吗?”谢文东点点头,道:“我和张繁友谈妥了,这次去就是把货提出来。”姜森不明白政治部的事,但还是有些担心,疑问道:“那秋凝水那关呢?”谢文东看向窗外,若有所指道:“她,现在醉了。” 谢文东是先出发的,等他到市局门口的时候,老鬼派来的人已经到了有一会。道旁停有三辆吉普车,数名黑色装束的人站在车外,手中香烟已燃烧过半。看这些人的样子,谢文东甚至怀疑老鬼早把人安排在这里的。面包车缓缓停下,引起黑衣人的注意,纷纷扔掉烟头,聚睛打量。谢文东下车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迎上来,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谢先生!” 谢文东闻声看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这人他见过,第一次来云南准备进金三角时,当时给自己和老鬼开车的青年就是他。谢文东一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叫阿水吧?” 阿水心中赞叹一声,点头道:“谢先生真厉害,事隔那么久还记得我。”谢文东的记忆力一向不错,特别是记人。他看了看阿水身后,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阿水低声道:“不多,只有十人。鬼哥毕竟是被通缉的要犯,这种地方不适合出现。” 谢文东明了的点点头,玩笑道:“这家伙如果被抓住,判他十个死刑都够了。”阿水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鬼哥曾说过,他做的恶事不少,但和谢先生比起,连一半都不如。”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道:“他可真是个‘死鬼’啊!” 谢文东让阿水和他的人在楼下等着,只带姜森一人进了市局大院。这里不是他第一次来,轻车熟路,直接进了正门。收发室内的中年警察见进来两个陌生人,招呼也不打就往里走,急忙跑出来将谢文东二人叫住,问道:“你们找谁?” 姜森阴沉着脸,道:“找你们局长。”中年警察上下看看这二人,年纪都不算大,身穿黑色立领装,说话这人相貌平平,面色不善,带有一股肃杀之气,被他注视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警察心中打个冷战,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不过看这身气势猜想两人身份不一般,忙客气道:“局长现在快下班了,你们是……?” 谢文东上前一步,微笑道:“给局长打电话,就说政治部的人找他。”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五十九章 --(4276字) 政治部?中年警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部门,听名头好象不简单,不敢怠慢,说句:“请稍等!”快步回到收发室里给局长打电话。姜森透过窗户见警察边打电话边手舞足蹈的比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声说道:“东哥,不会有问题吧?”谢文东摇头,道:“放心,没事的!”姜森毕竟是贼,在怎么大胆到了警察局还是有不舒服感。没过两分钟,警察跑出来,一脸赔笑,道:“局长请二位进去。四楼右侧就是局长的办公室。” 谢文东眯眼一笑,道声谢谢,四平八稳的上了楼梯,姜森手下意识的贴在腰间,紧随谢文东身后。他回过头,向姜森眨眨眼睛,示意他不用紧张。上了三楼,向右侧一瞧,果然,写有局长办公室的牌子挂在墙上,异常显眼。谢文东走了过去,先是敲敲门,没等里面人答话,推门走了进去。局长办公室不小,大概有四十多坪的样子,一张巨大棕色的实木桌子摆在靠窗户地方,桌子后坐在一位中年人,个头矮小,身材消瘦,坐在大办公后面给谢文东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和房间不成比例。他大步来到办公桌前,问道:“你是局长?”谢文东在打量中年人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谢文东。 好一会,中年人笑道:“我是!你是谢文东吧?!”谢文东一楞,不管对面的局长同不同意,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笑道:“你知道我?”中年人那起桌子上的烟盒递到谢文东面前,等谢文东抽出一根后他自己也拿出一根,点燃,说道:“听说过。不久前政治部的张兄还打过电话,同时也发来传真,而且……”谢文东笑眯眯道:“而且怎样?”中年人道:“而且你在昆明也做过‘大事’不是吗?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谢文东笑笑,是啊!当初自己和麻枫打得天昏地暗,如果做为市局长对此事还一无所知,那他也该下岗了。他说道:“可当时你好象没什么动静。”中年人揉揉眉毛,道:“你第一次来云南就枪杀一名军方的中尉,你的事,我又如何敢管?!”谢文东眯眼道:“看来我在云南的事没有你不知道的了?”中年人点点头,道:“确是这样,包括你去金三角。” 谢文东身后的姜森闻言,眼中寒光一闪,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只要谢文东有个微小的暗示,他会在一秒钟之内把面前这位局长的脑袋打穿。不过谢文东没有做任何暗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局长,好一会,他才道:“每年,金三角出的货大部分都走云南,而昆明又是云南的中枢,他们每年不少上供吧。”局长只是笑,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道:“和谢先生比起小巫见大巫。”心照不喧,谢文东也不再多说,话锋一转道:“我这次来是想把货提出去,本来,这样简单的事是不应让我亲自跑一趟的。”局长摇头苦笑,道:“如果政治部不下发命令,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私自把货交出去,虽然我是局长。”谢文东明白,他确实没有这个胆量和能力,点点头,道:“那现在可以了吧!?”局长鬼笑道:“有政治部出马,我还怕什么了。” 能把这批货还给金三角,他这局长也是长长嘘了口气。这烫手的山芋在他手中,是吃不消睡不安,不仅仅是金三角每年的巨资上供钱没了,他更怕那群亡命毒枭可怕的报复。当金三角放言开出‘暗花’的时候,虽说不是针对他,但他的心跳绝对比秋凝水快很多。如果秋凝水被杀,下一个,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焦点转移,他自然开心。笑问道:“谢先生把货直接提回内陆吗?”现在黑道都知道金三角的这批货是供给谢文东的,作为局长也是有所耳闻,才有此一问。 谢文东一挑眉毛,道:“你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最好也别问。”说着,他站起身,挥挥手道:“我去楼下等。” 对于谢文东的傲慢局长也不在意,他知道这位年轻人有他傲慢的资本,恐怕十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惹不起他,干笑道:“用不用我派人护送?”“不用,谢了!”说完,谢文东已经走出门外。姜森急忙跟出来,小声问道:“就这么简单?”谢文东道:“就这么简单!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那么多废话,他继续做他的太平局长,我们继续收我们的货。” 二人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从车库中缓缓开出一辆中型卡车,集装箱门手处贴有封条。卡车在谢文东面前停下,车门一开,从里面跳下一名着装警察,向他点点头,没有说话,站到一旁。谢文东上前将车上封条撕下,向那警察一笑,和姜森上了车毫无阻拦的直接开出市局大院。出来后,谢文东和姜森下车,对等候的阿水一招手,后者急忙笑脸上前,和谢文东打声招呼,老道的来到集装箱前仔细查看,见车上的封条完好无损,放下心来,竖起大指道:“谢先生,没问题。” 谢文东点点头,道:“没问题就好,老规矩,货依然是由你们送,直接运到东北,三眼会派人接货的。” 阿水和老鬼一起跑压货多趟,和三眼没少接触,笑道:“好的。那谢先生,你们不回去吗?”谢文东摇摇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替我向老鬼问声好吧。”见他有要走的意思,阿水忙道:“这次多亏有谢先生帮忙,不然,鬼哥在将军那里真不好交代呢。刚才鬼哥还打来电话,说完事之后和你要好好聚聚。”谢文东挠挠头发,本来不想再在昆明耽误时间,南北洪门的事让他放心不下,但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有些事情需要老鬼帮忙,如果金三角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打击南洪门,哪怕只是在云南的南洪门帮众,那对自己的帮助何止千斤。只是这说来容易,能让金三角做到这一点太难了。谢文东心中苦笑一声,见见老鬼也好,问问他有没有主意,能让将军站在自己这一边,点头道:“好吧,老鬼现在在哪?” 阿水道:“在郊外。”谢文东一翻白眼,无奈道:“我看你们鬼哥真快变成鬼了,人多的地方不敢住,就会往人少的地方钻。” 阿水赔笑几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出发吧?”“恩!”谢文东点头。众人纷纷上车,向郊外开去。车上,谢文东闭目养神,嘴抿成一条线,微微下弯。等车出了市区,谢文东突然开口,自语道:“真是奇怪。” 一旁任长风不解,问道:“东哥,奇怪什么?”谢文东凝视车窗外,道:“奇怪风平浪静,我们来昆明好几天了,南洪门在这里的势力却丝毫没有动静,难道他们的消息真那么闭塞,不知道我们到了?”任长风冷笑道:“知道我们在昆明又能怎样,向问天我们都会过,更何况他们几条臭鱼烂虾。不来招惹我们算他们识时务。”正说着话,两辆黑色汽车以急快的速度在谢文东所做的面包车两旁飞驰而过。姜森快速瞄了一眼,向后一看,后面还有数辆汽车急速而来,眉头微皱,对谢文东道:“东哥,有点不对劲。” 谢文东也看清了,暗道果然来了!这样更好。他眯眼一笑,道:“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话音刚落,前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那两辆黑色轿车如同张开嘴巴的钳子,越过车队后迅速卡在道路中间,最前方的吉普车无路可走,只好停下来,他一停,后面的汽车自然也走不了,车中本来心情不错的阿水顿时怒火中烧,在他想来,昆明还没有谁敢拦下金三角的车,当然,警察除外。他对一旁的手下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恩!”那人答应一声,下了车。几乎同时,谢文东也从车上下来,和那人一前一后向黑色轿车走去。两辆轿车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从里面钻出八名黑衣大汉,其中一秃头汉子目光阴冷,冰冰扫过金三角那人,目光落在他身后谢文东的身上,本来冰冷的眼睛顿时亮光一闪,变得火热。大汉气势凌人,但金三角一向嚣张惯了,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中,那人走到大汉近前,抬脚一踢轿车车身,怒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快点给我滚开。” 秃头大汉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直勾勾射在谢文东脸上,冷然道:“谢文东?” 谢文东笑眯眯的一点头,还没等他说话,金三角那人忍不住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指着秃头的鼻子大叫道:“你他妈是聋子吗?没听见我说话?我们……”没等他说完,秃头看着谢文东嘿笑一声,阴沉沉道:“找的就是你!”他眼睛虽看着谢文东,但插进口袋中的双手也伸出来了,快似闪电,一把将指着自己鼻子的手腕抓住,铁钳般的手掌微微用力一扭,随着喀嚓一声脆响,金三角那人的腕骨应声而断,他胳膊举着,但手掌已经搭拉下去。那人一楞,等他看清自己的断腕后才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巨痛感,可还没等叫出声,一把雪亮的钢刀刺进他的心脏。他张开的嘴巴叫不出一个字,口内都是鲜血。张大的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秃头汉子。他看着没错,这一刀正是秃头刺的。 秃头汉子张开手掌一推他面门,那人胸前喷射出一道红癣泉,退了两步,如同被锯断的树庄一样直挺挺的倒下。腿还在一伸一缩的抽搐。自始至终,秃头汉子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谢文东,即使这样,杀死金三角那人没超过五秒钟。谢文东看着很真切,所以心中难免有一丝寒气,忍不住叹息,南洪门确实高手如云,这不起眼的秃头汉子实力未必在任长风之下,下手之狠毒却有隐隐超过。那秃头汉子没有给他太多观察的时间,大喝一声:“谢文东,那你命来!”话声未完,刀也到了。 刀未到,刀风先至,风中还挂着未冷的血珠,打在谢文东脸上,火辣辣的。谢文东不是没准备,只是这一刀太快,连给他左右闪躲的机会都没留下,他只好选择向后退。谢文东急急向后倒窜出去,由于力量过猛,落地后站立不稳,又滚出两米多远,狼狈是狼狈的可以,不过终于躲过这致命一刀。这时,后面的姜森,任长风,阿水等人也都纷纷从车上下来,事情发生太快,甚至没看清秃头是怎样出刀的,金三角那兄弟已经挂了。阿水见自己人血渐当场,眼看着是活不成了,痛的嚎叫一声,伸手就摸枪,这一摸才发现腰间空空如也,突然想起来时老鬼怕他们出事,毕竟去的市局,让人发现带枪不好解释,把枪都收上去。阿水直咬牙,从回车内,一把将车椅垫子掀开,里面空格内有几把快生了锈的大片刀,看样子不使用已有不短的时间,但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喊一声道:“兄弟们,给我抄家伙!” 秃头见一刀未中,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自己这全力一刀,天下能躲过的人没有几个,看来谢文东能闹到今天也不是侥幸。他几个连步上前,没等谢文东爬起身,至上而下又是一刀。这一刀的威力好象更胜刚才那一刀,超快速下劈的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嗡嗡声,刺耳而惊人肺腑,谢文东简直怀疑这一刀劈在自己身上会竖着将自己一分为二。他如果尽全力或许能躲过,但他没有躲,他低头时看见一双皮鞋,任长风的皮鞋。谢文东知道自己不用躲也不会有事的。 “当啷啷!”金鸣乍起,火花四渐。任长风看出对方这一刀力量不小,他用了全力抵挡,等两刀一碰,他觉得自己手腕一沉,臂膀从根麻到头,险险刀没脱手。两把刀在谢文东鼻尖上停下,只要再向下一点,他的鼻子恐怕就不保了。谢文东挑挑眉毛,急忙爬起身。任长风盯着秃头汉子,冷然问道:“兄弟不是无名之辈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章 --(4227字) 全力一刀被人接住,秃头汉子心中一颤,知道遇上对手,双眼瞪着溜圆,也不多说话,抽回钢刀,反手轮起又是一刀,直劈任长风顶梁。好快!虽然是敌人,任长风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这人可以说是他平生仅见的刀中高手。秃头汉子的强悍同样也击起他本身的好胜心,不躲不闪,举刀硬结。‘当’的一声巨响,任长风退出两步才把身子闻住,两条膀臂如同过了电一般。他脸上不但没有痛苦之色,但而神采飞扬,大喝道:“你也接我一刀试试!”说着话,急行两步,三尺多长的唐刀从下而上,向秃头汉子的小腹撩去。这一刀又快又诡异,石光电闪,秃头汉子根本没看见刀身,只觉得一道寒光逼向自己下身,他反应快极,几乎出于本能的向后一仰,唐刀在空中划出一条明亮的半月光芒,在他面前一闪而逝,秃头退了两步,肚子微凉,低头一看,小腹的衣服被划开一条三寸有余的大口子,显显伤及身体,他一生征战无数,还没有第一招就吃亏的时候,心中又惊又怒,大吼一声,轮刀和任长风杀在一起。 他俩打成一团,其他人也没闲着。和秃头汉子同来的那七人纷纷拔出片刀,向正打算后退的谢文东冲去。 谢文东哪会将这些人放在眼中,但不想和他们纠缠,快步退了回去。姜森和金眼几人刚想上前,被他悄悄拉住,微微摇了摇头。几人一楞,狐疑的看向谢文东,他轻松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后面撇了一眼,道:“这些人自然会有人会对付,你们留些体力,后面的敌人实力恐怕更强。”姜森几人向后看去,可不是嘛,后方有数辆汽车无声无息向这边缓缓驶来,如果里面坐满了人,姜森略微估算一下,少说也有四五十号。几人互视一眼,面上都流露出谨慎之色,金眼从腰间拔出一把枪交给谢文东。谢文东和姜森三人是乘坐飞机来的,武器无法随身携带,到了昆明之后,枪刀都是金眼为其准备。金眼自己也拿出一把枪,通体漆黑,枪型硕大,即使没拿在手中也能看出它分量不轻,金眼熟练的上堂,打开保险,笑呵呵的向正激战的任长风二人走去。姜森眉头一皱,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江湖上两人争斗,最忌讳的就是第三者背后下毒手,他转目看谢文东。后者笑眯眯的没什么反应,只是轻声笑道:“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的规矩。” 这一句话无疑是给金眼打了一针强心剂,本来还有些估计,谢文东这么一说,他放开脚步,来到二人附近,大喝道:“长风,让开!”任长风和秃头激战正酣,不分上下,突如其来一声断喝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全力挥出一刀把秃头汉子逼退一步,抽身跳出圈外。寻声看去,原来是金眼,疑声问道:“怎么了?” 金眼并不答话,举起手臂,对着秃头就是一枪。如果换成别人,决难逃金眼这枪,不过秃头似乎找有准备,枪声还没响,人已经跃进路旁的荒地里,身影晃了几晃,顿时消失在黑暗中,同时,草地中也传来秃头的声音:“北洪门,尽用下等手段,朗朗虚名,也不过如此。”金眼和任长风同时一跺脚。前者是一枪没把对手打死感到惋惜,大好的机会没抓住,以后再想把这人至于死地更加困难,有这么一个存在,不管是对谢文东还是对北洪门,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任长风没想这么多,他心中象着起一把火,上前拉住金眼的胳膊,怒声道:“我正和他对决,你插什么手?”金眼向后一指,平静道:“我怕后面那群‘朋友’不给你这样的机会。”任长风向后一瞧,黑暗中隐约有黑影移动,心中一震,他蹲下身,再看,发现至少有十数辆汽车正缓缓开来。人不是站得越高就看得越远,有时候你站着看不清的东西,趴在地上却能瞧清楚。任长风自然知道这个常识。他从地上跳起,说道:“南洪门的人?!”金眼点头道:“没错!”任长风心中的火顿时灭了大半,手指一擦刀身,自语道:“看来他们人不少。”金眼掂了掂手中枪,道:“这把枪有二十颗子弹。” 正如谢文东所说,那几个和秃头同来的人确实有人帮他对付。阿水和他带来的十几个手下拿着片刀拦住七名黑衣大汉。双方没什么好说的,一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谢文东的命,另一边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你可以说金三角里的人坏,说他们邪恶、残忍,但是他们多年在一起的感情旁人无法领略到,无数次生死战斗,无数次的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甚至比亲兄弟还亲,打死一人,会讨回十倍百倍的代价。双方红着眼睛杀在一起,刀刀砍向对方要害,刀刀见血,片刻工夫,双方有数人倒地。谢文东见差不多了,对姜森一使眼色,道:“帮他们一下。” 姜森点头答应,抽刀上前,正赶上一人退到他身前,一笑,伸手拍拍那人肩膀,说道:“兄弟,你可以了!” 那人被他突然的一拍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清姜森的面容后脸上布满疑惑,不知道这个子不高的青年是谁。姜森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没有任何预兆,挥手就是一刀。姜森刀法并不见长,但也非一般人可比,而且来势突然,别说这人,恐怕换成任长风也难以躲避。那人惨叫一声,胸前被斜着划开条一尺有余,深可及骨的口子,晃了两晃,轰然倒地。 一刀展杀一人,阿水等金三角之众精神大震,加上姜森,把剩余几人一一砍倒。没等查看自己一方受伤者的伤情,后方脚步上大起,数十黑衣人从车内跳出提刀杀上来,声势浩大,杀气腾腾,只看借着月光发出寒气的数十把片刀就够令人心惊。谢文东是人,面对这阵势心中自然也升出一丝寒气,但这种情形遇到得经历得太多了,只是迷眼一笑,将枪扔给走上前的阿水,说道:“这个你用,你的枪法应该比我好。”阿水感激的看眼谢文东,金三角的人大多是正规部队,平时训练也是以枪械为主,他还真不习惯用刀,向谢文东一点头,也不客气,接过枪后对着杀来的人群抬手就是五枪。顿时,有数人中枪不起,金眼等人也没闲着,纷纷拔枪射击。枪对刀,优势自然可想而知,如狼似虎的四十多号人刹时间倒下半数。姜森手有些发软,放下枪,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对方做不出任何反击,还没到近前,已经身中数弹,心中不仅为之惋惜,无奈道:“策划这次偷袭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一个笨蛋。”谢文东可不这样想,和南洪门交手这么久,真正的笨蛋还没碰上一个。 就在众人以为大举已定的时候,公路前方飞速驶来五辆面包车,速度极快,接近双方交战场地时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谢文东眼尖的很,暗道一声不好,随手一拉旁边的金眼和任长风,向路旁窜去,同时高声叫喊道:“快闪!” 他话音喊出,五辆面包车也到了眼前,姜森和木子等人久经沙场,经验老道,反应也非常人可比,谢文东拉金眼一动时他们感觉到不好,几乎反射的纷纷向道路两旁躲避,阿水稍微慢一些,听见谢文东喊声后,用尽全力一越,显显躲开,车身擦着他的鼻尖咆哮而过。他避得快,但他带来那些人没这么好运,差不多同时有五人被撞飞出去,身子在空中飞翔三秒钟,落出十数米远,正掉在南洪门人群中,有没死的刚挣扎着想站起,周围上来数人,乱刀齐下,‘卡卡’声不决于耳,连扑进路旁草丛中的谢文东都清晰听见,胃里剧烈翻腾,他知道,那是刀入骨的声音。 ‘支嘎’五辆面包车停下,车门一拉,里面又拥出数十号手擎片刀的大汉,连同第一波人一起杀上来。 如果刚才谢文东一方还占有优势,现在瞬时被逆转。金眼等人的子弹经过一阵猛射已用了大半,这时对方又多了一批生力军,而且有没有后援还不一定,连一向狂傲的任长风也是眉头深锁,握紧拳头的手指有些泛白。谢文东拍了拍他肩膀,面带轻松,不慌不忙的脱掉外套,拉出塞进腰带下的衬衣,抓住一角,用力撕下一条,边把刀把缠在手上边眯眼道:“记得我刚到H市的时候曾单独被二三十号人追着砍,那时的情景比现在危险的多,结果,我现在还活着。”说罢,他用刀在衬衣上又割下一条,系在鼻下,既象是对任长风说又象是对他自己道:“真是好久没有这样硬碰硬的干一仗了。” “是啊,东哥!”姜森等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旁,他宝贝的收起子弹所剩不多的手枪,拔出开山刀,和谢文东一样,从衬衫上撕下一条布带,系在鼻下,傲然道:“文东会的人哪有害怕的时候,只会让对方胆寒。”金眼五人相视一笑,纷纷撕下衣襟,接着姜森的话道:“我们是最强的力量!”金眼五人虽然是北洪门出身,但跟谢文东的时间较长,那段一起拼杀打天下的经历,只要想起,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任长风虽然体会不到,但众人的话也激起了他本身的傲气,老脸一红,挥了挥手中唐刀,环视一圈,大喝道:“你们嘟嘟囔囔说些什么,谁说我害怕了?!” 阿水那十多人现在只剩下六人,一直以来,金三角在中国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瞪得眼角欲裂,也不管谢文东他们有什么计划,在地上拣起一把片刀,吼叫一声,和六名手下疯了一般迎上杀来的南洪门帮众。他们刀法不怎么样,也不适应这种近身搏斗,但这些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下手狠毒不留余地,而且大有一拼之心。一人拼命,十人难挡,这六人拼起命来,威力也不可小窥,南洪门数十人将其围住,一时间还真不敢靠前。谢文东和金三角关系不错,不管于公还是于私,都没有旁观的理由。他一弹刀身,发出一声清鸣,眼睛快眯成一条缝,说道:“该我们上了!” 谢文东八人,八把刀,这八把刀可非一般的刀可比,不是刀好,而是用刀的人。谢文东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刚才场面混乱,加上谢文东在路旁的草丛中,南洪门帮众并未发现他,现在他走出来,马上引起人们的注意,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南洪门弟子惊叫一声:“谢文东!”他喊的快,动作也快,身子急向谢文东窜去,同时递出一刀,直刺谢文东的心脏。 这人身材矮小,谢文东个子勉强算中等,但他只到其肩膀。后面的任长风差点没笑出来,这样的人也能混江湖?如果东心雷在这能一脚把他踩死。任长风小看这人,谢文东却没有,他多聪明,头发丝拔出一根都是空的,一看这人就知道不简单,象这样条件的人能在南洪门立足定有过人之处,暗暗加了小心。真被他猜对了,等小个子接近谢文东两步远的时候,身子提溜一转,那刺向他心脏的一刀顿时向谢文东脖子划去。 “不好!”任长风大惊,想上前急救,但已然来不及,那小个子的身法简直快得吓人。收刺变划,没到一秒钟。谢文东早有准备,吃定他力量不足的先天劣势,手棱空一兜,正抓住小个子握刀的手腕,另支手横刀劈下。小个子灵活异常,手腕被抓,反借谢文东的抓力,身子腾空跃起,险险躲过这一刀。谢文东冷笑,手臂往回一拉,同时下面抡圆了就是一腿。这一脚又快又突然,加上谢文东一拉之力,任他灵巧,想躲依然来不急,皮鞋正蹬在小个子前胸,他怪叫一声,飞了出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一章 --(4271字) 落地时已经到了五米开外,又向后滚了三四米才停住。小个子翻身趴起,身子没站稳,又蹲了下去,‘哇哇’吐出两口血。 胸口是人体要害之一,重击可伤及内腹,谢文东力量一般,如果换成姜森,这一脚够要那小个子的命了。 谢文东一脚将他踢飞,没等追上前,呼啦一声,围上来二十多号。任长风一个箭步窜上前,对着一人脑门立劈华山就是一刀。那人急忙躲闪,那知这只是虚招,刀没等落实,任长风改劈为刺,刀身擦着那人肋骨刺了进去,刺得不算深,但足够要那人的命,任长风轻轻拔出刀,长笑一声,狂道:“不要命的尽管来吧!”他的刀法另人心颤,但他的话也同样击起南洪门的獒气。他话音刚落,几乎同时窜上五六个人和他战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混战成一团。 谢文东边打边四下寻望,希望能找到对方主事之人,如果能将其制服,这仗就好打多了。他瞄了一圈,结果失望了,人群里没有一个象是发号施令的。看来敌人没有完全出动。想到这,谢文东加紧挥舞手中的片刀,现在耽误的时间越久对自己一方越不利。这时,迎面刺来一刀,谢文东举刀向外一磕,片刀从他耳根下刺过,他出手如电,一把将对方的头发抓住,向回一拉,对方吃痛弯下腰,谢文东抬膝盖猛撞那人面门。‘卡碴’一声,那人的鼻骨顿时塌了下去,号叫着捂面倒退,指缝中满是鲜血。还没等那人站稳,谢文东手腕一挥,一道金光快似流星,在那人脖子上一闪而逝,叫声也嘎然消失。 一旁南洪门弟子看得清楚,其中一人眼尖,谢文东有一把压箱底的金刀,金刀上连有银丝,这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他瞧见有一根极细的丝状物在月光上微微闪亮,如果不仔细看真很难发现,他一把抓住银线,大叫道:“我把谢文东的金刀抓住了!” 传闻只说谢文东的金刀厉害,却没有提到金刀上的银线。谢文东冷眼看了看叫喊的那人,手腕猛的一抖,冷然道:“松手!” 那人很听话,抓住银丝的手果然松开了,不只手松了,四根手指同时被齐刷刷的割断,甚至那人知道都没感觉到。等谢文东收回金刀后,那人才觉得有些头晕,低头一看,四根手指不意而飞,地上的血迹堆了一大滩。他嚎叫一声,晕了过去。 谢文东两把刀,一长一断,一明一暗,另人防不胜防。不到一会工夫,已经有四五人倒在他手中刀下,大部分都是出气多,入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大打斗的时候,谢文东一向少有手下留情的时候,既然打起来了,其目的不外乎两点,一是自保,一是击打对手。不论出于哪一点,让对方失去动手能力是最终目标,如何能让对方失去动手的能力,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死对手。谢文东做到这一点,让他打倒的人就算不死,也没有起来再战的能力了。他身旁敌人渐少,抽空再看其他人,姜森、任长风、金眼等人虽是一身血迹,不过大多是别人的,几人一脸轻松,不把剩下这几人放在眼中。阿水和他六名手下可够狼狈,那六人有一半已经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其他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采,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阿水的身手也没有初始的矫健,每出一刀都象是在使出浑身力气。谢文东自责的一拍脑袋,暗怪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和阿水没什么来往,但接触过几次觉得此人不错,一副热心肠,如果这次吃自己的‘锅烙’丢了性命,别说无法向老鬼解释,就是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想罢,他猛挥几刀,将身旁纠缠的几个南洪门弟子逼退左右,但后向任长风吆喝一声:“长风,这几人交给你了!” 任长风是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哈哈一笑,收空说道:“没问题!”他疾攻几刀,先将自己身旁的人击退,然后几个箭步窜到谢文东身后,挡住正追赶他的那几个南洪门弟子,一甩唐刀,朗声道:“要追,得先过我这关!” 这干人对谢文东还有些畏惧,其他人根本没放在眼中,其中一个喝道:“你是个屁!”说着,举刀猛砍任长风脑袋。 说任长风是屁的人他可能是第一个,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肺子差点没炸了,气极反笑,顺着那人一刀微微闪身,接着伸手顺势一送,那人身子顿时‘飘’了出去。他人飘得快,任长风的步伐更快,还没等他身体落地,箭一般窜了过去,同时挥起一掌劈在那人后脑。那人连声都没哼出一声,昏死过去。这时,南洪门众弟子才知道眼前这个一脸傲气的青年实力不比谢文东差。任长风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刚打倒这人,挥刀砍向众人。 阿水现在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平时他一直以自己的体力为骄傲,而他好象也确实有使不完的力气,可现在,这些力气已逐渐被吸干,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架子。轻如无物的片刀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之重,每一刀轮出去,都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有去无回,一刀砍出,无力做出任何变招。“啊!”随着一声惊叫,阿水身旁又倒下一个自家兄弟,一根两斤多重的钢管正打在那人太阳穴上,顿时血流如柱,头脑一晕,惊呼倒地,还没等在起身,南洪门上前一人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刀。刀光现,血光见。阿水眼前一红,又是一个兄弟在他眼前惨死。他嚎叫一声,拼了命的向那边冲去,可周围十多号南洪门弟子哪会让他如愿,纷纷挥刀阻拦,没出两个照面,阿水身上至少开出四五条口子。他浑身是血,神志有些不清,一人见有机可乘,悄悄绕到阿水身后,对着他后心,猛刺一刀。这刀又快又毒,阿水甚至都没感觉到致命危机已经到了身前,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向,偷袭那人身子一震,跌坐在地,他用刀支地想站起身,身子却不受他控制,怎么站都站不起来。汩汩血流在他脑门正中流出。随着枪响,一颗子弹依然打穿了他的脑袋。枪,是姜森的,而开枪的人却是谢文东。人们都知道谢文东以刀见长,枪法是他的弱项,不过他的这个弱项常常准的出奇。一枪结果那人,谢文东轻吹一声口哨,一甩手,将枪扔给不远处的姜森。他扶了扶刀上的血迹,轻轻说道:“你们的敌人在这里。” 话音未落,三个大汉向已然向他窜过去。三把刀,从三个方向分刺他身上的要害。这三人的动作却远没有谢文东快,他们的经验也没有谢文东丰富。他提溜一转身,躲过三人刀锋的同时也到了一人身旁,手臂借力递出,胳膊肘狠狠撞在那人脖子上。双方速度都快极,而且方向相对,这一撞的力道可想而知,那人前窜的身子顿时倒飞回去,喀的一声清脆,那人脑袋搭拉下来,脖骨被谢文东一肘撞断,人刚落地,气息早无。另两人还没等反应过去,谢文东已越过二人身旁来到阿水身边,上下打量一番,苦笑摇头,这一场恶仗真把阿水搞惨了。一脸的血迹混合汗水,一条条的,成了一张大花脸,身上更糟糕,衣服看不出原色,红彤彤一片,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在这样打下去,他迟早得交代在这。谢文东一拉阿水腕子,说道:“跟我走!”说完,向姜森几人的方向冲去。 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上来轻松收拾一人,出手干净利落,真把南洪门一干人等震住,见他冲来,纷纷退让,双方的距离始终隔五六步。距姜森等人的越来越近,南洪门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其中一高莽汉子喝叫一声,疾步上前,一刀递向谢文东肚子。哪知他不闪不避,眼看着刀到近前,一把抓住大汉手腕,往外一翻,大汉吃痛,片刀脱手落地,谢文东下面抬腿一脚,鞋尖正中大汉下颚,那人身子震了震,白眼一翻,庞大的身子轰然倒地,人事不醒。谢文东借机冲出人群,和姜森等人汇合一处。连话还没说上一句,道路前后又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接着,人声震起,周围刹那间又冲上来不下百余名的大汉。 任长风将身边那三四人打倒,迅速环视一周,眼前人头丛涌,黑压压一片,忍不住说道:“妈的,这还有完没完了?” 阿水神志恢复一下,四下一看,暗自苦叹,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谢文东淡然道:“在昆明有这样实力,能找出这么多人手的,你认为还能会是谁?”“洪门?南洪门?”阿水惊讶道。谢文东点头,道:“没错。”阿水皱眉道:“可我们金三角和南洪门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这回他们为什么……”谢文东暗骂一句猪头,还没看出来南洪门找上的是自己,他哼乐一声,信口说道:“一山怎能容下两只老虎的道理。” 呀!谢文东说者无意,可阿水听者有心,眉头锁得更深,暗暗吸口凉气。他转身对两名仅存的手下说道:“快,快给鬼哥打电话,让他早做准备。还有,派人来支援我们。”其中一个听后急忙答应一声,给老鬼打了电话。 远水解不了近渴。谢文东看了看眼前的形式,对众人沉声道:“大家准备,我们得跑路了。” 姜森边横刀戒备边回头问道:“从哪跑,公路上挤得都是车。”谢文东一指路旁的荒地,道:“公路走不了,我们就走草地。” 阿水急道:“那我们的货呢?”谢文东一翻白眼,耸肩道:“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他货不货的干什么。”见阿水还要说什么,他一摆手,抢先道:“反正我们知道对方是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南洪门跑不了,也赖不掉,以后再找他们算帐不晚。”“恩!”阿水狠狠一咬牙,从牙缝中挤出挤几个字:“这次我忍了!”金眼差点没笑出来,心说金三角的人真够狂妄的,现在你不忍行吗?南洪门后上来的加上以前残余的弟子,不下百余人,举刀呼喊着向谢文东等人冲过来。这气势,委实有些吓人。谢文东面不更色,呵呵轻笑两声,不再犹豫,一挥手道:“走!”说完,带头跑下公路。 阿水对到手的货又这么在眼前活生生的丢了,实在心有不甘,眼睛看着卡车不动地方。姜森一拉他衣服,急道:“行了兄弟,再看,连你也得交代在这。”“唉!”阿水一跺脚,带上两名手下向谢文东的方向跑去。 天色全黑,如刀的弯月斜挂天角,淡淡朦胧月光美则美亦,那是对夜下情人而言。谢文东希望月亮能再亮一些,眼前荒野黑茫茫看不到边际,连方向也不好判断。阿水说老鬼藏身的地方在东南,他只能模糊的选择一个方向跑下去,到底对不对,只有天知道。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出两里多地,后面南洪门的追兵好象吃秤砣铁了心,一直紧紧跟随。谢文东等人还没什么,可阿水渐渐有些喘不过气。若是平常,他的体力不见得比谢文东弱,可现在他身上有伤,每跑一步,都要牵动身上的伤口,好象锯条在身上来回锯着,血液随着运动而流速加剧,不停的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又跑了一段,阿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殿后的姜森心中一叹,看了看谢文东、任长风、金眼等人,不用发话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上前一拉阿水,背在自己身上,任长风见状一笑,呵呵笑道:“老森,用不用我帮你。”“少说风凉话吧你!”姜森白了一眼他。“唉!”任长风故意一叹气,摇头道:“我们中只有你力气最大,你不背他谁能背?!”话没说完,扑通一声,阿水两个手下其中的一个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二章 --(4136字) 金眼上前查看,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青,瞳孔渐渐扩张,低头一看,这人肋下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皮肉外翻,正不断冒血,金眼经验丰富,只看了一眼,摇摇头,低声叹息道:“这人活不成了。”姜森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扭头一看,阿水泪流满面,滴在他脖子上,他沉吸口气,振声道:“哭什么,男人流血不流泪。” 谢文东体会阿水的感受,眼睁睁看着当初和自己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慢慢死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时,那种心情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他举目望了望身后的追兵,朦胧黑色中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他拍拍阿水肩膀,眯眼道:“把仇恨记在心里,记住,仇一定会抱,我和你一起。”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草丛中传出一声断喝,接着刀光一闪,直刺谢文东。谁都没想到近在咫尺的草丛里竟然还藏有敌人,而且异常冷静,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阿水和他死去兄弟身上的时候,才发动进攻。这一刀快似流星,那人话声没传来,刀先到了,谢文东是人不是神,他也没料到草丛中藏有敌人,等他看清刀锋时,依然到了身前,再想躲,连一丝机会都没有。刀尖不偏不正,刺在他心脏处。谢文东如同被火车撞个正着,身子倒退数米开外,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偷袭之人正是一开始时被金眼一枪打得落荒而逃的光头,他一刀刺在谢文东身上,也同样大大出于意料之外,因为没有感觉到刀如肉的那种快感,反而象刺在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处着力。防弹衣!光头反应极快,立刻意识到谢文东穿有护身的衣服,暗叹一声,收刀就跑。谢文东嘴角挂血,见光头要走,急忙喊道:“不能让他跑掉!” 谢文东一句话终于把其他人从震惊中唤醒,变故发生太快,众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谢文东已经被人一刀刺飞。 姜森、任长风、金眼三人几乎同时发动,向着要逃的光头飞身窜去,没见到拔刀的动作,任长风的刀尖已经指向光头的后心。姜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外套,大喝一声,向光头甩去。衣服如同一张大网,劈头盖脸的罩下来,光头煞是了得,头也没回,反手一刀轮出,将飞来的衣服一分而二,但他出刀的同时,身子的速度还是稍微减缓一些,不过,这对任长风已经足够了。唐刀象是一只吐信的毒蛇,一口咬在光头后心,也多亏他反应过,刀刚如肉,身子立刻沉下去,紧接着踉跄前行几步,一头扎进半人高的草丛中。任长风想也没想,纵身打算跟进去,被姜森一把抓住,沉声道:“东哥重要,后面还有追兵呢!” “可惜,”任长风咬牙切齿道:“没一刀扎死这兔崽子。”“以后会有机会的!”姜森面色阴沉的吓人。他们反身回来,谢文东被水镜搀扶,弯腰直喘粗气,血沫从口中滴滴答答流出。姜森急上前问道:“东哥,怎么样?” 谢文东抬头一叱牙,摇头道:“没事,死不了!当初七八颗子弹都要了我的命,更何况这一刀,我只是担心,这一刀让那秃头起了戒心,以后再出手时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化解。”姜森等人听后老脸一红,自己一方这么多人在这,哪个不是自命不凡的个中高手,竟然让敌人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如果不是谢文东又衣服护身,这时恐怕早断气多时了。任长风狠狠一甩刀,道:“东哥放心,以后决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有我在,也不会让给那‘秃亮子’第二次机会。” 谢文东点点头一笑,道:“我们快走吧,南洪门的人快到了。”众人提耳一听,可不是嘛,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这一耽搁,让敌人追上不少。金眼上前一低身,道:“来,东哥,我背你!”谢文东一甩头,道:“小伤,不用!”说完,大步跑出去。他是一个好强的人,能不拖累兄弟尽量不拖累,虽然心中闷得如同压了一坐大山,可还是拒绝金眼的好意。他说的话,一般很少有更改的时候,金眼明白谢文东为人,没再说什么,紧随其身后,小心戒备,生怕再有人冒出来偷袭。 众人不知跑出多久,身后南洪门一干弟子早不知甩到哪去了,算计一下,少说也有七八里地,可依然没看见老鬼的藏身之所。姜森边甩着两条小短腿边扭头问背上的阿水道:“我说兄弟,方向你是不是记错了。” 阿水勉强抬头环顾一圈,有气无力道:“向前,快了。”“快了是还有多远啊?”这是阿水说得第三个‘快了’,姜森的耐心到了极限。阿水苦笑道:“翻过前面那条盘山道就是了。”姜森听后差点没爬地上,没什么说的,跑吧! 等到了老鬼住处时已经是半夜。这里可能算上郊区的郊区,孤零零几间平房坐落在山脚下,唯一能与外界相连的只有一条又窄又凹凸不平的土道。说这里是村庄都闲它小。不过在这时能看见这几间破屋,众人比见了皇宫都高兴。可还没等众人靠前,‘嗖嗖嗖’从道路两旁窜出数名大汉,面无表情,手中提枪,冷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谢文东看了看几人,一提裤子蹲在地上,他实在没有力气说话,这一阵长跑,让他五脏六腑象狂风下的大海,剧烈翻腾。姜森上前几步,道:“我们找老鬼。”大汉没反应,还是冰冷冷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说着话,手中枪缓缓举起。 还没等姜森说话,他背上的阿水低沉道:“老五,是我,他们是自己人。” 大汉一听说话声,急忙垂下枪口,问道:“是水哥吗?”姜森怒道:“没错,你们水哥受了重伤,再耽误一会命可能也没了。”大汉心中一震,上前细看,虽然阿水一脸血垢,但还是把他辨认出来,向后一挥手,忙道:“真是水哥!快上来几个兄弟帮忙。” 后面那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将阿水从姜森背上抬下来,直向那几间平房跑去。说话那大汉明显客气多了,低声问道:“几位兄弟,你们究竟是谁?”谢文东长长吐了口气,感觉胸中舒缓一下,慢慢站起身,柔声道:“我是谢文东!” “啊?”大汉嘴张老大,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一番,好一会,躬身施礼,语气客气道:“原来是谢老大,刚才兄弟真是对不住了。”谢文东一挥手,道:“自己人不用客气,我找老鬼!” 他话音刚落,只听前方一声大吼:“谢兄弟,我说这是怎么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老鬼一身黑衣,本来就雍胖高大的身材加上天色又黑,活象是下了山的黑熊瞎子,他摇晃的跑到谢文东近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这力道让谢文东差点坐在地上。老鬼喘着粗气问:“怎么了?刚才接到阿水让人打来的电话,说你们遇袭了?” 谢文东眼睛眯缝着直勾勾瞪着老鬼,一个字没说。老鬼让他看得直起鸡皮疙瘩,挠挠头发,不解道:“怎……怎么了?” 谢文东冷声道:“你明知道我们遇袭,为什么不出来接应?”老鬼一张脸揉成一团,委屈道:“怎么没接应?!我都派出去三波人了,可是没有一波碰上你们,我还想知道你们是从哪钻出来的呢?!”谢文东指了指胸前衣服的口子,道:“能活着来到这里,是我的命大。我以为金三角的威望足已经让人闻风丧胆了,可现在看来,实在是我高估了你们。” 这一句话象是一把刀子刺在老鬼心中,他脸一沉,冷道:“兄弟,你说别的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你再说金三角如何如何,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谢文东冷笑一声,道:“呵呵,好威风嘛!希望你的威风能一直保持下去。不过,如果我没猜错,你那兄弟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老鬼一呆,疑问道:“阿水?”“没错!”谢文东点头道。 老鬼顾不上和谢文东窝火,又一阵风似的跑回平房内。谢文东几人缓缓跟在后面。 正如他所说,阿水真的快不行了。身上几处刀伤虽然都不轻,但要不了命,惟有一不算深的刀伤却偏偏伤在肝脏处,这是致命的。等老鬼跑回来时,阿水已经出气多,入气少,身子一颤一颤的抽搐。周围不少人进行急救,有人给他注射白粉,希望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可这根本无济于事。老鬼上前拉住阿水的手,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和阿水同属于金三角的外联部门,一起合作多年,大风大浪没少闯,情同手足钢铁兄弟,这时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怎能不让他心痛。 阿水看见老鬼,苍白如纸的脸色突然红晕起来,紫青的嘴唇一咧,这笑容看在老鬼眼中如同哭一般。阿水强打精神,从嗓眼中挤出三个字:“南……洪……门……”说完,身子一挺,僵住了。 老鬼傻了,木然的摇着阿水的身子,不停呼唤道:“兄弟啊,你可不能睡着啊……” 周围人纷纷站立起身,沉垂下头,默默不语。一人上前用手扶过阿水圆睁的眼睛,脱衣盖在他面上,转头对老鬼道:“鬼哥,阿……阿水他死了。”老鬼木呆呆楞了好一会,才突然大叫一声:“哎呀!痛死我了!”他脑袋‘当当’撞着床板,痛哭流涕。门外的谢文东本不想近来,但看老鬼这个样子他心中也不好受,来到他身后,拍拍他肩膀道:“人都死了,哭又有什么用?!” 老鬼失声道:“这是我的兄弟啊,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谢文东叹了口气,眯眼道:“活着的人终究要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老鬼顿足,一下子蹦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谢文东,吼道:“是谁?是他妈谁干的?”刚才阿水死前说的话声音小,加上他又痛极攻心,并没有听清。谢文东没说话,也不好说,只是向姜森使个眼色。后者多聪明,和谢文东一起多年,他的心思哪会不懂。悄悄退出房间,找到阿水所带人手中唯一存活下来的那个人。这人身上的伤也不轻,背后中了两刀,只要身子一动,皮下白森森的骨头都能隐约可见,两个汉子正熟练的给他包扎。姜森看了看他,淡淡道:“你死不了。” 那人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眼神中流露出疑惑。姜森接着道:“你虽然死不了,但阿水却死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那人腾得站起身,张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姜森感叹,道:“阿水死了。” “水哥!”那人吼叫一声,向房间内冲去。自己找他见老鬼,不如让他自己去见老鬼来得好些。跟随谢文东时间越长,姜森的心计也越来越深。那人‘光当’一声撞开门,冲了进去,一眼看见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阿水,心里顿时揉成一团,鼻子一酸,放声痛哭。老鬼被他这一闹,注意力马上从谢文东身上转移,不哭还好点,这一哭更让他心烦意乱,眉角立起多高,抬腿将那人踢翻,上前把他脖领子抓住,咬牙问道:“是谁把阿水变成这样的?说,是他妈谁?” 那人被老鬼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哭声顿时止住,木呆呆道:“南洪门!是……是南洪门干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三章 --(4068字) “我操他奶奶的!”老鬼一把将那人推到一边,一提衣襟,从腰间拔出手枪,转身就往外走。 老鬼这架势,傻子也能看出他要干什么去。谢文东抓住他胳膊,沉声道:“如果你这时去找南洪门,等于送死。而且,这次南洪门主要的目标是我,如果要出头也应该是我去。”“你得了吧你!”老鬼用力一甩胳膊,瞪着绿豆眼,喊道:“这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单纯的南北之争了,他南洪门杀了我的兄弟,抢走我的货,我不把这比帐算清以后还怎么混,怎么能消去我心头之恨!”呵呵!谢文东心中偷笑,面上却带有担忧之色,叹道:“南洪门不好惹,他们在云南时间长久,根深蒂固,不是你说讨回公道就能讨回来的,更何况,他们这次偷袭也死了不少人,我看让他们把货交出来就算了,别因为我让你们本来平安无事的两家闹得不合。”“我……我……”老鬼一张脸憋成酱紫色,嘴唇哆嗦半天,指着谢文东鼻子,气得硬是没说出话来。 谢文东腰板一挺,挥手把老鬼的手打向一边,低气十足道:“你放心吧,我和南洪门的人势不两立,阿水的仇我帮你抱!” “哎呀!”好半晌,老鬼长长呻吟一声,破口叫嚷道:“我们金三角的仇还用你帮着抱吗?你们和南洪门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反正金三角和南洪门这个梁子是结下了。”他纂紧拳头,恶狠狠道:“你要我兄弟一条命,我让你‘全屯子’的人命来赔!” 谢文东耸耸肩,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鬼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不要把我刚才说得话当玩笑,南洪门的实力决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的衣服,叹道:“如果我没穿防弹衣,就是有十条命也拣不回来,既然你决定和南洪门闹僵,就得加倍小心他们的报复,我不希望你有事,更不愿看见你落得和阿水一样下场。”谢文东段话半真半假,可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句是出于真心。老鬼听后,眼圈一红,深深一点头,道:“兄弟,有你这话就足够了。”他吸了口气,冷冷一笑,道:“南洪门即使有通天的本事,我又有和惧怕,别忘了,我是金三角的人。”话是这样说,他还是缓缓收起枪,靠着墙壁蹲下去。谢文东的几句话,让他心中的火灭了大半,理智也恢复过来。头脑一清醒,不得不认真考虑现在的形势,思前想后,觉得谢文东的话没错,这样杀到南洪门别说阿水和死去兄弟的仇抱不了,弄不好自己和更多兄弟的命都得搭上。他从口袋中掏出烟,吧嗒吧嗒抽了好几口,半晌,抬头问道:“兄弟,你鬼主意最多,帮我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做?我的心乱成一团了。” 谢文东道:“你是老鬼,我的主意可没你鬼!”“唉!别说风凉话了。”老鬼吐了口青烟,和谢文东在一起时,拿什么主意总是忍不住要问上两句,这可能快成了他的习惯。谢文东一笑,问道:“你现在手下有几个人,有几条枪?” 老鬼一楞,认真想了想,道:“百八十人没有问题。”谢文东一挑眉毛,摇头道:“那你认为和南洪门比起怎么样?”老鬼一皱眉,道:“好象有那么一点差距。”“那就是了。”谢文东道:“只是一点差距吗?别说整个南洪门,就只说南洪门在昆明的势力你都未必能应付得来。现在你最应该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向将军要人手,要枪杆子,只有这样,才能和南洪门相抗衡。金三角的名头固然够吓人,别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缅甸,没有足够的低气,你仍然什么事都做不成,真要是闹翻了,别说报仇,你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个问题。” “恩!”老鬼听后顿时豁然开朗,一拍肥大的脑袋,点头赞道:“对,兄弟说得对极了,我这就给将军打电话。”老鬼是做就做,刚说完,把电话掏出来。谢文东摇头,拉住他拨打电话的手腕,反问道:“你认为现在这个情况将军会给你派人吗?” 老鬼眨眨眼睛,狐疑道:“我又不是将军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我说他不会,不只不会,还会阻止你和南洪门开战。”“哦?”老鬼不解,忙问:“这话怎么说?” 谢文东只是笑,并未说话,眼睛左右转了转,瞄一圈周围众人。老鬼明白他的意思,手一挥,对手下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我和谢兄弟商量点事。”这些金三角的军人不是傻瓜,一各个低着头,识趣的退出房间。房内只剩下谢文东、老鬼和姜森等人,当然,还有阿水的尸体。等众人出了房间,老鬼道:“现在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谢文东轻揉下巴,停顿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们和南洪门没什么往来吧?”老鬼摇头,道:“没有。向问天一向讨厌毒品,他的手下自然不敢贩卖,和我们金三角基本上没有往来。”谢文东道:“可南洪门掌控着南方的黑道,你们金三角大部分货都要走中国这条路线,一旦和南洪门闹翻,这条太平路可就没那么太平了。我虽然和将军接触不深,可还是能看出他是一代枭雄,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一两条人命而为自己布下麻烦的。你说呢?” “这个……”老鬼倒吸一口凉气,他认识将军的时间自然比谢文东早的多,将军的为人他自然也再熟悉不过,经谢文东这么一说,还确实有这个可能。他甩甩头,道:“但阿水的仇不能这样算了,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亲人,阿水就象我亲弟弟一样,让我忍,我忍不了。”谢文东嘴角一动,道:“只要你让将军觉得南洪门已经威胁到他的利益,不用你说,他自然会动手的。” “怎样才能让将军觉得南洪门威胁到他的利益?”老鬼反复琢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个简单。”谢文东诡笑道:“如果南洪门不让你们金三角的势力在中国立足,你说将军会不会着急?”见老鬼还没明白,张大双眼莫名的看着他,谢文东只能苦笑,无奈道:“多去招惹南洪门,他们一急,自然不会让你们在昆明立足的。” 老鬼眼珠转了转,起身在屋中来回徘徊两趟,站稳后点头道:“我明白了,知道怎么做了。”谢文东一笑,道:“找茬简单,但找南洪门的茬并不容易,弄不好会惹火烧身。”老鬼一咬牙关,道:“我不怕死。” “无谓的死是一种愚蠢。我可以帮你,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谢文东大摇起头,面露真诚道。 老鬼不傻,心里精得很,只是经常装糊涂,和谢文东在一起,他认为自己还是傻一点的好。他不是不知道谢文东想借自己的手,更严格说是借金三角的手平掉南洪门在昆明的势力,这样对南洪门是个不小的打击,而且又多了一个大敌,这自然是谢文东最想看到的,老鬼之所以不挑明,是他也默许了,如果让他选择,他更希望控制云南的黑道力量是谢文东,双方不止情谊深,利益关系也紧密,凭他和谢文东的关系,他可以在云南更加放得开手脚,为所欲为,而以谢文东的能力,也确实可以保证这一点。老鬼干笑两声,道:“不知道谢兄弟帮我是以什么身份?北洪门大哥还是文东会老大?”谢文东笑了,眼睛弯弯成月牙,半晌,说道:“文东会!” 谢文东声音不大,但足够全房间人听清楚的,姜森、任长风等人听后具是一惊,目光齐刷刷的看着他,里面有不解,还有疑惑。老鬼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他凝思片刻,道:“以我认识的谢文东,他不会做任何没有利益的事。” “没错!”谢文东眼睛弯得更深,道:“但南洪门和我势不两立,他只要还存在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安稳。” 这倒是实话。老鬼暗叹一声,一挑眉毛,问道:“只因为这个?没有别的原因了?” 谢文东一整衣服,边向外走边说道:“昆明,云南!”老鬼嘿嘿两声,道:“好大的胃口,那我会有什么好处。”谢文东头也没回,摆手道:“保你金三角在云南一路平安。”“就凭你一句话?”“我说的就是理。”老鬼默然,低头盘算。谢文东又道:“给我一辆车。”“去哪?”“市里。”老鬼听了直皱眉,大声道:“你疯了,现在回市内干什么,这不等于找死一样嘛。” 谢文东转头一笑,道:“只有这个时候回去才最安全。我要赶凌晨的飞机,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要走?”老鬼上前几步追问道。“恩!”谢文东道:“回老家一趟。”老鬼问道:“回H市,那里发生什么急事了吗?”谢文东摇头,笑眯眯道:“不回去一趟,怎么找人帮你?”“哧!”老鬼一张嘴撇得老长,嘟囔道:“你这话只能骗骗鬼吧!”刚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失口,他的外号不就是老鬼嘛!谢文东哈哈大笑,领姜森等人走出房间。 老鬼出手一向大方,这点倒和谢文东很象。他拿出两辆车供谢文东使用,用他的话讲:金三角不会委屈朋友,老鬼更不会。 谢文东和姜森、、任长风、金眼三人同做一辆轿车,其他四人一车。路中,姜森拍了拍皮制的坐椅,叹道:“老鬼的确很够朋友。”这点谢文东不反对,点头道:“他的确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可是……”姜森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谢文东笑道:“有话就说。”姜森小心的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东哥却利用了他,利用了他和阿水之间的兄弟情谊。” “他知道。”谢文东扭头看向窗外,黑色迷茫,路灯如同一条发亮的火蛇,一闪而逝。 “他知道?”不只姜森惊讶,任长风二人也同是一楞。谢文东道:“金三角常年战乱,三百六五天得有一半在硝烟中度过,能在这种环境生存的人哪有平庸之辈,幺麽身手过人,幺麽诡计多端,老鬼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他能活到今天可不是运气,别把这人看得太简单了,说不定他其实比我都精呢。”姜森眼珠差点没飞出来,老鬼膀大腰圆,体形肥态,人没进屋,肚子还进来了,平时看他也是犀利糊涂、笑笑哈哈的,和笑面弥勒佛差不多,没想到谢文东竟然说出这样的评论。连任长风都忍不住道:“比东哥还精?没看出来。”姜森问道:“既然他知道还甘心受我们的利用?” 谢文东道:“可能他讨厌南洪门,向问天的为人和他们格格不入,可能南洪门以前就和金三角有磨差,只是一直被双方回避没有象这次这样激化,可能他更希望由我来做主云南,他们做事也更方便一些,可能……‘可能’有很多,谁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任长风呵呵一笑,玩笑道:“可能他真把东哥当朋友,想借这次机会帮你一把。” 谢文东一楞,默默良久,才正色道:“不管怎样,他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四章 --(4264字) 一路上没发生意外,或许正象谢文东所说,南洪门也没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冒这么大风险返回市内。谢文东看了看表,心中默默盘算一番:看来和秋凝水说不上告别的话了,只好等下次再来时向她赔不是。临上飞机前他和东心雷通了电话,询问南北战况如何。得到的消息令他大为放心,自从萧方又被打出南京之后,南洪门士气大落,各地纷纷封闭自守,一方有难,其他临近势力不敢出人增援,连连被攻陷,东心雷挟上次受伤之仇,一路上势如破竹,大有一鼓作气打到南洪门经济重心的上海。谢文东沉思良久,南洪门的颓败是他意料之中的,东心雷的能力他也认可,只是没想到这样顺利,不过,向问天哪都可以丢,却丢不起上海,那里是他的经济重地,南洪门大半企业坐落在这,上海一失,相当于南洪门经济支柱塔了半边天,那对于向问天来说是致命的。洪门说自己是江湖上的帮派,其实本质上就是黑社会。黑社会和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其本身有没有企业的支撑。说简单点,有企业的流氓就是黑社会,没有企业的流氓就是地痞无赖。南洪门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一旦失去麾下企业的经济支柱,离冰峰瓦解也不远了。上海一战关系到南洪门的命脉,向问天会把他压箱底的力量拿出来,这仗之艰苦是可想而知的,谢文东不奢求东心雷能打下上海,只要能把战场推到这里就是胜利。不过这话谢文东并没有说,他不想给东心雷强加框框,让他自己发挥,只是临挂电话前叮嘱他做事之前要多加考虑,小心、谨慎是制胜和确立不败的基础,如果需要人手,尽可以从T市及南京临近地区调动。谢文东的话无疑是把北洪门大权全部交到东心雷手中,可见对他的信任,东心雷心中一暖,连连答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问道:“东哥,你不回来吗?” 谢文东一笑,只是说道:“要让向问天头痛只要多开战场,让他首尾难顾。”说完,谢文东道声珍重,挂断电话。 谢文东取道回H市,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连东心雷都以为他还在昆明,打算开辟第二战场呢。一路北上,天气渐冷,谢文东等人的衣服是越加越多。南方的冬天是阴冷,潮气比较大,无风不寒,风一吹,冷飕飕的。而北方的冷是干巴的,没有任何掩饰,在外面站一会让你有全身血液都凝固的感觉。过了DL,任长风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东北的冬天。 H市,冰雕雪琢的城市,放眼一往,眼中除了一片雪白别无杂色,没有尽头,直通天边。站在平旷处,天地相连,荡荡浩气油然而生。东北的汉子是血性的,他们的性格也如同北方的寒冬,直接,干脆,一举一动中流露出未加掩饰的豪爽。当然,什么都有例外,谢文东就是个例外,虽然他有不失豪爽的地方,不过李爽却经常说,东哥的肚子有十八道弯弯绕。 谢文东等人做车回到H市,事前也没通知任何人,可以说是无声无息到了H市。一行人等明显比在昆明时‘胖’了一圈,里面毛衣绒裤,外面羽绒服,谢文东和姜森还好点,毕竟是东北出身,这样的天气早已经适应,金眼等五人在H市时间不短,也没觉得怎样,反倒是任长风,全身武装,羽绒服是大号的,快把全身都裹住,围脖把领子系得紧紧的,即使这样还是缩着脖,一向高昂的脑袋这时也快要钻进衣服里。金眼用胳膊肘碰了碰姜森,笑道:“看过大号乌龟吗?”边说还边向任长风努嘴。 任长风脑袋快要挤进衣服里,耳朵可好使得紧,他一仰头,瞪着金眼道:“想打架啊?!”刚说完,脑袋又缩了回去,双手插进袖口内,机灵灵打个冷战,吸了口鼻涕,对谢文东道:“东哥,快找个安身的地方吧,受不了了。” 姜森哈哈一笑,自豪道:“到这不就等于到家一样嘛!想住哪,随便你挑。” 谢文东也是一笑,悠悠道:“老森,你说现在李爽在干什么?”姜森仰头琢磨片刻,肯定道:“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恩!”谢文东点点头,道:“会在哪喝酒呢?”姜森一抹胡碴上的寒霜,道:“胖子说过,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谢文东知道他指的家是哪,一拍手,哈哈笑道:“我们回家!” “李爽是谁?”坐在的士上,任长风忍不住问道。谢文东一提这个名字,连眼睫毛都在笑,那不似平时的假笑,而是出于真心的喜悦,这点他能看得出来,所以他更加奇怪。谢文东重重靠在坐椅上,仰面长叹道:“李爽,是我的一个兄弟。可以换命的兄弟。”任长风眼睛连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可以让谢文东换命的人。姜森笑道:“没有和我们一起打过天下的人又哪能理解。我们文东会里有一只虎,一条龙,虎就是李爽。” “哪龙呢?”任长风对文东会的好奇是由来以久,只是一直没抓到机会问。谢文东眯眼道:“龙是一个长有三只眼睛的人。”任长风一撇嘴,嘟囔道:“人怎么会长三只眼睛呢?”姜森摇头道:“如果你没看见过他第三只眼睛,你不会了解他的可怕。”任长风越听越糊涂,看着姜森,好奇问:“那你在文东会里是什么?” 姜森淡然一笑,道:“我只是一小兵。”谢文东一拍姜森肩膀,笑道:“过分贬低自己可不好。老森是我们文东会里的一条蛇,咬一口就能致命的眼镜蛇。”姜森苦笑,不知对谢文东的评论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仔细一想,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血杀不就如同毒蛇一般吗?被咬一口,不死也让人脱层皮。 谢文东的目的地是金鹏留给他的那间别墅,文东会高级干部的聚集地。以前这里被做为临时总部,后来随着帮会的壮大,人越来越多,本不小的别墅也变得拥挤,加上位于郊区,地处偏远,不再适合众人短时间内聚集,临时总部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市中心更大更豪华的建筑替代。但象李爽高强等人在这里已经住习惯,总部虽然搬走,他们却还是住在这里。 等的士快要接近别墅时进不去了。只见路旁停有两辆白色面包车,道中和车旁站了三名大汉,一身黑色大衣,领子立起,嘴中叼烟,其中一人双手叉兜,歪着脑袋,大咧咧往路中一站。的士在他身前停下,那人上前弯腰看了看司机,转目又看了看车中的谢文东等人,问道:“哥几个,来这有事?”司机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以为大白天碰上车匪路霸了。 谢文东奇怪,不知道李爽什么时候在这里设下路卡,看来粗人也有细心的时候。想到这,谢文东展容一笑,道:“我找人。” “找人?”大汉上下看了看谢文东,见他头发齐眉,普通的学生头,相貌普通倒也算是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比较特别,单凤眼。那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笑道:“你找人?你成年了吗?这里没有你认识的,快走吧。” 谢文东暗自点头,这大汉虽然没礼貌,但言语并不坏,不想逗他,直接说道:“我找李爽。” “啊?”大汉一楞,再次打量谢文东一番,疑问道:“你是……?” 谢文东飘身下了车,姜森等人也纷纷下来,把的士打发走之后,他说道:“我是谢文东。”“咕噜!”大汉一双环眼瞪得溜圆,半天才咽下一口吐沫。他加入文东会时间不算短,但老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做事一向低调,平时不经常露面,而且这阵子一直在忙洪门的事,文东会里认识他的并不多。大汉搓着手,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的同伴也是一样,不敢相信眼前学生模样的人竟然会是在东北只手遮天的谢文东。谢文东看了看表,一笑,道:“那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啊……”大汉木然的答应一声,缓缓侧身让到一旁。等谢文东已经过去好一会了,他才惊呼一声,对其他人紧着挥手道:“上车,上车。”边说着话边追上谢文东,深深施了一礼,面容流露拘谨,小心道:“老……大,请上车,我送你吧。”向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陌生年轻人叫老大他一时还不适应,叫得异常生硬。谢文东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这冰天雪地的,走一会脚就冻得发麻。还没等他表态,任长风生怕他不愿意,一个劲的对他连连点头示意。金眼一翻白眼,丢着拉了他一把,小声道:“你可别丢人!” 谢文东等人上了他们的面包车。车中,大汉低头沉思,他没见过谢文东本人,不能凭人家一句话就信了,万一不是,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果对方心存不轨,那事可更大了。想罢,他眼珠一转,谨慎问道:“听爽哥说,老大一直在T市,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知道……”他的表情逃不过谢文东的眼睛,知道他在想什么,暗暗一笑,说道:“我没在T市,而是一直在南京,你不用试探我,我是有假包换的谢文东。”大汉老脸一红,连连咳了几声,不再说话。 一会,汽车到了别墅,院墙两扇大铁门敞开着,左右站有不少黑衣人。大汉一拉车门跳了下去,走近一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近前小声嘀咕了一阵。那青年刚开始还没什么,可越听越心惊,等大汉说完,他脸色变了数次,急忙推开大汉,走进面包车,正赶上谢文东从中下来,青年一看,顿时站直身,高声喊道:“东哥好!” 这一声如同平地炸雷,恐怕百米之外都能依稀而闻。随谢文东下车的任长风毫无准备,被这突来的一声吓了一哆嗦,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多亏姜森手快,把他胳膊按住,不然这一刀没准就甩出去了。谢文东看了看那人,微微一笑点头,向院内走去。随着大汉惊天动地的一嗓子,院中三五成群的黑衣人纷纷向谢文东行使注目礼,其中大半的人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惊讶。本来熙熙攘攘的大院子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任长风不解,小声问姜森道:“这是东哥的帮会吗?我们不是走错了吧。” 姜森面容一正,沉声道:“胡扯!自己家能走错吗?”“可是……”任长风一努嘴,道:“他们好象都不认识东哥的样子。”姜森无奈道:“没办法,老人都去支援三眼了,现在家里这些基本都是半新半旧的人,见过东哥的真没几个。”“哦!” 不用别人引路,谢文东大步走进别墅楼前,一推门,热气迎面扑来,房间内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人。 大厅内坐有几个人,或坐或躺在沙发上,地上摆有啤酒,花生等物。正中一人身材瘦高,面无表情,一脸的冷竣,坐在那里有说不出低沉和阴森感,他右手边坐有一不到三十的青年,面容刚毅,棱角分明,如同刀切一般,眉心一道疤痕格外醒目。坐在那里笑呵呵的饮酒,却无法掩饰身上那股逼人的阳刚霸气。他对面坐着个年轻人,岁数不大,皮肤白净,眼中不时闪动智慧的光芒。沙发上还躺有一个人,当谢文东的一推门,外面的冷风吹进房间内,躺在沙发上的人一轱辘站起身,这人个头不高,身材倒肥胖,给人感觉没往高长,一身肉都在横向发展,站起来活象一个圆墩墩的皮球。他打个寒战,诅咒道:“是他妈谁进屋不知道关门,夹尾巴了?” 多么亲切的叫声。谢文东想大笑,可还是忍住了,他悠然道:“如果人还能长尾巴,那一定只有你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五章 --(4456字) 大厅内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谢文东。本来平静的目光一瞬间燃烧起来,这种火热可以融化一切。谢文东坚信这一点。胖子自然正是李爽。他手中的酒瓶‘乓啷’一声落在地板上,使劲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姜森一闪身,从谢文东身后窜出来,笑道:“我可以保证,你这次眼睛绝对没花。” “哦!老天!”李爽张开双臂,向谢文东扑来,一把把他抱住,张着大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拍着谢文东后背。谢文东闭眼,享受这并不是经常可以享受到的温暖。其他三人也惊叹的站起身,这几人都是文东会内元老级巨头人物,三眼,高强,张研江。高强原本如同腊月天的脸也难得一见得露出笑容,眼中闪烁激动。三眼大步上前,一抓李爽的脖领子,一百六七十斤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将他提起放在一旁,下面还不忘补蹬一脚,嘴里嘟囔道:“东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别你一人霸占着。”说完,也不管一旁李爽那快要杀人的表情,给谢文东来个大大的拥抱。 “你这该死的家伙!”李爽挽袖子上前。三眼一挑眉毛,握紧拳头在李爽眼前晃了晃,嘴一瞥道:“想动手吗?”李爽一看三眼的拳头,顿时泄气了,不过嘴里不饶人,大声道:“我真想揍你一顿!”三眼一仰头,李爽急忙又道:“就怕打不过你!” 任长风在门外看了半天,自语道:“这两人不会就是文东会的一龙一虎吧?!”他没看出这二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反倒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更象白痴多些。他的声音不大,不过没逃过大厅内这几人的耳朵。三眼目光一扫任长风,象是一把刀子在他脸上划过。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既然眼前这人是跟东哥一起来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朋友,我们文东会里自始自终只有一条龙,但那绝对不是我。这一点请你记清楚了。” 任长风一向高傲惯了,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他见到向问天的时候也觉得他不过如此,三眼几句话,如同一根钢针扎在他脸上,白脸顿时红润起来,冷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想也是,如果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称做龙,那天下岂不是成龙窝了嘛!”三眼一眯眼睛,转目看了看谢文东,后者笑呵呵没什么表情,他放下心来,冷然道:“朋友说话不怎么好听。”任长风道:“彼此彼此。”二人目光相对,火星四射,连粗线条的李爽都感觉到不对劲,他对任长风第一印象不错,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不象黑道,倒象是书生,但想劝却又不知道如何插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三眼目光落在任长风的手上,他的手掌很漂亮,手指白净细长,不过掌心和手指肚上都是厚厚茧子。这是一把经常用刀的手。三眼道:“朋友的刀法应该不错。”三眼觉得象这种说话如此难听而又骄傲异常的人能一直活到现在,不是运气好,那一定是有一身过人的本事。他想试一试。同性是相排斥的,特别是同样优秀的人凑到了一起更是这样。任长风也有此想法,当他听到姜森对三眼赞不绝口时,心中就憋了一股劲,他长笑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姜森摇了摇头,低声叹道:“真是伤脑筋啊!”他跨前一步,隔在二人中间,道:“两位想比试一下可以,不过,东哥刚刚到家你俩就打一架,是不是有些过了。” 三眼一拍脑袋,暗怪自己太冲动,点头一笑,转头对谢文东道:“今天东哥回来太高兴,一时发了昏,东哥不会怪我吧?!” 谢文东仰面而笑,道:“都是自己人,比试一下也没什么,只要不伤和气就好。对了,张哥,你什么时候回H市的?” 三眼苦着脸道:“人在外飘得时间长了,心里总是挂念家里这帮兄弟,这一阵新堂没什么事,就抽空回来一趟。”“是啊!”谢文东心有感触,三眼说的也是他心中想的,身在外乡的人象是一片飘零的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他叹道:“张哥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一晃大半年过去了,在外面飘来飘去,可不管到哪,也找不到在家里的那种痛快。” 李爽瞪大眼睛道:“既然这样东哥就不要走了,管他什么南北洪门之争的,那是人家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东哥还是象以前一样,带着我们,带着文东会一起打天下吧!”说着,他叹了口气,悲色趴上面庞,长叹道:“唉!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险,我们都在一起,抱成一个团。”李爽的话也是其他人想说的,高强深邃的眼神越加黯淡,他赞同李爽的话,可他也知道谢文东不会丢下洪门不管的。果然,谢文东凝思,良久,才悠悠道:“我欠金老爷子的太多,现在不还以后还是要还的,有些事情不是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江湖好比漩涡,一脚踏进去,再想拔出来,势比蹬天。 李爽焦虑道:“东哥你还是要走吗?”谢文东点头。“什么时候?”“不知道,但我不会停留太长时间,现在南北交战到了关键时刻,我做为临时的掌门人,没有理由不冲到最前线。”李爽肩膀顿时塌下来,默默无语。 房间内气氛有些沉闷。三眼哈哈一笑,一踢李爽的屁股,说道:“东哥回来了你还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不管东哥在哪,我们都是一个整体,别忘了,咱们可是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一直没开口的张研江开口笑道:“没错!人不能只圈在框框里,想发展,想壮大,只有走出去。我们的野心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没小过不是吗,东北算什么,中国算什么,哈哈……”李爽一缩脖,惊讶的看着他,又瞅了瞅三眼和高强,嘟囔道:“我觉得现在就已经不错了。” 三眼白了他一眼,张臂舒展筋骨,道:“世界是精彩的,还有许多我们没有见识过呢,我想以后会有机会的。” “一定有!”谢文东笑道。他搓了搓冷冰冰的手,一推众人道:“别光在门口站着了,你们不觉得很冷吗?” 他不说还好点,一说冷,任长风一阵哆嗦,连连道:“对对,屋里坐,屋里坐。”说着话,不用别人让,大咧咧的跟在谢文东身后进了屋。三眼边关门边不满道:“这家伙是谁,怎么脸皮这么厚?”走在最后面的姜森无奈道:“北洪门内最骄傲但却极有实力的人。”他压低声道:“他叫任长风,刀法出众,北洪门内恐怕只有老雷能和他一拼!” “哦!”三眼深深一点头,嗤笑道:“骄傲看出来了,可实力没看到。” 大家纷纷坐下,李爽又开了一堆啤酒递给众人,谢文东喝了一口,扎扎嘴,笑眯眯道:“还是家里的酒好喝。” 张研江眼珠一转,笑道:“东哥给我们讲讲洪门内有趣的事吧!”谢文东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喝口酒,道:“有趣的事没有,打打杀杀倒是不少。在南京,上千人的火拼都发生过,不管南洪门还是北洪门,死伤的人都不少。” “上千人的火拼?”李爽顿时来了精神,一脸神往,叹道:“那么多人一起撕杀,想想都浑身热血沸腾啊,如果我也可以去的话……”三眼横了他一眼,打断道:“你以为自己打架很厉害吗?”李爽一脸正经道:“一般人还没放在眼里。”三眼冷笑道:“嘿嘿,一般的人没把你放在眼里吧?!”李爽气得直哼哼,又拿他没办法,低声嘟囔道:“真是讨人厌的家伙。”“你说谁?”“某些人!某些讨厌的人!”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面红脖子粗,吵得不已乐乎,其他人没觉得怎样,他俩在一起吵架的时间比安静的时候多得多,众人早习惯了,而任长风不知道内情,心中还嘀咕,文东会不是很团结吗,怎么这一龙一虎的矛盾这么大!疑惑的看向旁边的姜森,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俯耳细声说道:“如果他俩其中一个有危险,另一个就算拼掉自己的命也会去救。”“可是……”任长风看了看正挽袖子的三眼和一脸你能把我怎样的李爽,姜森无奈道:“这可能是他们增加彼此友谊的一种方式吧!”“哦!”任长风半迷糊半懂的点点头。眼看两人起身准备撕打在一起的时候,谢文东突然发话,淡淡道:“我这次回来确实想带几个兄弟出去,去云南,和金三角联合,对付南洪门!” 一句话,三眼和李爽顿时由撕扯对方的衣服改成拥抱,后者傻笑道:“去云南?这个……这个自然少不了我,对吧,三眼哥!”三眼很认真的点点头,道:“凭心而论,小爽的确是不错的人选,有冲劲又勇猛,适合做先锋。”一旁的李爽笑得嘴合不拢,连连点头,偷偷向三眼竖起大拇指。哪知三眼接着又道:“不过,小爽没去过云南,对金三角接触也不多,而且性格冲动,容易坏事,如果他去,说不准会坏了东哥的大事!”谢文东点点头,三眼说得是实话,李爽的缺点和优点一样突出,问道:“那张哥的意思呢?”“我觉得最合适的人莫过于我。第一,我去过云南,熟悉那里的环境,二则我和老鬼经常打交道,对金三角了如指掌,三嘛,我对我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能帮上东哥的忙!”三眼一连气说了三点,面不红,心不跳,多年的磨练让他的脸皮也达到城墙级的了。李爽再也任不住了,随手抓起个酒瓶在空中挥舞着,同时用让人担心会把窗户震碎的声音怒喊道:“你这家伙也不要老脸了!”高强和张研江连忙一边一个抱住李爽,同时安慰道:“别激动,这点大家都清楚!” 谢文东仰面大笑,道:“张哥如果去了新堂口怎么办?”三眼道:“小龙堂如果没上轨道,我也不会有时间回H市的,这点东哥不用担心。”谢文东一点头,道:“好,张哥能去自然再好不过了。”李爽一听急了,猛一抖肩,甩开高强和张研江,叫道:“不行,三眼能去,我也能去!”谢文东看了看一张脸憋得通红的李爽,站起身,食指轻轻敲了敲脑袋,自语道:“真是伤脑筋啊!”他边向楼梯走边道:“那小爽也一起去吧!”“嘎!”李爽一跳多高,喝了一大口啤酒,向着三眼一抹嘴,道:“舒服!” 高强再不爱说话,这时也坐不住了,他急上前两步,还没等开口,谢文东突然回头笑道:“强子如果不去,总觉得会少些什么!”高强心中一暖,微微点点头道:“谢谢东哥!”张研江见谢文东目光扫向自己,自觉的起身道:“东哥,我留下看家!”谢文东心中赞叹一声,这些人里只有张研江最能明白他的心意,大批调走帮会中的主要干部,他自己也担心期间帮会生变,有这个执法堂堂主留下,自然大可放心了。谢文东感激道:“研江,这次又要让你劳心了!” 张研江展容一笑道:“东哥说得哪的话,我该做什么我很清楚,东哥不用担心家里!”谢文东深深一点头,转身上了楼。李爽问道:“东哥,你干什么去?”“睡觉!”谢文东回答的干脆利落。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嘛! 谢文东回来得很是时候,正赶上学校期末考试期间,虽然他现在已不把学校放在眼里,一纸文凭对于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但他要对自己的父母有个交代。他只和高强二人到了H大,本来李爽想跟来,谢文东却道: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句话,李爽顿时没了下音,他这一年别的没见长,肥肉却多了不少,谢文东本来略微偏瘦,两人一胖一瘦走在一起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H大,一年时间没见,变化不小,做为贵族学校的H大有雄厚的资金来让它的外表比其他学校更华丽,以前破旧的校门被拆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气派,更加宽敞的象白牙色的大理石门墙。主楼内外刷上素丽油漆,使之焕然一新。谢文东站在大门前环视了半晌,他走过的地方不算少,没少见世面,这时也忍不住赞叹一声:不错!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六章 --(3996字) 校园不错,门口的保安更不错。见谢文东一脸惊奇的在自己前面东张西望,上下打量打量他,谢文东还是老一套,只是衣服下多了一件黑色绒衣。都什么时代了还穿中山装,老土!保安哼了一声,上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谢文东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变化太大。”“哧!”保安嗤笑一声,嘲笑道:“也不知道从哪个屯子里冒出来的,别说你以前来过这,没什么事赶快走人,这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谢文东眯眼看了看保安,忍住没有发作。如果换成一年前,等不到保安说完,他的皮鞋早和对方的脸亲密接触了,不过现在他比以前成熟多了,也贵气多了,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去动手,什么样的人是不肖一故的。他能忍,高强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大步上前来到保安近前,二话没说,挥手一个大嘴巴砸在那人脸上。保安被打得原地转一圈,捂着脸良久才反应过味来,他哪受过这气,指着高强的鼻子,刚想大声叫喊,高强一拉衣襟,露出里面黝黑的枪把,冷冷道:“嘴巴要干净,做人要识趣!” 当保安看清高强腰里别着的东西,脸色顿时苍白,一句话没说,莫不做声的回到自己的岗位,象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脸严肃,站得笔直,只是脸上四个指印清晰可见。谢文东淡然一笑,道:“强子还是那么好强!” 高强低声道:“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对东哥出言不逊。”谢文东心中暖洋洋的,一拍高强肩膀,道:“你在门口等我,我自己去办事。”高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停靠在路边的车内。 学校大致结构没有变化,谢文东直步进了主楼,很容易的找到导员的办公室。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一拧把手,门是锁着的。这时旁边路过一位老师模样的中年人,问道:“你找谁?”谢文东点头一笑,客气道:“我找符老师。”“哦,找老符啊!他现在可能还在班里没回来,你去教室找他吧!”谢文东老脸一红,难为情道:“请问教室在哪?” 学生找不到自己的班级,谢文东可以算是第一人了。教室在一号教学楼的二零五房间。谢文东向中年人道谢后快步离开主楼。在他想象中,一号教学楼很破,教室通风性能异常良好,冬天时,屋里的气温基本上和外界持平,坐一会都会浑身发抖。可现在一看,他的观念太落后,刚进大厅,热气迎面扑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的含义谢文东算是理解了。 他上了二楼,没等找几号房间,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材适中的老头从走廊里侧的教室中出来。谢文东一见笑了,这老头正是他的导员。他快步走上前,礼貌道:“符老师,一年没见,你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啊!”导员闻声一楞,转头一看,迎入眼中是一张灿烂的笑容,他惊讶道:“谢文东!”谢文东挠挠头发,笑道:“没想到符老师还记得我!” 导员呵呵一笑,道:“旷课一年,我教学好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想不记得你都难!怎么,这时候回来干什么,我都快把你除名了。”谢文东笑容不改,道:“我是回来参加考试的。”导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考试?旷课一年,既没向我请假,又没事前打招呼,你还考什么试?我看你也把学校放在眼里,回家算了。” 谢文东懒着废话,直接道:“我是没把学校放在眼里,但我还得要毕业证,所以,想请符老师帮帮忙。”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牛皮纸信封,塞进老头手里,道:“学生的一点心意,老师买些烟抽。”导员本不想要,但感觉手中信封的重量沉甸甸的,大概不下数千元,虽不多,但对一般人来说也委实不少。老头变脸如变天,面无表情的恩了一声,把信封放进提包内,打着官腔道:“你家不是本地的吧?”谢文东点点头。老头一脸惋惜道:“外地人在这里上学也不容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钱能通天!这话一点都没错。谢文东心中冷笑一声,下不为例,就是下次还要送钱,面上笑呵呵,心照不宣道:“一定!” “恩!”导员大点其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考试要来参加,不然我也帮不上你。”临走前又对谢文东小声说道:“现在刚上课,既然来了,别错过,去上一节课意思意思。” 谢文东含笑道声好。等老头慢悠悠走后,他叹了口气,为教室里一屋子的学生惋惜,有这样的老师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在这种环境下,能出淤泥而不染的能有几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了这些人伪君子,那坏蛋也没有生存的空间。谢文东呵呵一笑,走到教室门前,轻轻抠门。片刻,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谢文东推门而入。教室很大,足有七八十平方,里面密压压做有一百多人,可谢文东认识的却没几个。讲课的老师对谢文东面生得紧,这也难怪,他一节课没上过,老师要是对他眼熟就怪了。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教室中二百多道目光一齐射向谢文东,里面大多带有疑惑。他在学校没上过几节课,一个班的同学也只是匆匆照过几面,那时刚开学,互相之间不熟悉,他的相貌又不出众,班里同学能认出他的恐怕不超过十个。虽然被百人注视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不过谢文东早已经习惯了,他老神在在道:“我来上课!”老师瞪了他一眼,疑问道:“你是这班的学生吗?”说着话,转头向看其他人,想求证一下。 大部分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时一个声音在教室后方响起:“他是!他叫谢文东。” 哦?谢文东仰目一看,说话之人不下一米八,满脸的落腮胡子,膀大腰圆,一年多时间没见,谢文东还是认出他是和自己同一个寝室的老五。老师点点头,打开点名册翻了一阵,好会才看向谢文东,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我的课你好象一节也没上过。”谢文东暗叹一声,别说你的课,其他人的课也没上过。他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我来了。” 老师长吸两口气,冷声道:“出去!”谢文东眨眨眼睛,低头想了一会,眼睛四下一看,第二排里中间有处空位,他大步走上前,对外面的学生道:“对不起,请让一下,我进去。”他声音不大,但却带有阴柔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外侧的三名女生木然的起身,让出一条空道,谢文东侧身闪了进去,掸了掸坐椅上的浮沉,一屁股坐了下去。 见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也同样没把他这老师放在眼里,这三十岁出头,顶着律师头衔的男老师勃然大怒,猛得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我既然已经教了学费,就有在这里上课的权利,只要不是我自愿,没有人可以让我出去。老师也是一样。”“你……”老师指着谢文东,半晌没说出话来,严格来说,不管再怎么坏的学生,老师确实没有权利把他请出教室。谢文东继续道:“上学交学费是我们学生的义务,而听老师讲课是我们的权利,希望老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还有,我顺便问一声,这节是什么课?”旁边的女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这样有‘魄力’,敢和老师如此说话的人,心中对他好奇,压低声音道:“刑法!”“刑法?”谢文东摇头而笑,道:“刑法我很熟悉,自学了很久呢。”“扑哧!”两旁的人忍不住发笑。谢文东的话不假,他对刑法还真下了一翻苦功,特别是量刑上,他自己粗略曾估算一下,如果他被量刑的话,就算长了一百个脑袋也会挨一百颗枪子。但天下能制住谢文东的能有几人,能给他量刑的又有几人?! 老师足足运了半分钟的气,才勉强把心中怒火压下,从牙缝中一字一顿道:“继续,上课!”老师转身,边拿粉笔在黑板上写边道:“下面,讲抢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噶嘣!”一声,老师一句话没说完,脆弱的粉笔在他颤抖的手中断为两节。 谢文东听了一会,索然无趣,这时,后面一个纸团砸在他脑袋上,转头一瞧,大后方老五正伸长脖子想他招手,旁边还有其他一个寝室的五人,纷纷眯眼笑呢,特别是老三,半起身,撅着屁股,向他挥动手臂,低低拉长声音,用嗓子眼喊道:“过来坐啊,别一回来就挤在女人堆里!”谢文东一听,仰面无声而笑,眨眨眼睛,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虽不把老师放在眼中,但也不想做得太过分,上课时乱窜,他怕老师忍不住会发疯的。或许教室太暖和了,或许这几天的连夜奔波让他太疲劳,或许老师的声音过于催眠,卷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谢文东低头打个呵欠。他正想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旁边的女生看了看他,怯生生问道:“你真是我们班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谢文东朦胧双眼,点点头,道:“我很忙,不经常来上学。”“忙什么?你上班了吗?”唉!谢文东叹气,无奈道:“忙打架,忙杀人,忙放火,忙抢劫!” “呵呵!”女生小声娇笑,道:“你真逗!”“是吗?”谢文东转目瞄瞄女生,第一感觉就是白净,面上没有一丝杂质,静如去皮蛋白,十八九岁的样子,容貌秀丽淡雅,几缕头发染成深红,添加些许成熟与活泼,但这掩饰不住她的天真。谢文东看不出她的天真是自身的还是装出来的,他也不想去分辨,只是淡然说道:“你是第一个说我逗的人!”“恩?你不象严肃的人嘛!”女生如星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谢文东打个呵欠,伏在桌子上,眼睛慢慢朦胧,喃道:“不严肃,但我是坏蛋!” 一个人说自己是坏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都会被人当成玩笑,特别是谢文东这样长相清秀,身材中等却又微微偏瘦的人,不认识他的人决不会把他和坏蛋联系在一起。女生自然也不信,以为他在开自己玩笑,媚气横生,娇声嗔道:“听你说话好象没有一句是真的。”女生转眸的媚气很电人,谢文东却无福消受,低弱鼾声微起,枕臂睡着了。女生的白脸顿时更白,她在学校内未必算是最漂亮的,但在班级中没有女生能和她相媲美,自然成了众人中的焦点,不少男生如同苍蝇一般在其身边左右旋转围绕,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被人捧着的感觉她早已习惯,可今天碰上一个不把她放在眼中的男生,在自己主动搭腔的情况下竟然睡着了,这口气憋在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看着谢文东香甜的睡容,真想在他脸上很很掐两下,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心中不停念叨:淑女!淑女!保持淑女……还好,她没有把想法付之于行动。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七章 --(4532字) 漂亮女生气得差点吐血,可后面有一个人很高兴,或者说很得意,就是黄蕾。刚开学时,谢文东在学校附近和流氓的一场恶战对她印象极深,她对谢文东表示过好感,可后者对她却一直不冷不热,本来谢文东在学校就没住过几天,再后来,彻底失踪,连个人影子都找不到,直至大二中期,黄蕾才找了一个男朋友,就在她快把谢文东忘记的时候,没有想到,他又出现了。和以前没两样,还是那一席黑衣,眼睛依然明亮得让人无法正视,唯一改变的就是他更加成熟了。黄蕾之所以得意,是谢文东不只对自己视而不见,对比自己漂亮的女生也是如此,人,总是有种虚荣感嘛! “铃~~”随着一声铃响,这节刑法终于结束,老师似乎片刻也不愿在教室多呆,逃也一般离去。他走得快,外面一大群人进来得更快,各个手中拿着胶水,白纸,上面有早已写好的某某时间某某学科占坐的字样。进到教室,纷纷找各自自认为不错的位置,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纸条贴在桌面上。快到考期,这种情况很常见,学生们事先打听好各科考试的考点,然后纷纷在‘不错’的位置上贴纸条占坐,为考试顺利过关打下‘坚实基础’。有三个男生在教室里扫了半天,最后选定谢文东的位置。走到近前,其中一个‘卡尺’头的学生手往桌子上一拄,老气横秋道:“同学,让一下,占座!” “讨厌!”谢文东旁边那几个女生皱皱眉头,可也无可奈何的起身让出位置,考试占座俨然已成为学生之间的潜规则。 谢文东的位置在最中间,也是最佳的地方,但他却没有动。一个带眼睛的学生推了他一把,不满道:“醒醒,别睡了!” 等了片刻,见谢文东没有反应,卡尺头一扬眉毛,连推带拉,嘴里不干不静道:“起来起来,别他妈睡了!” 就算是睡觉最大的谢文东被他这一搅和也有觉难眠了,他木然的张开眼睛,没有说话,抬头疑惑的看着那学生。 卡尺头一看谢文东的样子,平平无奇,一脸书眷气,轻蔑一笑,道:“装什么傻,快出来!”不由谢文东说话,抓着他衣服把他拉出来。带眼镜的学生看了看他,嘟囔道:“这家伙怎么呆头呆脑的?!”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嘿嘿笑道:“二呗!” 这几人好象有意显耀,抓到软柿子踩住不放,你一言,我一语,对谢文东冷嘲热讽。三人正说得高兴,谢文东猛得一抬腿,没见他身体怎么晃动,这一脚已经踢出去了,正蹬在‘眼镜’的肚子上。‘眼镜’连本能的反应都没做出,哎哟一声,滚出好远,爬在地上起不来。见他说打就打,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同伴已吃了亏,高个学生惊叫一声,挥手想给谢文东一嘴巴。他的手高高抬起来,却没有胆量打下去,因为他面对的是一双冷光四射,没有丝毫感情而微微带有血丝的眼睛。他感觉自己不是面对一个人,而是一只致命的野兽。他的感觉没错,患有低血糖的谢文东在睡眠时被人打扰后确实是一只能要人命的野兽。这时在他眼中,谁都一样。他出手如电,一把扣住高个学生的喉咙,往下一拉,随着喀嚓一声断响,高个的脑袋和桌面撞个正着,没见他怎么用力,但有一厘米厚的桌面已经深深凹了下去,血滴滴答答从桌面滴落在地上。当他抬头看卡尺头的时候,后者连连倒退数步,恐惧感油然而生,那是一种从脚底凉到头发丝的恐惧,如同面对死亡。做为学生,这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他怪叫一声,转身就跑,嘴里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谢文东厌烦的一皱双眉,低身,抓住椅子坐板,猛一用力,硬生生拉了下来,随手一挥,一尺半见方的木板脱手而出,卡尺头刚跑到教室门口,木板也同时追上了他的脑袋,叫声嘎然而止,他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勺被砸出一半个拳头大青包,晕了。这还是谢文东手下留情,虽然盛怒,但理智未失,如果用上全力,他的脑袋比破碎的椅子面好不了多少。 谢文东转瞬之间让三个活蹦乱跳的不良学生变成病猫,除了黄蕾和他寝室几个人外,其他同学无不大为震惊,对他的身份也暗暗推测起来。谢文东这时业已完全清醒过来,食指抠抠脑袋,暗怪自己出手太重,对这些人完全没有必要,见上课时和他说话的那个漂亮女生正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时,谢文东顺了顺头发,缓缓道:“不用奇怪,我说过,我是坏蛋!”说完,他看了看手表,讨道:糟糕!自己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把外面的强子给忘了,而且,还有一个警察,那是他必须也很想见到的人。他对走上前,正准备和他说话的同寝六人无奈道:“什么话都别说,我现在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谈!”说完,道声拜拜,快步走向教室外。临路过趴在地上的眼镜时,他上前扶起,帮眼镜整理一下他的衣服,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睡迷糊了,帮我对你的同伴说声对不起!我叫谢文东,如果想要补偿,请给我打电话。”说着,他从地上拣起一张纸,写下电话号码后塞进眼镜手里。眼镜一张脸一会白,一会红,变色龙也没有他变得快,肩膀颤了颤,咬牙没有说话。谢文东想走,可有人偏偏不让他走。“怎么,打完人了就想跑?”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谢文东苦笑,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黝而带满真诚的笑脸。笑脸的主人是和他同寝的老三。他摇头笑道:“没办法,我的时间经常在跑路中度过。”老三一撇嘴,道:“看见你真是不容易,今天有再重要的事也要等把酒和完再走。”谢文东道:“喝酒?喝什么酒?”这时老五上前呵呵一笑道:“喝我们哥几个又聚在一起的酒!”“所以,”老四道:“今天你一定不能跑路!” 其他几个兄弟也围了上来,看来这顿酒是逃不掉了。谢文东没办法,道:“给我两分钟时间!”说着,他向外走去。老三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跑掉似的,问道:“干什么去?”“打电话!” 谢文东走出教室,到一处人少之地,拿出手机给高强打电话,道:“强子,看来我一时半会很难离开,你等三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高强答应一声,也不问为什么,开车离开,只是没有走远,在不远处商场停车位将车停下。谢文东的话,他从不质疑,但谢文东孤身一人,他却放心不下。高强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他的心一直很细。 谢文东关掉电话,缓步走回教室。这时眼镜已经勉强能站起,一个个子不高的学生搀着他,那两个同伴也被一起同来的同学背走,见谢文东回来,眼镜镜片下双眼寒光一闪,也没说话,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等擦过谢文东身边时,眼镜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大叫一声:“你去死!”一刀直向谢文东小腹刺来。年轻人大多是冲动的,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被谢文东一脚踢翻,面子过不去,脸好象被刀剐一般,头脑一热,也不计较后果,就想至对方于死地。 眼镜这一刀又快又突然,换成普通人真很难躲避,不过,他对上的是谢文东,他面上的一阴一晴,一会明一会暗,半点没逃出谢文东的眼睛。比这快十倍的刀速谢文东也见过,哪会放在眼里。他身子一弓,向后弹出一步,同时一拉衣襟,抬脚踢在眼镜手腕上。手中一麻,匕首脱手而飞,弹起一米多高,眼镜心中一寒,下意识的退出半步。谢文东一展手臂,抓住力尽下落的匕首,顺势一指,刀尖正顶在眼镜咽喉。他冷冷说道:“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一滴血从眼镜喉咙处流出,涨到脑门的热血顿时冷却下来,眼镜双腿一软,差点瘫倒,还没等他说话,脾气火暴的老三再也忍不住了,怒道:“老七,和他费什么话!”说着,一步窜上来,抓住眼镜的头发,向下一拉,一顿暴踢。这顿皮鞋没头没脑,不一会,眼镜已然被打得神志不清,额头划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满脸是血。 老大见状不好,这样打下去弄不好会搞出人命,急忙搂住老三,叫道:“你想杀人啊?!” 老三挣扎两下后,长长出口气,头脑冷静下来,低头一看眼镜,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向他身上吐口吐沫,骂道:“操!就你这样的,以后见一次揍一次!”谢文东哑然失笑,道:“他要找上的人是我,你急什么?”老三一楞,木然道:“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他想伤你等于是伤我一样嘛!”谢文东听后笑不出来了,如果他再早认识老三几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这样做,陷得越深越知道自己这条路虽然风光无限,但并不好走。 老大虽然胆子笑小些,但心比较细,向教室外张望两眼,说道:“你们快走吧,保安可能马上就到了。”“怕什么?”老三一瞪眼。谢文东摸摸下巴,警察他都没放在心上,保安自然更不用多说,但追问起来多少有些麻烦,他拉住老三胳膊呵呵一笑,道:“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但天大地大,都没有我们一起去喝酒的事大。” 谢文东的话很好使,老三听后顿时眉开眼笑,拍拍他肩膀,大声道:“好,喝酒去!”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这句经典的话不知是谁发明出来的。能不能年轻谢文东不知道,但他感觉肚子涨倒是真的。 一行七人找了一间‘不错’的酒店。请客的人是谢文东,选的酒店自然很不错。进了包房,菜没等点,先让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用老四的话说,兄弟好久没见,先干三杯意思意思。三两杯,三杯下肚等于一瓶啤酒。众人差了差嘴,都没什么反应,神态自若。谢文东暗叹厉害,酒喝得这么急,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他刚想点菜,老三又举杯站起,道:“老,老七,三哥敬你三杯!”盛情难却,谢文东无奈,只好又连喝三杯。一会工夫,一箱啤酒只剩下空瓶。菜没等上来,众人已经灌了一肚子啤酒。东北人就是这样,菜可以不吃,但要的酒一定要喝干净,哪怕过后把肠子都吐出来。 谢文东也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是墙角的空箱在一层层往上垒。这时老三又来敬酒,谢文东一捂空杯,摇摇头,道:“我喝不下去了。”他是一个自制力相当强的人,当他发觉自己到量了,绝不会再多喝一口,留下四分清醒是他最低限度。无论老三怎么劝,谢文东始终笑眯眯的摇头,滴酒不喝。老三没办法,只好甩出激将法,用胜利的眼神看向他,说道:“你打架比我厉害,但论起喝酒,两个你也不如我一个,老七你说对不对?”谢文东不为所动,很认真的点点头,坦然道:“确实喝不过你!” 他软硬不吃,老三也没办法,只好找上别人。这一桌人已经趴下三个,只有老四和老五还能与他抗衡。三人又喝了六七瓶,觉得索然无味,对谢文东道:“老七,酒喝得比较多,不如一会去活动一下!” “活动?”谢文东不解,问道:“怎么活动?”“自然是跳舞去了!”谢文东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了,已经超出自己打算的时间,摇头道:“你们去玩吧,所有花消算我的,我就不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办!”老三大摇起头,道:“这不是谁请客谁出钱的问题?主要是你回来大家伙高兴才想一起去玩的,如果你不去,那还有什么意思?!”老四在旁满面通红,醉眼朦胧,接道:“老三说得对,你不去就太没意思了!今天有再大的事情也得等明天办,不去,明显是不给我们哥几个面子嘛。” 和喝醉的人永远不要讲道理。谢文东苦笑。这时老五站起身,一米八的大个晃晃悠悠向谢文东走来,看他的样子,谢文东一阵担心,好象随时有倒下砸在自己身上的趋势。老五往他肩膀上一趴,老气横秋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谢文东气笑了,道:“怎么?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老五模仿他的话道:“天大地大,喝醉了的人最大!” 这个家伙真醉了吗?谢文东忍不住想道。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八章 --(4245字) 和喝醉的人永远不要讲道理。谢文东苦笑。这时老五站起身,一米八的大个晃晃悠悠向谢文东走来,看他的样子,谢文东一阵担心,好象随时有倒下砸在自己身上的趋势。老五往他肩膀上一趴,老气横秋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谢文东气笑了,道:“怎么?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老五模仿他的话道:“天大地大,喝醉了的人最大!” 这个家伙真醉了吗?谢文东忍不住想道。 这顿酒一直喝到入夜十分,众人才晃晃悠悠从酒店内出来。老三情绪高涨,丝毫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他拍了拍肚子,仰头看看天色,悠然道:“天还早,回学校也没什么意思。”老四道:“不回学校还能去哪?”老三突然嘿嘿一笑,道:“走,跳舞去!”老四是来者不拒,接口道:“好啊,我没问题!”他转目看了看其他人,老大和老二醉得人事不醒,如果没有老五老六搀扶,恐怕早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谢文东酒虽没少喝,可也没看出怎样,一脸的悠闲,背着手,站在路边仰头望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四有些为难道:“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吧,那太没意思了。” 老三满不在乎,一拍谢文东肩膀,笑哈哈道:“老大和老二是不行了,但老七是一定会去的。”谢文东苦笑,本想找个借口推托,但转念一想既然一下午的时间都过去了,何必又在乎这一会,没必要扫大家的兴。他微微一笑,点点头,问道:“去哪里跳舞?”“老七最够朋友了!”老三亲密的一搂谢文东肩膀,热呼呼的酒气喷在他脸上,让他的胃剧烈翻腾,感觉快要把刚吃的东西一口气都吐出来。谢文东眉头微微一皱,不留痕迹的轻闪一下肩膀,躲开老三那让他无福消受的亲热。 把老大和老二送回寝室后,几人拦下两辆出租车,向江边的方向开去。中央大街的夜景艳丽如故,闪烁的霓虹如同繁星,耀眼而不夺目,琉璃而不失典雅,黑幕降临,浪漫的气息环绕着这座北方都城,白雪飘飞,给城市抹上一层淡淡的晚妆。东北,冷则冷矣,但皑皑飞花,又岂是南方所能领略得到的。新鲜的雪是有味道的,那就是清新。谢文东深深吸一口气,肺腑清澈,几层酒意也飞到天宵云外。老三所指引的舞厅虽然在中央大街附近,不过离江边很近,位置有些偏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的生意。推门而入,眼前瞬间黯淡,舞厅内仅亮的几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谢文东眯眼扫视,舞厅内部不算小,虽然门脸并不大,大概能容下二百人左右的面积,场中央有半米多高的长型舞台,几名年轻的男女正在上面疯狂扭动身躯。老三似乎对这里很熟,和迎面上来二十多岁的服务生打个招呼,拉着谢文东几人找了一处靠墙的位置坐下,他自己跑去和服务生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会,服务生一脸笑容的走开。谢文东看着台上疯狂跳舞的几人,其中一女子最引人注目,外面天寒地动,她上身却只穿了一件勉强能裹住胸脯的黑色背心,这不影响她火热的情绪,浑身是汗水,使本就不大的背心紧贴在身上。她脑袋剧烈晃动,长长的黑发在空中左右甩动,象是一团黑雾。 谢文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女人脑袋摇晃的程度非正常人能做出来,他甚至有点担心,怕她再一使劲把脖子摇断。这没逃过老三的眼睛,呵呵一笑,道:“别奇怪,那女的肯定是‘咳药’了。” 谢文东一楞,问道:“什么药?”老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谢文东,道:“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摇头丸了。”谢文东是贩毒大户,他从金三角得到的货大多是成品和半成品,有时,金三角直接把黑烟土运给他,至于毒品到了自己手中之后如何加工,谢文东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是三眼在负责。摇头丸他有听三眼提起过,说那是一种药性不是很大毒品,现在十分走俏,受年轻人的喜欢。“这就是摇头丸!”谢文东暗暗心惊,这在三眼口中药性不是很大的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更不用说其他。他低头深思。他没粘过毒品,对这也不是很了解。之所以贩卖,那是由于刚出道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扩充自己的实力,而其他的来钱之道和倒卖毒品比起来都相形见拙,谢文东那时轻少气胜,毫无顾及,自然一头扎了进去。可现在,文东会步入正轨,又自己的生财之路,也有了自己庞大的企业,收入一日日增加,隐隐成文东会另一大经济支柱,这时,他不得不真正考虑毒品生意有没有再做下去的必要。但有些事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文东会是靠毒品起家的,会里的人恐怕很难割舍对毒品的依赖,还有金三角,那不是说和他们做生意就做生意,说不做就不做的地方,还有俄国那张开大嘴的黑带……他心中反复琢磨,他的心事老三自然看不出来,不过他的沉默却引起老三的注意,眼睛一转,道:“怎么,老七,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老三的话打断谢文东的沉思,他勉强一笑,摇头道:“我对这没兴趣。” 老三听后一伸大指,故意道:“没想到老七还是好孩子呢!”这时,几个弄妆艳抹的女人嘻嘻哈哈走了过去,手中拿着酒,在谢文东几人之间的夹缝中坐下。老三马上来了精神,对大伙道:“大家别客气,这是我‘点’的!” “我靠!”老五眼睛滴溜溜乱转,瞅瞅这个,瞧瞧那个,眼神快不够用了,最后,直勾勾看着老三,一脸不认识他的样子,道:“今天三哥大出血啊!让我摸摸,你脑袋上有没有包!”说着,还伸手去摸老三的脑袋。谢文东感觉好笑,问道:“出血和脑袋长包有什么关系吗?”老五道:“当然有了!平时一毛不拔的老三突然大方起来,我看他是不是信佛了,和释枷摩尼一样一脑袋包!”一句话,引得谢文东几人和刚过来的坐台小姐们一起哈哈大笑。老五旁边的女人一拥他肩膀,娇声笑道:“先生说话真逗!”老三哼了一声,沉声道:“如果他小子被我揍一顿,我保证他比现在更逗,你说是不是,老五?” 老五人高马大,比老三还高出半头,一脸落腮胡子,样子有几分凶悍,不过这只是他的外表,其实他为人是比较柔和的,当然,只是在他没有喝醉的时候。老五急忙一摇头,连连道:“开玩笑,开玩笑!三哥别生气哈!”说着话,他缓缓搂住旁边女人的腰。不一会,几人已和几个小姐打成一片,也许是先喝过酒的关系,胆子壮了,一开始的小动作逐渐演变成半开玩笑的光明正大的卡油。这帮家伙!谢文东暗笑,平时一个比一个老实,现在看来,那都是装的。他旁边的女人见他一直没怎么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加上谢文东本来长得一副书生样,以为他不好意思,女郎倒了一杯酒,笑吟吟的递给他,道:“小哥,陪我喝一杯吧!”这女人长得还算漂亮,但脸上的妆太浓,谢文东看不出她的真实年纪,平感觉猜应该不大。他轻轻一摇头,道:“我今天的酒没少喝。”女郎道:“外面大冷的天,多喝一点也暖暖身子嘛!” 谢文东一听笑了,上下看了看她,浑身黑,黑色的皮衣,里面黑色的低胸背心,下面黑色短皮裙,包不住两条修长的秀腿,黑色的丝袜更添加一丝神秘和诱惑。他叹了口气,凭心而论,这女人身材不错,却偏偏做着低等的职业,人各有志,为了一纸金钱,灵魂和肉体有时也可以出卖。他笑眯眯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大腿,道:“天冷吗?我看你却不觉得冷!” 女郎一展腿,短裙上提,快要掩饰不住下面的风光,她贴向谢文东,眉头微皱,优伶道:“我很冷,不信你可以摸摸!”说着,她抓起谢文东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来回摩挲。谢文东眼睛一眯,另只手瞬间抓住女人的手腕,微一用力,女郎吃痛,急忙松手,他缓缓把手收回,脸上挂着淡淡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一向提不起‘性趣’!”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女人脸色一变,能出来做小姐,多少都有些靠山,哪会把谢文东这学生模样的人放在眼中,被他这一羞辱,顿时脸挂不住,腾的站起身,双手掐腰,张开抹得通红的嘴巴准备大骂。老三见事不好,忙起身握住女郎的嘴巴,解释道:“哎呀,对不起,我这哥们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有得罪之处多包含,算了算了。” 女郎不肯轻易善罢甘休,挣扎几下,见老三手臂有如铁条一般禁锢,丝毫没有松软,她气不过,在他手臂上狠狠抓了一把。顿时,他手臂上多出四道红条条,老三痛得眼泪差点没掉出来,任痛从口袋中掏出五十块钞票,从女郎背心的胸口处塞了进去,说道:“算了,算了,是我们不对还不行吗?!”说着,他伸进女郎背心内的手顺势在她高耸的胸脯上用力揉了两下,心里还琢磨着,这五十块钱可也别白花了。 女郎哎呦一声,脸上的怒气烟消云散,拉下老三的手,淫嗔一声:“别动手动脚的,这次算了,下回你再领这愣头青来我就和你没完没了!”“是,是是!”老三连连点头,当女郎走时,他随手拍下她的屁股,惹得女郎又是尖叫。他转头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谢文东,趴在他耳边,眼睛一扫其他人,小声道:“死老七,这五十块钱可得记在你帐上!” 谢文东被老三不甘心的表情弄得苦笑不得,不过,他却对老三的印象有很大转变,他比自己想象中要事故得多,或者说是老道得多,这不是初出茅庐小子能做得出来的。常言道士别三日刮目向看。谢文东不相信这句话,为人处世之道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不知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还是老三隐藏得太好。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老三几人抱着小姐,又喝了不少酒,后来老三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包药,神秘西西的回来倒在酒杯内和众人分喝,当他让谢文东品尝的时候,后者没动,只是问道:“这是什么?”老三看了看左右,神秘道:“这就是摇头丸,喝一口,让你快乐似神仙!” 谢文东笑道:“我还是觉得做人比做神仙好!”“哧!真是古董级男人!”老五面带藐视,醉态酣然,一把抢过酒杯,道:“好东西别浪费,你不喝我喝!”说着,一仰头,咕隆一声,干杯了。老三想拦,可老五的动作太快,抓住他手腕时,一杯酒已经进了肚,老三面色微变,又恢复正常,叹道:“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都让你象喝水似的给灌了!唉!”谢文东忍不住道:“好东西?世界上有很多好东西是能要人命的。这个……”他一拍空杯子,道:“是其中之最!” 老五满脸的不在乎,嘲笑道:“别危言耸听了,只是玩玩嘛!”他这个玩玩可好,不一会,药劲上来,老五随着舞厅内狂野的音乐开始慢慢晃动起来。刚开始还没什么,可越来他晃动的幅度越大,渐渐有些不受控制。老四喝得比较少,还算清醒,见老五这个样子有些奇怪,拉了拉他衣服,道:“老五,你晃什么晃,我眼睛都快花了!” “什么?”老五莫名其妙,边摇着脑袋边道:“我晃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他神志不清的站起身,脑袋左右摇摆的走向舞场内,加入其中,甩头狂跳起来。谢文东一眯眼睛,看着老三道:“你不应该给他们喝这种东西!”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六十九章 --(4204字) 老三这时脑袋也轻轻摇晃,谢文东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见,一把将坐在自己旁边的女郎扑倒在沙发上,一双手游进她贴身衣服内。这时,四周突然暴起一阵尖叫和口哨声,他转目一瞧,只见半米高的舞台上有一年轻女子在神情进似疯狂的狂舞,身上的外衣已经脱掉,只胜下乳罩,随身子的跳动,一上一下,摇摇欲坠。下面站满了人,有男有女,声声尖叫,更有人大喊:“再脱!再脱!”那年轻女郎似乎也受到下面人的感染,一转身,随手将乳罩拉了下来,甩手扔进人群内,下面哄抢成一片,整座舞厅如同都在疯狂,摇动。谢文东有些透不上来起,胸口闷得难受。他看看自己那几个兄弟,有的已经搂抱着小姐去黑暗之处,有的干脆拥抱在沙发上,他叹息,看了,自己或许真得有些落伍了。他没打招呼,起身走出舞厅。 外面的雪没停,反而更大,鹅毛般的大雪片从空中飘落,打在脸上,麻酥酥的。谢文东抓起一把雪,很白,那是真正的洁白无暇,他添了一口,雪化成冰水流进体内,清凉得浑体通畅。“东哥!”高强如同影子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谢文东身后不远处一黑暗的角落里。“强子!”谢文东一拍脑袋,道:“看来我今天真喝多了,连你走到我身后都不知道。” 高强一笑,苍白无血的脸上露出森白的牙齿,道:“我早就站在这里了,只是东哥没发现而已。” 这时谢文东才发现高强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心中歉然,道:“强子,让你久等了!” 高强肩膀一震,积雪滑落,扶了扶头发,走到谢文东旁边,问道:“东哥,去哪?”谢文东淡淡道:“陪我随便走走吧!”他顿了一下,又道:“强子,你说如果我们不做毒品生意,帮会会有什么反应?”高强一楞,转而释然,文东会是靠毒品起家的,但谢文东很久以前就提出改变生财之路,把毒品生意转变成正当生意与走私相结合的路线。但随着和金三角、黑带挂上钩后,就有些欲罢不能,而且,以三眼为首的干部们似乎也没打算放弃一直以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毒品。高强面露难色,道:“恐怕帮会中有些人会反对。”谢文东明白他指得是谁,点点头,叹道:“是啊!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很难瞬间改变的。” 二人沿着江边漫步。松花江的水流不急,没有波澜壮阔的声势,但却滔滔而连绵。两岸早已经冻冰,只有正中一小条还能看见江水流动。虽然进黑夜,但从堤坝上往江面看,有不少渔民在钻冰打鱼。不时还能传来一阵欢呼声,谢文东甚至能听到鱼尾拍打冰面发出的啪啪声。高强站身,举目了望。谢文东心有感触,道:“身处不同环境,自然有不同的满足!” 高强一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打上想要的大鱼。”谢文东没有说话,脸上挂着微笑,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条鱼。 江边的风硬得紧,站了一会,谢文东打个寒战,刚想和高强打道回府,不远处来了一帮人。一开始,二人也没放在心上,可这些人速度极快,方向就是奔二人而来,等快到近前,谢文东才看清,他们手中有刀有棒,面带狰狞,心中一颤,手慢慢摸向腰际,暗加小心。高强也是奇怪,但仍不确定这些人找的自己,在H市,还没有什么人敢和文东会对着干。他拉了拉旁边的谢文东,道:“东哥,这些人不一定是找我们的!”谢文东冷然未语,默默盯着飞奔而来的人群。 那些人转眼之间到了近前,脚步并未停留,直接从二人身边跑了过去。高强长吁一口气,刚要说话,哪知擦过他身边的一个大汉,闷不吭声,反手一刀,取他后脑。高强征战不数,经验丰富,那人经过他身边一顿时感觉不好,反射的一弯腰,这一刀挂着劲风从他头顶掠过。大汉的冷刀象是一个信号,他刀未落,其他人纷纷刀棍并举,向谢文东二人身上招呼。 这些人没有一个说话的,上来就打,谢文东和高强莫名其妙,但对方明显是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十好几人围住他两,刀刀奔二人要害而去。“妈的!”高强心中火烧,从贴身衣内拔出开山刀,挡在谢文东前面。谢文东也没闲着,不慌不忙,边上下腾挪躲避,边从容不迫的从腰间拔出刀。他和高强具是身经百战,个中高手,这十几人并不放在眼中,可没想到这些大汉异常彪悍,挥刀的角度和力量非常人可比,不是一般小混混之类。打了一阵,谢文东和高强并没有得到什么便宜,这反而击起二人的好胜之心。高强怒吼一声,全力一刀劈飞迎面大汉,接着一脚,把一人从堤坝上提了下去。高强的刀和三眼一样,都是从实战中练出来的,没有花样,中一刀不死也是重伤。见他勇猛,大汉们开始退缩,反急攻谢文东。他论打架或许不怎么强悍,但闪躲的技巧却天下少有人能与之相比。或许和任长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的刀也向刁钻方向发展。几个回合下来,已有三人中刀倒地,虽不至致命,但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 对方大汉人数越打越少,可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一各个拼命似的抡刀砍杀。谢文东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一人的脖子,向前一推,那人吃痛,身子仰倒在地,谢文东底身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来杀我?” 那人眼睛一张,能清晰看见眼白上布满的血丝,他狠声道:“今天,你必须得死!”谢文东冷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没等那人说话,后面三把钢刀一起劈向谢文东后背。他冷笑,手掌一用力,硬生生抓住那人的脖子把他提起,反手一推,三把刀,一刀没空,全部砍到那人身上。一声惨叫,那人捧腹跪地,鲜血和森白的肠子从他手指缝中挤出来。 三个大汉失手杀死自己的同伴,情绪顿时激动起来,纷纷号叫一声,扑上谢文东。被怒火冲晕头脑的人他怎么会在乎,谢文东冷冷一笑,身子微微一侧,闪过一人的迎击,甩手一刀,劈在那人后背。没等那人倒地,他一个箭步窜上前,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抓住其腰带,双膀一用力,斜着把那人迎面扔向另一个大汉。这不是谢文东的力气大,完全出于寸劲和他超人的爆发力。谢文东是睿智的人,拼杀的时候,他很清楚体力的分配,什么时候该用力,什么时候该游斗。 那大汉收步不急,被受伤的同伴撞个满怀,惊叫一声,双双摔倒,刚坐起身,谢文东已到了他面前,冷然道:“躺下!”同时一刀劈在那人脑袋上。他手下留情,没有用刀刃,不然凭他手中刀的锋利,那人的半个脑袋也能削下来。开山刀重量不清,刀身砸在脑袋上也受不了,大汉声也没吭一句,两眼一翻,顿时晕倒。 谢文东和高强好不容易把眼前这群不速之客清理干净,大气没喘一口,斜刺里又杀上一群人。和前一波一样的打扮,手中扔是提着刀棍,上来之后二话不说,抡手中武器就打。这时,谢文东不得不认真考虑,这并不是突发事件,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幕后的主使相当聪明,并不一次性把人手全部派上,一是怕自己和高强趁机跑掉,二是太多的人撕杀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而报警。他眼睛一眯,在印象中H市已经没有敌人,更别说拥有这样实力的敌人。给谢文东考虑的时间并不长,这些人很快又到了近前。谢文东和高强二人一前一后,又是一阵激烈撕杀,等把这些人再打倒后,二人都有些气喘,头顶冒起腾腾白气,身上的内衣被汗水湿透。可还没等喘口气,对方又来人了。这次大概有不下二十号,横眉立目,象是准备把二人生吞一般。谢文东知道坚持下去不是办法,一拉高强,急道:“强子,我们得走了!” 高强心有不甘,但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身体隐隐有些乏力,再打下去,自己和东哥谁都跑不掉。他点点头,二人向反方向跑去。谢文东猜得没错,这里确实有人做好了准备,想跑哪是那么容易的。他们不跑还好,这一跑,暗中埋伏的人全部杀出来,四面八方,略微一看,少说有百余人,把谢文东和高强围在中间。仍然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随着其中一人的吼叫,拉开了进攻的序幕。刚开始,谢文东和高强还能背靠背,相互照顾,可后来,对方的人实在太多,把二人冲散,分成两波围攻。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谢文东面对的是数十把片刀。加上对方人多,数十人把他捆住,连施展的空间都少得可怜。不一会,他身上的衣服背划出七八条口子。不知人群中是谁大喊一声,道:“往他脑袋上招呼!” 这句话让谢文东压力倍增。砍在身上,由于有保护他还能忍痛不在乎,可脑袋就不一样了,挨一刀就可要人命。谢文东也急了,大喝一声,开山刀发出的亮光形成一道半月型,又快又急,对方不敢正对锋芒,纷纷退后,见左右的敌人被逼退, 谢文东看准一丝空挡,闪身飞了出去。出于对方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向外跑,而是向堤坝的方向蹿去。他跑路的速度一向很快,等对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堤坝边缘,毫不犹豫,纵身越下。堤坝虽陡峭,不过有厚厚的积雪掂底,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他连滚带爬从大堤上滚下来,一头扎进雪堆内。下面围了不少渔民看热闹,见一个人突然滚下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谢文东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阵反胃。他滚下来,上面那些大汉可也没闲着,抱起弃而不舍之决心也纷纷从堤坝上轱辘下来。“这帮该死的苍蝇!”谢文东张嘴吐了一口雪,那是扎进雪堆里啃的。他向渔民道声谢,快步沿江往下跑。 谢文东一向觉得自己的跑功天下难有敌手,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至少后面那几十紧紧跟随的大汉和他有一拼。 不知道跑了多久,谢文东觉得一双腿象是灌了铅一般,异常沉重。扭头后瞧,那些大汉比他强不了多少,几十人变成十几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突然,一个大汉惊叫一声,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活生生的人瞬间消失。这一幕被偷眼后瞧的谢文东看得真切,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细看。其他的大汉也纷纷停下,寻找自己的同伴。低头一看,那人消失的地方有个黑洞洞的窟窿,江水正咕噜噜的往外冒。原来,谢文东这一阵狂跑,不知不觉跑到接近江心的地方,下面的冰薄而脆,一个寸劲可让冰面塌陷。活该那人倒霉,谢文东跑过去没事,数名大汉跑过去也没发生意外,偏偏到他这冰面崩裂,摔了进去。 东北人都知道冰窟窿的厉害,掉下去的人十有八九是交代了,能活着被救出来的很少见。那人只发出一声惊叫,冰窟窿里冒出几个气泡,接着恢复平静,一个半米见圆的窟窿瞬间吞进一条人命,众人,包括谢文东在内也忍不住心惊。 这事没发生,谢文东还可以继续向前跑,可这时,他却有些犹豫起来,抬起的腿不知该不该落下去。 不是谢文东胆子小,这时,谁还能毫不顾及的往前跑,那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谢文东不疯,他比谁都聪明,他不敢向前走一步,那十几个大汉也不敢轻易向前。双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僵持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章 --(4304字) 雪渐渐小了,风却越来越大。江风穿骨,象是随时能凝固人体内的血液,那是寒进心底最深处的冷。谢文东感觉自己的脚开始麻木,失去知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握紧刀,就算和对方硬拼也比在这里活活冻死强。没等他出手,对方先发动了。一大汉胡子上布满了白霜,身子抖得厉害,握刀的手指已经冻得僵硬,突然,他大叫一声,向谢文东奔去,与此同时,一刀直砍他脑袋。大汉的凶猛自然吓不住谢文东,他不慌不忙,见对方刀到了自己面前时,才准备侧身闪避。 他肩膀一晃,身子并未侧开。他猛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鞋和冰面冻在了一起。人在冰面长时间不动,脚上的热气透过鞋底把脚下的冰融化,而寒冷的天气又能很快把融化的冰凝固,这个常识谢文东却忽略了。如果换成别人,这时一定是惊慌失措,而他却想笑。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有储备的,运气也是一样,当它透支的时候,那人就开始走霉运了。谢文东自嘲而笑。他的笑容让那已到近前的大汉心惊,更让他觉得恐怖,心里猜测谢文东是不是还留了后手。由于心底有顾忌,大汉手中下劈的刀自然也缓了一缓。他缓,谢文东可不慢,将浑身的力气运在手臂上,平着挥出一刀。这一刀可能是谢文东有生以来发出最快的一刀,两寸多宽的开山刀连刀光也没显现,一晃而逝,只是刀身和凌烈寒风摩擦发出刺耳的‘咝咝’声。大汉高举的刀再也没有劈下,胸前衣服裂开一尺有余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他的胸骨连同心脏被一分为二。谢文东收刀,大汉倒地,他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一脸平静,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扫过对方十数人的面孔。 天的寒冷,人可以忍受,但谢文东那快把人神经冰封的寒冷却能让人疯狂。几乎同时有五名大汉吼叫着,疯了一般向谢文东冲去,之间没有配合,五把刀,取得都是他脑袋。谢文东虚张声势的一刀轻松斩杀一人,这时,心中却在叹气。他无法躲避,硬头皮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按住刀身,举刀迎接。‘当啷啷’几声脆响,五把刀几乎同时磕在开山刀上,谢文东双臂发麻,身子后仰,显显坐在地上。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要命的是谢文东感觉自己脚下的冰层发出嘎嘎的断裂声。 其他人见谢文东脸色一变,面带惊容,以为他已强弩之末,其中一人象是头领,大喊道:“兄弟们上啊,他快不行了!”他说得不错,其他人纷纷上前时,他却站在原地没动。这十几人围住谢文东,左右开攻,上一刀下一刀,若是移动自如,他或许还能坚持一阵,但现在双脚被固定,有些相形见拙。身上,手臂上,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脚下的冰都被染得血红。见他不支,带头的大汉顿时来了精神,双手一握刀把,大喊道:“都是饭桶,十几个人连一个都收拾不了,统统给我闪开!” 他妈的,人都快死了他来劲头了!大汉们心中暗骂,但不敢表露在脸上,聪明的人都知道,永远不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抢功劳。领头大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谢文东跑去,等到了近前,腾空越起,双手握刀,立劈华山,从上而下,同时对着摇摇欲坠的谢文东大叫一声:“去死吧!”谢文东是虚脱了没错,但神志未失,看着那一脸兴奋的大汉心中叹息一声,喃道:“算你倒霉吧!”他长长吸了口气,横刀接架,只听叮的一声金鸣,接着咔嚓一声断响,“啊……”大汉惊叫声只发出一半,他和谢文东两人双双从冰面上消失,地面留下半米见圆的窟窿。十几名大汉楞了一阵,缓缓上前,围住窟窿看了良久,不知是谁最先说了一句:“完了,‘班长’和谢文东都死了!”其中一人忍不住道:“难道救不上来了吗?”那人一横眼,没好气道:“能!你下去救啊?”“不不不……我下去不也得交代啊!” 谢文东和那领头大汉双双掉进冰窟窿里。没有亲身接触冰窟窿的人是不会知道它的恐怖,不是掉下去之后再从原位钻出来那么简单。江水寒冷刺骨,清醒的头脑顿时变得发涨。谢文东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那是彻底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仿佛光明从来没在这里出现过。黑暗是恐怖的,加上彻骨的江水,那领头大汉忍受不住,惊慌失措的张开嘴巴大叫,但发出的只是咕噜声,只一会功夫,身子缓缓沉了下去。这些谢文东看不到,他憋住气,拼命的往上游,希望能找到自己掉下来的那个窟窿。四周依然黑暗,他干脆闭上眼睛,那能让自己的恐怖感降到最底,当他脑袋顶住冰的时候,双手开始乱摸,没到五秒钟,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江面上的冰是凝固的,而下面的水却是流动的,经过这一阵折腾,早不知道被江水冲出多远了,这时在往上找冰窟窿,那就是刻舟求剑了。谢文东鼻孔冒出两个气泡,他在笑,笑自己在这个情况用‘刻舟求剑’这个成语实在贴切。谢文东放弃寻找冰窟窿,还好下来时长长吸了口气,够他维持一阵的。他让自己尽量放轻松,一动不动的随江水流动。真是霉运连连啊!谢文东暗道,先是被人莫名其妙的砍杀,又碰到一群体力和意志都很好的人穷追不舍,最后,又碰上一个傻子双双掉进冰窟窿里。这是有预谋的!他心中很清楚,但也没时候去想,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氧气越来越少,肺部的空气被吸得一干二静,二氧化碳不停的冲进去,快要把肺憋炸。 他却不敢把废气吐出来,他知道,这一吐,自己离死真就不远了。 时间一秒秒过去,谢文东神志渐渐模糊,慢慢的,他感觉自己陷进无底的深渊,那是无头无尽的黑暗,无力抵抗,身体内一丝力气都发不出来。就这样死了吗?他不甘心,大风大浪自己闯过无数,却在他最熟悉也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阴沟翻船,他怎么能甘心。他还要许多人放不下,还要很多事没做完。不能这样死去!谢文东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江面上围了一群渔民,大声欢呼着。正中躺着一位年轻人,在几个年轻力壮渔民的拍打下,‘哇哇’吐出两口积水。眼睛缓缓睁开,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群,然后又慢慢闭上,嘴角微微上挑,象是挂了一丝微笑。 “这个小子的运气真好!掉进冰窟窿里都死不了!”一个年纪较大,皮肤黝黑的渔民笑道。 “他运气好,我的运气却遭透了!本来以为网到一条大马哈,哪想到拉上来一看是个‘死人’,白白欢喜一场!”说话这人二十多岁,不过挂满沧桑的脸让他外表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这人怎么办,要送医院我可没钱!”说完,他转身就走。其他渔民急忙拦住他,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人是你钓上来的,你就应该负责到底嘛!再说,你既然把人救上来,丢在这里不管,如果死了,不怕警察来抓你啊!”“是啊!弄不好警察会说你杀人呢!”青年渔民挠挠脑袋,被众人七嘴八舌说蒙了,一躲脚,骂咧咧道:“算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他一把抓住地上年轻人的脖领,一手抓住腰带,微一用力,把他扛在肩上。他这一折腾,年轻人鼓了鼓嘴,哇哇又吐出两口江水,一滴没跑,都吐在青年渔民身上。“我操……”青年在一片哄笑声中从江边一直骂到家。不用说,这年轻人自然就是谢文东。掉进冰窟窿里,一千人中恐怕也就算活下一个,谢文东算是那一个!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热烘烘的炕头上,上面还盖了两层棉被。他第一次感觉到炕头是这样的温暖,让人如此的舒服。谢文东想活动一下,刚刚抬起胳膊,刺痛感蜂拥而至。原来身上大大小小,缠了不下二十条纱布。 他叹口气,扭头打量房间。屋里很简朴,或者说简陋,唯一的电器是一台残旧不堪的老式电视,天线上还挂着两瓶空的一拉罐,房间的墙壁有不少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顶棚上糊得全是报纸,地面坑坑哇哇,比山涧小路还凹凸不平。谢文东闭上眼睛,考虑这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己掉进冰窟窿里竟然能被他救出来。正想着,房间门帘一撩,一个面带沧桑,皮肤黝黑的青年人走了近来,见炕上谢文东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心中没有好气,嗡声嗡气道:“你醒了,能不能走,能走赶快滚蛋!对了,是我把你救了的,加上给你包扎上药,你得给我二……三百快钱就算拉倒。” 谢文东眨眨眼睛,无语。他的表情落在青年人眼中却成了傻像,见他没有反映,仍然盯着自己,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谢文东暗叹一声,还是无语。那青年人狠狠一躲脚,骂道:“没想到我他妈的救了一个傻子!” 如果不是被他救了,如果不是身上有伤,谢文东真忍不住下炕揍他一顿。这时,门帘一条,又有一人近来。一个妙龄女郎。年纪不到二十,眼睛大大的,黑黑的眼眸如同闪烁的宝石,又似黑夜的繁星,明亮又充满灵气,一头如瀑的黑发扎在脑后,黑缎子似的。皮肤略黑,小麦色,更显得健康。女孩很活泼,见他醒了,又蹦又跳,喊着:“醒了醒了,他醒过来了!” 青年一翻白眼,道:“我又不瞎,还用你说,安静点!”“哧!”女孩撇嘴,倒也不再吵闹。青年看着谢文东,若有所思,一本正经道:“看来,他可能是个傻子!” 谢文东忍不下去了,张开嘴想说话,发现嗓子象是着火了一样,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女孩注意到了,上前瞪大眼睛,问道:“你想要说什么?”谢文东用尽浑身力气,结果发出的还只是蚊子一般的声音,抿了抿嘴,叹口气,不再浪费力气了。 青年没有被谁淹过,自然不会知道谢文东的虚弱,一拉女孩,嘟囔道:“傻子就是傻子,和他费什么话,这次我是陪大了!走,吃饭去吧!”女孩问道:“那他呢?”“他?”青年道:“真是麻烦啊!”说着,他嘴里嘟囔再走出房间。一会,拿了一碗米饭往谢文东身边一放,懒着多说话,只道:“吃!” 谢文东苦笑,他现在身子散了架子似的,连胳膊抬起的力气都没有,这让他如何吃。见他不位所动,青年看着女孩道:“怎么样?我就说他不饿嘛!”说着,在谢文东眼巴巴的注视下把饭端走。最后还是女孩还出他的心思,把饭抢下来,一口一口的喂他。谢文东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等吃过饭,勉强从嘴里挤出一个谢字,不过声音太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女孩似乎明白他的心意,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她不是谢文东见到得最漂亮的人,但女孩清纯的笑容绝对是最灿烂的。 就这样,谢文东在这一冷一热的男女家中住了三天,对这个家庭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里是位于H市市区不远的临江小村,青年和女孩是兄妹,父母双亡,靠打鱼为生,白天,青年去江边网鱼,女孩运到市区卖,虽然赚得钱不多,但也够这兄妹两唯生的了。转眼之间三天过后,谢文东可以扶着墙慢慢移动,也能自如说话,但他却依然一句话不说。他和这兄妹两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想和他们发生任何交集,把黑暗和麻烦带到这宁静的家庭中。他知道青年叫李根生,女孩叫李英男,很有中国乡土气息的两个名字。青年的脾气暴躁,不过人却淳朴,只是有些小心眼。他一直叫谢文东傻子,女孩却对哥哥的称呼有异议,两人经常争辩的不可开交,谢文东则在一旁满有兴致的静静观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一章 --(4035字) 别人对他怎么称呼他不在意,甚至有些希望别人认为他傻。这三天里,可以说是他最近几年内最轻松的三天,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费尽心机,没有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的搏命撕杀,有的只是无限的暇意和轻松自在。这也是他一直没和会内取得联系的主要原因,毕竟只是一个青年,也有累了的时候,他也和普通人一样需要有休息的空间。期间他也想过一些事,自己落水,下落不明,外界一定轩然大波,文东会可能出现大乱是他意料之中的,但是什么人幕后指挥偷袭自己,他把印象中所有和他发生纠结的人通通算了一遍,想破脑袋还是毫无结果。这个人能在H市找出上百名好手,一定是在H市极有身份和实力的人,可在文东会的控管之下,能有如此势力的人屈指可数,不会超过五个,但他们决没有这个胆量。会是谁呢?看来自己天生就是劳碌命,假期可以提前结束,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谢文东长叹一声,在房间内缓缓度步。 “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叹气?”李英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眉毛跳得高高的,带着疑问。 谢文东转身,看着女孩,每次见她,都能从她身上感觉到青春的阳光,活泼而明媚,他淡淡一笑,点点头,继续低头度步,想着心中的疑问。李英男抿嘴一跳,坐在炕上,两条修长而结实的小腿荡来荡去,目光随着谢文东而转动,问道:“你是不是有很多心事?”没等他有何反应,又道:“要不你怎么老是皱着眉头,年纪不大,倒象是老头!” 老头?谢文东失笑,自己好象跟这两个字暂时粘不上边。李英男很象一个人,一个很久未见,一直叫他大哥哥的女孩。同样的漂亮,同样的无拘无束。象是想起了什么,谢文东从炕上拿起自己的外衣。李根生虽然小气,但为人确实很本分,他把谢文东背回家后,帮他换的衣服,里面的东西不少,包括现金,他却一样未动,整整齐齐放在他的旁边,包括谢文东那把救命法宝金刀。谢文东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金属制成的卡片,递到李英男面前。 李英男奇怪的看着他,疑问道:“是给我的吗?”谢文东点点头,轻轻道:“谢谢!”“哦!”李英男接过卡片,正面雕刻的是山水画,栩栩如生,异常精致,背面有两个大字:文东,下方为一窜电话号码。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仔细看了半天,爱不释手。谢文东柔声道:“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啊?”这时,李英男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为是哑巴的年轻人突然开口和他说话了,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谢文东轻笑,道:“我有说过自己是哑巴吗?”“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李英男有些糊涂了。谢文东神情顿时暗淡下来,举目遥望窗外,默默不语。李英男吓了一跳,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她的表情象是受惊的小兔子,谢文东摇头,一扶她乌黑的绣发,喃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我要走了!” 听谢文东要走,李英男急忙抬头问道:“去哪?”谢文东穿上外衣,拿出一沓被江水湿透后又晾干的褶皱钞票放在炕上,一挑门帘,扭头说道:“去我应该去的地方,找我应该去找的人!”“可是……”李英男不想让他走,又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虽然哥哥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也不能因为这个把人家强行流下来。“可是哥哥还没有回来!”她还是找到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谢文东歉然道:“替我对李兄说声对不起和再见吧!如果遇到困难和麻烦,记得找我,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赶来。”说完,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当女孩追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准确说是没有谢文东的人影。不远处,三个身着土黄色军大衣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眼睛四下乱扫,当他们看见李英男的时候,目光同是一亮,里面有惊奇也有惊艳。其中一个蒜头鼻的大汉边打量篱笆院子内的李英男边小声对同伴说道:“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有这么漂亮的妞!嘿嘿!”另一环眼汉子虽然也吃惊她的美丽,但头脑清醒得很,责斥道:“别他妈想歪门邪道,我们来是干正事的。”“我知道!”蒜头鼻满脸不在乎,紧了紧立起的毛皮衣领,哧道:“这么冷的天,掉进冰窟窿里,我看神仙也活不成,更别说他谢……!”环眼汉子一听,两只本来就溜圆的眼睛瞪得象两盏小灯泡,如果再用力,让人担心眼珠会有随时能飞出来的可能,他怒道:“闭上你的鸟嘴行不行?”蒜头鼻也觉得自己失言,后面的几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另一个身材略微矮小的精干汉子急忙打圆场,道:“老三你也是,说话总是不经大脑。” 三人说着话,已走到李英男家近前,隔着半人高,枯得只剩下杆的篱笆墙,环眼汉子客气一笑,对着好奇看向自己三人的李英男柔和问道:“小姑娘,这大冷的天站在外面干什么?冻坏了怎么办?” 李英男不知道这三人是干什么的,但直觉觉得他们不象是好人,特别是其中那个鼻子头又红又大的男人,眼睛象带勾一样总往自己身上瞄,小丫头不高兴的一嘟嘴,不善道:“用你管?!”“哎呀,你这小三……哎呦!”蒜头鼻见李英男容貌可人,附近又藐无人烟,正愁找不到借口,见她语气不佳,故做生气状,身手就去拉篱笆门。环眼汉子心中这个气,对着他小腿狠狠踢了一脚。他脚下军勾分量不轻,踢得蒜鼻头怪叫一声,跳起好高。“太没礼貌了!”环眼汉子怒斥,变脸如变天,然后他又对李英男和颜悦色道:“小姑娘,你有没有听说这附近哪户人家救过一位落水的青年?” 李英男心中一惊,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哥哥救得那位年轻人。村里长大的人大多都淳朴憨厚,女孩虽然机灵,但和城里出来的老油条比起可差远了。她反应很快,急忙把握住谢文东送给她那张金色卡片的手背到身后,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她的这个小动作怎么能瞒过三人的眼睛,三人目光同是放亮,喜悦之情易于言表,环眼汉子压住心中的激动,双手抓住篱笆,由于激动,巍巍颤抖,他尽量放平语气,道:“我们是他的朋友,三天前,本来一起到江边游玩,没想到我这朋友一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我们想尽办法也没把他救起,他的家里人知道这个消息都快急死了,唉!” 或许他的演技太差,或许李英男太机灵,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三人和谢文东不会是同路人,他们和后者身上那股自然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简直有天壤之别,无法相比,女孩心中加了小心,警惕道:“我不知道你们说得这个人,附近也没有谁救过落水的青年。”说着,她转身往屋内走去。蒜鼻头再也忍不住了,他左右一看,路上无人,村里的男人大多都去钻冰窟窿扑鱼去了,女人们则去城里贩卖冻鱼,整座村庄一片寂静,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半人多高的篱笆墙挡不住经过特别训练过的他,翻身轻松跳了进去,电一般来到李英男身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已被人捂住,一股她无法抗衡的力量将之推进房间内。环眼汉子和矮个互视一眼,也不再演示,动作敏捷异常,随后飞身进了院子内。到了屋里,李英男双手已被蒜头鼻单手制住,另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环眼汉子小心的探出头,环视一圈,见没有动静,悄悄关严房门,一抖手,拔出明晃晃的匕首,在李英男面前连连摆晃,这时矮个汉子迅速在屋内各个房间检查了一翻,出来后,向环眼汉子摇摇头,道:“老大,没有!”环眼汉子面色一沉,看着李英男,故意装做无奈道:“唉!我也不想动粗的,可你偏偏不合作,我有什么办法?现在说吧,他在哪?”见她嘴被捂着,他低头贴近,狠声道:“如果你敢大喊大叫,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匕首在她脸上还轻轻划了划,然后一仰头,向蒜头鼻示意,可以松手。 蒜头鼻缓缓把捂住李英男嘴巴的手移开,放在鼻前,闻闻味道,一脸享受的表情。 李英男瞪着他们,并未大叫,也没说话。环眼汉子压住怒火,再次客气问道:“他在哪?”“谁?”李英男装傻。 “那个落水的青年!”环眼汉子耐着性子道。李英男小脑袋摇得象拨浪鼓,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环眼汉子冷笑一声,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手腕擒住,振臂膀一拉,高高抬起,五指用力一抓,李英男痛叫一声,金色卡片在她手中滑落,手腕上清晰印出五道青痕。“这是什么?!”环眼汉子低身拣起,垂目一看,笑了,上面‘文东’两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他轻轻抚摩李英男面颊,阴声道:“你可真不老实啊,别逼我用非人的手段折磨你,还是自己说出来吧!”他边说边用火辣辣的目光扫过隆起的胸脯。李英男一甩头,大骂道:“你不要脸!”“他妈的臭丫头!”蒜头鼻没有环眼汉子的好耐性,抬起手,准备给她一个嘴巴。他的手抬起,可是却落不下去。一根很细很细的银丝不知在何时缠在他的手腕上,拉得紧紧的,血珠顺着丝线围绕的痕迹缓缓流出。“你不应该对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动粗!” 一个阴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房间里的人同是一惊,如同举目上望。只见窗台上蹲坐一人,年纪不大,略长的刘海随意挡在额前,普通微微清秀的容貌,混在人群中很难会有人看第二眼,不过一对黑漆漆的双瞳,闪烁而光芒四溅,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可刺穿人的心底最深处,又似无尽的黑洞,让人看一眼就被其吸引而无法将目光挪开。年轻人飘身从窗台上落下,看着手中的银丝,淡淡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把她放了吧!我是谢文东。” 人的名,树的影。当三个大汉没见到谢文东的时候还能满怀信心,耀武扬威,满怀希望的把他揪出来,可当谢文东突然出现的时候,三人顿时心跳加速,飞扬的斗志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已经泻了一半,当他离自己不足五步,身上那股贵族而隐约藏有野兽般气息的气势充斥着自己时,剩下的那半斗志也差不多飞灰湮灭了。环眼汉子手慢慢移向后腰,缠声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没错!这年轻人是谢文东没错。当时,他走出房间,马上注意到远处走来的三个大汉,距离虽远,但他们的衣着还是看清了,农村人有穿军大衣的没错,但有毛皮领子的却少见,他只一打眼,立刻意识到这三人是从城里来的,若换成别人,也不会太在意,农村出现个把城里人不算什么,但谢文东小心惯了,基本是反射性的纵身跃进院子角落的雪堆里。不然,以李英男跑出来的速度,他就算跑得再快,也不会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二章 --(4381字) 谢文东没有理他,也懒着说废话,只是对蒜头鼻冷冷道:“在我没讨厌你之前你最好把你的手拿开!”他的目光冰冷而火热。冰冷得让蒜头鼻觉得象是在冰窖中,而那阴冷中兽性的火热又能融化一样。只一句话,蒜头鼻木然的松开抓住李英男的手,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听对方的话?! 谢文东将李英男拉向自己身后,说道:“这些人是坏蛋,去把你哥哥找来!”李英男不放心,见谢文东这样瘦弱,把他和三个膀大腰粗的大汉留在房间内等于害了他,她答应一声,脚下却纹丝未动。她的心思谢文东理解,也很感动,但不想伤害她,他故意大声道:“快去找你哥哥来,还在这里等什么!”不由分说,一把将李英男推出房外,反手将门锁上。没有李英男在场,谢文东长出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个大汉的面孔,冷冷道:“现在,该解决我们的事了!” 环眼汉子一哆嗦,颤声道:“你想怎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谢文东憨笑,故意一紧手,银丝拉紧,蒜头鼻痛得怪叫一声,握住手腕,冷汗直流。谢文东轻巧的弹着银丝,问道:“听口音几位不象是本地人吧?!” 蒜头鼻咬牙咯咯做响,勉强道:“是……”环眼汉子瞪了他一眼,对着谢文东沉声道:“是不怎样,不是又怎样?”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刚才看这位兄弟的擒拿手练得不错,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我只是对你们的身份很奇怪。” “这你无须知道!”环眼汉子强打精神道。谢文东眼睛尖得很,刚才蒜鼻头干净利落的制住李英男,并非常人能做到,凭感觉,和姜森有几分相似。他摇摇头,道:“如果你们没找上我或许不关我的事,但既然找上门,我就得弄个明白。”他边说边暗中紧拉银丝,笑眯眯道:“你说是吗?”最后一句话是对蒜鼻头说的,银丝深深陷进肉内,好象随时能把手骨割断,蒜鼻头忍不住摔跪在地,大声号叫道:“你问吧,我什么都说,求你高抬贵手……” 没等说完,一旁的环眼汉子脸色一变,飞起一脚踢在他脸上,红着眼睛怒道:“没用的东西,说出来我们都会死得很惨,大不了拼了!”话没说完,那矮个汉子突然窜到谢文东近前,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对着他眼睛狠狠刺了下去。他快,环眼汉子动作也不慢,一撩厚重的军大衣,从后腰迅速摸出一把黑漆漆的五四手枪。不过,他们却低估了谢文东的实力,他能活到今天可并非全靠运气。矮个汉子的匕首离他还有半尺的时候,谢文东身子突然一旋转,瞬时躲开刀锋,同时和那汉子来个脸对脸,两人面孔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寸,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能数清,谢文东嘴角一挑,趁矮个汉子一楞之机,猛得一抬腿,膝盖不偏不正,狠狠撞在他下体。“哎……”汉子发出刺耳的嚎叫声,谢文东毫不停留,抓住他握匕首的手腕,向外一扭,矮个汉子吃痛,匕首脱手,谢文东顺势接住,甩手一挥,亮光闪烁,转眼即逝,匕首半个刀身没进正准备开枪的环眼汉子眉心。 这一连窜的动作说来慢,实则极快,一气呵成,如果谢文东再慢一秒,后果很可能躺在地上的是他自己。 环眼汉子连声也没吭出一声,断气身亡,鲜血从他匕首的血槽内缓缓流出,黑色的地面被染得深红。 转身之间,杀一人,伤一人,谢文东若无其事的摇摇头,看着蒜头鼻笑道:“现在,麻烦的人解决了,你有什么话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矮个汉子握住下体,躺上地上缩成一团,即使如此,他还是断断续续道:“不……不能说……” “唉!”谢文东无奈叹了口气,漫步走到环眼汉子的尸体前,一弯腰,微微用力,把他脑袋上的匕首拔出,甩了甩上面的血迹,怜惜道:“自己的命都难保了,还要那么多顾忌干什么?”矮个汉子心中一颤,眼前这个清秀年轻人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一直以为自己就够心狠手辣的,可和他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他忍痛说道:“我只明白一点,我说出来,会比现在死得惨百倍!”谢文东耸耸肩,道:“如果你现在不说,马上就会死!” 矮个汉子看了看惨死的同伴,心缩成一团,人哪有不怕死的,他自然也害怕,但他明白,自己只要说露一句话,他自己和他家人的下场决不会比那刚死去的兄弟强,狠狠一闭眼,道:“如果你谢文东是个人物,请给个痛快吧!” 谢文东低头把玩的匕首,半尺长的小刀在他手中旋转环绕,如同长原来就长在手上的一部分。他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眼角余光瞥见蒜鼻头正惊恐的看着自己,脸上流露出举棋不定的犹豫。他心中一动,停下把玩的匕首,两个大步到了矮个汉子近前,低身一遮他的眼睛,叹道:“对不住了,朋友!”话音未落,横刀划过那人的咽喉。他的刀很快,在矮个汉子还没感觉到痛的时候,气管已被割断,一丝叫声也发不出来,身子剧烈挣扎几下,渐渐无了声息。谢文东阴沉着脸,站起身,头也没回,对蒜头鼻阴冷冷道:“现在抡到你了!” 蒜头鼻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同伴被割断喉咙,顿时裤子湿了一大片,也顾不上以后会怎样,更顾不上割进手腕上的银丝,挣扎着跪在地上,大喊道:“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谢文东深吸口气,问道:“三天之前,偷袭我的人应该和你是一伙的吧?”“恩!”蒜头鼻微微一点头,没敢看谢文东一眼,生怕这恶魔一激动把自己了结了。“你不用担心,尽管放心大胆的说,我保证,只要你不隐瞒,我决不伤害你性命!”谢文东笑吟吟,说得很轻松,又问道:“那你来自哪?”“北京!”蒜头鼻顿了一下,心一横,豁出去了,压低声音答道。 “北京?”这倒是出乎谢文东意料之外,自己和北京的人好象没什么瓜葛嘛!他心存疑问,并没有直接问,而道:“看你们好象不是黑道出身吧?!”蒜鼻头木然的点点头。“哪你们是什么人?不会是军队里出来的吧?”谢文东笑道。他玩笑的一句话还真说对了!蒜鼻头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谢文东,猜测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看出了自己三人的身份。 谢文东多聪明,见他这个表情,心中猜出个十之八九。到这,他真有些糊涂了,对方是军人,而自己不管怎样还是隶属于政治部,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会不缘不故的暗杀自己。别的不说,如果军方真想除掉他,随便在他身上找一个罪状都可以让他死上一百回,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为什么反而偷偷摸摸呢?难道是东方易派来的人?这也没道理,自己对他根本够不成威胁,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不错’的互相利用关系,何况有张繁友这个潜在的威胁,他哪有时间对付自己?!谢文东拍拍额头,一个脑袋两个大,弄不明白的事就干脆不去想,直接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蒜头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着谢文东道:“这点我真不知道。我们来H市,完全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做的!” “上面的意思?这个‘上面’是指谁?”谢文东穷追不舍。蒜头鼻道:“是我们连长!”“没了?”“没了!不过……”蒜头鼻看了看谢文东,欲言又止。谢文东一笑,道:“有什么话就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世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是你说的!” 蒜头鼻稳了稳心跳,低声道:“听说,是中央的某个权利很大的人下得命令,所以,所以我们才不敢轻易说出来。” 中央?谢文东一震,中央竟然会对付自己,真是好大的面子啊!他摇了摇头,不对!从能调动军队上来看,这人权利确实不小,既然这样有这么大权利的人干什么还偷袭自己?他眼珠一转,笑了,偷袭,说明他也只是暗中在做,说明至少现在中央还没找上自己。想到这,谢文东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蒜头鼻道:“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连大部分人都来了。”“哦,那人数应该不少!”谢文东喃喃道,又问:“这么多人不会都住在旅店吧?”蒜头鼻神情一呆,木然道:“我们确实住在旅店,只是分散开了。”谢文东失笑,道:“你们是怎么会知道我晚上会在江边那间舞厅出现?”蒜头鼻急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小兵,上面下达命令我只有遵守的余地。有人来到H市后曾经逃过,后来听说被抓住,下场很惨,还被套上卖国的罪名,连家里人都到牵连,所以……” “所以你们就死心塌地的去杀一个以前和你们毫不相干的人!”谢文东冷冷道,从蒜头鼻这能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他解开银丝,收回金刀,寒光四射的双眸如同尖刀打在对方身上。蒜头鼻一罗嗦,见事不好,急忙哀求道:“你……你说过不杀我的!?”谢文东嘿嘿一笑,道:“别忘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掂了掂匕首,正决定怎样处置此人的时候,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听声音人好象不少。他快速将门锁打开,然后一抖手,把刀扔到蒜头鼻眼前,命令道:“拣起来!” 蒜头鼻早了主张,木然的听从他的话,将地上的匕首抓起。‘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从外面冲进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在谢文东心中小心眼的李根生,手中拿着一条三指粗的大棍子,满脸怒气,一近来就大声嚷嚷道:“是谁欺负我妹妹了?” 谢文东耸耸肩,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双手握住匕首,一脸莫名的蒜鼻头。“我没……”蒜鼻头刚想解释,可惜李根生没给他机会,当头就是一棒。蒜头鼻吓了一跳,这一棍子又快又猛,砸在脑袋上不得开瓢啊!他反射的侧身用匕首一划,或许李根生用力过猛的关系,一棒没打到他,倒而自己向前踉跄一步,手臂被划过来的匕首割了一条半尺有余的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衣服被染红一大片。农村人哪见过这阵势,和他一起回来的人见血了,顿时纷纷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众人乡里乡亲的,见李根生被外人刺伤,义愤填膺,有人撞着胆子把蒜鼻头推倒在地,接着,呼啦上来一群人,没头没脸,一顿棍子拍了下去。一旁的李英男边帮哥哥包扎伤口,边观察屋里的情况,地上两具尸体明晃晃的躺着,双眼圆睁,面白如纸,异常骇人。而谢文东嘴角挂笑,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心中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郊区警察和救护车赶到。由于死了人,不是小事,将谢文东和鼻青脸肿的蒜鼻头一起带到车上,拷了起来。谢文东是什么人李英男不清楚,甚至猜想到那两个人是他杀的,但她认为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才这样做的,刚想上前拦阻,帮他解释原由,哪知谢文东一瞪眼,语气冰冷道:“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管,更不需要你!” 一句话,把李英男晾在原地,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警车缓缓开走,村民在后面指手画脚,猜测这落水青年的身份。 警车开出一段距离,上了高速公路,这时副驾驶座的警察回头,咧嘴一笑,道:“东哥,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警匪是一家。谢文东不认识这个警察,但警察却很少有不认识他的,文东会和H市警方关系密切,交往频频,他失踪,警察下的工夫不见得比文东会少。那人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打开他的手铐。“谢了,兄弟!”谢文东活动活动手腕,看着警察点头一笑,向自己旁边的蒜头鼻一努嘴,道:“这人,很麻烦。”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三章 --(4031字) “那东哥的意思呢?”警察献媚的笑道。谢文东仰面道:“麻烦当然是越少越好了!”警察目中精光一闪,点头道:“明白了!”警车进了市区后,谢文东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道:“靠边停下。”副座的警察问道:“东哥去哪?”“随便走走,对了,你那里有钱吗,先借给我用用,以后加倍还你。”“哎呀,小事,东哥说得哪的话嘛!”他下了车,对里那警察道声谢,转身离开。车里的蒜鼻头指着越走越远的谢文东,大声喊道:“你们怎么把他放……”他话没说完,警察回手一记老拳打在他嘴上,下面没完的话又打回他肚子里,警察眼睛一瞪,怒道:“嚷嚷什么,找揍吗?” 谢文东漫步而行,边走边转动脑袋。是谁想杀他,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弄明白,对方是怎么了解到自己行踪的,如果说是偶遇,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他突然站住身,挠挠头发,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对司机道:“去江边!” 舞厅是夜生活人的世界,和普通人作息正好相反,白天冷清,入夜火暴。谢文东又来到那天晚上的舞厅前,大门紧闭,左右少见人烟。谢文东上前,轻轻一推,门未锁,应声而开,他缓步走进去。里面光线昏暗,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勉强进入室内已微乎其微,偌大的舞厅内只有两三服务生装扮的人在搭理,清扫。见有人近来,一个服务生边擦桌子边无精打采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关业了。”谢文东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走到一处椅子前,大咧咧坐下,道:“我找人。” “找谁?”几名服务生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谢文东,疑惑问道。“小姐!”谢文东淡然道。“哧!”服务生嘲笑一声,上下看了看他,差点脱口问道你成年了吗?!其中一人还算客气,摇摇头,道:“我说了,我这里已经停业了,你想找小姐,请去别的地方找!”“我只找你这里的小姐。”谢文东一笑道。服务生还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忍不住笑问道:“那她叫什么?” 这可难住谢文东了,当时陪他们喝酒的小姐并没有报名,那时酒喝得多,加上舞厅内闷热不通风,音乐轰鸣,脑袋昏浆浆的,连几人的长相他都记不真切。谢文东无奈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三天之前,她们几人陪了那桌的客人。”他一直那天自己坐的位置。服务生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眉头一皱,冷冷道:“如果不是看你年纪不大,我真怀疑你是来找茬的。这里每天的客人数以百计,三天之前的事谁能记清?!不好意思,我帮不上你的忙。” 谢文东叹了口气,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声音柔和,说道:“但今天我一定要找到那几个小姐。” 在舞厅里工作的服务生没有省油的灯,或多或少,都认识一些有势力的人。他眼睛一瞪,怒道:“如果你敢在这里耍无赖,那我只好请你出去了。”谢文东知道不动手是不行了,这种人他见多了,典型的目中无人,不把他们制服是不会从其口中得到任何东西。他站起身,缓缓脱掉外衣,向服务生一招手,眯眼笑道:“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把我请出去的。” “小子,我看你真是来找茬的!”服务生喝叫一声,向谢文东冲了过去,如此同时,飞起一脚。 这一脚很漂亮,不次于电影中的动作镜头,跳起好高,动作迅猛,声势倒有几分吓人。这种花拳绣腿谢文东自然不放在眼中,一动未动,等他的脚快要踢到自己的时候,伸手将其裤腿抓住,用力向后一拉,顿时,服务生怪叫一声,横着‘飘’了出去。“扑通!”重重摔出三米多远,他趴在地上,哼哼哑哑半天没爬起来。见他吃亏,另外两人张牙舞爪上前,其中一个还从口袋中掏出‘蝴蝶刀’,甩来甩去,不时往谢文东面前递。谢文东一翻白眼,猛得踢出一脚,脚尖点在那人下巴上,那服务生声都没吭一下,摇晃两下,倒地晕了。他眯眼看向最后一个,那人光棍得很,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在手中的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对着正要上前的谢文东急忙摇手,道:“别打了,让我想想!” 谢文东一笑,这家伙倒是个机灵人嘛!他手臂一环,站着钉子步,歪头看着那人。那人敲着脑袋,绞尽脑汁想了良久,猛得一打指响,道:“我想起来了,其中有一个小姐叫绣月。”谢文东心中一喜,问道:“知道她住哪吗?”那人点头道:“去过一次,有点印象!”谢文东一笑,道:“那麻烦你了,带我走一趟。”顿了一下,又道:“当然,如果找不到这个叫绣月的女人,我保证你的下场比前两位更惨。”服务生肩膀踏下来,解释道:“我也只是隐约记得,具体能不能……”谢文东不想听这些废话,冷声命令道:“带路!”那第一个服务生吭哧着双手拄地,仰起头,声势力竭的喊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闹事,我和你没完没了……”他撕喊的声音异常尖锐,象是拿着一块石头划动玻璃,让人心痒得缩成一团。谢文东果断的举起椅子对着他脑袋砸了下去,刺耳的声音嘎然而止,连那被迫位他带路的服务生都长出一口气,暗暗感激谢文东。 叫绣月的那个女人住址距离舞厅不远,走路也只是不到十分钟。一路上,服务生不停的问东问西。“你为什么非要找她们?”“其实我们这里有很多女人都挺漂亮的。”“你是干什么的,身手真不错,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喋喋不休,谢文东却始终一句话不说,最后,被吵得心烦,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冷声道:“如果你再不闭嘴,你信不信我会将石头塞进你嘴里。” 这句话果然有效,服务生再没敢多说一句话,带着谢文东来到一座破旧的楼前,样式古老,污迹斑斑,在高楼林立的都市这种楼房已不多见,生活在这里的多数是社会低层的人。服务生看着谢文东,向楼上指了指,然后又伸出三根手指。 谢文东揉揉发痛的脑袋,这个家伙真是罗嗦透顶,闭上嘴不说话还是一样罗嗦。他压住打人的冲动,低沉着嗓子道:“带路!”服务生一哆嗦,急忙走向楼梯。空气中充满潮湿发霉的气味,地面垃圾成堆,墙上涂抹得乱七八糟。谢文东眉头皱了皱,很是佩服生活在这里人的忍耐力。上了三楼,服务生在一黑色铁门前停下,转头对谢文东道:“到了!” 服务生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毫无声息,没有半点反应,又敲了一阵,还是没人开门,他疑惑的看向谢文东,象是说里面没人。谢文东哼了一声,斥道:“你没吃饭吗?”他把服务生拉到一旁,抬腿对着大铁门就是两脚。“当,当!”他的力气不小,巨大的声音楼内发出荡荡回音,服务生感觉楼面都在晃动,大铁门更是首当其冲,门框的土渣都被阵落。接着,谢文东又连续踢了数脚,响声之大,恐怕连死人也被叫醒了。门内传来一窜响动,还有女人的咒骂声。“妈的,是谁啊,想拆房子吗?” 谢文东向服务生使个眼色,自己闪身到一旁。服务生硬着头皮道:“绣月姐,是我!” “你是谁?”“我是福顺啊!”服务生高声喊道。“福顺?!你怎么来了,一来就挣命,看我不给你好看!”铁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着睡衣,素面朝天的青年女人。容貌虽然只属中等,不过却带有一种浓重的媚气,最‘难能可贵’的是,她长了一双眉眼,也就是常说的那种勾人的眼睛。女人上前在服务生耳朵上狠狠抓了一把,道:“你来干什么?今天不用干活了吗?”叫福顺的服务生急忙解释道:“绣月姐,别……别生气,想你了。” “哧!”绣月撇嘴一笑,上下看了看福顺,道:“想我了?你有多少钱啊!” 福顺连一红,忙解释道:“不是我,是他!”说着,他一指靠墙而站的谢文东。绣月顺势看去,这才发现还有个年轻人默默站在一旁,一双炯炯放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你是……?”绣月觉得这年轻人挺眼熟,特别是这双眼睛,好象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谢文东淡淡而笑,上前很有礼貌的一点头,道:“你好!别奇怪,我们见过面。”见女人脸上仍带迷惑,他又道:“三天之前,我们在舞厅内一起喝过酒,而且我的兄弟好象也和你一起过的夜。” “啊!”绣月终于想起来了,点着谢文东道:“我知道了,你是和小张一起来得那个小子嘛!”谢文东点头一笑,她说的‘小张’应该是老三没错,这也正是他好奇的,见绣月只穿一件薄薄睡衣,他道:“外面冷,我们进屋去谈怎么样?” 绣月忧郁一下,还是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屋里有点乱。”等谢文东见了屋,才知道他这有点乱是什么意思。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各种时尚杂志散落一地,其中还混杂着一拉罐,小吃,空酒瓶等物,房间内充满胭脂气味。绣月招呼道:“随便坐吧!” 谢文东环视一圈,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道:“我不知道该坐哪?”他说得没错,房间中确实连一块干净的空地都没有。 绣月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没去过女人的房间?女人的房间都是这样的!” 谢文东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就那么象未成年人吗?女人的房间到底是怎样,他不清楚,不过彭玲的屋子却清新整洁。他淡然一笑,道:“你要知道,我来到这里不是和你谈论房间的。” 绣月媚笑,媚眼内琉光异彩,身子一侧,靠在谢文东身上,手扶他胸口道:“那你是来找我谈什么的?去床上谈吗?” 谢文东仰面大笑,环手拥住她的腰际,笑道:“既然你想上床上谈,我就满足你!”说着,他手臂一用力,将绣月横着抱起,双膀一晃,一团白影伴随着惊叫声,准确无误的砸在床上。没等她起身,谢文东已窜到床头,飘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轻轻道:“问你几个问题。”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亲密不间’的两个人,好一会,他把眼睛一闭,悄悄摸出房间。出来后,他长长出了口气,本来以为谢文东是一个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也只是个好色之徒嘛! 绣月转过头,惊魂未定,吐气如兰,阵阵带着女人芬芳的热气打在谢文东脸上,痒痒的。她道:“你想问什么?” 谢文东将从警察那借来的钱拿出来,放在绣月眼前,道:“只要你能给出我满意的答案,这些钱都是你的!” 小姐爱财!绣月当然也不例外。几张百元钞票,她只一打眼就看出那不少于千元,顿时心花怒放,在谢文东脸上亲了一口,甜笑道:“你问吧,今天我的一切都属于你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四章 --(4377字) 谢文东老脸一红,看了看下面的性感尤物,却丝毫提不起‘性趣’。让谢文东这种人对一个陌生女人产生冲动,比杀了他还难,更何况他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他眯眼一笑道:“我要你脑袋中的一切。你还记得我吗?” 绣月一楞,摇头道:“不记得!”或许你只记得钱了!谢文东心中冷笑,面上表情如故,又笑问道:“三天之前,那晚你接待了我和我的几个同学,这你还记得吧?!”绣月目中闪过一丝迷离之色,看着谢文东好一会,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和小松一起来的!”小松?谢文东心中一动,暗道她说得会不会是老三呢?老三的名字叫张雪松。问道:“你说的这个小松原名叫什么?”“这个我不知道。”女郎道:“我从来没问过他,你要明白,做我们这行是不问客人姓名的,大家都忌讳嘛……”谢文东点点头,不想听她们这行的行规是什么,打断他的话,道:“他是不是高个子,挺瘦的,长脸,短平头?” 绣月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我看你俩好象很熟的样子,他经常来这个舞厅吗?”“是啊!我们是老熟人了,不过,那天晚上很奇怪……”“奇怪什么?”“我和他进楼上的小屋之后他并……并没有做那种事,而是一句话没说就跑了。以前他不会这样的,你要知道,我也是很迷人的,他没回见了我都急得不得了呢!” 她说话时那种无知愚昧的表情让谢文东快要忍不住发笑,但他却笑不出来。老三急着出去干什么?他实在我想往坏的方向想,但又不得不去考虑。好久,见他趴在自己身上毫无动静,下身也是平平没有勃起的迹象,绣月忍不住问道:“我说,你是不是不行啊,如果不行就赶快让开,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说着,把床边的钞票塞进衣内,生怕谢文东会拿走似的。 谢文东面无表情,默默问道:“他经常一个人来舞厅吗?”“哎呀,你怎么这么多话,有时也和其他人一起来。”“和谁?”“我怎么知道。”谢文东凝目,眼神象是一把尖刀刺在绣月脸上,问道:“真的不知道吗?” 绣月一抖,她还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用这种杀人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迎面压来,脸上火辣辣的,心脏没来由的跳动加速,嘴唇一颤,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谢文东凝视片刻,才缓缓起身,飘身下了床,柔声道:“希望你没骗我。”谢文东一离开,压力顿时消失,绣月的胆子也壮起来,纳闷自己刚才怕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自己在这一片也是小有名气的,认识的‘大人物’也不少,想罢,她一撇嘴,从床上翻起身,不满道:“凭什么只是你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凭我花钱了!我的名字嘛,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他想知道的绣月已经说了。他用手指轻轻敲着脑袋,缓步向外走去,临出门前,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女郎,柔声笑问道:“别把我今天来这里的事告诉别人好吗?”“哧!谁稀罕!”绣月嘴角快撇到耳朵下,一脸的不在乎。 谢文东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又缓缓放下,他现在要去找一个人,但是却需要时间,不能走漏任何风声。他转过身,眼睛眯眯成两条弯弯的黑线,笑得很天真,也笑得很无害。他边走向床边,边道:“我想,我应该把我没做完的事做完!” 绣月误解了他的意思,抛个眉眼,娇笑道:“哦,我以为你是‘六点半’呢?”说着,有意无意的瞄向谢文东下身。 谢文东来到床边,右手自然的放在身后,左手一扶绣月葡萄红色的长发,笑问道:“六点半是什么意思?” 绣月连连鬼笑,一指他下身,道:“这你都不知道,小弟弟,让姐姐好好教教你……”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再也说不出口了。“不用了!”谢文东把金刀上的血迹在被单上擦了擦,然后,摊开毯子,将床上女郎的尸体盖好。让小姐闭上嘴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谢文东在做他自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时,从来不会手软的。 他走出房间,那服务生在方厅内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出来,不怀好意的问道:“解决了吗?” 谢文东一笑,道:“解决了!”服务生心照不喧,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谢文东一拍他肩膀,道:“哪来那些废话,走吧!”“绣月姐呢?”说着,他还想拔门缝往房间内看看,谢文东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她睡了,有什么好看的!” 服务生一脸明白的表情,揉了揉屁股,对他献笑道:“看不出来,兄弟的体格不错啊,能把绣月那搔……搞睡了!嘿嘿!” 出了这座破烂的老楼,把服务生打发走,谢文东长长出口气,随便找了一间公共电话亭,他给三眼打了电话。三眼一听是谢文东的声音,情绪有些激动,忙问道:“东哥,你在哪?我们都快要担心死了,有没有什么事……”谢文东笑道:“你听我说……”五分钟后,他挂断电话,打车直去H大。谢文东到的时候,正赶上课间休息,略微一打听,找到自己班级所在的教室。人来人往中,他悄悄不留痕迹的走进教室内,目光一扫,他想找的人没看见,却瞧到老四肥胖扎眼的身躯。他缓步走了过去。老四正和旁边一位他不认识的女生聊得热火朝天,谢文东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老四回头一看,眼睛一亮,连忙起身,一记老拳打在谢文东胸口上,声音洪亮,道:“老七,你又死哪去了,好几天不见人影。”谢文东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半开玩笑道:“没办法,让人追得紧。”“我靠!”老四本来不大的老鼠眼瞪得滚圆,问道:“怎么?咱们这么老实的老七也有人追了?”他转头对旁边的女生道:“你还不认识他吧,他是我们寝室的老七,神龙见首不见尾,成天玩失踪,这不,刚回来和我们吃顿饭,又是三天无影踪!” 谢文东闻言苦笑,转目一看老四旁边的女生,相貌虽然普通,不过打扮很洋气,显得几分可爱。他状似随意问道:“老三怎么没来上课?”老四听后一撇嘴,语气不满道:“这家伙昨天晚上不知道去哪狂欢了,今天早上才回来,进屋就睡,现在可能在寝室里做梦取媳妇呢!”“哦?”谢文东一笑,一本正经道:“逃课睡觉?这就是他不对了,我得去找他!”说玩,转身向外走。等他走了好一会,老四才反应过来,嘟囔道:“老三逃课睡觉不对?你自己上过几节课啊?!” 谢文东来到学生宿舍楼,轻车熟路,虽然一年多没回来,里面的大致结构还是依稀记得。找到自己的寝室,先是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根本没有锁,他闪身走了进去。寝室没有多大变化,和他离开时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床已经成了公用的寄存场所,大包小箱摆了整整一床。老三所在的铺位在靠左,拉着帘,里面传出均匀的鼾声。只听声音,谢文东知道他睡得很熟。 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轻轻拉开帘布,翘脚一看,床上躺得正是老三,睡得很香沉,没全不知道有人进了屋。谢文东随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香烟,点燃,扒拉一下床上的人,轻轻道:“我回来了。” “恩……”老三随口答应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谢文东没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他。隔了半分钟,老三的身子猛然间一阵,鼾声嘎然而止,但他没有起身,仍是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靠向墙壁的面容布满惊色,背后冷汗直流。 谢文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已经醒了,看老三这样的反应,他夹烟的手微微一抖。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喃喃道:“我能活着回来,你很意外吧!”老三依然没有动,手悄悄摸向被褥下,道:“为什么这么说。”谢文东吐出一口烟,转头遥望窗外,道:“我们是同学,又是同一个寝室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兄弟。” 谢文东的身份老三早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老三也有听说过,既然他能找上自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老三苦笑,道:“兄弟?兄弟之间不会有秘密,你却隐藏得很深。”谢文东无奈道:“我以为我和你们走得是两条路,有些事让你们知道反而不好。”老三道:“我很早就出来混了。”他的手从被下抽出,手中多了一把银白的蝴蝶刀,又道:“你的位置真是让人眼红啊!” “但是你却没有那个实力。”谢文东道。老三身子一缠,声音有些激动,道:“我们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你的运气那么好?” 谢文东淡淡道:“这不是运气好的问题。”他看向老三,道:“偷袭我的人不会是你,对吧?因为你没那个实力。” 老三从床上坐起,一双眼睛挂满血丝,说道:“没错!”“但你却是通风报信的人。”谢文东叹道:“有时,这种人更加可恨。” “可恨?”老三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谢文东缓缓撩目,看着床上张牙舞爪的老三,笑道:“你配吗?” “哈哈……”老三气极而笑,狠声道:“试试就知道了!”说着,他翻身从床上跃下,拉开架势准备动手。谢文东一摆手道:“别急,我有个问题问你。”“什么?”“你是给谁抱得信?”老三冷笑道:“如果你能凭实力打赢我我就告诉你!”说着话,他张开双手,抓向谢文东的衣服。老三的体格很好,打架的经验也不少,跟刚出道时的三眼差不多,但和谢文东比起相差一段距离。老三抓住谢文东的衣服,暴喝一声,双膀一用力,应声将他抡起向地面猛摔。谢文东人在半空,一把抓住老三的后衣领,落地的同时,用力一拉,老三一头跄倒。两人几乎同时落地,老三没等起身,已经被谢文东压住,出手如电,捞捞扣住他脖子。老三呼吸困难,手在腰间摸了一把,带出蝴蝶刀,微微一甩,露出刀尖,向谢文东小腹猛刺。 等刀尖接近谢文东肚子时再也刺不进去了,老三的手腕被他狠狠抓住,哼了一声,猛得向下一按,老三握刀的手掌重重撞在地面,蝴蝶刀脱手而飞。谢文东凝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老三挣扎几下,谢文东没给他留下丝毫空挡,最后只得放弃,不再白费力气。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和谢文东的差距有多大,老三喘着粗气,说道:“那个人你应该认识的。”“谁?”老三闭上嘴巴,嘴角挂笑。见状,谢文东也笑了,只是眼神异常冰冷,老三在他的注视下,感觉层层压力不断涌来,全身血液快要凝固。谢文东笑眯眯道:“不要逼我把我不愿意用的手段用在你身上。”老三一哆嗦,道:“如果我说了我会怎样?”谢文东凝视他良久,才缓缓道:“你不会死。” 一句话,对于老三来说足够了,他开口道:“那人是关德麟的儿子,名叫关裴。” 啊!谢文东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是他!关德麟是他当初抢占底盘时设计害死的,当时他知道有关裴这个人,也想除去后患,只是后者机灵得很,在他没到之前已经跑了,事隔一年有余,竟又在H市重现,出乎谢文东意料之外。这就是做事不干净的坏处!谢文东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三天之前那个晚上可能已经喂鱼了。他站起身,对老三道:“你带我去找他!” 老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谢文东眼睛一眯,冷道:“不要骗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五章 --(4002字) 老三道:“我确实不知道,我们平时都是用电话联系的。” 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好,你把他约出来。”“约到哪?”“约到你们常去的地方。” 今天,舞厅的生意格外的好,厅内坐满了客人,几个服务生里外穿梭,各个累得满头大汗,即使如此,仍有人不满的大声吆喝:“喂,我要的啤酒什么时候上来?”“马上,马上!”服务生边擦边喊道。这里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红光满面,长相富态,头发很讲究的背向脑后。现在,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一个生意人还能有什么比生意红火更令他高兴的呢?!他走到吧台,对酒保道:“今天我们的人怎么这么少?他们不会又去偷懒了吧。”酒保忙道:“没有。今天上午来个小子,打伤了我们三个人。”“哦?”老板一楞,问道:“什么来头?”酒保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听受伤的小刘说他岁数不大,而且面生得很。”“恩!”老板道:“可能是刚出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他下次再来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用问,酒保说得人正是谢文东。他现在在笑,而且就坐在吧台旁边的座位,老板和酒保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谢文东特意换了装束,一身黑色紧身风衣,头带前进帽,帽檐压得很低,嘴唇以上都隐藏在黑暗中。老三坐在他不远的桌位,正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这事,舞厅门一开,从外面走进一群黑衣人,老三眼睛一亮,起身连连挥手。 黑衣人分成两伙,其中三人向老三走去,其他人随意找空座坐下。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不到三十的青年,皮肤白净,瓜子脸,相貌英俊,一双眼睛炯炯带有精光。谢文东偷眼观瞧,他没见过关裴,但是也听人提起过,只撇了一眼,他已然肯定这青年准是关裴没错。这时,老三已经迎上前,很亲密的叫声:“关大哥,你来了!” 关裴四下看了看,拉着老三坐下,问道:“小张,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老三找想好借口,呵呵一笑,故意面带难色道:“没什么事,只是想和关大哥聊聊。”见他这样子,关裴笑了,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哦……”老三犹豫一下,道:“关大哥,我最近钱花得挺快,手头有点紧……”关裴一楞,又展颜而道:“小事!”说着,向身后的人一伸手,那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塞进老三口袋。老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道:“关大哥,真是麻烦你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谢文东已经死了,文东会没了龙头,关大哥什么时候把失去的底盘抢回来?” 关裴摇摇头,道:“还没到时机。对了,这几天谢文东没回学校吗?” 老三心中一惊,面上故做惊疑道:“回学校?他都死了还怎么回学校,鬼魂回来吗?”关裴盯了老三半晌,在他脸上没发现什么,才开口说道:“我怀疑他没死!”“不可能吧?”老三瞪大眼睛,迟疑道:“腊月天掉进冰窟窿里,我还没听人说过谁能活着出来。”关裴一笑,喝了一口酒,道:“谢文东岂是寻常人?!而且……”见他出言欲止,老三忙问道:“而且怎样?” 关裴叹了口气,道:“而且我……曾派人去江下游查过,其中一伙三人,没想到两死一个被抓。”老三笑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文东会的人也在找谢文东下落,两方正好碰上动起手来呢。”关裴苦笑道:“希望如此吧!”他站起身,拉着老三道:“陪我去外面走走吧,这里太闷,说话也不方便。” 老三自然没意见,起身随关裴身后向外走,等他们走后不久,谢文东也悄悄跟了出去。 出来后,关裴和老三并肩,边走边聊。走了一会,关裴停下,仰头往向星空,道:“我要谢文东的命,并不是想夺回被他抢走的地盘。”老三默默道:“那是为什么?”关裴目光一冷,道:“是他杀了我父亲。”他转头正视老三,道:“杀父之仇不共代天,所以,我一定要让他死!”老三无语,叹了口气。关裴黑色的双眸渐渐变得幽深,说道:“我相信,谢文东还没有死,而且,没出意外的话,他还会去找你。凭他的头脑,不会算不到是你出卖他的。” 老三一哆嗦,暗叫厉害,事实上和关裴猜想的一样。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怎么会呢?!” 关裴掏出烟,递给老三,后者摇首,他自己叼起一根,问道:“对了,我一直想问,当初我找你的时候,说如果谢文东在学校出现,要你向我提供他的行踪,为什么你毫不考虑的就答应了?”老三脸色一变,沉思良久,道:“可能是妒忌吧!”“妒忌!”关裴笑道:“是啊!他确实是一个让人妒忌的人。”他盯着老三道:“我们认识多久了?”老三想了想,道:“快一年了吧!”关裴点点头:“一年的时间不算短,可你从来没向我要过钱,为什么今天你这么反常?”“我……”老三脸色一变,喏喏说不出话来。关裴眼角扫了扫左右,道:“是谢文东逼你找我出来的吧?”“不……不是!”H市现在的气温足有零下二十度,不过,汗水顺着老三的鬓角流了下来。关裴看也没看他一眼,道:“如果一个人的立场不坚定,那他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成功。但在道上,这是会要命的。”老三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干脆豁出去,沉声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关裴笑了,轻轻道:“就算你不死,我同样也活不成!”他叹了口气,把手中烟蒂弹飞。红色的烟头在夜中划出一道弧线,转眼间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关裴身后上来一位大汉,面无表情,从后面一把捂住老三的嘴,另只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深深插进他的后心。黑道中,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被出卖。老三转目看向关裴,后者面带悲哀之色,不知是对他还是对他自己。渐渐,老三觉得身上的力气快速流失掉,眼中的一切变得模糊。“普通”一声,老三直挺挺摔倒。 “他死了。”关裴身后传来一人的说话声,他缓缓转身,对上的是一双狭长而神光四射的眼睛。“谢文东。”他叹了口气。 “没错,是我。”这双眼睛的主人悠悠道。“我们这回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也算是迟到的见面。” 关裴笑了笑,道:“今天不应该来。”谢文东点点头,没有说话。关裴身后的两名大汉喝叫一声,向背手而站的谢文东冲去,两把匕首刺向他的要害。谢文东象是没看见,面对如狼似虎的两个大汉稳丝未动,他没动,他身旁已有人影晃动。一高一矮,对上那二人。双方接触一瞬间,高低已分。两个大汉纷纷惊叫,跌退回去。其中一人脸色辣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水,胸口一道半尺多长的口气,鲜血直流,滴在白雪上,惊人心魄。另一个比他强很多,只是嘴角挂血,大槽牙掉了两颗。 谢文东身旁这一高一矮二人正是李爽和高强。高强下手狠毒,一刀查点要了那大汉的命。这时,远处舞厅内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尖叫声连连,碰撞声品乒乓乱响。但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会,一切又都恢复平静,象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扭头看了看‘风平浪静’的舞厅,关裴知道自己那些手下完了。他叹息道:“看来,我今天真的不应该来。”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这是你的失误。”关裴道:“我的失误是太相信小张,也太小看你谢文东。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上我了。”谢文东搓了搓手,道:“我做事一向很快。”他转身面对江边的方向,说道:“那天,刺杀我的人好象是军人。” 关裴一楞,不知道谢文东是如何知道的。谢文东又道:“不是我小看你,凭你,还调动不起军队,在你背后还应该有人吧!”关裴笑了,道:“你谢文东确实很聪明,不过我不是小张,你在我嘴里永远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谢文东点点头,这点他还真没有奢望过。这时,从舞厅内,暗处的丛林内,又走出名黑衣人,具都默默无语,站在谢文东身后。谢文东一笑,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而且还会给你一个机会。”说着,他一闪身,一指身后那些人,道:“是你单条他们一群,还是让他们一群殴你一个,你自己选吧。赢了,你就可以走了。” 关裴手指关节握得咯咯做响,恨得牙根都直氧氧,他对文东会虽然不至于了如指掌,但具体的大致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谢文东身后这些人,他差不多全能认出来,越是这样越是心惊,这几位哪一个不是可以独挡一方的人物,随便挑出一个都够他受的,更别说全部。不用说他,就算是全世界第一的高手想在这些人的对视下脱身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关裴拳头握了几握,最终,他有些泄气了,现在他真有些后悔把老三杀得太早了,不然还可以用他挡一挡。 谢文东走到三眼旁,对他细声说道:“张哥,留下活口,幕后的那个人我一定要揪出来。”说完,谢文东转身走了,姜森见状急忙跟上去,现在,他可不敢再让谢文东单独行动了。 三眼明白的点点头,大咧咧的走到关裴近前,上下看了看他,冷笑一声,道:“兄弟,别光楞着了,我们等你先动手呢!” 关裴垂下头,默默无语。就在众人以为他放弃抵抗的时候,他却突然动了,一把一尺半长的黑漆漆方刀划向三眼的喉咙。 三眼为人看似粗枝大叶,其实他比谁都心细。关裴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轻轻一闪身,逼过刀锋,同时笑道:“不行,刀是好刀,不过动作太慢了。”关裴头脑过人,身手确实不怎么样,和三眼比起简直天壤之别。他一刀快是一刀,不过对三眼的威胁不大,他还没等出手,后面的高强忍不住了,飞起一脚,将关裴踢出好远。三天前那晚的一战让他现在想起还感到脸红。东哥在自己的保护之下竟然被人打进江里,一张老脸不知道放哪好了。今天可找到幕后元凶,他怎会轻易放过,对三眼大喊一声道:“张哥,把他交给我吧!” 他的心思三眼明白,也不可他抢,点点头,叮嘱道:“别打死了,我们还得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我明白!”高强头也不回,向刚刚爬起的关裴又是一脚。 “东哥,去哪?”姜森跟随谢文东左右问道。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道:“老森,送我去彭玲家。”“那关裴呢?”姜森问道。谢文东笑道:“交给张哥,我放心。”是啊!三眼做事一向让人放心。姜森一拍脑袋,和谢文东上了车。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六章 --(4217字) 回来这许多天,谢文东最想见得人还没有见到,心中对彭玲的思念无法压抑。车速飞快,在繁华的城市中穿行。当快到彭玲家的时候,他让姜森停车,后者回头疑问的看着他。谢文东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许久没回来,空手见面不太好嘛。” 姜森多聪明,明白他的意思,四下看了看,一指前方笑道:“东哥,前面有间花店,送花也不错。” 谢文东举目往去,果然,前方不远处有家门脸不小的花店,门口摆放两排大花篮。送花?谢文东一笑,这倒是个好注意。谢文东下了车,在花店中特意挑选一些红颜的玫瑰花,这才心满意足,从新回到车内。到了彭玲家所在的小区,谢文东让姜森留在车内在小区外面等候。这点姜森倒没有异议,他可不想当大号的电灯泡。 谢文东手捧玫瑰,在彭玲家楼下站了片刻,仰首一看,窗户黑漆。小玲现在可能已经睡觉了。谢文东心中暗讨,他打个呵欠,一提到睡觉,他也有些疲意。缓步上了楼,轻轻扣打彭玲家房门,等了良久,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声响。谢文东加大力气,依然无人答话。难道家里没人?谢文东又看了看手表,晚上十点多了,按理这时候彭玲早该下班了嘛。他再次加大力气,没把彭玲敲出来,反而惊动左右的邻居。“你他妈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啊?”旁边门内传出不满的声音。 谢文东一掐腰,差点发作。本来的好心情早飞到九霄云外,心烦意乱的下了楼。回到车上,姜森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了东哥,这么快就回来了?”谢文东闷声道:“家里没人。”“怎么会呢?”姜森低头一瞅表,道:“都十点多了,她不回家还等干什么去……”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因为看见谢文东的眼神越来越冷。他强颜一笑,打个哈哈,又道:“可能彭玲加班吧。” 正说着话,车笛声一响,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驶来,在不远处停下,车门一开,下来一位身着警服,身材修长,容貌秀丽可人的女郎,这人正是彭玲。不过,紧跟着车上又下来一不到三十的青年。个子很高,面容棱角分明,仿佛刀子刻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充满阳刚之气,只是嘴唇飞薄,让人感觉话很多的样子。这人谢文东见过,上次回来时正赶上这人追求彭玲,被他一顿冷嘲热讽气跑了,没想到一段时间没回来,他两人的关系这么亲近。“那个小子是谁?”车中,姜森忍不住问道。 谢文东摇摇头,道:“只见过一面,连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彭玲下了车后,那人跟出来,满脸笑容道:“我送你回家。”彭玲摇摇头,婉转道:“不用了,今天谢谢你丰盛的晚餐。” 青年明显不想立刻离开,半开玩笑道:“最近的治安好象不大好,你一个人上楼我不放心。” 彭玲听后扑哧笑了,本来由于酒精而红润的娇容更加亮丽,如同一朵美艳的玫瑰,娇艳欲滴,她轻轻笑道:“我是警察啊,就算有坏人,见了我还得跑呢!”“哦?”青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彭玲的脸庞,心氧难耐,恨不得上前狠狠亲一口,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故意笑容一凝,反问道:“那谢文东呢?”见彭玲脸色微变,他又恍然大悟状得急忙改口道:“你看我,真是,又提起这个人了。”彭玲轻轻叹了口气,一提起谢文东,那灿烂的笑容,弯月一般明亮的双眸又在她眼前浮现,用只能她自己听见的声音道:“不管怎样,他在我眼力,从来不是一个坏蛋。” 彭玲楞呆呆的站在那,青年不留痕迹的挽住她胳膊,笑道:“别想了,走吧,我送你回去,这样我还放心一些。” 彭玲心情有些乱,点点头,和他并肩而行。两人挽着胳膊在谢文东面前越走越远,他的拳头也跟着越握越紧。一旁的姜森咽了一口吐沫,觉得这时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又憋了回去。“开车!”谢文东一眯双眼,命令道。 “哦……”姜森为难道:“东哥,可能事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啪!”他话没说完,谢文东一拳锤在车窗上,连车身都微微晃动,发出的响声将姜森的话打断。谢文东冷声道:“我让你开车你没听见吗?” 姜森暗暗摇摇头,从倒车镜内一看谢文东的表情,知道这时再不开车,东哥下一拳的目标可能就是自己的脑袋。他吓得一缩脖,二话没说,启动汽车,加挡,飞快开走。 等彭玲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青年一直在自己左右,还没有离开。她从提包内取出钥匙,打开房门,道:“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青年神色落寞道:“那倒我进屋里坐坐都不行吗?我们毕竟已经是朋友了。”他和彭玲能达到朋友关系确实费了很大一翻苦心。她的性格有些含蓄,并不容易接受一个陌生人。青年通过各种手段,经过半年的时间,才让彭玲的排斥感渐渐消失。不过,要从普通朋友更进一步,那却难如蹬天。以为她心中自始自终都有一个人,如同一面无法逾越的高墙,他等不急那面高墙在彭玲心中慢慢消失,想通过‘最直接’的手段得到彭玲的心,今天是后者的生日,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次机会。晚上这顿晚餐确实很丰盛,他包下整整一座餐厅,还特意请了乐队及歌手,制造气氛。对于孤独好久的彭玲,他的准备让她感动,酒自然也没少喝。孤独感象是一只野兽能把人的心撕碎,当一个人想喝醉的时候,那一定醉得很快。 彭玲就有些醉了,红酒的威力就在于后劲十足,她招呼青年坐下,随着屋中热气扑面,她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她实在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哇哇大吐。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轻轻抚着她后背,面带关心道:“你没事吧?”彭玲摇摇头,牵强一笑道:“只是酒喝得太多,吐一会就好了。” 青年自责道:“都怪我,让你喝了那么多酒。你进屋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冲杯茶。”说着,他搀扶着彭玲往卧室走。彭玲不适应二人过进接触,用尽浑身力气想把他推开,可她无力的手臂按在青年胸口上如同按摩。第一次和她这样进的接触,鼻中充满了彭玲迷人的体香,环住彭玲腰上的手臂也下意识的收紧。进了卧室,他把彭玲放在床上,缓缓脱掉她鞋袜,露出一双洁白而秀气的纤纤玉足。青年轻轻抚摩着,一只手伸进彭玲裤腿内,慢慢向上游动。 彭玲猛然一阵,秀眉深皱,问道:“你干什么?”青年不在掩饰,飞身扑在彭玲身上,边撕扯她的衣服边吭哧道:“小玲,我爱你,今天你是我的!”彭玲剧烈挣扎,可被酒精麻醉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用不上一丝力气,她的反抗在青年眼中行同无物,反而增加他无限的快感与兽行。一会工夫,彭玲的警服被撕的稀烂,甩到一旁,青年一把掀起她的毛衣,红着双眼道:“今天你是我的。”彭玲这时真是后悔莫及,当她感觉一只滚烫的手去解自己腰带时,她流泪喊叫道:“文东快来救我……” “谢文东?你还没有忘了那小鬼!”青年边脱下彭玲的外裤边气呼呼的道。或许太用心了,连外面进来一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人斜着身子,倚着门,双眼弯弯形成两条黑线。进来这人心中叹口气,无奈道:“对不起,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属于我的。” 一句话,让青年疯狂的动作顿时僵住,拉扯彭玲毛衣的手也渐渐送开,脖子如同木头一般缓缓扭动,当他对上来者的双眼时,象见了鬼一般惊叫道:“谢文东!” 没错,这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谢文东。他笑得很开心,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开心,或许是彭玲那无力的反抗吧。笑道:“我知道自己这时候出现实在不是一件另你高兴的事,不过,你动我的女人我同样也会很不高兴的。” 一头略微凌乱的黑发,一双漆黑如同神秘黑洞的眼睛,一只坚挺而有力的鼻子,彭玲在这种情况看到了朝思梦想的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中。她喃喃道:“文东,文东你真得来救我了。”谢文东心中升起无限的怜思,点点头,道:“小玲,是我!我来了!”“文东!”彭玲哀哭着从床上趴起,扑进谢文东怀中。后者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没事了……” 这时,青年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被美色冲晕的头脑渐渐冷静,他喘着粗气,对彭玲疯狂的大声喊道:“我不知道他比我强在那里,为什么你就对他那么死心塌地,我有那里比不上他?”谢文东叹了口气,道:“或许你那里都比我强,但有一点,我永远不会强迫女人干那种事。”青年脸色一红,狠狠的往他脚底吐了一口吐沫,指着谢文东的鼻子大叫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只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你也不用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谢文东仰面而笑,大声道:“这句话好象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说过,可我到现在也没知道你是如何厉害的。”见青年还想继续叫嚣,他感到有些头痛,如果不是在彭玲家,如果不是有彭玲在旁边,他早可以能一脚踢掉青年的满嘴牙。他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声音也变得冰冷,声音阴柔道:“今天我不难为你,如果识趣的话赶快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青年嘴巴一张,还想说什么,谢文东两道寒冷的不光如同两把冰刀在青年脸上划过,他柔声道:“别把我的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谢文东那股野兽一般的气势让青年气馁,他狠狠瞪了一眼,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当他差过谢文东身旁时,后者一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青年一挑眉毛,疑道:“你干什么?” 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青年深深吸了两口气,人的名,树得影,他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轻易和谢文东动手,他知道,论打架,五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未必能敌过谢文东。其实这还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实力。青年强压怒火,咬牙切齿道:“杜庭威!”谢文东默默念了一遍,把这三个字牢记,他一收手,笑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谢文东放他走,可外面还有一个人不想轻易让他离开。这人是姜森。当青年走来后,他突然在楼梯间的黑暗中窜出,把青年吓了一跳。还没等开口,姜森先说话了,拍拍他后背,笑道:“我送你一程吧!”话音未落,对着青年屁股猛踢一脚。 “啊……”青年尖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虽然只有十节台阶,不过这也够他受得了,趴在地上直哼哼,半天没起来。姜森见状笑了,嘻嘻哈哈走下楼梯,呲着小白牙,道:“看来你还不想走啊!” “我操你……”青年骂声未了,已被姜森抓着脖领子提起,笑呵呵道:“你还能骂人,看来还挺有力气的,我再送你一程吧!”一推,又是一阵乒乓乱响。这回,青年再无力说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擦掉一层皮,鲜血直流。青年出身于富贵家族,从小到大过着少爷般生活,哪受过这罪。他躺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快叫救护车……我快死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七章 --(4296字) 彭玲双臂环住谢文东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幽幽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谢文东轻笑,耳边芬香的热气让他血液沸腾加速,一揽彭玲的小蛮腰,轻声道:“怎么会呢?这里是我的家。流浪的人在外面漂泊得再久,终究也是要回家的。”彭玲将谢文东搂得更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会飞走似的,秀眉微皱,如同繁星的双目蒙上一层水雾,她娇声道:“以后不要再走了好吗?”彭玲是个独立性很强的人,以前和谢文东在一起时,很少要求过他什么事,今天她醉了,说出心里话,但这同样也是谢文东做不到的。他挠挠头发,心中叹了口气,双臂一用力,将彭玲拦腰抱起,在她耳边轻轻道:“你醉了,上床休息吧!”边说边将彭玲放在床上,然后展开毯子盖在她身上。 谢文东刚要转身,发现袖子被彭玲牢牢抓住,正用那种可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幽怨眼神看着他,细声道:“不要走……” 谢文东拍拍袖子上的白嫩小手,笑道:“我去弄点吃的,一天没吃饭了。”彭玲没有放松力气的迹象,象是撒娇又象是恳求,吐字如兰道:“等会再吃嘛!”“唉!”谢文东点头长叹一声,现在他知道女人如果想折磨男人太容易了,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勾起无限的欲望。至少彭玲对他是做到了这点。“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甩掉外衣,象是饥饿良久的恶狼扑上床头无助的羔羊。“哇!”彭玲尖叫一声,没想到他来得如此强烈,左躲右闪,逼开谢文东强悍的‘刀锋’。 女人心啊!谢文东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如同小兔子的彭玲压住,嬉笑道:“我可是受到你的邀请啊!”彭玲面容羞红,纤指一划谢文东脸荚,娇嗔道:“脸皮真厚!”谢文东敞开心怀,哈哈笑道:“脸皮厚的人从来都能吃个够!”他从扔在地上的外套里拿出打火机,轻轻一挥,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准确无误的砸在卧室房灯开关。金鹏送给他的金刀真是让他受用无穷。“啪!”的一声脆响,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接着传出喃喃细语和咯咯的娇笑声。 良久之后,彭玲趴在谢文东怀中,手指在他赤裸的胸前画着圈圈,柔声问道:“文东,你回来几天了?” 谢文东掐指一算,道:“有四五天了吧。”彭玲小嘴一翘,责道:“那你怎么才来找我?”谢文东划了划她翘起的红唇,半开玩笑半无奈道:“没办法,刚回来就有上百人欢迎我,先用丰盛的大餐招待我一番,后来又邀请我洗冬澡,热情得过分,以至于表达感情时动作激烈得过分!”彭玲咯咯笑不停,不信道:“这时候谁还会洗冬澡啊?”谢文东一指自己的鼻子,无奈道:“恐怕只有我了。”说着,他面容一整,正色道:“其实今天我早就来了,一直在楼下等你。” “真的?”彭玲一喜。谢文东又道:“可看见你和那个叫杜庭威的家伙手挽手上楼时我很生气,让老森开车走了。” 彭玲问道:“那你怎么又回来了?”谢文东捻起她一缕绣发,怜惜道:“我相信你!我知道我认识的小玲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中途我又回来了。”他的话让彭玲感动,声音有些哽咽,喃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谢文东心中一颤,自己怎么把这忘了。他眼珠一转,飘身下了床,电般冲进方厅内。彭玲大声喊道:“你干什么去?” 当谢文东回到卧室的时候手中已经捧了好大一沓红玫瑰,他含笑递到彭玲面前,道:“生日快乐。” “你记得?”彭玲惊喜道。“当然!”谢文东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道:“我怎么会把你的生日忘记了呢?” 男人对女人有时也要说些假话,定会收到不错的效果。至少这时谢文东赢得了彭玲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晚,两人折腾到很晚才睡觉。第二天,日上三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内,也照在谢文东的脸上,他打个呵欠,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起,扭头一看,彭玲还在香甜而眠,黑色的长发,洁白无暇的肌肤,被单下若隐若现的隆起,微微开启的红唇,每一样都让谢文东浑身发烫。他抬头看了看表,在彭玲耳边小声问道:“今天不用上班了吗?” “恩……?”彭玲睡眼朦胧,问道:“现在几点了?”“七点五十。”谢文东笑道。“哦!”彭玲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两秒钟后,猛然从床上坐起,眼睛瞪得溜园,大声问道:“几点了现在?” 谢文东的眼神顺着彭玲的面容缓缓下移,后者也注意到了,急忙用被单挡在胸前,反射性的嗔道:“瞎看什么?” 谢文东耸耸肩,柔和一笑,突然一把将碍眼的被单拉掉,扑在彭玲身上。彭玲焦急道:“还闹,我都快迟到了。”谢文东胸有成竹道:“我保证让你十分钟之内到达单位,所以,现在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哎呀,好氧啊……” 春光无限好,只恨时间少。这是谢文东的心里话。把彭玲送到单位之后,他问姜森,道:“昨天,你没让那小子轻易离开吧?”姜森挠挠头,讪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了东哥。”谢文东也笑了,道:“那杀猪似的尖叫声可能全楼的人都听得清楚。”姜森无奈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他滚了两层楼梯,结果这小子‘肉脚’得很,起不来了,硬要叫救护车。” “哼!”谢文东哼笑一声,没把杜庭威放在眼中,只不过是靠家里撑腰的公子哥。他一挥手,道:“回别墅,看看张哥处理得怎么样了。”当谢文东回到别墅的时候,三眼等人正在大厅内商量事情,见他进屋,纷纷起身问好。谢文东一摆手,直接问道:“关裴说了没?”李爽一拍桌子,怒声道:“这家伙嘴太紧,屁都挤不出来一个,我们正商量怎样让他开口呢!” 谢文东沉思片刻,道:“带我去看看。”李爽在前带路,从别墅出来后向后身走去,后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间四十平米见方的小屋,在谢文东的印象中这里应该是一片空地,他疑惑的一指小屋,问道:“这是……?” “哦!”李爽解释道:“东哥,这房子是前一阵不久盖的。帮会大了,人也多,其中经常出现一些不遵守规矩的,对他们执行家法要有个固定地点,想来想去,只有别墅这里偏僻一些,所以加盖一间房子。” 谢文东呵呵一笑,一拍李爽的肩膀,笑道:“小爽,你想得挺周到的嘛!”李爽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拍拍额头,道:“我哪会想到,这是三眼出得注意。”“恩!”谢文东点点头,嘟囔道:“这样就可以解释了。”其他人听后纷纷大笑,只有李爽还没明白过来,撤着嗓子大声疑问道:“东哥,可以解释什么了?”谢文东没答话,含笑向小屋走去,三眼经过他身边时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撇嘴道:“猪头啊你!” 小屋内光线明亮,一前一后两扇大窗户。正中摆有香案,上供关羽的泥像,前方放了不少水果甜点,小屋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谢文东眉头一皱,问道:“供这个干什么?”李爽抢先答道:“现在道上的人都时兴供奉关二爷,说是能保平安。” 谢文东呵呵一笑,走到桌案前,伸手将泥像拿起,左右看了看,面无表情道:“就这么一个泥像能保你们平安?”说完,谢文东双目一眯,甩手将泥像甩飞。‘啪嗒’一声,泥像撞在墙壁上摔个粉碎。他冷冷道:“我看你们是太平日子过多了,胆子也小了吧!”“不是……”李爽满头是汗,急忙解释。谢文东挥手打断他的话,对众人道:“你们记住,世界上没有神,黑道上更不会有,如果有,那就是我们自己,我们的命运在自己手中,由自己去掌握。没了信心,没了魄力,那你也就不适合在黑道上混了。你们认为呢?”谢文东的话象一根钢针刺在众人心中,纷纷垂下头。三眼打个哈哈一笑,道:“大家当初只是闲得无聊,东哥你又在外地,大家精神没有寄托,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现在好了,东哥回来了,我们又可以一起创业了。” “哧!”旁边传出一声嘲笑,声音微弱道:“你们……以为谢文东是神吗?” 谢文东一楞,扭头一看,原来在角落里还捆着一位,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一只眼睛肿得象鹌鹑蛋大,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了半天,他才认出来,这位正是关裴。他还没说话,一旁的李爽闷叫一声,飞起一脚踢在他胸口上。他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全用在关裴身上。关裴对他的拳打脚踢完全不在乎,只是一个劲的笑,嘴里嘲道:“有种你杀了我!” “妈的!”李爽小眼睛一张,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大叫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是不是?” 谢文东一翻白眼,上前将李爽手中的匕首抢下来,沉声喝道:“小爽,你还是那么冲动。”转目对关裴又道:“我不是神,但我能做得到的事,神也未必可以做到。”他用手中匕首轻轻修剪指甲,声音柔和说道:“比如,我能杀死你的父亲,也同样能杀死你,当然,只要我愿意的话。”这时关裴脸上没了笑容,他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剧烈挣扎,如果没有捆绑,可能早冲到谢文东面前拼命了。“谢文东,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我们关家和你有什么仇?!” 谢文东无奈道:“无仇!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挡住我的路,那我就是他的噩梦。告诉我幕后那个人是谁,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关裴咧开嘴,牙齿已经变成红色,他发出痛苦的笑声:“我说过,你永远也别想在我口中得到任何东西。”谢文东目光一冷,刚要说话,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姜森的电话。他接起一听,面露喜色,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几句。后者点头一笑,笑容满面的转向关裴。关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继续叫嚣道:“有种来杀我!” 谢文东摇头而笑,道:“现在可能不单单是你一条命的问题了,你好象还有个关系不错的情人吧?”关裴顿时僵住,谢文东又道:“她好象还有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谢文东!”关裴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三个字,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他声音低沉道:“如果你还是个人物,就别为难他们。”“是否为难他们这要看你的表现!”谢文东淡然道。“你不应该把我们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关裴的声音虚弱。 “这就是黑道,既然你选择这条路,你就应该承受得起。”谢文东知道这种威胁的手段很下流,不过也恰恰很实用。 关裴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只希望你放过他们……”他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如同蚊子一般。谢文东一震,暗道不好,急忙上前,一翻关裴的身子,双目圆睁,出气多,如气少,眼看要不行了。他急忙回头叫道:“快找医生急救!” 文东会有自己的专用医生,当三眼拉着医生跑来时,关裴已断气多时。李爽还一脸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只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就死了。医生上前检查,摇摇头,道:“救不活了。”谢文东面色一沉,凝声问道:“怎么回事?”医生一指关裴的胸口道:“他断了五根肋骨,其中一根好象刺进了肺叶,神仙也救不活他!”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八章 --(4074字) “哦!”三眼哼了一声,冷笑道:“死了倒也干脆。”姜森问道:“东哥,关裴的那个情人怎么办?用不用派人把他抓来?”谢文东反问道:“你认为关裴这种人会把秘密告诉其他人吗,虽然对方是他最亲近的人。”姜森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肯定道:“他不会。”“所以,”谢文东一笑,道,“不要去做没有意义的事。”“那,我们怎么才能把那幕后的人找到?”姜森为难了。谢文东仰面而笑,自信道:“一条线断了还会有其他的线,我们找不到尾,可以去找头。”李爽听得迷糊,问道:“什么头?头在哪?”“呵呵,自然在北京!”谢文东目中神光一闪。“北京?我好像还从来没去过呢!”李爽咧着嘴傻笑道。 关裴死了,虽然他背后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但终究是解决了谢文东一块心病,本来打算安心的休息一阵,陪彭玲浪漫几天,可事情偏偏接踵而来。元旦,旧的一年的终结,新的一年的开始,节日的喜悦从人们的欢颜中自然流露出来。北方虽然落后,但也相对宽松,生活节奏要比南方城市慢得多,在这里,更容易感到节日的气氛。不管是大街小巷,时常传来阵阵鞭炮声和孩子们活泼的笑声。晚间,更是灯火通明,霓虹将这座冰雪中的城市点缀得满满的。 谢文东和彭玲悠闲的走在中央大街街头。彭玲穿着乳白色的羊毛大衣,加上一双雪白色的长筒皮靴,将她完美的身材装饰得更加修长,披落肩头随风飘扬的秀发添加一分活泼与纯真。谢文东还是那一身他中意的黑衣,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新式中山装,黑色的皮鞋,还有一双黑得放光的眸子,和彭玲走在一起,两人一黑一白,分外扎眼,时不时引起过往行人的注目。谢文东忍不住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的魅力真大!”彭玲一楞,疑问道:“怎么这么说?”谢文东半自嘲半开玩笑道:“和你在一起走,连我这样普通的人都能回头率大增啊。”彭玲失声而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挽谢文东的胳膊,笑眯眯道:“你知道吗,其实你一点都不普通。”谢文东老脸一红,不自然的挠挠头,道:“这,我自己倒还没发现。” 前方跑来一群学生,手中拿着火花四溅的烟花,欢笑着、打闹着奔跑而过。快乐是会传染的。彭玲本来心情就好极,这时她拉着谢文东嚷嚷道:“我也要放烟花。”看着她冻得红彤彤的脸庞,那自然流露出的天真,谢文东将忍耐力发挥到及致才忍住在红颊上亲吻一口的冲动。虽然觉得这么大的人还放烟花有些小孩子气,不过不忍扫她的兴,还是点头一笑道:“好!” 不过,当彭玲拿着点燃的烟花追得他满街跑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的心不应该太软。当他听见彭玲发出铜铃般笑声的时候,似乎一切又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站住,不要跑!”彭玲娇喘连连,口中吐出一层层白雾。谢文东得意而笑,满脸轻松自在,边跑边回头自信满满道:“只要我想跑,恐怕连马拉松长跑冠军也沾不到我的衣服。”他说得虽然有些夸张,但跑路的功夫确实非常人可比,他跑路的次数也比一般人多得多。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了中央大街尽头,松花江已然成了冰川,冰面上白茫茫一片。彭玲手中的烟花燃尽,谢文东也放慢脚步,站在大堤上手扶栏杆,举目眺望,谁能想到前几日他被人追杀,险些葬身于江中,而今日又携美游玩,同样的地点,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他躬身坐下,伸展双臂,叹道:“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彭玲在他身旁坐下,头靠在他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幸福,说道:“所以你以后应该经常出来活动一下嘛!” 谢文东摇头微笑,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彭玲接道:“正因为有限,才要好好去享受。”谢文东显然不同意她的观点,仰望星空,若有所思道:“因为有限,才应该好好去珍惜利用每一分钟,不能让它轻易流失。”彭玲转头,嘟着嘴,看着谢文东不满道:“你知不知道有时你很扫兴啊?”“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现在和你去看‘传说’中的冰灯!”谢文东跳起身,连带着将彭玲拉起。“冰灯?”彭玲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嘟嚷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人又多又拥挤,而且都是陈年的老样式,没有新意。我觉得江边不错,既安静又很浪漫……”没等彭玲说完,谢文东已经开始拉着她走了。 正如彭玲所说,冰雕所在的“冰雪大世界”内人满为患,有时会令你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整个城市的人都拥挤在这里。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外面的人往里冲,里面的人拼命往外挤。这时就算有心仪的精美冰雕在你身旁出现也无心观看,只能被动的随人群流动。谢文东进来后,眉头就一直没展开。被他紧紧揽住的彭玲用得意的目光看着他,道:“怎么样?我就说你会后悔来这的嘛!”谢文东尴尬笑了笑,一脸平静道:“人多好,人多热闹。” 人多也经常会碰到熟人。谢文东刚和彭玲找到一处略微安静的地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哥哥”让他精神一振。熟悉的声音,一个许久没见的小丫头,身着白色羽绒服,白色的围脖将面容围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条缝露出一双闪闪精亮、灵活灵现的眼睛,她跑到谢文东和彭玲面前时,解开围脖,露出天使般纯洁美丽的面孔。女孩不到二十,正值花季,浑身闪烁的青春光芒让人眩目。她亲密的抱住谢文东的胳膊,大声叫道:“大哥哥” 谢文东先是一惊,几乎本能的用手揉揉女孩一头乌黑发亮的柔发,接着笑眯眯道:“小丫头!”他笑得很灿烂,不过收得更快,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旁边一双美丽的双瞳正放着寒光,周围气温瞬间低了好几度。他不留痕迹的从女孩怀中抽出手臂,对彭玲一笑,道:“这是我的妹妹。” 彭玲脸一红,为自己刚才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产生妒忌而感到羞愧,不过,当女孩抱住谢文东,两人亲密站在一起时又是那样的登对,一样的年轻,一样灿烂的笑容,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彭玲是个理智性很强的人,脸上挂笑,一伸手,落落大方道:“小妹妹你好,我叫彭玲,你叫我玲姐就好。 不用说,能叫谢文东大哥哥的人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金蓉。当彭玲说话时,金蓉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存在,一个美妙如天仙般的女人。而且站得和她的大哥哥又是那么近。几乎出于本能的,对彭玲产生一种排斥感,金蓉漠视她伸过来表示友好的手,一昂头,大声道:“我不是什么小妹妹,‘阿姨’!”金蓉特意加大“阿姨”两字的发音。 扑!谢文东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到,彭玲也只不过比自己大两三岁,长金蓉也只是五六岁,不管怎么论,也谈不上叫阿姨的程度。这小丫头真是会折磨人啊!谢文东头痛的一闭眼,猜想彭玲脾气可能随时都会发作。不过这回出乎他意料之外,彭玲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很甜,拍拍金蓉的小脑袋瓜,柔声道:“小朋友,真会说话。”小朋友三个字她也同样说得很重。 金蓉脑袋左右摇晃,好容易甩掉彭玲的手,气得大声喊道:“谁让你摸我的头?讨厌!” 彭玲笑容依然,依着谢文东,态度亲密道:“为什么文东可以,我却不行?小朋友!” 不管论口舌还是论理智,不懂世俗的金蓉和成熟的彭玲自然无法相比。见她如此亲密,金蓉气得不得了,跑上前,用力的拉开两人,挡在谢文东身前,喊道:“不行就是不行,因为你是狐狸精!”彭玲楞了片刻,昂首直视谢文东,眼圈微红,苦笑道:“你……你好啊,我竟然沦为狐狸精了。”谢文东知道再不说话不行了,分开金蓉,揽住彭玲,歉然细声道:“你不会和一个孩子生气吧?!”彭玲苦着脸,艰难的一笑,道:“她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像是孩子了。” “这个……我和小丫头根本没……”看见金蓉“饱含热泪”的双眼,下面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对金蓉,他有义务负责,不管是出于金老爷子还是他自己,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只是这个“喜欢”亲情的成分占了更多一些。谢文东哑口无言。本来他就不是一个花言巧语的人,这时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看二人,长叹一声,抽出一根烟,点燃,郁闷的吸起来。当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时,“鸵鸟战术”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电话突然响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谢文东急忙从怀中掏出手机,暗想,不管是谁打来的,他都应该好好感谢这个人。电话是三眼打来的,他说的事情却让心情不爽的谢文东雪上加霜。“东哥,警察刚刚查了我们两家赌场和三间舞厅,那该死的刘德欣竟然敢封我们的场子,妈的,我看他也不打算混了!” 谢文东一楞,文东会的场子在H市被查封,这简直比天方夜谈还天方夜谈。刘德欣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市局长,别说二人关系一直不错,就算是一个毫无瓜葛的人想封文东会的地盘也得事先考虑考虑后果,文东会的报复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他冷静道:“张哥,先别冲动,稳住下面的人,等我回去之后再说。”他飞快的挂断电话,歉然道:“我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哦……”他揉着下巴,左右看了看两个针锋相对的人,眼睛一亮,对彭玲道:“别因为我扫兴,让蓉蓉陪你继续看冰灯吧!” “什么?”彭玲和金蓉瞪大眼睛盯着他,异口同声道:“让她陪我?”“我才不陪老太婆一起玩呢!” 老天!谢文东拍拍额头,拉着彭玲走到一旁,小声道:“你就不能让让小孩吗?”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彭玲一肚子的怨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用力一摇肩膀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谢文东和金蓉到底是何关系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沉默片刻,道:“我把蓉蓉看成我的亲妹妹。”“妹妹?”彭玲冷笑,道,“只是这么简单?别把我当成瞎子!”“那你认为呢?”谢文东的面色有些难看,他不习惯被人逼问和质疑,特别是彭玲。“我看她更像你的小情人!”“那只是你自己想的。”“但我却无法无视你们之间的那股亲热。”谢文东冷着一张脸,看着彭玲良久,一甩袖子,转身道:“随你怎么想吧!”说完,头也没回,急行几步,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谢文东走得很快,金蓉连叫声都没发出,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狠狠一跺脚刚想追上去,无意中瞥到彭玲雾水朦胧的双眼,她又站住,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声不大,但足够彭玲听清楚的,她转目看向金蓉,板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七十九章 --(4398字) “笑大哥哥不要你了呗!”金蓉越想越得意,大大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幼稚!”彭玲哼了一声,虽然这么说,不过她不得不承认,金蓉确实是一个天真迷人的女孩,身上有她不具备的活泼与纯真。金蓉象是没听见,走到她身前,装做很老成的样子,翘起脚拍拍彭玲肩膀,老气横秋道:“算了,看你挺可怜的,我就听大哥哥的话,耐耐心陪你看冰灯吧!” 彭玲虽对金蓉有种处于女人本能的排斥感,但也被她小大人的模样逗笑,摇摇头,认真问道:“小家伙,你成年了吗?” “你不会自己看吗?”说着,彭玲一挺胸脯,不过她的含苞未放在厚厚的羽绒服下面丝毫也显示不出来‘威力’,再看彭玲修长而成熟丰满的身材,顿时泄气了,肩膀一塌,默默无语,只是不时的眼角余光在彭玲身上乱瞄。彭玲看她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金蓉象是被大人抓住偷吃糖果的孩子,一张小脸顿时红成一片,不满得大声嘟囔道:“有什么好笑的?!又哭又笑的,发洋疯的女人!”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彭玲心中长长一叹,无论是谁,和金蓉在一起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魅力。难怪文东会对他如此亲热!她心情平静了一些,看着一张孩子般的小脸非要摆成一副大人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她,在金蓉脸上掐了一下,笑道:“我真奇怪你的父母是什么人,竟然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小孩!”说完,向一旁快步走去。“别碰我!”金蓉象是被人踩到尾巴,跳起多高,只有大哥哥才能掐她的脸。她怒气冲冲的鼓着腮,张牙舞爪的向彭玲冲去。“你别跑,我再敢掐我的脸我和你没完没了!”两人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两人刚走,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闪出一条人影,正是刚才走得很快的谢文东。他呵呵一笑,怡然自得的弹飞手中烟头。刚才他并未走远,只是兜了一圈又快速绕回来,他怎么能放心将两个同性磁铁放在一起呢?他正为解决二人之间的矛盾犯难时,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得出一个结论,同性磁铁也是可以相互吸引的。 他抬手打个指响,暗中,人群里顿时闪出树条人影,谢文东也不说话,向二女消失的方向一仰头。这些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齐齐向他一点头,若无其事的纷纷向彭玲金蓉的方向追去。这时,谢文东才长长出了口气,没时间从正门走出去,他来到墙根,顾不上引起他人的注目,猛得一跳,手掌扒住墙头,双臂一用力,翻身越了出去。他刚跳出来,身后唰唰两声,又飞出两条黑影,动作干脆利落。这二人一高一矮,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高的是任长风,矮个的姜森。任长风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冰灯,觉得很新鲜,东瞧西看,长了不少见识,出来后,一游未尽,不满得嘟囔道:“红颜祸水啊!” 谢文东一挑眉毛,任长风又道:“如果不是蓉丫头突然杀出来,或许还能多玩一会!怎么那么巧,这么多人也能碰上。”谢文东笑了笑,道:“就算蓉蓉不出现也呆不下去了。”“怎么?”姜森不解,他也以为是因为巧遇金蓉,谢文东才落荒而逃的。谢文东眼睛一眯,悠悠道:“我们有几家场子被人封了。”“啥?”姜森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文东会的场子在家里让人封了?“开什么玩笑!如果警察想做样子也不用非赶到元旦这天吧!?” “呵呵!”谢文东冷笑道:“刘德欣没这个胆量,不过,也得去问问他,毕竟他是堂堂的市局局长嘛。” 谢文东三人来到市局长家的时候,里面宾朋满座,过年了,作为一个掌控实权的局长,上门讨好、拉关系的人数不胜数,大礼小礼,加在一起何止万元。刘德欣忙里忙外,满头大汉,但脸上却没有微毫疲倦之色,怀中满满的红包让他开怀。刚刚送走一个客人,迎面又来了三位黑衣人,身带肃杀之气,让他心中一寒,等定睛仔细一看,哈哈大笑,急忙上前迎道:“谢老弟,回来好几天怎么才想起到我这来。”以前,他和谢文东还以长辈自居,可现在,已经平辈而论。 谢文东哈哈一笑,道:“刘局长的消息真是灵通啊!”“得了吧!”刘德欣挥挥手,面容一板道:“你刚回来就被人追杀,下落不明,为了找你我快把全市的警察都出动了。”谢文东叹道:“真是让刘兄费心了,看来我没一回来就上门孝敬是我的不对了。”“哎呀,咱们之间还用这样客气嘛!”刘德欣边说边将谢文东等人让到内室,把门紧紧关严。他知道谢文东无事决不会轻易到自己家来,他们之间的事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谢文东缓缓坐下,故意为难道:“不客气怎么行?刚刚收到消息,我有五家场子让警察查封了,刘兄不会连这么大的动作都不知道吧?!”“啊?”刘德欣大吃一惊,嘴咧得老大,连鸡蛋都能轻易塞进去,他惊疑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谢兄弟,我真得一点都不知道。” 谢文东一耸肩,微微一笑,眯眼道:“可你是市局长啊!”刘德欣心中一颤,谢文东的笑容比他生气更令人觉得恐怖。“老弟,你先别急,我问问是怎么回事?”刘德欣拿起电话,快速向局里打了电话,和接电话之人秘密私语,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他把电话挂断后,沉沉吸了口气,才缓声说道:“这次,是省厅下来的人查的。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省厅的人?”谢文东一皱眉,问道:“省厅里的谁?”“这个人你也应该认识的。”刘德欣摇头苦笑。谢文东没耐性听他拐弯抹角的,凝声问道:“到底是谁?”“彭玲的父亲,省厅厅长”刘德欣正容道:“彭书林。” “是他?!”若是别人谢文东还能使些手段,连哄带吓得搞定,就算对方再软硬不吃,大不了让其永远消失也不是一件难事,可对彭书林,有彭玲这层关系在,他能吗?谢文东眯着眼,默默不遇。房间内鸦雀无声,寂静的让人心闷。刘德欣尴尬一笑,打个哈哈,转移话题道:“老弟,查出来想你的人是谁了吗?”谢文东一挑眉毛,道:“你知道?” 刘德欣连忙摇头,说道:“连你老弟都查不出来,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只是奇怪,在H市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姜森在旁接道:“刘兄还记不记得,在D区有个不小的帮会,名叫火帮。”刘德欣点头道:“当然记得。火帮是古董级帮会,老大关德麟也曾呼风唤雨好一阵子,后来让谢老弟做了,怎么?这事和他有关系?”“恩!”姜森一笑,道:“他有个儿子叫关裴。”“现在在哪?”刘德欣老脸一沉,问道。姜森摆摆手,悠然道:“我们用我们自己的手段解决了。”“哦!”刘德欣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出不上力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文东突然长笑一声,道:“想出力,简单,一定会有让你出力的地方。” 车上,姜森边启动边问道:“东哥,我们去哪?”谢文东闭目平静道:“回别墅。”任长风虽对H市的情况只是一知半解,但平下里姜森没少和他介绍,知道谢文东和彭玲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彭玲是彭书林的女儿,后者更是中央委任的特派员,他搞不动刘德欣能帮上什么忙。百思不解,随即问道:“东哥,那个局长能起到什么作用?” 谢文东指指自己的脑袋,笑而不语。任长风更是弄不懂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急道:“东哥,你倒是说啊!”谢文东揉着脑袋无奈道:“你没看到吗,我也正在想。”“扑!”任长风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谢文东又道:“虽然我不知道能在什么地方用到他,但他是市局长,无论我们有什么动作都离不开他的帮忙,事前吹个风,以后做起事来也方便。” “唉!”任长风叹气,忍不住道:“东哥,你想得可真远啊。”谢文东笑道:“眼光远点,寿命也能长点。”顿了一下,面容一整,若有所思道:“其实,在黑道是很累的。”开车的姜森心有感触的点点头。 回道别墅,没进屋,只看院子内外已是人满为患。门口轿车、面包车、货车快把道路堵死,空隙中站满了黑色长衣着装的汉子,之间不时还能发现夹杂着年轻女郎。一见谢文东所坐的车牌号,众人纷纷让路,站在两旁行注目礼,在无数道兴奋,好奇,还有点惧怕的目光中,轿车缓缓驶进别墅大院。院内的人也不少,只是和外面比有秩序得多,三五成群,秘密私语。见谢文东回来,急忙甩掉手中烟头,整齐站好,躬身齐声道:“东哥!” 这些人大多是从J市和他一起出来的兄弟,之间相对熟悉,虽不至于象外面那些新人惧怕他,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带有一种尊重和崇拜。谢文东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不死的,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神。在短短几年的时间,能在东北建立起一个最大的黑暗性质帮会,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下了车,任长风算是第一次领略到文东会的实力,他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但在这无数名大汉的注视下,他也有些不自在。谢文东习以为常,向众人点点头,快步走进别墅楼内。 刚推开门,白烟破门而出,冲得谢文东头发连连摆动,他眉头一皱,捂着鼻子走进去,责道:“你们抽了多少烟,快把房子点着了吧?!”“东哥,你可回来了!”大厅内不下三十号人纷纷起立,三眼一个箭步窜上前,眉毛挑起多高,问道:“东哥,咱们怎么办?警察这次有些过分。年底了,他们想捞点业绩我也赞同,可一声不向的连封我们好几间场子,太不给咱们面子了!老刘这个警察局长也做够了吧!?”三眼话音刚落,后面哗啦一声上前一个剃着光头的大汉,他是龙堂高级干部,唯三眼事从,赞同道:“三眼哥说得没错,警察大过年的来找茬,这口气不出,不是让其他帮会看热闹吗?以后我们还怎么混!” “哦?”谢文东目光越过三眼,看向他背后的光头汉子,眯眼笑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光头汉子左右看了看其他人,无不向他暗抛眼色,以为在给自己鼓气,眼睛一瞪,振声道:“去市局,拆了他们的老家,让警察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哧!”不止谢文东笑了,房间里其他人无不亚言失笑,这家伙也真狂妄自大得可以,以为警察局是他自己家开得了。 光头见谢文东笑了,他摸摸光头,跟着傻笑。他笑得挺开心,三眼脸可挂不住了,老脸一红,回头给了他一巴掌,怒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去!”光头被打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楞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三眼。这时已有人笑出声来,特别是李爽,能裘三眼的机会他哪能放过,捂着肚子笑成一球,哈哈大笑道:“三眼哥,你……你找的手下真是各个都英才啊!”谢文东见三眼有些下不来台,挥挥手,步入正题道:“这次查我们的不是刘德欣,而是省厅的彭书林!” “啊?”一句话,大家都楞了,李爽大笑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反而张得更大,疑声道:“那不是彭玲的老爹吗?”三眼也是奇怪,摇头道:“我们和彭书林虽然没打过什么交道,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给他一个稳定的治安,他给我们一个安逸的环境。心照不宣的事嘛!这次怎么突然……”谢文东一笑,道:“不用猜了,我们想得再多,也比不上亲自去问问他强。” “对!”姜森点头道:“通过彭玲,见他并不是难事,问问他到底想怎样。如果只是向上面装装样子,我们也就忍了,如果真想和我们一决到底,嘿嘿……”姜森怪笑一声,可一想起彭玲,他把闪着亮光的犬牙又收了回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章 --(4140字) 谢文东拍拍三眼的肩膀,道:“我去找彭书林。”三眼道:“我也去一趟。”谢文东摇头:“你还是留在家里压阵,我怕下面的兄弟闹出事来。”三眼了解,点头道:“那东哥小心一些。”谢文东微笑一下,道:“放心,没事。” 由于彭书林是中央特别的,在地方的待遇比正厅级干部还要高,他所住的地方自然也非常人可比。谢文东并没有找彭玲,而是选择直接去彭书林家,他不想把自己与警方的关系牵扯上彭玲,更何况对方是她的父亲。X区,坐落在住宅区的小型别墅,不是很大,两层楼,内部使用面积在二百平左右,虽算不上豪华,但也够普通人一辈子可望不可求的了。这就是彭书林的家,别墅内只有他和一位中年保姆居住,有时,彭玲也会回来住上一两天。 谢文东到时已经十一点多,别墅内还有灯光。看来彭书林还没有睡!谢文东坐在车内暗讨。和他同来的有姜森,高强和任长风。四人下了车,冷风习习,冰寒刺骨,天上飘起鹅毛大雪片,打在脸上麻秫秫的,瞬间融化,冰水从面庞滴滴滑落。谢文东抹了一把脸,走到别墅门前,轻按门铃。“丁冬!”铃声刚落,里面传来女人的问话声:“请问你找谁?” 谢文东声音柔和道:“彭厅长在家吗?”“你是……?”“我叫谢文东,彭厅长应该知道我。”里面声音明显停顿一下,半晌才道:“哦!那你稍等一会。” 隔了五分钟,房门打开,门旁站了一位不到五十的中年妇女,相貌平平,鬓角已有些班白的痕迹。谢文东颔首一笑,道:“彭厅长在家吧!?”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他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点点头,道:“在,他请你进去。”谢文东再次道谢,将身上的浮雪拍干净,才缓步走了进去。姜森三人紧随其后,纷纷跟入,几人心中同时冒出一句话:好大的面子啊! “谢……谢先生请随我来。”中年妇女在前引路,对于谢文东的称呼她还真有些为难,最后只有叫他先生,虽然这个称呼和他的样子不相匹配。她在一处房间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转头道:“请进吧!”谢文东也不客气,推门而入。房间不小,好象特别为接待客人所准备的,打眼一瞧,里面或坐或站,不下八九人之多。其中有一个人谢文东认识,而且姜森和他也很‘熟’,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也会在这里出现。这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英俊的脸庞青一块紫一块,额头包扎着白色纱布,坐在轮椅上,腿部打着石膏,他正是被姜森好一番照顾的杜庭威。在他旁边还坐有一中年人,五十多岁,头发却依然乌黑而浓密,面容刚毅,一双明亮而大的眼睛仿佛刻在脸上,只是眼角已有条条尾纹。谢文东心中感叹一声,这人年轻时,只是这双眼睛就不知道可以迷死多少女孩,而且和彭玲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不用问,这中年人一定是彭玲的父亲彭书林了。周围还站了几名身材魁壮的汉子,一各个虽然看着谢文东杀气腾腾,但他丝毫没放在心上。对于向他直咬牙的杜庭威,他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怀疑他的身份,看样子,好象与彭书林的关系非比寻常,但他没记错的话,杜庭威以前应该不认识彭玲,这又有些说不通。他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去想,走到中年人近前,展颜一笑道:“想必您就是彭伯父吧,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请伯父多加照顾。”他和彭书林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在谢文东打量彭书林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他。看了良久,彭书林有些泄气,他实在搞不动就这么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能搞出文东会这样大黑道组织,更难以理解的是自己的女儿竟然也会对这种毛头小伙子动心。彭书林忍不住心中疑问,确认道:“你是谢文东?”没等谢文东说话,一旁的杜庭威抢着道:“彭叔,就是他,他就是谢文东……”一着急,振动脸上挂伤的肌肉,痛得他眼泪差点流出来,下面的话也没说完,只是用一双快要吃人的眼睛盯着谢文东。只可惜目光不能杀人,不然谢文东可能已经变成肉块。谢文东没理他,面不更色,对彭书林说道:“彭伯父,我是谢文东。” 彭书林往椅背一靠,道:“无事不蹬三宝殿,我这虽不是宝殿,但你恐怕没事也不会来的。还有,不要叫我伯父,我承担不起。”我靠!你神气个什么劲啊?!任长风一听气大了,如果不是姜森一个劲的拉他袖子,早上前给他两嘴巴。谢文东不为所动,笑脸依然,道:“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我尊敬你是应该的,叫你一声伯父并不过分,至于你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该我叫的我会叫,而且,”谢文东顿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对上彭书林的双目,接着道:“而且,该我做的我也会去做。”说着,谢文东打个指响,高强一声不吭的从旁边提过一把椅子放在谢文东身后,后者大咧咧坐下,从口袋中拿出一根烟。“现在,彭伯父,我们谈谈正经事吧!” 不管谢文东年纪多大,身份怎样,不管对何人都自然而然的散发出的这种大将之风确实让人心折。杜庭威比大他很多,但也不得不服气,不过谢文东表现得越自如他越加眼气,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着谢文东的鼻子破口大叫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想在这里撒野……”谢文东心烦的一皱眉,杜庭威的存在让他觉得一只苍蝇在自己眼前飞来转去,他随手一弹,香烟脱手而飞,不偏不正,打进杜庭威大张的嘴里,舌头顿时麻成一团,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房间中那六七名大汉见谢文东突然动手,纷纷晃动肩膀准备上前。姜森等人见事不妙,伸手入怀,随时准备迎战。双方箭上弦,刀出鞘,一触即发。这时,彭书林脸色一沉,重咳了一声,转头看向数名大汉凝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汉明显畏惧彭书林,退后一步,转头看杜庭威,后者捂着嘴,一张白脸憋成酱紫色,看了看谢文东,又看看彭书林,牙关咬得咯咯做响,最后重重闷哼一声,向几位大汉轻摇摇头。大汉们这才退回到原位,只是一各个暗加小心。彭书林看着谢文东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太过分,别忘了,这是我家!”谢文东点点头,认真道:“正因为这样,他到现在还活着。” 不用问,房间中每个人都知道谢文东口中的这个他是指谁。彭书林呵呵一笑道:“你很自信,自信是好事,但有时也会害人。年轻时我也很自信,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棒的,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总是经常碰壁。” 谢文东道:“我也经常碰壁,可能是我的运气很好,一直到现在我的自信仍然没有自豪减少。”他又拿出一根烟,递给彭书林,后者摇头,他一笑,叼在口中点燃,话入正题,又道:“最近H市的治安不错,但是听说今晚警方查封了好几家歌舞厅,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彭书林知道他是明知顾问,笑道:“治安是不错,但平静下的罪恶也是一样该铲除的。”杜庭威可算抓住机会,看着谢文东得意一笑,马上接话道:“对,犯罪就是犯罪,不及时治理,以后说不出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谢文东多聪明,一看他的样子心中猜到一二,这次彭书林动文东会,十有八九和这个杜庭威有关联。他不敢肯定,试探性问道:“可以前罪恶也是有的,警方没铲除,也是一样未出乱子,有时,相安无事总是好的。每个城市,都会有黑白两道,白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浅规则,一旦被大乱,反而会适得其反,彭伯父,你说呢?” “哦……”彭书林沉吟半晌,没有说话。杜庭威以为他犹豫,急忙道:“彭叔,你别听他的。什么潜规则,你看我这身伤,就是被他……被那些社会无赖打得,这也叫治安好吗?如果我爸爸知道我在这里受到暗害,不知道会对H市的情况做何感想?!”见彭书林犹豫,生怕他改变注意,急忙将自己的爸爸搬出来。杜庭威并不傻,他的家世也不一般,他知道谢文东的身份,政治部里的红人,也是文东会的幕后大哥。他更知道政治部不好碰,就连大如他父亲的权利都左右不了,说出自己是让谢文东打得于事无补,不如算在谢文东下面的文东会身上,打击黑势力理由正当合理,又可以去掉谢文东的膀翼,没了文东会,谢文东也就只是个光杆司令,没有了爪牙的狮子。那事,他对政治部已没有价值,除掉他,轻而一举。杜庭威的小算盘打得不错,他看着谢文东嘿嘿冷笑。谢文东叹了口气,实在搞不懂他笑什么,因为他已经看见彭书林的眉头在随着杜庭威的话慢慢皱起。不管是谁,受到别人的威胁终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就算事实上确是这回事,说出来,面子上终究过不去,更何况彭书林是堂堂一中央下派的副厅长。谢文东看出苗头,淡淡道:“你没有被打死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世界上没有比强奸更可耻的了。”杜庭威老脸一红,偷眼观瞧旁边的彭书林,后者也正一脸惊奇的看着他,急忙大声反驳道:“你说什么,不要血口喷人。”谢文东冷笑道:“你做的事不需要我细说吧。” 他转头又对彭书林道:“彭伯父,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杜庭威自然不肯,忙道:“彭叔,别听他的……”杜庭威激烈的反应,傻子也能看出来不正常。彭书林不留痕迹的下了逐客令,揉着额头道:“好了,我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们都走吧。”说完,对门外的中年妇女道:“小刘,送客。”他摸摸口袋,对谢文东道:“烟抽了了,请给我一根烟。” 谢文东一笑,将整盒烟放在桌子上,起身道声告辞,和姜森等人走出房间。杜庭威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起身说道:“彭叔,那我也走了,你多休息,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就是一流氓混混!”见彭书林不耐烦的点点头,心中暗骂一句,领着一干大汉走出房间。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后,谢文东已经坐在车上,缓缓启动。他眼珠一转,多个心眼,对身后一名汉子道:“你留下。给我暗中盯着彭书林,看他有什么动静。”大汉点头称是。这时有人上前扶他,他一把将那人推开,从轮椅上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向轿车,狠声嘟囔道:“谢文东,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没完!” 真被他预料对了,谢文东坐在车上在市中打个转,又命令姜森往回开。任长风等人不解,问道:“东哥,人家已经赶咱们走了,还回去干什么?”谢文东一笑,道:“回去拿我的烟。”“什么烟?”“彭书林只向我要一根,我却给他一盒,多余的自然要要回来!”谢文东老神在在道。“不是吧,东哥!一盒烟而已,还用斤斤计较吗?”“做事要认真嘛!”三人听后同时摇头。 汽车又缓缓开回小区,在别墅前停下。谢文东下了车,再次来到别墅门前,还没等敲,门已经开了,这回开门的不是那中年妇女,而是彭书林本人,他见到谢文东回来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只是笑道:“你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年轻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一章 --(4190字) 谢文东淡然一笑,客气道:“和彭伯父比起来还差得远呢!”他回头对姜森等人道:“你们在车里等我吧,我一会就出来。”说完,二人并肩进了别墅。别墅不远处阴暗的角落中隐藏着一位,把一切看得清楚,眼珠转了转,默不作声的悄悄溜走了。谢文东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个人,有些事情他也有预想不到的地方,杜庭威在眼中如同棒槌,可他确实也有自己机灵的时候。 谢文东说是“一会”,但他和彭书林在房中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出来,两人说些什么,没人知道,只是他出来时,是彭书林送到门外的,二人挥手道别。坐在车上,任长风打着呵欠问道:“东哥,你和他谈什么了,一谈就是两小时。” 谢文东一笑,道:“该谈的都谈了。”姜森疑问道:“那个叫杜庭威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他那几个随从,不像是一般人呢!”谢文东点头:“确实不是一般人,那些人都是特务连的精英。”“特务连?不会吧!”姜森沉吟,他自己同样也是特务连出身的,心中多少有些惊讶,他问道:“那杜庭威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调动特务连,可怕!”谢文东嘴角上挑,道:“他的身份很一般,高干家庭的公子哥,不过,他的爸爸确实很了不起,说出来,全国得有六成以上的人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哧!”姜森等人同时吸了口气,凝声问道:“中央的?”谢文东点头,并未说话。“哎呀,糟糕!”姜森突然怪叫一声,忙道:“杜庭威的老头子如此厉害,我们把他儿子打得那么惨,恐怕随时会来找我们算帐啊!”任长风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发笑,可看到一直稳如泰山的姜森也有焦急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一声,拍拍他肩膀,面带轻蔑道:“军方的能怎样?中央的又能怎样?如果真是欺人太甚,大不了一拼罢了,打不过,我们就跑,国内待不下去就出国,就算再惨,大不了一死,碗大个疤瘌嘛!” “我靠!”姜森用眼角上下看了看他,点头道:“你说得到轻松,真看出你是混江湖的了。” “嘿嘿!”任长风一挺胸脯,自信满满道:“再说,谁想对付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凭东哥的文东会加上洪门,就算军队打来咱们也能挺一阵呢!”姜森对任长风这种不知从哪来的自信无可奈何,他还想说什么,被谢文东挥手打断,他问二人道:“你俩别争了,一句话,中央对付我们了吗?” “哦……”姜森和任长风同时摇摇头,异口同声道:“暂时还没看出来有这样的苗头。”“这就是了,”谢文东笑道,“这说明杜庭威还是有顾忌的地方,但绝不是我们那自认为了不起的帮会,在中央眼中,真想除掉洪门和文东会,与踩死两只蚂蚁没什么两样。”“那他们顾忌什么?”任长风有些不服气的问道。谢文东轻搓腮膀,眯眼道:“如果我没料错,十有八九是政治部的原因。”一提到政治部,任长风反而更加糊涂,眉头紧锁道:“东哥,政治部的权利到底有多大?” 谢文东长长吸了口气,叹道:“它的权利有多大,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一直没说话,默默开车的高强突然问道:“东哥,警方以后还会不会继续查封我们的场子了?”他不关心杜庭威的靠山是谁,也不想研究政治部是何机构,只想知道自己最关心的事。谢文东仰面而笑,道:“会,还会再查一阵子。”高强面无表情,只是眉毛抖了抖,冷道:“真是这样,我会给彭书林点苦头。”姜森无奈的揉揉太阳穴,这高强越来越像冰块了,不懂感情,难道他不知道彭书林实际上如同谢文东的岳父嘛!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谢文东马上接道:“好,强子,只要别太过分了。”他拍拍高强肩膀,细心叮嘱。 “嗯!”高强点点头,从倒车镜看眼谢文东,嘴角抽动一下,说道:“东哥我明白。” “明白?”姜森像看怪物一样瞪着二人,好一会才道:“东哥,他是彭玲的老爹啊!”谢文东哈哈大笑,半晌,他笑眯眯道:“那又怎样,我说过,不管是谁,挡住我路我都会把他搬倒。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好!”任长风连连点头,挑起大拇指,赞道,“出来混,就要做到六亲不认!”姜森看了一圈三人,摸出烟,吸上一口,吐出个烟圈:“你们这帮人,疯了。” 谢文东会疯,连疯子都不会相信。汽车开回郊区别墅,这时聚集的帮众大多已散了,几个小时前院里院外还人满为患,现在可冷清得很。看来三眼的舌头并不比他的刀差。谢文东赞叹的点点头。黑铁打制的院门被两名大汉缓缓拉开,汽车直行而入。进了屋内,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男二女。男的是满脸赌气样的李爽,两女则是凑到一起让谢文东头痛的人,彭玲和金蓉。见他回来,房中三人只有李爽有气无力的说句:“东哥,你回来了。” “啊!”谢文东看眼一动不动,大眼瞪小眼紧盯着电视的彭玲和金蓉,心中叹了口气,问李爽道:“张哥他们人呢?” “喝酒泡妞去了!”李爽赌气囊腮道。“哦?”谢文东笑道,“有这样的好事小爽还能不去,真是新鲜。” 李爽扬了扬脖,没说话。高强和李爽关系最熟,一看他的样子已然明白个大概,边脱掉外套边道:“一定是三眼哥没带他去,有些人,酒品太次。”“喂!”李爽本来一肚子气,被高强说个正着,老脸挂不住,拍案而起,大声喊道:“你这家伙,想打架是不是?”高强对他的虚张声势完全不放在眼中,往沙发上一坐,淡然道:“如果你想的话,那就来吧!” “你这该死的家伙!如果不是我这几天感冒,早把你踢成猪头了。”李爽咒骂一句,又坐了回去。真和高强打,他十有九输,这也是他之所以在高强面前“忍气吞声”的主要的原因。见任长风发呆,姜森解释道:“别奇怪,你习惯就好,吵架是他两人增进彼此感情的主要途径。”谢文东无奈摇摇头,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很少有不吵的时候。他又看向彭玲和金蓉,两人好像很默契,谁都没主动起来和他搭话,甚至至始至终也没瞥他一眼,而是一直盯着广告联翩的电视。他走上前,自顾自的从茶几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指着电视若无其事的道:“好像它比我有吸引力得多。” “至少它不会脚踏两条船,勾引别人。”彭玲头也没抬,语气冰冷。 “咕噜!”谢文东刚喝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挑着双眉,疑问道:“这话怎么讲?我勾引谁了?” “我!”彭玲腾的站起身,对谢文东怒目而视。“哦……”当彭玲真一较真时,谢文东心中还真有些没底,事实上她说得不是毫无道理,他确实有理亏的地方。难道是小美和小玉的事彭玲知道?自己和彭玲认识之前只对这两姐妹动过感情。他心中暗忖,可这事又有谁会告诉彭玲呢?他眼角无意中瞥到正一脸看戏,就差没带出幸灾乐祸表情的李爽,转头看了过去。李爽明显是误会了谢文东的意思,以为他指的是彭玲和金蓉之间,见他看自己,连连摆手道:“东哥,这可不是我说话,是人互相之间沟通出来的。” 谢文东暗暗一跺脚,心说要坏事,以彭玲的脾气,今天这关算是难过了。他聪明的选择沉默,这时候说什么都属无用。他往下一坐,肩膀下垂,低着脑袋,一副“我认错”的模样。见他这个样子,彭玲差点爆走,低头四下查看,希望能找到一样够硬的东西把谢文东耷拉的脑袋砸到地面以下。她怒火中烧,金蓉却是笑容满面,心中像是揣了小兔子似的,腾腾乱跳,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飞身扑进谢文东怀中,脸上挂着满满的幸福道:“我就知道,你心中一定是有我的!” “啊?”谢文东被她抱得莫名其妙,茫然道:“我心中一定是有你的?有你的什么?”“扑哧!”姜森和任长风忍不住了,再忍下去怕自己会得内伤,二人别过头,捂嘴偷笑。彭玲见谢文东和金蓉“亲密”在一起,头脑一热,双手将茶几搬了起来。离他最近的李爽急忙上前拦住她,同时不忘替谢文东解释道:“大嫂,大嫂别生气,男人都这样。” “啪嚓!”彭玲被李爽宽大身躯挡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抡起茶几砸在他脑袋上,近一厘米厚的有机玻璃碎个稀烂,她眼角挂泪,气冲冲夺门而出。金蓉连忙起身,焦急道:“其实玲姐很不错,大哥哥,你应该去追她,我不在乎你和她……还有我……”谢文东脑中乱哄哄的,木然的看着金蓉,纹丝未动。“哎呀!大哥哥,你好笨啊!”金蓉无奈的一跺脚,跟着跑出房门,同时喊道:“玲姐,你等等我,听我说,不是你想象那样的。” 良久,谢文东才反应过劲来,头脑平静了一些,仰面长叹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嘛!”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和什么,”李爽甩甩头道,“我只知道我的脑袋很硬,这么厚的玻璃砸在我头上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头不昏,眼不花的,嘿嘿!”“是吗?”高强担忧的看看李爽,往他头上一指,悠然道:“你的头很硬吗?那为什么脑袋上还立着一块玻璃,好像还在流血呢!”“不可能!”李爽半信半疑的小心摸摸额头,手心粘粘的,暗叫不好,低头一看,手心红通通的一片,顿时,他瘫软在沙发上,发出高分贝叫声:“医生!快叫医生来!” 谢文东木头一样做在椅子上,李爽倒在沙发上大呼小号,任长风摇头叹气,长叹一声道:“女人啊!” 本来以为元旦之夜可以好好狂欢一下,可李爽只能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第二日三眼等人回来时,一见李爽的衰样,无不捧腹大笑。谢文东这一宿睡得并不安宁,早晨起来眼睛红红的,洗罢一番,穿戴整齐,打算找彭玲细谈。有些事情他不想再隐瞒下去,比如金蓉,比如他和高慧美、高慧玉两姐妹之间模糊不清的关系,维持现状,他自己也有一种负罪感,也感觉很累,说出来彭玲是打是骂随她便了。谢文东着装完毕,从二楼缓缓走下来。大厅人不多,一夜的狂饮大多已醉得一塌糊涂,回各自住所呼呼大睡去了。李爽脑袋系着一圈白纱布,和姜森二人手舞足蹈的聊着什么。见他下楼,二人停止对话,起身问道:“东哥,有什么事吗?”“嗯!”谢文东点头说道:“我去找彭玲谈谈。” “我也去!”李爽姜森异口同声道。谢文东看了看二人,淡然道:“不用了,这事还是我一个人出面的好。”正说着话,“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李爽扭头,扯脖子大声叫道:“进来!” 门一开,进来一位黑色西装的青年大汉,前向谢文东一探身,恭敬道:“东哥,外面有人找你。”“哦?”谢文东一楞,在H市谁能指名点姓的找自己?认识他的人下面兄弟也都基本认识的。李爽问道:“叫什么名?”“无名!”“我靠。”李爽气笑了,皱眉道,“你白痴啊!这年头还有没名字的人吗?”“不不……”大汉连忙解释道,“爽哥你误会了,那人说他叫‘无名’。”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二章 --(4294字) “他怎么来了?”谢文东弄不懂。这个赤军的家伙经常神出鬼没的,而且消息灵通的很,自己回H市没几天他就找上门来了。李爽不认识无名,疑惑道:”东哥,你认识这个无名的?”“恩!”谢文东点点头,并未答话,对大汉一笑,道:“兄弟,请他进来吧。”“是”。大汉爽快的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大厅。不一会,他和一位二十多岁,面容冷峻,身材偏瘦的的年轻人走进来。“哈哈。”没等无名到前,谢文东已仰面而笑。张臂迎上前去,无比亲密的拍拍无名肩膀,欣喜道:“好久没见,你老兄在日本的日子应该不错吧?”没想到谢文东如此的亲热,无名受宠若惊,客气道:“谢君的风采还是依然。” “呵呵。”谢文东轻笑。招呼无名坐下,他自己在无名对面姗姗落座,下面的小弟上前倒了来两杯茶水。分放到二人面前。“无兄别客气。”谢文东一挥手道,“你是打哪来?”“上海。”无名一向很少废话,他的中国话岁流利,但毕竟是日本人,话说多了时常走调,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话尽量简洁。到现在,已经成习惯了。“上海?”谢文东眉毛皱一皱,悠悠道:“上海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无兄不会无缘无故的大老远跑到H市来吧?” 无名点点头,道:“我来,是因为你在。”“呵!”谢文东笑问到:“你怎么只我的H市?”无名笑了,道:“我自然有我的门路。”谢文东到:“赤军的门路我不过,也不像知道。如果有事就直说吧,我们也不是泛泛之交了吧?!”“谢君还是那么直接了当。”无名叹息,顿了好一会,才为难开口道:“我这次来确实有事求助谢君。” 果然!谢文东用头发猜也能想到无名不会只是来探望自己,没说话,等他下文。无名继续道:“有些难以开口,每次都要麻烦谢君,”谢文东喝口茶,打个哈哈道:“只要你能把你那日本人的客气省略掉, 我想我会更舒服一些。”无名尴尬的挠挠头,直接了当道:“我们的组织现在很困难。和魂组正式开战以来,打掉他们一些势力,但魂组有政府中右翼集团支持维护,借国家力量制裁和打击赤军,我们现在举步为艰,支持组织运转的企业纷纷被查封,资金空前紧张。”他一顿,为难的看着谢文东,后者丝条慢理的喝着茶,脸上依然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见他停顿,谢文东举目道:“继续。” 无名叹口气到:“谢君应该了解,没有经费,对于一个庞大的组织的生存是何等艰难。” 谢文东心有所感,点头道:“这点我明白,所以……”“所以我此次前来希望能得到谢君的援助,资金上的援助。”无名刚开始说到点子上,一提钱,李爽无法保持沉默,从二人对话中他也听出一些端口,这无名可能是日本最大的恐怖组织赤军成员。东北人对日本人没什么好印象,当然,有些地方的人除外。李爽自然也是如此,加上一直和文东会作对的魂组,他更是对其保有很深的仇视。他突然发问道:“你知道你老兄准备让我们‘援助’多少?” 无名看了看笑到,不知道他的身份,转头看向谢文东,后者一笑,道:“他是我兄弟,他说的话可代表我的话。”无名沉思片刻,道:“两千万。”“噗!”谢文东没什么反应,继续喝茶,而李爽却差点吐血,以前没见过狮子大开口,现在算是见识了。他继续说:“多……多少钱?”“两千万。”“日元?”“人民币。”李爽喝口吐沫,急忙拉住姜森,道:“快帮我合合,两千万人民币相当于多少日元?”不用细想,姜森脱口道:“将近一亿七千万日圆吧。”“妈的。”李爽腾的站起身,吼道:“就凭你一张嘴,让我们拿出……”谢文东一摆手,拦住李爽下面的话。 对无名笑道:“两千万,我能出的起,不过,你要让我知道我能得到什么?”无名振声道:“谢君会成为我们赤军的朋友,而且我们也会帮助你打击魂组。” “这不够!”谢文东摇头道:“就算没有你们赤军这个朋友,我依然活的很好。再则,你们和魂组之间的矛盾不要扯到我身上,记住,那是你们的事。不要说是为了帮助我而和魂组开战的。而且,魂组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就像是在大象面前跳来跳区的猴子,虽然讨厌,却够不成威胁。无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无名脸色瞬间变了数次,最后,默默摇摇头,精神颓然道:“看来,谢君是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了。”说着,他向谢文东一弯腰,打算起身。谢文东呵呵一笑,挥手道:“无兄别急嘛,就算这方面我帮不上忙,我们私下还是朋友嘛,既然来我这里,不款待一番实在说不过去了!何况,我也没说肯定不帮你,你要知道,文东会是有资金,而且拿出几个两千万也不是做不到,可这些钱都是下面成百上千兄弟用血汗打拼回来的,如果收不到相应的利益,”他眯起眼睛,接道:“下面的兄弟也不会信服!” 无名问到:“谢君像要什么利益?”谢文东眯眼盯着无名,缓缓道:“在赤军大旗的背后印上文东会的名字!”无名身子一震,他知道谢文东暗指的是什么,沉默不语,当然,你们能做到这一点,我会考虑提供更多的资金。”无名双手轻轻搓着,好一会,发问道:“在日本政府内,赤军是公认的恐怖分子,难道谢君不怕吗?这和黑社会是两个性质。”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只要你们不说,谁知道?”无名凝思道:“这,我无法做出决定,需要时间和上海沟通。”谢文东若无其事的拿出烟,问到:“我说的这个‘上面’是指谁?”无名站起身,道:“赤军的真正高层。好了,今天不打扰谢君了,我也要回去考虑考虑。”谢文东也不勉强,跟着起身,说道:“时间不要很长,我在H市的时间并不多。” “恩!”无名点头一笑,到:“我想以后和谢君的合作的机会决不会少。”说完,告辞离开。谢文东送到门口,等无名的背影远远淡去,他向姜森抛个眼色,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站在不远处的手下一甩头,带上两人悄悄跟了出去。 等姜森走后,谢文东靠坐在沙发,仰首,眯眼盯着天花板。高强心中不解,问到:“东哥,为什么要和赤军拉上关系?” 谢文东苦笑道:“魂组!”“魂组?”高强迷惑道:“魂组怎么?”谢文东道:“你认为魂组和我们的仇深不深?”李爽抢先道:“如果我们突然都死了,魂组一定比过年还高兴。”“所以,”谢文东道:“他们现在虽没在中国有什么大动静,也看不见踪影,不过我知道有一天还会突然出现的,在背后狠狠插我们一刀,这是隐患。消除隐患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它消灭或使其受到牵制,但他在日本,我们鞭长莫及,而赤军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强凝声道:“东哥想用赤军牵制住魂组?”谢文东微微一笑道:“也许,我们还能从赤军身上得到更多好处也说不定。”高强谨慎道:“东哥,正如刚才那个日本人所说,赤军是恐怖分子,在世界上也是有一号的,让他们抑制魂组固然是不错,但我们和他们连线,也如同在玩火。”“不用担心!”谢文东自信道:“只有不会玩火的人才会惹火烧身的,但那决不是我。”他拍拍高强肩膀,道:“送我去找彭玲。”高强看了看谢文东,叹了口气,他担心文东会发展太快会变成空中楼阁,好看而不坚固,他更知道什么叫树大招风,可转念又想,自己担心实在多余,他能想的到的,谢文东那会考虑不到,想罢,摇头而笑,与谢文东并肩走出别墅。 谢文东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倒飞而过的高楼大厦,自言自语道:“一座高楼要有坚固的地基才能屹立不倒,一个大型的组织也是一样。所以,”他抬头看向高强,问到:“强子,你准备好了吗?”高强不懂,反问道:“东哥、,准备好什么?” “和我区闯天下,去争天下,去得天下!谢文东眯眼缓缓道。他的声音不大,温柔却有力,言语中那种无与伦比的霸气与魄力足可以让人心折。高强急促呼吸两下,冰冷的血在燃烧,良久,心情渐渐舒缓,才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自从跟随东哥哪天起,我就从来没后悔过,这条命,早交给东哥了。”谢文东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真诚和感动,像高强这样的人,虽不擅长言表,却是可以依靠,一辈子做兄弟的。他笑呵呵的贴近车窗,仰望天际,心中暖洋洋的。 转眼,轿车已到了彭玲家楼下。谢文东犹豫的徘徊两圈,还是上了楼。彭玲在价,当谢文东轻按门铃的时候,她突然拉开门,用力一甩,砰的一声巨响。铁门重重撞在墙壁,什么话都没说,彭玲转身进了屋。“那个……”谢文东尴尬的搓搓手,膳不搭的跟进去,屋内很乱,而且乱的一塌糊涂,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次台风的袭击,和平时一向清洁整齐截然相反,他关心道:“吃饭嘛?”谢文东的好戏丝毫没被怒气当头的彭玲理会,坐在床上,头也没回,道:“我的事还需要你的关心吗?” 谢文东挠挠头,缓步走到彭玲身边坐下,柔声道:“看来,我们需要详谈一次。”彭玲哼笑一声,:“你终于要和我摊牌了嘛?!”无奈的摇摇头,谢文东叹道:“正因为我在乎你,才有些事情不得不隐瞒你。” “是吗?”彭玲眯眼看着他,满脸涨红,咬牙道:“那我真希望你从来没在乎过我。”谢文东接着道:“我和金蓉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被歹人捉住,深陷虎口……”这些事彭玲已听金蓉说起过,那晚,谢文东接到三眼电话匆匆走后,藏不住心事还带点炫耀的小金蓉把她和谢文东的事情都跟彭玲说了,其中不免有点添枝加叶,最要命的是金鹏为谢文东和金蓉订婚的事也大谈特谈,听到心爱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已有婚约,任谁都是无法忍受的,彭玲不管怎样好强,终究只是女人,内心远没有外表那样的坚强。她摇头而笑。双眼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水雾。别过头,不让谢文东看见。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到:“这些我都知道,你也不用再说了,如果你只是谈这个,那没有必要了。” 谢文东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颤动的双肩暴露出她内心的苦涩,看到这,他感到阵阵心痛,双手按住彭玲的肩膀,缓缓道:“有些事情,就算我不愿意,但还是要去做的。”彭玲嘲笑,“你是谁啊?你是谢文东,世界上还有让你无法拒绝的人嘛?”谢文东一直对彭玲说他自己在做生意,已经不混黑道了,可她不是傻子,而且还是警察,不用刻意去打听,一些传言已飘进她的耳朵里,别人的话或许可以不信,但是彭书林哪儿得到的消息却不得不信,彭书林只所以没对他动手,一是谢文东特殊的身份,中央政治部的名头并非虎虎人而已的,再则,谢文东也不是高调的人,做事狠,但轻易不会出手,让这样做事有头脑又有威慑力的人控制一盘散沙的黑道格局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社会治安能稳定一些。这些,彭书林私下里和彭玲谈起过,他也知道自己女儿和这个带有双重极端身份年轻人的关系,但他从没有明确反对过,只是说明厉害,下一代人的事就让下一代人自己去解决。也正因为彭书林的教育方式,才养成彭玲独立,不依赖任何人的个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三章 --(4221字) 彭玲知道谢文东的身份,谢文东也同样知道她知道。他当然不会主动去拉开天窗,这是二人之间的禁区。他苦笑,叹道:“人,终究是人,再聪明也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在你困难时别人帮了你,你就得还,这是做人的道理。我欠一个人的情,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还干净的。”彭玲知道他指的是谁,泪水滑落面庞,声音干而沙哑道:“那我呢?” 谢文东一震,环住她纤细而结实的腰身,毫不犹豫道:“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彭玲并未再说话,但谢文东的手已被水打湿,她的泪水。他加大双臂的力气,仿佛要把彭玲搂进自己的身体里,也把彭玲的心融化,他探身,吻住微微张开,只为他一人微微开启的红唇。彭玲心有不甘,她没打算这样轻松的放过谢文东,剧烈挣扎,不过很快,她的反抗在谢文东火热的口中被融化成水。女人是水做的,不知道是谁说出这么经典的话,就算她坚硬如冰,在烈火之下还是会被融化的。谢文东虽算不上烈火,但彭玲对他也绝不是冰山。 彭玲睡了,在谢文东的怀中,两把小扇子似的睫毛上还挂有泪滴。他放轻动作,慢慢抽出枕在她头下的手臂,拉过枕头垫上,扶了扶有些凌乱的秀发,叹息一声,翻身从床上坐起。缓缓活动麻无感觉的手臂,心中却是甜丝丝的。不过担忧并没有因为彭玲的平静而消失,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还是没有找到,彭玲能容纳金蓉吗?或者金蓉能接受彭玲吗?还有,他还弄不懂自己对金蓉是怎样的感觉,还有小玉,小美……谢文东小声诅咒一句,信步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冰冷的空气让他的头脑清醒一些,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去想,到了山前终究是有路走的。谢文东苦笑,点燃烟,长长吸上一口,慢慢回味,少有的轻松爬上心头,疲惫不堪的神经稍微放松。他从没对别人说过累,但事实上却不,他所承受的压力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两个帮会的前途,无数人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一人手中,一个偏差,不知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更不知会有多少兄弟亡命天涯。这些他不是没考虑过,但谢文东是有原则的人,既然选择一条路,一定会一直走下去,但他却在女人方面选择多条路。 谢文东吸烟,无意中瞥到对面楼下楼头黑暗的角落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同样在吸烟,如果不是猩红的烟头突然闪烁一下,他恐怕也注意不到这个人的存在。那人藏在角落中,距离又远,他聚目看了好一阵也看不清长相,只是感觉上身材不是很高,他肯定,这人不是高强,而且,十有八九是对自己而来的。他没做何反应,依然自顾自的抽着眼,怕引起那人的警觉,只是暗中悄悄拿出手机,拨打高强的电话。高强这时正在车中无所事事,晚间十点多了,一个人待在车中总是容易困,他手背到头后,双腿搭在车抬上,闭目聆听卡带,恍恍惚惚假寝,突听电话铃声响起,不耐烦的低声诅咒两句,才缓缓张开眼睛,一瞧来电,原来是谢文东,精神一震,清醒了不少,急忙接听。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很小,隐约中听到:“北方楼下有人,抓住。” 说完,电话挂断。高强呆了一下,挠挠头发,扭头向窗外看去。有没有人他没看清,不过,北面楼头下却有一颗小红点一亮一暗,很明显那是有人在吸烟。他经验丰富,下了车后,并未直接向北面走,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边走边解腰带,给人的感觉像是下车小解的。等走到别人无法注视到的楼后才迅速加快步伐,顺着楼后的小道绕了一大圈。 谢文东看得没错,对面楼头下方确实隐藏一个人,身材不高,微微偏瘦,一身黑衣,往墙上一靠,真的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如果他不抽烟,谢文东又哪会看到他。谢文东眼角的余光一直不离这人左右,而这人也在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只是不时有青烟从二人口中流出。高强的动作很快,也很轻,转瞬之间已到了那人身后,那手掌一展,一把如同铁条的黑色战刀从袖口中掉出,接着,手一紧,准确无误的抓住下落的刀把,这把刀刀身足有一尺半,黑糊糊的,毫不起眼,但上面所带的肃杀之气夺人魂魄。真是太大意了!高强离那人五步远的时候,站住身,心中暗暗想道。这么近的距离,对方又是背对着自己,他有信心一刀能将这人轻松了结掉。就在他准备下手活捉此人时,这人突然说话了,头也没回,只是声音冰冷、沙哑得如同来自地狱,道:“最好不要做你心中想做的,你不是我对手,我今天,也不想杀人。” 高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或者他是在对另外一个人说话。他目光迅速扫视一周,结果失望了,他的耳朵没问题,而且周围没有任何人,显然,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这怎么可能?高强想不通,心中升起一丝寒意。“你知道我来了?!”不管他心中多么诧异,但从高强说话的声音内听不到半点波动。那人没回头,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当然,你刚下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来找我的,而且,你走路的脚步声实在太大了。”那人的嗓音沙哑得如同用一块石头划动玻璃,让人听了心中痒得难受。高强眉头一皱,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是他说的话。他微微一笑,冷道:“朋友,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总之我不是你们的朋友。”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孔。 这人看样子三十岁出头,面平如刀削,苍白如纸,五官好像画在上面,整张脸一个平面。高强胆子不小,可看清对方面容之后激灵灵打个寒颤,差点惊叫出声:鬼!暗道,好家伙,这人真够……他拿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比喻这人,说他丑,其实他的五官拿出任何一个都很不错,可能造化弄人,本来不错的五官凑到他脸上变了味,给人说不出的不舒服感。高强心中一叹,问道:“朋友,那你是来干什么的?”那人幽深道:“我找谢文东。”“有事?”“有事!”“什么事?”“你,不配知道,让谢文东下来!”高强嘿嘿笑了,说是笑,嘴角只是不自然的抽动两下,他垂头,轻轻扶着刀身,道:“既然不是朋友,你就得问问我手中的刀同意不同意。”话音未落,黑色战刀刮起一道黑茫,直取对方胸口,没有任何虚招,干净得不参任何杂质,只是快,快如光,快似电,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刀尖已贴近那人前胸。 可惜只是贴近,当刀锋沾到那人衣服时,再也划不下去了。高强刀快,那人手更快,他右手上戴了一副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的手套,黑色,看似柔韧异常,没看他手臂怎样动,已牢牢抓住刀锋,手套无丝毫损坏。那人抓住刀身,依然用那死气沉沉的语气道:“看了,你的刀同意了。”“不见得!”高强双肩一紧,手腕突然用力上翻,纵使那人了得,也吃力不住,手下意识的一松。他手松,高强可一点没松,刀身顺势向前一递,一刀变划刺向那人胸口。 那人无奈,只能退,瞬间退出五步之遥才站稳身,晚风吹过,感觉胸前一凉,低头查看,胸口处衣服出现一条一指粗细的口子,险险伤到身体。 高强心惊,对方的动作太快,他甚至没看清这人的身法,只是人影一晃一动,已经在五步开外,这简直超出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心中虽震,但面上未表现出来,看着对方衣服上的口子,冷然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那人苍白的脸更白,如同透明,死鱼般的眼睛锁在高强脸上,左手微微抬起,用慢得不能再慢的动作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普通的片刀,一根铁条,只是末端系上白布当作刀把。抬起手,刀臂笔直,直指高强的咽喉。没说话,抬腿向前跨出一步。至始至终,他的动作都不快,但散发出的威慑力大得惊人,若是普通人,不用他动手,只是发出的这强大气势就能将其压倒。高强对敌无数,这样的高手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一荡,血液沸腾直至燃烧,目光毫不畏惧的对上那人散发死气的眼睛,刀随意的提在手中,也是向前跨上一步。二人之间只有三步的距离,正好在攻击范围之内。 两人谁都没动,静静观察对方,在找对手身上的漏洞。天突然刮起风,冷飕飕的,吹起地面的碎雪,也掀起二人的衣襟。一颗小雪花飘落在高强眼中,他不自然的一眨眼,还不到零点几秒的恍惚,对于对方已经足够。他手臂一转,风一般刮向高强喉咙。高强再想躲,全没那个可能。太快了,其速度超出了他的下意识。他甚至感觉到冰冷的刀身贴近自己喉咙的肌肤,然后,刺穿。接着,喀嚓一声轻响,他想这可能就是刀尖刺断脖骨的声音。 “朋友,好快的刀啊!”一个声音在二人侧后方响起。高强认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一听说话声,飞到天外的魂魄又硬生生拉回来,身子一震,喃喃道:“东哥!”目光一垂,发现对方手中的刀只剩下一半,另一半斜刺进雪地中,虎口有血丝流下。那人依然面无表情,缓慢转身,看向一旁的来人,平静道:“好快好准的枪!” “阁下的腕力更是让人钦佩。”来者正是谢文东,手中提着一把乌黑的手枪,消音器头冒着青烟。他也很惊讶,一枪打下去,力量何千斤,刀虽然断了,但是刀把并没有脱手,可见这人手力之大,骇人听闻。他柔声道:“我的枪法并不好,只是有时,运气好得出奇,看来,这次也没例外。”运气?高强漕楞的看着谢文东,后者的枪法他了解,说实话确实不怎么样,但眼前的情景又不能不信,一枪打断电般刺出的刀身,其眼力和手法的配合,没几年根基的人根本无法做到。难道确实是运气?高强暗想,冷汗顿时流了出来,如果刚才谢文东的运气不好,那自己岂不是……他开始后怕了。 “你的运气确实不错!你,就是谢文东吧?”那人问道。谢文东笑眯眯道:“希望我没让你失望。”“好!”那人点头道,“好!我记住了今天的这把断刀。”说罢,他向小区外走去。谢文东笑看他的背影,道:“阁下就这样走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什么目的?”“见见谢文东。”“为什么非要见我?”谢文东笑问道。“我想知道我以后的敌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那人停下身,看着手中断刀喃喃一叹。谢文东也看着他的断刀,道:“你认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那人转过头,死灰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红润,他嘴角一挑,道:“我敢打赌,你能打穿我脑袋的同时,我手中的断刀也能刺穿你的喉咙。”谢文东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不过,他实在没把握再能一枪打暴他的头,呵呵一笑,问道:“你是谁派来的?”那人摇头,挥挥手道:“总之,不会是你的朋友!”说完,身子几个晃动,消失在黑暗中。 “东哥,就这么让他走了?”高强心有不甘,忙问道。谢文东苦笑道:“你以为我的枪法真有那么准吗?”高强一楞,疑道:“那刚才……?”谢文东肯定道:“那是蒙的!”“哈哈,哪有蒙那么准的?!”谢文东身后又走出一个人,身材不高,却粗壮有力,手中拿着枪,一脸笑容道。谢文东和高强同是一惊,转头看去,二人笑了,原来是姜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四章 --(4413字) 姜森走过来,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叹道:“真是一个怪人。”谢文东笑道:“老森,你来很久了?”姜森道:“在那人刚出现的时候我就到了。”谢文东一叹,拾起地上的断刀,又看了看姜森手中的枪,可惜道:“那么说,这一枪我并没有蒙上?!” 姜森为难一笑,婉转道:“枪法一直都不是东哥的强项。”高强突然发话问道:“老森,你消息最灵通,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头?”姜森摇摇头,道:“在他没出现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不然,我不会没有印象。”这是实话,凭那人的长相,见上一面几年的时间都难以遗忘那副尊容,高强喃喃道:“他究竟会是什么来头呢?”谢文东仰面道:“不外乎三个可能,一是南洪门,再者魂组,最后,可能是和在江边刺杀我的那些人有关。” “哦?”高强眼睛一亮,道:“那我们真应该把他留住。”谢文东笑道:“可惜,那人的实力是我平生仅见的,刚才虽然我手中有枪,他的刀只剩下原来的一半。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所说的话他确实能做到。” 高强好胜,不服气道:“我不相信他的速度能快过枪。”姜森叹气,目中闪过一丝迷茫,道:“刚才他刺出的那一刀简直快得如同子弹的速度,一瞬间,刀就到了强子的喉咙,我想,这可能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谢文东道:“可你还是打断了他的刀。” 姜森苦笑,道:“那只是下意识的,多年玩枪养出的本能。如果当时我和强子位置对换,不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是正对其锋,现在我可能早躺下了。” 谢文东收起枪,一抖衣襟,道:“不管他是谁,有多少厉害,最好别惹上我。”说完,一挥手,道:“上车。” “彭玲呢?”高强问道。“她睡了。”坐在车内,谢文东问道:“老森,无名的住址你查清了?”姜森点头一笑,道:“嗯,他们一行五个人,四男一女,住在‘新加坡酒店’八楼。”“好!”谢文东点头。他看了看表,一算日期,自己回H市已半月有余,南北之战业已到了白热化,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有些事情,早晚是要解决的。他淡然道:“再过几天,我打算去南京。” 姜森心中一震,面上没作何反应,只是接道:“好,东哥,那我得趁这三天的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高强嘴角一挑,并没说话,不用问,自己这次定然会跟东哥一同前往。南北之间的大拼杀,姜森回来之后没少和他谈起,每次说起,都描述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现在一想自己也能参加其中,精神顿时兴奋起来。只是可惜得很,南北之战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大火拼。 现在,北洪门在东心雷的带领下,长驱直入,南洪门主要干部随萧方的溃败而暂时出现真空状态,无人敢和气势凌人的东心雷对抗,纷纷退避,北洪门将双方前线一直推到南洪门经济腹地上海。上海不比其他城市,他是中国大陆发展最前列的城市,其规划和管理,可以和首都北京媲美,在这里,想再次出重现千余人的厮杀,很有可能会遭到军方的直接围剿,谢文东胆子大,但他绝不傻,向问天又何尝不是如此。二人在这里才真正展开斗智斗力的战斗。 第二天,谢文东一起床就先给彭玲打了电话,问她昨晚睡得怎样。彭玲似乎气还没有全消,只答道:“没有你,感觉床不再那么挤了。” 听后,谢文东边喝牛奶边摇头苦笑。坐他旁边一起吃饭的三眼伸长耳朵,听了个大概,笑道:“女人啊。当你忽略她的时候她会主动找你,希望你亲近她,当你贴近她的时候又很快被甩到一旁,当你不存在。” 李爽嘴角差点撇到耳朵下,闷声道:“不要说得那么高深,你很了解女人吗?”三眼笑嘻嘻道:“至少比你了解,对了,小爽,你还是处男吧?”“你这该死的家伙!”李爽被人说到痛处,脸色胀红,高举一根油条准备和三眼拼命,他手臂挥舞,油条在高强面前甩来甩去,后者眉头皱起多高,不满道:“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谢文东看着这三个“活宝”,仰面大笑。 这时,下面小弟送上一份今天的报纸,头版两个大字“严打”格外醒目。他拍额头一笑,道:“到年底了,又到严打期间了。” “哧!”三眼嗤之以鼻,道:“年年严打,年年打不严。”这话正好被刚刚睡醒下楼“觅食”的任长风听到,揉了揉眼睛,见众人都在,嘿嘿一笑,道:“严打打的是没靠山的小角色嘛!”说着,不请自来的搬把椅子坐到饭桌旁。 三眼看了看他,问道:“你是哪的人?”由于任长风一到H市就差点和三眼打起来,后者对他第一印象并不好,感觉他太盛气凌人,谁都不放在眼中。而三眼在H市绝对是天王级人物,不管黑白两道,什么人物见了他不都客客气气的。两个同样高傲的人凑到一起,总是会有事发生的。任长风自豪道:“北京。” “北京?”三眼哈哈一笑,道:“好地方,首都嘛!”废话!任长风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有谢文东在场,早抉他几句了。三眼又道:“不过我想问一下,北京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没礼貌,脸皮也厚得吓人?!”姜森一听这话,急忙转头,刚喝还没来得急下咽的牛奶都喷了出来。凭任长风的脾气,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然,任长风啪的一拍桌案,桌子上的盘子碗筷都被震起好高,指着三眼的鼻子,刚想破口大骂,可转头一看谢文东,强压怒火,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在东哥面前失态。算了,我忍了。他长长吸了两口气,最后冷声道:“没见过世面的二流角色。” 他的话,立刻引起三眼两位铁兄弟的不满。李爽和高强眉头同是一皱,握起拳头。喀嚓一声轻响,李爽手中的筷子一折而断,小眼睛喷着火焰,看向任长风。平时,三眼、李爽和高强之间争吵不断,特别是张高二人,以欺负李爽为乐,但真到针锋相对的时候,三人绝对是抱成一团的。虽然任长风也算是谢文东的手下,毕竟是属于北洪门那头的,和文东会没什么关联。如果不是谢文东领来的人,这三位恐怕早把任长风高傲的面孔打成西瓜状。姜森和他一起共事时间较长,知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人其实不错,见事不妙,急忙暗中拉了拉他衣角,连连摇头。任长风正在气头上,毫不领情,一抖衣襟,不满道:“你拉我干什么?我说的又都是实话。”这个家伙!唉!姜森无奈叹气,对他实在无可奈何。 他的话无疑雪上加霜,连一向沉默的高强都快忍不住了,脾气火暴的李爽更不用说,也不管是谁在场了,腾的站起身,一脚踢飞座下椅子,指着任长风怒气冲天道:“你不服,就出来!”说罢,向屋外走去。任长风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站起身跟了出去。临出门前,冲着三眼扔下一句话差点没把他鼻子气歪了。“你们,我还没放在眼里,怕你兄弟吃亏,你也可以一起上,我照单全收。”“我靠!”三眼咬牙切齿的对谢文东道:“东哥,你领来的这是个什么人,他长脸了吗?气死我了!” 谢文东对三眼等人和任长风的矛盾,严格来说是文东会和北洪门之间的排斥,全当没看见,依然慢条斯理的一口油条一口牛奶的吃着早餐。只是淡然道:“他,是一个高傲的人,不过,确实有他高傲的本钱。我,挺欣赏他的。” “嘿嘿!”三眼怪笑一声,扭扭脖子,脖骨发出嘎嘎的响声,说道:“东哥,看来我真得和他比试比试了。在我印象中,能被东哥夸赞的人并不多。”谢文东举目想了良久,好一会才很认真的说道:“确实不多。” 任长风和李爽走出别墅,前者不知从哪拉过一条布带,用手拽了拽,感觉还算结实,解开衣扣,甩掉外套,从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配刀,边将布带缠裹刀身边哼声道:“小子,一会别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喊妈!” 任长风嗤笑,拿出唐刀,钉子步一站,傲然道:“尽管放马过来。”李爽以前没见过唐刀,多少有些好奇,仔细打量,刀长大约有三尺,两指粗细,刀身笔直,只是前端微微有些弯曲,浑体黑透,暗无光泽,他第一感觉这是一把日本倭刀,冷笑道:“中国人用日本的家伙,一看你也不怎么样?”“农民!”任长风鼻子哼了一声,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爱惜的一扶带鞘的刀身,懒得废话,道:“告诉你,这叫唐刀,不过和你说也没用,你可能连唐刀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李爽老脸一红,被任长风说对了,他确实没听过,不过他会不懂装懂,眼睛一眯,老神在在道:“怎么不知道?唐刀不就是唐朝时候的刀吗?拿个破古董就敢唬人了?”任长风吐血。 随后出来的三眼一扶额头,真是丢人啊!他大声对李爽道:“哪来那些废话,你要是不打就滚一边去。” 李爽不再多言,活动一下筋骨,打开架势,准备动手。他的样子很怪,上身前倾,刀和手臂一条直线的背在身后,探着头,好像欢迎对方来砍他的脑袋。这种姿势对于经过系统训练的任长风来说简直可笑到极点,不过,对于李爽,这是他最舒服,最适合出手的姿势。院子里的小弟们见这架势,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围上来。三眼怕引起误会,大声道:“没事,只是普通切磋。”“哦!”众人明白的点点头,不过一个都没离开,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这时,李爽突然动了,随着一声暴喝,探着头向任长风冲去,两条小短腿快步如飞,其速度之迅猛像是一头奔跑中的犀牛。当他的头快接近任长风的时候,抡起背在身后的手臂,一刀劈了下去。刀身虽然缠有布带,但刀借人的冲力,加上手臂的力量,何止千斤重,下落时仍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任长风稳如泰山,不躲不闪,他也想试试李爽的臂力有多大。大喝一声:“好!”举刀迎接。“嘭!”一声闷响,二人一触即分,任长风倒退出三步才稳住身躯,连连摇晃,从虎口到肩膀,一阵酥麻。李爽退了一步,掌心发麻,虎口疼痛欲裂。二人心中几乎同时叫了一声:不错! 三眼在旁看得真切,暗暗点头,看来这任长凤确实非平常人。他虽比李爽多退两步,但是防守一方,原地硬接,比借助冲力的李爽多吃不少亏,实际上这一回合二人应算平手。 “该我了!”一个碰撞,任长凤对李爽不敢再小瞧,收起大意之心,不过斗志已被激起,哈哈一笑,飞身跳起,至上而下,一刀刺向李爽的脑门。这刀是他最常用的一招,也是试探性的,又疾又刁,而且角度多变,既可以化刺改划,又可以变成下劈。 李爽的招式多是自己在打斗中摸索出来的,没什么正规而言,以在相对短的时间内用最大的力量打击对方最脆弱的地方为目的。见任长风来得诡异,嘿嘿一笑,半退小步,微微够躲开对方刀尖的,接着,从左至右,横着划出一刀。 任长风赞赏一笑,看来这小胖子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也厉害得多。他人凌空下落,李爽一刀袭来,避无可避,只好收刀自救,后面就算有千招万式也使不出来了。“嘭!”两刀接实,又是一声闷响,任长风身躯被震得斜着飞出去。 他尽量在落地之前将身子控制好,哪知双脚刚刚一沾地,一个打滑,摔个大腚镦。若是在平常,以他的身手站稳不是问题,可他忘了这是北方,地面还有厚厚的一层雪。见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李爽心中一喜,这机会他哪能放过,兴冲冲举刀冲了过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五章 --(4194字) 三眼直摇头,心中还嘀咕着,这叫什么赢法,胜之不武!他都以为李爽赢定了的时候,躺在地面的任长风突然坐起,一刀刺向冲过的来李爽的小腹,大快了,一眨眼的工夫刀已经贴到李爽的衣服,几乎出于本能的,他腰身一扭,下意识的避过刀锋。唐刀贴着李爽左肋险险擦过,也惊出他一身冷汗。真是狡猾的家伙!李爽怒喝一声,左臂一用力,硬生生将肋下的刀身夹住,嘿嘿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样?”说着,举刀对着任长风的脑袋就准备劈下去。刀身绑有布带,这刀下去虽不至于让任长风脑袋开瓢,也够他起个大包痛好几天的。他心中打算得不错,不过,高举的刀却没敢落下去。 原来,任长风的刀身刚被李爽夹住,一按刀把的绷簧,“镗啷”一声,一半雪白一半乌黑的刀身脱鞘而出,他手臂一使,阴森森,寒气逼人的刀尖指到了李爽的喉咙前,很近,恐怕连寒毛都被切下几根,再近丝毫,就要见血了。所以,李爽高举的片刀,再也劈不下去了。场中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周围的小弟纷纷尖声叫好,鼓起掌来,对任长风随机应变的能力佩服有加。李爽木然的退后一步,半晌,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老脸挂不住,指着任长风鼻子大声嚷嚷道:“你耍赖,这局不算数!” 任长风收起刀,缓缓从地上爬起,慢条斯理的拍拍身上的粘雪,正色道:“兵不厌诈!如果不是比试,你这时已经死了。” 李爽倒吸一口凉气,人家说得没错,如果真是在战场上,谁会给敌人留下机会?他挠挠头,问道:“兄弟,你刚才是故意摔倒的吗?”一场拼打过后,李爽对任长风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称呼也变成兄弟了。这时他算是真正明白任长风为什么那么骄傲,为什么那么盛气凌人。他有这个本钱。 任长风摩挲着唐刀,像是在抚摩自己的孩子一样。三眼走上前,看了看李爽,嘴里嘟嚷一句,盯着任长风冷然道:“该我了。”没等任长风说话,李爽上前道:“算了,这兄弟的实力挺厉害,不用再比了吧?”“厉不厉害也得我试试才知道。”三眼向李爽一伸手,道:“把刀借我用用。”李爽无奈一叹,将刀递给三眼。任长风来者不俱,以前,姜森在他耳边没少谈起三眼,说他如何如何了得,文东会有今天的成就和他密不可分。这话他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今天有领教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他朗声一笑,道:“我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二人站隔一米,这么近的距离都在双方攻击范围之内。毫无预兆,两人几乎同时出刀。没有任何虚招,也没有上下腾挪的躲避,完全是靠快、准、狠。你来我挡,我攻你守,两人站在原地,双刀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这么打,凶险无比,一个疏忽,很可能让刀身粘上。这战在外观上比刚才李爽那战差很多,不过,其中的危险只有场中比试的二人心中明白。没到两分钟的时间,二人脸上都见了汗,头顶热气腾腾,可是两人谁都不甘示弱,退后一步,咬牙挺着。又过了两分钟,二人的动作慢了,刀出得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急,刀与刀的碰撞发出低沉的啪啪声。周围围观的人倍感无趣,想走,又舍不得,能看到三眼出手的机会并不多,而且那生面孔的青年似乎也挺厉害,可不走,这二人打得实在无聊,哪里是在切磋,简直是两个玩拍手掌的小孩。再次过了两分钟之后,三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拉紧了的风箱,任长风也好不到哪去,气喘如牛,一张白脸憋得通红。令人佩服的是,这二人依然没后退半步,各不相让。 谢文东不知道何时走出别墅,站在门口,手中还拿了一根油条,边看边吃。当他吃完时,见二人也打得差不多筋疲力尽了,拍拍手,大声喊道:“行了,切磋到此为止,没分胜负,留到以后再说。” 谢文东发话了,本来已到了强弩之末的二人纷纷向后窜出数步,站稳身子,先抬头看看对方有没有追来,接着,三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肺子憋得快要炸了似的。任长风手臂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见三眼坐在地上,他精神一松,脱力,毫无感觉的手掌再也抓不住刀把,唐刀脱手刺进雪地中。谢文东笑眯眯的在二人身旁转了两圈,问道:“两位,感觉对方怎么样?都没让自己失望吧!”张任二人互视一眼,三眼大嘴一瞥,不消一顾道:“还算可以吧!”任长风则更狂,双目望天,面无表情道:“没我想象中的那么了不起。”三眼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两个深呼吸,颤巍巍的爬起,怒道:“不服,接着打!”“我还怕你不成?!”任长风强拄着唐刀算是站起身。看来这一场恶斗根本没打出个所以然来,谁都没服谁。谢文东叹口气,皱眉道:“现在,你俩给我都回屋去,好好洗个澡,再胡闹,一人打三十大板。”谢文东一生气,这两人算是消停了,分别被李爽和姜森扶进别墅内。临回房间前,三眼还没忘指着任长风有气无力道:“如果不是东哥发话,你小子……”没等他说完,李爽连推带拽,把他拉进房间,回手将门关严。 本来,谢文东打算召集人开会的,不过一看三眼和任长风的状态,估计这一天是起不来床了,只好作罢。他刚回屋内,椅子还没坐热,外面有小弟通讯,说是无名来了。谢文东将无名接进别墅,所要谈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客套话,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们可是有了决定?” “是的!”无名点点头,说道:“经过这两天的考虑,上面做了决定,我们接受你的提议,不过,赤军必须和你的文东会划清关系,但以你个人所提出的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尽力满足你的。”“哦!”谢文东轻叹一声,问道:“为什么?”无名为难道:“内部反对的声音太大。你要知道,日本人对中国人多少还是有……”他话没说完,顿住了。谢文东眯眼一笑,道:“鄙视!对吧?”“嗯!”无名点头。谢文东哈哈一笑,揉腮沉思片刻,道:“按你说的做吧!”他打算让文东会和赤军拉上关系,可后者不管是怎样的组织,在骨头里还是有日本人的秉性,打心眼里看不起中国人。谢文东面上谈笑风生,心中暗暗记下,日本人对中国人有怎样的想法他不管,但他绝不允许别人藐视自己。其实赤军和魂组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只是一个可以利用,一个想和他拼命。等到了前者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他绝对会一脚踢开,如果有机会,还会上去狠狠踩一脚。 “那么说……”无名连忙问道:“谢君,你同意了?”“没问题!”谢文东答应得很干脆。“那资金……?”谢文东呵呵一笑道:“我们虽然是朋友,但也不能随你一句话就把钱交给你,我要见你们的老大。”“老大?”“就是最高领导。”谢文东怕他不懂,又解释道。“这个……”无名沉吟,拿不定主意,好一会,才说道:“谢君,你要知道我们……老大的身份,并不好露面……”没等他说完,谢文东已经摇头,起身道:“如果见不到他,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见谢文东态度强硬,无名无奈道:“那我,还得回去问问。”谢文东嗤鼻,尽量客气道:“我的时间并不充裕,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能让我满意。”无名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很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先告辞。”谢文东道句:慢走。 可能这次无名见谢文东态度不佳,开始着急了,第二天又匆匆赶来,说井上有要事在身,来H市的可能性不大,但近几日就可能会和谢文东进行一次视频会晤。他说得没头没尾,谢文东不解,问他井上是谁。无名忙道:“井上就是赤军最高领袖。”谢文东道:“那视频又是什么?”无名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一台一尺半见长的银色长盒,拍拍道:“用这个东西,可以在电视中看到千里以外的人。”“哦?”这东西谢文东还从没见过,那时候别说是他,在整个中国恐怕见过的人也不多。他好奇的拿过来打量,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李爽一指,疑问道:“就这么一个破东西就能看见千里以外的人?” 无名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还有许多配件。这台机器只是核心设备。”沉默无言的任长风一直懒散的半躺在沙发上,昨天和三眼那一战,到现在手臂还在酸麻中,使不上力气。他突然发言道:“用视频?这么说,视频那天,你们赤军的老大也应该在中国吧?不然,跨过视频是很难安装的,至少短时间内无法完成。” 无名赞赏的看眼任长风,没想到在日本眼中极度落后的地方还有明白人,他点头一笑,道:“井上君确实会来中国,只是他会在哪个城市,连我都不知道。到时,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哧!”李爽鼻孔一粗,哼叫一声:“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西西的吗?”无名说道:“当然!赤军已经被好几个国家公开承认为恐怖组织,包括你们中国,所以,我们每一次入境,都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井上君自然更是倍加小心,如果他一旦被抓,我们也就都完了。这就像,就像谢君被抓,文东会也就完了一样。”谢文东仰面而笑,道:“你错了。就算我被抓,文东会依然会运作的,有人会补上我所留下的空缺。” 真的有人能吗?李爽和高强忍不住暗想,很快,二人就想到三眼身上。不过对于三眼,二人承认他有实力,不管头脑还是身手,在文东会仅次于谢文东,可三眼和谢文东站在一起,总是感觉缺点什么,是什么,他俩也说不清,可能这就是人格魅力吧。无名又谈一会,起身告辞。他每回来都是来去匆匆,从不多耽搁一分钟,谢文东笑谈说:“这就是日本的效率概念。”送走无名,他点齐文东会中所有高级干部,商谈和他一起南下,打击南洪门的事。 陆续有人进入别墅大厅内,很快,人头济济,座位不够使用。不得已,一些身份稍低的人只能站到一旁。这些干部中,谢文东认识大半,可还有一部分眼生得很,正好借这次开会的机会和下面干部认识认识。这些人大多都是谢文东去南洪门之后,文东会外扩时加入文东会的,不只有H省的,还有一部分是临近两省具有相当实力的人。谢文东大脑像是一台计算机,把每个人的名字、特征及讲话时不小心流露出的小动作一一记牢。等一干人介绍完毕,谢文东步入正题,朗声说道:“过几日,我会抽调一些会中高级干部前往上海,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事三眼等人早已知道,不过下面大部分干部还闻所未闻,一句话,顿时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谢文东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他在给下面人议论的时间,他有耐性,可有些人的耐性一向不足,李爽被众人的嗡嗡声弄得头大,一拍桌案,大声叫道:“别嚷嚷了,有什么意见尽管说!”他一嗓子把全屋的声音都盖住了,连窗户的玻璃都唰唰震响。下面人对谢文东还不熟,多少有些惧怕,心中有话也不敢说。谢文东看出众人的犹豫,呵呵一笑,道:“有话就尽情的说,我又不是一个暴躁的人。”说着,他还不忘瞪一眼一旁又要吼叫的李爽。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六章 --(4059字) 一个身材中等,三十岁左右,三角眼鹰钩鼻的青年战栗起身问道:“东哥,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去帮北洪门?” 这人名叫庞挺,谢文东记得他的名字。一笑,说道:“北洪门的老爷子对我,对文东会都有恩,我们于情于理,没有不帮的道理。”“哦……”庞挺沉吟片刻,道:“有恩要还,我不反对,但是没有必要出这么大的人力。东哥和帮会中数名堂主都南下,对我们会本身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除非……”后面的话犹豫没敢说。“除非怎样?”谢文东赞赏一点头,问道。 庞挺撞着胆子道:“除非这和我们文东会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不然,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可是,到现在我还没看到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也许东哥辛苦帮人家打下来的天下被人一句话就能给要回去了,那时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谢文东一挑眉毛,这庞挺不错嘛,话虽刁钻,但不是没道理。当然,他知道老爷子不会这样做,不过下面的兄弟没接触过金鹏,有这种担忧不是没道理。他点头一笑,目光一扫众人,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众人纷纷表态,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有些人干脆提议在帮北洪门灭掉南洪门之后,文东会再反将其吞之。什么样的声音都有,谢文东反而不便表态,转目看向三眼,问道:“张哥,你有什么意见?” 三眼多聪明,哪会不明白谢文东的意思。他呵呵一笑,道:“北洪门平掉南洪门对我们文东会也是有帮助的。我们生意的主要源头在金三角,而与其相临的云南又属南洪门控制,我们做起事来一直都缚手缚脚,如果北洪门能取而带之,凭两会之间的关系,那时我们的生意完全可以浮上水面,比现在的规模至少扩大一倍有余,你们说,这和我们的利益有没有关系?” 文东会内,三眼的声音是极具分量的,特别是最近一阵子,文东会大面积的向外扩张固然和谢文东当初打下的良好基础分不开干系,但三眼的南争北战也是功不可没。谢文东在文东会内露面的机会极少,帮众何止千人,可真正见过他尊容的却没几个,他在帮会内兄弟们的眼中简直是个神话,是个遥不可及的人物,如同虚幻,不存在的一般,虚无飘渺的偶像。而三眼则恰恰相反,他是人们心中战无不胜、攻城拔寨的战神,是有血有肉实实在在存在的。他说出的话,众人不得不小心掂量。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捧人的人。陈百成绝对是其中最擅长此道的。谢文东刚回H市市,他正在DL,三眼走后,所有事宜都推到他这,可当他听说谢文东回到H市后遭人刺杀,落近冰窟窿里下落不明时,原地跳起多高。掉进冰窟窿,有十个得死十个,谢文东再厉害,可和这种非人力所能控制的自然力量比也是凶多吉少,他的第一反应是谢文东死定了,接着马上又想道他一死,文东会群龙无首,必然乱成一团。他的心象是长草了一样,在DL一分钟也呆不下去,找个借口,匆忙赶回H市,想借此机会,一举将三眼推上文东会老大的宝座,那时,他的前途将无可限量,更主要的是,三眼在他心中比谢文东的分量轻得太多了,搬倒他一如反掌,时机成熟,自己一举拿下文东会的掌门人位置也不是没可能。他想得不错,但事与愿违,他刚回到H市,就得到谢文东平安归来的消息,顿时,陈百成一腔热血冰到极点。这时,他不得不继续做他奉承拍马的角色。他起身,先是分别向谢文东和三眼恭敬一点头,才转过身,大声赞同道:“东哥的提议我是绝对赞同的。而且三眼哥也将利弊讲得很明确了,帮北洪门一统洪门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弊的。况且,东哥说得话,做得事什么时候错过,我们文东会发展得这样快靠得是谁,你们还有什么好不相信质疑的呢?” 他这么一说,众人更是闭上嘴巴,就算有人不满,这时也说不出口了,再说话,就等于是对谢文东和三眼这两大巨头公开挑战了。谢文东看着口若悬河的陈百成微微一笑,有些情况之下,还真需要他这样的人。他看了看众人,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众人相互看看,纷纷摇头,齐声道:“按东哥的意思办!” 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吧。过几天,我们随时可能会出发,和我同往的堂主应提前把各堂的事宜安排好,到时不要有后顾之忧。”“明白!”三眼李爽等人齐声答道。接下来,谢文东打算将赤军的事和众人商议商议,不过,电话突然响起。本来安静的大厅,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格外唐突和刺耳。他眉头一皱,向李爽一甩头。李爽急忙跑到茶几前,接起电话一听,对谢文东小声道:“东哥,找你的。”这会是谁?谢文东心中嘀咕着,狐疑的接过电话。接了半分钟的时间,他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听,只是最后说了一句:“你自己也小心点!”说完,挂断电话。他面上没什么变化,回到自己的位置,平静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可以走了。”众人听后,顿时轻松下来,起身伸展筋骨,三三两两走出房间。 真正注意到谢文东不对劲得只有少数几个人。姜森就是其中之一。当大部分人走后,大厅内只胜下三眼李爽等人时,他问道:“东哥,怎么回事?”这时,谢文东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冷冷道:“有消息说,彭书林被人绑架了。” 众人听后差点吐血,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人名听错了。彭书林会让人绑架?那可是省厅厅长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这位太岁,恐怕就算以文东会的实力要对他下手也得三思而行,在H市,在东北,再找出不一个比文东会实力更大的黑道帮会。三眼脸色突然一变,担忧道:“如果彭书林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说中央会怀疑到谁头上?” “啊?”李爽瞪大眼睛道:“不会是我们吧?”姜森无奈道:“不是我们还能是谁?彭书林是大人物,整个东北敢碰他的人都不多,我们文东会绝对是这不多中最显眼的一个。而且,他刚刚查了我们好几家舞厅和赌场,而且有继续下去的迹象。不管出于哪方面讲,我们既有动机又有理由。”“糟糕!”李爽一拍脑袋,无力道:“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姜森摇头,看向谢文东,心中不无嘀咕道:“我只是怀疑,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见谢文东一直沉没不语,三眼上前问道:“东哥,你在想什么?”谢文东淡淡道:“彭玲。” 彭书林确实被绑架了,谢文东知道得晚一些,最先知道的是彭玲,而且,她很快就知道谁是绑架者。她早上刚刚起床,家里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是父亲打来的,可接起时,说话的人却是杜庭威。语气怪异而阴深,道:“小玲,这一阵子过得怎么样?”彭玲一听是他,什么也不想说,准备挂断电话。这一阵子杜庭威没少给他打电话,刚开始,她一看是他的电话根本就不接,后来杜庭威学聪明了,换着电话打,不过彭玲只有一听是他的声音,马上挂断。这次也不例外,就在她准备挂断时,杜庭威的话却让她的动作僵住。“如果你不管你老爸的死活,那就尽管挂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彭玲一震,心底多少以为他在吓唬自己。父亲中央下派的特派员,谁敢动他啊?! 杜庭威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象和你多说说话。”彭玲秀眉紧琐,大声质问道:“我问你我父亲怎么了?”“没怎么!”杜庭威嬉皮笑脸道:“他老人家把我的话当放屁,竟然和谢文东合起伙来整我,我心中自然不大舒服,想和他好好谈谈,不过,谈话的方式柔和或是激烈,那主要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嘿嘿!” 彭玲顿时慌了。杜庭威的身份他知道,他有一个极有权利的老爸在中央当权,其身份比彭书林高出太多,严格来说,应算是彭书林的老领导。只是二人关系平常,性格也向左,平下极少往来。只是杜庭威借着他父亲的权威查过彭玲身份之后,才知道她的父亲是省厅长彭书林,原来他爸爸的老部下。借着这层关系,先和彭书林联系上,然后又通过他,接近彭玲的。对于老领导的儿子,彭书林对杜庭威照顾有加,当他被姜森一顿狠揍之后提出严打H市黑势力时,彭书林考虑再三,还是连续查封的文东会数家场子。不过杜庭威毫不领情,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后来,他和在彭书林家遇到谢文东不欢而散之后,得知过后谢文东又从新返回,而且是老家伙亲自出来迎接,肺子查点没气炸了,对彭书林的恨意快要超过谢文东。这次,他一手导演绑架彭书林的好戏,即想逼彭玲就范,又想架祸给谢文东,做场一石二鸟的好戏。 彭玲急道:“杜庭威,我警告你别乱来?”杜庭威笑嘻嘻道:“放心,我对老头子没兴趣,我只会对你乱来的。”说着,呀看看表,笑道:“我在‘香格里拉’大厅等你,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如果到时我看不见你的影子,别说我不客气。对了,不要报警,那对我没有用。也不要告诉谢文东,那只会让你爸爸死得很快!”说完,把电话线拉断。 “喂,喂?”彭玲大急,连连呼叫,话筒给出的却是嘟嘟的盲音。 彭玲毕竟是女人,事情太突然,顿时没了主意,她很想给谢文东打电话,但她又确实害怕那反而会害了父亲。她抱住头,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好一会,乱成一团的头脑才渐渐冷静下来。她拉开衣柜门,将里面悬挂的衣物统统拿出来。没了衣服的阻挡,内部露出一个小暗格,打开暗格,从中划落出一把崭新铮亮的银色手枪。这枪,是谢文东送给她的,她一直细心保存,没想到还真有用上它的时候。彭玲虽然是警察,但身上并无警枪,那时警方对内部枪械的管理已经极其严格了,下班和休息期间,枪支都是需要上交的,严禁携带回家。她把枪插进后腰,带上枪,无底的心终于塌实了一些,也不再那么害怕。她浑身上下整理一翻,下楼,打个的士,直奔‘香格里拉’大酒店。 香格里拉,就是天堂的意思。没叫这个名字的酒店,绝对算是H市的天堂,当然,这只是对于那些富人和当官的人来说。在这里,只有有钱,你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 当彭玲进了大厅时,不用刻意去找杜庭威,他已经主动迎上来。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本来英俊的面孔现已让彭玲有种见了就象吐的感觉。“小玲,你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得多等你一段时间呢。”说话时,他的手自然的搭在彭玲香肩上。后者一皱眉头,闪身逼开。杜庭威倒也不生气,他心中不急,知道今天的彭玲绝对逃不掉了,早晚都是他的。他呵呵一笑,道:“还没吃饭吧,走,我已经订了位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七章 --(4326字) “我没胃口!”彭玲面如冰霜,不过眼睛中却闪动着急切的火热,追问道:“你到底把我爸爸怎么样了?” “嘿嘿!”杜庭威怪笑一声,道:“想知道,陪我吃完饭再说。”彭玲刀子一般的眼神在杜庭威脸上刮来刮去,如果不是他用彭书林做威胁,如果彭玲眼神真能变成刀子,杜庭威恐怕早被凌迟了。不管怎么说,杜庭威确实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房间很大,至少有五十坪往上,四周悬挂壁画,顶棚一巨大豪华钓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显得华丽而不庸俗。房间中间摆放一张长条形的桌子,古木颜色,雕刻细致。桌子上金黄的三头蜡台插着霍霍生辉的红色蜡烛,照亮桌面的白银餐具。整个房间,散发出浓重的十七八世纪欧洲气息。彭玲不缺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到了这里,仍忍不住叹息。不过她没心情欣赏房间景色,整个心都飞到彭书林安危身上。杜庭威走到桌子前,彬彬有礼的一拉椅子,伸手做个请的动作。 见彭玲没动地方,杜庭威将手臂的动作加深,微笑道:“请!”彭玲无奈,对这种人,不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她缓缓走上前,坐下。杜庭威笑得很开心,站在彭玲身后,双手扶她肩膀慢慢揉动,得意笑道:“这样多好,坐下来,有什么事慢慢谈,一边吃一边和你聊天,真是一大享受。”这对于他是享受,对于彭玲却是煎熬。她不自然的一探身,甩掉肩膀上的毛手,冷冷问道:“我父亲在哪?”杜庭威故意一耸肩,走到桌子另一端,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脸莫然道:“谁知道呢!”他往上方一指,道:“可能在天上,也可能在地上,他老人家的去所,不就在你一句话嘛!” 彭玲一握拳,咬紧银牙,怒道:“别忘了我父亲的身份,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也逃不掉干系。” “哈哈!”杜庭威仰面而笑,拿起餐刀,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说道:“就算彭书林死了,谁又能怀疑到我身上?别说我爸爸在中央,不算老家伙不在,人们也只会怀疑谢文东,算不到我头上。对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一阵彭书林一直在扫谢文东的场子,抓了他不少兄弟,新仇旧恨一起算,冲冠一怒杀个厅长,这事谢文东也能做得出来,不是吗?” 彭玲吸气,他说得有道理,如果爸爸真遇害,就算他不凭他父亲的关系也能轻松逃脱,大家首选的怀疑对象绝对是谢文东和文东会。她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颤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简单!”杜庭威向前一探身,二人之间虽隔了一张长桌有近三米远,但彭玲仍觉得他的脸又大又另人讨厌和恶心。他胸有成竹道:“以后,你跟我,我来养你,我说的话你必须听从,永远忘掉谢文东这个人,当然,他活着的时间可能也不算多了。” 彭玲心中一颤,他还有害文东?!他的话虽然让她恼怒,但想套出更多的消息,不得不强压怒火,冷笑道:“以前也有很多人想杀文东,不过,最后那些人却都死了。恐怕,你也不会是个例外吧?!” 一见彭玲只要提到谢文东,连眼睫毛都透着倾慕和弄弄爱意,杜庭威的怒火从胸口一直烧到脚底,又从脚底窜上脑门,他重重一排桌子,餐桌上的餐具都被震起好高,发出阵阵‘哗啦’声,他咆哮道:“谢文东?谢文东他算个屁?告诉你,上一次他掉进江里没被淹死是他运气好,以后,他决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发誓!” “什么?”彭玲秀眉紧琐,惊讶道:“上次刺杀文东的人竟然是你找的?”杜庭威一楞,头脑冷静下来,发觉刚才自己的失言,可转念一想,彭玲以如他囊中之物,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他傲然道:“没错,是我指使人做的,可惜,他命大,不过……嘿嘿!”他冷笑,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彭玲着急谢文东,等她主动来问。哪知彭玲低头不语,不知道想什么心事。 杜庭威膳不搭的挠挠头,按下桌子旁的小按钮,不一会,房门打开,走进两名白衣黑裤,服务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人弯腰,客气问道:“杜先生,现在可以上菜了吗?”“废话!”杜庭威没好脸色的白了他一眼,道:“五分钟,我要看到你们准备妥当。”“啊?”服务生有点反应不过来。杜庭威沉着脸,加重语气道:“五分钟!” “啊,啊,是,是!”两名服务生原地一跳,瞬间消失在门旁,其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杜庭威嗤笑,转头又对彭玲柔声道:“我让他们准备了法国菜,你喜欢吗?”彭玲对他的风度毫不领会,反问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当然!”杜庭威先是一呆,马上道:“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更换。”“算了。”彭玲实在不想让他再折腾服务生,说道:“和你吃饭,吃什么都一样。”杜庭威的脸色先是一红,接着又变青,阴森森道:“我到底那里比不上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彭玲平静道:“你太坏。”“我坏?”杜庭威气笑了,大声叫道:“谢文东做的事比我坏百倍!”“或许是。”彭玲眨着大眼睛,说道:“他坏,但是他不下流!”一句话,顿时让杜庭威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法国大餐一样接一样送上来,眼下五颜六色,色香味具全,可他再也提不起胃口。拿起桌子上的餐巾,胡乱擦擦手,往桌子上一扔,起身走到彭玲近前,一把将她拉起,黑色脸道:“不吃了,倒胃口。你不是想见你爸爸吗,走,我带你去见。”说完,不管彭玲同意与否,拉着她就往外走,出门之前,甩给门口服务生一沓钞票,走了。外面,早有人开车等候,他先把彭玲推上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车内有两人,一个是司机,长相称不上帅气,但也过得去,一副威武样。另一个人则吓了彭玲一跳,差点脱口惊叫一声:鬼。看不出他年纪有多大,可能三十,也可能四十,或者更大,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象是一张白指剪成面具贴在脸上,两只死鱼眼微微眯着,要说这人丑,不大确切,但是他身上那股子阴森的死气却让人心惊胆寒。好怕人!彭玲心中嘭嘭跳个不停。他尽量向后靠,本能的和这人拉开距离。她在看他,他也在打量她。不过,他的眼神象是一把实质性的冰刀,划过彭玲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让她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谁都不放在眼中的杜庭威,对这人也甚是尊重,嘿嘿一笑,道:“苍狼,她就是彭书林的女儿,‘曾经’是谢文东的女人,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你,配不上。”那人的眼神终于离开彭玲,扫过杜庭威,缓缓闭眼养神。 杜庭威笑容一僵,心中恨得要命,除了他家老头子,他对谁也没这么有礼过,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笑脸贴人家冷屁股。如果不是打算用他对付谢文东,他找把这象个活死人一样的苍狼变成真死人了。杜庭威干笑两声,没再说话。 汽车一直沿江开往郊外,离市区越来越远,彭玲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暗怪自己太草率,到这么远的地方真要发生个以为,那可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应该通知文东一声!她心中没底,下意识的碰碰腰间那把银枪,胆气不觉撞了一些。汽车又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开始减速。这时下午三点左右,东北天黑得早,天色越见朦胧,太阳也被东北刺骨的寒风吹到地平线以下。‘嘎吱’汽车终于在一坐大院子前停下。当彭玲从汽车里出来才发现,这个院子不小,不过似乎是农村的房子,院墙是黑糊糊的木头栅栏围成的,看里面,不高的房顶上还凉了不少干鱼。“这是……?”彭玲疑问的看向杜庭威,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凭他这么自任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乡下房子呢? 杜庭威嘿嘿怪笑一声,一指院子,得意道:“这是谢文东曾经获救的地方,可惜,现在被我占了。” 彭玲张大嘴巴,仔细看了看这坐破旧的院子,原来,救文东的只是一群农村人。想着,她心中一动,忙问道:“那房子里的人呢?”“哼!”杜庭威鼻孔里喷出一股白气,冷然道:“救谢文东的人,就是我的仇人,你说,我能把他们怎么样?” “你……你把他们杀了?”彭玲惊道。杜庭威拿下手套,一扶彭玲似焦急又似被冻得红颊,皮笑肉不笑道:“我就喜欢你着急的样子,不过,你还是先为自己考虑吧!”不由分说,一揽彭玲纤腰,走进院子。近了屋,里面热气朝天,站着坐着,一屋子人,见他进来,当中一个带头模样的人忙迎上来,面带焦急道:“杜先生,你可回来了,我们是不是玩过了,上次为了杀谢文东,已经死伤不少,这回我们又绑架了厅长,一旦上面知道,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你怕什么?”杜庭威眼睛一瞪,看了看其他人和身后的彭玲,把那人拉到单间,将门关好,转头怒道:“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多的时候说这些!”顿了一下,道:“胆子这么小,不就是死个把人吗,有什么了不起,这事我爸爸还能压住。” “可是……”那人垂头,小心道:“他老人家只是让我保护你,并不知道我们暗杀谢文东和绑架厅长这些事!”“等回去的时候我会和我爸爸解释的。”杜庭威给他吃宽心丸,他也怕军心动摇,如果这些人一旦害怕跑回北京去,他也不用玩了。他道:“再说,人长一张嘴,上下两个口,只要说成是谢文东刺杀我不就行了嘛!”杜庭威打心眼里瞧不起军人那副死脑筋。 “哦!”那人长出一口气,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杜庭威面色深沉,冷笑道:“绑架彭书林的事也可以推到谢文东身上。”“可是他已经看过你了啊?”那人急忙提醒他。杜庭威气得想用棒子砸他的脑袋,语气不善道:“你他妈猪头啊?什么叫死无对证你不知道啊?!”“啊?”那人打个机灵,惊问道:“杜先生的意思是将彭书林灭口?” “废话!”“那彭玲呢?她也知道啊!”一提彭玲,杜庭威脑中浮想联翩,那美丽如天使的面容,那凸凹有致的修长身段,都让他深深着迷。不想把时间浪费他身上,边向外走边说道:“放心吧,她不会有说出去的机会,我会了断的,当然,那得再我享受够了之后。哈哈……”说完,他淫笑着走出单间。 他的笑,让彭玲浑身不舒服,她管不了那么多,上前追问道:“我爸爸在哪?”“好!我马上就带你去看看。”杜庭威含笑在前带路。他走出平房,来到院子后又进了西侧一间柴房模样的房子。这里更加落破寒酸,用泥巴堆成的土墙上坑坑包包,窗户的玻璃没有完好的,大窟窿小眼子,胡乱用纸粘着。里面别无长物,堆满了柴草。地面躺着两人,一男一女,眼睛都用黑布蒙着。彭玲一眼就认出那男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彭书林。而那女的似乎年岁不大,由于脸上有布挡着,她看不大清。她管不了那么多,张开嘴巴刚想叫,嘴巴却被一张大手捂住。彭玲是警察,身手自然不错,她握拳,猛得回肘,拐向身后人的胸口。这一下力量不小,真被打上,肋骨不断就得痛上好几天的。那人反应极快,张开手掌,垫在胸前,彭玲的一击对他不起任何作用。同时,瞬时抓住她手臂,向外一翻,标准的军旅擒拿手,轻松将彭玲制住。那人拉着她走出柴房,进了对面的一间厢房。这人正是刚才和杜庭威说话的带头人,特种部队出身的他哪将彭玲放在眼中。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八章 --(4218字) 杜庭威笑得前仰后合,进了屋后,掐了掐彭玲的面颊,得意道:“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他可是特队中一把好手,让人家给伤了我可会心痛的?!”如果不是嘴被堵,彭玲真可能破口大骂。说不出话,她只能瞪着杜庭威干着急。杜庭威皮笑肉不笑的在彭玲面前来回度步,色眯眯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或许觉得她身上厚重的棉衣碍眼,得寸进尺的伸手解衣扣。 彭玲象是被蛤蟆咬了一口,闷叫一声,急中生智,突然抬腿向后猛一跺脚。她穿了一双黑色小皮靴,鞋根不算尖,却异常厚实,一脚塌下去,正踩在身后那人的脚面。“哎呀!”那人一声痛叫,顾不上被他制住的彭玲,叱牙咧嘴的松开手,捂着脚,跪坐在地面。获得自由,彭玲哪会放过这机会,一晃肩膀,摸出藏在腰间的手枪,伸手一指,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上见事不妙而打算冲上来的杜庭威。枪尖贴在他脑门,丝丝的寒气从他头顶一直凉到脚下。被枪指着头,一般人都承受不了这种压迫感,仿佛一瞬间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在对方的手指之间控制,最要命的是,对方手指只要微微一抖,也就代表自己命运的终结。杜庭威从小处尊养悠,在其有权有势父亲的羽翼下长大,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活在这个世界上。顿时,他木呆呆的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不过,他的脸色比他的大脑更白。彭玲心中冷笑,故意狠声说道:“放了我爸爸,还有其他无辜的人,不然,我会先杀了你!”杜庭威眨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中虚,嘴上却不松口,强振精神,朗声道:“你敢开枪吗?你要是杀了我,你爸爸,还有你,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哼!”彭玲没把他的虚张声势放在眼中,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冷冷道:“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你不信可以试一试!” 杜庭威后背渗出汗水,他听见手枪中弹簧缓缓拉紧而发出的‘嘎嘎’声,如同一把尖刀在他心上来回切着,划着。最后,他终于服输了,象泄了气的皮球,双肩塌下来,有气无力道:“你赢了……” 彭玲心中狂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杜庭威,她不敢大意,毕竟这里都是人家的人,依然冷着面孔,道:“出去。” “什么?”杜庭威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彭玲用枪搓了搓他脑门,大声道:“慢慢走出去!” 杜庭威咬咬牙,无奈听令,举起双手,缓缓退出厢房。彭玲寸步不离,紧紧跟随,枪筒始终不离他脑袋。开始制住彭玲那人这时候也缓了回来,只是脚面肿起好大快,如果不是穿有军勾,恐怕脚骨都可能被踩断。他一瘸一拐急上前几步,可彭玲威逼住杜庭威,稍有差池,他的性命难保,杜庭威要是死了,他这个负担安全的连长也是难逃干系,他就算有心报复,也无可奈何。彭玲错就错在不应该走出房间,她忘了外面还有一个人,一个不是她能对付不了的人。 当彭玲和杜庭威走到柴房门前不足两米的时候,一个黑影如同闪电一般窜过来。其速度之快,超出人的想象。彭玲甚至连这人是谁都没看清,只觉的脖根一痛,霎时间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一闭,昏迷过去,枪也脱手落在地上。 这黑影正是被杜庭威叫做苍狼的人,一身死气,面上依然不露任何表情。他双手插进袖口内,直挺挺的站在那,眼睛木然的看着一个地方,寒风吹过,连眨都不眨一下,好象一尊百年没移动过的老旧雕像。杜庭威打心眼里讨厌这个人,觉得他死气沉沉,一靠近,浑身不舒服,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苍狼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在他身上投掷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他看了看苍狼,再看看倒地的彭玲,哈哈大笑,高挑大拇指,叹道:“苍狼,真是好身手,刚才那一击简直太快了,我眼睛一花……” 没等他说完,苍狼已转身走了,一个字都没吐出来。杜庭威的笑脸顿时僵住,身子颤个不停,这时,连长拐得拐得走上前,关心道:“杜先生,你没事吧?!”好一会,杜庭威缓过这口气,一把揽住连长的脖子,压低声音道:“只要杀了谢文东,只要谢文东一死,你给我马上想办法干掉这个苍狼,明白吗?” 杜庭威发火,连长发呆,他不知道这小主子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管怎么说,人家刚刚救了你。心中一叹,点头称是。 杜庭威长出一口气,垂目一瞧昏倒的彭玲,他马上又恢复兴致,拦腰将她抱起,从新回到厢房。这下更省事!他心中美孜孜道。小心的把彭玲放在炕上,他回身将门关好。当门要关严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进来扒住门沿,杜庭威吓了一哆嗦,后退数步,门一开,一位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走进来。压抑以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管不了那么多,杜庭威大叫骂道:“苍狼,你他妈要干什么?”苍狼看没看他一眼,目光扫过炕上的彭玲,接着在房中巡视,发出毫无声调起伏的声音:“房中有人。”“他妈的废话!”杜庭威快暴走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道:“我不是人吗?” “有生人!”苍狼擦过杜庭威,走进屋内,一把三指宽,半匕首半剑的奇型武器从宽大的袖口中露出,这是甚少有人使用的袖剑。“是她吗?”杜庭威见他认真的样子不似开玩笑,跟着紧张起来,用手指着炕上的彭玲颤声道。苍狼未说话,缓缓向炕边走去,鼻孔一张一合,毫无预兆,猛得抬起手臂,向躺在炕上的彭玲刺去。“你……”杜庭威想阻止哪还来得急,只说出一个字,苍狼手中的袖剑已然连根没了进去。“我……你疯了……”当杜庭威冲到近前才发现,这一剑没刺到彭玲,而是离她不到一寸远的地方,一尺有余的剑身完全没进土炕内。苍狼木然拔出,微微摇头,转目又扫向其他的地方。 他刚刚转身,炕上的棉被忽的立了起来,活了一般,铺天盖地的罩向苍狼的脑袋。棉被展开后面积极大,加上又事出突然,即使苍狼加了小心,想跺也来不急了。被落,后面显现出一个人,一个相貌清秀,通体黑衣的女人。她一把搂住彭玲,没见怎么用力,轻松将她夹在腋下,抬起一脚,将靠近土炕的后窗踢个稀碎,飞身跳出窗外。这女人个头不高,和彭玲比,至少矮半个头,可彭玲在她手中,轻如无物。说来麻烦,实际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杜庭威还没等反应过来,棉被正中伸出两只剑尖,接着‘哗啦’一声,棉被裂开一条大口子,苍狼从中窜了出来。左右一瞄,毛腰从破窗户跳了出去。 这时,门一开,打外面拥进数人,领头的正是那名连长,他先是环视一周,见杜庭威平安无事,从出口气,询问道:“杜先生,怎么了?”“怎么了?”杜庭威抬手给他一耳光,红着眼睛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知不知道,这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你们是怎么看守的,真是一群猪。多亏有苍狼那个家伙在,如果光靠你们这群笨蛋,我早死了。” 连长被他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脸上四个红指印,清晰可见,他眼珠一转,道:“既然埋伏了人,说明这里也不安全,杜先生,我看我们还是马上离开吧?!”“恩!”杜庭威长嘘一口气,想了想,道:“好!”“那彭书林和那女的怎么办?”“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彭书林活下来,他说得话在中央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女的嘛,带走,搞不到彭玲,就尝尝这‘处儿’。” 神秘女子挟着彭玲,速度不减,两个箭步窜到栅栏边,单手一支,身子横着跃了过去,干净利落,无半点拖拉。她的动作也算够快,可后面追出来的苍狼更快。虽比她晚一步,但转眼之间已接近她不足七八米远。 不用回头,光听脚踩在雪地发出‘咯吱’声音就能知道对方离自己多远,她心中暗暗惊讶,后面那‘死人’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快得多。刚才她藏在被下,偷看苍狼一剑刺进土炕如同切豆腐一般,已然知道自己绝不是他敌手,所以,当苍狼被棉被罩住的时候她连偷袭没认为没必要,直接选择跑路,哪知跑路也不是人家的敌手。不得已,女郎使出全力,双腿如飞,顺着大道向上奔去。苍狼紧随在后,女郎满面通红,微微有些气喘,而他脸色依然苍白的可怕。正当女郎被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时,前方大道使来一排汽车,有大有小,电闪雷鸣驶来。‘嘎吱’当头一辆轿车停住,车门一开,走下一人。个头不高,却异常敦实,他看见飞奔而来的女郎,露出笑容,大喝道:“闪开!” 女郎心有灵犀,当他到了这人不远的地方,飞身向前一扑,于此同时,一道电光从她头顶闪过,直袭向紧跟她身后的苍狼。“当啷啷!”金鸣乍起,火星四渐,苍狼用袖剑硬挡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二人一合既分,各退出数步。出刀这人低头看了看手中三寸宽的开山刀,完好无损,心中赞叹:好刀!三眼的刀果然不错。这人正是姜森,同坐一车的当然少不了谢文东。 谢文东会来,都靠刚刚救了彭玲的那神秘女郎。她和谢文东很熟,和姜森更熟,正是被姜森一手训练出来,让谢文东安排在彭玲身边,暗中保护她的文姿。在彭玲去酒店和杜庭威见面的时候,文姿在暗中瞧得真切,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小心起见,还是给谢文东打了电话。后来,她一直悄悄跟随,到了村内,仗她身法灵巧,不留痕迹的翻过栅栏潜进院内。唯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苍狼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她哪会知道,苍狼的名字的由来不只是因为他的冷酷无情和犀利的身手,还有一只和狼一样灵敏的鼻子,文姿虽然没化妆,但女人天生的体香还是引起苍狼的注意。 姜森和苍狼对拼了一刀,这时他才感觉到高强为什么会差点死在这人的刀下。人家是在他突袭的前提下苍茫抵挡,而现在,他整条手臂麻如处电一般,提不起力气来。后面数辆汽车一起停下,车门一开,高强、李爽、任长风等人下车。谢文东也缓缓走出汽车,伸手接过文姿怀中仍昏迷不醒的彭玲,察看她身上有无伤势,他的脸色越加难看,看也没看苍狼一眼,只是冷冷道:“杀了他!”说完,将彭玲轻轻放进车内,从怀中拿出烟,点燃。 姜森联合高强四人慢慢围住苍狼。后者倒是满不在乎,低着头,看着手中双剑,淡然道:“你们,可以一起上。” 任长风的自尊心象是被人踩了一脚,高傲的本性的抬头,长笑一声,傲然道:“杀你,用得上其他人嘛!”说着,拔出唐刀,连刀鞘都没拿掉,劈头盖脸砸向苍狼面门。把刀当棍用,任长风的招法总是出人意料。苍狼目光一闪,举刀迎击。等快要结实的时候,任长风猛一按绷簧,刀鞘射出,打在他高举的双剑上,同时,他变砸为刺,唐刀毒蛇一般窜上苍狼的心口窝。 这变招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既刁钻又狠毒,姜森等人暗自点头感叹,纷纷推测,如果换做自己,对这一刀恐怕也没十足的把握闪躲。苍狼的脸上看出任何波动,肩膀微微一晃,人已退了出去,退得不算远,刚刚到了任长风的刀刺不到自己的位置。他闪避得轻松自如,实则极快,反手一剑,撩上任长风双目。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八十九章 --(4161字) 任长风横刀抵挡,二人战到一处。刚开始,他两还打得不可开交,可没过十招,任长风有点招架不住。苍狼的动作太快,再厉害再有把握的招势都被他轻轻松松躲过或当开,反之,他的攻击却让任长风有苦难言。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招法已够刁钻的了,和苍狼一比,小巫见大巫,他的攻击没痕迹可寻,完全是随心而动,不管何时,不管他的身体在多么难受的情况下,都能发出致命的攻击。这超出任长风的想象,也超出在场所有人想象的极限。李爽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喃喃自语道:“老天!他还是人吗?这绝对是我见过的第一高手。”姜森和高强也有同感,叹道:“他比狼更象狼。” 说话之间,场中打斗的二人发生变化。任长风被狼牙似的的双剑逼得连连倒退,再退,恐怕就要退出大道。从出道到现在,他何时受过这样窝囊气,怒吼一声,使出不要命的打法。苍狼一剑斜刺过来,他不躲不当,看也没看一眼,运气浑身力气,横着砍出一刀。这刀劲力极大,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就算苍狼能一剑把他刺死,不过他的半个脑袋也难保。 狼在激战时可能会和敌人同归于尽,而苍狼不会。他身子一低,就地向前翻滚,同是双剑同时划出,两道寒光瞬间到了任长风的小腹前。他一刀挥出去,苍狼没了踪影,顿时察觉不好,猛得看向急退。任长风踉踉跄跄窜到大道边的雪堆里,下身冷飕飕的,低头一看,脸色一红,鼻子差点气歪了。他整个外套的小衣襟被削得干干净净,连内衣也划出一道一尺有余的大口子,冷气正从开口处狂吹进来。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早已开膛破肚。苍狼也不追击,用剑尖遥遥一直后面的谢文东,冷冰冰道:“不要躲在别人身后,我在等你出来,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 “呵呵!”谢文东本来还是冷着一张脸,这时一听他这话反而笑了,毫不在意,说道:“你不说,我依然还是男人。我的性别不会因为你一句话而改变。”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慢慢向苍浪走去。姜森等人怕他有危险,忙阻拦道:“东哥,你……”谢文东一挥手,扒拉开众人,摇头道:“他,动不了我。”面对这个比狼还狼的苍狼仍能傲然自如,只看这风采,足让众人暗自惭愧。他走到苍狼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住,淡淡说道:“我出来了,你有什么道就尽管画吧。”苍狼的表情第一次发生变化,嘴唇微微抖了一下,目光如刀,狠狠刺在谢文东脸上,声音沙哑道:“拔出你的刀!”“为什么?”谢文东根本不把他杀人的目光放在心上,笑眯眯的摘下黑皮手套,道:“说说你的来历吧,我不想杀无名的人。” “哼!”苍狼笑了,与其说笑,不如说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几下,摩擦着手中双剑,发出让人心氧难受的刺耳声音,道:“你可以下地狱去问,拔你的刀!”谢文东无奈一叹,表情为难道:“有人急着想见阎王,我有什么办法。”说着,他缓缓解开衣扣,用腰间拔出刀。刀身雪亮,轻薄异常。他轻轻一挥,提醒道:“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动手了!” 姜森看了看高强,李爽看了看姜森,不知道今天东哥脑袋是不是出现问题,难道刚才人家的身手他没看到?谢文东或许是有点功夫,但他决不会比任长风高多少,后者在苍狼面前,简直构不成威胁,难道他能吗?没人搞得懂他的想法,包括苍狼在内。他嘴角抽搐一下,似乎在笑,眼睛轻蔑一挑,冷道:“你动手吧,我确实很想见阎王!” “好!”谢文东说打就打,离苍狼还有七八步远,运足力气,抡起臂膀,将手中片刀当飞刀用,对准对方的咽喉甩了出去。 “呀!”众人倒吸口气,这叫什么打法,没等近身,先把武器扔了,一旦苍狼躲开,那东哥可危险了。姜森叫声不好,急忙上前保护,可他动作太慢了。苍狼哪会把这放在心上,上身一摆,轻松躲过,暗中冷笑,谢文东也自大的可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嘛。他疾步上前,展开双臂,两把袖剑大开,象是展开的翅膀。谢文东这一甩的力气不小,身子随着惯力转动一转,当他稳住身,正面面对苍狼的时候,后者已离他只有三步之近,他的双剑业已回收,使上浑身力气,准备给他刺个透心凉。谢文东脸上没有任何惊慌之色,这好象早已在他算计之中,转过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亮光闪闪的银枪,毫无预兆,对着苍狼抬手就是一枪。原来,他一转身时,衣敞随风飞扬,挡住众人也挡住苍狼的视线,趁这机会,他掏出枪。 “嘭!”“啊!”枪响和苍狼的惊呼同时发出,苍狼顾不上谢文东,身子不停,直接射进道旁的丛林中,只是几个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动作之快,连谢文东想开第二枪的机会都没有。他暗暗叹了口气,摇头:可惜!今天没杀死他,以后绝对是个麻烦。低头一看,雪地中多出一滴鲜红的血,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虽没要了他的命,至少给打伤了也是收获。这时,姜森才跑到谢文东身边,长出一口气,叹道:“好险啊!东哥,你怎么会突然拿枪呢?”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连长风都在他手中走不出十个照面,我又哪会是对手,不用枪,我用什么?!我又不是傻子,哪会白白送死。”任长风听后,佩服的五体投地,谢文东虽然使诈,却行之有效,不但惊跑了劲敌,还把他打伤。点点头,苦笑道:“看来,聪明一点有时候比刀枪更好用。”姜森一翻白眼,道:“你才知道吗!?” 见苍狼负伤逃走,文姿长出口气,心有余悸,暗道:好厉害的一个人。猛然间,她想起事情并没有完结,抢步来到谢文东身边,焦急道:“杜庭威就在上次救了东哥的那户人家里,彭书林也在那。” 谢文东眉头一皱,暗叫不好,刚才枪声恐怕会引起杜庭威的注意。不敢耽搁时间,忙催促众人上车,向前赶去。远远的,只见院子内外有无数人在来回穿梭,门口停有数量汽车,杜庭威正站在一辆轿车前,指手画脚,不知在叫喊什么。这下遇个正着,双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什么话好说,激战在一起。杜庭威恨得直跺脚,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没回做事都能遇到谢文东,他指着对方的车队,抓住连长的脖领子疯叫道:“叫你的部队给我打,用枪往死里打!” 不用他说,双方已经动手了。谢文东一方虽人多,但枪法精通的没几个,而杜庭威一方人又少,一时半会又打不退对方,枪声如爆竹,连成一片,两方势力均等,谁也占不到便宜。李爽组织几个人打算突破对方,可几人刚从掩体出来后没跑几步,身上顿时爆出数支红雾,伴随几声惨叫,纷纷被打倒在地,‘飕飕’几颗子弹呼啸而过,打得李爽连头都抬不起来。他蹲在车下焦急直搓搓手,想不出办法。一旁的小弟怒声道:“要不是他们的武器好,我们又太差,只有手枪,早把他们干掉了。” 武器好?!李爽眼睛一亮,猛一拍自己的脑袋,他匍匐向后退,来到一辆面包车旁,打开后坐门,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长条皮包,嘴里嘟囔着:“奶奶的,要比谁的武器好,你们能比过‘黑带’吗?!”拉开皮包拉锁,从里面掏出一抬深绿色的小型火箭发射筒,装上火箭弹,往车上一支,打开一侧的瞄准镜,没有具体目标,对着对方人多车多的地方扣动发射勾。 “嘭!嘶”随着一声闷响,白烟四冒,李爽被强大的后坐力打个跟头。火箭弹窜出白烟,直飞进对方中心地带。 “轰隆隆……”爆炸声拉出阵阵回音,久久不绝。一辆军用汽车顿时被炸上了天,热浪将离得最远的杜庭威都推出一溜滚,爆炸的碎片瞬间把离汽车最近的几个人打成肉筛子,伤者不记其数。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颗火箭弹又到了。在地面留下直径一米有余的大窟窿,周围有七零八落的碎肉块。“杜……杜先生,对方有火箭筒,威力太大,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很难占到便宜,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吧!”“恩……”杜庭威哪见过这样火暴的场面,战场上,人命如稻草,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受伤人的惨嚎如同一根锯条在他心上来回划着,早已没了主张,忙说道:“好好,我们撤,我们撤。”他死死抓着连长的袖子不松手,上了车,对司机道:“快走,赶快走!” 连长暗中摇头,爹是英雄儿狗熊,这话不假。杜庭威的父亲何等人物,躲一脚,八大军区都要颤两颤,竟然生出这样一个只知道玩弄女人的废物。他轻轻叹口气,问道:“那彭书林和那个女孩呢?” “杀!杀了彭书林……不,不行,彭书林不能死,我还得用他挡住谢文东呢,有他在,谢文东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杜庭威突然聪明起来,让手下人把彭书林和女孩拉上自己的车。他说得简单,可哪有那么容易。四名士兵分别将彭书林和女孩拉出柴房,谢文东一方的人业已掩杀过来,几个流弹飞过,一名士兵还没弄懂怎么回事,脑袋顿时开花,红得白得,溅出好远。连长边探头指挥手下上车,边查看对方的攻势,摇摇头,看来是来不及了,他命令司机,说道:“开车!” 杜庭威阻拦道:“开什么车,彭书林还没有上车呢!”“来不急了!”打起仗来,连长完全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平时对杜庭威那种卑躬屈膝的小人模样,随之而来留露出军人的果断。他毫不犹豫的拔出手枪,把杜庭威吓了一跳,呆问道:“你要干什么?”连长没打话,手枪伸出车窗外,对着彭书林连续开了三枪。彭书林胸前开花,血光四溅,叫声都没发出,轰然倒地。连长对三名士兵大喊道:“快上车!” 三名士兵扔下倒地的彭书林和早已呆若木鸡的女孩,慌张趴上一辆军车,落荒而逃。一转眼的工夫,战场上顿时平静下来,杜庭威等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留下躺在地面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 “还有救吗?”谢文东等人赶到事,彭书林身下的白雪被染的血红一片,人还在微微抽动,姜森脱掉外衣盖在他身上,命人将他抱上车,谢文东看着因失血过多而脸色青白的彭书林,向姜森问道。 姜森摇摇头,边查看他伤势边说道:“不好说,如果伤及内脏,恐怕……”谢文东一咬牙,道:“你送他去医院,对了,把彭玲安置好,杜庭威可能还会回来找麻烦。”说着,他下了车。这时早有人将女孩身上的绑绳解开,他缓缓走上前,扶住女孩,歉然道:“对不起,让你受了我的连累。”女孩嘤嘤哭泣,扑进谢文东怀中,抽噎道:“不知道他们把我哥哥怎么样了?” 谢文东安慰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正说着,数名在院内搜索的兄弟从内屋抬出一个人,谢文东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是谁,当他看清是之后,脑袋嗡了一声,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人正是女孩的哥哥李根生,人已经断气多时,浑身上下很难找出完好无损的地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致命伤在胸口,被人进距离一刀刺穿的。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章 --(4211字) 女孩也认出来了,哀号一声,扑到尸体上放声痛哭。谢文东心情自然也不好受,他和李根生虽谈不是有什么交情,可毕竟救过他一命,而这回以为自己而毙命,他逃不开干系。加上彭书林的生死未卜,谢文东心中象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他摇摇晃晃退后几步,一抬手,姜森聪明的跑上前,问道:“东哥,有什么吩咐?” 谢文东揉揉鼻子,眯眼道:“把咱们所有的眼线都放出去,不管用多少人力,用多少时间,我要在H市找到杜庭威。” 姜森点点头,道:“明白。”不用问,扑在李根生身上痛苦的女孩正是他妹妹李英男,谢文东蹲在她旁边,黯然道:“对不起。”他的道歉李英男完全没听到,继续哭泣,不知过了多久,她累了,也没有眼泪和力气了,眼前一黑,摔倒在她哥哥的尸体上,她神情有些呆滞,喃喃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哥哥,他做错了什么?” 谢文东摇头,李根生的错就在于不应该救了他。看着伤痛欲绝的李英男,他感到无力,轻轻扶起她,道:“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李英男迟疑的看着他,可很快,目光一散,昏迷过去。谢文东知道她无碍,只是悲伤过度,把她放进车内,和彭玲睡在一起。两个女人,一个昏迷一个昏睡,一个父亲生死未卜,一个哥哥惨死,这都够让谢文东头痛的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拜杜庭威所赐,他觉得自己很久没这样恨一个人了。 战场打扫干净,姜森问过谢文东的意见后组织人将尸体全部放进破屋内,然后浇上汽油,一把火,连尸体带屋院,烧成灰烬。之所以把李英男家烧毁,一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女人,无法生存,而且这里不安全,杜庭威随时有回来的可能,再则,也是怕她见物思人,徒增悲伤。谢文东也算是煞费苦心,看了看火光冲天的茅屋,心中长叹一声。这时,本来被枪声吓回家的村民们见着火了,纷纷好奇的出来观望,谢文东不原惹麻烦,一挥手,带领众人上车,扬尘而去。 谢文东让人将彭玲和李英男送到他的别墅那里,然后乘车赶往医院。彭书林伤势不轻,身重三枪都伤及要害,加上年岁大了,抵抗力不能和年轻人相比,这一关并不好过。数名主治医生在手术室内急救,护士进进出出,气氛压抑而紧张。谢文东在走廊里来回走动,摆在他眼前的有两件事需要解决,一是彭书林抢救的结果不管是好是坏,都要想办法让彭玲接受;二是必须在杜庭威离开H市之前把他找出来。他所考虑的还不止这些,转头对高强道:“看来,我们以后得低调一些了。” 还没等高强答话,李爽不解道:“为什么?”谢文东淡淡道:“一个中央下派的厅长在H市都能出事,你说中央会不会视而不见,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严打不会那么好过的。”李爽摇头辩解道:“可是,彭书林并不是我们开枪打的,而且我们还是救人的一方。”“谁知道?”谢文东眯眼道:“万一他有个好歹,谁能替我们说话,那时我们百口难辩,不好解释。” 高强点头,道:“东哥的意思没错,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几人正说着话,一名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李爽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救?”医生疲惫的摇摇头,李爽一见,顿时肩膀塌下来,急得直搓手,道:“这下可糟糕了。”高强莫不做声的一拉他脖领子,把李爽甩到一旁,面无表情道:“真没希望了吗?” 医生叹口气,道:“三颗子弹都伤及到要害,其中两颗已经取出,但第三颗打到脊椎,子弹碎片压在中枢神经上,我们不敢轻易取出,凭我们的技术,成功几率很低。”李爽一听,又挤上前,瞪着眼睛,大声喊道:“你这叫什么话,用你们医生是干什么用的?”谢文东一皱眉,瞪了李爽一眼,向医生歉意的一点头,道:“听你的意思,是因为技术不行的原因而救不活对吗?”医生脸色微微一红,道:“不止我们技术不行,在中国任何地方都是一样,除非……”“除非怎样?”谢文东追问道。 “除非送到美国。据我所知,只有在美国有做过类似手术的先例,并且成功过,但是让彭先生办理出国手续,加上路途的奔波,我怕人还没等到,已经不行了,而且,即使在美国,这种手术成功几率也不是百分百的……”医生实话实说,不想给谢文东带来虚无近似不可能成功的希望。谢文东仔细听着,等医生说完,他已经有了决定,一笑,问道:“你能留给我的有多长时间?”医生一楞,没听懂他的意思,见他一脸莫名其妙,李爽气道:“彭书林还能活多久?” “哦!”医生道:“维持一段时间不是问题,但超过五天,就算能救活,恐怕也会留下后遗症。”见谢文东一挑眉毛,他急忙又解释道:“谢先生,人的中枢神经特别脆弱,长时间受压制,会出现什么问题谁也不敢说。” 谢文东点点头,道:“谢谢你,医生,我知道了。”姜森打楼梯处跑过来,伏在谢文东耳边低声细语道:“东哥,市里和省里那些领导正往医院这边赶来。”彭书林做为一名中央下派的厅长,级别不算高,但来头太大,连省长见了都要客气三分,这次在H市受到枪击,可谓桶破天窗的大事。谢文东嘴角一挑,笑道:“好快的消息啊!”他垂头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和这些人见面的好,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说道:“既然他们来了,我们也该走了。”沉思片刻,又道:“强子,你带几个人留下来暗中保护,市里那些警察我不放心,别让杜庭威钻了空子。”高强点头称是。谢文东一紧身上的风衣,带人走出医院。 汽车刚开出医院不远,省里市里的车不停飞驰而过,奔驰、奥迪、红旗一辆接着一辆,他冷冷一笑,这真是一群外表华丽,肚里空空的马后炮。当然,也不能完全说他们肚子空空,当他们授受好处,勾心斗角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精。 一路上,谢文东的电话不断。在别墅内看家的三眼先打来电话,说彭玲醒了。谢文东心中一震,这时他真希望彭玲晚点醒来。不一会,三眼又打过来,说彭玲大呼小叫要找她父亲,别人谁都拦不住。通过电话,谢文东听见另一边乱得厉害,人声鼎沸,还有东西破碎的声音。他低声诅咒一句,对三眼道:“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先把小玲问住。” 三眼勉强的答应一声,挂断电话。没过五分钟,电话铃声又响,谢文东无奈的翻白眼叹气,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道:“这回又怎么了?”这回打电话的人不是三眼,而高强。电话中,他语气很急,说道:“东哥,我刚刚收到杜庭威的消息。” 谢文东精神一振,问道:“他在哪?”“哦……”高强沉吟半晌。谢文东不耐烦,又问道:“他到底在哪?”高强无奈道:“他在军区。”“什么?”谢文东眉头紧锁,疑声问道。高强叹道:“下面有数名兄弟亲眼看到几辆和杜庭威他们坐得一模一样的汽车往军区的方向开去了,这个消息应该不会错。”谢文东一眯眼睛,好狡猾的家伙!杜庭威知道跑到哪,只要没出东三省,都不能算安全,只有在军区,有大批正规军队的保护我才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狠狠一攥拳头,一拍司机肩膀,命令道:“我们不会别墅了,去军区。”“啊?”车中,姜森和任长风都吓了一哆嗦,二人平时也算胆大妄为的人,可一听军队,心中也是直打鼓,忍不住问道:“东哥不是想和军队开战吧?” 李爽倒是全没放在心上,他是不怕事大的人,胖手一伸,拉着谢文东袖子,兴奋道:“东哥,就算要去也等我多找些兄弟,多带上几把枪的,就我们这点人,恐怕未必能擒住杜庭威,万一他趁乱跑了,那不是太可惜了?!” 这猪头!姜森和任长风很有默契的心中同时骂了一句,这点人去了还怕杜庭威跑了,自己能不能跑出来都是两马事。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谢文东。谢文东转头仰望车窗外的天空,长长出口气,没有说话。 数辆汽车直开到军区大门,被门口看守的士兵拦住。谢文东拉下车窗,将政治部的证件递了出去。这张证件他宝贝得很,在不少时候,这都是他的护身符。士兵接过来只看了封皮,顿时站得笔直,打开扫了一眼后,立刻恭敬的送回来,行个军礼,面容严肃道:“谢……谢先生!”他不知道应如何称呼谢文东,在证件上,他的身份是中尉,但又由于是政治部,直接叫连长显得不够客气,迟疑一下,选择叫他谢先生。军区谢文东以前来过,那次是被绑来的,在火红夜总会和魂组的一次大火拼。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哪知在这里遇到了东方易,被他连虎带吓,加入了政治部,现在想来,当初还真是得多谢东方老头呢。他也只来过那一次,如果没记错,当初和东方易一起的还有一位姓黄的中年军人,看军衔象是师长级,军区的编制他并不清楚,可笨想也知道,那人和东方易能站在一起,其地位也不会很低。他一笑,试探性的说道:“我找黄师长。” 被他猜对了,那黄姓中年军人确实是师长,而且是军区里的最高级别。士兵一听,忙道:“请您稍等。”士兵跑回值勤室,急冲冲的打了电话。过了没两分钟,他又快步跑出来,笑道:“首长请您进去,但是……”士兵瞄了瞄后面的车队,下面话没敢说。谢文东眉头一皱,故意厉色道:“他们是我带来的人,还需要你的过问吗?” 士兵身子一栽歪,吓点没趴地上,连连摇手道:“不需要,不需要!” 谢文东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将车窗关好。在士兵眼中,政治部究竟是怎样一个机构他也说不清,总之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有毛病被政治部抓住,别说是他,连他们的首长都难以轻易脱身,行同于军政双方内的高级警察。他不敢再多言语,升起栏杆,放行。汽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奔向办公楼。这里和他当初来时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层白雪银装的掩饰。周围不时有来往军士递来好奇的目光,以为又有什么领导下来视察呢。姜森轻轻拉了拉谢文东,向他右手边的窗外一仰头。谢文东顺势望去,只见几辆大小不一的汽车停在不远处一块空地,和杜庭威逃跑时乘坐的车丝毫不差。“恩!”谢文东点头,抓了抓腰间的枪,沉思良久,又把手松开,摇了摇头。他虽然有政治部身份的掩护,但不代表他可以毫无顾忌,这里毕竟是军区,周围具是带有真枪实弹的士兵,一旦他动手,无疑是与军方开战,也相当于与国家为敌。这么做值吗?他不得不考虑。 汽车在办公楼前停下,谢文东飘身下车。这里已位于郊外,风比市区内要大,也硬得多,他打个寒战,将大衣紧了紧,抬步上了台阶。刚进楼内大厅,一位身着黄色呢绒军装,身材高大挺直,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的中年军人迎了上来,人没到,笑声已传过来:“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谢先生,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谢文东举目一看,正是上次和东方易站在一起的那个人,他反应极快,面带笑容道:“黄师长,差不多是有一年了,不过你风采依然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一章 --(4393字) “呵呵!”黄师长仰面大笑,声音洪亮,道:“年轻人,还是很会说话的嘛。”谢文东摇首客气道:“差得远啦,很多事情还需要向你多多请教呢。”黄师长听后又是一阵大笑,挽着他胳膊向楼上走,看二人亲热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会面呢!客套话说完,谢文东话入正题,边走边道:“听说,我一位‘好’朋友来到你这里,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你说得是谁?”黄师长莫名的一楞,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张大眼睛看着谢文东。 “我的这位朋友叫杜庭威。”谢文东缓缓道,双目如鹰勾,在黄师长脸上划动,道:“黄师长不会说不知道吧?!”。他面容一热,火辣辣的,心中震荡,想不到对方只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会有如此凌厉的目光,黄师长哈哈一笑,演示自己的尴尬,说道:“你说小杜啊,他确实来过,而且现在也正在我这里。不过,他并没有个我提起有你这个朋友。” 谢文东笑了,说道:“他认不认我,那是他的事,但我却认定他了。俗话说得好,受人点水恩,当涌泉相报,他的‘恩’我片刻不敢忘记,所以,我想见见他。”他话里有话,黄师长自然能听得出来。其实,谢文东和杜庭威的恩怨他都知道,当后者落荒逃到他这里的时候,把一切都说了,只是将开枪射杀彭书林的事隐瞒,只字未提。黄师长名叫黄震,军衔大校,正师级。他和杜庭威不熟,但和他父亲却有些渊源,可以说他有今天的地位,和杜庭威父亲当初的提携分不开干系。杜庭威边说,他边摇头,认为为了一个女人而和谢文东搞得水火不容不值得,再则,他也认为谢文东过于张狂,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敢对有特种部队保护的杜庭威动手,简直目中没有王法。他心里早憋了一口气,谢文东这一提起,他不怒反笑,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你谢先生提出的要求,我怎么好拒绝呢?!”微微一顿,又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政治部我可开罪不起啊!” 谢文东微笑道:“那有劳黄师长带路了。”二人一直上了五楼,黄震在一间房门前停下,道:“小杜就在这里休息。”谢文东含笑点头,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李爽姜森等人不知何时被人拦下,早已看不到踪影,他握了握拳,一咬牙关,连门也没敲,推门而入。房间不算大,三十平左右,但布置豪华、精致,特别是地面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仿佛在云端。房间内坐有三人,其中两个谢文东都认识,一人脸色惨白,五官平淡无齐,却透着一股死气,坐在房间靠窗户的角落里,死鱼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丝毫没有因谢文东的突然出现而波动,他是苍狼,就算坐在角落里,那死亡和神秘气息仍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一人三十左右岁,相貌堂堂,只是眼角眉梢之间显露轻浮之气,见谢文东进来,几乎本能的,反射性从椅子上一蹦多高,指着他,嘴唇都只哆嗦,他以为跑进了军区就等于进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谢文东胆子再大,他还敢找来吗?!杜庭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结果,很不幸,谢文东真找上门来了,他的眼睛也没花。 房间中第三个人正是开枪打伤彭书林的那个连长,他动作极快,谢文东进屋还没站稳,他的枪已经拔了出来。谢文东根本没放在眼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黄震,说道:“对于敢向我动粗的人,我一向有我的办法去处理。”这位大校眉头一皱,谢文东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但是他能活到今天,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绝非偶然,真一旦打起来,万一伤及杜庭威,他没法向他父亲解释,想罢,大声说道:“这里是军区,是纪律最严明的地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是谁,敢在这里动手,别说我不讲情面,依军法处理!”这话很有用,那连长一听,不放心的看眼谢文东,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收起枪,站到一旁。 “呵呵!”谢文东笑眯眯的走到房间正中,低头轻弹手指,说道:“杜兄的速度好快啊!” 杜庭威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有黄震这个师长在,他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塌实不少,得意一笑,道:“在你谢文东的地盘上,跑得不快哪行啊!”谢文东摇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厉害,不然,你也不会在我的眼皮低下杀人。”“杀人?杀谁了?”黄震接过话,若有所思的看着杜庭威。没等杜庭威狡辩,谢文东立刻道:“彭书林,还有一个无辜的渔民。”“什……什么?”黄震有些发傻,彭书林是什么人物,他自然知道,那可是中央下派的特派员,见官大三级的。杜庭威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有些不敢相信。谢文东看出他的想法,冷笑道:“不要不相信,杀个特派员对杜兄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不是吗?” 杜庭威急道:“黄叔,不要听他一面之词,我没有杀过人,更不会杀彭书林,何况,他是我心上人的父亲,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状。黄震点点头,认为他说得不是没道理,他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 谢文东懒着和他争辩,继续道:“你不应该杀彭书林,因为他是彭玲的父亲,你更不应该杀那个渔民,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杜庭威心中气往上涌,大声喝道:“我没有杀过人!”谢文东象是没听到他的话,又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有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就可以为所欲为,在这里,谁惹上我,那我绝对是他噩梦,只要他一天不死,噩梦就一天不止,天王老子来也不好使,不要把我说得话当玩笑,我只和朋友开玩笑,你认为你可能成为我的朋友吗?”谢文东的傲骨霸气让杜庭威心折,也让他眼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靠山比对方大得多,可自己却偏偏比不上谢文东,一见到他,感觉自己总是被压下一头,他‘啪’的一拍茶几,恼羞成怒,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自己当真了不起了吗?” 谢文东终于正视他一眼,傲然冷笑道:“至少我是敢作敢当的人,而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杜庭威虽然怒火攻心,但心志未失,仍不松口,强颜一笑,道:“我没杀过人,我承认什么?反倒是你谢文东,你杀害彭书林的动机要比我多得多吧?!”谢文东在杜庭威眼前摇摇手指,笑道:“你知道彭玲为什么不选你而选我吗?因为你永远也比不上我。”杜庭威咬牙,看样子狠不得咬谢文东一口,他的软处被谢文东赤裸裸的揭开,暴露出来。谢文东接道:“我做过的事,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会一并担下来,而你,不能!因为你是靠你的父亲,你的身上,永远不会有这种魄力。” 杜庭威双目圆睁,慢慢布满血丝,身子也颤抖个不停。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尊着,让着,护着,谁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见情势不妙,连长在后面暗中拉他的后衣襟,打算提醒他不要失去理智。可这时的杜庭威还哪能听得下去,他一晃身子,将连长伸过来的手甩到一边,声势力竭,连声音都变了,叫喊道:“谢文东,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做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样,你只不过是个流氓,你杀过的人,恐怕用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谢文东平静道:“没错,但你说少了,我杀的人,十双手加在一起也同样数不过来,那又能怎样,哈哈……”他仰面狂笑:“我是谢文东,谁能把我怎么样?谁敢把我怎么样?杜庭威你呢?”谢文东一顿,冷冷道:“你只不过是一只老鼠,对了,是背后有老虎撑腰的老鼠而已!不值一提。”杜庭威身子快抖成一团,所剩不多的理智被燃烧的怒火烧得飞灰湮灭,猛然间嚎叫一声,上前一把抓住谢文东的脖领子,一只手点着自己的胸脯,狂喊道:“彭书林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你谢文东有种来杀我啊!你敢杀我吗?”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随着杜庭威的撕吼,房间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谢文东脸上的狂气渐渐消失,取而带之的是一种平静,他淡淡道:“不用怀疑,我总有一天会让你的噩梦终结的,但是,不是今天。”他一挥手臂,打掉衣领上的手,叹道:“我真替你那位了不起的父亲感到悲哀。”他缓缓转身,对黄震道:“事情明了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如果你怕他的父亲迁怪你,我不介意用我政治部的身份把他带走。” 好半晌,黄震长长出了口气,从头到尾,他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现在,终于落下了,却摔个稀巴烂,杜庭威终究是斗不过谢文东啊!在心志上,相差太悬殊。黄震暗叹摇头。他当然不能让谢文东把杜庭威带走,进了他手里,真就象他所说,那是一个噩梦,杜庭威有个好歹,杜老先生自然会惩罚谢文东,但也不会放过自己。他摇摇头,一拉房门,准备叫警卫员进来把杜庭威暂压,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北京,交由中央处理,那时和自己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是明哲保身,想得不错,但有人反对。连长见事情败露,恨得牙根痒痒,杀死特派员,这不是弄得玩的,杜庭威有他父亲保着,而他呢?他又能靠谁?连长即恨谢文东的狡诈,又恨杜庭威的无能。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啊!他暗骂一声,身子一弓,箭一般的射向谢文东,五指入钩,扣向他的喉咙。谢文东是什么人,他早有准备,本来他以为苍狼会狗急跳墙的动手,而后者从始至终,一直木头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轻轻一闪身,躲开连长这一抓,没等反击,连长已从他身边窜过,爪势不变,猛一用力,顺势扣到黄震的嗓子上,另只手瞬间拔出手枪,抵在他太阳穴上,轻声歉然道:“对不起了首长,要怪你只能怪谢文东!” 谢文东一脸轻松,笑道:“这里是军营,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这时,杜庭威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心中后悔莫及,顿时没了主张,可他还不忘幸灾乐祸道:“谢文东,刚才我是承认我杀了彭书林,可你也说过自己杀过人,而且用十双手都数不过来,今天,你也同样别想跑。”谢文东耸耸肩,向杜庭威投去悲哀的眼神,说道:“这你也信吗?我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能把你的真话诈出来。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我是政治部的,同时我又是一名商人,杀人的事,违法的事,我想都不敢去想,又怎么可能会做出来呢?!” 杜庭威听了这话,差点没吐血,指着谢文东的鼻子,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当放屁了吗?”谢文东无奈道:“对不起,我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遇到谢文东这样的人,心脏没毛病也能气出毛病,杜庭威就是这样,他感觉心脏压抑得难受,快喘不过气来。沙哑如割玻璃的声音突然响起:“算了,你斗不过他。”一直没动的苍狼不知何时来到杜庭威身旁,可惜的看了他一眼,又道:“谢文东的狡诈又岂是你这种高干子弟比得上的?!” 谢文东看着苍狼,微微而笑,而身上的寒毛已随他的走近顿时根根立起,反射的蹦紧身上每一处神经。 每一次和苍狼靠近,他都有种在鬼门关打转的感觉。他讨厌这种挥之不去的无力感,对苍狼的警惕也异常的高。同样,苍狼也正盯着谢文东看,他在找他身上的破绽,如果有可能,一击必杀。二人足足对视五秒钟,结果苍狼失望了,在谢文东的笑脸上他找不到任何东西,反之那一双狭长的细目,闪闪放光,阴柔寒冷的气息直逼人心魄。 PS:终于可以登陆了,不过可惜的是。将近35000的收藏量没了。唉1年的心血,就这样没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六道,支持坏蛋!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二章 --(4398字) 如果这时硬动起手来,他仍有信心杀掉谢文东,可门口的一声断喝打消了他的想法。“把枪放下!”五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员出现在门口处,手中都拿有五四手枪,枪口对着胁持黄震的连长大声喊叫。苍狼暗中一摇头,袖口已经露出刃尖的双剑又迅速收了回去。他看着谢文东,淡淡道:“你或许可以成为别人的噩梦,但我同样会是你的。”说完,在其他人全然没反应过来时,飞身射向窗户。“喀嚓!”一声脆响,玻璃破碎,苍狼窜出窗外。 谢文东一惊,这可是五楼啊,就算苍狼再怎么厉害,他终究只是个人,从五楼跳下去能安然无恙,他不相信。他几步跑到窗台,扶窗框向下了望,地面除了有几快碎玻璃,哪有半个人影。谢文东上下左右,看了好一会,最后叹口气,不得不承认在前后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苍狼消失了。真是可怕!谢文东心中暗讨。连长一见苍狼跑了,神色更加慌张,他的手枪在黄震脑袋上快压出血来,大声嚎道:“都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杀他!让开!”警卫员相互看看,不知道怎么办好。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其中绝大部分是闻讯赶来的警卫员,还有一部分高级军官,见连长紧紧扣住黄震,一时间还没弄懂发生什么事。谢文东转过身,看着连长道:“我看你还是放开黄师长的好,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事情闹得更大,那时谁都救不了你了。”连长痛苦的狂笑两声,只是笑出来的声音比哭还难听,他拉着黄震一点点后退,直到贴进墙壁他才感到安全一些。他嘿嘿两声,道:“你以为我现在还有救吗?我后面没有什么大人物为我撑腰,而且,就算能回到北京,不出意外的话所有过错都得一人来背,杀不杀他,我都是死路一条,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谢文东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跑掉也没有用,放开黄师长,我或许能帮你。”“你?”连长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道:“你谢文东的话谁能相信。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谢文东摇头,微笑道:“你谁也拉去。”连长一咬牙,喝道:“那我就先要你的命!”说着,他手臂一伸,想先结果谢文东。他的手臂刚刚伸出,一声枪响,连长觉得手腕一轻,接着酥麻起来,垂目一瞧,手掌被穿个大窟窿,血正汩汩流出,枪也被子弹撞飞好远。连长颓然的滩坐在地,抱着手腕,双目瞪得滚圆,整个人好象麻木了。 “我说了,你谁也杀不了。”开枪的是站在警卫员当中的姜森,说话的是一脸平静的谢文东。危险解除,警卫员根本顾不上姜森是怎么混进来的,几个警卫冲步上前,不由分说,一脚将连长踢翻,接着,没头没脸的一顿乱踢。这是中国军警特有的作风,抓人之前,先让对方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军勾的鞋棱可以和刀子相比,特别是下死手的时候。不一会,连长面门被刮出数道大口子,白皮外翻,血肉模糊。黄震倒是有大将之风,整了整身上的军装,一挥手,拦住众人,振声道:“不要把他打死了,还得押送北京呢!”几名警卫员这才住手,将连长用皮带捆绑个结结实实。 谢文东看得直撇嘴,见杜庭威吓得呆呆站立,目光呆滞的看着连长,他上前亲密的一拍肩膀,道:“好好看看他吧,我保证,你的下场比他更惨。”说完,不再理他,对黄震一点头,道:“黄师长,剩下的事是你们军方内部的,我不好插手,告辞!”一抖大衣,走出房间。走廊内的警卫员自动闪出一条道路,让他经过,无数道好奇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姜森心有不甘,跟在谢文东身后,低声问道:“东哥,难道就这么算了。”“那还能怎么样?”谢文东反问道。姜森凝道:“如果让杜庭威回了北京,十有八九不会有太大的事。”谢文东感到好笑的看着姜森,说道:“我打算来军区的时候,好象你和长风都很反对嘛!”“恩,我只是没想到政治部有这样的重量,连堂堂大校都会礼让三分。”姜森叹道。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在我打算来军区的时候,我就没想把杜庭威怎么样,只是敲山震虎,别让他走得别太轻松了。” “结果……”“结果会是这样,我也没想到,看来,政治部值得利用的地方还很多呢!”谢文东仰面大笑。李霜、任长风等人正在大厅内等候,见谢文东下楼,众人跟着他往外走,李爽问道:“刚才我听到枪响,东哥,是怎么回事?” 谢文东步伐不停,边走边道:“回去再说。”一行人等是了车,飞速开出军区,当谢文东的轿车经过军区门口岗哨时,那名士兵还不忘打个标准的军礼。车上,谢文东若有所思道:“其实,杜庭威不算可怕,不管他爸爸的来头有多大,他这人却是成不了气候的,反倒是他身边那个苍狼,深不见底,不好对付。可这么一个特别的人,以前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李爽笑道:“可能人长得丑,想出名也难了点。”一句话,把众人都逗笑了。任长风实话实说道:“他的刀法确实很厉害,我平生仅见,连老雷也比不上他。”谢文东冷冷道:“有这么一个敌人实在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老森,你想办法把他找出来。”姜森一吐舌头,他的情报网遍布H市每一个角落,但要找出这么个没有背景,没有身份,不知道他下步要干什么,风一般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他为难道:“东哥,我尽力去做!”谢文东眼睛一眯,缓缓道:“看来,一个人做事顺利的次数多了,连本质也会忘记。”他看着姜森,眉毛一挑,道:“以前在老森的嘴里可找不到‘尽力’两个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姜森一震,老脸一红,立刻答道:“东哥放心,只要他没出H市,三天之内,我定然找出个结果。” 谢文东听后满意一点头,赞叹道:“这话才是我认识的老森该说的。” 等谢文东等人回到别墅,三眼正和彭玲对峙。一个想急于想找到自己的父亲,彭玲感觉到父亲可能出事了,不然,没有理由不让自己见,一个怕她出去有危险,而且谢文东还特意交代过。二人谁都不让步,三眼的脾气本就不算好,被彭玲一逼,两人对喊吵起来。谢文东一回来,三眼顿时松了口气,急忙把彭玲塞给他,说道:“东哥,我有事,先走了。” 三眼急于闪人,谢文东也看出来了,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张哥,小玲的父亲情况不乐观,以国内的医疗技术救不活,必须去美国的医院就医,时间有限,你想法用最快的速度弄一张护照来。”三眼凝思道:“弄本护照倒不是问题,但时间方面恐怕不好办。东哥,护照的手续很麻烦,最主要的是,还需要美国大使馆方的审批,没有个把月,哪能弄下来。”谢文东道:“所以我才让你想办法,没有那么多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三眼眉头紧琐,沉思片刻道:“好,交给我吧,我去想办法。”说完,他快步离开。见谢文东和三眼在门口窃窃私语,彭玲支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等三眼走后,她实在按耐不住,上前问道:“文东,我爸爸怎么样了?是有是有危险?” 见她着急,谢文东拍拍她绯红的面颊,安慰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彭玲摇头,泪眼婆婆问道:“我爸爸到底怎么样了,我要去见他!”谢文东知道瞒不住她,无奈道:“彭……伯父中了三枪,其中一颗子弹伤及要害,在国内治疗,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我打算将伯父送往美国医治,那就万无一失了。” “真的?”彭玲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谢文东露出令人宽心的笑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扶她坐在沙发上,正容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彭玲心中稍宽,无力的趴在他怀中,精神放松下来,疲惫感立刻占领她全身,精神恍惚,喃喃道:“爸爸他不会有事的,他是好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天对于彭玲来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确实累坏了。 谢文东拦腰将她抱起,看着她不安的睡容,眯眼,对彭玲又象是对他自己道:“这个世界上,好人何时有过好运!” 杜庭威被黄震押送去了北京,后者本来没打算这样急冲冲把他送走,有很多事情他还不明白,杜庭威为什么要杀害彭书林,他搞不懂。但中央一纸命令下达,他也没办法,连夜派人用直升飞机将杜庭威送走。站在办公室的窗台前,黄震看着缓缓升空的直升飞机,心里轻松一些。不管怎么说,能把杜庭威这快烫手的山芋扔给中央,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他正在窗前凝思,一位贴身副手敲门进来,走到他身边,递过一张文件,谨慎道:“首长,中央又有命令下达了,你看看吧!”“哦?”黄震一楞,不知道中央那些人还有什么事,接过文件一看,面容一呆,过会,他抖抖手中的白纸,苦笑道:“有这种必要吗?” 谢文东将彭玲安置上床,体贴的将被子小心盖好,刚出房间里出来,看见大厅内又多了一个人。他展容一笑,下了楼,问道:“荣荣,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人正是金荣,一脸焦急模样,正缠着李爽问长问短。李爽这一天也没好好的吃上一顿饭,肚子早在打鼓,金荣又唠叨起没完,他饿得直翻白眼,一个劲的指向一旁的姜森,道:“问他,问他,他比我知道得多。”金荣似乎对胖乎乎的李爽‘情有独钟’,丝毫没打算放他走的意思。谢文东一下楼,算是把李爽解救了,仰面叹道:“东哥,你可算下来了。”金荣也看见他了,张开双臂,向谢文东跑去,抱个满怀。虽然每次见面拥抱都快成金荣的惯例了,谢文东还是有些不大习惯,拍拍她后背,微微向后一侧身,问道:“蓉蓉,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玲姐姐的爸爸被人暗算,中了三枪,是真的吗?”金蓉抱着谢文东一只胳膊不松手,仰起小脸问道。 谢文东一楞,彭书林被暗算虽称得上是一件大事,但消息封锁得很好,连政府机关知道的人都不是很多,金蓉又从哪知道的信儿呢?他不解,问道:“蓉蓉好灵通的消息,谁告诉你的?”金蓉听后,脸上顿时得意起来,骄傲道:“我身边又个大嘴鄂鱼!”“大嘴鄂鱼?”谢文东更糊涂了,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金蓉用手一指门口,道:“就是他喽!”谢文东顺势看去,原来在门口玄间还站了几名大汉,他觉得眼熟,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那是他好久以前怕南北洪门之间的纷争连累到金蓉而在她身边埋下的几名暗组兄弟,。这些人保护金蓉快一年了,她也由刚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渐渐接受,再到现在已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谢文东平时事务繁忙,和这几人联系一直都是姜森的事,姜森也会把一些突发紧急的事情转告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这次就是这样,随彭书林的出事,姜森马上又想到金蓉,这个小丫头比彭玲更要命,她如果有个万一,谢文东和金鹏,连带着文东会和北洪门都得发疯。这几人其中一个嘴巴特别大,心中藏不住事,金蓉也最喜欢缠着他,当谢文东在南京时,金蓉就是从他那里得到不少关于谢文东的消息。此时,这位鄂鱼先生正用手抓着头,老脸红得快渗出血来,向谢文东一个劲的傻笑。谢文东也笑了,真诚的向他点点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心中反而怀有一丝歉疚,让这么几个大男人整天陪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转,其中的乏味可想而知,也正因为有这些默默无名的人在,他才少了后顾之忧,在前进的道路上大刀阔斧的拼杀。这就是后勤的重要性! PS:看着心疼。几十万的推荐都没了……几万的收藏也没了。大家帮忙多做一下广告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三章 --(4258字) 金蓉意识到谢文东说错话了,纠正道:“他不是东西。”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接道:“他是东西!”说来说去都是错,急得金蓉直挠头。谢文东仰面而笑,摸摸她小脑袋瓜,心中感叹,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金蓉总是能逗他开心。他扶着金蓉头发,发丝很细又光滑,软软的,如同锦缎,他问道:“快过年了,想要大哥哥送你什么礼物?” 金蓉认真的考虑起来,她抬目想了半天,才道:“要什么都可以吗?”谢文东笑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有你能说得出来,我都会给你!”“真的?”金蓉心里甜丝丝的,小丫头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高兴的抱住谢文东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我暂时还没想好,等以后再告诉你!”谢文东脸一板,道:“过期不补!”他眼神一晃,猛然间又想起什么,转头问姜森道:“李英男怎么样了?”“李英男?”姜森没听过这个名字,脸上带满疑惑。 谢文东一拍脑袋,道:“就是李根生的妹妹,和小玲一起被我们带回来的女孩。”一听女孩两字,金蓉的耳朵马上支了起来,眼睛故意看向别处,但小脑袋慢慢向谢文东这边靠。“啊!”姜森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他答道:“我把她安置在一楼的卧室,找医生看过,没什么大碍,只是悲伤过度加上身体虚弱,暂时昏迷而已。”他看了看表,又道:“她现在可能还在昏睡。” 谢文东叹口气,很是内疚,李根生的死和他有直接关系,他没再说话,起身向一楼卧室走去。打开门,房间内一片黑暗,借着走廊灯光,隐约瞧见床上躺着的女孩,他走上前,低身将女孩凌乱的头发顺到两旁,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在他印象中,李英男的皮肤是小麦色,黑黑的,健康而活泼,反观现在,苍白得吓人,毫无血色。她睡得并不安宁,秀眉不时皱起,呼吸时缓时快。谢文东看罢,一阵阵心痛,突然,他笑了,苦笑,站真身,象是对昏睡的李英男又象是对他自己轻声说道:“做好人有什么用?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现在的社会,你不踩着别人的头就会让别人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我不甘心平庸,那我不做坏蛋我还能做什么?好人有好报,这可能是世界上最骗人的鬼话!”他一握拳头,冷冷道:“信天不如信自己。” “信自己什么?”金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谢文东身后钻了出来,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女孩,语气不善道:“她是谁?” 谢文东阴沉的表情顿时换成一脸漠然,眯眼看着李英男,缓缓道:“她的哥哥曾经救过我!” “啊?”金蓉一楞,疑问道:“大哥哥你这么厉害还用别人救吗?那救你的人一定更厉害,他在哪,我要看看他!” 谢文东眼神一黯,摇头道:“他死了。而那是我的错,所以,我有责任照顾他唯一的亲人。”虽然我是坏蛋,可惜我终究变不成畜生!他心中又默默加了一句。他现在完全可以弃李英男而不管,但是,他却做不出来。谢文东是重情义的人,当初,金鹏救过他,也帮过他,现在,他差不多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洪门身上,这样做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对金鹏救命之恩的回报。秋凝水也救过他,而当他听说她有危险的时候,只带数人前往相救,胆量之大令人佩服,当然这也是对秋凝水情义的回报。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人,谢文东从来没有吝啬过。金蓉听他说完之后认真的点点头,背着手,人小鬼大,故意装做一副老成模样,说道:“恩!大哥哥,于情于理,你是应该好好照顾她的。” 谢文东轻拍一下她的小脑袋,笑道:“小丫头一个,你懂什么?!”金蓉按着脑袋,哧牙咧嘴道:“讨厌!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小丫头啦!”怕把李英男吵醒,谢文东连忙捂住金蓉放出高声贝的小嘴,连推带拽,把她拖出房间,临出门前,见床上的女孩一动没动,睡得很沉,他才放心的把房门关严。生气的转过头,正准备教训金蓉几句,发现自己的半根手指正不知道何时滑进她嘴里,而且后者还在瞪眼努力咬着。这时,他才感觉到专心的疼痛,连忙把手收回来,低头一看,中指上下两颗红色牙印清晰可见。他还没说话,金蓉反气嘟嘟道:“看你还敢不敢捂我嘴不让我说话了,哼哼!”谢文东哑然失笑,看来小丫头是长大了,柔弱的小兔子也长出锋利的牙齿喽。这时,姜森眉头微皱走过来,看了看金蓉,伏在谢文东耳边细语道:“东哥,刚刚接到消息,军区出来有数辆军车正往医院的方向开去,可能是有什么变故了?!”声音太小,金蓉听不清楚,菱形小嘴一撅,把头扭到一旁,大声嘟囔道:“神秘西西的,谁稀罕啊?!”话是这么说,她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准备避让的意思。 谢文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疑问道:“军区出来的车?!去哪间医院?”姜森急道:“当然是彭书林所住的那间医院了。”“恩?”谢文东一震,喃喃道:“军方去是什么意思,没道理啊。”猛然,他看向姜森,说道:“难道杜庭威的爸爸想借军方力量除去彭书林,让他永远也开不了口?”姜森摇头道:“不是吧?!现在彭书林开不开口都一样,杜庭威不是已经把一切都承认了。”“不对!”谢文东眼珠连转,说道:“承认也是可以翻供的,只要彭书林一死,他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到时,他想怎么说都可以。再说,你认为那个黄师长会帮咱们做证吗?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明智保身的道理。”他用手指敲敲脑袋,又道:“没有时间了,得马上将彭书林送往别处,老森,你通知强子,让他按我的意思办!” “恩!”姜森不敢耽搁,点头道:“明白!”谢文东一挥手,道:“直接把车准备好,我去会会军方那些家伙。”他穿上外套,向金蓉歉然一笑,道:“看来大哥哥不能陪你了,早点回家,别让爸妈担心你。”说着,他系紧大衣腰间的布带。 金蓉霎时间没了精神,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大哥哥,我能陪你一起去吗?”谢文东扭头眨眼道:“你说呢?”金蓉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谢文东翻了翻白眼,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问话好象管家婆啊!”说完,在一阵大笑声中,消失在门外。无意中的一句话,顿时让金蓉面容绯红一片,心跳加速,过了好一会,她才平静一些,对着房门大声喊道:“我就是要做你的管家婆!”刚喊完,外面传来‘光当’一声响,接着,人声顿起,纷纷嚷嚷道:“东哥,你怎么了?” 轿车中,姜森和任长风都在扭头偷笑。谢文东揉着泛红的脑门,自语道:“这小丫头……”任长风突然认真道:“东哥,我想说两句,不是由于老爷子的原因,我一直都觉得你和小蓉很般配,甚至,比你和彭玲更般配。她毕竟是警察,而且是警察世家,和我们不是同路人,现在她或许可以忽略不计较你的身份,可谁知道以后又会怎样呢?” 这点谢文东也考虑过,但他已陷得太深,想脱身出来又谈何容易。他摇摇头,淡淡道:“小玲是我喜欢的女人,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任长风一张嘴,还想解释什么,被姜森拉住,向他微微摇摇头。以前三眼李爽高强不也同样劝过谢文东嘛,可他根本听不进去,更别说任长风了。他叹口气,黯然摇头。感觉大腿痒痒的,他低头一瞧,姜森正在他腿上画道道,仔细一看,原来他是在写一个字,杀!任长风吓得一吐舌头,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木然的看向姜森,后者点点头,意思你没看错。见他要发问,姜森摇头,拍拍他肩膀。谢文东想着心事,没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他把玩亮银火机,在手指间翻转。 他们赶到医院时,军方的大解放军车还没到,谢文东边往里走边给高强打电话,问彭书林的情况怎样。高强早已把彭书林从医院中撤走,安置到一家规模极小的医院。这间医院面积虽不大,但里面的医生和医疗设备都远胜于H市中任意一家大型医院,这是文东会投资成立的,专门为会中受伤兄弟所准备,本意是想避开警方,没想到这次却给堂堂一省厅厅长用上了。 姜森和任长风远远跟在谢文东后方,任长风再也忍不住了,碰了碰姜森,急切的小声道:“老森,到底怎么回事?你写的‘杀’是什么意思?”姜森瞄了瞄前方的谢文东,细语道:“以前我就和三眼高强商议过此事,我们毕竟是黑社会,和彭玲的距离太远,一旦东哥因为她而迷失方向时,我们会……会不通过东哥的允许而直接把她除掉!” “呀!”任长风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可是……”姜森打断他的话,接道:“虽然这样做未必会得到东哥的原谅,可为了帮会,没有选择。现在的文东会已经不是以前东哥中学时代的文东会了,那时,可能觉得帮会好玩,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一时兴起,帮会就成立了。而现在,帮会势力涉及三个省,帮众何止千百,一个错误,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所以,帮会中谁都可以犯错,惟独东哥不可以,一旦彭玲影响到这一点,我,三眼,高强等等帮众,都不会手软的,即使东哥不理解,骂我,打我,杀我,我都认了。” “呼!”姜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任长风才长长出了口气,拍拍他肩膀,羡慕道:“我终于明白文东会为什么在短短几年内会有这样的成就了。”“哦?是因为什么?”“不只因为东哥个人的原因,还因为有这一群真心实意,不阿谀奉承的兄弟!”“阿谀奉承?”姜森喃喃一笑,感叹道:“以前或许没有,但现在人多了,也杂了,什么人也都有了。” 见他说得伤感,任长风摇头道:“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这也是件正常的事。” 谢文东挂断电话,见姜森和任长风在后面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玩笑道:“你两个家伙在后面合计什么鬼注意呢?” 姜森笑了,笑得阳光灿烂,小声叹道:“不管怎么说,有东哥在,文东会就不会变质,也值得我们大家去奋斗!”任长风心有感触的点点头,一个人的个人魅力真是一种不可估量的力量!这一翻交谈,让他和姜森的关系拉进很多,姜森把这样绝密的事情告诉他,说明真正把他当自己人来看待,这点,让任长风心中倍感温暖。二人笑呵呵的追上谢文东,姜森问道:“东哥,强子应该把彭书林送走了吧!”“恩!”谢文东道:“在咱们自己的医院里,自己地方,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远处,传来阵阵轰鸣声。姜森摇摇头,叹道:“一听声音就知道军区的‘牛车’终于到了。”果然,最先一辆军用吉普车开进医院大院,后面跟着的几辆大解放停在外面,车兜里‘飕飕’蹦出六七名黄色军装的士兵。吉普车车门一开,一身戎装的黄震从车中走出来。刚一抬头,看见站在医院大门,正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谢文东,他一楞,马上又面带微笑的迎上前,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又和谢先生见面了,真是有缘啊!”谢文东心中冷笑,说道:“呵呵,没想到黄师长也相信缘分。可我一直不信,因为世界上最好的缘分是靠自己创造的。”黄震不明白他的意思,打个哈哈,一笑而过,问道:“谢先生在这里有事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四章 --(4263字) “黄师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彭厅长是彭玲的父亲,我没有不来探望的理由吧?!”谢文东笑眯眯道。黄震点点头,自己这句话问得太白痴,谢文东和彭玲的关系已不是什么秘密,来看望她的父亲也实属正常。他呵呵一笑,道:“那正好,我们一起进去吧。”谢文东别有所指,疑问道:“黄师长和彭厅长是朋友?”黄震神情一恍,喃喃道:“我和老彭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谢文东摇头,一指医院外的军车和下来的士兵,道:“这好象不是对待老朋友的态度吧。” 黄震回头看了一眼,知道谢文东误会了,他笑道:“这些人是为了保护老彭。你要知道,现在真正的疑凶还没抓住,将老彭留在普通医院太危险,这也是中央的意思。”“哦?”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怎么?杜庭威还不算疑凶吗?” “这个……”黄震苦笑,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的,中央下达的命令他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尊令办事,他强颜道:“杜庭威只能算是疑凶之一,而且很可能受了他人的蛊惑,其中的那个‘主犯’不是逃走了嘛!”“哈哈!”谢文东仰面大笑,把黄震笑楞了,好一会,他才止住笑声,讽刺道:“苍狼竟然会被认为是主犯,不知道是你愚蠢还是中央白痴。”说完,扔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黄震,转身向医院大厅内走去。黄震连连摇头,谢文东虽然聪明狡诈得可怕,但毕竟是年轻人,说话不留余地,过于冲动,这话如果传到中央,其下场可想而知。两人并肩上了楼,来到彭书林所在的加护病房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白色被单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这早在谢文东预料之中,他故意装做惊讶的模样,拦住一名从身边走过的小护士,急切问道:“彭厅长不是在这个房间吗?”小护士呆呆的点点头。“可人呢?”谢文东还没等问,黄震抢先问道。他比谢文东着急得多,于公于私,他都有着急得理由。中央指派的事完成不了,那可不是闹得玩的。况且,他确实也很担心彭书林的安危。 彭书林一失踪,后面的士兵也全都围上来,瞪大眼睛,活象吃人的样子。小护士哪见过这阵势,声音颤抖道:“我不知道!” “是不是有人来过把老彭接走了?”小护士摇头。“那你有没有见到陌生人在附近出现?”小护士摇头。一问三不知,黄震气得直哼哼,沉声道:“把你们的主治医生找来,现在!”小护士如释重负,抬腿就跑,转眼消失在走廊尽头。不一会,她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走出来,这人倒沉稳,走路斯条慢理的,他先瞄了一眼谢文东,转头看向黄震,问道:“有事吗?” “废话!”黄震向前一垮步,顿时和医生来个脸贴脸,凝声道:“彭厅长在你们医院里无缘无故失踪,你说有没有事?” 中年医生露出惊讶,瞥了瞥加护病房,里面空空如也,他一耸肩,无可奈何道:“对不起,我们医生只对病人的身体负责,至于看管,那是警方的问题。”黄震咬咬牙,问道:“那这里的警察呢?”医生道:“好象全去吃饭了。”“嘭!”黄震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领士兵风风火火往楼下走,走廊里传来他大声叫喊:“他们这是玩忽职守……” “哧!”谢文东嗤笑,嘟囔道:“军人真是急脾气啊!”他向医生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转身向楼下走去。等出了医院,黄震早已领人上车,他从车窗里探出头,说道:“谢先生,事情急迫,我只有先走一步了。”谢文东问道:“黄师长这是……” 黄震目光一冷,盯着谢文东,想看出是不是他在搞鬼,他虽然阅人无数,却阅不出谢文东脸上的表情,最后,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就算把H市翻个遍,挖地三尺我也得把老彭找出来,带走老彭的那个人最好别让我找出来,不然,哼哼……” 谢文东冷笑,挥挥手,道:“那祝你成功,不送!”黄震缩回头,数辆军车缓缓开走。等他们走后,谢文东也上了车,对姜森道:“去医院,我们自己的医院。”姜森点头。谢文东喃喃道:“看来时间不够用了。”任长风问道:“什么时间?”谢文东叹道:“办护照!”车刚行出不远,姜森面容一凝,道:“东哥,后面有辆车好象在跟踪我们。” 谢文东眼睛一眯,道:“走小路!”轿车缓缓减速,拐进一条两米多宽的土路,谢文东乘机回头张望,果然,远远的一辆黑色轿车跟着拐了进来。谢文东边看着倒车镜边拿出电话,呼叫张研江,电话接通后,直接说道:“研江,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码是……”一会工夫,他收起电话,冷声道:“是安全局的车。”姜森不解道:“我们好象没若过他们。”“很显然,”谢文东冷笑道:“他们是被黄震‘请’来的!”“妈的!这该死的家伙!”姜森一拍方向盘,怒道:“现在事情不好办了。”安全局在东北来说算是相对轻松的一个部门,特别是H省,间谍不多,搞破坏的份子更少,平时无所是事。在安全局的大院子里经常可看见停放着数辆豪华轿车,而人却聚在里面大打麻将。安全局的人很闲,但不代表他们是软柿子,做为一个反间谍的机构,他们自然有自己的实力。跟踪可能算是拿手好戏了。谢文东知道想甩掉他们不容易,微微一笑,靠在车椅上,喃喃道:“和安全局打交道的次数不多,既然碰上,就陪他们好好逛逛吧。” “恩!”姜森多聪明,一点就透,说道:“东哥,我明白。”谢文东凝思片刻,摇摇头,又道:“老森,绕着圈子往市外开。”“怎么了,东哥?”姜森不解道。谢文东一笑,道:“按我的意思办。”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姜森还是照办。在市内,不选近道专选远道,不走大路专挑小路。绕了几圈,连他自己都快蒙了,任长风更不用说,H市的道路斜道、岔道极多,加上他又不熟悉,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坐在车里干瞪眼。谢文东在车里没闲着,电话不断。他先给三眼打了电话,说道:“张哥,护照不用办了。”三眼莫名,问道:“怎么了?”谢文东道:“现在军方插手,就算能办下护照,上不上得了飞机都是个问题。”“哦?那怎么办?”谢文东老神在在道:“联系黑带!”电话中三眼有半分钟没说话,良久,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谢文东又连续打了数个电话,最后,他想到了彭玲。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而且彭书林失踪后中央自然会调查彭玲的,那时,他也不好控制。想罢,他叹了口气,命令道:“老森,加快速度!” 轿车瞬间提速,在胡同里飞速行使,很快,把后面跟踪的汽车甩出好远。过了一处拐角,轿车突然来个急煞车,停了下来,后面汽车里的人以为谢文东要跑,追得正紧,开得飞快,等到了拐角处,猛然看见轿车已停了下来,多亏司机反应敏捷,边踩煞车边将车头挑向一旁,才险险避开,没让两车撞在一起,轮胎在地面划出两道三米多长的黑色印记。前面的轿车似乎有意吓唬他们一下,把后面跟踪汽车里的人吓出一身冷汗后,从轿车里伸出一只夹烟的手,左右摇了摇,才又缓缓启动。“该死的!”汽车里一片骂声,可又拿他们无可奈何。两车开远,消失在胡同尽头,‘嗖’的一声,旁边矮墙翻出一人,一身黑衣,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一笑,向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轿车一直开往郊外,等上了大道,两旁的汽车越聚越多,刚开始,安全局的人还没感觉如何,渐渐的,发觉不大对劲,前方道路上清一色都是黑色轿车,和谢文东所坐的车混在一起,难以分辨。一辆黑色奥迪贴近他们,并肩行使,车窗缓缓落下,从中伸出一只肥头大耳的脑袋,风一吹,脸上的赘肉直呼扇,这大胖脑袋的主人正是李爽。他探头嘿嘿傻笑,可很快又把嘴巴闭上,风太大,一笑时喝了一肚子寒风,他嘟囔着咒骂一句,爬车窗大声喊了几嗓子。 北风虽硬,呼啸声虽大,但盖不过李爽的嗓门。安全局的人互相看看,无奈的拉下车窗,向李爽一点头。他们和李爽算不上熟悉,而且文东会和安全局也没什么往来,但在一个城市,低头不见抬头见,碰面的机会不少,两方平时也算客气,点头之交而已。轿车速度不减,依然在公路上飞快行驶。李爽大声问道:“哥几个这是干什么去啊?” “哦!没事,闲着无聊,去外面逛逛。”车中一位三十多岁,头发短平的青年笑哈哈的答道,他反应极快,刚说完,马上反问道:“兄弟,你呢?”李爽摇摇手,苦着一张脸道:“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大哥一个电话……”没说完,顿了一下又道:“算了,和你们说也没有用,哥几个,我着急,先走了。”言罢,他正想把车窗摇起,青年先后左右看了看,又急忙问道:“好象你们的人不少啊!”“恩!”李爽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嘟囔道:“差不多倾巢而出吧!” 奥迪呼啸着飞驰越过安全局的汽车,车内几人可因为李爽的话心惊不已,其中一人道:“谢文东叫来如此众多的手下,他要干什么?”“弄不好会有大事!”另一人摇头叹道。“看来,彭厅长十有八九真是被他带走的。”青年一挥手,拦住他们,说道:“别管其他,我们只做好该我们做的事,余下的,军方自然会处理。”他说着,拿出电话,给黄震打了电话。 黄震听了青年的描述奇怪不已,凭谢文东的头脑,就算是他做的,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除非他根本没把军方放在眼里。转念一想他在医院门口说得话:“不知道是你愚蠢还是中央白痴。”光天化日之下,敢当他面说出这话的人恐怕只有谢文东了,连中央他都不在乎更别说自己这个一师之长了,其嚣张的气焰可想而知,他点点头,喃喃道:“年轻人,过于一帆风顺,有些忘乎所以了吧!”他挂断电话,对旁边的副手道:“命令部队往郊区开,对了,多叫些支援过来。” 一路上,军车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往郊区前行,不时,有从其他处赶来的军区汽车加入其中,声势之大,如临大敌。市区没走多久,青年又打来电话,道:“谢文东的车队往二龙山的方向开去。”黄震一听,终于找到目标,精神大振,猜想彭书林十有八九就在那里。他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全力往前赶。刚刚进了二龙山范围,一辆轿车迎面驶来。坐在部队最前方吉普车里的黄震聚睛一看,原来是安全局的汽车。他命令司机靠道边停下,这时,安全局那个领头的青年跑过来,恭敬的客气道:“首长,他们的车都开进二龙山旅馆区,我安排了一人在附近盯梢,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黄震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道:“你可以带你们的人走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首长说得哪里话?!”青年敬个礼,转身后到轿车,扬长而去。黄震急脾气,见车队行驶太慢,他催动司机,和几辆轻巧的汽车先行向旅游区开去。这里不算大,但饭店旅馆却不少,绫郎满目的挤在道路两旁。不过,现在旅游期已过,基本没什么游客,饭店旅馆大多停业,门窗紧闭。其中有几家却是例外,大门口停放的大大小小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人声鼎沸,将这里的冷清和萧条顿时挤上了天。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五章 --(4383字) 迎客饭店在这里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饭店,占地面积数百坪,上下三层,内部装饰以花草树木为主,清淡雅然,一排排半人工半天然的树木如同小栅栏,将一楼饭厅隔出数个小厅。为了分辨,每厅又都起了很幽雅的名字,什么寒暄阁,望月阁等等。不过现在饭店内坐着的人却和这里的格调格格不入。一楼坐有不下两百人,一各个大呼小叫,劝酒声、酒令声不断,其中还夹杂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如同花蝴蝶一样在人群中飞来飞去,所到之地都能引起一阵豪放的笑声。 当黄震推开大门,进来时看见得就是这般情景,这,完全是一副吃喝玩乐的太平景象,和彭书林哪粘得上边!他心中一沉,正想望里走,迎面上来三名大汉,正中一人三十多岁,眼角一道疤痕,使本来的环眼变成三角眼,让人觉得他一眼大一眼小。这青年上下看了看黄震,也算客气,摇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是私人聚会,不欢迎当兵的。” 黄震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要找得是彭书林和谢文东,没理那青年,只是瞥了他一眼,跨步从他身旁擦过。青年脸色一变,他在文东会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头目,但这足够他自豪的,道上的人,哪怕是大哥级的人物对他都得礼让三分,而今,这军装中年人当他不存在。黑道最讲究的是一个面子,为了这两个字,不知有多少人可以豁出性命。他暗哼一声,回手一把抓住黄震肩膀上的军章,冷声道:“我说过了,这里不欢迎当兵的。”黄震眉头一皱,但他却没动。后面的警备员窜出一人,抬腿就是一脚,脚尖直踢青年手腕。警卫员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善于紧身攻击的贴身战,一脚踢出力量不下百于斤,加上鞋头暗藏钢板的军勾,如若踢实,青年的手腕算是费了。文东会内头目哪有白给的,青年在道上混了多年,头脑未必过人,但一身的实战经验却不少,眼前黑影一闪,自知不好,急忙收手,险险避开,鞋尖挂着一道劲风,擦得他手腕火辣辣的。 青年低头一看,手腕内侧擦掉一块皮,血丝从白肉和皮肤的缝隙中缓缓渗出。虽不算什么伤,但足够他脸红的,青年怒吼一声,躬起身子,正准备和警备员大战一场。这时,后方响起一声断喝:“住手!” 青年憋了一肚子气,红着双眼,回头一瞧,看清喝话之人后,顿时泄气了。后面走出十多号人,正中两位身材都不高,一个是姜森,一人是李爽,左右分站十多名魁梧高大的黑衣大汉,二人与周围人比起矮了半头,仿佛成了被众山围绕的平原,但他俩身上带有的那股子气势,却没人感小视。姜森离老远哈哈一笑,态度热情的迎上黄震,客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黄师长,下面的人不懂事,还请多见谅。”黄震在没找到彭书林之前也不好闹翻,他对谢文东不能说没有顾忌,淡然一笑,故意环视一周,别有所指的问道:“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不会是有事吧?”“有事?能有什么事?”姜森笑呵呵道:“年底了,大家辛苦一年,出来吃吃、玩玩,这也是正常。黄师长,你要知道,我们做生意的并不比你们军人闲。对了,不知道我们这算不算非法集会啊?!”“算不算非法集会我不好说,这恐怕得问警察了。”黄震心中暗骂姜森狡猾。 姜森笑道:“来者是客,黄师长里面请吧。”黄震一指外面刚刚赶过来的军车,说道:“我这次不是一人来的,不知道他们算不算客。”李爽突然答话道:“东哥有交代,只要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并要我们一定好好款待!” “什么?”黄震一惊,马上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谢文……谢先生没在这里?” 李爽无辜的眨眨眼睛,反问道:“谁告诉你东哥一定在这。”黄震暗暗摇头,心中急转,片刻,他为难一笑,说道:“不久前我接到线报,说彭厅长是被谢先生从医院带走的,而且就被挟藏在此地,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哈哈!”姜森仰面而笑,说道:“这怎么可能呢?别说东哥和彭玲有那层关系,就是没有,我们与彭厅长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挟持?呵呵,真是无稽之谈。”他摇摇头,喃喃道:“谣言真是可怕啊!”看他一脸受了莫大冤枉的表情,黄震鼻子差点气歪了,没想到谢文东已够狡诈的了,而他的手下则更会演戏。在医院时,事情发生突然,黄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没想明白,等出医院,他反复一琢磨,在H市,除了谢文东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挟走彭书林,就算不是他,也和他有关系。他无可奈何道:“或许这是谣言,但无风不起浪,我既然收到这样的线报,没有不弄明白的理由,而且,”黄震压低声音,故做神秘道:“我这也是帮你们找回清白,你说呢?”老狐狸!姜森暗骂一声,耸耸肩,道:“既然这么说,我如故不配合岂不是有嫌疑?!黄师长你放心,我一定鼎立支持。”“那就好!”黄震满意的点点头,道:“可能要耽误你们十多分钟的时间。”说完,他转身对身后的副手轻轻点下头。副手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跑出饭店,召集士兵集合。 没用两分钟,军车下来的士兵集结完毕,随着黄震一声令下,两百余名士兵对旅游休闲区进行了全面搜查,特别是文东会聚集的这间饭店,检查之细,大有挖地三尺的意思。士兵尊命办事,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在大厅内来回穿梭,手中拿着打印出来彭书林头像与其他人一一对照。文东会有不少人酒喝多了,醉得人事不醒,出溜到桌子底下,士兵并不放过,抓住其脖领子,提起来确认。很快,对于士兵的野蛮引起左右人的不满,争吵声时起比伏,有些人干脆拿起啤酒瓶和士兵对峙起来。如果不是黄震和姜森压着,双方早大打出手了。这一搜,至少用了半个多小时,士兵快将饭店翻个低朝天,连彭书林的影子都没看见。各路人不断回报,结果都是没有。黄震渐渐沉不住气,心烦的来回度步。他对安全局给的情报有些怀疑起来,彭书林没找到也就算了,怎么谢文东也不在,他们不是说亲眼看见谢文东进了这里吗,那人呢?难道长翅膀飞了不成? 谢文东没有长翅膀,更不会飞,他现在正坐在一处不出名的酒吧里,神态悠闲的品着红酒。酒度不高,有些甜,又带些酸,喝进肚里,回味不断。他在等人,等黑带驻在H市专门和文东会联络的负责人。这人谢文东没见过,是他接管北洪门之后黑带为了联络沟通方便才派到H市的。一直以来,都是三眼和对方见面会谈。有时谢文东也忍不住感叹,三眼负责那么多事,依然能把帮会打理得井井有条,确实让人刮目相看。他看眼手表,还有一段时间,无聊的环视一周,酒吧人不多,加上又是白天,只是稀稀拉拉有几位‘客人’,当然,这几位客人谢文东都不陌生,其中有三眼,还有负责保护他的文东会成员。 “玎玲!”一串清亮的风铃声响起,门一开,打外面进来五人,四男一女,男的具是一身黑色西装,女人身材高窕,穿了一件米色毛领的呢绒大衣,下蹬高根筒靴,靴子和大衣下摆之间露出一小段洁白的小腿。进屋之后,女郎栽掉帽子和墨镜,一头金黄的长发飘然滑落,加上白净无暇的肌肤,活象大号的巴比娃娃,她用蓝汪汪的大眼睛在酒吧内巡视一周,当她看见三眼时,甜甜一笑,点头致意,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脸上,眼睛一亮,直步走过去。 她来到谢文东近前,伸出手来,甜笑道:“你就是谢先生吧,我一直以来都是在照片中看过你的样子。”她的声音很细致,而且汉语极其熟练,让谢文东听起丝毫没有别扭的感觉。谢文东起身,握了握面前白皙的小手,软软的,柔似无骨,他第一感觉是这只手没拿过枪,也没用过刀。他耸下肩,笑眯眯道:“我是谢文东。” 女郎姗姗坐在他对面,道:“对了,谢先生,我还没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莉莉娅!”谢文东点头笑道:“我知道。莉莉娅,在俄罗斯是百合的意思吧。”女郎眼睛一亮,疑问道:“谢先生怎么知道?”谢文东仰面而笑,没回答她的话,反说道:“我觉得这个名字和你很配。”这是实话,他觉得女郎的白净比百合更胜几筹。莉莉娅听后脸色一红,在她所想象中谢文东应该是阴沉得可怕的人,可今天一见面才发现,他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很年轻,面上不时还流露出不懂时世的纯真。这样一个人能成立起连黑带高层都不敢小窥、一举打跑猛虎帮的文东会,简直不可想象。她含笑客气说道:“谢谢!” 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我很奇怪。”“恩?”莉莉娅一楞。“在腊月天穿着裙子,是不是俄罗斯人真的不怕冷?”谢文东很认真的问道。这话把莉莉娅逗笑了,说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不怕冷的人?只是我们已经习惯了。” “习惯?”谢文东叹道:“真个习惯真不错。”言罢,他话入正题,说道:“这次我找你来,是有事相商。”莉莉娅收起笑容,一脸的小心,她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既然谢文东找上门,不会简单的。她正色道:“谢先生请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去做,况且,在H市,谢先生的部下也是给予我不少帮助的。”她的话很客气,但只提到她自己,并没把黑带拉进来。谢文东心中暗笑,看来,这莉莉娅也并不是简单的人物。他道:“我有位长辈急于出国,但短时间内弄到护照很麻烦,我希望能通过黑带的关系,把护照这关避开。”莉莉娅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是让黑带帮忙偷度一人,这对于她来说是小事情,神色顿时一缓,接着,又故意问难道:“谢先生,现在俄罗斯境内对于偷度的验查特别严格,特别是对中国人,这事恐怕有些难办。”谢文东双眼如刀子,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刚才莉莉娅神色的瞬间一松没逃过他的眼睛,他立刻意识到这对于黑带不算难事,他笑眯眯反问道:“那莉莉娅小姐的意思是没办法了?”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很麻烦……”莉莉娅话没说完,谢文东本眯起的眼睛缓缓一张,顿时两道精光射在莉莉娅脸上,那一瞬间,她敢发誓,她当真看见谢文东的眼睛在放光,一股阴柔无形的压力快将她淹没,下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谢文东柔柔道:“以前我协助黑带打猛虎帮的时候也很麻烦,但我并没说什么,而你,现在却和我说麻烦。”他冷笑一声,站起身,双手拄住桌案,上身探近莉莉娅,双目如炬,淡然道:“现在,你只需告诉我能帮还是不能帮,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一个人转变得如此之快,好象瞬间变了个人似的,莉莉娅今天算是见识了。她毕竟是黑带派出来的负责人,见过大场面,迫于谢文东的压力,后背的贴身内衣已被汗水打湿,但面上丝毫不露痕迹,她甜甜一笑,神情自若道:“谢先生请放心,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帮忙的。”谢文东道:“但我的时间有限,人到俄罗斯后再转乘去美国,加上今天,只有三天的时间。” “还要去美国,只有三天时间……”莉莉娅沉思起来,半晌才道:“时间紧迫了一些。” “这也正是我找上你们黑带的原因。”谢文东平静道:“希望你们黑带不会另令朋友失望。”说完,他一笑,缓缓坐回原位。本来跟着他一起站起身的文东会成员见状也都纷纷又坐下。三眼长嘘口气,他也怕谢文东和黑带闹僵,那对文东会的损失可是要命的。三眼一直都很看重毒品生意,认为那才是真正的生财之路,对谢文东提出的转行虽然支持,心里却不已为然。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六章 --(4224字) 莉莉娅暗叹一声,本来想将谢文东一军,而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反把军将了回来。黑带的上层还是十分看重与谢文东的关系,不然二号人物弗拉基米尔也不会大老远跑到中国来拉拢他。更何况现在文东会已隐隐成为黑带毒品货源的第一来源地,她如果让两帮交恶,回去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想罢,她露出舔舔的笑容,十指交叉,掂于颚下,说道:“谢先生,今晚八点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她说话时,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活象两把小扇子。 谢文东没被这两把‘小扇子’扇蒙,他欣然一笑,淡然道:“我静候佳音。”他举起面前的红酒,向莉莉娅敬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拿起外套,边穿边客气道:“莉莉娅小姐,事务繁忙,恕我先告辞了。”莉莉娅见他要走,略带失望道:“谢先生这么快就要走吗?”谢文东耸肩,无奈道:“时间对于我来说总觉得有限得很。让张哥陪你吧,你和他可是老朋友了,比面对我这个陌生人要自在得多。”穿戴整齐,他抬步向外走去,周围跟着站起七八号人,紧随其后。到了门口,他又站住,拍拍脑袋,回头笑眯眯道:“对了,我不是爱占别人便宜的人,别人对我的帮助我也会记在心里,如果以后你遇到困难,来找我!” 他人出了酒吧,但那一刻阳光灿烂的笑容却在莉莉娅眼前久久难以消失。谢文东本身就是一团迷,他的多变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内心。三眼来到她旁边坐下,见她毫无感觉,眼睛仍迷茫的看着大门口,他无奈的叹口气,在莉莉娅眼前打个指响,笑道:“回神了!如果你的脑袋再不转回来,我保证今晚你的脖子不会好受。” 莉莉娅终于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眼三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没什么。”三眼膳不搭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见见东哥嘛,今天终于如愿,觉得怎么样?”莉莉娅凝思一会,才悠悠道:“我看不懂他这个人。”三眼暗笑,如果东哥是怎么容易被人看懂的,也就不是谢文东了。他安慰道:“别说你第一次和他见面,就连我有时也看不懂他呢!” 谢文东出酒吧上车后,先给姜森打了电话,他问道:“黄震走了吗?”姜森哈哈大笑,道:“夹着尾巴跑的。他大张旗鼓的一顿搜,结果连毛也没捞到一根,最后老脸都变了色,一阵红一阵白,让我连损他几句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谢文东仰面而笑,道:“看来,他回去会找安全局好好算一笔帐了。”“恩!”姜森一脸坏笑道:“安全局的大院恐怕很难象以前那样消停喽。” 谢文东心情舒畅的挂断电话。汽车一直奔向别墅,进了屋后,发现下面人一各个阴沉着脸,见了他纷纷垂下头。心中不解,谢文东随手抓住一个正准备悄悄溜走的小弟,问道:“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小弟为难的挠挠头,转目看其他的人,目光所到之地,无不闪身避让,看来想找一个帮他脱身的人是不可能了,牙关一咬,硬着头皮道:“东哥,那个……那个李英男……,跑了!”“恩?”谢文东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问题,疑惑的看着小弟。小弟见他不懂,只要横心又道:“她趁我们不注意,偷着跑了。不过,东哥你放心,我们已经派出人去找了,她一个女孩子家一定跑不远的。”“跑了?跑了。”谢文东默默的松开小弟,在大厅内来回走了两圈,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他嘟囔着什么,猛得一抬腿,一脚将身旁的茶几踢翻,冷声道:“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在你们眼皮底下跑了,而你们竟然还毫无感觉,竟然还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能把人找回来?!”他连用三个‘竟然’,声音微微发颤。谢文东甚少有动真火的时候,特别是对自己人,不过这回他真的怒了。连连长吸数口气,才算让心情平静一些,他眯着眼睛,环视四周的人,认真的疑问道:“你们让我是猪头还是你们自己是猪头?啊?”众人老脸纷纷一红,对上他的目光后感觉象是被刀子划过一般,火辣辣的,急忙低下头。谢文东叹道:“一个女孩子家都能在这里轻松跑掉,那如果有敌人来了,是不是也可以轻松进来,我要你们这一大帮人还有什么用?”刚才被他抓住的小弟一听这话,顿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东哥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这时,大门一开,高强走进来,见屋里跪倒一片,不明白怎么回事,疑惑的看向站在正中直喘粗气的谢文东。后者见他双眼圆睁,一脸莫名,气乐了,大声说道:“别看我,看他们。”高强眨眨眼睛,随手提起一人,问道:“怎么回事?”这人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一遍,高强这才明白谢文东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佯怒道:“东哥说你们也是对的,太平日子真是过多了,精神也提不起来,这次是个教训,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稀里糊涂的混日子!”言罢,他走进谢文东身边,小声道:“东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给他们一个教训就算了,这些毕竟都是跟着东哥的老人。” “恩!”谢文东长叹,高强说得有道理,他如果为了此事把这些加入帮会多年的老人赶出去确实太伤人心,不过,这样算了他又不甘心,摇头苦笑一声,说道:“你们还跪在这里干什么,去,自己到执法堂那里领板子去。” 众人听后,面容顿露喜色,纷纷言道:“多谢东哥!”蹦起身,争先恐后的去找张研江。若是平时,只要远远看见这位执法堂堂主的影子,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挨他的板子。谢文东没打算轻松放过他们,众人还没跑出大门,他又说道:“挨完板子,你们都给我出去找人,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使什么手段,总之在明晚之前,我要见到活生生的人!如果再令我失望,那那么自己就照量着办吧!”说完,一甩袖子,上楼了。留下一群只高兴一半,又被迎头泼一盆冷水的汉子们。 唉!回到房间,谢文东仰天而叹,李根生已经因为他的关系死了,他不希望李英男步他哥哥的后尘,那会让他觉得惭愧一辈子。正如他说所,他是一个不愿欠人家恩情的人。“咚咚!”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他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没起身,只是淡然道:“进来吧!”高强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一盘饭菜,轻轻放在桌子上,道:“东哥,你吃点东西吧。” 谢文东苦笑,摇头道:“我哪还有心思吃东西。”高强笑道:“人是铁,饭是钢。这可是东哥常说的话。”“呵呵!”谢文东点点头,拿起筷子,胡乱的扒起饭来。没等他吃完,电话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黑带的莉莉娅打来的。他心中终于算是暂时舒缓一些,微笑道:“莉莉娅小姐真是准时的人,现在还没到七点种。”“对谢先生,我们黑带一向是受信用的!”莉莉娅轻松接道。“这么说结果已有了?”“没错,我想让你的朋友坐晚间十点的中俄列车进俄境内,到时我们在安排他坐飞机去美国,谢先生觉得如何?”谢文东对别人帮忙出力的事一向没什么意见,他呵呵笑道:“我相信你,更信任你们黑带,一切就听莉莉娅小姐的安排吧,晚上十点见。”二人互道再见,挂断电话。彭书林一事终有结果,谢文东放下一桩心事,李英男失踪的事也暂时甩到一旁,吃起饭了也不似刚才那样食不知味了,他慢慢嚼着饭菜,突然发现味道不错,抬头问道:“这菜是谁做的?” “当然是我啦!”随着一声清亮的嗓音,金蓉从门外跳进来,后面竟然还跟着彭玲。高强在旁展容一笑,识趣的走出房间。 谢文东一楞,看了看金蓉,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彭玲,哑然道:“小丫头还没有回家,现在都快七点了,再不走,你爸妈会着急的。”金蓉笑嘻嘻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机,得意道:“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有电话这种通讯工具吗?”谢文东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在他面前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现在竟然敢嘲笑他,如果不是有彭玲在场,他真可能打她的屁股。他转目看向彭玲,正色道:“今晚我送伯父去俄罗斯,在那里我已经安排了人,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伯父去美国医治。” “去俄罗斯?”彭玲没想到这么麻烦,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美国?”谢文东摇头一叹,道:“没那么容易,现在中央已经下令由军方负责保护彭伯父的安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于好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到了军方那里,伯父的病情肯定会被耽误,所以我也是事出无奈。”由军方接手!彭玲一惊,马上意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疑道:“会不会是杜庭威的爸爸在搞鬼?”聪明!谢文东暗赞一声,彭书林虽然是中央的特派员,但职位并非大到可动用军方的程度,此次黄震插手,明显是受了上面的指使,而做手脚的人很可能就是杜庭威的爸爸。为了自己的儿子,杀人灭口不是不可能。只要彭书林进了军方的手中,那就等于随便他们怎么处置都可以了,一个意外,或者一个失误,都可以成为死亡的理由。 他神色一黯,摇头道:“希望不会是这样!”他没说明,但彭玲已然明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替父亲感到不值,为国家做了一辈子,贡献半生的心血,结果只换回如此凄凉下场,戎马一生比不上一个含着金勺出生的高干子弟的性命,她对人生第一次产生疑惑,泪水划落,浑然不觉,迷茫的看着谢文东,问道:“难道,就找不到一处可以讲理的地方吗?” “理?”谢文东对这个字嗤之以鼻,嘲然而笑,仰面道:“道理不是讲的,是用拳头拼出来的,是用血肉垒出来的。谁强谁就是理!”彭玲打个寒战,无力的摇头,感觉突然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快要喘不上气来。看着她的无助,谢文东心中一痛,环住那柔软似柳的纤纤细腰,安慰道:“别担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有我在呢!如果你找不出道理,我会帮你踢出个理来。” “真的?”“我虽然不是好人,但坏蛋也从来不骗自己人。”他的话,让彭玲的心为之一暖,长长吸了口气,擦擦眼角的泪水,勉强一笑,转移话题,问道:“文东,你说得那些俄罗斯人靠得住吗?”她虽然信任谢文东,但实在放心不下父亲的安全。谢文东看出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只要我还活着,他们绝对信得过。” 彭玲伸手捂住他的嘴,摇头道:“不要说这样的话。”谢文东眼睛笑得如同两道月牙,拉掉嘴上的小手,道:“能杀我的人,只能比我更坏,不过,我真怀疑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彭玲被他的洋洋自得的样子逗笑了,半晌,她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坚定道:“我要和爸爸一起走。”“啊?”这句话大出谢文东预料,他本来担心彭玲会不放彭书林走,没想到她也要跟着去,刚想阻拦,彭玲又道:“不要劝我,打小妈妈就去世了,是我和爸爸相依为命,不管到哪,我都会陪在他身边,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不要劝我好吗!”彭玲将头埋在谢文东怀里,她知道他一定会反对,先用话把他的嘴堵住。 看着二人当自己不存在,紧紧拥抱在一起,金蓉突然觉得喉咙痒痒的,没办法,她只好使劲的清清嗓子。“咳……咳!”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七章 --(4418字) 彭玲不好意思的离开谢文东的怀抱,脸膛羞红,后者黯然道:“你决定了吗?”彭玲深深的点下头。谢文东明白,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只要决定了事,就很难再去更改。他也无法阻止。长长吸了口气,他说道:“既然是你决定了的事,我不会反对。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彭玲听后神情一阵落寞,最希望能在自己身边保护她的人是谢文东,可惜,她知道这不可能。 次此去美国,不知道得用多久时间,平时的常用之物自然要准备好。谢文东陪彭玲先去了一趟她家中,带些贴身的衣物,本想返回别墅,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无奈,只好先赶到文东会成立的那所小型医院。说是小型一点不过分,上下两层,加一起不足三百坪,一楼为门诊、手术室和普通房间,二楼则清一色的高级病房,房间内只摆放一张病床,床边有各种医疗设备。彭书林在靠里侧的一间病房,门外有数名大汉把守。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彭玲还是第一次看到受伤之后的父亲。 老人平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上带着氧气罩,手臂插满大大小小的针管。她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轻轻呼唤道:“爸爸!”谢文东环住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彭伯父会平安的。”好一会,他放开彭玲,将身旁的医生拉到一边,问道:“他现在怎么样?”医生无奈道:“我们没办法,只能说是维持现状。” 谢文东双眼如刀,凌厉的盯着医生,缓缓道:“我要把他送往美国,路途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我只要求你保证一件事,让他一路上平安无事。”医生为难道:“这个……谢先生,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既然受雇于你,自然会尽心帮你做事,但事情往往瞬息万变,谁也不敢担保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所以,这个保证我恐怕……” “哼哼,不用和我说那些没用的。”谢文东冷笑一声,伸手入怀,把医生吓了一跳,他知道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物,以为要对自己不利,哪知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夹在手指中晃了晃,塞进他口袋中,谢文东笑眯眯说道:“这是一百万,现在我交给你。如果一路上彭厅长无事,这钱,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花,如果他有事,嘿嘿,怕你有命拿钱,没命去花了。”说完,他用手指点点了医生的脑门,转身向彭玲走去。一百万,对于一名医生来说这些钱够他赚一辈子的,想要得到得更多,当然就需要付出得更多。医生沉思良久,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支票,看了看,然后小心的贴身放进怀中,快步走向病房前谢文东和彭玲,谨慎说道:“谢先生放心,我向你保证三天之内,彭厅长性命无悠!” 彭玲被医生说楞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谢文东明白,他仰面轻笑一声,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去美国,就当去旅游了,好好玩玩,一切花消算我的。”“多谢谢先生!”医生面容一喜,弯腰恭敬道:“那我先去准备准备!” 谢文东看看手表,道:“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不喜欢等人。”“明白!”医生点头答应一声,急冲冲而去。 等他走后,彭玲问道:“文东,这位医生也和我一起去吗?”谢文东点头道:“当然。一路颠簸,伯父如果有什么不良反应,你又怎知如何照顾他。”彭玲为谢文东的细心深深感动,轻轻道:“谢谢!”谢文东展眉一笑,道:“你还用和我客气吗?” 时光如流水,晚间十点一晃而将至。谢文东看看手表,说道:“时间快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医生指挥几名护士,将彭书林所在的病床推出医院,一辆大号的面包车在外面等候多时,后门打开,小心的连人带床一起放进去。‘嘎吱’随着刹车声,又有两辆轿车停在医院门口,车门一开,分下来七男一女,向谢文东点头示意。这些人具是谢文东找来的,女的年岁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面无表情,一脸的冷酷,她正是将彭玲救出虎口的文姿。而那七名大汉则是姜森手下,血杀中的精英,让这八个人保护彭玲父女二人,谢文东多少觉得心中有底。如果五行那五人能够同往,他就更放心了,不过现在这五人人在上海,协助东心雷对方南洪门,一是调离不开,再则就算能来,时间上也不够用了。 一行人等上了车,直奔车站而去。刚走出不远,下面有探子回报,说安全局全体出动,军队和武警全城戒严,特别是通往机场的公路,关卡层层。谢文东一听马上明白了,看来黄震是从医生那里打探出消息了,知道中国的医术水平难以医治彭书林的伤,怕他将其带走,所以全面封锁机场。看来,当初选择黑带算是选择对了,他冷冷一笑,对司机说道:“走大路,让后面的车跟住我们。”军方和安全局在打探谢文东的动静,而谢文东麾下的探子也源源不断的将他们的一举一动迅速回递过来。 几乎有不下三辆样式、颜色、车牌和谢文东所坐的汽车一般不差的轿车在市中乱逛,扰乱军方的视线,谢文东趁这机会,一鼓作气进入H站。他料想得没错,没人想到他会走铁路这条道,包括黄震在内。车站的看守很松,只有四五名警察在站台闲溜达。远远的,看见一行人推着一辆病床赶进站台,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车站有人生病了,可不对啊,就算有病也应该是出站而不是进站啊!其中一个警察疑声道:“不会……不会军方要找的人让我们赶上了吧。” “没准!”另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警察急忙拉住其他人,转身就走,边走边小声说道:“别瞅,假装没看见。” “为什么?”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一甩胳膊,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们管,那很可能就是上面让我们找的人。” “你懂个屁!”老警察气得直咬牙,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拉着他走到一处拐角僻静处,说道:“或许……就算那人是彭书林,你又能怎么样?你知道把他藏起来的人是谁吗?是谢文东!你如果报上去,别说是你,我们这五条命没准都得搭上。你刚毕业懂得什么,谢文东也是你能惹得起的吗?连咱们老大(局长)见了人家不也是客客气气的。” “难道他就无法无天了?”青年警察不服气,气囔囔的说道。“无法无天?!”老警察苦笑道:“你还年轻,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无法无天,你要学得还多着呢,对你没坏处!”“没错,跟老同志多学习绝对没坏处!”一个声音在警察身后响起,五名警察一惊,纷纷回头,只见一个面容阴冷的青年站在他们身后不远,整个人如同一座冰山,散发着阵阵凉气。面容刀刻一般,棱角凸凹。老警察见多识广,一下子认出这人,笑容满面的迎上前,道:“呦,这不是高兄弟嘛!今天怎么这么闲着。” 这人正是高强,他没理老警察,眼睛一直盯着青年不放,语气冰冷,说道:“忘记你刚才看到的一切。” 高强气势逼人,岂是平常人可比,青年警察顿时矮了半截,他下意识的摸摸腰间刚刚领出来的手枪,顿时胆气壮起来,他怒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警察说话。”高强仍是面无表情,缓缓解开衣扣,冷冷道:“文东会,高强!” “别,别别……”老警察见事不好,急忙道:“他是新人,不懂事,高兄弟给个面子……”“管他要什么面子?!”青年警察一推老警,拔出五四手枪,气横横道:“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为什么要怕他,我们可是警察……”没等他说完,高强猛然一个箭步窜到他面前。青年警察毕竟是警校出身,反应也够快,见眼前黑影闪动,他忙一闪身,刚想抬手举枪,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枪脱手而飞,他再抬头,高强已站定他面前,手中一把钢刀正驾在他脖子上,不知是刀身冰冷还是刀上的杀气过重,他的脖子顿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高强重申道:“忘记你刚才看见的一切!” 青年警察吓得傻楞在那,目瞪口呆的点点头。高强满意的一咧嘴,露出两排小白牙,他收起刀,对那老警点点头,一紧身上的衣服,缓步而去。 这时,谢文东已看见了莉莉娅。那高窕纤瘦的身材和一头弯卷金黄的长发,以及身边那几位不离她左右的俄罗斯大汉,想不注意到她都难。打声招呼,谢文东问道:“莉莉娅小姐都准备好了吗?”莉莉娅甜笑道:“既然答应的事我就能做道,我们俄罗斯人一向很守信用的。”谢文东仰面一笑,暗道希望你们以后也能这样,点点头,他说道:“由于我这位朋友身患重病,一路上必须得有人照顾,所以,还有几人要随同。”莉莉娅一楞,问道:“要几人?”谢文东略微算了算,说道:“十几个人。” 莉莉娅沉默片刻,爽快道:“没问题!”当把彭书林抬上莉莉娅安排的贵宾包厢时,已经离发车时间不远了,车头一声长鸣,鸣得彭玲心底一酸,她泪眼朦胧,可怜西西的看向谢文东,心中一阵不舍。离别苦多!谢文东长叹一声,紧紧拥抱住彭玲,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只要我有时间,一定去美国找你们。”“我怕……”彭玲愁然道:“我怕我再也回不来了。” 谢文东心中一颤,强颜做笑道:“怎么会呢。”其实他有何尝不明白彭玲这一走,回来的可能性极小。要知道中央如此着急彭书林,他一失踪,又怎么可能放过彭玲,他笑呵呵道:“没准你刚到美国,我也去了呢。”言罢,他仰面感慨道:“世事难料,今天我可能呼风唤雨,明天,我可能一文不值,世上的事本来就变换莫侧。”他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彭书林一走,中央的注意力无疑转在他身上,特别是杜庭威的父亲,又怎么能放过他。第一次和中央的高官闹翻,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一定稳赢,当初H市一手遮天的四爷就是摆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这话他不会对彭玲说,怕她担心,也怕她内疚。 彭玲不明白他话的意思,以为他厌倦了黑道的撕杀才有感而发,喜道:“文东,那你和一起走吧!” 看着彭玲喜悦的面庞,有那么一瞬间,谢文东真想答应她,可这种冲动很快被他甩到脑外,摇头道:“有时候一个人去做一件事,不知不觉中才发现这件事并非他一个在做,而是有一群人,这时他想放弃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事情没有结果,那会连累到无数的人,包括他的朋友。”彭玲脸上欢喜之色渐渐消失,叹道:“看来,你还是没办法放弃。” 谢文东淡淡道:“这是我的命,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又是一声长鸣,莉莉娅走上前,客气道:“谢先生,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你的朋友会赶不上车了。”说着,她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彭玲,眼中流露出轻视之意。这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他轻轻一笑,没理会,拍了拍彭玲的纤手,说道:“不早了,上车吧!”彭玲垂下头,说道:“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做到不看谢文东一眼,她怕一眼看过去,失去了离开的勇气。 火车缓缓启动,谢文东挥手,可惜彭玲已看不见,只到列车在地平线彻底消失,他才把手放下,从口袋拿出烟,深深吸上一口。“她走了。”莉莉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仍用她那迷死人的甜笑说道。谢文东转头,一口烟气喷在她脸上,嘴角微挑,淡淡道:“她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她没事,而你和你们黑带最好也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不会介意文东会的帖子发到俄罗斯去。”说完,他笑眯眯的轻掐一下莉莉娅娇人的面颊,很柔嫩,也很光滑,微微一笑,侧身走开。他笑得灿烂,心中却充满彭玲走后失落的枯涩。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八章 --(4239字) 莉莉娅一个人楞在原地良久,当她反应过来时,谢文东已经走出好远,心中一阵委屈,她高声喊道:“这就是你对朋友之道吗?”谢文东站住身,并未回头,挥挥手,随意说道:“对不起,我本来就是坏蛋。” 上了车,谢文东疲惫的闭上眼睛,整个身子埋在柔软的靠椅中,默默不遇。副驾驶座上的姜森回头问道:“东哥,回别墅吗?”谢文东摇首,轻声道:“我想逛一逛,随便去什么地方。”姜森理解的点下头,对司机道:“开车。”轿车缓缓启动,在灯火茫茫的街道穿梭,游荡于黑夜覆盖的城市中。霓虹灯依然闪烁,美如点点繁星,闹市依然繁华,有如闪亮的宝石装点在城市中央。可惜,谢文东无心去欣赏,这个城市最让他依恋的人已经走了,他的身体好象突然被掏空了一大截,孤独和压抑象是汹涌的海浪,源源袭来。这次虽然成功送出彭书林,但中央的权利也让他见识了,那种权力不是人为所能抗拒的,甚至连起码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彭书林怎样,在H市乃至H省,他是高高在上的特派员,可在中央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蚂蚁,举手抬足之间就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一个人,永远也斗不过一个国家。他送走了彭书林,也就相当于得罪了中央某个极有实权的人,虽然危机还没有显现出来,谢文东也有些预示到。看来,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他长长吸口气。 如果没有人,他这时一定会忍不住大喊一声,发泄心里的闷气。这种无形的压力,若是换了常人恐怕早被压弯,压折。他眼睛未睁,突然开口道:“放个音乐听听。”“恩?”姜森一呆,他见谢文东良久没说话,闭着眼睛,以为他这一阵过于操劳睡着了,这一突然开口把他弄楞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见没反应,谢文东闭目又道:“我要听动感一些的音乐。” 这回姜森听清楚了,连同司机一起上翻下掏,找到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革命和抒情歌曲,这些本来都是谢文东平时喜欢的,那知他今天换了口味,姜森无奈,回过头,为难道:“东哥,没有。”谢文东缓缓张开眼,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呵呵一笑,道:“没有就算了,随便去一家迪厅也好。”这简单。司机心中一乐,献宝似的说道:“东哥,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咱们自己的场子,地方大,里面更是火暴得很!”谢文东微微点头道:“就去那吧。” 迪厅名叫‘夜游神’,只看门脸就知道这间迪厅确实错不了。迪厅上下三层,门面宽敞,地毯铺地,一直延伸到室外,虽然外面积雪成堆,但大红的地毯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落地的玻璃门窗更是一尘不染。门口站有两位身穿红色唐装棉袄的年轻女郎,对来往进出的顾客频频施笑。轿车在不远的道边停下,谢文东刚打车里出来,后面随行的汽车也纷纷停下,车门一开,下来十多位剽行大汉,他一挥手,道:“你们不用跟着我。”高强姜森二人也下了车,相互看看,后者悄然眨眨眼睛,高强虽呆板,担心思细腻,沉思片刻,对众人道:“你们在车里等吧。”说完,他来到谢文东身旁,道:“东哥,我陪你。” 他语气坚定,不容决绝。谢文东笑问道:“我能反对吗?”“不能。为了你的安全。”上次在江边迪厅发生的事高强还记忆由心,想起都后怕。谢文东一锤他肩膀,道:“既然不能反对,你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谁让你是老大呢。”高强冷冰冰的面容终于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哦!”谢文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仿佛又回到中学时代有说有笑的时候,那时,他,三眼,李爽,高强四人简直天不怕地不怕,无悠无虑,哪有顾忌,随性而为,那是多么的痛快。他笑呵呵的看着高强,好一会才摇摇头,说道:“强子,没事多笑笑,看你板着一张脸,冰块似的,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高强认真的思考起来,半晌,认真说道:“没办法,习惯了。”谢文东仰面而笑,拍着他后背,道:“真是了不起的不良习惯。”后面的姜森忍不住也笑了。三人嘻嘻哈哈走到大门口,左右两位迎宾女郎并不认识他们,点头微笑道:“欢迎光临,三位里面请。”女郎嗓音甜美,娇滴滴的,让人一听如沐浴春风,倍感舒服。不错啊!谢文东暗暗点头,问道:“这个是谁来管?”高强想了想,道:“应该是老肥(李爽)吧。”谢文东笑道:“看来小爽进步不少嘛,知道把低俗的地方装点得高雅一些。”高强摇头,实话实说道:“进步是有的,但这注意十有八九是三眼哥教他的。” 谢文东笑而不语。三人进了大厅,马上有服务生迎上来,满脸笑容道:“三位有什么需要吗?咱们这一楼是旱冰场,二楼是迪厅,三楼是酒吧……”高强摆摆手,打断服务生的长篇,姜森道:“我们去迪厅。” “好!”服务生点头道:“三位跟我来。”言罢,指引谢文东几人上了二楼。偌大的舞厅至少有三四个篮球场般大小,由于场地过大,显得里面的客人并不多,舞厅内放这柔和的音乐,稀稀拉拉有几对男女在场中慢舞,大部分人都坐在场地周围喝酒聊天。谢文东边走边闲聊,问道:“你这里面积不小,客人可不怎么多啊。”服务生笑呵呵自豪道:“一听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来咱这!这才哪到哪啊,我们的黄金时间在十二点以后,那时有舞蹈表演,别看现在人不多,到时你要是能在场中找个空位置都算不错了。”谢文东三人对视一笑,要了几瓶酒,找个没人的空位置坐下。正如服务生所说,三人坐了不大一会,陆续不断有客人进场,舞厅的音乐也随之换成动感十足的电子舞,重金属音乐。极付感染力的鼓点震撼到人身体最深处,浑身的血液不自觉的为之沸腾。这正是谢文东想要的。酒加上重金属,好象是一支兴奋剂打在身上,每一颗细胞都在跳跃。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谢文东又喝了一大口酒,闭目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这时,他脑袋那些昏睡的思维又活跃起来。那位中央杜姓的高官固然极有权利,但他掌握的只是军权,在中国,是靠政治,靠手段的,只要自己和想办法和政界要员打好关系,那杜庭威的父亲也不足为虑。当然,这并不容易,需要知名度,正面的知名度。也是该到用上喻超的时候了。自己投资了那么多,这位全面负责文东会白道企业的专家也该有所回报了。谢文东心中一步步算计着,每一处细节都在心中逐个演示一遍,把自己当成第三人,边思考边找漏洞。这种思考方式他也忘记是从何时开始的,总之很有效果。 只要谢文东的思绪澎湃起来,那世界上没什么事能让他一筹莫展的。他昂起头,仰天一笑,缓缓问道:“你们说,现在杜庭威在干什么?”姜森道:“可能在舒舒服服的喝着美酒,也可能搂着漂亮姑娘在床上,总之他那位大官老爹不会委屈他的。”高强接道:“也可能恨东哥恨得要死。”“是啊!”谢文东道:“凭他父亲的权利,这次杜庭威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再来找我的,他是那种只能让别人受气而别人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的人。下次,他再找上我时候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姜森和高强一惊,忙说道:“东哥,那我们应该小心提防才是!”“提防?”谢文东大笑道:“我正盼望他早点来呢,希望,别让我等得太不耐烦,也不要让我太失望。”他星目闪烁出耀眼的光彩,道:“中央?!呵呵,真是让人期待啊!” 姜森和高强对视一眼,同是微微点点头,这才是他们所熟悉,近乎有些变态的谢文东。 半夜十二点时,迪厅到了真正高潮的时候,数名服装整齐的黑衣女郎拥上半人多高的舞台,在DJ煽情的言语和快节奏音乐的伴随下,狂跳起来。很快,女郎们的热情带动下面的人群,音响室里的DJ更是不甘寂寞,对着麦克风声势力竭的叫喊:“各位朋友站起来,举起你们的手,活动你们的脖子,准备好了吗?跟我一起摇……” 谢文东摇摇头,有些受不了了,他起身道:“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姜森环视一圈,放眼看去,具是一条条高伸挥动的手臂,在闪光灯下,如同无数条白蛇在跳舞,他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些浪费的人。”“浪费什么?”高强不解。“时间,生命!”姜森道。谢文东哈哈一笑,道:“如果没有这些人,我们的钱从哪来,谁来养活我们?!”姜森一想也是,文东会能发展到今天完全是靠这些人的‘鼎立支持’。几人边说边往外走,这时,随着一声惊呼,一条黑影倒在三人面前。高强反应极快,怕有人对谢文东不利,闪身挡在他身前。还没等他站稳,只听旁边座位上穿来骂声:“妈的,你和老子装什么清高?” 谢文东眯眼一瞧,只见右手边的一张圆桌旁坐了六个汉子,舞厅内灯光昏暗,他看不清几人的长相,听说话的口音似乎是南面过来的。扭头再看倒在自己脚下的,是一位不到二十的姑娘,身穿服务生模样的衣服,头发披散,身子支坐在地,一手捂着脸,半天爬不起来。这种事在舞厅、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几乎天天都会发生。谢文东本不想多管闲事,刚要闪身而过,那几人中的一位似乎仍不满意,拍着桌子大呼小叫,叽叽嘎嘎,满口的外语。或许外国人在中国有天生的优越感,或许人们对外国人那种说不出的惧怕和仰慕培养起他们的嚣张气焰,最后那人不依不绕,竟然冲到服务生面前,大庭广众之下劈头盖脸一顿巴掌。和他一起的同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一各个笑呵呵的边饮酒边看热闹。 谢文东抬的脚又缩了回去,他转头问高强,道:“强子,几年没用过拳头打架了?”高强苦思,说道:“大概两三年了吧。” “恩!”谢文东点点头,笑道:“今天有机会练练手法了。”话未说完,猛然一进身,身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笑眯眯道:“你闹够了吧。”那人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抓住,一楞,扭头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个头不高,微微有些单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正笑呵呵看着自己。他没把学生模样的谢文东放在眼里,哼了一声,用力一甩手臂,哪知对方的手掌如同一把钳子,捞捞扣住他的手腕,未动分毫,反而把他自己痛得一哆嗦,他大声急叫数句。和他一起的同伴见状纷纷起身,向谢文东靠过来。一个身材中等,颧骨高凸的青年大声喝道:“把你的手松开,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吗?” 高强向前一跨步,接过话,淡淡道:“外国人。”青年转目看向他,怒道:“既然知道是外国人还不让你朋友赶快道歉?不然我报了警,告你们殴打外国人可不是一件小事。”高强面无表情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向前一递,平静道:“你抱吧。”“恩?”青年一惊,他还没见过这样的人,怀疑高强是有是神经有问题,疑道:“你不怕?”高强漠然道:“我怕,我怕你连一个警察都找不来。记住,在这里,我们最大!”说完,毫无预兆的晃身甩出一脚,正蹬在那个外国人肚子上,趁他吃痛弯腰之际,猛一抬膝盖,重重撞在他面门。顿时,外国人惨叫一声,双手捂面,跌倒在地,手指缝中都是血,看样子鼻骨是保不住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九十九章 --(4322字) “呀!”另外五人惊叫一声,撸胳膊,卷袖子,拳脚一起往高强身上招呼。 十分钟后,谢文东三人走出舞厅,手中拿着一条手帕,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随手扔进垃圾桶。姜森活动一下手臂,发出嘎嘎的响声,叹道:“真是好久没这样爽快过了。”谢文东笑道:“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少的。”高强木然问道:“东哥是指南洪门?”“没错!”谢文东仰面一叹,说道:“南洪门并非宵小之辈,特别是在南方,势力根深蒂固,非魂组、猛虎帮那些外来帮会可比。”姜森一笑,道:“即使这样,东哥还不是拿下南京,直打到南洪门腹地上海!” 几人边说话,边走到汽车旁,小弟早看见他们从舞厅里出来,恭敬的将车门拉开。上了车,谢文东摇头道:“之所在南京大败南洪门是因为向问天无暇分身,我和他只不过匆匆交过一次手,严格来说那次应算我输了。” “东哥,胜负论英雄!”姜森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从气势上要压过南洪门,这对我们来说还是十分有利的。” 谢文东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回去,和老雷汇合一处,不给向问天缓过气来的机会。”高强听后突然问道:“东哥打算什么时候走?”“越快越好!”谢文东掐指一算,自己出来至少有两个月,这期间南北之争还不知道发生多少事了呢。他深思片刻,说道:“我们准备两天。两天之后,一举南下。”“是不是有些匆忙?”高强不放心道。谢文东哈哈一笑,道:“让老雷和向问天对峙我可不放心,老雷虽机警,但和向问天比起还是不行,我可不希望再在南京和南洪门大开杀戒了。” 回别墅的一路上,武警和安全局的密探到处都是,特别在别墅区的附近,经常有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出现,贼眉鼠眼的环视两圈,很快又消失得无影踪。对这些,谢文东嗤之以鼻,现在黄震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彭书林已在开往俄罗斯的火车上。 如果不让没头的苍蝇撞在墙上,他们怎会知道痛呢?谢文东揉着下巴眯眼琢磨起来,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个人。打个指响,给三眼打电话。三眼现在倒是很闲,和李爽在家中喝酒,突然接到谢文东的电话以为出了什么事,忙站起身问道:“东哥,什么事?”谢文东笑呵呵道:“这次我回来没拜访省长先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帮我送些礼物吧。” “哦!”三眼紧绷的神经轻松下来,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他哈哈而笑,道:“东哥,平时我们没少‘进贡’,而且能让这老鬼看上眼的东西,一时还真不好找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眼中只能容下两样东西,一样是钞票,一样是女人。”谢文东笑眯眯道,一个人,表面上再怎么风光无限,再怎么逍然洒脱,终究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要知道他喜欢什么,那也就相当于掌握了他的软肋。“一针见血!”三眼完全赞同谢文东的说法,他和这位省长打交道的时间要比谢文东还长,他喜欢什么,三眼自然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一省之长,钱自然已不在话下,我们送多少他都不嫌多,既然这样,”谢文东慢吟吟道:“张哥就帮我给他送去一个漂亮女人吧。现在!”“哦……”三眼一愣神,追问道:“现在就去吗?” “恩!”谢文东肯定的答应一声,接着,又和三眼小声密语几句。一会,三眼挂断电话,对李爽无奈道:“老肥,这酒喝不下去了。”李爽一听是东哥打来的电话就知道三眼肯定是闲不住了,他悠哉的喝了一口酒,幸灾乐祸道:“唉!同样是人,但命却有天壤之别。有人苦,有人甜;有人忙,有人闲!” “是啊!”三眼点点头,一把抓起李爽的脖领子抬腿往外走,边走边道:“既然你这么闲,我就发发慈悲,帮你找点事做!” “别……别啊!”李爽连踢带打,最后牙齿都上阵了,还是没能挣脱三眼的‘铁手’,最后,他终于放弃了,无力道:“三眼哥,你让我穿件衣服行不行啊!”三眼回头一看,好嘛,李爽上身只穿了一件内衣,脚上穿着拖鞋。屋里温度高,李爽是胖人又怕热,时喝酒早把外套毛衣甩飞了。三眼仰面而笑,嘻笑道:“你不是一直埋怨屋里热吗?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凉快了!” 上车之后,三眼正色道:“老肥,你下面的夜总会有没有漂亮妞?”三眼所掌管的龙堂大多已协助新成立的小龙堂去开发新地盘了,在他H市的势力并不多。李爽一听笑了,神秘西西道:“难道东哥是想……可彭玲刚走,东哥就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三眼挥手在李爽头顶狠狠来一记老拳,气道:“你以为东哥和你一样吗?”“那是为什么?”李爽捂着脑袋,不服气的问道。“送礼!”三眼嘿嘿一笑。李爽下面看管的夜总会不下十家,让他找出其中最漂亮的小姐还真把他难住了,想了好一会,他一拍脑袋,说道:“有了!”“是谁?”三眼忙问道。“一个男人一见就挪不眼睛的女人。” 李爽说得这个女人叫舒小眉,正说他所说,她确实是一个能让男人动心的女人。当三眼见了他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他的心也为之跳动加速。舒小眉不止是漂亮而已,她身上有天生一股媚气,弯弯的杏核眼,即使从你身上轻描淡写的扫过一眼,给人是感觉也如同抛递眉眼一般,不自觉的被其吸引。三眼一拍大腿,笑道:“行了,就她了。别说是省长,就是玉皇大帝见了也得动凡心!”李爽得意道:“那是当然,也就东哥没来,不然,说不准,没准,嘿嘿……” “不然、说不准、没准怎样?”谢文东不知何时斜靠在门框上,笑呵呵问道。 李爽眼睛瞪得快比上两盏小灯泡,他不敢相信看向三眼,后者拍拍手中的手机,然后肯定的点点头,道:“刚到夜总会时我就打了电话,正巧,东哥也在附近,结果……”李爽木然的转过头,挤出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笑容,说道:“东哥好。” 谢文东耸耸肩,说道:“不好!总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你说我能好吗?”说完,他看向房间最里面,一脸莫名其妙的舒小眉,心中也是赞叹一声,天生尤物!他点头道:“不错!张哥,按我说得做吧。” “明白!”三眼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放在舒小眉面前,说道:“只要你按我的意思做,这些,都是你的。” “你让我做什么?”舒小眉看了看面前的钞票,都是百元,保守估计起码在万元以上。三眼笑呵呵道:“演一出戏!” 谢文东在迪厅内大打出手,很快引起安全局的注意,等他出来后,一直暗中跟随。本来一开始时谢文东的车是往别墅方向开,后来不知道是何原因,突然改变了方向。负责跟踪的安全局干部觉得事有蹊跷,赶快通知到黄震那里。上次那一回的‘假消息’把安全局害得不轻,黄震在他们办公楼内大发雷霆,怒骂安全局的人是一群白痴。其实军方和安全局是两个部门,黄震权利虽大,也无权指责安全局的不是。但这次安全局确实觉得理亏,把所有的帐都记在谢文东头上,所以这次格外买力,只要找出他窝藏彭书林的证据,那就能让他永远得不到翻身的机会。黄震正在为找不到谢文东下落心慌意乱之际,突然听到有他下落了,顿时来了精神,告诉安全局的人先暗中盯着,他马上带上赶到。 谢文东从夜总会里出来之前,先派出两名机灵的小弟打探一番,看外面有没有军方的人在暗中监视。两名小弟东张西望了半天,没发生有什么异常,向里面急忙招招手。不一会,谢文东领着一群人从大门内出来。安全局的人把车停在离夜总会足有五六十米外的街道尽头,大半身子都缩到车窗以下,只留下几颗小脑袋,拿着夜视望远镜紧张观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其中一人急忙拉了拉旁边人的衣服,小声惊道:“那是谁?”只见谢文东出来不久,后面又跟出一帮人,其中有数人搀扶着一位黑衣蒙面的人,看不清长相,这伙人快步上了另外一辆白色面包车,和谢文东所坐的轿车一起开走了。 “不会是黄震要找的人吧!”那安全局干部喃喃疑声说道。开车的司机一拍脑袋,恍然大晤道:“对啊!我说我们花了这样多的人力,下了这么的力气,把H市翻了个底朝天竟然都找不到彭书林,原来是让谢文东藏在夜总会里,这谁能想到啊,他真是狡猾得可以!”安全局的干部猛然反应过来,一拍司机的脑袋,骂道:“就他妈你聪明!既然知道还不赶快开车追!” 司机心中暗骂,表面的恭恭敬敬的答应一声,追了上去。安全局之间的消息之灵通,确实让人另眼相看。一会工夫,在谢文东身后已经有了五六条小尾巴。谢文东多聪明,他哪能没发觉,回头看了看,冷笑道:“看来又是安全局的人,鼻子灵得很嘛!强子,告诉张哥一声,我们分开走。”“好的!”高强打出电话,拨通三眼的手机。 在一处十字路口,两辆汽车突然一左一右,分开而行。这可让后面紧跟的安全局为难了,是跟谢文东还是跟那象极彭书林的人呢。安全局的副局长也在其中,这人四十多岁,身材肥胖,臃肿的大肚子鼓起多高,一张巨大无比的脸上长了一双绿豆大的王八眼,眨动几下,略微想了想,说道:“谢文东不会飞了,跑不了他的,分出一辆车跟着他就行,其他人都给我追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如果跟丢了,后果怎样你们也能想地到,到时别说我这副局没照着你们!” “知道了!”通过对讲机,这位副局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绝大多数的车咬住那辆白色面包不放。白色面包似乎也发现后面有人跟踪,突然加快了速度,在公路上飞速疾驰,不时擦着公路上其他汽车的车身咆哮而过。“看来对方发现我们了!”那副局挠挠稀不拉几的几跟头发,眼珠一转,发号命令道:“现在所有跟踪的车辆全部撤出,换其他人。” 军令如山倒,这时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顿时,安全局所有汽车的速度减缓下来,又从其他地方从新调派一批人来,继续保持跟踪。这招还真有效果,见安全局那些汽车被甩开,面包车拐了几个弯后,开始减慢速度,一路无事,面包终于在H市顶级的酒店香格里拉停下来。车里的人并没有马上出来,而是很有经验的等了十几分钟,没见有什么动静,车门一拉,从中跳下数名大汉。最后,下来两人扶着那位黑衣遮头的人快步进了酒店大门,速度之快,另人咋舌,那被扶之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拖着走。当安全局副局长赶到时,有数人迎上来,一指酒店大门,满脸兴奋,道:“局长,他们已经进去了!” 副局谨慎的看了看酒店,对几人说道:“你们可是看清楚了?如果再出现问题,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纷纷嚷嚷道:“局长你就放心吧,这回万无一失,我们几人亲眼看到他们进去的,错不了!”“好!”副局点点大秃脑袋,说道:“既然你们这么肯定,那我就给黄震打电话了,如果这次找出彭书林来,一是我们安全局立了大功一件,二是可问罪谢文东,三嘛,我要看看黄震这老家伙的脸往哪放,看咱们谁才是白痴?!” 他得意一笑,给黄震打了电话。不用他说,黄震已经在路上瞎逛了,一听在香格里拉,他马上说道:“我在不远,马上到!”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章 --(4317字) 黄震来得的确很快,一辆吉普车开得快飞起来,后面跟了两辆军用大解放汽车里面密压压坐有不下百余名武警战士。 下了车,黄震扫视一周,毛腰钻进安全局副局长的轿车里,见面第一句话就问道:“老杨,这次你的消息可准确吧?” 那副局长姓杨,绿豆大的小眼睛微微一张,说道:“黄兄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们安全局绝对不会犯两次相同的错误。”“呵呵!”黄震心里一松,笑道:“这次,我继续相信你们,希望别让我失望。不然,你们最好找出个好理由向中央,向杜先生去解释吧兮”杨副局眉头一皱,暗骂黄震不是东西,竟然用中央和杜先生来压自己,他冷笑一声,说道:“话别说得大满,人是发现了,能不能抓得住还得看你的呢?”黄震嘿嘿一笑,道:“咱们一起尽力就是!” 见下面的士兵己经准备完毕,他和杨副局一起下了车,随着黄震一声令下,至少有三十多名真枪实弹的士兵用进酒店大门。黄震一马当先,他比谁都急,上面逼得紧,如果再不把彭书林找出来给中央一个交代,他怀疑自己这个师长能不能再保下去了。他快,那杨副局也不慢,一是他对诡计多端的谢文东心中还真是没底,二是他也想抢一分功劳,一旦真把彭书林找出来,他在现场,至少能和黄震得分一样多。这二人各怀鬼胎,冲进大门后直奔前台。 他们这一伙又是军人又是便衣的,把门口的门童吓了一跳,刚想上前阻拦,被一名士兵伸手按在他脸上,用力一推,门童顿时四养朝天的摔倒在地。杨副局抢先来到前台,对接待得小姐还算客气,问道:小姐,刚才是不是有一伙人进来,其中还有一个用黑衣捂着头的人。他客气,黄震下面的士兵可不客气,一各个端着枪,横眉立目的,好象随时都会有开枪杀人的可能。小姐呆呆的点点头,结巴道:“刚……刚才是有这么一伙人上……上了楼。” 杨副局听后长出一口气,得意的看向黄震,好象在说:怎么祥?!黄震没时间理他,抬手抓住接待小姐的肩膀,毫无伶花惜玉,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近前,沉声问道:“他们上了几楼,几号房间,上去多久了,一共有多少人?如果你敢骗我,嘿嘿……”说着他挥手将手枪拔了出来。一连数个问题象连珠炮一样,在黑洞洞枪口的威逼下,接待小姐使出浑身的力气,挤出几字:“去……去了五三二房间……”话没说完,白眼一翻,双腿一软,昏了。 “咳!”黄震一跺脚,暗道这女人的胆子咋这么小。他把昏迷的接待小姐交给下面的士兵,自己带人分兵两路,一部坐电梯,一伙爬楼梯。这时,听见大厅内闯进无数名士兵,前堂经理不明白怎么回事,刚从办公室走出来,被两名士兵不由分说的按倒在地。上了五楼,黄震抓住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问出五三二号房间的位置。 由他和杨副局带头,迅速将房间门口围住。找出两名身体最强壮的士兵,黄震向房间的术门比画几下手势,意思让他俩把门撞开。二人同时点点头,活动一下筋骨,退出数步,准备强冲。他高高抬起手,让其他人准备,三十名士兵毛腰贴墙站好,就等门一开,冲杀进去。 黄震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猛然将手掌重重落下去。两名士兵深深吸口气,闷叫一声,探出肩膀向深渴色的实术门猛撞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连脚下的地面都微微有些显动,实术门应声而开,最前面的黄震和杨副局两人速度最快,箭一般射进房间内,手中都拿着手枪近来之后先向顶棚开了两枪,大唱道:“都给我不许动!” 房间内有人,但没黄震想象中的那么多,只有两位,有一点肯定,这二人都不是彭书林。彼?脱罡本挚辞宕采系亩?耸保?源?肆艘簧??偈贝衾阍谀抢铩4采系娜艘怖懔耍?纱笏?郏?桓蚁嘈诺目纯椿普穑?倏纯茨俏环柿臣壕?涑山醋仙?难罡本帧J奔浜孟蠖?烁瘢??济凰祷埃?膊恢?烙Ω盟凳裁春谩? 后面的士兵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蜂拥而入,冲杀进来。进来之后,迎入眼中的是好一幅春宫美图。床上,一位相貌异常美艳的女人半裸着上身,一脸慌张的左顾右盼,双臂虽环在胸前,却挡不住咋泄的春光。女郎旁边还有一位年进半百,油光满面的中年人,这时己经完全楞在床上。“这……这不是陈……”一个士兵认出床上的中年人是谁,大惊失色,失声叫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黄震伸手捂住,脸色死灰,难看得吓人,低声说道:“都他妈给我出去!” 士兵们一听顿时象霜打的茄子,蔫了,一个个搭拉着脑袋,静悄悄的退出房间。等士兵全部走后,黄震背过身,对床上人道:“陈……陈省长,打扰了,我,我在外面等好了!”说完,他拉住仍在发呆的杨副局走出房间。 刚出来,他抡起手臂就是两个嘴巴,恨得牙根都痒痒,破口大骂道:“老杨!你不说彭书林在这吗?可他妈的人呢?啊?”喘了两口粗气,接着说道:“我们多厉害,连省长千那事我们都……唉!我这回算是被人害惨了,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一省之长出来偷情被他抓住,在黄震身上却找不出一丝喜悦。这事不算大,还不至于把一个省长拉下台,但对于省长来说,这是脸面问题,被那么多士兵抓个现行,即使现在不说什么,以后也不会善罢甘休,黄震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顿骂把杨副局也骂火了,他叫嚷道:“黄震你还要不要脸,现在倒成我的错了?是谁拉我们安全局下水的?又是谁把我拉下来的?如吴没有你,我们这几天至于东奔西跑的打探消息吗?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玩命吗?”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骂得不可开交。 突然放门一开,那中年人已经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出来,面上丝毫没有惊慌的表情,一脸漠然道:“两位,这么晚还出来抓人,真是,辛苦,你俩了,行,你们好好抓吧!”说完,阴沉得脸,走过二人身边。 “陈省长,不是你想象那样的,这个……那个……哦……”黄震和杨副局老脸一苦,还想结实两句,磕磕巴巴半响,话没说出来,那位省长已经坐电样下楼走黄震一跺脚,对着大眼瞪小眼的士兵大吼道:“还在这里千什么,都给我滚下去。” 一行人等稀稀拉拉从楼梯下来,进来时是威风八面,出去时却一各个垂头丧气。坐在大厅内一位带着墨镜的青年汉子见他们走出酒店,阴阴一笑,拿出电话,说道:“东哥,你的礼物已经平安送出!” 谢文东这时正坐在车里悠闲的抽着烟,轿车*路边停着,后面不远的地方还停有安全局跟踪的汽车。他接起电话一听,笑容笑得更深了,拉下车窗,伸出手将烟头弹飞,手臂有意无意的摆动两下,拍拍司机的启膀,说道:“开车。”“去哪?”“回别墅!”司机答应一声;缓缓启动引擎,向别墅方向开去。 一路无话,等他回到别墅时,三眼李爽高强等人业己回来,正坐起一起谈论什么,见谢文东回来,三眼起身道:“真可惜,东哥你当时没在场,没看见黄震那一张老脸变得五颜六色的样子。” 谢文东脱掉外套,精神一缓,飘然的倒在沙发上,笑呵呵道:“虽然没看到,但可以想象!他只不多是一师之长,和一位省长比起来,有天地之别,这回他把陈老头得罪得不洁,以后够他受得了。” 李爽摇晃着大脑袋,说道:“东哥的主意虽然好,但把舒小眉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了一个糟老头,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三眼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嬉笑道:“怎么,你还舍不得吗?”李爽认真的点点头,委屈道:“说一点不在意那是骗人呢!” 三眼很有经验的说道:“有些女人只能远观不能近看。死心吧,舒小眉不适合你,如果说玩玩还可以,要是养她,绿帽子早晚戴在你头上。”李爽心情大坏,撇嘴道:“讲多么多道理干什么,好象你很有经验似的!” 谢文东眯眼一笑,环视一圈,见人到得挺齐,话题一转,说道:“我决定后天出发,先去DL,然后再转机去上海。” 高强和姜森听谢文东提起过,不觉得奇怪,其他人可不一样了,三眼疑道:“后天?东哥,是不是有些匆忙?”谢文东点头道:“是匆忙了一些,但是,这次去DL可能会耽误几天的时间,如果不提前,万一上海方面有变,那我们就措手不及了。” 李爽皱眉道:“如果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恐怕不够用啊!”高强一翻白眼,说道:“如果你觉得时间不够也可以不去,没人强拉着你。”李爽老脸一红,瞪着高强半响,挤出一句:“没见过比你更讨人厌的人!”他转头对谢文东道:“东哥,你放心吧,后天我一定把帮会里的事情安排妥当。”“恩!”谢文东点点头,看了看这些和自己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心有感触,叹道:“其实,我倒希望你们都不要跟我去。南洪门实力不比一般,和他们作战风险太大。” 三眼呵呵一笑,说道:“东哥你别担心我们,咱们在一起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闯过,一个区区南洪门,有何可怕的?!” 南洪门本身或许没有可怕之处谢文东说道:“怕就怕在他们在南方的势力巩固,而我们只是外进的帮会,不管是当地的政府还是黑道上的帮会,很难让他们倾向于我们。”谢文东的忧虑不是无的放失,地利人和,这对交战双方占有绝对性的优势。以前文东会刚刚入主H市,规模只是隐隐形成,和魂组、猛虎帮比起来差距巨大,之所以能把这两大帮会打败打跑,很大程度上是靠着地利人和这两个条件。现在,形势转换,他自然也考虑到这一点。 三眼摸摸手指上的白金戒子,悠悠说道:“东哥,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们能舍得本钱,我想拉一两支当地的帮会过来不是问题。一旦我们站稳脚跟,那南洪门想再把我们打跑可难了。”谢文东仰面而笑,看来三眼是越来越精明了,也知道使用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钱了。他点头道:“没错,这也正是我所想的。”看了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了,他起身道:“大家忙活一晚也都里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洁需要处理,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听后,纷纷起身,回各自家中睡觉去了。李爽高强等人更方便,干脆不走了,准备在别墅里住一宿。谢文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李英男找到没有?”三眼一听,觉得头大,趁大家一楞之机,先脚底抹油,跑路了。李爽摇晃两下脑袋,苦着脸道:“下面的兄弟还在找,可依然没有消息,我想,她可能己经不在H市了吧?!” “不在H市?”谢文东一皱眉,问道:“她身上有钱吗?”李爽摇头。“他在H市有亲戚朋友吗?”李爽摇头道:“恐怕没有,不然早找上门来了。”“既然没钱没朋友,她怎么能出得了H市。”谢文东坐在沙发上,沉思不语。 李爽老脸一红,挠挠头,小声问道:“那东哥,我也去找找看看?”“不用了!”谢文东道:“人各有命,如果她想走,找回来又能怎样?如果她想回来,终究会回来的。”说完,他伸个懒腰,说道:“大家都去睡觉吧,明天可能是个好天气!”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一章 --(4424字) 明天会不会是好天气没人知道,但大家都明白,明天的文东会绝对会有一个大变动。 第二日,清晨。派出寻找李英男的人纷纷返回,可没有一个代回好消息的。谢文东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他不喜欢勉强别人,文东会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说明李英男故意躲起来,既然她不愿意回来,只得由她去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谢文东也没办法。一大早,他通知文东会内所有在H市的高级干部们进行一次紧急会议。等人员来齐之后,他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不想和南洪门打持久战,他拖不起,北洪门拖不起,文东会也同样拖不起。闪电战是不错,可说来简单做起却难,需要大量他能信得过又具有实力的人,不得不从文东会内部调动几位堂主出来帮忙。他所挑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当初和他一起打天下,文东会的元老级人物。三眼,李爽,高强一个不少,本来他还打算将以智谋见长的张研江带走,可转念一想,文东会也不是稳如泰山,家里也同样需要主事的人,况且这位执法堂堂主一走,他真怕下面的人翻上天,无法控制。思来想去,只好作罢。人不是说调走就调走的,这三人都是一堂之主,下面的兄弟,大小场子,生意门路都要有人暂时掌控,如此一大摊子分配下去,异常麻烦。会议从上午一直开到下午两点多,仍未完全处理完,拍拍肚子,谢文东无奈道:“人可以挺,但肚子不能挺,大家也都饿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在继续开会。” 众人精神一松,纷纷起身伸展筋骨,坐了大半天,关节都快僵硬了,动一下,嘎嘎做响。三眼问道:“东哥,去哪家酒店?”谢文东呵呵一笑,指了指厨房,说道:“我早准备好了,不用去酒店。”趁谢文东走向厨房之机,李爽边揉着脖子边感叹道:“东哥竟然刚感觉到饿,我的肚子早在打鼓了。人生最痛苦的事绝对是饿着肚子开会,即使听困了,想睡觉都睡不着!”他嘟嘟囔囔好半天,没一个人理他,众人跟着谢文东快步进了厨房,放眼一看,桌子上放了一个大口袋,里面清一色黄不拉机的油条,旁边还有一口大锅,装了大半下豆浆。“就吃这个?”三眼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谢文东拿过碗,乘满豆浆,喝了一大口,回味无穷的巴巴嘴,叹道:“味道不错,称得上正宗,大家都来尝尝。”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不好意思说别得了,既然东哥都喝了,自己还高级什么?众人围坐两旁,看着桌子上的油条和豆浆,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这些人平时吃饭时出入的都是大型酒店,哪顿饭少过肉腥味,现在一桌子的清淡,能提起胃口才怪了。三眼提起筷子,夹起油条,招呼道:“一会还要开会,大家不想饿肚子就快吃吧。” 众人无奈,纷纷拿起筷子,把油条放在嘴中,机械的嚼着,食不知味。李爽眉头皱得快系成一个疙瘩,小声嘟囔道:“还以为东哥准备什么好东西了呢,原来是这破玩意,难吃死了。”谢文东一挑眉毛,问道:“小爽,你说什么?”“啊!没什么!”李爽忙道:“我说荤腥吃多了,时不时的吃点清单也好!也好!”很快,众人胡乱填饱肚子,回到大厅从新坐好。直过了一根烟的时间,谢文东才边擦着嘴角边打厨房出来,笑道:“我和大家商量一件事。”他挠挠头发,考虑该怎么说,半晌,缓缓道:“以后一段时间里,我打算加大对白道生意的投入,各位认为怎样?”众人听后没什么感觉,三眼道:“还加大投入?!东哥,现在文东会过半的收入都已经给喻超拿去了,如果再加大,我们这帮兄弟恐怕都快吃不上饭了。” “所以,”谢文东点点头,正容说道:“大家不要以为咱们帮会现在很有钱,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吃顿饭,三星级一下的酒店一律不去。我不是要求你们如何去做,只想让大家知道珍惜。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混在黑道,你们也该为以后留条退路。”众人相互看看,面带疑惑,李爽问道:“东哥,如果不混黑道,我们还能做什么?”谢文东仰面道:“赚够了钱,买房子,买车,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舒舒服服过一生。”李爽摇摇头,道:“东哥,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你……”谢文东摆手道:“放心吧,在没完成梦想之前我是不会退出的,但是既然你们跟了我,我就不得不为你们以后的人生负责!” 三眼点点头,道:“东哥,我明白了。”谢文东笑道:“即使我们现在混在黑道,也不要象其他人一样,今天有钱今天花,不管明日苦与忧。这只是爆发户的表现。我们要做黑道就做黑道中的贵族,要具备涵养,不管谁见了我们,他们看我们的眼光,只能是仰视!”见众人都低头不语,似在深思,他仰面一笑,说道:“好了,该谈谈正经事了!” 会议一直延续到傍晚六点左右才算结束,众人纷纷回到各自住所准备去了,别墅内只有谢文东,姜森,任长风三人。几人正在商议事情,房门一开,金蓉来了。小丫头这几天有事没事总往这跑,似乎也闻出一些味道。进了屋,一屁股坐在谢文东旁边,眼珠一转,说道:“我们放寒假了。”“哦!”谢文东随口答应一声,问道:“考完试了吗?” 金蓉大点其头。“成绩怎么样?”“刚考完,成绩哪能这么快下来,不过,凭本小姐的聪明才智,勉勉强强能拿个奖学金什么的!”金蓉摇头晃脑,一脸得意。谢文东见状仰面大笑。任长风也乐了,说起来他和金蓉认识得最早,也要比其他人熟悉得多,玩笑道:“金大小姐的聪明才智我早就领教过来,刚刚十岁的时候就学会背乘法表了,虽然其中也会有一两处错误,但无伤大雅……”金蓉小脸一红,气得一嘟嘴,咬牙道:“你真烦人!”不在理他,转头对谢文东道:“听说大哥哥准备去上海?” “恩!”谢文东笑呵呵的摸着金蓉的脑袋,道:“你耳朵可真长。”金蓉对他这种亲密的动作既喜欢又讨厌,总感觉象是在摸一个小孩子,她甩甩头,拐弯抹角道:“听说上海很漂亮,有黄浦江,还有东方明珠,可惜我还没去过呢。” 谢文东多聪明,打她一进门就知道她来的意思,心中一叹,不得不回绝。这次去上海可不是游玩的,是真刀真枪的拼命,南洪门大部分兵力都驻扎在那里,一个不小心,恐怕连自己都得搭进去,更别说小金蓉了,再者,一忙起来,自己也无暇分心照顾她,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自己怎么向金老爷子解释。想罢,他缓缓道:“上海是很漂亮,不过,漂亮不代表它无害。” “大哥哥你要去吗?”金蓉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就准备动身。”谢文东实话实说。 金蓉抢道:“那带我一起去嘛!我都放假了,在家里好没意思的。”任长风摇头道:“小丫头,我们是去打架的,你跟着我们能做什么,安心在家呆着吧!”金蓉不甘心,抱着谢文东的胳膊前后摇晃,道:“大哥哥,你就带我去嘛!” 谢文东被她晃得头晕,站起身,坚定道:“不行!别的事我能答应你,但这,绝对不行!”金蓉满脸落寞,无助的看向姜森。后者一吐舌头,这事别说他不能帮,就算能帮也找出带上她的理由,连连耸肩,意思是我也无能为力。金蓉无精打采的闭上眼睛,心念一转,说道:“大哥哥,你去上海要路过T市的,我想去看看爷爷,这总该可以了吧!?” 谢文东眨眨眼睛,没想到小丫头现在也会耍花枪了,而他又确实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问道:“你爸妈能同意吗?” 金蓉顿时来了精神,尾巴翘上了天,她得意道:“当然。我现在成年了,爸爸妈妈也没权利禁锢我的自由,更何况,我早说过放假时要去看望爷爷的,他们都同意了。”“你没骗我?”谢文东故意拿出电话,说道:“那我可得打电话问问!” “问吧,问吧,骗人是小猪!”金蓉自信满满道。见她的样子不似说谎,谢文东放下电话,看了看手表,说道:“这不是一件小事,还是亲自去拜访一下的好。”任长风大点其头,说道:“没错。”姜森笑道:“其实,东哥你早就应该去一趟了!” 说起来,谢文东和金蓉的父母还是第一次见面。金蓉的家他也是第一次来。小区远离闹区,环境幽雅,特别是空气,毫无城市中的混浊,吸上一口,清新无比,在这里,你甚至可以闻到新雪的丝丝甜味。人们都说雪是无味的,可洁净的新雪是有味道的,就看你去怎么感受。走到小区内的小路上,脚下软绵绵的,伴随着嘎吱的压雪声,异常舒服。谢文东转头问保护金蓉的几个暗组兄弟,道:“你们平时都住在哪里?”那大嘴巴马上抢道:“以前挺辛苦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实在不行爬上楼顶,挤在车里也能睡一宿,后来天冷了,姜大哥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在金蓉家隔壁,花高价买了一间房子。” “哦?”谢文东笑道:“老森,这些我可没听你提起过啊!”姜森憨笑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这也让东哥操心,铁人也得累成铁皮。”谢文东心中感叹,说道:“如果身边多几个象老森这样精心的人,那天下如我囊中之物了。” 姜森摇头笑而不语。任长风在旁酸溜溜道:“正因为没有,老森才独一无二嘛!”金蓉笑嘻嘻的乐道:“有人吃醋喽!” 几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到了金蓉家门前。几位暗组兄弟自觉的闪人,消失。金蓉刚想拿出钥匙开门,被谢文东拦住,他摇头一笑,轻轻按动门铃。不一会,房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谢文东只一眼就认出这人一定是金蓉的父亲。他和金鹏太象了,特别是眼睛眉毛,一模一样。头发乌黑,没有半点白班,面带红光,方额宽阔,鼻筒挺直,隐隐中也带有一点金鹏身上的霸气。以前金鹏当谢文东的面提起过这个儿子,知道他叫金思远,可能老爷子当初给他起名的时候希望他能思想远大,将洪门发扬光大,结果,他偏偏选择了离开,并没走老爷子给他安排好的宽敞大道。 谢文东心中唏嘘,深深一点头,恭敬道:“伯父,你好,我叫谢文东!” 谢文东这三个字金思远可一点不陌生,自从数年前,谢文东从麻五手中救下金蓉后,这个名字旋绕在他耳边旋就没消失过。他上下好一顿打量,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的脸上,问道:“小伙子,你今年多大?” 谢文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二十一了。”“二十一!”金思远咀嚼着这几个字,好一会才说道:“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别人所不能,确实很有前途。”谢文东客气道:“伯父过奖了。”对于彬彬有礼的谢文东,金思远还是很喜欢的,他呵呵一笑,侧身靠在一旁,说道:“快里面请吧,别都在外面站着了。” 金蓉不管那些,推着谢文东进了屋,又是拿拖鞋又是搬椅子,好一阵忙活。任长风自然也见过金思远,但不怎么熟悉,拘谨的一点头,叫声:“金叔!”刚才金思远还真没注意到他,一楞,问道:“你怎么也来了?”任长风不自然的挠挠头,自从老爷子受伤之后,他已看出洪门的掌门人铁定是要换主了,即使以后谢文东不坐,还会选其他的人。在他心中,只有两个人可以让他甘心辅佐。一是金鹏老爷子,一就是谢文东,其他人,他都不放在心上。让他屈居人下,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他自己有心打算投奔文东会,可话不好这么说,眼珠一转,道:“我来是为了保护东哥的!”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二章 --(4374字) 金思远微微一笑,不在追问,招呼众人坐下,让金蓉沏几盏茶来。一会功夫,屋内飘香,茶的芬芳沁人心肺。谢文东心中一叹,暗道金家这爷俩真象,都是喜欢品茶的人。忍不住举杯喝了一口,刚入口时有些苦,下肚之后丝丝甜香上涌,回味无穷,他赞道:“好茶!但我是外行,不知道金伯父这是什么茶。”见他诚心赞叹,金思远大为高兴,说道:“这是精品毛尖。” “毛尖!”谢文东在外行,毛尖还是听说过,又暂了一声好。金思远道:“品一壶好茶,就象品人生一样,苦中有香,香里带甜,茶刚入口先是苦,苦去而甜来。”谢文东玩笑道:“看来金伯父品茶的境界我一辈子都赶不上了。” “这是人生的经验,只是你还年轻。”话锋一转,金思远又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当面道谢,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谢文东一楞,问道:“金伯父要谢我什么?”金思远道:“几年前你从歹人手中将蓉蓉救出来,这件事足以让我感激不尽,而且,以后对蓉蓉一直照顾有加,暗中保护他不受小人所害,这些事情也瞒不过我的。”谢文东苦笑道:“金伯父早知道我派人保护蓉蓉的事?”金思远笑呵呵道:“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有其父必有其子。金鹏了得,他的儿子也不会弱到哪去,只是他选择了普通人的生活,但这不代表他就成了普通人。谢文东道:“由于老爷子的关系,蓉蓉的地位很特殊,我也是不得不这样做。”金思远笑道:“我明白,所以我并未怪你,还是要感谢你。” 谢文东道:“这次我准备南下上海,途中经过T市,蓉蓉正好想去探望爷爷,准备和我一起走,不知道金伯父的意思怎样?” 一听提到自己,金蓉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得格外用心。本来谢文东以为金思远不会同意,至少也得考虑考虑才能给出答案,没想到他话刚说完,金思远马上答道:“蓉蓉大了,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吧,而且她爷爷也确实很想她,打过几次电话来,只是年底工作繁忙,我和爱人一直抽不出时间,有你陪同,我也就放心了。” 这父亲可真够开通的。谢文东暗暗摇头,就这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今天只算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其实正如金思远所说,他对谢文东并不陌生。知子莫过父,反之也一样。金鹏为人怎样,没人能比金思远更清楚的了,连父亲这么多疑有心计的人都能对谢文东放心,自己还担心什么呢!他看出谢文东的心思,仰面而笑,说道:“我父亲曾跟我说起过,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在看人的方面我还是相信父亲的眼光。”谢文东摇头而笑,佩服道:“老爷子看人确实很准!” 谢文东回H市时是静悄悄的,连文东会内部都不知道,他走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没有大批手下的送行,在道上混得时间长了,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低调。H市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走了,知道他去哪的人更少。刮来的清风让湖面为之一洋,泛起层层波澜,当风过,湖面又恢复了平静。DL,与H市只有一个多小时的飞机路程,气温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下飞机,谢文东等人就明显很到气温的变化,阳光明媚,太阳好象一下子比在H市的时候大了一圈,娇艳而火热,让人不敢仰望。DL的冬天不冷,但前提是在没风的条件下。一行人等出了机场,李爽敞开外套,张开双臂,仰天长呼,说出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话:“我终于出了H省了!”“扑!”三眼差点没让自己的吐沫噎到,瞪了李爽一眼,讽刺道:“哦,这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李爽满脸认真道:“我确实是第一次出省嘛!”“得了吧!”三眼气道:“再说,全世界的人都听见了,你能丢起这人,我们可不能!”说完,拉着谢文东,快步向一旁闪去。 三眼东奔西跑,不敢说走遍全中国,至少小半地方都去过。连金三角他也不陌生,和老鬼交易时,去过几次。而李爽不一样,虎堂的势力还没延伸到省外,一直以来,他都处于看家的角色。第一次出远门,到了陌生的地方,生怕别人把他甩了,忙追上众人,喊道:“等等我啊!”机场外,三眼早安排好数辆轿车等候,见谢文东等人出来,车门一开,下来十几号人,当中领头的正是一脸笑得阳光灿烂的陈百成。离老远,他的笑声就已传进众人的耳朵,大步迎上前,一弯腰,恭敬道:“东哥好!” 谢文东缓缓一笑,拍拍他肩膀,问道:“这一阵张哥不在,把你累坏了吧。”“哪里!”陈百成讨好道:“DL的事情在三眼哥的打理下早上了轨道,我只是负责看管,处理一些琐事罢了。”谢文东含笑指了指他,笑眯眯道:“很好!一段时间没见,老陈学会了谦虚!”三眼在旁连连含笑点头,陈百成被夸奖,他也觉得很是光荣。高强没他那么高兴致,冷哼一声,走到一旁。 众人走出机场,陈百成一副尽地主之仪的劲头,前后招呼,上窜下跳,好一顿忙活。他把谢文东和三眼让进一辆黑色豪华的宝马轿车,自己绕到汽车的另一头,刚想开门进去,车门被人用手按住,他勃然大努,抬头刚想叫喊骂,嘴张开了,可骂声半句也没敢发出,激怒之情瞬间转化成佯笑,恭恭敬敬的说句:“强哥!” 按住车门的正是高强,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冷然道:“你也算是会中老人,应明白大小规矩。这个位置还不适合你坐!” 陈百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强哥‘指教’,小弟我‘记下’了!”说完,他向后一侧身,让开位置。高强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再理他,开门上了车,完全未把他话里有话的话放在心上。在他心中,陈百成还称不上分量。直到汽车开走好一会,陈百成才恢复常态,对高强的恨意简直易于言表。这时,一个小弟跑过来,说道:“陈哥,大家都走了,就剩我们了。”陈百成左右一看,可不是嘛,七八辆轿车现在只剩下一辆,在他身后等他,其他都已开出好远,他重重一跺脚,狠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高强把陈百成挤到一边,车内的三眼自然看见了,但他二人关系太深,这些小节根本不在意,呵呵一笑,没说什么。反而谢文东笑道:“强子,你对老陈有些过火了。”高强漠然道:“他的心,不正。”三眼呵呵一笑道:“你怎么知道,强子你又会读心术。”高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陈百成这个人,可能全完是出于本能。他摇头道:“没有原由,我就是知道!” 三眼摇头道:“说句实话,老陈这个人怎么样我心中清楚,做事虽然狠毒了一些,但对我也算忠诚,而且他确实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在龙堂内确实帮了我很大忙,有他在,一些小事我完全可以放开不管,往往由他来做,比我做得还要好。” 高强默默不语。谢文东眯眼道:“陈百成是个有实力的人,但他绝对也是一个聪明人。” 汽车在一处大厦门前缓缓停下。坐在车内的谢文东仰头上望,楼顶直耸入天,至少在四十层左右,他问道:“老喻在这?” 三眼叹道:“能花钱的人一定也是知道享受的人。”三眼对喻超总是向会内各堂张手要钱而反向他要钱就难如瞪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始终认为用白道企业代替黑道生意,不可能发大财,文东会上上下下有多少兄弟,现在连他都数不清了,这么一大群人只是靠白道上那些‘微不足道’收入能养活得起?他表示怀疑。谢文东拍拍三眼,笑道:“你对老喻有偏见,这点不好。”说完,他下车向楼内走去。三眼忙跟出来,追道:“不是偏见,是意见。东哥,咱们现在投在白道生意的钱太多了。” “没有大投入,怎么能有高回报,投入小了,也会把转型的速度拖下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转型,黑道上的生意如火如荼,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那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一旦中央用这点做文章,足可以让我们陷进万劫不复的地步!”谢文东长叹一声,他也知道黑道来钱快,可暴露的弱点太多了。三眼一握拳,道:“是有风险,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们拿出十分之一的收入,足够打通上上下下的关系啊!”谢文东摇头,感叹道:“如果我们想做大,如果我们想长久,如果我们想不受中央的制约,转型是必须的。怎么?张哥到现在还是不了解吗?”三眼无奈,他摇摇头,不再说话。当谢文东坚持一件事的时候,谁都无力阻止,包括他三眼。李爽高强等人并未跟上楼,他俩一见喻超也是头痛,这人好象天生就会说两句话,一句是问候语:吃了吗?另一句是主题:拿钱来!平时躲他都躲不急,更别说主动来看望他。这二人拉着金蓉,在附近找间快餐厅吃饭去了。陈百成抓住机会,屁颠颠的追上来,抢在谢文东前面按下电梯,献宝似的说道:“东哥,让我来!” 陈百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如到自家,上了电梯后,熟练的按了二十七楼的按扭。谢文东问道:“老陈,看你的样子好象经常来嘛!”陈百成正色道:“是啊!不管怎么说,东兴集团也是我们自己的企业,而且,老喻如果遇到困难,我也会亲自来帮帮忙。其实,白道的生意一旦有了政府的扶持,那就事半功倍,财源滚滚了,所以能和上面打好关系很重要,这方面,我比老喻强一些。”三眼一瞪眼,问道:“你经常来吗?我怎么不知道?”陈百成忙道:“那是怕三眼哥不高兴嘛!” 谢文东仰首大笑,玩笑道:“张哥,老陈虽说是你手下,但有时他做事确实比你还好!”三眼也笑了,一拍陈百成的脑袋,故意气呼呼道:“你这家伙,回去再找你算帐。”陈百成做人圆滑,而且心计阴沉,他早把三眼的性格摸透了,只一看他的气色就知道他有没有再生气,知道此时三眼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他却很赞赏,故意傻笑两声,挠挠头发没说话。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请问三位先生找谁?”谢文东三人刚出来,正对电梯门的服务台后站有两为年轻漂亮,身着深色正装的女郎,笑盈盈问道。谢文东还没说话,后面的陈百成挤上前,笑道:“是我!” 女郎对陈百成很熟悉,忙微笑道:“原来是陈先生,里面请。”陈百成问道:“老喻在吗?”“喻总在办公室。”陈百成一指谢文东和三眼,道:“这两位都是老喻的‘好朋友’,我们一起进去没关系吧?!”女郎看了看他二人,觉得面生得很,犹豫片刻,还是甜甜一笑,说道:“等我通报总经理一声吧,一旦喻总怪罪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呢。” 漂亮的女人总是很吃香,因为男人很少有对她们生气的时候。陈百成耸耸肩,不好强求,转头对谢文东二人道:“东哥,你看……”谢文东一摆手,说道:“那我们就等等这位‘喻总’的大架吧!”他走到服务台前,笑呵呵对女郎道:“请转达你们总经理一声,我叫谢文东,如果超过半分钟他还不出来,我马上走人。” 女郎见他年纪不大,语气可不小,一时搞不懂他的来头。拿起电话,通知到了喻超秘书那里。她不知道谢文东是谁,或许连文东会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可喻超的秘书却知道,一听谢文东这三字,再熟悉不过,马上将线路转进喻超的电话。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三章 --(4366字) 喻超出来得很快,果然没超过半分钟,风风火火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离老远,一脸的吃惊,问道:“东哥,真是你来了!” “难道还会是鬼吗。”谢文东笑道。喻超拍拍脑门,忙道:“快里面请!”见老总客客气气的将这陌生的年轻人让你办公室,服务台的两位接待小姐都吓了一跳,暗中猜测他的来头,清醒自己刚才还好没有失礼。临进办公室前,谢文东瞄见门口办公桌旁坐有一位美丽光艳的女郎,一身白色洋装,黑发飘然,特别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时闪动着流光异彩。这女郎他不陌生,以前有一段时间还做过他的秘书,可惜那时他的心没放在白道生意上,而且喻超明显对她有意思,谢文东卖个人情,将她让给了喻超。他驻足含笑道:“一段时间未见,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说着,转头对喻超玩笑道:“这么个大美人你可得看好了,别让小猫叼跑喽。”喻超老脸一红,自信满满道:“我的眼睛一向很尖。”女郎被他二人说红了脸,含羞低头,葱白玉指反复摆弄桌子上的笔。谢文东见状仰面一笑,和喻超并肩走进办公室。陈百成用眼角扫过女郎,他来的次数不少,可每次见到她都能体验到惊艳的冲动,那种成熟中又带点小鸟依人的感觉另他心氧难奈,暗自摇头,眼红喻超的狗屎运。 进了房间,喻超本想让谢文东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可后者摇首一笑,道:“你现在是老总,这个位置就应该你坐。” 喻超一翻白眼,一脸无辜道:“我虽然是老总,但还是没有你这幕后黑手厉害,有你在,我哪敢。” 谢文东不想和他争论,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轻揉太阳穴。刚下飞机,他多少有些劳累,随口问道:“现在我们在DL的生意怎么样?提起生意,喻超顿时来了精神,眼中精光一闪,正容道:“这里是个聚宝盘。”“哦?”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怎么说?”喻超道:“DL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怎么去拣了。不久前我包下一个楼盘,只一个月的时间就轻松转手卖掉,静赚二百万以上。东哥,你说这里来钱快不快?!”谢文东眨眨眼睛,他对DL的情况并不熟悉,对包楼盘更是一窍不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赚了二百万他可听懂了,说道:“既然如此轻松,那就再去包啊!”喻超摇头道:“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次是我运气好,拣个便宜,下次,这样的机会可难找了,承包楼盘需要眼光,也需要运气,更需要大量的活动资金……” 谢文东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相信你的眼光,运气我们一向也都很好,至于钱,不是问题,如果不够用,可以管张哥要嘛!”说着,他向三眼弩弩嘴。三眼忙把头扭出老远,老神在在的假装没看见,没听见,若无其事道:“今天天气真不错!”“不错吗?外面好象飘着小雪呢?”难得有谢文东撑腰,喻超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见三眼阴沉着一张脸,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毫不在意,嘿嘿干笑两声,又道:“有了钱也未必能把事情办妥,最最主要的是政府的扶持,如果能得到这样的条件,哪怕只有一年的时间,我敢保证让我们东兴集团成为DL的房地产业第一巨头。” “政府的扶持?”谢文东一时还没弄懂这话的意思。一旁的陈百成看出他的疑惑,急忙解释道:“在DL,政府为了带动经济的快速发展,会大力支持一些有实力有发展前途的民营企业,使之成为城市的标榜,吸引更多的投资。”谢文东轻哦了一声,表示明白。陈百成又道:“比如免税就是政府扶持的手段之一。”谢文东挠挠头,笑道:“在H市,我们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喻超摇头道:“H市虽然是省城,但和DL的经济比起还是有一定差距,和文东会一样,东兴集团如果想发展,必须得走出我们熟悉的小圈子。”谢文东点点头,长出一口气,问道:“说吧,在这里,怎样才能得到政府的扶持?”喻超默然,良久才缓缓道:“这个,恐怕不容易,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企业嘛!”谢文东长笑,起身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说道:“扔快金砖出去趟趟路。”喻超跟着站起身,道:“恐怕不妥,DL的干部和H市的不一样。”谢文东嗤笑一声,道:“有何不一样?是人,就会有喜欢的东西,只要有喜欢的东西,我们就能投其所好。脾气倔的可以在酒桌上把他喝倒,骨头硬的可以用钱把他砸软。” “得!”三眼呵呵一笑,道:“东哥又把在家里那一套搬到DL来了。”谢文东眯眼道:“不管是哪一套,只要好用,我们就要用个彻底!”三眼长叹道:“这一套确实让我们战无不胜。”陈百成眼珠一转,不失时机道:“东哥,我和市里面的一些领导还比较熟,可以让我去试试。”谢文东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三眼。后者凝思片刻,道:“由于帮会在DL的发展,老陈确实和市里的一些人搞上关系,让他试试看也好,至少我们不会吃亏。”谢文东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他在DL呆不了太久,说道:“我只能给你三天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我要结果。”陈百成神情一正,点头道:“明白!” 如果单论能力,陈百成确实算得上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很多方面,三眼也未必能达到他所作到的程度。当然,这也是谢文东一直没动他的主要原因。从喻超那里出来,把金蓉安置妥当之后,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既然来了DL,没有不去看望高家两姐妹的理由。可三眼的一句话顿时让他的心情跌至谷底:“现在,学生都放假了,东哥你不会忘了吧?!” 谢文东一拍脑门,道:“对啊,元旦都过了,小玉和小美应该早已回家了。”三眼笑道:“东哥,你也累了,我安排地方让你休息。”谢文东摆摆手,道:“不用,我想走一走。”他仰面长吸一口气,感叹道:“DL的空气真不错。”三眼道:“如果在远离市区的地方,空气才算好哩,清新得让人不原回来。”二人并肩在路边缓行,轿车在后面慢慢开动跟随。 “算起来,咱俩也好久没这么静下心来说会话了。”谢文东立起衣领,DL的风是冷进骨头里的那种,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是啊!”三眼双手插进兜里,叹道:“是好久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一年。”谢文东道:“一年变了很多,帮会壮大了,下面的兄弟也多了……”三眼接道:“最主要的是,东哥也把洪门接手了,一旦南北统一,那洪门的实力可是大得吓人,势力遍布天下,到那时,东哥也真正成了中国的地下皇帝。”谢文东摇首道:“那是人家的东西,我只珍惜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三眼一呆,良久,他才哈哈大笑,道:“看来东哥你还是没变。”“哦?为什么这么说?”谢文东笑问道。三眼道:“东哥一向是享受过程而不看重结果的。”谢文东道:“我当然也看重结果,每个人都有虚荣心,我也不例外,我也希望自己能打下一片无人可超越的江山,只是我不会去强求。”三眼精神一振,遥望天边,感慨道:“真希望早点看到那一天啊!” 谢文东话题一变,突然问道:“你觉得陈百成这人怎么样?”三眼一楞,不知道谢文东这么问的意思,想了想,才道:“很有能力,又很尽力的一个人。”谢文东点点头,道:“这人可重用,但不可重信。”“恩?”三眼眉头微锁,问道:“东哥为什么这么说?”谢文东浅然一笑,道:“这人的心计很深。”三眼等了一会,见谢文东没有下文,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谢文东笑呵呵道。三眼扑哧笑了,摇头道:“东哥太多疑了吧!?”谢文东笑吟吟道:“我的感觉从来没错过。”三眼投降的举起双手,连连点头,不再和谢文东争辩。谢文东的话,他是有听没有往心里进。他用人,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重用陈百成,就不会再去怀疑他。这是三眼的优点,显露出他过人的大将之风,不似谢文东那样,给人阴柔低沉、琢磨不透的感觉,但这也恰恰的他的缺点,易被人利用。 谢文东太了解三眼了,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话他听不进去,暗中摇头,看来不吃点苦头,他是不会学乖的。他打个哈哈,道:“累了,上车吧,我们去解决一件很重要的事。”“什么事?”三眼抬目道。“添饱肚皮!”谢文东一脸认真的拍拍肚子道。三眼恍然大悟,笑道:“这确实是一件天下第一重要的事!”他一挥手,轿车立刻赶上来,在二人身边停下,拉开车门,三眼道:“东哥,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大餐。”“什么?”“鲍鱼,鱼翅!”三眼平时一向很节省,他掌管着文东会的财政大权,却不敢大手大脚乱花一分,在某些方面必须要做到避嫌,可和谢文东在一起,他的腰顿时粗了不少。三眼并不是一个善于理财的人,但他的优点正是其他人所缺少的,而且,想找到一位让谢文东信任的人才,并不容易。 这顿饭三眼真没客气。五星级的酒店,极品红酒,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当然,他也是很够朋友的人,有美味绝不会一人独享,只一会工夫,李爽高强等人也纷纷到了。反正他做好打算,让东哥出血了。他抓着足有一尺有余的红彤彤龙虾,赞道:“DL临海,但真正好的海物并不便宜,知道为什么吗?”李爽抹了一把嘴上的光油,抬头问道:“为什么?” 三眼道:“DL的海物品质优良是出名的,有不少都送到中南海给中央那些领导们享用,正因为这样,DL的海产品价位才一直居高不下,可能,现在那些领导人们也正在吃我们正享用的这些东西呢!哈哈!”三眼一番话把众人都逗笑了。他环视一周,又无限向往道:“虽然是一样的东西,虽然这里也够得上豪华,但要是能在中南海吃上一顿同样的东西,那时的风情简直无法想象。”谢文东放下筷子,淡然一笑,道:“说起来好象很遥远,只要我们想,说不定真会有那么一天。” 李爽听后连连摇头,道:“东哥别开玩笑了,中南海是什么地方,就以咱们这身份,别说去那吃饭了,就是能踩上个边都难如蹬天呢。”谢文东轻轻一甩头,淡然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也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你喜欢,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随便你去拿,只要你付出相当的代价。”三眼、高强、姜森等人听后倒吸一口凉气,默默思考他的话,谢文东虽然说得有些玩笑,但其中却包含一定道理。只有李爽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睛,很认真的问出一句:“我想做皇帝,那得付出什么代价?”三眼一翻白眼,狠狠瞪着他,气道:“代价是,如果有一天你能变成猪的话!” 谢文东一直没感觉到DL的物价有多么昂贵,但这顿饭之后,他算是稍微明白了一些。在他眼中只能算是一般的一顿饭下来竟然要了四千多块,而且前提是年底店家酬宾打八折。刷过卡后,一行人等酒足饭饱的从酒店内出来,谢文东回头凝望酒点大门,若有所思。三眼见状,以为他在心痛,一拉他胳膊,大咧咧道:“东哥,不要太小气嘛,只不过才四千块,就算咱们不富裕,这点钱还是小意思嘛!”见三眼误会他的意思了,谢文东一笑道:“钱不是问题,我是考虑这顿饭下来酒店能赚多少?” 陈百成接道:“一半左右吧!越是豪华的酒店利润自然也就越高。”“一半!”谢文东点点头,叹道:“真是暴利啊!”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四章 --(4522字) 第二天,日上三柑,谢文东来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按照习惯,先是锻炼一番身体。他的锻炼很简单,不外乎几翻来覆去的个样式。一是哑铃,单手是五十下,如果没有哑铃,用椅子也能代替。谢文东所住的这间房是三眼的房间。一间只有七十平方大小的公寓似住宅。别看小,价位一点不低,公寓位于DL最繁华的商业街,三十二层,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小半个城市进收眼底,望远看,蔚蓝的海水上船只不断往来。用三眼的话说,这间公寓的价值足可以买下两辆宝马轿车的。 谢文东拿起三眼的哑铃,用手拎了拎,比他平时用的大概多出一两公斤,哑铃银白雪亮,显然三眼平时经常用。他微微一笑,拿起哑铃缓缓回收手臂。他的动作很慢,手臂上每一根肌肉都在受力,压缩,高高鼓起,别看他瘦弱,可一身的力气比常人大出很多,尤其是爆发力,更是令人心惊。五十下之后,谢文东手臂也微微发酸,放下哑铃,他开始压腿,做仰卧起坐,一翻动作下来,快一个小时。刚刚洗过澡,早饭还没等吃,门铃响起。他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将门打开,一看,原来是陈百成,一笑,道:“老陈,你来得可真够早的。”陈百成一指手腕上的手表,道:“不早了东哥,今天我约到一位大人物,东哥你看是不是和他谈谈。”“大人物?”谢文东将毛巾甩到一旁,边穿衣服边道:“是谁?” “DL主抓经济的副市长。”陈百成面露得意之色,兴冲冲道:“他姓冯,叫冯颐,把他约出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文东系好衣扣,一摆手,道:“只是个副市长而已,连二把手也算不上,你让我和他谈什么。”陈百成老脸一红,道:“东哥,这已经实属不易了,正市长来头太大,我们想请也请不来,冯颐虽然是副市长,但他主控经济,对我们很有利。”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你说正市长来头太大,有什么来头?”陈百成左右看看,压低声音,神秘西西道:“正市长叫周建国,他的父亲是中央一位很有实力的领导。”“哦!”谢文东恍然道:“原来又是个高干子弟啊!”陈百成忙道:“不不,他可不一样,这周建国可非平常人,父亲是中央领导不假,三十多岁就做了一市之长也非全是受他父亲的影响,本身也是很有能力的人,DL这一阵子之所以发展的如此之快,完全是出于他的作为和大刀阔斧的治理,所以,我说把他请出来确实不是容易的事。” “恩!”谢文东穿好衣服,低头凝思。怕谢文东觉得自己无用,陈百成又补充道:“周建国为人小心谨慎,而且甚是正直,我们……我们恐怕很难把他拉过来。”谢文东嗤笑一声,拿出一根香烟,在手中把玩,他的手指上下波动,烟卷在上不停的翻转移动,可能是常练金刀的缘故,他的手指变得也异常灵活。陈百成忍不住对他的小动作看得入神。停下,食指一弹,香烟突的跳起,微微一仰头,不偏不正落在他口中,点燃,吸上一口,谢文东道:“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为人如何,只要对我们有利,就应该想办法让他为我们做事!”陈百成一时还没从他眼花缭乱的玩烟动作中反应过来,楞呆呆道:“得想什么办法?” 谢文东眼睛一眯,微笑道:“我在问你。”陈百成拍拍浑浆浆的脑袋,连连点头道:“好,明白,我会想办法的,但这位冯颐……”谢文东摆摆手,道:“既然他主控经济,我们没有浪费的理由。对了,这人为人怎么样?” 陈百成跟着谢文东往外走,说道:“冯颐岁数也不大,没到四十。为人嘛,表面看还算正直,实则里面也是藏了一颗贪心。这年头,不管在哪,要找出一个绝对干净的干部,比找三条腿的蛤蟆还难。” 谢文东听后仰面一笑,点头道:“有道理。”二人刚从房间出来,走廊中人影一晃,金蓉不知从哪跳出来,拉着谢文东道:“大哥哥,你干什么去?今天陪我逛逛吧!”谢文东无奈叹口气,举目一瞧,金蓉身后还有三眼李爽等人,道:“我有事要忙。”说着,他看向三眼道:“张哥,你带蓉蓉出去逛逛吧!”三眼一听,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连连道:“我可没有带小孩去玩的习惯。让小爽去,他比较天真,能和小孩玩到一起去。”“扑!”李爽差点当场吐血,瞪着三眼直喘粗气,好一会,他才咬牙切齿道:“我真想揍你一顿!”三眼一挑眉毛,脑袋一歪,大有你放马过来的意思。李爽接着又补充道:“就怕打不过你!” “大哥哥不去,我也不去了!”金蓉撅起小嘴,气嘟嘟的转身要走。谢文东没办法,拉住金蓉的胳膊,在她的粉颊上轻轻掐了一下,感叹道:“你真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小妖精。等我回来!”金蓉的小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除了李爽和任长风留下来陪金蓉,其他人都跟上谢文东,大家也想看看,DL的市长和H市的到底有何不同。 冯颐三十九岁,但他的外表看上去更年轻一些。乌黑浓密的头发,金边眼镜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白面,相貌堂堂,加上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好一副年轻有为的样子。他在酒店大厅内等了好一会,正不耐烦频频看表时,谢文东等人到了。陈百成最先迎上去,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塞车,让冯市长在百忙中等了这么久。”冯颐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里虽不高兴,但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点点头,道:“没关系,最近事情不多,只是不知道陈先生找我出来为何事?” 陈百成以前并不认识冯颐,就算在某些场合见到,也只是一晃而过,能把他约出来,是靠市局长的关系。文东会进入DL,别人可以不搭理,不买帐,但市局长这关一定要牢靠。没有官方的庇护,那一切都是空谈。陈百成和市局长接触多了,大钱小钱没少塞,关系也就自然非比寻常。“哦……”陈百成笑哈哈的搓搓手,道:“大事没有,只是想和冯市长多沟通,谈谈心。” 冯颐笑了,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象他说的这么简单,身子板一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改天再谈吧!”说着,他举足要走,陈百成刚想阻拦,被谢文东一个眼神制住,他笑眯眯道:“既来之,则安之。冯市长既然已经抽出时间来了,又何必着急要走呢?”谢文东的笑容让人的感觉一向都是真诚而热情,阳光灿烂。冯颐一楞,他从来没见过谢文东,觉得眼生得很,上下打量,只见他年纪不大,但身上的气质却非同龄人可比,略微单薄的身材,暗中好象又潜藏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心底一颤,不敢小视,转过身,正容道:“你是谁?”谢文东淡然一字一句道:“谢文东!” 冯颐眉头皱得更深,如果谢文东的样子让他觉得陌生,那这个名字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疑惑的转头看向陈百成。后者笑道:“冯市长,这位谢先生并非本地人,你没听过见过也是很正常的。这次,正是他想见见冯市长。”“哦!”冯颐点点头,总算明白了大概,神经也放松下来,对谢文东道:“谢先生,有话请讲。”陈百成接道:“冯市长,这里非讲话之所,我在楼上开了房间,我们进去谈。”冯颐眼炯一深,在考虑该不该和他们进去。毕竟陈百成是什么人他也听说过,一旦要对自己不利,那后果可不堪想象。谢文东看出他的心思,仰面一笑,道:“冯市长请放心,我们找你只有‘好事’,绝无歹意。” 冯颐脸色稍红,点点头,道:“好,请前面带路。”一行人上了楼,临进房间前,谢文东留下其他人,让他们在门口等候,自己单身一人和冯颐进了房间。谢文东经验越来越老道,知道如果己方人多,会给对方心理上造成压力,神经紧绷,事情不好谈妥。果然,见只有谢文东一人笑吟吟进了房间,冯颐神情顿时一松,大方的坐下来,静等谢文东下文。 谢文东拿出烟,递给冯颐一根,自己也点上,笑道:“我这人说话一向很直接。”冯颐也笑了,道:“我就喜欢和不拐弯抹角的人打交道。”“看来在这点上,我们很象!”谢文东眼睛一眯,道:“事情很简单,我想让我的企业成为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冯颐楞了三秒钟,缓缓吸上一口烟,微笑道:“谢先生,这好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所以,”谢文东道:“我才找冯市长前来。当然,这对别人或许困难,但对你来说,只是上下一沟通,然后点头的问题。” “呵呵!”冯颐笑道:“谢先生说得太简单了。政府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上面也有领导。而且,随随变变把一个我不了解的企业提交成政府重点扶持企业,你不认为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吗?”谢文东耸肩,摇摇手指,道:“可不可笑我不在意,我要向冯市长表明的是,我是一个很大方的人。”说着,他伸手入怀,从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往冯颐面前一按,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道:“这是二百万,只是见面礼,如果冯市长能帮我的话。” 二百万对谁来说也不算小数字了,一个副市长,只靠每月工资的话,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个数。冯颐目中精光一闪,但马上淡去,面前的支票看也没看一眼,摇头道:“看来,谢先生误会我这个人了。”谢文东垂下头,淡淡道:“我爱交朋友。我把冯市长当成朋友,怎奈冯市长却当我如小人。”冯颐用食指一按茶几上的支票,微微抖了一下,移到谢文东前面,道:“这好象不是对朋友之道吧!”谢文东嘴角一挑,道:“我刚才说了,我是一个大方的人。只要我的朋友喜欢,我可以给他一切。” 冯颐脸上的肌肉一颤,起身走到窗前,背对谢文东,问道:“你的企业叫什么名?”谢文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道:“东兴集团。”“哦?”冯颐精神一振,转过身,不敢相信的看向谢文东,疑声问道:“东兴集团是你的公司?” 谢文东点头道:“有假包换!怎么?冯市长也听说过?”冯颐长长出了口气,面容缓下来,道:“听说过。居我所知贵公司应该很有实力,刚刚进入大连就抢下几桩大生意,而且听说又要在K区盖厂房,打制服装业自己的品牌,很有活力,这点很好啊!”对于他说的事,谢文东一件都不知道,他也很少过问这方面的事,一是对喻超信任,二是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文东会和洪门上,哪有精力在管其他,最主要的是他对白道上的生意一窍不通,问了也不懂,听了更头痛。谢文东干笑两声,暗暗后悔没将喻超带来,不过他思绪敏锐,心念一转,立刻答道:“是啊!但是我出来乍道,熟人不过,门路又少,做起事来很被动,一旦能得到政府的支持,公司就如虎添翼,可以大开阔斧的干一翻。” 知道他提出来的公司是文东集团后,冯翼也轻松不少,如果谢文东提出个不知名的小企业,他确实很难做。虽然政府也有扶持过小企业的前例,但后果并不理想,不是拖欠一屁股贷款就是关门倒闭,真正能存活下来的屈指可数。他笑道:“既然谢先生当我是朋友,我也不会拒人千里之外,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明,能得到政府的扶持是有条件的,不是光有实力就可以,最主要一点,我们扶持的是本地企业,谢先生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地方保护,地方发展。这点谢文东还是明白的,他仰面而笑,道:“这点简单,不出一个月,文东集团的总公司会落户DL,我们在其他不少城市都有分公司,如果冯市长给我们的力度大,那我敢保证文东集团不出一年,会成为DL民企的一面旗帜。” 冯颐也笑了,道:“年轻人就是有冲劲。”谢文东笑道:“冯市长也很年轻嘛!只要我们合作,你帮我,我助你,大家一起发财。”说着,他两指将支票夹起,塞进冯颐的上衣口袋,笑眯眯道:“这,只是个见面礼而已。”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五章 --(4242字) 冯颐笑道:“我是国家干部,恐怕我这一辈子都发不了财。”谢文东淡淡道:“你可以让你的家人有钱。”二人心照不宣,笑视片刻。谢文东按灭烟头,道:“冯市长的时间宝贵,我就不再多耽搁了。”冯颐也不想多停留,装模做样的低头看看手表,道:“我今天确实还有点事,等下次我们再长谈。”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了。谢文东含笑点点头,心里不以为然。 二人同时起身,走出房间。三眼等人在外面等候多时,不知道谢文东和冯颐谈得怎么样,正焦急的吸着烟,见他俩出来,纷纷弹飞烟头,上前问道:“东哥……”谢文东摆摆手,阻止众人,笑对冯颐道:“冯市长,我的事请你多费心了。” 冯颐点头,面容恢复平时的正气,平静道:“举手之劳。”谢文东道:“事成之后,我会好好‘酬谢’冯市长的。”冯颐目中神光一闪,微笑道:“朋友之间,何言酬谢?!”说完,仰仰头,走人了。等他走后,三眼上前问道:“东哥,搞定了吧。”他看二人刚才的神态,心中已明白了大概。谢文东淡然道:“他答应了,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呢。” “哦!”陈百成松了口气,笑道:“答应就好,就怕他装正经或者胆小,向外推脱,那就麻烦了。” 谢文东暗哼了一声,拍拍陈百成的肩膀,道:“我没有时间等他,过两天我就得动身,老陈,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陈百成茫然道:“东哥,还有什么事吗?”谢文东冷笑道:“这次比较急,冯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没有摸透,一旦他收钱不办事,我们岂不吃了哑巴亏。我的钱不会白花,一旦事情办不妥,你要想办法让他把钱吐出来。”陈百成摸摸脑袋顶,为难道:“如果真是那样,他硬是不把钱交出来,我们也没办法。”谢文东眼睛一眯,边向楼下走边说道:“难道你没杀过人吗?” 上了车,谢文东给喻超打电话,将自己和冯颐谈话略微说了一遍。喻超听后差点蹦起多高,笑得嘴巴合不拢,道:“让公司落户DL小事一桩,最主要能得到政府的支持,这……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乐得晕了头,喻超说起话来都之发颤音。 谢文东没有他那种兴奋。能得到政府的支持,对喻超来说可能是天大难事,可对他,简直是理所应当的。他能让政府支持黑性质十足的文东会,更别说一个白道的光明企业。谢文东弹弹手指,道:“老喻,不要太容易满足,这只是开始。” 好一会,喻超才平静了一些,叹道:“东哥,你如果放弃黑道,在商场上也绝对能成为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谢文东仰面无声而笑,呼口气,道:“我的路,上天可能早安排好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条路我喜欢。” 一行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路上没有耽搁,直接到了三眼所住的公寓。此时李爽正受着有生以来最大的煎熬。金蓉强拉着他看电视,这本无可厚非,但她看的是动画片,这点李爽也可忍受,可要命的是金蓉看蜡笔小新。一个古力古怪、说话怪腔怪调的小孩在电视里上窜下跳。李爽心烦的闭眼不看,可是那讨厌的声音拼命往他耳朵里钻,他很奇怪,小孩说话哪有这样子的,如果现实中有,他早一脚把他踢上火星了。金蓉抱着睡枕,绻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李爽直翻白眼,见她看得入神,小心的慢慢向门口移动,刚想闪人,哪知金蓉眼睛看着电视,嘴中却说道:“如果你敢走,我就告诉大哥哥你欺负我!大哥哥可是很痛我的,这点你也知道,上次一个混蛋想欺负我,结果被大哥哥打得……” 李爽双肩一塌,暗骂金蓉是小恶魔,早知今天,当初东哥把她领到J市就该把她踢进松花江里。他举手做投降状,可怜西西道:“我不是想走,只是脚麻了,活动活动。”金蓉一斜眼,一本正经问道:“象你这么胖的人,脚也会麻吗?” 李爽只觉得脑袋中嗡了一声,接着‘啪’得一声响,好象有跟弦断了。正当他拼命压抑别让自己的双手在‘小恶魔’脖子上合拢时,谢文东等人回来了。李爽长长出口气,仰天长叹道:“终于,我终于解放了!” “大哥哥,你回来了!”金蓉把遥控器仍到一边,兴冲冲的跑上前来,神采飞扬道:“我们出去玩吧。” 谢文东揉揉脑袋,无奈道:“去哪里?DL最迷人的是海,现在已至腊月,海风太凉,吹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恩……”金蓉弯弯月眉皱起,托着小下巴想了良久也没想到一个好去处,见谢文东正打算脱外套,生怕他不陪自己,急道:“哎呀,不管去哪了,出去走走也好嘛!”说完,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强拉着袖子就往外走。谢文东摇头苦笑道:“那总该有个目标吧。”“目标就是……”金蓉眼睛闪亮道:“吃喝玩乐!” 聪明的人一般都是不喜欢冒险的,因为他们聪明,做事要做到十拿九稳。谢文东绝对是聪明人,冒险的事虽然做了不少,但每件事都是他了然于胸,事先算计妥当的。被金蓉强拉着坐过山车,从数十米高的地方俯冲下来时,他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心太软,陪小丫头上了‘贼船’。身体急剧下坠,眼前的一切景物一闪而过,耳旁静是呼啸的风声,心脏好象要从嗓子眼跳出一般,浑身的血液上下翻腾。谢文东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恐高的毛病,可此时,他知道他错了。“哇……”金蓉发出兴奋又激动的尖叫,双手死命的拉着谢文东的胳膊,如果没有固定枷在身,她好象随时都能从坐椅上跳起来。 过山车缓缓停下。金蓉蹦下来之后,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叫刺激,还不忘抱着谢文东的胳膊问他感受。 谢文东的脸本来就略显苍白,此时更是白如纸张。见金蓉笑得天真灿烂,他也想笑,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笑不出来。在下面等候的三眼和高强见他神色不自然,忙上前关心道:“东哥,你没事吧?”谢文东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金蓉也发现他的异常,惊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我没事。”谢文东摇头,嘴角牵动一下。见他说没事,金蓉顿时又来了精神,拉着他衣襟,雀跃道:“那我们再玩一回吧!”“哦?”谢文东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微微摇头,一本正经道:“玩了这么久肚子也饿了,去吃点东西吧。”被他这么一说,金蓉确实有些饿了,恋恋不舍道:“那我们一会回来再玩。” “好啊!”谢文东嘴上答应得快,心里暗道:才怪呢! 游乐场附近有间肯德基快餐,占地不小,可里面人头涌涌,丝毫不显得空挡。要了四份套餐,谢文东巡视一会找到个空位,金蓉灵巧的挤到他身边坐下,三眼和高强本想坐在他二人对面,可在小丫头‘灼热’的目光注视下,识趣的拿着套餐闪到临位的一桌。三眼心中不爽,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抱怨道:“这是典型的垃圾食品,不知道小孩为什么都爱吃这些东西。”金蓉不到二十,加上她性格顽皮,在三眼等人眼中确实如同小孩。高强嘴角挑动一下,也不做声,低头撕条慢理的吃起。 谢文东对吃得东西一向不挑剔,没有特别喜欢和不喜欢的,喝了几口可乐,勉强把内部翻腾的胃压住,食不知味的嚼起汉包。正吃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放下手中汉包,缓缓抬起头,对上一双如同死水,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此人一身黑衣,领口高立,遮住小半面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鱼白般的眼睛微微睁着。整个人死气沉沉,散发着骇人恐惧的气息。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笑了,这人他太熟悉不过,正是在H市军区逃掉,让他找不到,抓不着的苍狼。谢文东笑得很甜,眼睛眯成一条小细缝,弯弯如月牙,他的笑容是从眼睛开始,然后再慢慢扩散到整个脸部,如同花开。手臂自然不留痕迹的垂掉到桌子下面,手指轻弹,金刀脱落于掌中。苍狼眼睛盯着谢文东不放,缓步走到他对面,慢悠悠的坐下。 “这里有人了!”见有人在自己对面坐下,金蓉头也不抬,大声叫道。她的声音引起三眼和高强的注意,撇眼一瞧,看到一张他俩最不希望也最不爱看见的死鱼脸,二人几乎同时伸手摸向腰间,神经顿时紧绷到极点。苍狼的身手他俩都见过,特别是高强,还亲身领教过,那根本已经超出人类知熟的范围之外,别说谢文东,就算聚集文东会所有高手,能不能把苍狼制住都是个问题。苍狼和谢文东之间只隔有一张桌子,这样近的距离,他一旦出手,三眼和高强都没把握能将东哥抢救下来。 他俩害怕,谢文东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并非担心自己,不管怎样,他对自己的身法还是有信心的,加上有护身的内衣,不管是谁,想在几招内伤他,都不容易。他所担心的是旁边的金蓉。但这不会表露在他脸上,越是害怕,越不能表现出现,被人家抓住弱点的下场一般都会很惨,这点他很清楚。在他的脸上无法读到任何东西,只有满满的笑容,好象他面对的是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谢文东和苍狼相互对视,谁都没有主动发难。三眼和高强半扭身躯,眼角余光注视着苍狼的一举一动,手臂伸进衣襟下,一人握的是枪,一人抓的是刀。他俩不敢轻易动手,在没得到谢文东暗示情况下。 四个人,具是暗藏杀机,在人潮拥动的快餐厅内,形成一股常人无法分辨的暗流。最没顾忌的,也是最大弱点的人这时突然发话了。感觉面前的人还没走,金蓉觉得自己和大哥哥的二人世界被破坏,不满的抬起头,当她看清苍狼的样子时,心中突得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她的身份特殊,见过的人也广,洪门和文东会内什么千奇百怪的人没有,她是见怪不怪了,双手扶桌,娇蛮道:“这里有人啦,你没听见吗?!”她红着脸,小脚不耐烦的拍打地面。 苍狼一动未动,连眼神都没闪一下,好象金蓉在他面前如同透明。这自然更加引起金蓉的不满,眼白一翻,撅嘴道:“人长得难看也就算了,还出来装聋作哑。”苍狼的脸上不见一丝波动,可垂直向下的袖口内已经露出一段雪白的剑尖。 有桌子隔挡,谢文东无法看见,但却能感受到逼人的杀气。他笑眯眯的拍拍的金蓉的肩膀,道:“别这样。一个‘朋友’。” “哦?”金蓉一楞,转目看看谢文东,又瞧瞧苍狼。一个笑得真诚满面,一个麻木无情,感觉有些不对,但哪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小大人儿似的紧缩眉头,双手托着大号的可乐杯,边吸边看边想毛病在哪。 谢文东又道:“蓉蓉,我和这位有话要谈,你去和张哥他们坐。”金蓉还没弄懂,摇头道:“我不。”“乖,听话。”谢文东柔声说道,他哄金蓉更象是哄小孩,语气虽平缓,心中已急得快着火。这时,苍狼突然开口了,沙哑的嗓音象是石头划着玻璃,刺耳的让人难受。“谢先生,让这位小姑娘留下来,我们之间没有需要避人的地方。”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六章 --(4423字) 金蓉听后,连忙大点其头,生怕谢文东把她撵跑。这个小傻瓜!唉!谢文东心中一叹,微笑道:“确实没有。”他一手拨弄着面前的可乐杯,眼睛弯弯的看着苍狼,道:“常言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可惜这里没有酒,不然,我一定请你喝上一杯。”苍狼淡淡道:“若有情谊在,一切皆可当成酒。”谢文东笑道:“那得看情谊深不深。”苍狼道:“我们之间,足可以比海深。”谢文东心中一惊,笑容不变,问道:“我很奇怪,不知道何时和你节下这么深的‘情谊’。” 苍狼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一丝波动,有痛苦,有遗憾,有失落,还有仇恨。他淡然道:“忘记说了,我本姓麻。” 哧!谢文东暗吸一口凉气,天下姓麻的并不多,而和他有仇的只有一个家族,麻五和麻枫。不用问了,苍狼和这二人一定有极深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是直系关系。想到这,谢文东忍不住呵呵笑了,眯着双眼,乐道:“看来,我当初是惹了马蜂窝了。”苍狼眼中杀机顿显,肩膀一颤,半个剑身已经透出袖口。谢文东笑容依然,眼睛缝中射出的神光亮得吓人,在他身上,苍狼即觉得都是破绽,又好象没有一丝漏洞,他不敢保证一击能要谢文东的命,这点让他很不舒服。他的注意力慢慢移到金蓉身上,木然的毫无感情,说道:“失去亲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看出对方将目标转移到金蓉身上,谢文东手指紧紧夹着金刀,注意力集中在苍狼的手臂上,只要他敢妄动,金刀会以最快的速度刺进他的喉咙。可惜谢文东没有把握一击必杀。 他突然轻松下来,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面同情道:“我很同情你,可惜这种感受从来没在我身上发生过。”说着,他还无奈的摇摇头。如若换了旁人听到谢文东的话,恐怕早忍不住暴跳如雷。苍狼只是身子一僵,接着又恢复常态,狭长的剑身不知何时已全部显露出来,冷冷道:“也许,你就快感受到了。”“是吗?”谢文东自在的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很奇怪,你们麻家一共有多少个兄弟?”苍狼微楞,不知他这时候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没等苍狼答话,也不用他答话,谢文东突然动了,手指一弹,香烟脱手而飞,直打向苍狼的眼角眉梢。 苍狼几乎出于本能的向后一仰之际,谢文东的金刀也到了。金刀虽是后出,但分量极重,几乎和香烟同时飞到。苍狼在没准备的情况下依旧不慌不忙,手臂微摇,只见银光一闪,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火花纷飞,香烟正弹在剑身上,接着‘叮’的金鸣声,金刀被袖剑撞飞出好远,与此同时,苍狼另一支袖剑快如闪电,带这一股寒风,直刺谢文东的小腹。 这早在谢文东的预料之中,他本来翘起的二郎腿猛的一抬,脚尖不偏不正,正顶在苍狼握剑的手腕上。这一脚力道十足,可踢在苍狼的胳膊上,反把他自己震的脚掌生痛。苍狼的剑势只是稍微缓了缓,接着还是刺在谢文东的胸口上。如果他没有黑带送来的护身内衣,这一剑定可把他扎个透心凉。剑尖还未离身,胸口象是着起一把火,灼痛无比,谢文东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揽住金蓉的小蛮腰,双脚猛一蹬地,连人带椅子,向后倒退出去。 苍狼怎会轻易放过他,抬脚踢飞面前的桌子,薯条、可乐、汉包顿时飞散开来,引起四周顾客尖叫连连,纷纷躲避。 他的动作虽然够快,但踢飞桌子毕竟耽误了片刻时间,这对谢文东已经足够了。当苍狼再冲到谢文东近前时,高强的刀和三眼的枪已然同时出手。“砰!”枪声一起,苍狼身子震了震,阴森森看了谢文东一眼,转身跑出快餐厅。他来得快,去得更快,甚至三眼连第二枪都来不及开,他身躯晃了几晃,瞬间消失在门外。左右人群见有人动了枪,无不心惊胆寒,抱头乱窜,拼命往外面挤,顿时乱成餐厅内乱成一团。叫骂声,呼救声,小孩的哭喊声连成一片。谢文东眉头快锁成一块疙瘩,一把抢过三眼手中的枪,对这顶棚‘嘭嘭’连开两枪,高声叫道:“不要乱,我们是警察!” 话是假话,不过却实用有效。惊乱的人群一听他是警察,瞬间平静了一些。他把怀中还有些闹不懂怎么回事的金蓉推给三眼,侧身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挤到餐厅外,左右一看,哪还有苍狼半个影子。“该死的!”谢文东咬牙一跺脚,恨声咒骂一句。苍狼既然和麻五兄弟有关系,那这个仇已然没办法化解,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谢文东在明,苍狼在暗,加上他身手又异常了得,隐藏的威胁之大,可想而知。三眼和高强护着金蓉也从快餐厅里出来,见苍狼已跑得无影踪,三眼无奈道:“东哥,我们快走吧,如果警察到了,我们不好解释。”“恩!”谢文东长长吞下口气,面容冰冷得吓人,冷声道:“走。” 等几人上了车后,谢文东一摸自己的后衣,潮乎乎的,刚才和苍狼没对上一招,已经惊出他一身冷汗,即使是死敌,他忍不住长叹一声,赞道:“苍狼绝对是我见过身手最高明的一个。”三眼也是心有余悸,赞同道:“如果他用枪,那结果可能不堪想象,我们恐怕一个都跑不了。”“所以,”谢文东眯眼道:“斩草不除根,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金蓉双手紧紧抓着谢文东的衣袖,由于太用力,连手指尖都泛起白色,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眼泪汪汪,她颤声问道:“大哥哥你骗我,他不是你的朋友,他是谁?好吓人啊……”谢文东看着可怜西西的金蓉,身子不同颤抖,这让他回想起数年前从麻五手中把她救出来时的样子。心中一痛,拍拍她冰冷的小手,柔声道:“小丫头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大哥哥保证,他以后永远不会在你眼前出现的。”说着,把金蓉搂在怀中,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当苍狼用充满杀机和怨毒的目光扫过金蓉时,那一刻,他确确实实感到害怕了。一切的祸端都是出在麻五身上。他杀麻五,最根本的原因也正是金蓉。先有麻枫,今又有苍狼,麻烦不断。可为了眼前的小丫头,即使杀麻五能引出再多再大的风险和麻烦,谢文东也绝不会手软。 这就是谢文东。有时有情,有时无义,但决非反复无偿,否则身边也不会凝聚着一群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兄弟。他身上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同时又带有不计后果的冲动。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蛋,好与坏只是一念之差。人人都可以做好人,有时候,人人也都可以成为坏蛋。谢文东的怀抱依然让金蓉觉得无比舒服,靠在他怀中,那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围绕在身边,即使现在天塌了她也不怕,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顶住。不知不觉,金蓉睡着了。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谢文东暗中松了口气,慢慢放倒金蓉,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他压低声音道:“强子,给我联系老森,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用多少人力,就算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苍狼掘出来。” “明白,东哥!”高强答应一声,拿出电话,呼叫姜森。谢文东余怒仍存,又言道:“张哥,DL是你的地盘,至于应该怎么做,我不想多说。”三眼老脸涨红,握拳一砸自己的大腿,叫道:“我他……”刚想叫喊,一看熟睡的金蓉,下面的喊声顿时压了下去,他回手将脖领子的衣扣拉开,低声道:“我他妈的不把苍狼揪出来我也不用出来混了,东哥你放心,明天一早,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给你个交代。”三眼眼睛通红,特别是眉心那到疤痕,因充血而红得快放光。他是真急了。 谢文东点点头,嘴角微微挑起,道:“张哥做事我放心,我等你和老森的消息。” 等回到公寓楼下,谢文东见金蓉仍在熟睡,不忍叫醒她,轻手轻脚将她抱起,进了楼。公寓大堂内保安不明原由,见他抱着一位昏睡女孩,以为他心存不轨,加上他又是陌生面孔,正想上前拦阻,三眼低沉咳了一声,简单道:“自己人。” “哦!”保安们不认识谢文东可认识三眼,一见他,如同老鼠见猫,恭敬的闪出老远。谢文东上了楼后,先将金蓉安置一处单人房间,细心的盖好被子,轻轻退了出来。本来正在屋内对饮的李爽和任长风二人见他们气色不对,猜想可能出事了。酒也不喝了,等谢文东从房间出来后,上前问道:“东哥,怎么了?”谢文东疲惫的摇摇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出了口气,低头一看,胸口的衣服被刺出一条二指宽的小口子。他苦笑的用手一指胸前破处,道:“苍狼。” “什么?”李爽和任长风同是一呆,惊讶道:“苍狼跑到DL来了?”三眼道:“那一手快剑,绝对有假包换。”言罢,他也忍不住后怕,感慨万千道:“如果东哥不是有黑带给的衣服,这一剑的后果不堪想象。苍狼的快剑比狼牙还狠,还毒,还快!”“苍狼……”任长风咀嚼着这两个字长叹一声,他和苍狼交过一回手,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在苍狼的手下没信心走出五招。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能练出如此的身手。谢文东眯着眼,喃喃道:“这个人,必须得除掉。” 能给谢文东带来压迫感的人并不多,苍狼绝对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喜欢这种心里没底,随时处处提防一个人的感觉。谢文东又自语道:“就算能把他找出来,可谁又能将他制住?”此话一出,全屋子的人都把头垂下。这些人都可称上是个中高手,可和苍狼比起,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任长风突然悠悠道:“东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江湖吗?” 谢文东微楞,反问道:“洪门不正是在江湖中吗?”任长风摇头,道:“如果在几十年前,洪门或许还能算是江湖中的一员,可现在,它的性质已经改变了,人们追求的不在是江湖中的自由和理想,而是钱和利,地盘与名誉,洪门已不是曾经的洪门。在洪门内,很难找出一位真真正正的高手,包括我和老雷在内,我俩在江湖中充其量只能算做三流身手。” “那苍狼呢?”李爽听得入迷,追问道。任长风顿了一下,说道:“可算是二流高手。我想,他应该是江湖中的一员,至少教他功夫的人是江湖中人。东哥,江湖人理应找江湖人来伏。”谢文东目中精光一闪,疑声问道:“去哪找江湖人?”任长风在屋内来回走了两圈,犹豫良久,才缓缓言道:“洪门,元老‘望月阁’。” 望月阁,这个曾经风光无限,在江湖人耳中如雷贯耳的名字,虽然只是洪门内一个元老集会的机构,但它的名头已然凌驾于洪门本身之上。曾有一段时间,洪门帮主的权利都受到望月阁的制约,阁内的元老们说话的分量比帮主还重。只是后来,随着国内争乱连连,洪门飘忽不定,四分五裂后,望月阁慢慢淡出洪门,厌倦世俗纷争,过起隐居的生活。到现在,即使洪门内部知道望月阁这三个字的人都不多了。但无法否定的是,望月阁一直都真实存在着,而且,那才是真正的洪门‘元老阁’,而里面的人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武林高手,江湖奇人。 “望月阁!”谢文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陌生得很,仔细品味一阵子,摇头道:“老爷子没跟我提起过。” 任长风笑道:“那也很正常。望月阁虽然是洪门的元老机构,但它早已淡出了洪门,即使现在南北之争如此激烈,死伤无数,可那些元老和他们的徒子徒孙们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句话的。”他的言语中,隐隐有一丝埋怨之意。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七章 --(4231字) 谢文东苦笑道:“连南北之争这样重要的事都引不出望月阁的人,那他们又怎么会出来对付一个无名的苍狼呢?” 任长风无奈道:“这正是问题所在,如果望月阁能倾向我们,别说苍狼,就连向问天也会无条件举旗投降的。” “切!”李爽大嘴一瞥,嗤笑一声道:“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如果能请出来,金老爷子和向问天不早请了嘛,还用等到现在?”任长风耸耸肩,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和苍狼交过一回手,让我忍不住想起了望月阁,想凭武力制住他,只有那些洪门的元老们能做到。”谢文东敲敲脑门,问道:“望月阁在哪?”“这个……”任长风挠头,脸色微红道:“我不知道。全北洪门,恐怕也只有老爷子能知晓。”“你不知道?那就是没办法联系上了,说来说去跟没说一样嘛。”李爽泄气的一挥手,酒劲上涌,嘟嘟囔囔的准备找个地方睡觉了,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有东哥在,他一向不需要担心什么,只要听吩咐去做就好。 三眼琢磨片刻,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使知道望月阁在哪,请出人来也不容易,对付苍狼,只能靠我们自己。” 谢文东点点头,傲然一笑道:“魂组,南洪门这样大规模的组织我都没惧怕过,更别说一个人。”他眯眼把玩着手中的金刀,冷然道:“惹上我,是虎也得给我卧着,是龙也得给我盘着。”三眼浑身血液一热,起身,一拢衣襟,道:“我去找老森。”说完,大步流星走出房间。一直默默不语的高强突然问道:“东哥,如果真把苍狼找出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凉拌!”谢文东笑呵呵的呵欠,道:“双拳难敌四手,他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他再快,也没有枪快。我们有人,我们也有枪,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吗?!”DL并不大,和H市无法相比,甚至比不上它一半的面积。而且三眼早打下了基础,下面眼线极多,加上姜森的暗组协助,想找出一个人来并非很难的事。特别是象苍狼这样的人,让人看了一眼后怕三天,很难把他忘记。没有等到第二天,当晚十一时左右,谢文东收到三眼的电话,说在G区贫民窟里有兄弟回报,见过一个和苍狼样子差不多的人,但那小弟没见过苍狼,不敢肯定是他。谢文东睡眼朦胧的低声诅咒一句,看看表,已快至凌晨,甩甩晕沉沉的头,边起身边道:“最好那个人是苍狼,不然,我和你没完。”三眼听后苦笑,他知道谢文东有低血压的毛病,起床气很大,特别是在他没睡醒的时候。但事关重要,他怕耽搁时间,万一让苍狼发觉,跑了,那再想找出来可难了。 G区是DL最北面的一个区,前身只是郊区、乡下,但虽着DL的扩建,将之纳为市内。它本身就远离中心地带,加上基础设施差,其繁荣程度远落后于市中心。说这里是贫民窟有些过分,但G区有些地方确实很落后。三眼下面小弟说的这个地方简直和农村没什么两样,这是谢文东赶到之后的第一感受。一片片破旧、墙皮脱落的砖瓦平房,泥泞而肮脏不堪的路面,往稍微远点地方看,还有一片片菜地,早已枯萎得没剩下什么,但边缘挖了两米见方的大坑,里面具是人畜粪便,臭气熏天。车里,坐在谢文东旁边的李爽底骂一声,道:“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真要命!” 谢文东笑笑未语。汽车又向前颠颠簸簸走了一段,旁边的宅院门一开,一人露出脑袋,急急挥手。谢文东聚睛一瞧,原来是姜森,命令司机停下,和李爽高强等人下了车。这宅院从外面看没什么,进去之后才发现院子里至少有四十多号人,或左或站,有的把玩刀具,有的默默擦枪,静悄悄没一个说话的,除了喘息声,再难听到其他。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三眼手下中的精锐,也有部分是暗组成员。暗组的人飘忽不定,流动性极大,相对比较自由,但不外乎围绕两个中心点活动,一个是谢文东,一个是姜森。无论这两人到哪,用不了多久一定有暗组的成员随之赶到。 姜森引领谢文东等人穿过院子,进了一间平房。三眼和陈百成都在,左右还有几个谢文东没见过的生面孔。三眼先是点点头示意,然后说道:“我刚才问过回报消息的小弟,他描述的那个人应该是苍狼没错。”谢文东道:“这位兄弟在哪?”三眼侧身一摆手,打他斜后方走出一年轻人,看样子只有二十出头,一脸的稚气,脸膛褐红,头发浓密而杂乱,穿着浅灰色的西装,下面却蹬了一双白色的球鞋,很普通的一个人,一看就象是农村家的孩子。他见了谢文东,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结结巴巴道:“东……东哥好!”谢文东含笑点点头,柔声道:“把你见过那个人的样子再和我说一遍。” “是!”青年深深点下头,道:“他四十岁左右,穿着黑色衣服,但脸却白得吓人,比纸还白,特别是一双眼睛,让他看着,好象被死神盯着,浑身不舒服……”听到这,谢文东摆摆手,他有九层把握,青年描述的这个人就是苍狼。他笑吟吟问道:“你是怎么见到这个人的?他现在还在吗?”“在在,他还住在这!”青年急冲冲道:“我家就是这个村的。前两天,也是家住这里一个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告诉我,他家过去住过一直空闲的旧屋租给一个外地人,虽然长相难看,但出手阔气,甩手就是一千,东哥,要知道咱着破地方能租出这么高的价,可是一件新鲜事,我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那人确实够吓人的,翻眼一看我,我感觉好象被毒蛇盯上了……”谢文东打断他的话,问道:“那你把消息告诉我,你不怕吗?” “不怕!”青年壮着胆子道:“我要出人头地!”“哈哈!”谢文东仰面笑了,道:“出人头地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光有胆量还不够,”他从姜森身上拔出一把开山刀,扔给青年,嘴角微微一翘,说道:“用这个,把他的头割下来。” 青年紧紧抓住刀把,木然的看着明晃晃的刀身。谢文东转过身,问道:“有什么好主意了吗?”三眼道:“东哥,刚开始我打算趁现在天黑动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天黑对我们并不利,而且还有助于苍狼逃脱。这次我们把他找出来是运气不错,万一失手,他以后更会加上小心,再想找出来,可难了。”“恩!”谢文东点点头,问道:“那张哥的意思是?” 三眼笑道:“听说,他这两日每天傍晚都会去附近的集市买吃的。”谢文东眼珠一转,明了的点头一笑,道:“那好,我也不在乎多等上一天。”集市,现在城市中已经很少能听到这个名字了,取而代之的是超市、购物广场。但这里是城市中的农村,集市习惯还被原始的保留下来。集市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数百平方米的大空地,周围有半米多高的栅栏阻隔。在这里,所有东西的价格都是最便宜的,上至山珍海味,下至柴米油盐,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或许今天是星期六的关系,人也特别的多,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到了傍晚十分,更是达到高潮,讨价还价声和叫卖声不绝于耳,甚至许多居住附近的城里人也加入进来。在集市最不容易让人注意的角落里,谢文东和三眼蹲着一小摊前,衣服没了往日的光彩,换上一身破旧,污迹满身的农民服。三眼长长吸了口烟,仰面看看天色,叹道:“咱们下了这么大力气,只是不知道苍狼会不会来。”谢文东边摆弄前面小摊上的蔬菜,边笑道:“苍狼是人,是人就会饿,饿了就得吃东西。”三眼起身抻个懒腰,捶捶发麻的腿,苦笑道:“要是让人知道堂堂文东会的老大和龙堂堂主在这里卖菜,不得笑掉大牙啊……” “这菜多少钱一斤。”三眼话没说完,一位年近中年身材肥胖的妇女走到二人面前,一指摊位上的蔬菜问道。“一块!”三眼不耐烦的说道。“一块?这么贵,你看看,你这菜都干巴了,颜色也不好……”“妈的,你买不买,不买他妈的滚蛋!”三眼在集市顿了一下午,好脾气早被磨光了。中年妇女一横眉,刚想和三眼大吵大闹,谢文东暗中摇摇头,起身笑道:“这位大姐,真是对不起,我这大哥不会说话,请见谅。这些菜你随便挑,我算是便宜一些。” 谢文东笑呵呵的样子让人实在无法生气,笑容暖暖得可融化冰块。中年妇女本来掐腰张大了嘴巴,这他这么一说,气消了大半,指着三眼的鼻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你这是什么态度,嚣张什么,也不照镜子看看,一个破卖菜的,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啊,呸……!”最后,妇女在谢文东的劝说下,抓了一把菜,走了。 三眼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苍狼,恐怕早把菜刀抄起来了。这时,谢文东电话响了,接起一听,是姜森打来的,废话没有,只有简单道:“狼来了!”谢文东一立衣领,毛腰蹲了下去,连带着也拉了一把三眼,正色道:“来了!” 苍狼确实来了。其他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特别是嘈杂烦闹的声音,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可是相应的,人多也会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站在集市大门口,他并没有马上进去,先向里面望了望,见到如此多的人,他的眉头也是微皱了一下,考虑要不要进去。苍狼的动作快,但他的性格似乎很迟慢,足足站了五分钟,就在暗中的姜森等人猜想他恐怕要走的时候,他却缓缓举步走进集市。苍狼很挑剔,他所吃的每一样东西必须得要新鲜的,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饭店而选择自己来做饭的主要原因。他每买一样东西都要拿起来仔细闻闻,十有八九都是闻了又闻,再放回原位,惹得小贩们连连叫骂。他也不在意,头也不回,走向另一家。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才只买了半斤羊肉,这时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主意。“来来来,上好的H省大米白面喽!”DL本身并不生产米面,农民大多种植果树蔬菜,更多人选择的是打鱼,人们生活的主食米面一直靠从外地运输进来,其中,自然以产粮大省H省的最有名气。 苍狼闻声走过去,不看东西先看人,见小贩是位模样憨厚的年轻人,觉得眼熟,略一回想,记起这人应该是租他房子那家的邻居。放下心来,低头抓起一把大米,放在鼻下。年轻人笑问道:“这位大哥,这可是刚从H省运来的大米,做起饭来香得很。”苍狼闻了一会,摇摇头,把手中米扔回袋子内,道:“陈米。”年轻人脸色一红,嘟囔道:“你不买也别说是陈米啊!这不是影响我做生意嘛!”他一指旁边的另一大袋子白米又道:“那是香米,吃起来又香又甜。” 苍狼死鱼眼一翻,盯了他两秒钟,然后走过去,抓起一小把,先是看了看,接着合掌一捏,颗颗香米顿时变成了米粉,提鼻子一闻,点点头,道:“这个,我要一斤。”年轻一听,泄气道:“看了半天才要一斤,真是……对了,大哥,这还有精制面粉,你买点吧!”苍狼顺他所指,一瞧,看颜色面粉确实不错,白而细致。他刚想抓,年轻人急忙拦住道:“这位大哥,这个你可不能抓,它不象大米,脏了还能洗,这白面你抓完了我怎么卖啊?!”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八章 --(4514字) 苍狼楞了楞,没说话,弯腰低下头,面孔接近面粉。习惯可以害死人,这话一点不假。苍狼这个习惯这别人眼里或许没什么,可被谢文东发现后,却成了致命的硬伤。年轻人见他弯腰低身,知道机会来了,对着面粉袋子猛然就是一巴掌。 这一击力量不小,轻飘飘的面粉受到外力,顿时四处飞扬。苍狼只觉得眼前一白,接着朦胧一片,即使他反应再快,还是有些许面粉飞近他的眼睛里。“呀!”苍狼惊叫一声,闭着眼睛飞腿将面前的面袋子踢向青年人的方向,同时急速向后退去。 谢文东苦心布置的圈套哪会让他如此轻易脱身。前后左右,不下二十位化装成普通百姓的文东会成员纷纷拔出片刀,一声不吭,憋足了劲往苍狼身上招呼。三眼在行动前已经放出话来,砍苍狼一刀十万,断他一肢二十万,他的脑袋值五十万。重赏之下不乏勇夫,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刹那间,刀光闪闪,杀气逼人。周围群众哪见过这阵势,哭天喊地的往外跑,生怕血光粘身。苍狼眼睛被面粉迷住,但耳朵和超人的第六感还在,身子提留一转,袖剑从袖口中脱落掌中,借旋转之力双臂齐挥,只听叮当一阵脆响,周围泛起一圈火花。在天色渐入朦胧的傍晚,异常妖艳而美丽。 众人已无暇去欣赏,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刚才那卖米面的青年被苍狼踢来的面粉撞个正着,踉踉跄跄连退出数步,身上白了一层,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浑身没个骨头节好象被大锤子砸了一下,疼痛难当。他想起谢文东跟他说的话:‘想出头,割下苍狼的脑袋’。青年一咬牙关,狠劲上涌,抬手拿出谢文东给他的开山刀,慢慢向苍狼移动。 此时苍狼并不轻松,被二十多号大汉围攻,加上眼睛看不清事物,一身功夫发挥不出三层。他冲出重围不容易,可二十多个汉子想把他放倒更难。他出招不多,多数时间都在躲避和防守,但他一出剑,总是血光四渐。对于大汉们来说,他太快了,甚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一名大汉吼叫一声,举刀向苍狼的后脑劈去。苍狼身子一侧,没见他怎么动,人已斜着飘了出去。没等他站闻,离他最近的汉子以为有机可乘,阴森森一刀刺向他臂下软肋。这刀又快又阴狠,就在众人都以为苍狼难躲这一刀时,他却做出超出人想象的动作,腰身突的一弯,象蛇一样,成S型,刀身擦着他的衣服穿一闪而过,拿刀的大汉也楞住了,苍狼作出的动作根本不是人所能做出来的。可惜苍狼没给他想明白的机会,回手一挥,剑光急闪而逝。 大汉下意识的退了一部,觉得喉咙发凉,喘不上气来,抬手一摸,都是滚烫的鲜血。他闷叫一声,栽倒在地。苍狼闪电般的一刀已经把他咽喉割为两段。左右众人心中一冷,对苍狼有说不出的恐惧。这时,两名身穿黑衣的汉子从人群中窜出,手中拿着一条三米有余的麻绳,趁苍狼眼睛短暂失明,分站他左右,二人抬目互视一眼,点点头,不约而同的绕着苍狼低身转圈。麻绳在苍狼脚下缠出个套子,二人猛的挥手一拽,绳套拉紧,顿时将苍狼的双腿圈住。此时苍狼才感觉不对劲,但也晚了。这两名大汉和刚才围攻他的人不一样,他们才是文东会真正的精英,暗组。 二人配合极有默契,当绳子拉紧一瞬间,他俩甩手一抖,苍狼脚下吃力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姜森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大喊一声。众大汉如梦方醒,见苍狼已倒地,这机会千载难逢,提刀一拥而上,大有将他剁成肉泥的架势。 众人上的快,退的更快。苍狼倒地一瞬间,哼叫一声,拇指粗的麻绳竟然被他双腿硬生生裂断,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同时挥出一剑,将众人逼退。姜森在后面看得真切,暗暗感叹,苍狼的身手,天下仅有,和这么一个人成为敌手,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恐惧。苍狼剽悍激起他的斗志,一手抽刀,一手暗藏一把五四型号的小手枪,喝叫一声:“苍狼!”飞身向他扑去,同时,力劈华山,凌空一刀斩下。由于力大和急速,刀身摩擦空气发出尖锐的嘶叫声。 苍狼眼眉一动,横剑招架。“当啷啷!”火星四射,金属的强烈撞击声让人耳鼓欲裂。左右大汉无不遮耳后退。姜森连退五步,半个身子都在发麻,握刀的手掌微微颤动,血从他的虎口一直滑落至刀身,再从刀身滴落在地。 “滴答!”别人或许听不见血珠落地的声音,可逃不过苍狼的耳朵,他弓身,箭一般向着姜森的方向窜去,凭着超人的感应能力,全力划出一剑。这时的姜森只有一个感觉,快!太快了,他连苍狼是怎么跳起的都没看清,知觉眼前一花,对方已经到了面前,那把要命的袖剑已将抵在自己的胸口。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就地来个懒驴打滚,一溜烟,滚出四五米远,即使如此,胸前还是被豁出一条大口子,肉皮刺目惊心的外翻出来,鲜血汩汩流出,润透了整件衣服的下摆。苍狼毫不放松,又追上前去,闭着眼睛,对姜森又是一剑。姜森反应过人,顾不上胸前的重伤,身子翻滚还没等停下来,毫不犹豫,几乎本能的举手就是一枪。苍狼吃亏就吃亏在眼睛上,如果他未被面粉迷住双目,姜森手中暗藏的枪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一枪也绝不会躲不过,但现在,却晚了,他听见枪声响起,甚至听见枪内顶针的撞击声,再想躲闪,依然来不及。人的动作再快,快不过子弹。在丝毫没准备的情况下,子弹瞬间在他的膝盖上开了花。 “嘎!”一瞬间,他听见自己骨骼破碎的声音,接着,腿上的巨痛如同潮涌般袭来。苍狼确实算是一条汉子,非麻五麻枫二人可相比拟的。牙关一咬,连声都没吭出一下,怕姜森再出枪,单腿用力向前一蹬,整个人倒飞出去。后面三四位膀大腰圆的汉子被他一撞之力,东倒西歪,乱成一团。苍狼的一条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虽把身后大汉们撞倒,自己也站立不住,踉跄两步,跌坐于地,一把袖剑也脱手而出。巧得很,他摔倒的地方就在一开始借面粉暗算他的那个年轻人近前,青年想都没想,对着苍狼的脑袋,挥手就是一刀。他出刀的速度不快,刚猛有余,力量不足,若是平时,十个他捆在一起也不会让苍狼眼睛眨一下,可此时,苍狼却有了虎落平阳的感觉。他一手支地闻住自己不倒,一手挥剑硬磕青年的开山刀。 “当啷!”青年手中一轻,开山刀在空中打着旋,飞出十多米远的地方。青年吃惊的撤后一步。“啪啪!”不远处传来鼓掌声,他微楞,转目一瞧,离自己只有七八米远的地方,谢文东和三眼二人正缓缓走过来,前者笑眯眯的拍着手,也分不清他是在对苍狼还是对自己。谢文东一来,仿佛被注了一针强心剂,青年二话没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抓紧一袋大米,膀臂猛一用力,硬生生将三十多斤重的米袋子高举过顶,恶狠狠砸向苍狼。 “呼!”听恶风不善,苍狼想也没想,反手一剑劈出。“支啦!”“哗……”他的剑够快,也够锋利,一剑下去,米袋顿时一分而二,可里面的大米速度不减,铺天盖地的洒了他一头一身。青年见机不可失,随手抄起一把菜刀,挥舞着乱劈乱砍。 苍狼前是被大米淋得晕头转向,接着青年一阵豪没章法的乱砍,可惜他的一身功夫,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在慌乱之中手臂一痛,接着血光四溅。“呜……”一声哀号,里面夹杂着说不出的愤慨与叹息,苍狼腾空而起,也没辨别方向,胡乱的落荒而逃。一只脚无法用力,他的身法依然快得惊人,姜森连开数枪,结果连边都没粘上,苍狼已消失在黑暗中。 “追!”三眼大急,一把将人群中的陈百成拉过来,大声叫道:“你给我组织人把苍狼擒住!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陈百成被三眼抓着喘不过气来,慌乱的答应一声,挥手,带领一干部下向苍狼消失的方向奔去。 “呵呵!”这时的谢文东却突然笑了,背手仰望天际,叹道:“能看见星星,今晚是个大晴天啊。” 三眼莫名,不知道苍狼都跑了东哥怎么还有心情关心天气。刚想发问,谢文东又道:“瘸了一只腿,少了一颗‘牙’的狼,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说着,他笑眯眯的向地面弩弩嘴。三眼顺势看去,只见洒了一地的大米中混杂着一滩血,血中一条断臂刺人眼目。可三眼没这种感觉,反而兴奋异常,特别是断臂掌中的那把袖剑,他越看越高兴。大步流星走上前,把袖剑拾起,反复看了半晌,交给谢文东,动容道:“苍狼的身手高人一等,他的剑也是万中无一的。” 谢文东接过剑,只是扫了一眼,嘴角一挑,眯眼道:“有万夫不敌之勇固然可怕,但没有一颗优秀的头脑,他永远也称不上什么人物。”说着,随手将袖剑扔在地上,向手握菜刀,一脸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后怕,表情奇怪的青年走去,拍拍他肩膀,笑道:“兄弟,好样的。”然后向他点点头,走向一旁,拦腰将姜森扶起,走向早已准备好的轿车。姜森看了看胸前的伤口,苦笑道:“东哥,我自己能走,别让血把你衣服弄脏了……”谢文东面不表情,手上的力道可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淡淡的说道:“没关系,我兄弟的血在我心中最重,也最绚目。”简单的一句话,足可击起千层浪,姜森认为自己受的伤,值! 青年木呆呆的看向谢文东的身影消失在车内,很快,汽车启动,又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耳边还在不停回响着谢文东的话,他的声音很轻,话也很简单,但他知道,这句话已经足以彻底改变他在文东会内的地位。 一场苦心经营一天的圈套,虽苍狼的重伤而逃宣告结束。三眼安排了一家中型医院,飞速赶到。等到时姜森已稍微有些失血过多,虚脱的迹象,不敢耽搁,招呼医生护士,把他送进了手术台。他的伤看得重,其实未伤及筋骨内脏,只是皮外伤,没过一个小时,护士就把他抬出来送进病房。三眼问道:“我朋友没事吧?”“小伤!”医生笑道:“缝几针,上点药,用不上一个月就能活蹦乱跳的了。”谢文东和三眼听后也笑了,后者道了一声谢,心情爽快,大方的从口袋中逃出一小沓钞票,放在医生手中,笑道:“辛苦了,一点意思。”医生左右看看,大方手下,又客套几句,转身乐呵呵走了。 “唉!”等医生走远后,三眼无奈一叹,道:“老森的伤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看来他没可能和我们一起去上海了。” “恩!”谢文东点头道:“行程不能再拖了,只好让老森伤好后再和我们回合了。”二人留下几名小弟照看,边说话边下了楼。姜森不在,等于暗组失去了领头人,对谢文东来说十分不利。暗组发挥不出作用,等于断了谢文东的一条手臂。坐在车中,他轻敲脑袋,暗暗冥思。三眼一敞衣襟,从坏中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惋惜道:“本来我以为今晚会把黑贴贴在苍狼的脸上。” 见了黑贴,谢文东眼睛突的一亮,他仰面长叹,感慨万千,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也没过黑帖了。自己太过于在洪门的投入,把这东西竟然都快忘了。他忍不住从三眼手中接过来,轻轻抚摩,眼睛渐渐眯起来,似笑非笑道:“放心吧,黑帖不仅要发给苍狼,以后还会刮起一阵旋风,吹遍每一个角落。”三眼仰面而笑,道:“我最希望能把黑帖拿到日本去,在魂组的大本营门前贴上一张,我敢保证,那时,魂组内部的那些干部、头脑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也很有趣。”三眼想不到他这时的一句玩笑话,以后竟然会成真。 PS:大送币咯,没钱的兄弟可以去申请。呵呵,然后就有币订阅坏蛋了。^_^ ://.zhulang./bft.htm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零九章 --(4078字) 时隔一日,谢文东带领一干人等终于起身南下。首先到了T市,这里他自己都数不清来过多少次了,轻车熟路,一下飞机拦了几辆的士赶往北洪门的总部。金鹏的伤早已完全痊愈,只是大病初愈后身体比以前弱了一些,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深了。谢文东好长时间未见到金鹏,挺想念的,正好借这次送金蓉的机会,和老爷子好好聚聚。 到了总部后,北洪门的人没想到现任掌门大哥突然回来,好一番欢迎。谢文东在总部内没见到金鹏,一打听才知道,老爷子去郊外疗养了。他没有时间耽误在你来我往的应酬中,把一切推给任长风后,自己和金蓉,三眼等人又坐车去往郊外。 金鹏是很知道享受的人,他住的地方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南郊外有一处半天然半人工制造的湖,名为游龙湖。占地不大,水质却清馨异常。湖边不远,一处二层小楼,就是金鹏住的地方。来到这里,让谢文东想起‘小桥,流水,人家’的诗句。虽然宁静,但隐藏在暗中的无数名大汉却瞒不过他的眼睛。不用猜,那一定是北洪门派出来暗中保护老爷子的门中精英。 走到小楼前,他笑呵呵的轻扣木门。片刻工夫,木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二三岁左右的青年。他虽然算不上少年,却他面带羞涩之气,皮肤光华白净,身材清瘦高佻,一身款式老旧的中山装,给人一种清风吹面的感觉。现在穿中山装的人已不多了,谢文东难免多看了他两眼,很快他就发现青年异于常人之处,他的眼睛。那一双眼睛看似无华,可转动间,时有精光射出,似流星,似闪电,亮得吓人。青年同时也在打量他,见谢文东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白面微红,问道:“你找谁?” 谢文东发觉自己的失态,微微一笑,柔声道:“我找老爷子。”“老爷子?”青年脸上升起一阵茫然之色,下意识的摇头。谢文东见他样子也楞了,疑问道:“难道老爷子不在吗?”青年摇头,接着恍然大悟道:“你找金伯父吧?”谢文东松了口气,点头道:“没错。”青年看了看他身后的一行人,又问道:“那你是谁?”这话我正想问你呢!谢文东心中暗道,这青年叫老爷子伯父,看来关系应该很亲近,但自己又从来没听老爷子提起过这样一人。搞不懂,干脆不去想,一会直接问问老爷子就行了。他展颜道:“我叫谢文东。”“哦?”青年双目一亮,脱口道:“你就是谢文东?” 后面的金蓉实在不耐烦了,探着脑袋排开三眼李爽等人挤上前去,双手叉腰,大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罗罗嗦嗦的,快点让开。”青年扫了一眼嚣张冲天的金蓉,也不动气,身子一侧,笑道:“请近来吧!金伯父在二楼。” 谢文东点头道谢,一揽还在不依不饶的金蓉,走了进去。刚上一半,二人就听见楼上金鹏洪亮的笑声。金蓉一听爷爷的声音,精神一振,甩开谢文东,蹬蹬蹬飞快跑上楼去。二楼的房间内有两位老人,一位不用说,自然是金鹏,另一位,谢文东并不认识。此人七十开外,头发雪白,但面容光滑红润,皱纹极少,和其年龄不相匹配,老者身材魁梧,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但却丝毫看不出笨重,反而让人感到一股仙风道骨之气。似乎早自己他二人要来,金鹏毫无惊讶之色,用手轻轻扶了扶扑进自己怀中小金蓉的头发,老人心情高兴流露言表,眼睛眯眯着,似乎眼睫毛都在笑,他笑呵呵道:“小蓉蓉又长大了不少啊!”接着,又对站在门外的谢文东道:“文东,快近来坐吧!”“这位就是……”高大老者看着谢文东问金鹏道。 “他就是我的接班人。曲兄觉得如何。”看着金蓉,又看了看谢文东,金鹏面脸的满足之色。 “呵呵!”高大老人轻笑两声,道:“不错。”这时,谢文东缓步走进屋内,先对金鹏深施一礼,接着问道:“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吧。”“大不如前喽!”金鹏笑道。接着,他给众人引见,指了指高大老者,道:“这位……和我们洪门颇有渊源,若按辈分,还在我之上哩!文东,蓉蓉,以后你俩就叫他曲老吧。”高大老者摇头而笑,道:“金老弟莫客气,什么辈分不辈分的,现在已经不讲究这些了。刚才你说羡慕我的逍遥自在,说实话,我倒是挺羡慕你的,有那么漂亮的孙女,还有这么能干的孙女婿,哈哈……”金蓉听后,面颊娇艳欲滴,刚刚抬起的小脑袋又埋进金鹏的怀里,心中却欢喜的不得了。 谢文东听后,没什么表情,他是脸皮厚了,也在意别人怎么去说,而且有金鹏在,他也不好反驳,只是淡淡道:“曲老过奖了。”金鹏眼珠一转,道:“曲兄,你这做长辈的见了后生,多少也得拿点什么出来做见面礼吧!”“哈哈!”高大老者点点金鹏,大笑道:“你啊,每次见你,我就没有不吃亏的时候。” 谢文东对高大老者的身份愈加奇怪,看样子,他和老爷子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相识时间不短,那他会是谁呢?直接问,过于不礼貌,心念一转,旁敲侧击道:“没有给曲老带来礼物已经是我的不对了,怎好意思再收见面礼呢?只不知曲老家住哪里,晚辈到时在登门拜访。”他很聪明,想通过高大老者的住址而弄明白他的身份。这瞒不过两只‘老狐狸’的眼睛,二人同是一笑,高大老者对金鹏道:“果然如你所说,这小子真是聪明异常,后生可畏啊!”接着,转向谢文东,含笑回答道:“望月阁。”如果任长风未在他面前将过望月阁是什么也就罢了,可现在一听,顿时脑中嗡了一声,惊讶得快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才清醒过来,从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对高大老者仔细打量一番,暗讨真看不出来,这老者竟然是传说中望月阁的人。 谢文东在T市足足停留了五天,这五天时间他可一点没闲着,高大老者并没有携带什么礼物,他所给的见面礼恐怕对谢文东来说比任何东西都有用,都更珍贵。高大老者名叫曲青庭,洪门长老会望月阁中的长老之一,看他样子七十多岁,实则他已不下九十,只是一身内外双修的功夫了得,看起来他的样子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一开始给谢文东等人开门的青年是他的弟子,名叫袁天仲,一身功夫了得,深得曲青庭的真传。金鹏原意想让曲青庭传给谢文东一套功夫,可后者并未应允,他认为谢文东并不适合修炼武艺,虽然骨骼身体都不错,但他没有内功功底,学了也无用,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太过于聪明,一旦入门,凭他的头脑自会投机取巧,自开捷径,其结果,一是成为顶尖的高手,一是会走火入魔,成了废人。他不想冒这个险,而且也没到非让谢文东学武的程度。最后,他只是挑了一套简单实用的灵巧身法传给谢文东,他的本意是让谢文东练习身法时就当锻炼身体了,在真正打斗中并派不上大用场,不是说他传的身法不佳,而是真想学熟练没有两三年的时间下不来。谢文东只是匆匆学了五天,恐怕连皮毛都算不上。不过,这可能是他太小看谢文东了。 五天后,谢文东辞别金鹏和曲青庭,准备赶往上海。见谢文东要走了,金蓉顿时舍不得,非要跟他一起去上海。金鹏和谢文东自然同声反对,在二人的软硬施加下,金蓉还是妥协了。 一个多小时的飞机路程先到了南京,稍做停留,又转车直奔上海。上海,中国经济最发达也最活跃的城市之一,美丽如同明珠。有人说上海是内陆的香港,其实同时到过两地的人会有一致的想法,拥挤异常、弹丸之地的香港哪能和上海相比,从局部看,前者虽繁华,但毕竟面积有限,说玩笑点,即使想跳楼也不能跳得太用力,否则很可能从这楼跳到对面那楼去。上海有香港的优势,也拟补了它的不足之处。 繁华的表面下,又有几人能看见其中隐藏的暗流。东心雷在上海的进展并不顺利,甚至是举步为坚,这里和其他城市不一样,谁都不敢在上海轻易动刀动枪,一个不甚,别说没伤到对方,反而会把自己挤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同时南洪门入主上海已久,势力庞大,根深蒂固,上至政府高官,下至三流混混,无不熟悉。而东心雷刚刚进入上海,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想与向问天抗衡,谈何容易。双方没交过一次手,可下面的弟兄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由被警察抓走十多名,愈加之罪,何患无词,很明显,警察是受了南洪门的暗中指示。到后来,东心雷已不敢贸然进市区,只好在郊外相对偏僻的地方租下一暂时废弃的厂房,地方够大,虽然四面通风,但上海的冬天温暖异常,并无大碍,这次总算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不久,五行兄弟从云南赶来。南洪门在云南的势力受到金三角全面打压,金三角的将军对于南洪门劫货杀人的做法亦是愤慨,他只对老鬼简单道:“以后,我不想再看见类似的情况发生,至于你想怎么做,你就去做好了。”将军的意思老鬼自然明白,他报复的疯狂程度恐怕连谢文东都自叹不如,当他抓狂的时候,那在对方眼中,他确实如厉鬼一样。 有了将军的支持,老鬼的低气也足了,他放出话来,消灭南洪门在云南的势力,如有抵抗者,杀无赦,若有不服者,斩立决。他在云南各地掀起一阵恐怖的血腥旋风,把当地各大黑性质势力吹的人人自危,也把南洪门的势力吹得哭爹喊娘。金三角做事要比南洪门狠得多,也绝的多,不择手段,杀人如草荐。五行兄弟几人刚开始还站在老鬼一边,帮他打击南洪门,到后来,不满老鬼做事不留余地,赶尽杀绝的手法,而且大局已定,即使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几人一商议,干脆去上海,既能帮上老雷的帮,又能等候东哥。五人和老鬼简单迟行后,就这样赶到了上海。东心雷见到五行兄弟,大为欢喜,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说句老实话,他身边确实没有几人可重用,有这五人帮忙,自是如同增添一膀臂。 五行五人刚到上海,气势凌人,和东心雷很快计划出一次暗杀行动。只要杀了向问天,南洪门也就倒了顶梁柱,没有惧怕的了。东心雷来上海也有一段时间,处处受人压制,心中早憋了一口气,听五人的提议后,虽然觉得冒失,可不失为一条结束战争的便捷之路。杀死向问天确实是一条便捷之路,但做起来要比说来难得多。计划的很周密,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上海遍地是眼线耳目的向问天很快得到了消息,他只是笑呵呵的当着一干部下面对本地区分局长说道:“天要下雨,我也没办法。有人想杀我,那就让他就尽管来吧。中国是讲法制的,特别是上海这样的国际化都市,法制应该更严谨。”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首发文学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章 --(4592字) 这位分局长听后,擦擦头顶的虚汗,干笑两声,连连称是。向问天虽然年轻,但南洪门在上海的发展年头已久,甚至可以往他上面推三辈,市里一些老领导之所以对他照顾有加,一是他本身确有过人之处,再则也是看他父亲的面子。向问天的身份,这位分局长再了解不过,不管在白在黑,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如果他在自己的地头被人暗杀,那自己也该倒霉了。 东心雷和五行兄弟在市区内南洪门总部附近,暗中苦心一番布置,结果没迎来向问天,反招来了无数警察的围剿。乱战之中,东心雷和五行兄弟落荒而逃,折损手下精锐不下十人,其中还不算被警察抓走的,等跑回郊外的破厂房之后,东心雷灰心了,摇头叹息:“向问天没动一兵一足,自己已落得惨败,这仗还有个打嘛?!” 五行兄弟五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灰头土脸的,没了刚来时的盛气凌人,金眼黯然道:“我们吃亏在于没根基!” 这话被他说到点子上,正因为没有根基,东心雷才处处受挫,处处落人之后。可在一坐陌生的城市打下根基,又是谈何容易,有些人为了这一点花费十年或数十年的时间才做到。东心雷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木子边擦伤口上的血迹边淡然道:“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等什么?”东心雷抬目问道。木子无奈道:“现在除了东哥,还有谁能改变现状,在东哥没来之前,我们最好老实一些,什么都不要做。”他的话虽然让东心雷倍感面热,但无法否定,木子说的是最佳办法。 谢文东到了上海之后,东心雷和‘探花’灵敏,加上一位司机,总共才三人前来接他,见面后亲热的拥抱一番。特别是三眼、李爽、高强,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东心雷,喜悦之情流露言表。东心雷不愿在市内耽搁太长时间,将众人让上车后,急忙奔向郊外。车中,谢文东看出一点端详,咧嘴一笑,明知顾问道:“这一阵,你们在上海的情况怎么样?” “哦,这个……”东心雷面红似火,言辞闪烁道:“还过得下去,东哥,我们回去再说吧。”谢文东见他的样子,更是了然于胸,不想太逼他,点头道:“好,现在你是主,我是客,一切听你的。”“东哥,别开我玩笑了。”东心雷摇头苦笑不已。 到了破旧厂房,院子不大,里面废弃的机械四处摆放,占了大部分空间,厂房内,空荡荡的,墙壁破旧、污垢不堪,空气潮湿,发霉的味道刺鼻。谢文东眉头一皱,环视一圈,问道:“你们就住这种地方?”东心雷叹道:“这还是我毫不容易找到的,但也不能长久,听说此处已经卖给外商,不久人家会来收厂,我们还不知道去哪住呢?上海寸土寸金,想找到一块够大,南洪门又不好骚扰的地方,谈何容易。”五行五人从厂房暗处走出来,身上或多或少,还残留着血迹,一见谢文东,几人纷纷施礼,恭敬道:“东哥!”看了看他们的样子,谢文东道:“你们也挂彩了?” 金眼咬牙道:“向问天,太狡猾,而且势力庞大,竟然能控制上海的警方,我们能活着冲出警方重围已实属运气了。” “哦!”谢文东明白的点点头,眯眼一字一句道:“向问天!”他托着下巴,低头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反应过来,对五行五人歉然一笑,道:“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他一指地面,又道:“这里不适合我们。想和一个人相抗衡,首先不能怕他。我们要对付向问天,就不能躲着他。得在市内找处落脚之地。”“在哪找?”东心雷神经一振,上前问道。 “我怎么知道?”谢文东挑眉一笑,道:“我刚刚到上海,而且第一次来,不去逛上一圈,岂不是错过了上海的美景!?” 上海的夜景一向很漂亮。夜色朦胧,朦胧下一座座高楼大厦挺拔,道路两旁的街灯蜿蜒曲折,霓虹点点,万家灯火,如同天上繁星,闪烁连成一片,构成一条城市中的银河。东方明珠亦很漂亮,与其说漂亮,不如说雄伟,亚洲的至高点,蹬上转盘,向下俯看,大半城市就在自己脚下,往来汽车如蚂蚁穿行,让人看后顿时雄心振起,万丈飞扬。万点灯火晃花了谢文东的眼睛,也让他满腔血液为之燃烧。他喜欢挑战,更喜欢征服,将一座最发达的城市踩在脚下,那种美妙的感觉无法言表。他手指缓缓指向立地窗外,在玻璃上慢慢滑动,幽幽道:“国家有国家的法律,黑暗有黑暗的准则,谁强谁就是主宰。我们用什么能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征服!”接着,他微然一笑,笑容如同春来怒放的花朵,从他的眼睛扩散到整个面部,转头问道:“你们想做主宰吗?”他旁边,站有数人,随便挑出一位具是洪门或文东会的巨头。三眼和东心雷身子一抖,特别是后者,零星的斗志顿时又恢复到燎原之势,二人几乎同时说道:“舍我其谁?!”说完,两人楞了,相互看看,仰面大笑。笑声洪亮,引起周围其他游人的阵阵侧目,其中不乏外国人,指指点点。谢文东环视一周,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在他目中的反射,精光闪闪,亮得骇人魂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在人们脸上划过,火辣辣的,顿时,周围五米之内,再无游客。他转过身,面对窗外,淡然道:“其实,向问天不算什么,南洪门也不算什么,我想要的是……”剩下的话未说,用手指了指脚下。 很明显,谢文东想要的是整个上海,他的野心,从来没有小过。“有东哥在,真不知道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李爽豪情万丈,神情飞扬道。的确,谢文东说出的话,很少有没实现的,他做的事,也没有不疯狂的,哪怕他说月亮是方的,众人恐怕也会相信月亮确实是方的。“当然……”谢文东淡笑道:“我们想要上海,必须得先赶跑南洪门。和他们对抗,我们就要有个能立稳脚跟的地方。”“这个……恐怕不容易。”激动归激动,现实却很残酷。东心雷心有余悸,他不是没尽力,而是想在南洪门眼皮底下找一块落脚之地谈何容易。又有谁敢和根深蒂固的南洪门为敌?! “不容易吗?”谢文东笑了,手扶窗栏,仰望天际,手指轻轻扣打脑袋,半晌,问道:“老雷,你来过上海几次,对上海又了解多少?”“哦,”东心雷顿了顿,摇头道:“以前我并未来过,至于了解嘛,恐怕比东哥强不了多少。” “恩!”谢文东点点头,笑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又能做什么呢?首先,得找个上海通来,至少,对上海的各个势力要有一定了解的人。”东心雷恍然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猪头,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呢,他乐道:“东哥,这个交给我吧。” 白牡丹,上海西区一家极具规模的夜总会。一朵巨大而妖艳夺目的白色牡丹花就是它的招牌,牌子左下角还有用霓虹灯围出来的三个大字‘不夜城’。据说白牡丹夜总会在上海已有些念头,甚至可以推到解放前,虽然以前的楼楼房早已拆掉,地方也变了,但招牌未改。只看夜总会门前停放的各种高级轿车不难猜想它生意之兴隆。 近凌晨五点左右,天片开始放亮,白牡丹的客人已基本走光了,稀稀两两的服务生没精打采的清扫地面,打扮或艳丽或清纯的小姐们劳累一宿,呵欠连连,搭伴结伙,准备收工。白燕是白牡丹的老板,看她的样子,好象二十多岁,再仔细看,又好象三十多,或者更大。不是她的模样老,而是从骨子里向外透出一股老练,让人分不清她的年龄。能在上海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一家如此规模庞大豪华的夜总会,足可以值得骄傲,但她的容貌,绝对比这间夜总会更令她自豪。 那是一种冰冷中燃烧着火热的美。若把她比做玫瑰,一定是带着毒刺的那种。洁白无暇的面孔上镶了两只如同繁星的双眸,弯眉浓黑,桀骜不逊的斜飞入鬓,秀鼻小巧,唇红齿白,微微开启,红唇娇艳欲滴。此时她正做在吧台,缓缓吸烟,查看今日的帐本。一晚下来,进帐二十万,对她来说,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天。良久,合上帐本,扔给站在她旁边的经理,站起身,扶了扶身上乳白色的洋装,淡淡道:“天快亮了,搭理完后你也回去休息吧!”经理接过帐本,连连点头称是。他在白牡丹干了一年多,可即使现在看见白燕,还是免不了心跳加速。仰慕是不假,却不敢越轨,他知道白燕能把白牡丹一路平安开下来,是因为她在黑白两道皆有紧密的关系。白家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至少他还不行。 白牡丹和经理打声招呼,走出夜总会,准备回家休息。门口早有服务生将她的奥迪轿车开来,见她走出,上前递过钥匙。白燕微笑颔首,上了轿车,打开音乐,缓缓驶去。等她走远后,那递钥匙的服务生猛得蹦起多高,手舞足蹈的叫道:“看见了吗?刚才老板在对我笑呢!”“高兴你妈……”门口两名眼红的保安几乎同时出脚,踢在服务生的屁股上。 五点多,路上基本没什么人,白燕可以毫无阻挡,没有顾忌的架车狂飙,她喜欢这这样飞一般的感觉。正在她享受之时,前方道路上突然蹿出两人,竖立路中。太突然了,白燕的车速又极快,几乎出于本能的急踩刹车,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声音在空中回荡,轿车离那二人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来,她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诅咒的拍下方向盘,抬头看向两名‘罪魁祸首’。 这二人具是一身黑衣,其中一人面容冷俊,五官如刀刻,另一人嘴角上挑,微微挂笑。二人脸上看不见一丝惊慌之色,好象刚才驶来的汽车不是撞向他俩。只是一眼,白燕已敢百分百肯定他二人非寻常,心头一震,暗叫不好,可再想发动汽车,业已晚了。二人一个箭步蹿到车两旁,冷俊汉子打开车门,语气冰冷,问道:“是白小姐吗?” 白燕心念极转,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暗叹一口气,点点头。二人明显是早有预谋的,人家既然已经找上门来,又哪会不知道自己是白燕呢。那微笑汉子打开另一侧的车门,手扶车棚,弯腰直视白燕,笑呵呵道:“不好意思,白小姐,打扰你了,我想,你会原谅我们的唐突。”“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笑容总是能缓解人的紧张,白燕对挂笑汉子问道。 挂笑汉子耸耸肩,乐道:“白小姐请放心,我们一不劫财,二嘛……”说着,他故意在白燕身上瞄了几圈,就在后者无法忍受时,他收回目光,接着笑道:“二不劫色,三也不想要你的命,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人想见你。” “谁?”白燕心里一动,神情也缓解了一些。冷俊汉子开口道:“等见了,你自然会知道。”“哦?如果我不想去呢?”“那我也不介意抱着你去!”挂笑汉子笑嘻嘻道。“就凭你?!”说着,白燕猛得一抬手,一团白雾在她纤纤手指中喷出,直射向挂笑汉子的面门。后者早有防备,一展手,挡在眼前,白雾一滴没跑,全落在他手上。低头闻了闻,他仰面大笑道:“呵呵,防狼剂?可惜我不是狼,这对我不起作用……”未等他话说完,白燕接着踢出一脚。她的腿纤细而修长,但力道十足,速度飞快,挂笑汉子正仰头大笑之际,这一脚正踢在他小腹上。“哎呦!”挂笑汉子再也笑不出来了,捂着小腹连跳不已。 白燕还想追击,那冷俊汉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反手一背,一个擒拿将她制住,动作干净利落,没给白燕半点反击的余地。那挂笑汉子低头看了看,良久,抬起头,愁眉苦脸问道:“金眼,如果我以后生‘那个’立不起来了怎么办?”“该!”冷俊汉子抓着白燕,没好气的骂道。这二人,正是五行五人中的金眼和木子。 “你还真毒啊!”车中,木子手捂着下身,对白燕咬牙咒骂道:“以后我没有孩子,一定找你算帐。” “哼!”白燕眼睛一闭,干脆不理不睬,一副随你便的样子。“嘿!你这什么态度……”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首发文学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一章 --(4317字) “你们要带我去哪?”白燕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使落在两名剽悍的陌生男人手中,仍神态自若,看不出半点惊慌。 金眼头也没回,边开车边道:“等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木子似乎很快忘了白燕刚才给他的痛苦,笑嘻嘻道:“很快就到。” 确实很快,没过五分钟,汽车开进一处民居胡同,不宽敞,但够两量货车并行的。又走了一会,前方胡同内亮光一闪,白燕聚睛细看,原来胡同里早已停有两辆黑色轿车。金眼缓缓停下车,飘身跳出来,一拉后侧的车门,坐个手势,淡然道:“白小姐,请吧。”不用他说,白燕也想下车看看,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挟持自己。 前方其中一辆轿车门一开,打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身材中等,相貌平平无奇,一脸笑容,眼睛快眯成两条黑线。“真不好意思,用这种办法将白小姐请来。”白燕上下打量青年,看了半晌,一点印象都没有,对方也丝毫没有出奇之处,她冷言道:“叫你们大哥出来见我。”“呵呵!”青年耸肩,摇头道:“对不起,我就是。” “你?”白燕说不出是吃惊还是好笑,看着一脸无害的青年,再看看身后的两名杀气内敛的彪形大汉,噗嗤一声,白燕失声而笑。青年毫不在意,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只是淡淡道:“其实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向白小姐打听几件事。” “在问话之前,请告诉我你是谁,你们老大是谁?”白燕没忘了自己的重点,紧抓不放。青年摇首,静静答道:“我没有老大,我叫谢文东。”“呀!”白燕倒吸冷气,差点脱口惊呼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平平无奇的青年就是能和向问天并驾齐驱的北洪门老大,谢文东。足足呆了五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心念急转,猜想他找上自己的目的。白燕表情的忽晴忽阴,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他呵呵一笑,语气平淡道:“别奇怪,我来了,以后,上海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围绕着我转。” 这话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说,白燕一定会大笑三声,可现在说话的人却让她笑不出来。她依然不敢肯定,追问道:“你真是谢文东?”“有假包换!”谢文东拿出烟,递给白燕,后者木然的摇摇头,问道:“你来上海是为了向问天?” 谢文东点燃烟,轻轻吸了一口,说道:“可以这么说。”“什么叫可以这么说?”“若是和上海比起来,向问天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但我要立足,首先得除去障碍,他可能是我在上海最大的障碍。”谢文东把玩香烟,燃烧的烟卷在他手指间转来转去。看他说得轻松,白燕暗哼,凝声道:“听你的意思,好象完全没把向问天放在眼里,据我说知,他好象并非寻常之人。” “恩!”谢文东点头表示同意,道:“南洪门的当家,岂能是寻常人能坐的。”“既然你知道,那你凭什么有自信把虎据上海数十年的南洪门打垮?”白燕嘲道。“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看着眼前这双黑白分明美丽的大眼睛,一字一句道:“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也没把握,但有些事还必须要去做,有些人也必须要去面对,我只知道,越是害怕,胜的利率就越小,所以,我从来没怕过任何人,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活着。”白燕看着谢文东良久,才缓缓说道:“看来,你真的是谢文东。” “你和向问天很熟吧!”谢文东若无其事问道。白燕顿了一下,淡然道:“见过面。”谢文东道:“你觉得他人如何?”白燕精神一恍,眼神飘向别处,半晌,才说道:“他是一团火,在他身边,你绝对不会怀疑世界上还有他融化不了的东西。” 谢文东双目闪烁出光芒,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说道:“这可能是我听过对人最高的评价了,不过,用在向问天身上,应该不过分。”叹了口气,他又问道:“在上海,除了南洪门,还有没有其他的帮会?”“有!”白燕说道:“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虽说根深蒂固,但他们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白道生意上,至于黑道嘛,虽是大小帮会众多,南洪门霸主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大多帮会都以他们为首是瞻。”谢文东边听边点头,等白燕说完后,发话问道:“你说‘大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有一些帮会并不服从?”白燕刻意加了小心的一句话还是被谢文东找出话端,她苦笑道:“可以这么说。” “谁?”谢文东毫不放松,双眼放射精光,步步紧逼,追问道。白燕将头扭向别处,避开对方灼人的目光,扶了扶身上的洋装,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其他,你去问别人好了。”说罢,优雅的一摆手,道:“再见。”转身打算上车。刚把车门拉开,金眼一步上前,抬腿一脚将半开的车门又踢了回去,冷然道:“对不起,在没给我们满意的答复之前,你哪都去不了。”“怎么?”白燕秀气的眉毛一挑,问道:“我还被你们绑架了不成?”她早就对金眼心生不满,刚才被他毫无抓过的手腕还在隐隐做痛,此时要走,他又来做难,满腔怒气快把白燕憋炸了,她扭头看向谢文东,冷冷问道:“这不会就是你们北洪门的对客之道吧?!”谢文东看着手中燃烧的香烟,答非所问,平静道:“他是我的兄弟。” “那又怎样?”白燕强压怒火,眼角环视一周,左右虽只有四五人,但她可以肯定,其中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随便挑出一位,都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谢文东仰面看了看天色,打个呵欠,笑道:“一般我兄弟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 白燕杏眼圆睁,怒道:“谢文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里是上海,不是……”“对不起。”谢文东打断她的话,笑眯眯道:“只要我想做的事,在哪都一样。”他走到白燕面前,目光在她面颊上打转,原本白皙的皮肤因怒火而变得红润,加上月光朦胧的影射,越发妖艳诱人,他自言自语的笑道:“你生气的时候还挺漂亮的。” 白燕听后,鼻子差点气歪了,她平时高高在上,倍受瞩目,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委屈。谢文东可不管她感受如何,一脸天真无害的笑容,说道“我们在上海连快立足的地方都没有,晚上,大家都是挤在一起睡,条件真得很艰苦,我想,白小姐不介意和我的兄弟们挤在一起睡一宿吧。”他说得轻松自在,白燕听后冷汗顿下,暗中把谢文东祖宗十八代集体问候了一遍,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双目瞪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她先妥协了,说道:“谢文东,今天我记下你了。好,你有什么话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恩……”谢文东揉着下巴,考虑片刻,道:“告诉我,和南洪门矛盾最大,结怨最深的帮会。” “天意会。”白燕毫不犹豫的说道。天意会在上海算起来是成立比较晚的,不过在其名声绝对不算小。发起人是三位段姓亲兄弟,靠走私起家的,后来越作越大,发展到黄赌毒,随着下面人手的激增,逐渐成为一方不可小视的黑性质集团。黄赌这两样在上海到不算什么,毕竟有人的地方,就缺不了这二样东西。不过至于毒,在上海还没有几个帮会胆敢去碰,一是为了城市的国际形象,政府抓得比较严,最重要的一点是向问天不喜欢毒,他不喜欢,连带着整个南洪门都与毒品绝缘,下面一些人为了讨好掌门人,对倒卖毒品的帮会亦是连挤带压。天意会贩毒敛财,无疑是碰触了南洪门的敏感地带,而毒品一本万利,来钱之快是众所周知的,虽有南洪门的放话警告在先,但天意会还是低估了南洪门的实力,认为他们不会对自己轻易动手,依然我行我素,丝毫没有退出的意思,这样,最终导致两大集团矛盾的激发。在南洪门和警方合力打击下,天意会这座看似坚固的摩天大厦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三兄弟一死一逃,一个被擒,至今关在监狱中。随着此三人的悲惨收场,天意会也从屈指可数的大帮会跌至现在名存实亡,只靠几位还算忠心的骨干苦苦支撑的小团社。天意会对南洪门的仇恨可想而知,在上海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个。白燕大致讲解了一番后,谢文东才常常出了口气,问道:“南洪门既然已经动手了,为什么还留下天意会的残余不除去?”白燕仰面道:“向问天不是赶尽杀绝的人。”谢文东听后暗自摇头,若是换了他,绝不会留下祸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下仇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恐怕连睡觉都不会安稳。这点,可能就是他和向问天最大的不同之处。想罢,谢文东长笑一声,还没有交手,他已经预示到向问天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因为做事不够绝的人,他的弱点和把柄都很好掌握。见他发笑,白燕不解,问道:“我说了好笑的事吗?”谢文东摇首,长声道:“向问天是个英雄。” 听他这么一说,本来布满乌云的脸顿时拨云见日,灿烂一笑,白燕点头道:“他确实是黑道中的英雄。”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谢文东突然问道:“白小姐不会喜欢上向问天了吧?!”白燕面容一红,马上板住脸,冷冷道:“这好象不关你的事。”“没错。”谢文东耸耸肩,道:“若是你没见过我,这确实不关我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还不想让向问天这么早知道我已经到了上海,看来,白小姐,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说完,他一晃头,转身上了车。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燕还没搞懂,不过她很快在金眼‘友好’的示意下明白过来,双手虽被对方抓住,她嘴可没闲着,破口大骂道:“谢文东,你说过放我的,你这说话不算话的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没等她说完,谢文东从车内探出头,满脸的笑容,眼睛弯弯如月牙,笑得象个学生,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忘了事前给你个忠告,永远别相信坏蛋的话!” 就在白燕还想大骂的时候,谢文东已经又缩回车内,油门一开,扬长而去。木子拉开白燕那辆轿车的车门,优雅的伸臂一弯腰,笑嘻嘻道:“白小姐,请吧!”白燕看了这张笑脸连想都没想,抬起腿,猛踢了一脚。有了上次的教训,木子学乖了,早有准备,微微一闪身,轻松逼开。白燕一脚没踢中木子,反和车板来个亲密接触。“嘭!”的一声响,脚上的巨痛查点让她的眼泪掉出来。木子在旁故做痛心状,连连叫道:“哎呀呀,痛不痛,用不用我给你揉揉?” “你去死……”白燕叱牙咧嘴,话未说完,发现木子已一脸心痛无比的半蹲身子用衣袖擦着刚被她无意中踢到的车身。 北郊,空旷的废弃厂房内。白燕被谢文东抓回来,被关在一间不足五平方的封闭小屋内。东心雷趴窗户看了看,边看边咧嘴,对谢文东小声道:“东哥,这女人是白燕?”谢文东笑道:“没错。”东心雷担忧道:“白家可不好惹啊!一个向问天已经够我们对付了,现在又得罪了白家,我们岂不是前后受敌?!”“恩!”谢文东点点头,道:“正因为白家有实力,而又和向问天互有往来,所以我才把白燕抓来。”东心雷眨眨眼睛,道:“我不懂。”谢文东嘿笑道:“让向问天接我的第一招看看吧,白燕只是个探路石。”东心雷不知道谢文东在想什么,喃喃道:“希望,这快‘探路石’别反砸在我们自己头上!”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首发文学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4476字) 一座万丈大厦,看似坚不可摧,但一旦根基动摇,塌陷,其崩溃之势也是无法挽回的。天意会,曾经的无限辉煌早已一去不复返,现已沦为人见人欺不入流的小团社,只靠以前的几位主干苦苦支撑着。天意酒吧,一间位于上海西南角落,并不起眼的酒吧,这是天意会最后的根据地,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人在不怀好意的窥视。 于笑欢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喝着闷酒,桌子的空酒瓶已经摆了一大排,即使如此,他依然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当一个人想把自己灌醉的时候,他反而偏偏不容易醉,头脑清醒得更胜平常。他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也欢不起来,忠义帮已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一是用五十万买下天意酒吧,二是动用武力。于笑欢是天意会暂时的当家人,只是这个家很不好当。忠义帮是新崛起的帮会,发展迅猛,相继吞并、联合几个帮会后,一跃成为上海道上的新贵,势力庞大,实力雄厚。以现在天意帮的能力,即使十个捆一起也和人家难以抗衡。段氏三兄弟垮台后,帮会一日不如一日,声望愈见低落,生意越做越小,底盘越来越少,下面的兄弟也渐渐快走光了,现在连剩下的唯一底盘都快保不住。脸面何在?!“唉!”于笑欢苦叹一声,他现在连自己的脸在哪都快找不到了,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拿起酒瓶,把杯子又倒满。 “朋友,这么喝酒是很容易醉的。”正当于笑欢再次举杯时,旁边响起低沉的声音。他侧头举目望去,只见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一前一后多了两人,前面这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一身藏蓝色的立领中山装,精致合体,显得整个人挺拔异常而又精气神十足。望上看,头发乌黑,稍稍过眉,一双细窄的黑眸烁烁生辉,或许是酒吧太昏暗,或许是灯光的反射,有那么一瞬间,于笑欢真的看见这人的眼睛在闪亮,他暗自摇头自嘲,看来自己的酒确实喝多了。他把酒杯放下,环视一周,天近傍晚,酒吧内还没几个客人,很显然,这位年轻的陌生人说话对象是自己。他放下杯子,问道:“你是谁?如果我没记错,我好象从来没见过你。”“呵呵!”年轻人轻笑,不管于笑欢同不同意,一提裤子,在他对面缓缓坐下,微微一扬手,后面和他一起来的汉子立刻拿过一个干净的空杯子,年轻人笑眯眯的接过来,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笑道:“酒不错。”至始至终,年轻人都没看于笑欢一眼,连后者都快以为自己是透明的了。 他失声而笑,笑自己,笑天意会,真正已经沦落到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地步,连这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回想以前三位老大在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心中仿佛烧了一把火,握拳狠狠的一砸桌面,挺身而起。他坐着还好,这一起来,天旋地转,整个酒吧都在旋转。‘扑通’,于笑欢又无力的坐下,叹道:“我本以为我没醉,其实我早已经醉了。”仰起头,醉眼朦胧的看向对面的年轻人,疑问道:“你究竟是谁?来这里为了什么?” “我是谢文东!”年轻人含笑言道。“恩?”于笑欢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摇摇头,道:“无名小辈,没听说过。”“那向问天你听说过吗?”年轻人笑容不减,继续道。“向问天?!”一听这三个字,于笑欢八层醉意顿时消失了一半,瞪大眼睛,问道:“你是洪门的?”“是洪门的没错,只是我在的洪门姓北!”年轻人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虽在喝酒,一双狭长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对方不放。“啊!啊……?”于笑欢脸色大变,暗吃一惊,北洪门!谢文东?他‘蹭’的跳起来,颤抖着指着年轻人,惊道:“谢文东?你是北洪门老大,谢文东?”“是我!”年轻人笑眯眯道:“就是那个一直和向问天过不去的谢文东。” 于笑欢足足看了年轻人十秒种,长长出了口,缓缓又坐下,边摇头边自语道:“不丢人,不丢人!在北洪门老大面前,任谁都是不丢人的……”他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谢文东也不在意,道:“请你去卫生间洗洗脸,我不想和一醉鬼说话。”“醉鬼?唉!”于笑欢苦笑,摇晃着站起身,依然头晕得厉害,勉强扶着桌子站好,一挥手,振声道:“小张,过来扶我一把!”话音刚落,从吧台跑过来一位十七八的少年,先是看了看谢文东,神色中带着一丝好奇,没说什么,扶着于笑欢向后面走去。 “东哥,就这么一个落魄的酒鬼能靠得住吗?”和谢文东同来的是姜森,在他身后细声问道。谢文东冷笑,道:“能不能靠得住我不管,现在,我只看他对我们有没有用!”工夫不大,于笑欢走出来,没用别人扶,步伐还稍微有些凌乱,头发湿漉漉的,他向谢文东含笑点头,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酒喝得比较多,让谢先生见笑了。” 现在的于笑欢和刚才判若两人,神志清醒,人也精神多了。他三十多岁,鼻直口方,天庭饱满,相貌堂堂,给人很忠厚实在的感觉。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把桌子上的酒瓶推向一旁,问道:“谢先生是贵人,您不会无缘无故来到我这破地方喝酒吧。” “确实不会!”谢文东开门见山,直接道:“我要想这间酒吧。”于笑欢连上一点惊奇的表现都没有,谢文东是什么人,北洪门的老大,势力遍及半个中国,即使他说此次前来是要自己的命,他也不会奇怪的。于笑欢道:“谢先生可口,这个面子我本是应该要给的,可天意酒吧并非我的,这点恐怕我做不了主。”“呵呵!”谢文东笑眼眯缝着,道:“既然我来了,既然我找上你,说明我就有把握,你可以做主的。”他双手撮着酒杯,又道:“段家已经没人了,你不会还指望着唯一在逃的段老二回来复兴天意会吧?!”于笑欢脸色一变,马上又恢复正常,正色道:“段二哥曾经是我的老大,以后也会是,不管他在哪,不管他还回不回来,这点都不会改变,天意会的一切都是段家的,我无权做主,即使天意酒吧现在确在我的名下。” “恐怕你做不做主,这间酒吧都是要改姓了。”谢文东道:“忠义帮并非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于笑欢落寞的摇摇头,叹道:“谢先生知道得还多啊,不过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和谢先生没……”下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和北洪门比起来,天意会连鸿毛都算不上,谢文东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想出头吗?”谢文东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出头?”于笑欢一时还没弄明白他的意思。谢文东双目精光一闪,目光如刀,钉在他的脸上,说道:“与其受人压迫欺凌做狗,不如找个靠山挺起腰板做人。”“嗨,嗨……”于笑欢苦笑道:“如果我想找个靠山,就不会等到今天,北洪门的势力我知道,我……”没等他把话说完,被谢文东一摆手,打断,说道:“在上海,不管你投靠哪一个势力,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南洪门对着干,更不会找上向问天,你那三位老大的仇也根本抱不了。可是我不一样,我来上海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跨南洪门,为要向问天的命,这点,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你不帮我还能帮谁?难道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块底盘也被人家抢走,离报仇的路越来越远?话,我就说这些,这对你是一次机会,不为别的,为你那三位下场悲惨的老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与我合作,你只有利,没有弊。要做人还是要继续做丧家犬,最后的选择还在你,告辞了。”说完,谢文东才算把一直放在于笑欢脸上如刀子般锋利的目光挪开,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酒吧,姜森追上谢文东,问道:“东哥,你说他会同意吗?”谢文东道:“一定会!”“哦?”姜森一楞,道:“东哥怎么如此肯定?”谢文东目光深邃,淡淡道:“当一个人不得不面对很多坏选择的时候,他终究会挑选出一个相对不错的。” 翌日,谢文东派金眼等五人给向问天送去一封书信。字不多,而且言语客气,但字里行间暗带肃杀,大概意思是请向问天一人来他暂时落脚的废厂房一趟,原因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其中也略提白燕在此,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才是谢文东想说的关键。萧方自从逃出南京后,情绪消沉,加上又受了些伤,内外一起爆发,大病一场。还好向问天未责怪于他,并好言安慰,这反让萧方心里更过意不去。次此他来上海,病未痊愈,向问天本想让他好好在广州修养,但萧方执意不从,他说:“士为知己者死,即使我真在上海有个三长两短,那也只有两个字:认了!”既然他已经这么说,向问天也不好再阻止。接过下面人递上来的书信,萧方一看信封,上有向问天亲启,落款为谢文东。他冥思片刻,问道:“送信的人呢?” 下面人道:“走了。他把信扔在门口就走了。”萧方又问道:“那他长什么样子?”“那人走得太快了,一闪就消失在人群中,没看清长什么样。”笨蛋!萧方暗骂一声,摆摆手,打发下面人离开,反复检查之后,觉得没问题,才将信递给向问天。向问天靠坐在长椅上,细细品尝着上等的龙井。他和谢文东截然相反,是一位很懂得享受的人,不象后者,整天忙碌奔波,即使南京丢了,云南的势力快被金三角赶出来,在他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着急之色。 向问天接过书信,缓缓展开,看过之后,没说什么,将信扬了扬,道:“小方,你看看。”萧方接过,大致读了一遍,脸色微变,倒吸冷气,疑道:“白燕竟然在谢文东哪里,这……这不大可能吧?!”向问天道:“前天深夜白兄曾打过电话,说他妹妹未回家,问是否在我这,看来,燕子十有八九是被谢文东抓走了。他来得好快啊!”萧方又把信细读一遍,点点头,道:“他是在用白燕威胁我们,逼咱们就范。说是叙旧,真到了他指定的地方,迎接我们的恐怕只有刀枪。”他转念一想,摇头道:“可是我们又不得不去,我们和白家交好,一旦因为我们没去而白燕有个三长两短,那白家必定会怪罪我们胆小怕事,误了白家大小姐的性命,到时真是不好解释。这谢文东,太狡猾了,竟然利用上我们和白家的关系作怪!” “恩!”向问天赞赏的一点头,和萧方在一起做事,他从来不会感觉到累。聪明人,一点就透,萧方是不用他点也能透的人。“所以嘛……”向问天站起身,走到窗前,悠然道:“我必须得去一趟。”“我去召集人手,同时通知白家一声!”萧方刚想转身离开,被向问天叫住,说道:“信上不是说了嘛,让我一人去。哦……白家还是暂时不通知的好,一旦他们知道燕子在谢文东哪里,定会忍不住强行动手,一乱起来,弄不好燕子的性命真有危险,得不偿失,反而坏事。”萧方急道:“很明显谢文东没安好心,天哥一个人去,那不等于送……太危险了,不行,即使要去,也得算上我一个。” “呵呵!”向问天揉了揉下巴,摇摇头,道:“不用。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白白去送死,只要有个人能陪我,那谢文东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我怎么样。”“谁?”萧方疑道。“景局长!”向问天鬼笑道:“每次有公安局长在身边,我总是能感觉到特别安全和舒服。”“对啊!”萧方重重一拍脑袋,笑道:“即使他不和天哥一起进去,即使他往外面一站,谢文东就算再狡诈也施展不开了。”向问天说得这位景局长全名叫景学文,三十多岁,年纪轻轻已成为一上海分区的分局长,前途无量。他和向问天关系要好,不管在公事还是私下,往来密切。上次警察围困准备行刺向问天东的心雷和五行兄弟等人,就是他带的头。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三章 --(4374字) 向问天按照书信上所写,准时到了谢文东指定的地方。明知道是鸿门宴,即使有堂堂分局长和数十名携带枪支的警察在外面护架,他的这份胆量和气魄依然让人折服。今天天阴,风大,狂风肆虐,如同万道钢针,刮在脸上,麻痛难耐。公路上驶来一队汽车,其中警察车和轿车混杂一起,气势荡荡,老远就能听见汽车的轰鸣声。下了车,向问天站在废弃厂院前,左右环视,此处人烟稀少,灌木丛生,确实可算是僻静的地方,也是适合人隐藏的地方。他旁边的景学文观察一阵后亦是暗暗心惊,不无担心道:“向兄真要一个人进去?太冒险了,不如我直接派人把谢文东抓出来!” 向问天道:“抓谢文东?能抓得了吗?别忘了他的身份,没有确实的证据,你们拿他根本没办法,反而会碰一鼻子灰。” “恩!”景学文长长吐了口气,向问天说得没错,谢文东在政治部还有个头衔,虽然职位不高,但却不是他这样一个警局分局长能动摇得了的。“可是你一个人进去,万一谢文东心怀歹意,想出来可难了。”向问天听后仰面而笑,道:“你认为他能吗?谢文东是聪明人,他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把我杀死吗?除非他疯了,或者被逼得走投无路,拼死一命换一命。可我知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疯了他也不会疯,而且他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所以,有你们在,他决不会动手。” 景学文侧头看着向问天良久,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和你这样的家伙为敌,不知道是不是活该谢文东倒霉。” “哈哈!”向问天笑道:“也许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整了整身上笔挺的西装,准备进去。这时后面闪出一人,身型瘦长,带着绿色镜片的眼镜,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他左眼睛是纯白色的,没有黑眼仁,一道疤痕斜从眉中划至颧骨。他一拉衣襟下摆,从腰间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递到向问天面前,说道:“天哥,以防万一。” 向问天本不想要,但他知道这位兄弟的脾气,如果自己不接,他的手是不会收回去的。接着手枪,随便的插进怀中口袋内,拍拍这位独眼龙的肩膀,宽心道:“放心,没事。”独眼龙还未说话,又走过一人,相貌异常清秀,皮肤白净,不到二十五六的模样,嘴角上挑,天生一副笑面,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转目间,媚气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如果不是他胸前没有女人的特征,任谁看他了都会以为是位风华绝色的女郎。此人斜眼看了看独眼龙,嘴一撇,‘笑’道:“真是木头一块,天哥既然说没事,你还穷紧张个什么劲。”他说话时没笑,可给人的感觉却是笑容满面的。和这位‘妖艳’的男人已经见过数次,景学文现在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可惜,老天真会开玩笑,把一副美艳绝伦的容貌竟然给了一个男人。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打死也不敢说出口。别看这人男生女相,一副笑脸,很好欺负的样子,其实他知道,这位就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暴龙周挺,天使的容貌,却是魔鬼的脾气,钱喜喜已算是暴躁的人了,可和这周挺比起来还差了点,后者是粘火就着,而且有一最大的禁忌,就是别说他漂亮。曾经有不少人说过,但是下场都很惨,能把一个人打得骨折四十多处而不死的,恐怕只有他能做到。那位瞎了一只眼睛的独眼龙,是八大天王之一的田方常,为人冷酷寡情,沉默少语,却高傲异常,眼高过顶,不尽人情,即使同是被排在八大天王里的其他七人,能被他放在眼中的也不会超过两个。在南京,八大天王也折损半数,用他的话说,那只是一些徒有虚名的人被淘汰了而已。被周挺说成是木头,田方常已习以为常。 田方常哼了一声,没说话,转身回到车上。周挺‘啧啧’两声,说道:“天哥,你看这木头什么态度嘛!” 向问天哑然而笑,摇摇头,聪明的选择离开,如果和周挺缠起来,没完没了,放开脚步,走向院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应声而开,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正在他奇怪之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把他吓了一跳。几乎本能的向前窜出一步,回头细看。原来门后的落脚里还蹲着一位,不知道他蹲了多久,地面有五六个烟头。这人向问天没见过,不过他身上自然散发出逼人的气势可不敢小窥。这人仰头看着向问天,向问天也在侧头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同样犀利,在空中碰撞弹出火花。 不知过了多久,这人长身而起,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裤子,语气淡然道:“你是向问天?!” “正是!”这人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来,向问天才看清楚他的模样,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虎背熊腰,身高在一米八十左右,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眉心一道竖立的二指宽疤痕,向问天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疑问道:“你又是谁?” 这人一咧嘴,露出两拍小白牙,笑道:“名字?我也快忘了,不过人们都叫我三眼。”果然!向问天暗中点头,这就是文东会的二把手,三眼!他和谢文东明争暗斗时间不断,自然早把他的底细摸透了,文东会有多少人,有什么能人,有什么出名的人,再清楚不过,所以,对这位除谢文东之外文东会最具影响力的三眼也是十分熟悉的,只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多少有些眼生。他哈哈一笑,道:“我听说过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跟来上海了。”三眼也笑了,揉揉手腕子,边说道:“人总是要运动的,这样才有活力,在东北太平日子过久了,忍不住就想出来找点事做。”向问天笑道:“可是上海不比东北,这里的‘活’并不好找,而且即使找到了,也不好干!一不小心,”他微微一顿,轻弹一下手指,道:“会被淘汰掉的。” 向问天话里有话,三眼听得出来。说道:“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不进步,就是在后退。希望你能给我足够进步的动力!” 二人相视而笑,三眼一摆手,道:“向老兄,里面请!”向问天谦让一下后,毫不犹豫,大步走进场院深处,看不出星点胆怯的模样。三眼暗暗挑起大指,光这份胆量,他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在三眼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一座二层的小楼前。这里以前是工厂的办公楼,现已残破不堪,墙面的原色早以不能分辨,想找出一扇完整的窗户都难。门口前站了一行人,向问天放眼一看,大多他都认识,少数几个没见过的,猜想可能也是随谢文东一同来上海的文东会内精英。被他算对了,陌生人里除了暗组的成员外,还有李爽和高强,具是文东会的顶梁柱。东心雷一马当先,先迎上来,心里恨得要命,脸上可没表现出来,热情的握住向问天的手,连连道欢迎欢迎!暗中,他手上加了劲。外面有数十名警察巡视,刘波早把消息传进来,即使不能要他的命,也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也好。向问天笑容依旧,忙道客气客气。没见他怎么用力,可东心雷觉得自己好象不是在握一双有血有肉的手,反更想一块坚硬的石头。这是他和向问天第一次‘亲密接触’,对后者也有了全新的认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个照面,他已然感觉到向问天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具体达到什么程度,他无法预测。 二人收手,东心雷双手下垂,微微颤动的手指没逃过三眼的眼睛,知道他吃是暗亏,浑身血液顿时沸腾,嘴角一挑,右手背到身后,身子前倾,准备上前。旁边的高强看出他的意思,抢险一步横在他身前,转头摇摇,眼睛扫过楼内。三眼明白,暗哼了一声,缓缓放下背在身后的手臂,笑呵呵的盯着向问天的一举一动。 向问天似乎没看到三眼和高强之间的小动作,故意环视一周,说道:“该来的人好象还没有来嘛!” 东心雷乐了,道:“东哥正在里面‘招待’一位客人,姓白的客人。”他故意将招待两字加重语气。“哦?”向问天整个心一缩,暗道不好,姓白,很明显指得是白燕,一个绝对算不上好人的男人‘招待’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其后果他不敢想象。即使他再沉得住气,这时也有些心烦意乱。他慢慢道:“那我是否有幸可以上去跟这里的主人还有客人许许呢?” “当然!”东心雷嘿嘿笑道:“东哥放出话来,其他人不可以进,但向兄是例外。”“呵呵,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向问天表面平静,心里早已恨不得飞进楼内将谢文东揪出来。好象看出他的焦急,带路的东心雷故意走得很慢,而且没话找话,捡个无关紧要的事问个没完。看着向问天越来越阴沉的笑脸,他痛快得差点没飘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如此之坏,也是第一次觉得做坏蛋原来如此之畅快。终于走到了地方,一扇铁皮包的木头门前,刚要敲门,他痛苦的一捂肚子,面带歉容道:“向兄,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内急,先去方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说完,没给向问天发话的机会,转身跑了。 向问天楞了片刻,左右看看,走廊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再看面前这扇铁皮门,伸手想推开,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他稳了稳心绪,考虑谢文东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正想着,门内传来一阵男人的笑声,声音象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在他心头狠狠刺了一下,他能听得出来,这是谢文东的声音。心急如焚,向问天顾及白燕的安慰,也来不及等东心雷回来,向后一侧身,抬腿一脚,猛踢在门上。“咚!”的一声巨响,在走廊内传荡起阵阵回音,铁皮门应声而开,向问天动作极快,几乎在门被踢开的一瞬间,他也窜了进去,同时手中多出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进了屋内,刚想大喝一声先镇住谢文东,可里面的情景让他呆住了。房间不小,至少在三十平以上,正中摆放了一张大圆木桌子,桌子上菜肴丰富,大菜小菜加一起不下三十盘,周围坐了一圈人,正中一位正是一年四季一个打扮,仿佛一套衣服能从年初一直穿到年尾的谢文东,他右手边做了一位三十多岁身着白衣的青年,衣服白,人更白,浓眉细目,鼻直口方,此人向问天再熟悉不过,是和南洪门一向交好的白家当家人,也是白燕的亲哥哥白紫衣。其他人还有任长风、姜森,和白紫衣一干心腹部下。 向问天一脚把门踢开,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特别是白紫衣的部下,连酒杯都没来得及放下,先把枪掏出来,扭头一看,顿时呆了,大眼瞪小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向问天一见屋里的情况,心里已然明白个大概,谢文东用白燕威胁自己来不是要对付他,更不是要杀他,而是让他出丑的,更确切来说是给自己下马威的。他脸色微红,反应也快,不留痕迹的收起枪,从容一笑道:“谢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来得比较急,连门都没顾得上敲。白兄,你怎么也来了?”后一句才是他最想问的。白紫衣站起身,对向问天的突然出现他也很是意外,不过他非常人,心机极深,喜怒无形于色,对向问天哈哈一笑,道:“向兄,前天燕子一夜没回家,我本以为出了大事,派人四下查找,后来收着谢老弟的通知才知道,原来燕子在他这里。谢老弟刚到上海,情况不熟,只是不小心‘请’错了,这不,我今天来接燕子回家,哪知谢老弟如此客气,准备这么一桌丰盛的酒席硬是要赔礼,哈哈……太客气了,大家同是在道上混的,不必太拘于小节嘛!”“那燕子呢?”“男人之间的事,女孩子最好越少参与的越好,我先派人把他送回家了。”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4442字) 向问天点点头,白紫衣的为人他很了解,这人表面看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精得很,为人重义,但处事圆滑,白家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家族,从骨子里看不起外来的人,这种习惯自然也遗传到了白紫衣身上,和南洪门关系要好,更多是从他们自身的利益出发,一旦到了生死关头,白家是靠不住的。谢文东刚刚到上海,势力还没强大到动摇南洪门的地步,但北洪门的名头也并非是虎人的,白紫衣业已有意亲近,为以后多留一条出路。向问天没说什么,转目看向谢文东,笑问道:“谢兄弟‘用心良苦’的把我请来,不会只是为了一顿饭吧?!”谢文东打个指响,笑眯眯道:“向兄说对了,我这次就是想和向兄大醉一场。算起来,我们上次一起喝酒好象过去很长时间了。”说着,他挥挥手,姜森和任长风识趣的起身站到一旁。白紫衣见状对手下使个眼色,一干人等也纷纷起身,让出地方。“向兄,请坐!”谢文东一伸手,客气的招呼向问天坐下。这时,若大的一张圆桌只剩下三个人。三个表面亲密,暗中各怀心中事的人。谢文东给向白二人各倒满酒,举杯道:“我们能在上海相聚,算是缘分,为这,值得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向问天微微一笑,仰头也将酒喝干净。白紫衣看了看他二人,摇头道:“你俩真是豪爽,我酒量不行,还是慢慢喝得好。”他勉强将杯中酒喝静,一张白脸顿时通红了一片。 这顿酒,向问天和白紫衣喝得都不痛快,最高兴的可能要数谢文东了,不时举杯劝酒,没过一小时,白紫衣举旗投降了。 白紫衣是随向问天一起离开的,表面是醉了,可心里清醒得很,边向外走,白紫衣边心中暗讨,自己和谢文东喝酒被向问天撞上,他会不会起什么疑心呢?一旦他猜测自己和谢文东暗中勾结,那事情就不好办了。其实他确实是因为白燕而来到这里的,也是谢文东强留下吃饭的,但这种事还没办法解释,越描越黑。他有心事,向问天也有心事,对白紫衣多少有些不满,为了他妹妹,自己冒着性命之危的风险来了,结果看见他正和自己最大的敌人一起喝酒,那种感觉好象自己是个傻子,被人家玩弄在指掌之中。即使知道这是谢文东的诡计,但心中还是不舒服,压抑得难受。二人并肩而行,各想心事,谁都没说话。气氛压抑,白紫衣身后的一干随从手下,见老大和向问天面色具是不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默默随行。 出来后,外面呼啦一下,围上一圈人,把白紫衣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大部分是南洪门的人,其中还有不少警察,他呵呵一笑,道:“这么多人,向兄好大的排场啊!今天还早,不如到我家里坐坐如何?”向问天心情不畅,只是摇摇头,问道:“燕子还好吧,谢文东没把怎么样?!”“很好!”白紫衣笑道:“在为人方面,谢文东还算不错。”他的意思是谢文东并没有因为白燕漂亮而起了色心,强行做什么。可这话听在向问天耳朵里却变了味。“还算不错?!”他点下头,浅浅一笑,向白紫衣挥挥手道:“我还有事,这回就不去了,改天我们在聚!”说完,头也不回上了轿车,南洪门的人和警察见状也纷纷上了车,扬长而去。白紫衣看着缓缓而去的车队良久,慢慢一握拳,回头看了看手下,一甩头,道:“走!” 能让向问天和他在上海最主要合作伙伴之一的白紫衣之间产生隔阂,这就是谢文东的目的。虽然要达到这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今天这个开头,谢文东感觉还算不错。要对付实力雄厚的南洪门,除了自己站稳脚跟,还要去掉它的羽翼,若是有其他帮会的帮忙,那南洪门无疑是如虎添翼,扳倒它难上加难。一旦反之,事情就好办多了。谢文东站在穿前,远远能望见向问天车队的离开,他微微而笑,手指随车队的前行而在窗户上缓缓划动。三眼在他身后,低声问道:“东哥,我们今天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目的?不会只是让向问天出点丑这么简单吧?!”“当然不会!”谢文东冷笑道:“我只是想为以后白家的倒戈掂下个不错的基础。”“白家倒戈?可能吗?听说白紫衣和向问天的关系非比寻常!”三眼惊讶道。谢文东手指轻摇,说道:“帮会之间,永远不会存在兄弟之情,只有不变的利益关系。想让其他的帮会听你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征服!” 晚间,谢文东收到于笑欢的电话,希望他能再到天意酒吧一叙。任长风听后,一拍手掌,兴奋道:“东哥,这事差不多成了!”谢文东缓缓吸了口烟,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于笑欢这个电话比他猜测中要早,虽然只和他见了一面,但他为人忠心重义还是给谢文东留下很深的印象,这么快做出决定,似乎不太正常。谢文东心细如丝,反复考虑后,还是决定要去,但尽带麾下精锐,分成数批,或明或暗,在天意酒吧周围藏匿。谢文东身边只有高强,姜森,任长风三人跟随。汽车缓缓在酒吧门前停下,刚下车,酒吧内跑出一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恭敬的一弯腰,道:“谢先生里面请!” 谢文东微微一笑,柔声道谢。不经意的一句客套话把那年轻人吓了一跳,没想到堂堂北洪门老大如此客气,他见过老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少了,象谢文东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顿生好感,热情的招呼几人进去。今天酒吧人不少,有六层座位已坐满客人。于笑欢还是坐在上次喝酒的角落里,见谢文东到了,忙起身迎上前,连连道欢迎。谢文东边笑颜应付边偷眼观瞧,酒吧最内侧的吧台边坐了七八位身着深色西装的汉子,喝酒探身之间,后背处有异物鼓起,衣服下不是暗藏枪械就是刀具。他心中冷笑一声,如果于笑欢想用这么几个人暗算自己,把他可把‘谢文东’这三个字太低估了。互相客套几句,谢文东和于笑欢相对而坐,前者刚向发问,后者抢先唠起客套话,没完没了,静拣无关紧要的话题说。 谢文东面带微笑,状似聆听,不时点头,他还有耐心听下去,可后面的任长风受不了,他不管那么多,跨前一步,手按桌子,猫腰盯着于笑欢,冷冷道:“于兄,我不得不跟你说一声,东哥很忙,大老远来到天意,不是只为了听你说这些没完没了的废话!”他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周围人听清的。吧台旁那七八位喝酒的汉子身子同是一僵,纷纷放下酒杯,收手伸进衣下,铁青着脸,一起扭头看向任长风。于笑欢脸上笑容不减,没里任长风,反而看向谢文东,问道:“谢先生,这位是你的手下?!”很明显,言下之意是说任长风不懂礼节,没大小。谢文东颔首,丝毫不在意,笑道:“是我的兄弟。”见于笑欢又要说话,他笑眯眯的接道:“一般来说,我兄弟说得话正是我要说的。” 于笑欢心情一荡,暗暗点头,挑起大指。一位真正能成大气的大哥就是应该这样的,不管在何时,不管面对任何人,他都要维护自己下面人的利益。而有些老大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为了显示自己的崇高身份和地位,呵斥手下如对狗,这种人永远不会做大,他的成就也就是眼前的那一点。于笑欢心中感触,喃喃而叹,道:“我一直在猜想,象谢先生这样年轻又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是怎么达到今天的地位。”“哦?”谢文东好笑道:“这个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等你想明白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正说着话,酒吧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一行人,为首一人头发淡黄,薄薄一层贴在头上,整个脑袋活象一个大号鸡蛋,蛤蟆眼鼓鼓着,双手插兜,进来后眼珠乱转,四下查看。服务生上前招呼道:“先生,你们几位?” 这人哼了一声,挥手将服务生推开,大步来到酒吧中央,猛得一抬腿,将离他最近的桌子踢翻,大声嚷道:“闲杂人等都给我出去,这里今天停业!”酒吧内的客人一时间还没弄懂怎么回事,木呆的看着他。这人嘿嘿一笑,手掌大张,伸了出去。和他一起近来的人明白,有人连忙递过去一根二指粗的铁棍,这人走到一桌客人前,挥手就是一棍,铁棍砸在桌面,发出剧烈的响声,桌面的酒瓶倒了一地,他一双蛤蟆眼瞪得滚圆,怒道:“你们是聋子吗?听不见我的话的吗?!” 客人们反应过来,纷纷起身,簇拥着挤出酒吧,落荒而逃。于笑欢脸色一变,起身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面色不善,问道:“朋友,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呵!”这人嗤笑一声,用铁棍指着于笑欢的鼻子,冷冷道:“你不就是什么天意会的老大吗?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告诉你,今天是我们忠义帮给你的最后期限,酒吧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嘿嘿,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那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了。”于笑欢面容一凝,道:“你是忠义帮的?” “没错!”蛤蟆眼汉子傲然道。于笑欢目光阴沉,没动,也没说话,但吧台那七八名大汉已站到他身后,手中各拿武器,眼睛瞪着这群不速之客,大有一触及发的意思。“哎呦呦!”蛤蟆眼怪眼圆翻,扫了一圈,轻蔑道:“于笑欢,你以为弄来几个虾兵蟹将就了不起了是吧,想清楚点,和忠义帮为敌的下场可是很严重的。” “我知道!”于笑欢笑容可掬道:“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强盗而已!”蛤蟆眼一张脸顿时黑下来,点点头,吧嗒吧嗒嘴,转过身,背对着于笑欢,不停道:“好,好,好!”打个指响,柔声道:“今天,如果弄不出个结果,谁他妈都别想离开!”一句话,跟他一起近来的二十多手下纷纷敞开衣服,各掏家伙,片刀加棍子,霍霍生威,杀气瞬间笼罩在酒吧内每一个角落。 角落中的谢文东笑呵呵的看着,任长风低声道:“东哥,他们是忠义帮的,看来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 “呵呵!”谢文东笑道:“于笑欢狡猾得很,今天让我们来,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吧?!”姜森道:“他想利用我们对付忠义帮?”“恩!”谢文东点头道:“这只是一方面,我猜他更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我们的实力,利用忠义帮探出我们是不是一个可真正值得依靠的力量!”“哦!原来如此!”任长风听后长出一口气,哼了一声,反而坐下来,赌气道:“本来,我还想上去帮帮他们,现在看来不用了,这么一个聪明人哪用得上外人帮!?”姜森一撇嘴,摇头苦笑。 见下面人亮出家伙,蛤蟆眼也不在客气,喝叫一声,回手变是一棍。这一击很突然,而且他是背对着于笑欢,快如闪电,转瞬间铁棍与于笑欢脑袋的距离不足五寸。后者微楞,靠着多年打拼培养出来的直觉,几乎本能的一撤身,棍尖在他脑门划过。这一棍拉开了混战的序幕。双方加一起不下三十号人,在酒吧内混战成一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棍风呼啸,砸得乒乓乱响,打得好不热闹。忠义帮人多,从一开始就占了优势,把于笑欢等人围起来打,有不少人挤不上前,在后面急得干跺脚。这时,外围有两人发现角落里还坐着几个人,想也没想,大呼小叫的冲上前去。他俩以为跺在角落里的一定是软柿子,胆小的人,冲到近前,也没仔细看,抡起棒子砸了下去。“靠!”任长风咒骂一句,还真有上门找死的,他腾的站起身,不跺不闪,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对着第一个冲过来人的脑袋抡去。他虽是后出招的,但速度比那人快太多,‘啪’的一声,瓶子粉碎,那人双眼一翻,哼哼一声,晕了。后面那人还没搞清怎么回事,被任长风一脚踢在肚子上,好象是撞在火车上,他来得快,去得更快,弯着摇,‘蹬蹬蹬’连连退出八九步,直到撞在别人身上才颓然倒地,身子抽搐,口吐白沫。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五章 --(4282字) 那人栽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其中一个汉子大叫一声:“那边还有天意的人!”他这一叫,迅速冲上五六号人,看了看倒地的那位,鼻口窜血,伤得不清,吼叫一声,抄起各自的家伙向任长风杀去。任长风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身子提溜一转,避开迎面袭来的刀锋,出手如电,抓住来人的衣襟,猛的向上用力一拽,那人惊叫一声弹起足有两尺高,还没等他落地,任长风轮起拳头,重击在那人的前胸,骨骼发出‘喀嚓’的脆响,那人哀叫,横着飞了出去,和后面冲上来的人撞成一团,咬牙刚从地上爬起,胸口一闷,又趴了下去,胸脯凹个窟窿,他至少有三根肋骨被任长风一拳击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任长风的动作干净利落,而且迅猛异常,顿时将后面那几人震住。蛤蟆眼虽然和于笑欢战在一处,可他边打边偷眼观瞧场上的局面,任长风轻松搞定一人他看得清楚,知道遇上了高手,强抡几棍,将于笑欢逼退,抽身跳出圈外,冷道:“于笑欢,我们的帐等一会在算!”说完,将棍子一甩,打衣襟下抽出两把细长的匕首,缓缓向任长风走去。等二人之间只剩下五步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一番,只见任长风钉子步站着,双臂环胸,面孔上扬,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也没看自己一眼,那副高傲劲自然流露出来。蛤蟆眼怪眼乱转,暗暗惊讶,这他印象里天意没有这么一号人,搞不懂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家伙。再向后看,还有两人,一坐一站,站的那人一米八五开外,面无表情,目光深邃,浑身上下透着丝丝凉气。坐着那人看样子不到二十的模样,双目狭长,笑呵呵的喝着酒,好象这一大群人不是在拼死撕杀,而是在他面前表演游戏。呀!蛤蟆眼倒吸口凉气,不敢大意,目光停在任长风的脸上,问道:“你是天意的?” “哼!”任长风稳丝未动,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蛤蟆眼一攥拳,暗要牙关,又问道:“你和我们有仇?” “你们还不配。”任长风冷然道。“那你为什么打伤我的人?”蛤蟆眼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若不是没搞清对方的来头,他早忍不住准备动手了。任长风哼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找死,我有什么办法。”“我他妈的让你死!”蛤蟆眼叫骂一声,毛腰向向问天窜出,双臂前伸,两把一尺有余的匕首直刺向问天胸口和小腹。他个子本来就不高,加上毛腰,快缩成一团,如同一个大肉球向前翻滚。真是打不完找死的鬼!向问天暗中嗤笑,脚步一滑,堪堪闪开,雪亮的匕首擦着他的衣服划过。还没等蛤蟆眼变招,他抡起拳头,至上而下,猛砸下去。‘啪!’的一声,这一拳正砸在蛤蟆眼脑门上,后者站立不住,踉跄着退出数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天摇地动,耳边嗡嗡做响。足足过了半分钟,蛤蟆眼才明白过来,怒吼一声,拉匕首又冲上前去。他脚步发飘,身子前倾,速度倒也不慢,只是声势全无,空有架子。这回任长风连躲都没躲,等对方快接近时,抬腿一脚。脚尖在两把匕首间穿过,结结实实点在蛤蟆眼下巴上,后者号角一声,原地蹦起多高,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瞪得滚圆,眼神却已涣散。任长风缓缓收腿,拍了拍裤脚,悠然道:“请继续。” 任长风的话,蛤蟆眼是有听没有往脑子里进,下巴是人体要害,被人重击后还能挺住不昏,他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任长风,堂堂北洪门内的一流高手。木然的站起身,双手本能的抓住刀把,身子打晃,一步一摇晃的向任长风走去。这时,酒吧内的其他人业已停止欧斗,全都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二人身上。即使是于笑欢,对蛤蟆眼这种不死不罢休的精神也称叹三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蛤蟆眼终于走到任长风近前,匕首软弱无力的向前划去。“你很能挺!”任长风冷冷一笑,对划过来的匕首视若无睹,张手将蛤蟆眼的面门抓住,下面横腿一扫他的双脚,顿时,蛤蟆眼的身子横在空中,任长风手中加力,抓着对方的面门重重摁了下去。‘咚!’蛤蟆眼的脑袋撞在地面,发出巨响。 任长风站起身,手臂下垂,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在地。他环顾一周,嘴角微微上挑,道:“下一个,谁来?” 忠义帮的人早吓傻了,听他一问话,顿时纷纷后退,不知是谁惊叫一声,疯了般冲出酒吧,象是一根导火线,其他人等跟着呼喊着向外冲去。任长风一个箭步追上一人,将他的脖领子拽住,冷冷道:“要走,也把垃圾带上!”说着,一指躺在地上昏迷不行的蛤蟆眼。那人话都没敢多说一句,背起蛤蟆眼,转身就跑。忠义帮一行人等出了酒吧,先是查看一番蛤蟆眼的伤势,其中一人呼喊两声,见他全无反应,大叫道:“叫人!快叫人来帮忙!”他的话提醒了众人,其他人纷纷掏出电话,向总部呼救。称天意会有高手相助,厉害的一塌糊涂等等。忠义帮的人落荒而逃,于笑欢令手下打扫残局,敬畏的看眼面带狞笑的任长风,心里打个哆嗦,暗道人真是不可貌相啊!这人长得文质彬彬,可动气手来,如同噩梦般可怕。 他走向谢文东,面带担忧道:“谢先生打伤了忠义帮的小头目,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报复。”谢文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问道:“那有怎样?”“我怕……”于笑欢眼珠一转,顿了一下道:“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而谢先生这方只有三人,所以……”“哈哈!”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傲然道:“比人多势众,想我洪门,上上下下不下万余人,势力遍部十余省,谁会有我人多,谁会比我势众?!”他的话,虽然狂妄,但却是实情,现在北洪门的势力也稳稳凌驾于南洪门之上,在中国,确实还没有任何帮会可以匹敌。只谢文东麾下一人轻轻露了一手,就把在上海称霸一方的忠义帮打得落花流水,实力可见一斑。有那么一瞬间,连于笑欢都听得热血沸腾,真如若能加入北洪门,跟着谢文东这样的人,这一生也足够可以炫耀的了。他还算清醒,知道自己在危机时刻投奔,定会被他人嗤之以鼻,而且也难被看重。想端端架子,也是希望谢文东能再次主动对他提出邀请,于笑欢道:“谢先生,我对贵帮会的实力心悦诚服,可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投奔的时候,毕竟二哥还在,他……” 没等他话说完,谢文东已站起身,淡然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打扰了,如果你改变注意,请打电话联系我。”说完,一挥手,带着高强和任长风就要离开。见他要走,于笑欢急了,他把忠义帮的头目打完后走了,那对方一定会算在自己头上,可能过不了今晚,忠义帮就把自己这间天意酒吧踏平。他想拦阻,又没有恰当的理由,一时间急的脸色通红。“对了!”谢文东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过头,展颜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忠义帮会前来抱负,我在外面暗中安排了人手,即使向问天亲自来,也未必能占到便宜。今天晚上,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见于笑欢惊讶的张大嘴巴,又笑道:“不用谢我,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看!”他眼睛一眯,点点头,发出灿烂灼目的笑容,领人走了。不过,他那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却在于笑欢脑中定了格,特别是那一句朋友,仿佛在他心底流过一丝暖流,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都足以让于笑欢感动一阵子的。 “人生的机会并不多,甚至好机会只会出现一次,有这样一个人不跟,等机会失去了会后悔一辈子的。”一位光头汉子走到于笑欢身旁,语重心长道,他对谢文东这人算是服得死心塌地了。这,于笑欢又何尝不知道啊!他仰天长叹,良久,重重一跺脚,心中感慨万千,道:“罢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改姓洪了!”说着,一溜小跑,追了出去。 谢文东没有走,出了酒吧,他在门口站住,从口袋中拿出烟来。“东哥,怎么了?”任长风不解,以为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谢文东点着烟,道:“我们等五分钟。”“为什么?”任长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谢文东摇摇手,道:“不要问,等就是了。”任长风莫名其妙的看向高强,后者一脸漠然,好象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见任长风看向自己,高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任长风往地上一蹲,仰望天际,学着谢文东的语气道:“明天,或许会是个好天气。” 五分钟将过,于笑欢从酒吧内跑出来,见到正在门口抽烟的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早就猜到自己会追出来,一直没有走,他彻底被征服了,深深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谢先生,请容我叫您一声东哥吧!” “哈哈!”谢文东和颜而笑,一扶他肩膀,喜道:“我就等你这句话,看来以后,我又多了一名兄弟。” 于笑欢听后,也宽心笑了。谢文东看似柔弱的一个年轻人,有时也会变得比一座高山更有分量。这时,旁边的任长风摇头感叹,道:“我明白了。”高强奇怪的撇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知道他又在自言自语说什么。 天意会正式宣告对谢文东效忠,合并在北洪门内,顺理成章的,天意酒吧一同化归进去。打这以后,北洪门在上海终于找到第一块落脚的地方。也拉开了南北洪门的上海之争。正象谢文东和于笑欢预想到的,忠义帮确实没善罢甘休,半夜,十余辆大大小小的汽车,拉了不下百余人,浩浩荡荡,大有一口吞灭天意会的意思。这次领头的是忠义帮二号人物,刘淑俊。 他名字里有俊,可他长得一点都不俊。一张脸仿佛是被刀削出来的,又扁又平,正面看,简直是一张大饼上画了眼睛鼻子嘴。小眼睛红彤彤的,布满血丝,踏鼻梁,狮子口,说起话来鼾声鼾气。别看他样子难看,但在忠义帮内算是比较柔和的,极重义气,一身多年打滚磨练出来的功夫也很是了得。刘淑俊很奇怪,天意会早已经名存实亡,于笑欢那点实力他也摸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又找来如此厉害的高手。等他集结众多手下,到了酒吧时已经凌晨三点多。天色昏暗,两旁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路上无行人,空巷荡荡,夜风吹过,路面上一张废旧的报纸打个旋飞起来,发出哗哗声响。 刘淑俊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衣下的钢刀,稳定情绪,暗笑自己地位越来越高,胆子却越来越小,在上海,只要不碰上南洪门的人,还有谁可让自己惧怕的?!刘淑俊边给自己打气,边命令手下道:“封锁街道,如果碰上警察,给我打发回去,就说忠义帮在此办事!”下面人答应一声,用四辆轿车各横在街道两头的十字路口。 刘淑俊一马当先,下了车,直奔酒吧走来,手中提着二尺有余的大片刀,刀尖擦地,磨出嚓嚓刺耳的声音。一百多号人,一百多把刀,不时传出刀刀碰撞的声音,其声势也够骇人的。等距天意十几步远的时候,刘淑俊一举手,停下来。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做无其他。好静啊,静得近乎可怕。刘淑俊小红眼瞪着酒吧良久,只听酒吧内鸦雀无声,大门禁闭,窗户上拉着铁制的卷联门,一把大将军锁锁着。大敌当前,如此平静,不合常理,他也管不了那许多,狠狠落下手臂,喝道:“上!”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六章 --(4433字) 一声令下,哗啦一声,后面不下五十号人一拥而上,酒吧门前的垃圾筒不知被谁踢出老远。‘咣当’,酒吧精雕细凿的棕色实木门被人一脚踢开。踢门那兄弟惨了点,本以为门是锁着的,一脚下去使了全力,结果门踢开了,他也一头栽了进去。后面人可不管那么多,一见门开,蜂拥而入,那摔倒的兄弟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被后面的自己人先是一顿踩。 进了酒吧,前前后后,楼上楼下,一阵翻腾,结果毛都没找到一根。俗话说贼不走空。当刘淑俊走进酒吧时,第一波进来的人已经开始抬二楼的保险箱了。没有人,难道都跑了?刘淑俊环视一周,酒吧内一片狼及,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扔得到处都是。很明显,对方走得比较仓促,连整理都没来得急。他心里正算计着,外面突然乱了。人声鼎沸,哀号连连,叮当的声响连在一起,刺人耳膜。遭了!刘淑俊一跺脚,提声喊道:“有埋伏,快出去!” 出去?谈何容易。进好进,走难走,酒吧前后两门,被人牢牢封锁住,窗户也被卷联门封死,再看二楼,刚上来时没注意看,此时才发现,每扇窗户上有加了两指多粗的铁栅栏。整间天意酒吧无疑成了一座牢笼,插翅难飞。若想出去,只有走前后两门。刘淑俊心里一震,大声喝住惊慌的手下,沉着道:“不用怕,天意会的人不多,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冲前,一路杀后,不管哪路人出去,见人就给我杀!”他算得没错,天意会的人确实不多,虽然占了地势上的便宜,但加一起不足二十号,看了前门看不了后门,终究是有一方面比较弱的。可惜他没算到谢文东,更想到围困他们的主力是北洪门和文东会。 后门狭窄,只能同时容纳一人进出。而看守后门的是三眼,其实他一个人就差不多足够用了。拿了一根小孩手臂粗细的桌子腿,在门前一站,出来一个,抡棒就砸,用不上两个照面,保证拍晕,身后北洪门的二十多名兄弟还有东心雷看着三眼一人演独角戏,无聊的打着呵欠。只是有人在小门左右两侧将被击晕的忠义帮人拉到一旁。东心雷坐在人后,抽着烟,嘟囔道:“如果我们不是想要这间酒吧,前后门一堵,一把火烧掉,省时省力又方便。” 三眼哈哈一笑,用木棍樘住迎面劈来的一刀,接着踢腿猛踹,里面哗啦一声,惊叫连连,挨他一脚的那人把后面自家兄弟撞到一片。三眼将棍子换个手拿,活动一下手臂,道:“总是图方便,人就懒了,打起仗来也没劲。” 东心雷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浮灰,点头道:“所以,你也应该歇歇了,让我来。”三眼一把将木棍抱住,摇头道:“我这人做事就喜欢把事情做完,半途而废,不合我的性格。”东心雷狠狠将烟甩到一旁,上前双手抓住三眼怀中的木棍,嚷嚷道:“你这臭不要脸的家伙,棍子是我拆下来的,还我!”“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这人还有借东西不爱还的好习惯。”“你他妈的……” 谢文东站在酒吧正门外,看着拼命向外撕杀的忠义帮一干人等,摇头而笑。看来对方带头的人性格很倔强,明明已经中了埋伏,还令手下向外冲杀,这不是早死嘛!不过这正合谢文东心意,对方冲不好向外冲,同理,他杀也不好往里杀,如果忠义帮在酒吧内死守,他一时半会也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谢文东仰面看看天际,东方已微微放亮,朝阳快升,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他打个呵欠,对身旁的姜森道:“老森,时间差不多了,兄弟们也整晚没睡呢,该结束就结束吧。” 姜森点点头,表示明白。他举手一挥,暗中窜出二十多名黑衣汉子,分站他左右。这些人浑身上下无一丝杂色,黑得彻底,鼻下蒙着黑布,手臂上带着血红的‘杀’字。正是文东会内的精锐部队,血杀。姜森道:“现在快四点了,我们冲进去,四点半前,不管结果怎样,一律撤出。”没有应答的声音,血杀成员纷纷低声检查身上的武器,同时,在枪上装上消音器。 血杀一向是这样,姜森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不需要问任何东西。二十多人,如同二十多条狸猫,身手矫健,几个蹬跃,纷纷爬上了二楼。铁栅栏挡不住血杀,三把枪,同时开火,击在同一根铁条上,几个轮射,铁条断开,二十多人象泥鳅一样先后侧身滑了进去。听见二楼有声响,两个忠义帮的人上来查看,刚推开血杀进来的这间房门,见屋里多了无数黑衣人,刚想大声惊呼,嘴巴瞬间被人捂住,两把明晃晃的匕首闪着寒光分别刺进二人的喉咙。血光现,两人抽搐了一阵,很快没了生息。姜森一帅头,二十多名血杀成员,默不作声的从二楼杀了下去。双方同是穿着黑衣,混在一起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看出来,即使有准备忠义帮的人也很难顶得住血杀的冲击,更何况被杀个措手不及。 外面的人开始向酒吧内冲杀,刘淑俊和他的手下注意力都放在外面,哪想到内部突然杀出一支奇兵。血杀一手提刀,一手握枪,见人就砍,这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内外夹击,忠义帮很快被打得溃不成军,刘淑俊知道中了人家的埋伏,拼了全力,领手下左突有闯,非但没杀出去,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杀到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已不足二十人,而且大多身上都挂了彩,强挺着支持不倒。若说忠义帮的战斗力,确实很强,但是很可惜,他们碰上的是谢文东,是北洪门内的精锐,是文东会的精英。“住手!”刘淑俊等人被逼到墙角,再无路可退,对方的攻势一泼又一泼,丝毫不减,不愿看见和自己一起过命多年的兄弟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大喝一声,喊住自己人,也缓了一缓北洪门和血杀的攻势。 刘淑俊擦了一把脸,脸上尽是汗水和鲜血,混在一起蔫呼呼的,喘了口气,问道:“天意会不会有这么强的实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呵呵!”任长风向前跨了一步,一横手中乌黑的唐刀,从怀中掏出手帕,仔细擦了一番刀身,他擦得很慢也很细,完全没把对方数十道杀人的目光放在心上,觉得上面再无血迹之后,方冷笑一声,傲然道:“洪武门下,英才辈出!” 咿……呀!刘淑俊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吸口凉气,颤声问道:“洪门?”此话一出,他下面的兄弟顿时成泻了气的皮球,有些人手中的刀都掉了,再无斗志。确实,洪门在上海根深蒂固,向上可追逆百余年,俨然成了黑道的代名词。“我……我想这其中可能有误会吧!”刘淑俊擦擦头顶的冷汗,干笑道:“我们大哥和贵掌门向先生一向友好,而且咱们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他这话不说还好,没等说完,任长风的眼眉已经立了起来,毫无预兆,挥手就是一刀。这一刀不是快所能形容的,似劈又似刺,角度刁钻,如吐信的毒蛇,直奔刘淑俊的颈嗓咽喉。多亏后者反应够快,猛的向后一仰,刀尖在他下巴上划下一块肉来。任长风喝道:“东哥曾说过,和向问天有交情的,杀不赦,斩立决!你们还等什么?!” “吼!”一石击起千层浪。北洪门的人呼啸着一拥而上,如同大海的潮水,将刘淑俊和他那十几个人淹没其中。 当酒吧内恢复平静后,谢文东已息掉了第二根烟,看了看手表,前前后后,没用上半个小时。他扶了扶衣服,缓步走进酒吧,李爽和高强始终不离他左右。刚一进来,血腥味刺鼻,谢文东微微一皱眉,用手帕遮住鼻子,环视一周,到处是残肢断臂,天意酒吧成了人间的阿修罗屠场。三眼和东心雷、姜森等人正组织下面兄弟打扫战场,一桶桶清水浇到地面顿时成了血水。刘淑俊斜靠着墙,嘴里,鼻子里,都是血,小腹上插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人还没断气,腿还在一抖一抖的抽搐。谢文东走到他面前,低头察看,凭他的经验看,这人是活不成了。“你……是……谁?”刘淑俊失血过多,已经看不清人,感觉面前有人站着,本能问了一句。“洪门!”没有骗他的必要,谢文东实话实说,细语小声道:“可能我们是北面的洪门。” 啊!刘淑俊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对方有如此强的实力,为什么对方在明知道自己是忠义帮的人还动手,可他明白得太晚了。“兄弟……给,给个痛快吧……”刘淑俊叹了口气,他死不足惜,可叹下面那一干弟兄们。 “放心吧!”谢文东看出他的心事,一拍他肩膀,道:“我不是绝情的人,有能救的我会尽量救,能放的我也会尽量放。” 刘淑俊听后心情一缓,挤出丝微笑。谢文东一晃头,转身走开了。高强上前,拿出手帕,盖住刘淑俊的眼睛,同时另只手中的片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东哥,这些受伤的人怎么办?”东心雷将受伤的,昏迷的,排成一排,略一点数,不下七八十号。谢文东仰头道:“能送医院吗?”“这个……”东心雷道:“恐怕不能,毕竟我们在上海还不熟,送到医院被人盘查起来可麻烦了。”谢文东道:“所以,把这些人送到忠义帮的底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而且,我们也没有掏医药费的闲钱。” 东心雷挠挠头,不知道东哥怎么突然仔细起来,搞不懂,但还是按谢文东的意思做。连同死的带受伤的,混装在两辆货车里,命下面人送到忠义帮的底盘。他估计,等到天亮被忠义帮的人发现时,能活下来的恐怕也没几个了。忠义帮开来的汽车也名正言顺的被谢文东一并收了,用他的话说,忠义帮是急自己之所需,他正愁车辆不够用,这就送来了。通过于笑欢的关系,将车牌一换,顿时成了北洪门的资产。刚刚把伤亡的人送走,暗组传来消息,有警车在向这个方向驶来。 “恩!”谢文东仰面而笑,道:“警察来得正是时候。”他笑眯眯的坐上轿车,将车窗拉下,对外面的东心雷和三眼道:“你们也快些,我等你们回来吃夜宵。”二人哈哈大笑,道:“东哥放心吧,我保证警察来时毛都捞不到一根。” 当警车快接近天意酒吧所在的街道时,突然发生暴胎,下了车一看,发现地面摆了数张插满钉子的木板,诅咒一声,只好走向天意。等警察走到时,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平静得好象从来没发生任何事,酒吧门半关着,里面几个服务生模样打扮的人正忙碌着收拾酒杯和桌椅,还有几个酒鬼醉眼朦胧的继续喝着酒,一切都很正常,和普通营业的酒吧没什么区别。 警察巡视了一周,没看出毛病,只好暗叹倒霉,不知道是谁大早晨的报假案,害自己回笼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晴,万里无云,可黑道却阴沉密布,杀机重重。忠义帮一夜之间损失百余人,连帮会中的二号人物刘淑俊也一并挂了,这在黑道里掀起一层巨浪。黑道的消息传得快,很快,整个上海的大小帮会没有不知道此事的,大家议论的焦点都放在忠义帮和天意会上,感叹天意会隐藏实力这么久,今天才显露出来。有些帮会暗中庆幸,多亏自己当初没对天意会做得太过分,不然,下场比忠义帮好不了多少。忠义帮的老大名叫博展辉,四十岁整,中等人才,奇胖无比,整个人看不见脖子在哪,一个肉嘟嘟的脑袋象个大肉球,嘴上留着稀疏的八字胡。整个早晨,他的脸一直阴沉着,坐在帮会总部的大厅内,一句话不说,白净肥胖的大手拿着一把匕首把玩。下面人分站两旁,大气都不敢喘,众人都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座活火山,只要一碰,保证爆发。听受伤人说,对方并非天意会的人,而是洪门的。博展辉不相信向问天会对自己动手,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由他不相信,在上海,能有实力重创自己的,除了洪门还能有谁。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 --(4228字) 而且对方曾说过‘洪武门下,英才辈出’的话,这正是洪门自古传下来的口号。向问天啊!我和你有什么仇,你如此对我!博展辉不自觉的握住匕首,鲜血顺着手指缝低落地面。谢文东到上海后并未张扬,博展辉自然想不到他身上。虽然上海还有北洪门,可他们被向问天打得自顾不暇,哪还能对他动手。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向问天。腾的站起身,来椅子前来回度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猛得站住,咬牙道:“洪门固然厉害,可这口气不能不出,不然以后我们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下面人听后都吓了一哆嗦,其中一位三十多岁,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问道:“辉哥,你的意思是……?” 博展辉喘着粗气,吼道:“他们杀了我们多少弟兄,就用多少条人命来偿还。老刘的血也不能白流,我要向问天血债血还!” “这个……”青年轻咳一声,冷静道:“辉哥,这样做不妥,首先我们还不敢保证一定是洪门做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冒充洪门的名头。再则,就算是洪门做的,洪门有南北之分,是不是向问天,谁知道?而且向问天和我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他又与天意会有宿怨,他没有理由帮天意而杀我们的人,其中恐怕有玄机。”青年名叫玄子丹,是忠义帮的军师,博展辉的智囊。他一段话说得有情有理,博展辉犹豫了一下,粗声道:“小玄,那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玄子丹胸有成竹道。博展辉浓眉一挑,疑道:“等什么?”玄子丹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人。有人帮天意,那他一定有所图,我们只需要等等看,最后,一切都会明白的。”“恩!”博展辉点点头,环视其他人,问道:“各位的意思呢?”左右一干人等连忙道:“子丹的主意是上策,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和南洪门闹翻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博展辉道:“那好,我就再等几天,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叫下面的兄弟机灵点,我们随时都可能动手。” “是!”众人齐声应答,纷纷离开。玄子丹本跟众人一起出去的,可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恭敬的往博展辉身边一站,等他说话。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博展辉的智囊,才思敏捷,心细如麻,头脑过人,而他自己明白,他的头脑和看似脾气暴躁,粗枝大叶的博展辉比起,差得远了。等众人走后,博展辉和他刚才一脸怒气,直喘粗气的样子比起判若两人,他拿着手帕,小心的擦着手中的血迹,眼中放着冷光。见玄子丹转过来,他赞赏的一点头,幽深道:“天下最笨的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事绝不会是南洪门做的。”“恩!”玄子丹点头同意。博展辉又道:“可在下面兄弟面前,我不能显示出一点怕他们的意思。” 玄子丹笑道:“我明白。”博展辉冷笑道:“听说谢文东来上海了?”“没错。”玄子丹道。博展辉道:“消息准吗?”玄子丹道:“是南洪门内部传出来的,据说,谢文东还邀请向问天吃了一顿饭。”“哦?”博展辉耸肩而笑,问道:“谢文东请向问天吃饭?哈哈,酒无好酒,宴不好宴,他去了吗?”玄子丹道:“去了。”“谢文东没动他?”“没有,因为外面有一整队警察。” “哈哈!”博展辉仰天长笑,叹道:“好一个向问天啊!”顿了一下,他眼珠一转,道:“帮我约谢文东,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啊?”玄子丹一惊,讶然道:“辉哥,这事表明白了他做的,你约他出来,不是……” “嘿嘿,”博展辉冷笑,说道:“不就死个把人嘛!谢文东够聪明,也够胆大,实力又强,如果能和他合作,那南洪门一统上海的局面也该结束了,到时,我们出头的日子也就到了。”玄子丹心底一颤,道:“辉哥是想联合谢文东对付向问天?” “哈哈……”博展辉大笑,宽厚的肩膀随他的笑声而颤动,走到窗前,看着脚下的街景,一字一句道:“在上海,和南洪门比起,北洪门要好对付得多,和向问天比起,谢文东要好应付得多,当南北斗个你死我话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站出来的时候。”唉!玄子丹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在别人看来是个大老粗的棒槌,其实比谁都狡猾得很。 谢文东这时候很自在,也很得意,他有高兴的理由,虽然只是收了一个明存实忘的天意会,毕竟自己在上海市内也算有了根。他对忠义帮没什么概念,也没把它放在心上,除了向问天,天下能入他眼的人还没几个。这场仗打得干净利落,伤亡极小,收获却颇丰,回到废旧厂房后,先安置下面众多小弟们休息,然后领三眼东心雷等人进了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只是一间半封闭的小储藏室,谢文东到后,将小屋收拾了一番,成了他和一干部下秘密商议要事的地方。 谢文东脱掉外套,只着白色的衬衣,衣扣半开,露出结实的胸脯,即使冬天还没过,可上海仍让他觉得象是在北方的春天,加上小屋内不通风,闷热难耐。二十平的小屋内前前后后做了十几个人,都是文东会和北洪门的高级干部,谢文东坐在正中,嘴里叼着烟却没有点燃,有中把玩着打火机,不时发出‘当当’的响声,笑问道:“今天人还真全,文东会,洪门,主要的干部都到齐了,对了,”他一拍头,道:“来上海好几天了,大家之间还不太认识吧,今天借这个机会自己都介绍一下。” “哎呀!”三眼和东心雷同声道:“还介绍什么,都是熟人,谁不认识谁啊?”谢文东一指坐在角落里的灵敏,道:“这位小姐你认识吗?”“哦……”三眼皱眉的敲敲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摇头叹气道:“见过面,没说过话,所以……” “所以不知道叫什么。”下面的话谢文东帮他说了。任长风哈哈大笑,他坐在灵敏旁边,顺手一拉她,得意道:“这可是我们洪门的一支花,探花!”灵敏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环视一圈,淡淡道:“灵敏。”再无二话,说完,又悠然的坐下。 真有个性!三眼,高强,李爽三人几乎心里同时闪过这样一句话。谢文东和灵敏接触时间不断,自然对她的性格很熟悉,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们可别小看她,知道她为什么叫探花吗?”三眼摇头,表示不解。任长风抢着道:“问问她手中的刀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三眼撇了他一眼,心中不快,暗道:真是多嘴的小子!谢文东看了看众人,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低头想了一会,问道:“对了,我来上海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天行?” 东心雷道:“天行还在南京,并未到上海来。”“哦?”谢文东眉头微皱,又问道:“南京还有没解决的事吗?”东心雷摇头道:“我也问过他,他说南京是帮会南下的基础,如果不巩固这里,一旦有失,我们连退路都没有。”“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聂天性果然头脑灵活,才智过人,看得比其他人要远,他的话没错,南京对南北洪门的重要性他和向问天都知道,所以才为了一块区区之地拼得你死我活,巩固南京的实力,也算去掉了北洪门的后顾之忧。谢文东仰面想了想,说道:“南京是很重要,但天行也没有必要亲自留下来督促。”东心雷和聂天行交情深厚,生怕东哥有责怪他的意思,忙道:“东哥我明白,等一会我就给天行打电话。”“恩!”谢文东点下头,环顾一周,话锋一转,问道:“现在天意已经投靠了我们,立足之地也有了,大家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东哥。”任长风道:“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士气旺盛,不如借此机会……” 没等他说完,东心雷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说道:“拿我们现在的实力和向问天硬拼,等于自找死路。别的不说,只是警方对他的支持就够我们受的了,更何况南洪门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我们也不知道,这仗怎么打?” 任长风反驳道:“南洪门的实力我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起主干,也不外乎那几个有名无实的八大天王。可在南京怎么样,还不是挂了三个,现在还有一位在T市关着呢!萧方怎么样?最后不是比谁跑得都快,老雷,你的胆子可越来越小喽!” 东心雷老脸一红,还要说话,被谢文东伸手拦住,说道:“其实老雷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和南洪门硬拼,未必能得到好处,但是,如果总是躲着藏着,又确实很伤士气,所以,打是一定要打的,直接也去探探向问天的应手。” 一听谢文东说要打,最兴奋的莫过于任长风,坐在那里连眼睫毛都在笑,得意的看向东心雷,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意思是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东心雷懒着理他,把头扭到一边,故意不看。他和任长风打小就一起长大的,可性格却决然相反,一静一动,一孤一傲,东心雷做事稳妥,而任长风则好大喜功。二人性格虽相左,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都极重义气。平时二人在一起没少拌嘴,可东心雷身上的刀疤至少有一半是由于任长风留下的,没别的,只因为后者傲得可以,惹事的本事也够可以的。三眼看任长风得意的样子,心里总是不痛快,问道:“东哥,我们怎么做?仗怎么打?” 谢文东笑眯眯道:“听说,向问天在上海的生意不少。正当生意!”“恩!”东心雷完全同意,他在上海呆了有几个月,多少也看出一些门路,道:“在上海,管制要比其他的地方较严格得多,黑道的生意并不好做,而且风险极大,万一被抓,很难逃脱和翻身,所以有规模的帮会都以白道上的生意做为帮会收入的主要来源,同时又用黑道的人力和手法来暗中支持表面正当生意的运做,白道的钱源源不断的流入黑道,而黑道又用这些钱扩充实力,更好的支持白道,二者相辅相成。就好象齿轮,一个转带动另一个转,而另一个同时又反过来拉动这个,使之转得越来越快。” 众人静静听着,特别是三眼,他从来没觉得白道生意还有如此大的作用,之前,他一直把正当生意比喻成鸡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谢文东凝思良久,好一会,才长长吐了口气,感叹道:“很科学!不是吗?”东心雷笑道:“这是上面逼的,也是逐步演变出来的。”“看来,我们要学得东西还多着呢!”谢文东心有感触,半晌,他终于将嘴上的烟点着,说道:“不管怎么样,该我们要做的还得去做。南洪门最大的白道的企业叫什么名?”东心雷不假思索道:“洪天集团!” 洪天集团是向问天接手南洪门之后一手创建的,几年发展下来,已成为固定资产数十亿元的大集团公司,特别是在上海,洪天集团拉动了一些当地的巨头企业入股,如虎添翼,实力更是非同小可。它所经营的范围也广,上到国家招标的项目,下到自主经营的购物中心,其名头在业内和民众之中也极是响亮。洪天集团也恰恰是南洪门最主要的经济支柱之一,而上海,又是洪天集团财政收入的最主要之地,所以,上海对向问天以至整个南洪门之重要意义可想而知。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八章 --(4504字) 东心雷把他所了解的洪天集团大致说了一遍,谢文东听后,趴在桌子上静思,手指轻轻敲打着脑袋。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内静悄悄的,气氛沉闷下来。李爽眨眨小眼睛,左右看看,见众人皆是板着一张‘苦脸’,玩笑道:“有什么嘛?!搞南洪门,先搞洪天集团就好!洪天集团不是有什么大型的购物中心和广场吗?我们一把火烧掉他几间,即使不伤他们元气,可也够向问天心痛一阵子的吧!”“哎呀!”三眼猛得一拍手,眼睛闪出亮光,伸手按住李爽的脑袋,上下看了半天,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好主意啊!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聪明,让我看看你脑袋里是不是长什么瘤了……” “狗嘴……去死……!” “放火?”东心雷认真思索起来,走房间内走来走去,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他晃来晃去,把谢文东心里的思路都晃没了,叹了口气,无奈道:“老雷,你坐下歇会行不行,走来走去,我眼睛都快花了。”东心雷站住身子,猛得一拍手,道:“东哥,小爽这个主意好,向问天再聪明,也决不会想到我们刚刚到上海就能打他白道生意的主意,放火,恩,一定会烧他个措手不及。”谢文东也有此想法,但他不着急表态,反而转头问其他人,道:“大家的意思呢?” 任长风第一个发话,乐道:“我举双手赞同,虽然手段卑鄙了一点,但总比猫在家里躲着强。”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看眼东心雷。后者哼了一声,假装没看见。其他人也纷纷道主意不错,可以一试。李爽在旁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摇头晃脑,得意异常。见众人无异议,谢文东一拍桌案,道:“那好,就这么决定,大家分头准备一下,特别是老刘,将洪天集团旗下的所有企业都打探清楚一点,包括有多少人看守,有多少门进出等等,总之,我要了解我们所能知道的一切。” 刘波深深一点头,道:“东哥放心吧,交到我身上了。”“还有,”谢文东又道:“我们这次打死打伤忠义帮不少人,听于笑欢说忠义帮在本地区的实力是相当强的,所以我不得不做些防备。老森,这个叫给你了!”“没问题!”姜森轻松答道。 要说的都说完了,谢文东扶案而起,伸个懒腰,身上的骨头节都嘎嘎做响,看了看手表,快六点了,略带疲惫道:“辛苦了夜,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众人也确实累了,听后纷纷起身告退。 谢文东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间只是不到八坪的小屋子,里面放了一张床已不能再摆放其他的东西。本来他到上海的时候东心雷已经为他准备好酒店,可谢文东执意不同,他不想搞出特殊化,毕竟刚到上海,条件恶劣,但也只有在艰辛的环境下和下面兄弟同甘共苦才能更得人心,这点他很明白,人心所向的重要性他更是了解,硬是在破旧的办公楼内找了一间小屋住下。 脱掉衣服,卸下一身的防备,终于可以轻松的休息一下。谢文东舒展身子,斜靠在床头,望向窗外,天已大亮,上海的天空很蓝,或许只仅仅是今天,没有一丝浮云,他不觉想起了彭玲,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应该到美国了吧,彭书林是不是已脱离了危险?叹了口气,心烦的闭上眼睛,谢文东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或许多天没睡好,或许这一阵子确实太劳累,这一觉他睡得很熟。朦胧中,只觉得外面有喧杂的吵闹声音传来,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翻个身,将毯子往脑袋上一蒙没去理会,稍等了一会,谢文东猛然坐起身,反射性的从床下跳下来,在枕头下摸出手枪,静静聆听一会,外面的声音大有越吵越大的趋势。这是怎么回事?谢文东弄不明白,胡乱的披件外套,刚想出去看看,房门一开,姜森跑了进来。没等谢文东发问,他先开口道:“东哥,白燕领人在外面闹呢,非要你出去给她个说法。她说你若不出来,就杀进来找你,东哥,动不动手?” “恩……”谢文东一阵头痛,脑中晕乎乎的,他有低血糖的毛病,加上多日来睡觉的时间都很少,心烦意乱,浑身乏力,连话都懒着说,只是摇摇头,擦过姜森向外走去。谢文东的毛病姜森自然知道,刚要再问,一见他目光发直,脸色苍白的样子吓得一缩脖,东哥出现此状态时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还是闪得远点为妙。 谢文东出了旧楼,来到厂院门口处,放眼一看,人还真不少,门内一泼,门外一泼,双方对峙,怒剑拔张。远远望去,白燕依旧一身白色的洋装,依然是那么合身,显得体型修长,美艳过人,可接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见她单手叉腰,手指在空中乱点,朱红的樱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叫嚷着什么。站在她对面的有三眼、东心雷等人,具是一脸无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一人唱独角戏。没有谢文东的指令,他们不敢轻易动她,毕竟白家的势力也不可小窥,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多结下一大劲敌。上次谢文东抓住白燕,借机邀请他哥哥白紫衣,双方对对方的身份都很了解,后者明知道谢文东是故意擒住自己妹妹的,但顾忌到他的地位,又有意靠拢,并未发作。白燕在她哥哥的劝说下,也没再找麻烦,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哪想到今天白燕竟然带上四五十号人找上门来。 白燕在门前来回走动,跳脚叫嚣,三眼等人正犹豫该不该动手让她走人的时候,谢文东出现了,他分开众人,从门内缓缓走出来。他走得很慢,脚下似乎有些发飘,头微微低垂,凌乱略长的黑发遮住眉梢,却挡不住那双细窄而又狭长的双目中散发出的丝丝冷光,目光之冰冷如同一把寒气封骨的冰刀,直刺进白燕的胸口,他举手抬足间自然而然散发逼人心魄的阴柔气息是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也是别人所无法模仿的。白燕没来由的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举目一看,这才发现一脸漠然无表情的谢文东正向自己走来,她咬牙站稳脚跟,暗气自己没胆量,谢文东虽然是北洪门的掌门,但毕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再厉害还能有什么作为?白燕自己给自己打气,她其实也没比谢文东大上几岁。 谢文东越走越进,白燕感觉到压力也越来越大,身边的空气好象凝固了一般,让她觉得即使动一下都需使出浑身的力气。 空气自然不会凝固,那是谢文东身上的杀气。当二人之间只剩下五步左右的距离时,谢文东的步伐依然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迹象,白燕忍受不住这种快把自己压垮、压碎的气势,喝然大叫一声,让自己精神为之一振,试图摆脱对方带给自己的压力,同时手中多了一把和唐刀差不多模样,只是要薄上很多的战刀,猛然向谢文东挥了出去。 刀身很薄,而且挥出的速度极快,象是一张颤动的纸片,在空中发出‘沙沙’刺耳的声音。她本来没动杀机,上次被谢文东抓住后骄傲的自尊心受到莫大的耻辱,当日虽在其哥哥白紫衣的劝说下没再发难,可从谢文东那里出来回到家后,越想越不是滋味,暗暗发狠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她表面冰冷,内心却清高而火热,这点,她和谢文东很象,都是不擅长表达更擅于隐藏自己内心的人。她瞒着白紫衣,暗中纠结五十多号人,浩浩荡荡来到破旧厂房前,只要谢文东道个歉,面子上能过去,她也就算了,哪知谢文东一出来非但没有赔礼的意思,反而一副‘吃人’的样子,更主要的是,白燕确确实实被他吓住了,感觉如果自己不出手就会被对方一击斩杀,不得已全力使出一刀。 白燕功夫平平,但全力一刀也煞有气势,银光乍显,石光电闪一般,直奔谢文东胸口袭去。突然眼前一花,白燕连看也没看清,谢文东眼睁睁在她眼前消失了,一刀挥出斩到的只有空气。“呀!”白燕惊叫一声,暗到不好,收刀想退后,可此时已经晚了。只觉耳朵热乎乎的,本能的转头一瞧,对上一双亮得灼人的双目。“你……”白燕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谢文东出手如电,一拳击在她小腹上。“嘭!”白燕闷哼一声,小腹一阵酥麻,浑身的力气顿时消失的无影踪,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正好摔进了谢文东的怀中。后者一捞手,单臂将她揽住,接着反手一抓,正中白燕腰带,五指一扣,如同拎小鸡一样抓起白燕向回走去。转变得太快了,刚才白燕还活蹦乱跳的,威风无限,这时已成了人家囊中之物。 她带来的下面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楞在原地,其中一个小头目最先明白过劲,猛得惊叫一声:“快救小小姐!”众人清醒过来,一各个大惊失色,纷纷抓起武器准备上前营救。谢文东拣起白燕的战刀,转过身面对着数十如虎似狼的大汉,面不更色,轻轻摇摇头,然后提了提手中的白燕,用刀背在她头顶拍了拍。意思很明显,只要再上前一步,你们的小姐可能性命难保了。白燕浑身乏力,但神志未失,被谢文东这样凌空拎着,面红似血,杏目圆睁,咬牙切齿道:“你要把我怎么样?” 谢文东低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他不动,白燕那一干手下也不敢妄动,三眼东心雷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明白谢文东要干什么。双方僵持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间一点点过去,白燕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来气,胸口闷得快要爆炸,抬头再看谢文东,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站在那里直摇晃。正奇怪时,姜森看出谢文东不对头,一路飞奔跑过来,关心问道:“东哥,你没事吧。”以前因为低血糖的关系,他曾昏迷过数次,姜森怕他有失,才慌张上前询问。谢文东挤出一丝笑容,慢慢晃头,手指一松,‘吧嗒’一声,白燕趴落在地。谢文东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睁,刚才用了曲青庭传他的身法轻松躲过白燕那一刀,虽然一拳击倒了白燕,他自己也突然一阵天晕地转,在对方众目睽睽之下,强挺住没有到下。此时一见到姜森,精神一松,透支的身体没有了支持,再也承受不住,眼前漆黑,摔倒在地。还好有白燕垫底,谢文东结结实实摔在她身上。“不好意思啊……”感觉到身下的柔软,神智模糊的谢文东轻轻吐了一句,接着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他没来由的一句道歉,反把白燕说楞了,木然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谢文东,一时忘记了起来。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她突然发现谢文东是一个很‘精致’的人。白白的皮肤没有血色,但却很细腻,不似她所认识中那些男人的粗糙。一双丹凤眼紧紧闭着,能清楚看清他的睫毛,很细,很长。正当她对谢文东的面容读得认真时,姜森不适时机的将谢文东拦腰抱起,‘歉然’的低头对白燕道:“对不起,虽然我很想再让你仔细‘研究’一会,但现在,东哥必须得去医院了。”白燕听后一张俊脸羞得象一张红布,连忙从地上趴起,尴尬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借着拍打身上灰土的时候,演示慌乱异常的内心。姜森边走边认真道:“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白小姐,白家在上海确实算得上有实力的大家族,但和洪门比起来,天壤之别。下一次见面,我不希望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等白燕恢复正常时,姜森和三眼等人已把谢文东抱上车,快速开往医院。东心雷没跟去,而是留下看家,他看了看白燕和她身后那一干人等,想到东哥就是因为他们而晕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声的说道:“白小姐,现在你满意了吧?!”白燕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乱得很,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莫不做声的领人走了。白燕好奇,看谢文东的身法应该是功夫异常了得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辜的晕到?难道他受了伤?可又没有道理,他的身手已是非常人可比,加上那一班高手如云的手下,谁能伤得了他?!想不明白,坐在车内,白燕双眉紧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竟然会对谢文东关心起来。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一十九章 --(4212字) 当谢文东醒过来时天色已黑,他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默默回想了一会,自己一拳将白燕打倒后,剩下的事他就记不大清楚了,脑中混浆浆的,隐隐做痛,暗中感叹一声。老天对人一向很公平,给了他一样好东西,自然会索回一些其他的东西。他有着过人的头脑,却没有过人的身体。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要做的事情很多,谢文东常常觉得时间不够用,可他的精神可以不休息,但身子却早已超出负荷。一股清馨甜香诱人的味道钻进他的鼻中,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美妙中而又带些冰冷的面容。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谢文东看清后,咧嘴笑了,原来灵敏正站在他旁边,左右还有三眼任长风等人,具是满脸的关心,见他醒过来,纷纷围上前,问道:“东哥,你感觉怎么样?” 谢文东摇摇头,嗓子发干,说道:“没事,只是口喝。”李爽急忙倒了一杯水,递上前去。谢文东喝了一大口,清水如肚,顿觉精神大震,环视一周,问道:“我在医院?”“唉!”三眼叹口气,道:“没错!东哥,快被你吓死了,不要经常玩昏迷嘛,我的心脏承受不了。”谢文东苦笑,问道:“我睡了多久?”李爽看了看手表,说道:“快十个小时了。”“该死!”谢文东诅咒一声,长长吸了口气,翻身坐起,一动身,发现有针头插在他手腕上,他胡乱的拔掉,准备下床。三眼和灵敏二人急忙拦住,前者焦急道:“东哥,你这是干什么?”谢文东道:“十个小时,十个小时可以发生很多事,如果让向问天知道我住了院,十个小时已够他搞定一切的了。”三眼摇头,道:“东哥你放心,家里有老雷看着,而且我刚打过电话,风平浪静,没事。” “风平浪静?怎么会?!”谢文东笑道:“如果你是向问天,知道我住院后能风平浪静得起来吗?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三眼眨眨眼睛,虽然他关心谢文东的身体,可又无法反驳他的话。灵敏冷静道:“外面有刘波打探消息,一旦南洪门有个风吹草动,他自然会将消息第一时间内传过来。”“我怕,”谢文东边穿鞋子边道:“向问天一但发动,根本不给我们传递消息的机会。”见谢文东穿戴整齐,三眼道:“可是东哥,你的病……”谢文东眯眼一笑,道:“我的身子骨我自然最了解。” 出了医院,三眼问道:“东哥,去哪?回厂房吗?”低头想了想,谢文东点点头,道:“恩,回去吧。”车上,三眼还特意给东心雷打了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后者只是平淡回答道:无风无浪,相安无事。坐在后排的谢文东听后,心里稍安。 一路颠簸,越接近厂房所在的地方,周围环境就越发荒凉,放眼望去,渺无人迹,能在繁华如上海找出一处这样的地方,谢文东也不得不佩服东心雷‘挖洞’的本事,难怪他和向问天能周旋那么久。可是上次他邀请向问天的时候已经将此处暴露,最安全的地方也变成了最危险的。道路崎岖,本来平坦的马路由于长时间无人管理而变得坑凹不平。 谢文东等人坐了三辆车,他和三眼,高强,姜森同坐中间那辆。正走着,开在最前面那辆轿车缓缓停下,车门一响,李爽从里面跑出来,谢文东一皱眉,拉下车窗,问道:“小爽,怎么了?”“东哥,前面有人挡路。”谢文东心中一震,暗到好快啊!飘身下了车,翘脚观望,果然,前方黑幕中隐约能看见灯光闪烁,细看之下,路中至少停了二十有余、大小不一的汽车。 “东哥……?”姜森等人也下了车,谨慎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有多少人,我们……”谢文东一摆手,说道:“这里距老雷用不上十分钟的路程,不管他们是谁,都没什么好怕的,走!”三眼点点头,给东心雷打了电话,让他领人支援,同时,跟在谢文东身后一起上了车。汽车放慢速度,缓缓前行,没过多久,双方逐渐接近,从车内看去,道路完全被对方的汽车堵死,四周左右,站有三四十号大汉。最前一人,二十多岁,身材修长,面白如玉,五官精致,手中一把三指宽,三尺有余的钢制板刀正轻轻敲打着车面,发出清脆的‘当当’声。一推车门,谢文东走出来,环视一周,暗中清查一番对方的人数,最后,目光落在白衣人的身上,微微笑问道:“夜黑风高,这么多人不在家睡觉,拦在路中是什么意思?” 白衣青年靠着车身,头也没抬,淡淡道:“杀人。”“呵呵!”谢文东轻笑,昂首凝望夜空,嘲道:“世界上,不自量力的人一向不少。”白衣青年目中精光一闪,缓缓抬头,怒向谢文东,冷声道:“是吗?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谁在不自量力?!” “你还不配!”任长风走上前,上下看了看白衣青年,见他弯眉大眼,唇红齿白,心中一动,想起了南洪门的一个人,周挺!他故意哼了一声,轻蔑道:“娘娘腔一个,威风什么!”白衣青年脸色顿变,他一生最恨别人说他娘娘腔,此时任长风点到他的痛楚,加上一脸高傲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白衣青年心中升起一团火焰,在他的眼睛中爆发。双目通红,慢慢走上前,一句话没说,抡臂就是一刀。他手中的板刀上秤称一称,少说也得有十斤,至上而下,一刀劈下,力量何止百斤。 还好任长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斜身跳出一米多远,避到对方所能攻击的范围之外,同时放着森光的唐刀已出现在手中。他哈哈一笑,道:“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南洪门的娘娘腔,抱个名吧!” “你去死!”白衣青年根本不理会,抡起板刀,刀刀劈向任长风的要害。“嘶”没过三个照面,任长风的衣襟内挑下一角,这回他可不敢在大意,闭上嘴巴,静下心来,全力与对方战在一处。双方刀对刀,拳对拳,打得有声有色,叮当做响。没过几分钟,二人脸上都见了汗,微微有些气喘。白衣青年猛得一撤身,跳出圈外,刀尖直指任长风的鼻子,冷道:“你的身手不错,可我没兴趣和你打。”“哦?”任长风一挑眉毛,问道:“那你想和谁打?”“谢文东!”“哈哈!”任长风仰面而笑,道:“算了吧,你连我都打不赢,还有什么资格去和东哥打?!东哥说你自不量力还真说对了!” 白衣青年胸脯一起一伏,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强忍怒火,避开面前的任长风,对他身后的谢文东叫道:“谢文东,象个汉子似的,出来和我一战!”随着青年的叫嚣,谢文东一挑眉毛,失声而笑,心中也升起一丝斗意,刚要上前迎战,可转念一想,暗道不好,对方很明显是向问天的人,后者不会傻到以为派出这么几十号人就能杀死自己,其中可定然有诈!谢文东面色一凝,眼珠连转,突然拿起电话,准备拨打东心雷的手机。他还没等按电话号码,电话却先响了,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兆,接起一听,果然。电话正是东心雷打来的,声音急迫,周围静着嘈杂的声音,他大声叫喊道:“东哥吗?家里有人偷袭!”“什么人?”“如果没看错,对方是南洪门的!”谢文东一拍脑袋,暗道向问天狡猾,先用手下人缠住自己,同时再偷袭自己的‘老家’,令他无法分身救援。“别着急,我马上回去了!”谢文东先稳住东心雷,挂断电话后,震声说道:“家里有人偷袭,快点解决他们。”三眼等人具是一楞,接着明白过来,纷纷抽出各自武器。 其实谢文东算得没错,他住院的消息向问天确实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也确实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白衣青年正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周挺。向问天能把他派来拦阻谢文东,自然有他的道理。周挺脾气虽然暴躁,可他并不冲动,而且头脑灵活,做事周全。见谢文东已经发现自己一方的意图,脸上的怒气顿失,哈哈而笑,道:“你们现在知道,可能太晚了,向大哥的一把火好象已经烧起来了。”谢文东等人听后,望向厂房的方向,朦胧之中,天边泛起红光。 “哎呀!”任长风惊叫一声,心中大怒,举刀向周挺杀去。他冲得快,闪得更快,没跑出两步,猛得一收刀,翻身向路边滚去。原来周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手枪。他一露枪,下面那三四十号大汉们无不扔掉刀棍,纷纷达开车厢,从中拿出长短不一的枪械,对着谢文东等人狂射起来。谢文东这一干人等具是高手,特别是五行五人,杀手出身,嗅觉灵敏,反应奇快,虽然是对方先拔枪的,可开第一枪的却是金眼。下手没什么可客气的,一枪打出,两人应声而倒。子弹在前面那人左眼打入,从后面那人的后脑飞出。于此同时,木子一把抱住谢文东,抽身跳到车后隐藏。三眼等人或躲于道边的树后或趴在车下还击。双方在空旷的荒地上展开真枪真弹的对射。子弹无眼,呼啸穿梭,不时有人中枪倒地。特别是金眼等人的枪法,一枪打出,定有中弹之人。没过多久,南洪门已有不下十人倒地不起。周挺边打边倒吸冷气,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多久,下面的兄弟都死光了,真没想到,谢文东手下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高人。五行五人一向低调,而且南北洪门争斗期间,他们大多的时间都在云南,上次和东心雷合谋暗杀向问天时,连枪都没开一下就被警察赶跑了,所以南洪门对他五人的情况并不熟悉。 周挺靠在一辆面包车后,转头对手下高声喊道:“大家尽量不要露头,坚持顶住对方就行了。”正说着,‘哗啦’一声响,他头上的车窗被子弹打得稀碎,玻璃渣滓淋了他一头。“妈的!”周挺咒骂一声,没敢探头,只是伸出手,胡乱的向对方开了两枪。他这边不好受,谢文东那边更是心急似火,现在家里只有东心雷一人主持大局,如何能顶住向问天的攻势,一旦有个散失,损兵折将是小,谢文东担心是东心雷本人。对方不露头,五行几人也没办法。上,上不去,打,还打不到,三眼急得直拍腿,嘟囔道:“如果这时候有手雷就好了。”正说着,一颗深绿,圈咚咚的手雷出现在他面前,把三眼吓了一跳,差点没惊叫出声。转目一看,只见李爽眯着一双小眼睛,咧着大嘴傻笑。三眼木然问道:“老肥,你平时带这种东西干什么?” 李爽奸笑道:“某些人一向喜欢欺负我,所以,我一直打着一颗手雷,万一真把我惹生气了,嘿嘿……” “我靠!你还真他妈够狠的!”三眼打个冷战,平时最能欺负李爽的好象就属他自己了。他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李爽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吧,老肥,现在把手雷交给我,以后我绝不会再欺负你了。”“你保证?”“恩!”“那好!”李爽将手雷递给三眼,后者小心的接过来,沉甸甸的,有假包换绝对是真的。三眼黑着脸,暗暗将李爽骂了不下二十遍。他对金眼等人晃了晃手中的手雷,大声叫道:“掩护我!”五行几人明白,握枪急射一番,将周挺等人打得更是不敢露头。三眼抓住机会,弹飞手雷的引线,向对方车队正中仍去。“啊……”“有手雷……?”随着对方一阵阵惊呼,本来藏起来的人再也藏不住了,纷纷从车后跑出来。早准备好的金眼五人哪能放过,几轮齐射下去,血雾团团升起,周挺下面已经没剩下几个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章 --(4550字) 等了好久,握住耳朵的三眼一直没听到爆炸声,疑惑的探头看了看,又转目狐疑的对向李爽,眼神中尽是不解。后者也正莫名其妙的挠着头,自言自语道:“哎?怎么没响呢?”“是啊!我也正想问你呢!”三眼没好气的说道。好久,李爽蹦出一句:“可能是个哑雷!妈的,俄罗斯生产的东西质量还真差劲!”“靠!”三眼差点当场吐血,一脚踢在李爽屁股上,“你猪头啊……” 手雷虽然是没炸,可把南洪门的人吓得不清,跳出来那十几号人没一个还能站起来的。周挺气得一跺脚,转头一看自己带来的手下,已不足二十人,其中还有不少挂了彩,皱眉咬牙的包扎伤口,他苦叹一声,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对方竟然还有一帮枪法奇准的高手,这个教训记住了。大事已去,再挺下去恐怕一个都跑不了,周挺心中有了退意,晃晃枪,边打边向后躲。他一失去信心,其他人更是没了主心骨,纷纷后撤。南洪门一举一动没瞒过谢文东的眼睛,见对方要跑,他冷笑一声,慢悠悠的掏出枪,倒出弹夹,查看一番里面的子弹,装好,上堂,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向对方窜去。 他上身前倾,速度极快,加上浑身的黑衣,如同一只狸猫,电闪一般靠在对方一辆面包车下。“啊?”三眼吓得一吐舌头,暗道东哥刚刚从医院出来,还没有完全痊愈,怎么如此冲动,进了人家的腹地万一有个散失可糟了。担心谢文东的安慰,毫没犹豫,三眼几乎本能反应的跟着窜出来。可惜他没谢文东那么幸运,前者冲时比较突然,南洪门的人包括周挺在内都没想到,可到了三眼这,刚跑出没几步,迎接他的是一梭子子弹。无奈之下,他只好就地一滚,又轱辘回去,难进分毫。 周挺虽然看见对方有人冲进自己的阵营,可他位置撤得比较靠后,谢文东又一身黑衣和夜幕混成一团,难以分辨,并未认出是他,只是高声大喝道:“把冲过来的那个干掉!”本来躲在面包车后几名大汉互视一眼,听声音已经知道对方就在自己这辆车的后面,其中一人想探头看看对方的位置,脑袋刚露出一半,枪声响起,那人身子一震,张开的嘴巴连声音都没发出,已无力的一头栽倒下去。旁边的两位同伴急忙将他拉回来,低头一瞧,吓得一闭眼,原来那人的眼睛上被打出一个大窟窿,里面黑的,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的液体从伤口处缓缓流淌出来。“兄弟!”其中一人怒吼狂叫,对着车身,一阵乱枪。 顿时,车身枪痕累累,具是冒着青烟黑洞。另一人反应挺快,迅速趴在地上,通过汽车底盘和地面的缝隙观察对方的位置。 他能想到的,谢文东自然也想到了。论狡猾,论阴险,论随机应变,他和谢文东比起差远了。这人低身趴下来,脸贴地面,在车底下对上的是一张笑眯眯,写满无害的笑脸。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张大嘴巴,眼珠差点没掉出来。谢文东没给他喊叫的机会,伸手一拉,将他的嘴捂住,另只手手掌伸直,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了下去。谢文东的手指不会要人的命,可他手指间夹着得那把寒光四射的金刀却可以。“扑哧!”,整个刀身莫没近了大汉的喉咙内。大汉发不出声音,车下又狭窄,他手脚乱蹬,不一会工夫,只剩下微微的抽搐。车后的同伴不知道车下发生的事,一轮子弹打光后,心情稍缓,边往单夹内装子弹边低头查看同伴,加他上身都没在车子底下,只剩下双腿留在外面,不时还颤动两下,心中奇怪,踢了踢他屁股,毫无反应,也无应答,更是不解,莫名其妙的底下身,想查看究竟。刚蹲下来,车上猛得伸出一只手,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枪直指他的脑门。大汉立刻明白了,不用问,车下的同伴定然也遭到不测了。他很机灵的一句话没说,将枪一扔,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谢文东笑呵呵的从车低趴出来,没起身,而是在那人的对面蹲下,笑道:“你挺聪明的。” 那人无奈道:“我只是识时务。”“恩,很好。”谢文东手中的手枪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枪尖却始终不离他脑袋。“按我说的做,你能活。”那人点点头。“现在,把手放下,缓缓站起身,然后向你们带头那人的方向走,你最好不要妄动,因为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当然,还有我的枪。”谢文东的声音很柔和,但听在大汉的耳朵里,无疑成了天下最刺耳的噪音,而他又不得不按照谢文东所说的去做,因为他怕死。大汉按照谢文东的话,站起身,缓缓向周挺的方向走去。 周挺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表现,正站在自己车前,高声指挥一干手下后退。无意中扫到走过来的大汉,见他慢吞吞的,急道:“你在干什么,快点上车!”汗水从大汉的脸郏滑落,他想快,可身后那把枪不让他快,想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缓步向周挺走去。周挺头脑机灵,见他表情不自然,动作僵硬,头脑马上反应不好,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枪。 他打的是大汉的左小腹,并非要害,即使如此,大汉痛叫一声,仰面摔倒。谢文东一低身,在大汉跨下钻出来,抬手对着周挺扣动扳机。他的手指扣下去就再没有松开,“哒哒哒……”半自动手枪展开连射,如同冲锋枪一般,一口气把光所有子弹。 谢文东最大的弱点恐怕就属他的枪法,即使在不到十米的距离内,二十发子弹没有一颗命中,只是在周挺衣服上留下几个懂,吓得他一缩脖,话都没敢多说一句,直接扑进车内,一踩油门,跑了。他一走,可苦了南洪门下面那些小弟,没有了斗志,打也不是,逃也不是,最后,直接把枪一扔,投降了。三眼等人接着冲上前,对着投降之人一顿乱踢,打得号叫连天。三眼来到谢文东近前,前前后后检查一番,见他无事,长出一口气,道:“东哥,你怎么这么冲动,快吓死我了。” 谢文东惋惜的看着手中的枪,暗讨枪是好枪,只可惜落在一个不会用枪人的手里。他呵呵而笑,道:“长时间不运动,身体都虚了。”姜森走上前,眼角一扫那些投降的人,用嘴一弩,问道:“东哥,他们怎么办?”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走向轿车,临关车门,平淡道:“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人力去看管他们。” 三眼和姜森二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从肋下拔出刀子。灵敏一皱眉,道:“东哥,杀了他们,万一被警察找上,我们不好解释。”谢文东道:“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既然有人已经死了,那也不在乎多挂几个!”说完,关上车门,对开车的高强道:“去工厂!”汽车开走,后面响起一片恐怖的惊叫声。一般来说,扫尾工作都是姜森来执行的。虽然这个活他也不愿意干,但用三眼的话说:老森比较在行!“也该给向问天点颜色看看了。”谢文东做在车内,从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手帕,仔细的摊开,系在鼻下。见状,车内的高强和李爽都笑了,是啊,有谢文东在,他们好象还没怕过谁。 汽车一路前行,等接近厂房时,只听见里面喊杀连天,火光将夜色染红了一片。谢文东丢掉手枪,在软肋之下抽出一把冷气逼人的开山刀。在他身上,刀与枪是不分家的,即使昏倒住进医院,这两样东西同样藏在他的衣下。身在江湖,武器就是命。刀与枪,谢文东更倾向喜欢后者。毕竟,枪里的子弹终究是有限的,而刀的嗜血却是无限的。 数辆汽车在厂房门前停下,各车门一齐打开,谢文东等人具是黑帕蒙嘴,从中走出来。门口有南洪门的人看守放风,刚开始见远处来了一行车队还有些担心,等近了一看,发现是自己人的汽车,以为是周挺回来了,当车停下时,有四五号身穿白衣的汉子迎上来,可从车内走出人却他们大吃一惊。“你们是……”他们见下来的都是陌生面孔,一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突然一团黑雾向几人飞出,他们慌张后退,黑雾飘忽落地,几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一人好奇,拣起来细看,黑卡上有一血红的大字,那人吃惊读道:“杀?”“你说对了!”银光一闪,那人眼睛只是在一眨之间,喉咙已经被人一分为二。“扑通!”随着他的倒地,谢文东挥刀向前,身子如同离弦之箭,刀光粼粼,水银泄地一般在周围几人身上划过。 “呀!”南洪门的人无不抽身后退,等站稳之后,感觉胸前火辣辣的,低头一瞧,几人胸脯都被划出一条一尺有余的大口子,鲜血将白衣染红一大片,触目惊心。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谢文东身后的一干人等已经动了。三眼的刀和谢文东手中的开山刀是一模一样的,可使在他的手里却变成另外一种充满阳刚之气的味道,大开大合,钢猛异常,势不可挡。开山刀似乎专门是为他这种人而量身打制的。钢口坚硬,刀锋凌厉,横刀与之硬接,无不断为两截。谢文东几刀下去划伤众人,三眼接着上前一顿冲杀,顿时人仰马翻,不时有人号叫倒地。高强和李爽跟在谢文东身后,寸步不离,生怕他有散失。 任长风见杀出来南洪门的弟子都是小兵级的,自然没放在眼里,手中的唐刀连刀鞘都没拔掉,有人冲上前,只是微微晃身,接着,一刀下去砸昏。打得最干净的就算他了,一路冲杀进去,身上连个血星都没粘上。 谢文东带头撕杀,他要找的是向问天。进入工厂越深,对放的人也越多,放眼看去,白压压一片,到处都是南洪门的人。 有多久没这么痛快大打出手,连谢文东自己都记不清了。他敞开衣服,斗志被激到最高点,这时即使有头大象在他眼前,他自信也能一刀将其毙命。大喝一声,谢文东提溜一转,横着飘了出去,周围砍来四五把片刀在谢文东刚才所站的位置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当响声。他身子不停,绕到一人身后,抽冷气狠刺下去。“啊……”尽三寸的开山刀整个刀尖没进了那人的后心,滚烫的热血从刀身中空的血槽内射出。谢文东毫不停留,猛得一拔刀,迅速低身,几乎同时,后方又砍来三把片刀。 他一掀衣襟,顿时将对方的刀卷在一处,用力一拧,那三人吃痛,片刀脱手落地,谢文东单臂一挥,金光荧荧,那三人只觉的脖子一凉,身上的力气消失的一干二静,软绵绵倒了下去。谢文东看也没看一眼,将手中金刀上的血珠甩掉,继续向前。 等接近厂房内的小楼时,南洪门的人已集聚都极点。小楼周围,被人包得里三层外三层,也分不清个数,还有一些人正向小楼内浇汽油,大有一把火烧成灰烬的势头。离老远,谢文东发现一个带着墨镜,大声吆喝的粗壮大汉在人群中指手画脚,不时命令左右人多灌汽油。得了!谢文东暗暗点头,向问天他没看见,就拿这个黑天带墨镜的家伙出气吧! 谢文东振声喝喊,引起三眼等人的注意,用手指了指那大汉,手指一划脖子,叫道:“杀!”此人谢文东和三眼等不认识,可任长风却有耳闻。北洪门有什么能人,南洪门知道的清楚,同样,南洪门有哪些主要干部,北洪门的人也同样不陌生。任长风只一打眼,脑中马上闪过一人,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独眼龙’田方常。他暗按绷簧,同时一甩手中的唐刀,刀鞘飞出,正好击在一个向他冲杀过来南洪门弟子的面门,顿时鼻口窜血,捂面倒地嚎叫翻滚。任长风吃惊的看了他一眼,耸耸肩,暗下嘟囔道:“你还真倒霉!”说他倒霉,其实也是幸运,如若真冲上前,他的命也难保了,任长风下手刁钻狠毒,向来少留活口。他提着三尺半长的唐刀,直冲冲向田方常而去,头也不回喝道:“东哥,把他交给我了!” “抢什么风头嘛!”三眼踢翻眼前一人,偷空白了他背影一眼。虽说他对任长风的傲气一向看不惯,可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胆量,确有过人之处。杀近敌阵中央和对方主将单条,恐怕也只有他这种人能做得出来。三眼担心任长风吃亏,莫不做声打后面跟了上去。在战斗中最能培养感情,这话一点不假。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一章 --(4204字) 见任长风和三眼二人一前一后向独眼龙杀去,谢文东也想上前,还没等他迈出一步,迎面砍来三刀。他脚步一滑,泥鳅般闪了出去,手臂猛挥,金光乍显,快似一道流星,绕过一人的脖子,刺进他旁边那人的喉咙。谢文东身子一震,收回金刀,再看那两人,一个喉咙上陋个血窟窿,另一个脖子一圈血痕,鲜血汩汩流出,缓缓的无力瘫倒。剩下那人被吓得一呆,砍出的刀还没等收回,谢文东一个箭步窜到他近前,二人脸对脸,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寸,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清晰而闻。 那人激灵灵打个冷战,迅速收刀,向谢文东后心猛刺。后者狡诈异常,只看对方的眼神已然知道他要干什么,身子提溜一转,从那人的面前转到他的身后。他一走不要紧,那人一刀没刺中谢文东,反由用力过猛,收刀不住,半个刀身直进他自己的小腹。“哎呀!”惨叫一声,那人抱着插进自己肚子的刀仰面而亡。谢文东残酷一笑,刚要转身,前方又杀上来二十多号人,刀棍齐举,环目圆睁,大有一口把他撕碎吞下的意思。“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面对二十多大汉毫无惧怕之色。 二十多南洪门弟子把他团团围住,困在正中,见地上三具未凉透的尸体,暗暗心惊,再看谢文东,满脸血腥,双目通红如血,黑夜中,似乎快发出红光。“你们,还等什么?”谢文东摇了摇手中的开山刀,嘴角微微挂笑。 “杀!”他的话激怒了众人,瞬间,五名大汉,五把片刀,从不同角度向谢文东杀来。冷冷一笑,谢文东豪情顿起。有了刚才的经验,他对自己的步法信心十足。下面脚步不动,只是身子轻轻一晃,最先刺来的一刀在他腋下穿过,使刀那名大汉一楞,他明明看见自己的刀将要刺在对方的后心上,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人家胳膊底下了,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谢文东臂膀一合,夹住那人的片刀,接着头也没回反手一挥,开山刀发出呼呼的破风声砍向那人的面门。那人再想抽刀抵挡,依然没有了机会。“扑哧”,血泉喷出,半个脑袋的尸体踉跄而退,吓得周边人群惊叫不断,连连闪避。谢文东一刀斩掉那人半个脑袋,片刻不停,开山刀一阵猛挥,“当当当……”金鸣连响,弹开另外的四把片刀。抓住机会,集中全身力气,向一人立劈华山就是一刀。那人不敢亵慢,横刀拦阻,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刀断,人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从那人面颊一直划到小腹,可见谢文东这一刀力量之大。剩下三人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胆子差点没吓破,互视一眼,话也没说,转身几个冲刺,消失在人群中。剩下的人目瞪口呆的眨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谢文东一甩开山刀,脸上仍然是浅浅的笑容,道:“下一个,谁来?”抬目,血红的眼光所过之处,无不被吓得倒退数步。他环视一周,包围圈也扩大了一周。 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见自己一方的兄弟被谢文东吓住,气得直跺脚,骂道:“真是一帮没用的东西!”说着,他打跨步上前,手中刀一指谢文东,怒道:“朋友,看你的身手好象不是无名之辈吧!”谢文东瞄了他一眼,嗤笑,低头仔细将凝血的刀身擦了擦,淡淡道:“谢文东!”“什么?”他突然蹦出一句,小头目一时还没弄懂什么意思。 谢文东无奈,一字一句道:“我叫谢文东!”他可怜的看着对方,怜惜的程度象是在看一个快死的人,小头目自然还没有死,可是他看见人群外的金眼。“谢文东?!”小头目先是一惊,接着大喜,转头对众人高声叫道:“他就是谢文东,他就是谢文东!!”说着话,一马当先,生怕别人抢在自己前头似的,疯了一般举刀向谢文东跑出,连他握刀的双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谢文东没有动,静静的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仰面看向天际。小头目见他的样子,心中更是雀跃,暗暗说道:谢文东,这是你找死!等到了他不足三步远的地方,小头目高高跳起,至上而下,对着谢文东的脑袋用力劈下。 “砰!”冷然枪声一响,小头目还在腾空的身子在空中翻个跟头,‘扑通’,尘土滚滚,落在谢文东的脚下。太阳穴上出现一个拇指大的窟窿。本来跟在他身后正准备往前撕杀的人一听见枪响,再看小头目倒地不起,呼啦,不约而同的退得一干二静。金眼提着冒着青烟的手枪,正准备射杀抱头鼠窜的南洪门弟子,却被谢文东张手拦住,道:“剩点子弹,我们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呢。”金眼眼珠一转,立刻知道谢文东指得是谁,点点头,收起枪道:“我明白!东哥!” 再说任长风和三眼二人,向独眼龙冲杀,南洪门下面的弟子根本拦不住他俩,特别是任长风那把唐刀,粘上伤,碰上亡,几个照面,以有十几号人伤在他刀下。这时,独眼龙也发现他二人,分开人群,上下打量一番任长风,哈哈大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北贼那个自居不凡的小子啊!”任长风站住身,唐刀在他手中打个转,冷冷道:“就凭你这一句话,你就该死一百次!”“呵呵?”田方常一挑眉毛,微微一侧身,手中多出一把方刀,道:“我的命只有一条,小子,有本事你来拿吧!” 任长风看了看他手的刀,长短和自己的差不多,但极其厚重,如同一根铁条,挥舞起来气势磅礴,若不小心被这把刀碰上,不死也掉层皮。任长风缓缓上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的方刀,平静道:“刀是好刀,只是不知道用刀的人怎样?!” 二人间的距离逐渐拉进,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左右南洪门弟子下意识的退出圈外,留出一小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场子。田方常紧紧握着刀把,面色阴沉。他说得虽然轻松,可任长风的武艺他不是没有耳闻,那可是北洪门内的二号高手。二人之间不足五步,都到了双方攻击范围之内,而任长风还在继续走,田方常不愿忍受对方带给自己的压力,莫不做声,突然一刀递出,拉响了进攻的号角。这一刀速度不快,但后者变化极多,是以试探性为住的。任长风冷哼一声,不躲不闪,迎着对方刺来的刀,以同样的招势反刺回去,只是速度要比田方常那刀快很多。后者心中暗骂任长风不是东西,上来就用你死我活的拼命打法,他还不想冒这个险。无奈,田方常收刀闪避,平移出数步。任长风要的就是对方这样,他乘机抢回先手,一把唐刀,上下翻飞,身子左右腾挪,始终不离田方常身上之要害。进攻一方总是要比防守一方占很多便宜,起码在体力上,精神上,士气上都能压倒对手。没超过两分钟,田方常头顶已见了汗,呼吸沉重起来。这时他才后悔刚才自己胆小了,被任长风抢得先机,哪知道对方的招法竟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没给自己一丝反击和喘息的机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田方常大吼一声,也使出不要命的打法。任长风一刀划向他小腹,他咬牙硬挺不挡,接着反手一刀直劈对方脖根处。任长风不想失去先手的机会,刀不停,上身猛得向后一仰,方刀在他面门咆哮而过,连带划下他一缕头发。而他的刀也在田方常小腹略过,虽没伤到肌肤,但在衣服上开个一尺长的口子。双方各退出两步,站稳后,任长风摸摸脑门和面颊,感觉无伤,才放下心来。而田方常低头查看小腹上的口子,见只是刮到衣服才长长出了口气,暗暗清醒对方的刀没再长一寸,那自己可开膛了。二人各自查看一番,都觉无碍之后,开始凝视起对方。 此时,被打进小楼内的东心雷也带领一干手下杀了出来,和南洪门弟子混战一处。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刀光闪闪,煞气冲天,喊杀声不断,谢文东一回来,北洪门的人士气大震,再想把他们打退,以非易事。自始自终,谢文东一直边打边找向问天,可他在厂院内兜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不过,他敢肯定,向问天一定来了。双方激战不断升级,死伤的人也再不断增加,整个工厂,到处都有倒地不起的人,流淌成小河的血水,快把地面染红,残肢断臂,触目惊心,令人做呕。 或许连老天也在感慨人类的自相残杀,人类对待自己同类的残忍,稀稀拉拉下起雨来。刚开始只是小雨,后来越下越打,雨水洗刷掉地面的血迹,却无法洗静世间的罪恶。突然,天空一道耀眼的光芒升起,霎时间,当空亮如白昼,本和任长风对峙的田方常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任长风一眼,边退边道:“我们这场仗还没有打完!以后我再找你算帐!”说完,一挥手,头也不回向院墙跑去,到了墙根,身子一窜,翻身跳了出去。南洪门的其他弟子一见强光之后,也纷纷后撤,虽是在退,却有条不乱,落在后面的人殿后阻敌,前面的人全力而退。东心雷想要追杀,被谢文东拦住,后者看着远去的男洪门弟子,冷冷道:“不要再追了,即使追上,也打不出个结果来。”“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东心雷心中憋了一口恶气,不吐不快。 谢文东咧嘴一笑,道:“我们现在只有两件事可做,要么赶快打扫战场,要么全力退出工厂,如果我没猜错,警察快到了。” “啊?”东心雷一听警察,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左右环视,遍地是尸体,没死的人还在匍匐呼救,如果这时候警察来了,那自己一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经谢文东这么一说,三眼托腮沉思片刻,一拍脑袋,喃喃道:“好狡猾的向问天啊!东哥,我们即使现在全力打扫战场,没有两三个小时也弄不干净,可那时警察早到了,东哥,我们怎么办?” “凉拌!”谢文东笑呵呵的拿出手帕,不慌不忙的擦着他那把开山刀。“咳!”三眼急得直跺脚,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谢文东眼角撇见三眼的表情,笑道:“张哥,不用担心,大不了这个地方我们不要了,把自己人带走,南洪门的人剩下不管,让他们自己去和警察解释吧!”东心雷一震,急道:“那我们去哪?”“天意酒吧!”谢文东一甩手,手帕飘然落地。 一小时后,当分局长景学文好不容易清除干净路上塞挤的汽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工厂里已再无一个能站起来的人。放眼看去,死的,没死的人遍地都是,咿咿呀呀痛苦的呼救声时断时续。这种情景即使景学文自己都有些暗暗心惊,更别说他手下其他的警察,一队长楞呆呆道:“老天,这里发生什么了?”景学文面色阴沉,转头怒道:“你在这里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封锁附近的道路,对了,直接通知一声该区的公安吧!”队长豁然清醒,大气没敢喘一下,领人急匆匆走了。景学文眉头皱成‘川’字型,自语道:“太过分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说着,拿出电话,拨通了向问天的手机。 谢文东带人到了天意酒吧后,把原本不算小的酒吧顿时挤得满满的。楼上楼下,都是人。略微点算一下,下面死伤的兄弟至少不下五十人。谢文东坐在二楼一间包房内,缓缓吸着烟。左右或坐或站,不下二十号人,房间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众人都在等他说话。好一会,他将烟头掐死,问道:“不知道此次南洪门损失多少人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4463字) 三眼负责打扫战场,心中多少有个概念,答道:“应该不下二百。严格来说,我们取得了胜利。”“呵呵!”谢文东肩膀一震,嘲笑一声道:“敌损一千,我折八百,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三眼叹道:“如果当时我们人手足够多的话,南洪门的损失远不止这些。”东心雷心有同感,接道:“是啊,东哥,没有人手左右见拙,我们应该从南京或者T市调人了。” “调人?”谢文东一挑眉毛,摇头道:“调人过来倒是容易,可我们往那里安排。天意酒吧我们也只是刚刚收下来,还不稳定,更何况酒吧现在连我们这些人都装不下,再来人不挤炸了嘛!”说罢,他转头道:“笑欢。” 于笑欢正在愣神,通过这一次和南洪门硬碰硬的接触中,他算是真正了解到了谢文东的实力,把南洪门打得死伤二百多号人竟然还不知足,这可能就是一个集团组织和一个地方帮会见识上的差距。他正暗暗庆幸自己当初多亏做了投靠谢文东的决定时,哪知后者突然喊自己,茫然的看向谢文东,忘了答话。后者一笑,并不在意,说道:“笑欢,和咱们酒吧相邻有坐二层的酒楼,叫什么……”“鲜花酒店!”“对,鲜花酒店,你知道那的老板是什么来头吗?”“哦……”于笑欢犹豫了一下,说道:“据我说知,那个老板姓李,好象不是道上混的。”“恩!”谢文东揉揉下巴,半晌,道:“如果要买下,需要多少钱?” “什么?”于笑欢一哆嗦,以为自己听错了。谢文东道:“买下这间鲜花酒点,大概需要多少钱?” 于笑欢咽了一口吐沫,添添发干的嘴唇,说道:“东哥,不知道你有没有进‘鲜花’内部看一看,里面面积可非咱们的天意酒吧可比,上下两层加起来至少在千坪左右,这么大的一间饭店,加上内部的装修,即使位置在上海市内不算很理想,其价值也在六七百万以上,这是保守来说。”“六七百万!”谢文东咀嚼着这几个数字,转头看向东心雷,道:“老雷,我们能拿出这么多钱吗?”“这个……”东心雷低头沉思,道:“六七百万不是问题,只是怕花这许多钱收不回来相应的利益,而且,以前帮会中较大的财政支出一直都是需要元老堂的首肯,可现在元老堂……”没等他把话说完,谢文东接道:“现在元老堂已经名存实亡,既然这样,那我就做主了,通知T市方面,尽快将资金拨过来。” 灵敏叹了口气,暗道东哥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还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需要花多少钱,就让总部拨款,她翻了翻白眼,提醒道:“东哥,收购鲜花饭店,好象是我们一相情愿的事,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傲然道:“我的话,他会有不愿意的理由吗?!”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无语了。三眼李爽等人倒是早习惯了。鲜花饭店占地确实不小,在外面看,门脸一般,可进到内部,豁然开朗,偌大的方厅内红毯铺地,正中一黄铜狮子,爪按金球,下有水泉,金球随水泉喷射而缓缓转动,前台两侧各有一张由大理石精雕细作打制而成的山水画屏风,给本来装修豪华的大厅内装点一丝风雅的气息。谢文东和三眼二人先行过来打探一番,只到了大厅,两人都暗自点头称赞一声不错。谢文东背着手,一边环视打量,一边笑眯眯小声说道:“这朵花,我采定了!” 三眼也笑了,若有所指道:“大凡香艳的花,都有蜜蜂光顾,东哥可别让蜜蜂蛰了手!”“嘿!”谢文东道:“别忘了,我们是坏蛋!连孤‘魂’野鬼,恶‘虎’豺狼见了我们都会怕的。”他暗中自然指的是魂组和猛虎帮。三眼耸耸肩,笑道:“反正你指哪,我就打哪,天踏了,不是还有脑袋顶着嘛!”二人说着话,到了前台,一位身穿白衬衫,黑洋装的年轻女郎上前问道:“先生,你们几个人?”谢文东展颜一笑,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找人。”女郎彬彬有礼,声音甜美,问道:“请问找谁?” 谢文东道:“你们老板。”女郎明显一楞,道:“你贵姓,我帮你通知一声。”谢文东摇摇手,自信道:“不用了,你就说一位远方的朋友来找他,他自然就知道了。”女郎上上下下,目代惊奇的打量他一番,好一会,才半信半疑道:“那请你稍等。” 等女郎走后,三眼小声说道:“东哥,我们可不认识这里的老板啊!”谢文东笑道:“能成立一家如此大的饭店,其老板也自然不会是寻常人,所认识、打过交道的人一定不少,我故意装做口气大一点,他自会心里没底,出来看个究竟的。” “啊!”三眼明了的点点头,今天又学了一招。果然,时间不长,那女郎从楼上走下来,对谢文东道:“先生,请跟我来!” 三眼见状,暗暗的对谢文东一挑大拇指。女郎领两人上了二楼,在一间黑皮包裹的实木门前停下,轻轻敲了两下门后,将门推开,对谢文东道:“先生,里面请!”谢文东客气的含笑点头,推门而入。这是一间办公室,二十坪左右,靠窗户摆放一张棕色的檀香木桌椅,椅子上坐有一人。当谢文东看清之后,微微一楞,摇头笑道:“真没想到,鲜花的老板竟然会是个女人。” 椅子上这人二十五六的模样,短发,一身灰色碎格的洋装,往脸上看,不是很漂亮,却带有一股高贵清馨的气质,加上洋装内立领的白衬,更显得整个人英姿焕发,风采伊人,很明显,这是一位成熟的职业女性。她抬起头,见了谢文东之后也是一呆,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道:“我也没想到,那位远方的朋友竟然会是一个素未相识的‘小朋友’!” 谢文东脸皮再厚,被一女人叫成小朋友老脸亦有些微红,他大咧咧的往女子对面一坐,道:“我想,以后我们会有机会成为老朋友的。”“哦?”女人合上桌子上的文件夹,向后一靠,一双黑白分明,精光闪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谢文东,道:“那说说你的来意吧。”好!我喜欢!谢文东暗暗鼓掌,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对于不拖泥带水的人自然也很欣赏,直截了当道:“我想和你谈比买卖,关于这间鲜花饭店的买卖。”“详细说说!”女人幽雅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烟,斯条慢理的点燃。 “六百万!”谢文东伸手点点桌面,道:“这里,六百万。”女人先是一楞,马上又明白他的意思了,暗中将谢文东又打量一番,呵呵而笑,吐了口烟,道:“曾经有人出过千万我都没卖,你信不信?”“别人给什么价钱我不管,我也不想过问,但是,我给的价钱,你不得不认真考虑。”谢文东上身前探,托住腮,对上女人的双眸,笑眯眯道。在他的注视下,女人不自然的瞥向一边,暗暗惊讶,好亮的一双眼睛啊!谢文东的样子绝对不象是开玩笑,那身上自然留露出的气势也绝非常人所能达到,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女人顿了一会,说道:“我是生意人,不会做赔钱的买卖,六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几年之内就能赚回来。”谢文东挠挠头,笑道:“真是伤脑筋啊!如果你满足不了我的请求,我会很生气,其直接导致的后果将会是你永远也赚不到一分钱。”女人脸色一沉,语气冰冷下来,道:“这么说,你是威胁我?!” “不不不!”谢文东连连摇手,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说道:“我是文明人,不会威胁任何人,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良久,半晌,呵呵长笑,说道:“不要以为自己有点背景就了不起,告诉你,能开得起这么一间饭店,黑白两道上我也有熟人的。”谢文东点点头,起身,无奈道:“这么说就是没商量了。”“没错!”女人语气坚定道。 “唉!”谢文东道:“天要下雨,我也没办法。明天将会有人来胡闹,最好把你所能认识的人统统找来。” 女人心中一颤,看他的样子不似开玩笑,眼珠一转,说道:“留下你的姓名。”谢文东嘴角一跳,淡然道:“谢文东!”临出门前,他又站住,转头道:“对了,如果你改变注意,随时可来找我,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女人对谢文东这个名字很陌生,也没放在心里,暗想应该不是十分厉害的人物,而且听他的口音,象是北方的,在上海的背景不会很大,心情一松,笑道:“有你这个的邻居,真是一件令人高兴不起来的事。”谢文东仰面而笑,半认真半玩笑道:“不得不对你说一声,我喜欢听你说话!”说完,和三眼走出办公室。 “完了?”出了门,三眼忍笑道。“完了!”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三眼伸个懒腰,双手背到头后,懒洋洋说道:“看来,明天又是阴云多雨的一天。不知道这妞会找些什么人物来?”谢文东道:“我敢保证,她一个人都找不到。”三眼奇道:“为什么?”“因为我是谢文东!”这一点足够了,虽然他刚到上海,可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加上北洪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二天,谢文东刚刚起床,李爽大呼小叫的冲进来,嚷嚷道:“东哥,快看,我们差一点上报纸了呢!” 谢文东一皱眉,接过报纸一看,原来前天在工厂里的那场恶战上了报纸头条,只是内容被编的毫无边际,南北洪门在上海第一场大战被说成什么来自外省的两伙农民工为争夺承包一郊区工程,争执不下,打大出手,造成多人受伤,其中数人伤势严重,现在院观察等等。李爽在旁愤愤不平道:“奶奶的,那帮记者瞎了眼,竟然把我们变成农民工了。” 看过报纸,谢文东哧了一声,将之扔进垃圾筒,道:“小爽,你以为上报纸是好事吗?别忘了我们是见不得光的。记者这样写,无疑也是向问天施加了压力,他比我们更不想被暴光,作为一个表面正当的生意人,名誉对他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李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东哥,我明白了,以后谁要是敢把我登在报纸上,我就和他拼命!” 看着他认真挥舞着拳头的样子,谢文东只能苦笑。天近中午时,三眼敲开谢文东的房门,兴奋道:“东哥,鲜花的老板来了!”正如谢文东所料想得一样,昨天一天加上今天一上午的时间,鲜花饭店的女老板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找来。她一提谢文东这三个字,听者无不惊慌失色,道上混的人,消息再闭塞,与南洪门齐名的北洪门进入上海的消息还是有所耳闻,谢文东作为北洪门的掌门人不找自己麻烦已经不错了,谁还敢自讨没趣去惹上他。大多数人一听她的来意,纷纷找借口搪塞,有跟她关系不错的小混混头私下里提醒她:谢文东是北洪门的老大,而北洪门的实力不比南洪门差。话虽然不多,意思已很明显,警告她不要招惹这个人。女老板毕竟不是混黑道的人,她对南洪门了解也不是很多,只是时常听别人提起过。不过她是聪明人,一听平时称兄道弟的道上朋友的话,她心中也开始打鼓了。白天还是老样子,天意酒吧基本没有客人,座位上坐着的不是北洪门弟子就是血杀和暗组的人。房间内阴气沉沉,烟雾缭绕。谢文东出来后,眉头微皱了一下,下面人见状纷纷起身点头致意,或回自己的房间或三五结伴,走出酒吧。不一会,屋内逐渐安静下来。没等谢文东开口,女老板先笑了,故意装做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刚才坐在这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也可以说是我的兄弟。”谢文东没肯定,也未否定,笑眯眯的一伸手,请女郎坐下。他亲自走到吧台前,问道:“喜欢喝点什么?”“不……不了。”女郎拘谨道。 中文网.cmfu.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首发文学网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三章 --(4210字) “呵呵!”谢文东笑道:“别客气,我请客,不会‘黑’你的。”他倒两杯红酒往桌子上一放,慢悠悠的坐在女郎对面。 他喝了一口,道:“怎么,你想通了吗?”女郎未回答,反问道:“你真是北洪门的老大?”谢文东耸肩,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如果你是,那我没有选择,如果你不是,我就有反抗的余地。”女郎一字一句道。谢文东含笑摇头,说道:“看来,我只能让你失望了。”通过他亲口的证实,女郎整个心算是沉到谷底了,她疑问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年轻,竟然……” 谢文东摇动手指,语气淡然却无法淡去他目中精光四射的神采,缓缓道:“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是由他的年龄决定的,无为的人,年岁再大,依然是一事无成。”女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双狭长而闪烁的双瞳,好一会,她突然说道:“我叫江琳。”谢文东对她的名字不感兴趣,没说话,静静等她的下文。江琳见谢文东毫无反应,微微有些失望,睿智一笑,道:“谢先生,你能告诉我你买下鲜花的用意吗?鲜花虽然很赚钱,但我想它还没‘火’到令堂堂北洪门掌门人垂涎三尺的地步。”谢文东暗中点头,这江琳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他仰身,长声道:“我刚到上海,毫无根基,下面的兄弟却很多,我不得不安排一处让他们能安身的地方。”江琳一愣,疑声道:“难道,你花六百万只是想买一个‘旅店’?” 谢文东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那为什么偏偏选上我?”“因为我喜欢,答案就是这么简单。”谢文东眯着眼睛道。江琳心念急转,突然道:“我们合作好吗?”“怎么合作?”“鲜花我可以无条件的借你使用,用多久,怎么用,随你便。”谢文东听后笑了,天下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这点他明白,浅浅喝了一口酒,问道:“那你想要什么?”“你!”江琳目露精光,道:“我要你的支持,必要时全力的支持。”见谢文东没什么表情,又道:“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完全可以将鲜花转让给其他人,而且价钱要比你开得高很多。”谢文东嗤笑,道:“只怕你到时有命数钱,却无福消受了。”“那至少要比忍气吞声的好!”江琳目中透出一股坚定,面无俱色,她要让谢文东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真是难缠的女人!谢文东暗中摇头,沉思了一会,问道:“你要我支持你什么?”江琳见他有松动的迹象,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一丝表现,说道:“我有头脑,如果只是凭实力,鲜花的规模应该不止现在这样。我想扩充,但是却受到地方帮会的限制,虽然在道上我认识的人不少,但大多是乌合之众,难以重靠,如若能与你合作,就可以弥补这个缺陷,到时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对大家都有好处。”谢文东呆了一呆,到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女人来,她绝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至少是一个既聪明又有野心的人。谢文东之所以能达到今天的地位,也正因为他具备了这两点,再加上一点点运气。他挠挠头,细丝慢理道:“你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其实,”江琳眨动眼睛,说道:“如果我们合作,我的发展就是你的发展,你想想,当有一天鲜花的分店能开到上海的任何地方,你洪门的势力是不是也就延伸到整个上海了。而且,我很聪明,有你的暗中支持,我相信我能很快做到这一点。” “唉!”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自语道:“确实很诱人,看来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说着,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干净。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无语的三眼突然拔出雪亮的开山刀,面目狰狞,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冷冷说道:“我的刀,也不会拒绝杀死一个女人。”江琳脸色微变,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逼人魂魄的杀气,但她不得不忍受,脸上很快恢复平静,强迫自己不要看三眼,更不去看他手中的刀,目光始终放在谢文东的脸上,惋惜道:“我相信谢先生杀我不费吹灰之力,但这样做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反倒会令你失去一位在上海最好的合作伙伴。”“呵呵!”谢文东展容而笑,并未说话,只是倒了一杯酒,转身向楼上走去。三眼可没客气,一个箭步到了江琳的身旁,刀锋一立,随时有劈下去的可能。 江琳整个心都已提到嗓子眼,后背的内衣早被汗水沁透,不过在她的脸上依然找不到一丁点的慌张,她对着准备上楼梯的谢文东振声说道:“看来我真是看错人了。”谢文东缓缓转过身,看向三眼,笑问道:“怎么样?”“还不错!”三眼变脸像变天,刚才还阴云密布,此时已晴空万里,他叹道:“有胆量,又机灵,还有野心,可以合作。”“嗯!”谢文东点下头,看向江琳,一举杯道:“就按你刚才的意思做吧!”说完,喝上一口,点点头,不管江琳还要说什么,他缓步上了楼。 江琳看了看谢文东,再看看身侧早把刀收回去的三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时才后怕起来,她虚脱了一样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一个劲的抖,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三眼歉然的一伸手道:“以后,我们是朋友了。”江琳看了看面前的大手,有气无力的握了一下,喃喃道:“你们对待朋友的方式还真特别。” 当天晚上,鲜花早早的关业大吉,可里面却人声鼎沸,厅内人头涌涌,细一打量,少说不下三百号,这是江琳特别为北洪门准备的晚宴。谢文东坐在二楼,隐约还能听见楼下传来的酒令声,心中畅然,终于将下面数百弟兄安排妥当,总算了去他一桩心事。心情好,喝起酒来也不爱醉,江琳频频和他推杯换盏,一瓶红酒,五瓶啤酒下了二人肚,前者竟然还无醉意,言语清晰,谈笑风生,谢文东暗暗感慨,这女人不只有一副伶牙利齿,还有一身好酒量。见谢文东盯着自己看,江琳心中一动,笑呵呵道:“弟弟,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不会是喜欢上姐姐了吧。”一顿酒饭,可以让不熟的关系变得紧靠,借着酒劲,也可以将平时不敢说的话说出来。江琳聪明,却也敌不过肚里酒精的厉害,连对谢文东的称呼都变成“弟弟”了。 谢文东东北出身,本身就有一股东北人的豪爽劲,并不在意,摇头笑道:“谈不上喜欢,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开起一间这么大的酒店的?”江琳眼中媚光四射,虽然她的相貌称不上十分漂亮,但天生那股高贵的气质却很巧妙的弥补了这一点,举手投足间自然留露出耀人眼目的光彩,她笑呵呵道:“我有本钱。”“哦?什么本钱?”谢文东问道。“我的身体!” 是啊!这也是女人唯一能比男人有优势的地方。谢文东仰面长笑,道:“所以女人起家,风平浪静,而男人起家,却刀光剑影,伤痕累累。”江琳傲然而笑,喝了一口酒,说道:“只有聪明的女人才知道怎样利用自己的身体,让男人看得到,却摸不着。”在旁的李爽听后哈哈大笑,举杯道:“为狡猾的女人干一杯。”他不管江琳是怎样搭上谢文东的,只要东哥做的事,他一律认为是对的,如果还有得吃,那他更可以把一切事抛到脑后了。 一顿酒下来,从十点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张张餐桌,具是一片狼籍,桌子下面更是热闹,不时响起酣睡的声音。 江琳酒喝得不少,要问具体有多少,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见时间不早了,众人也喝得差不多了,谢文东让大家撤席休息。看眼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江琳,摇头苦笑,摇了摇她,说道:“我送你回家。”还好江琳未人事不醒,她醉眼朦胧的看向谢文东,问道:“现在几点了?”“凌晨两点。”谢文东把头扭向一边说道,虽然他不想这样,但他更怕自己受不了。现在的江琳面色粉红,皎洁明亮的眼睛上遮挡一层水雾,更见迷人,红唇微微张起,吐气如兰,让人恨不得上前狠狠咬一口,衣领扣解开,内部浑圆时隐时现。还好谢文东是个自制能力很强的人,也是个观念守旧的人,虽然体内的酒精不时作祟,还是能控制得住。 “不……不回去了!”江琳摇晃着站起身,接着一个踉跄,整个人摔进谢文东的怀中。谢文东叹了口气,娇美在怀,可惜自己无福消受。他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问道:“你们老板平时都住哪个房间,带我去。” 服务生是个二十左右的女郎,看了看谢文东,再看看倒在人家怀中的自己老板,面色一红,怯生生道:“请跟我来。” 服务生走到左右是包房的走廊尽头,谢文东一扫,发现此处竟然还有楼梯,通往三楼,他对鲜花的布局还不熟悉,疑问道:“三楼也是属于你们的吗?”“不是,不全是。”女郎道:“只有一小部分是属于我们的。”说着话,已上了三楼。鲜花的三楼只有一趟走廊,两侧有七八间屋子。女郎在其中一间停下,说道:“平时老板不回家时,都是住这间房的。” 谢文东点点头,挥手示意明白了。哪知女服务生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转身急匆匆地跑下楼去。谢文东好笑的叹了口气,推开门,扶着江琳走了进去。在外面看屋子不大,到了里面感觉房间还真不小,一室一厅,厨房卫生间应有尽有。谢文东摸索找到开关,点着灯后,环视了一周,暗中点点头,屋中的装饰和江琳的人一样,简单实用,花哨的东西很少。好不容易将她放在床上,谢文东也累了一身汗,刚要转身离开,发现袖子被人抓住,扭头一看,原来是江琳张着一双大眼睛在可怜巴巴的看自己,他不解,问道:“怎么了?”江琳扭捏了一会,才缓缓道:“我……我想上厕所……” 谢文东瞪大眼睛,等着她的下文,可等了好久,江琳再没说话,他不得不问道:“然后呢?”“可是我又头晕得厉害,所以……”“所以!”“哎呀,你真是的,所以你就扶我去吧!”江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唉!女人!谢文东歪头看了她好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她扶起。进了卫生间,刚要转身离开,江琳又道:“你干什么去?”“对不起!”谢文东一字一句道:“我没有看人家方便的习惯。”“可你走了我的裤子怎么脱啊!?”“璞!”谢文东差点吐血,问道:“小姐,你不是让我帮你脱裤子吧?” “人家站不起来嘛!”江琳娇滴滴道。谢文东张了张嘴,看着一脸认真的江琳,不知道她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你在惹火你知道吗?”谢文东放出最后的警告,毕竟他是男人,而且生理很正常的男人,他怕自己受不了这种刺激。 折腾到近三点,谢文东终于从江琳的房间里走出来。他暗暗庆幸,还好江琳没有睡前洗澡的习惯,不然……他感觉自己会崩溃的。等谢文东走后,江琳原本醉意蒙蒙的眼睛顿时变得清澈透底,明亮得无一丝杂色,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她相信,天下的男人没有能经得起自己诱惑的,虽然她从来没把自己的身体给过任何人,但这让她更加自信,可谢文东偏偏是个异类,近乎不符合常理的异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4530字) 谢文东下了楼,刚到二楼走廊,左右站了不下二十号人,把他吓了一跳,其中李爽嘿嘿奸笑一声,最先开口道:“东哥,你这么‘快’啊!”“快什么?”谢文东一楞,反问道。一见谢文东的表情,三眼马上明白了,东哥和江琳在一个房间内这么久什么都没做,他伸手一把掐住李爽肥大的耳朵,‘怒气冲冲’道:“你瞎说什么鬼话!?”“哎……哎呀呀,不是你说东哥和……”没等李爽说完,三眼一脚踢在他股上,嚷嚷道:“你别乱讲话!啊?”“我……你……哎呀……” 第二天,晴。谢文东和江琳一大早凑到一起,将酒店的二楼从新规划了一番。将包房内的沙发撤出,换成一张张单人床,即使鲜花的面积不小,二楼的包房加起来不下二十间,也不够他一半人住的,后来江琳提议,可以将三楼的部分房间租下,差不多应该够用。谢文东一想,觉得有道理,把此事交给三眼去办。直到傍晚,谢文东和江琳才袖出一点空闲,二人坐在一楼大厅边吃饭边闲聊,江琳眨动眼睛,问道:“昨天,我醉了之后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恩!”谢文东微点下头,继续闷声吃饭。江琳见状。眼珠一转,又道:“我这人一喝醉了总是爱做出出格的事……”“昨晚,你没例外。”谢文东擦擦嘴,抬头笑道:“你想和我上床。”昨天看来,她以为谢文东是个腼腆的人,至少是个君子,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江琳脸色顿红,干咳两声,掩饰羞色,急忙改变话题道:“向问天是怎么样的人?很厉害吗?” “他?”谢文东回想,好久才长叹道:“向问天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英雄。不过,能打败他,那种感觉也一定妙不可言。” 江琳一愣,又道:“那你呢?”“我?呵呵,我只是个坏蛋。”谢文东端起茶杯,浅啄一口。就餐时,他有边吃饭边喝茶的习惯,这点他是和金鹏学的。江琳笑道:“你真是奇怪。一般人都会贬低自己的敌人而抬高自己的身份,你却正好相反。” “没办法。”谢文东耸肩道:“我找不到一个贬低他的借口,同样,也找不到一个抬高自己的理由。” “至少,昨天,你是一个君子。”江琳双目放出光彩,直勾勾的罩在谢文东的面上。谢文东摇头而笑,起身说道:“那没什么,我只是很守旧而已。”说完,他看了看手表,沉思了一会,才道:“我有点事去解决,今天你最好不要再喝那么多酒,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君子’。”江琳见他要走,也跟着站起身,本想问他要去解决什么事,可转念一想,忍住了,笑盈盈道:“你放心,即使喝酒,我耍酒风的程度也是因人而定的。”谢文东听后仰面而笑,用手指点点她,没再说什么,走出酒吧。 刚刚吃过饭的三眼、高强缓步跟了出来。走到谢文东旁边,三眼轻声道:“老刘刚才打过电话,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恩!”谢文东点点头,曲身上了轿车,汽车启动,向市区的方向开去。一路无话,轿车在一坐住宅小区大门前停下,门口保安一见他们轿车的牌子,奔驰标志亮晶晶的,顿时矮了半截,上前客气问道:“请问你们找哪一位,先登个记。”开车的是高强,三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他摇下车窗,上下看了看保安,一昂首,大嘴一撇道:“登记?老子进出市委都不登记,你算个屁,滚她妈一边去!”说完,车窗一关,车慢悠悠开了进去。保安被他骂个大红脸,等走远之后,狠狠吐口吐沫,骂道:“不就有几个臭钱嘛!妈的!”车上,三眼转头笑呵呵的对谢文东道:“东哥,一唬二吓,这招到哪都好用啊!” 谢文东一笑,未置可否。高强慢慢将车停在路边,三眼环视一圈车外的楼群,自言自语道:“一个局长,就住这地方?”谢文东道:“上海不比家里那面,要避嫌嘛。”三眼道:“听老刘说,这个分局长的名声不错,怕不好应付。”“正因为这样,我才亲自走一趟,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谢文东柔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得让他站在我们这一边,如果没有官方的支持,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寸步难行。”“没错!”三眼感叹道:“老雷就是个例子。” 二人正说着话,后方灯光一闪,进来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高强扭头聚睛细看,说道:“东哥,来了。” 轿车在他们不远处停下,先走下一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接着,又下来个年轻人,夹着黑皮公文包,和中年人不知道说着什么。不一会,青年将公文包交给中年人后重新上了车,调头开出小区,而那中年人则迈着四方步,向一间楼洞内走去。 谢文东一甩头,三眼和高强二人明白他的意思,纷纷下了车,快步兜了上去。中年人刚进入楼洞,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也没太在意,走到电梯前,还没等按按扭,被一只大手罩住。中年人一楞,转头一瞧,左右各站一人。左面这位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似寒冬,没有一丝感情。在看右面这位,三十岁左右,相貌刚毅,棱角分明,特别的是他眉中一道微红的竖疤,活象是第三只眼睛。中年人看罢,心中一颤,凭他多年经验的知觉,这二人非善辈。他倒是沉着,加上上海的治安一向不错。面不更色,问道:“你们有事?”三眼点头,反问道:“王局长吗?”“没错!你们找我?”中年人明知顾问道。 三眼笑道:“我大哥找你。”“你大哥是谁?”“见了面,你自然知道。”中年人看了看手表,为难道:“太晚了,家里人还在等我,看来,我哪都去不了。”“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三眼笑道:“我大哥就在门口。”说着话,向外弩了弩嘴。 中年人顺势看去,外边道边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看不清楚。他不是笨蛋,怎么会轻易上人家的车,万一对方暗藏歹意,岂不中了圈套。他笑呵呵道:“既然想见我,而且这么近,就让你大哥出来吧。” 正说着话,电梯间‘叮’的一声响,门一开,从中走出两人。高强反应极快,瞬间掏出枪来,暗中顶在中年人的腰上。面上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声音亲密而柔和的说道:“请你记住,我们不是在请求你,应该怎么做,我想你很清楚。”说着,用枪尖在他的腰上推了推。从电梯内走出的那两人看见三人后先是一楞,接着向中年人一笑,道:“王局,今天回来的挺早嘛!” 腰上顶着一把冷冰冰的手枪,中年人哪有心思和他们打招呼,恩了一声,算是回应。三眼则对二人笑道:“今天王局不太舒服,我们送他上楼。”“哦!”那二人毫没怀疑,关心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走了。二人走没影后,高强的脸又恢复了原样,这回也不管中年人愿意不愿意,强拉着他走出楼洞,中年人被三眼和高强一左一右胁持着,被迫上了轿车。 刚进来,迎接他的是一只白净细长的手掌。“王局,第一次见面,多有得罪,还请海涵!”谢文东伸手笑眯眯道。 中年人本以为自己被绑架了,没想到车内还真有人。他上下看了看谢文东,感觉对方更象是个学生,疑惑不解道:“要找我的人,不会是你吧。”“为什么不会?”谢文东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谢文东。” 中年人明显呆了一下,接着,面色变得昏暗无光,好象一瞬间老了五六岁,好一会,才无力道:“啊!我知道了。谢先生找我一定是有事吧。”“恩!确实有事。”“既然是谢先生亲自找上门,事情不会小。”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哦?”中年人到是奇怪了,问道:“是何事?”谢文东眼睛一眯,道:“我要你一只眼睛。” 中年人笑了,谢文东的身份,他有耳闻,他的实力,他也知道,说道:“我虽一把年纪了,但没有了眼睛还是很不方便。谢先生真会开玩笑!”谢文东面容一板,认真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现在是十分认真的和你说。”中年人脸色一变,看了看前面的三眼和高强,过了好半晌,说道:“我现在已经在谢先生的手里,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谢文东摇头,道:“我要的不是你想的眼睛。”“那是什么?”“我是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你的管辖内。”“啊!原来如此!”到现在,中年人才弄明白谢文东的来意,暗松了一口气,可很快,他又紧张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紧张,谢文东所说的事,比要他一只眼睛更令他为难。他摇摇头,道:“我是警察。”“我知道。”谢文东伸手入怀,把中年人吓了一跳,可他却只是从怀中掏出烟来,点着。大家都是明白人,他直截了当道:“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太难做,若真是出了大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中年人还是一个劲的摇头,道:“我无法容忍别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些违法的勾当。” 谢文东点点头,嘴角一挑,反问道:“那你能容忍自己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吗?今天我,能把你请来,明天,后天也一样可以。上了年纪,总是要安享晚年的嘛!”中年人额头见了汗,没有说话。谢文东又道:“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里的儿女想想、虽然,我不喜欢牵扯其他人,但是万不得已,我也只能这样。”中年人脸色更白,掏出手帕,擦擦脸上的汗迹。“做朋友,还是做对手,你一句话。不过,我不得不说,即使你再正直,你也无法改变中国的大环境,如你死了,下一任分局长或许可以和我合作得很愉快。具体怎么做,自己好好想想吧。”一顿,又道:“对了,时间对于我很重要,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中年人低头,脸色时红时白,面容一会惊一会怒,看得出来,他心情异常复杂。十分钟很快过去,谢文东一推车门,道:“不管你的决定怎么样,现在时间到了,你可以下车回家了。” 中年人没有动,心中如同被台风席卷的海面,波涛汹涌,骇浪滚滚,良久,反问道:“如果我做到你所说的,如果我真瞎了一只‘眼睛’,我会有什么好处?”“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谢文东笑眯眯道:“我说出话,我就一定会做得到。”“明白了。”中年人下了车,一伸手道:“谢先生,欢迎到我家里来做客,我们可以细谈。”谢文东微微而笑,跟着下了车,颔首笑道:“那就打扰王局长了。”他转头示意三眼和高强留在楼下,单身和中年人上了楼。 没有人知道他和中年人谈了什么,三眼和高强在车内足足等了近两个小时,谢文东才笑眯眯的走出来。一见他的表情,二人心里都有了底,三眼还是忍不住问道:“东哥,搞定了?”“恩!”谢文东轻轻答应一声。三眼笑道:“如此简单,以前我以为上海的官很难摆平呢!”谢文东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只是上海人比较胆小,而且谨慎怕事,关键的时候未必能靠得住。” “嘿嘿!”三眼冷笑,满脸自信道:“只要收了我们的钱,还怕他不出力?!”“可惜,他没要我们的钱。”谢文东摇头。 “什么?”三眼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没要我们的钱?那他还能帮我们吗?”“我说了,上海人胆子比较小,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慢慢习惯了就好了。”谢文东道。三眼长出口气,仰面而笑道:“看来,我们又要为国家培养出一个贪官了。” 回到酒店时,天色大黑,谢文东巡视一周,见没什么异常,便回到天意酒吧内他那间小屋子。屁股还没坐热,门口传来敲门声,无奈吐了气,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江琳。她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头发梳到脑后,系个马尾巴辫,脸上只着淡妆,增添一丝清纯,和平时比起,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朝气勃发,神采奕奕。即使是谢文东,也忍不住愣了两秒钟,由衷道:“我觉得,你不化妆的时候比化妆更漂亮。”“谢谢!”江琳姗姗一笑,道:“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动听的话。”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五章 --(4291字) 谢文东仰面失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我说的话一直没中听过?!”江琳故意一呆,一本正经道:“原来你也知道啊!” 论起贫嘴,谢文东可不是她的对手,前者摇头而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江琳眨动大眼睛道。谢文东一耸肩,笑道:“我一直认为睡觉是大事,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耽误这个时间。”江琳投降的举起双手,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这么爱睡觉,到老了怎么办?”谢文东认真的挠头想了想,说道:“我没想那么远。” 江琳深深看了他一眼,话入正题道:“上海的夜景很漂亮,你欣赏过吗?”谢文东道:“看过,但没欣赏过。”“只是看,不欣赏,你怎么能知道她的美丽,和我一起去逛逛吧。”谢文东看了看表,快晚间九点了,本想拒绝,但一见江琳满脸期待的表清,他暗叹一声,美丽的女人总是能让男人无法拒绝,说道:“好吧,等我换件衣服。” 五分钟后,谢文东从房间里出来。江琳本以为他会变换一身的装束,那知他只是换汤不换药,穿起另外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黑色又有些像是藏蓝色的中山装。她感到好笑,问道:“你好像很中意中山装,现在穿这种衣服的人己经不多了,特别是年轻人。”谢文东一呲牙,道:“我说过,我这人比较守旧。”“嗯,现在我看出来了。” 上海的夜景是很美丽,谢文东早已经领略过了。黄浦江上,游轮不断,特别是彩船,时有经过,上面装饰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江面映射得万紫千红。遥望对岸,高楼耸立,星光点点,繁华美丽得让人觉得是虚幻。“很漂亮!”江琳站在江边,眼中蒙上一层迷雾,既像是对谢文东说,又像是她自己在感叹。谢文东道:“是很漂亮,不过,它只是一座虚幻的沙漠。” “为什么这么说?”江琳不懂他的意思,忍不住问道。谢文东浅然一笑,道:“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刚开始很陌生,又觉得遥远得触不可及,征服之后却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江琳感到迷惑,读不懂谢文东是个怎么样的人,头痛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争夺地盘更重要的了吗?”谢文东仰面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都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着,我自然也不例外。”江琳看了他一会,摇头道:“看来,你的理想比较与众不同,或者说你的野心比别人大得多。” “也许吧!”谢文东一笑道:“说点别的好吗?”“好!”江琳想都没想,说道:“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她所说的有意思的地方是一座不知因何原因盖到一半而停工小区,位置相对偏僻,附近居住的人家不多。在小区旁有条新修不久的笔直大道,可能是专门为这座小区准备的,只可惜工程停工,这条大道也荒废了。或许说,这里成了某些人的乐园。 当江琳领着谢文东一路开车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左右,路上行人稀少,偏偏这条路上车声滚滚,聚集着数十名男男女女。下了车,谢文东疑惑的看向江琳,后者一笑道:“不要问,看一会你就知道了。” 只见人群中有两辆摩托车,上面分坐一红一白两名骑手,周围有不少人手举着钞票,大声尖叫,吹着口哨,像是给其中的人打气。前方路边,一人高举着一只空酒瓶,大声吆喝着让其他人散开,随着“咔嚓!”一声,酒瓶落地,摔个粉碎,红白骑手猛地一撒离合器,两辆摩托前轮顿时飘了起来,如同两支离弦之箭,瞬时间射了出去,速度之快,连刚刚下车的谢文东都暗暗乍舌不己。只是眨眼的工夫,两辆摩托已经到了公路的尽头。前方有人高声叫喊道:“红胜!”聚集的人群顿时开了锅,有的欢天喜地,有的诅骂连连。谢文东见状明白了,这些人在赌车。他转头问江琳道:“你经常来吗?” 江琳自然的顺了顺头发,或许有些微热,她将洋装的衣扣解开,露出里面紧身的白色T恤,薄薄的一层遮挡不住里面的隆起,这时的江琳既成熟又带些野性。她深沉道:“我也只是偶尔!在尔虞我诈,相互利用的社会待时间长了容易疲惫,可这里能让人找到活力、激情和刺激。看你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所以领你来看看,希望你能找到和我一样的感觉。”谢文东听后心中激起一丝波澜,她的话,让他感动,不管她的本意如何。其实江琳并不了解谢文东,他是那种不会将内心真实想法表现出来的人,他从来没缺少过激情,甚至当他激情爆发的时候可融化世间一切。这时,人们也注意到他俩的出现。谢文东倒没什么,当看到江琳时,纷纷称奇,毕竟,如此漂亮的女人在此处是少见的。一位二十岁左右,头发金黄的青年笑呵呵走过来,看了看谢文东,对江琳笑道:“琳姐,好长时间没见到你过来了,最近忙什么呢?”江琳笑道:“还能忙什么,我的生意呗。” 青年瞥了一眼谢文东,疑道:“琳姐,从来没见你领谁来过,这位兄弟是?”“他啊……”江琳笑道:“是你惹不起的人。”青年挠挠头,刚要伸手和谢文东打声招呼,后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黄毛三,你找这个是什么人,连赢我七场了,不是你搞鬼了吧。”谢文东闻言,举目一看,只见人群中走出六个流里流气,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直向青年走过来。 青年转过头,白了那几人一眼,嘿嘿笑道:“博力,输了就说输了的,这只能说明你请的人不行。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能搞什么鬼?!”被青年叫博力的这个人二十五六岁,一身黑色皮衣,耳朵上钉了一排耳钉,嘴里叼着烟,显而易见,他是六人中的头。走到青年近前,博力指着他鼻子道:“你最好别让我找出毛病,不然……哼哼,有你好受的。” 谢文东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疑惑的看向江琳。后者一指黄头发青年,悄悄在他耳边道:“他叫黄小丁,那个叫博力的我也不认识,以前没见过他。”可能她的说话声还不够小,嘀咕声被黄小丁对面的博力听见,顺势一看,先愣了半晌,很快,他一双小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在江琳身上上下打转,当目光转到她胸前时,像苍蝇见了蜜,再也转不动了。 在他灼人的目光下,江琳下意识地一合衣襟,眉头深皱,不过忍住没有爆发。博力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脸霎时间喜笑颜开,眼睛盯在江琳身上不放,话却是对黄小丁说道:“这位是你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黄小丁脸色一变,上前挡在江琳面前,说道:“没错,她是我的朋友,博力,你最好客气点,别太……”他话没等说完,博力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冷哼一声道:“你算个屁啊!”说完,看也没看他一眼,色眯眯的走向江琳,走近之后,一股迷人的麝香顿入鼻孔,他脑袋早被美色迷晕,直接了当的问道:“小姐,你多少钱一宿。”江琳听后,一张脸红似晚霞,杏目圆睁,怒视博力,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小丁勃然大怒,上前一拍博力肩膀,高声说道:“博力,我说了她是我的朋友,你别太过分了!” “去你妈的!”博力色心已起,哪还管他是谁,加上他背后有座大靠山,平时飞扬跋扈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反手抓住黄小丁的脖领子,向回一拉,下面抬膝猛掂。他二人平时经常赌车,双方有输有赢,暗中较劲,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没想到今天博力说动手就动手,黄小丁毫无准备,被他一击正着,哼叫一声,捂着小腹摔倒在地。博力领着那五个青年是不怕事大似的,而且有心表现一回,见他动了手,呼啦一下,围上前去,对着倒地的黄小丁一顿猛踢。 “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博力皮笑肉不笑,小眼睛快眯成绿豆大小。见江琳气得说不出话,胸脯随呼吸一起一落,更是心痒难耐,色胆一大,伸手准备去摸江琳的面颊。手还没等碰到心仪的目标,再难以向前一分一毫,手腕被人牢牢抓住。一双白净消瘦而有力的手,像是一把钢钳,博力痛得一咬牙,在美女面前强忍着没叫出声来,转头一看,原来是江琳身边那位学生模样,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博力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只是见他年纪不大,身材消瘦,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根本没放在眼里,哪知此时发难的就是这个他没看得起的人。 谢文东本不想动手,不过博力确实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江琳也算是他的朋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她被人欺负。他微微一笑道:“兄弟,对女人用强,不太道义吧。”博力眼睛一瞪,用力收臂,试了几次,结果纹丝未动,他的手腕好像长在对方的手里一样。博力哪受过这委屈,叫道:“你是谁,我道义不道义关你屁事?!”说着,另一只手抡圆了,对准谢文东的面门就是一拳。谢文东暗中叹了口气,后悔没将高强和李爽等人带在身边,像这种小瘪三,他连动手的冲动都没有。 轻轻一侧身,堪堪躲过对方有势却无劲道的拳头,手下一用力,只听“咯”的一声,博力的手腕应声而断,整个手掌顿时弯了下去。 博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哭嚎的抱住手腕,跪坐于地。谢文东低头看着他,声音冰冷无感情,言道:“我是坏蛋!”江琳站在谢文东身后,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发现的笑容。博力受伤,可把他下面的那几名手下吓了够戗,丢下黄小丁,有两人扶起博力,查看他的伤势,另外三人则迎上谢文东,二话不说,各掏出口袋中的匕首,挥舞着在谢文东面前比划。 谢文东好笑的翻翻白眼,猛然一动身,脚下连转,几个照面下去,一拳一个,让面前三人“热情”的和大地拥抱了。直步走到博力面前,看了一眼他的断腕,淡然道:“现在去医院,你或许还能接得上。”博力咬牙切齿的盯着谢文东,眼角欲裂,瞳中灌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有种,留下姓名,日后,我必将百倍讨回来,你敢不敢?” 没等谢文东说话,江琳上前两步,抱住他的胳膊,身子软绵绵的靠了上去,得意的嘲笑道:“讨回来?你能吗?他可是堂堂洪门大哥,谢文东!”博力脸色大变,看了看江琳,又看看谢文东,喘着粗气,点头道:“好,好,好。”他连说三声好,一踢倒地呻吟的手下,嘶吼道:“把他们三个拉起来,我们走!”他们六人相互搀扶,一瘸一拐走了。谢文东站在原地一动没动,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江琳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笑道:“想什么呢?他们都走了。” 谢文东回过神,甩甩头,笑道:“没想什么,我只是奇怪,对方不过是几个小混混,你为什么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吓唬他们。” 在他的注视下,江琳不自觉的垂下头,声音柔软道:“我怕他们报复嘛!”“哦!”谢文东顿了一下,没再追问,看了看黄小丁,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伤得不轻,说道:“你朋友受伤了,我找人送他去医院。”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给三眼打电话。江琳见状,拦住他,一指人群道:“不用那么麻烦,小丁的朋友来了。”谢文东顺势看去,果然,刚才那名穿红色衣服的骑士急冲冲向这边跑来,连安全帽都没来得及脱下。骑士和江琳打声招呼,询问一番,然后背起黄小丁上了摩托,呼啸而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4483字) 本来二人不错的兴致经过此事一闹消失得无影踪,谢文东嘘了口气,无奈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江琳一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一本正经道:“同志,应该是我送你回家才对。”谢文东翻翻眼睛,后悔道:“当初我真应该自己学会开车。”见他不甘心的样子,惹得江琳又是连连娇笑。二人回到鲜花酒店,己然凌晨十分,三眼等人还没有睡,坐在大厅内嘻嘻哈哈不知聊着什么,见谢文东回来,众人纷纷起身。谢文东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只是眼角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飘了刘波一眼,后者这位专门探听情报的暗组老大心细如丝,自己明白谢文东的意思,莫不做声的走出酒店,掏出烟,慢慢吸了起来。两根烟的时间过去,他再回到大厅内,己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人。 谢文东独身一人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吱溜吱溜,自在的喝着茶水。刘波悄然走上前,放底声音,问道:“东哥,你找我?” 谢文东点头一笑,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说道:“老刘,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谁?”刘波疑道。谢文东道:“博力。” “博力?没听过这个名字,东哥查他做什么?”刘波疑惑不解道。谢文东搓了搓手,将自己和江琳出去闲逛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然后道:“可能是我太多心了,不过,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我一时也说不出来。” 刘波听后,思前想后考虑了一番,他更没觉得没什么不对之处,不过谢文东让他做的事他无法反驳,点头道:“那好,东哥,我会尽快将这个人资料给你。”“尽快?明天还是后天?”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刘波苦道:“东哥,上海的情况我也十分不熟悉,和家里那面根本没法比,具体什么时间,我心里也没低。”谢文东能理解他的处境,站起身,拍拍他肩膀,说道:“现在是艰苦时期,我们刚到上海,消息的灵通至关重要,所以,老刘,这一段时间你就多辛苦,全力将下面的眼线网络建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提。”刘波精神一振,道:“东哥你放心,应该怎么做,我了解。” 谢文东和颜悦色道:“这一阵子忠义帮好象没什么反应。”刘波点头道:“没提。”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道:“一下子被咱们打死打伤那么多人,竟然毫无动静,如果你是忠义帮的大哥,你能忍住吗?”“很难。”刘波实话实说道:“不过即使他们想有所作为,也应该量力而行,忠义帮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地方性的帮会,其实力还不足为患。”“盯紧他们l”谢文东揉揉额头,眯眼道:“地头蛇也未必是好对付的,万一在背后反咬我们一口,也是讨厌的很。”刘波寻思片刻,问道:“那东哥的意思是……?”谢文东一字一句冷然:“既然仇己经结下,不管他们做没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情,都应该及早除去,以绝后患。” “知道了,东哥!”刘波满口答应,心里却不己为然,暗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帮会能有何作为,留下和除去都没多大意义。 南洪门借谢文东昏迷住院的机会强攻北洪门不成,自己反倒损兵折将,死伤无数,在上海黑道引起轩然大波。上海己有数十年未发生大规模的帮会撕杀,没想到北洪门刚进入上海不久,表面平静的湖水终于起了波澜。人们对北洪门的实力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多大黑帮都持着观望态度,毕竟南洪门一统本地黑道己久,突然杀出一个能与之相匹敌的帮会,只要不危机自身,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其中有一部分势力并不强的帮会开始蠢蠢欲动,不时对邻邦挑衅, 认为现在是个机会;想利用南北之争,权利中空,南洪门无暇顾及其他,乘机捞点甜头。还有个别帮会在南北洪门之间左右逢源,前后穿插,谁都不得罪,和谁都又十分亲密,圆滑得如同泥塘里的泥鳅。白家正是这样,白紫衣似乎对自己疲于奔命而感到自豪。 南北一场恶仗过后,双方平静了一段时间。南洪门死伤不少是不假,但未伤及元气,只是士气低落,南洪门门下弟子还没经历过如此惨败,对北洪门,对谢文东,隐约有种恐惧感。向问天了解,所以他也未在发动攻势,而是修养部下,准备早机会全力发动进攻,那时他不会再给谢文东任何机会。这一段时间谢文东也没闲着,北洪门魔下弟子源源不断从T市、南京赶来。如果不是谢文东有“只有精锐”话在先,那北洪门聚集的人手恐怕连十座鲜花酒店加一起都装不下。即使退样,东心雷还是不得不花重金,将鲜花楼上的第三层,第四层全部包下,部分人手在附近的旅店居住。人手逐渐增多,刘波亦在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手拿着钞票的情况下,底下情报网络也出见规模。向问天没准备发动,谢文东倒是准备反客为主,主动出击了。 这天,谢文东刚刚起床,穿好衣服,饭还没等吃,有部下来抱,说白紫衣到了,再在酒吧内等候。谢文东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觉得此人圆滑善变,难以信赖。微微一楞,暗道这家伙来干什么?他边系好衣口边道:“好,让他稍等,我马上到。” 当谢文东撕条慢理的洗簌完毕,迈着四方步下楼时,己过了半个多小时。白紫衣坐在吧台前,笑呵呵的喝着酒,抽着烟,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谢文东笑盈盈的走上前,张手道:“真是不好意思,让白兄久等了。” 白紫衣毫不在意,忙起身道:“谢老弟说得哪里话,自家人,何必客气。”谢文东暗皱一下眉头,看着斯斯文文、笑面可拘的白先生,觉得这家伙的为人真是对不起他自己的长相,脸皮竟然如此之厚,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成一家人了?!心中如此想,面上没有一丝反感的表现,谢文东仰面而笑,勾肩搭背,和白紫衣并肩坐下,客套几句,方问道:“白兄此次前来,怕是有事吧?”白紫衣顿了一下,出言欲止,咭了咭嘴,没说出话来。谢文东多聪明,一见他这样,心中己猜想个八九不离十。笑眯眯说道:“白兄,既然你刚才也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话为难不好说的吗?” “哦……”白紫衣一跺脚,面露歉意,说道:“谢兄弟,我这此来主要是为了道歉的。”“道歉?”谢文东故意装傻,满面疑惑,疑问道:“白兄,你道哪门子歉啊?”“还不是为了我妹白燕惹得祸嘛l”白紫衣叹道:“如果不是舍妹,上次谢兄弟也不会昏倒住进医院,更不会遭到南洪门的偷袭,所以我……”“哎l”谢文东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正色道:“上次那事我早忘了,白兄又何必提它,再说白燕毕竟还小,有些小姐脾气也很正常,严格说来,还是我有错在先,说多了伤感情,此事一笔揭过,我既然都没在意,白兄有何必耿耿于怀?l”他说白燕还小,其实她比谢文东要大上两三岁,不过当他说话时的那种自然流露出的气势和老成,任谁都不觉得好笑。白紫衣长长吁了口气,赞道:“谢老弟果然大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谢文东摇头,客气笑道:“是白兄太多心了。”白紫衣象是猛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笑道:“对了,后天是我的生日,希望谢兄弟到时可以赏光。”“哦?”谢文东一楞,接着大笑道:“那是自然,就算白兄不说,到时我也得主动去喝你的酒呢!" 一番话给足了白紫衣面子,他听后及其受用,连连大笑,好一会,他才正容道:"谢兄弟,有件事我必须得事先说一声。" 谢文东道:"白兄有话请尽管说。”白紫衣低头沉默一会,才缓缓言道:“后天向问天有可能也会到。”谢文东一听一变,眯缝着眼睛,但里面精光四射,阴气逼人。白紫衣一震,忙又说道:“帮会之间的恩与怨毕竟是帮会间的事情,私底下,你谢兄弟和向问天根本就是八秆子打不着的人,又何必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希望后天,谢老弟不要把我的生日宴会变成战场。” 谢文东表情恢复自然,无奈道:“我可以忍住,就怕某些人难以容忍我!”白紫衣拍着胸脯道:“这点你放心,有我在,向问天不会和兄弟你闹翻的,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我的。”谢文东眼珠连转,点头微微笑道:“有白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见他笑得诡异,白紫衣下意识的打个冷战,暗暗寻思,自己是不是拉错人了。“谢兄弟你……”不用他把话说完,谢文东己知他要说什么,正色道:“白兄放心,我既然说不动手自然就不会动手,我这人,说话一向是算话的。” “谢兄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紫衣连连摇手,尴尬一笑,演示自己的心虚。要说的话业己说完,二人又闲聊几句,白紫衣起身告辞。谢文东把他送走之后,三眼打门后走出来,刚才二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上前问道:“东哥,你真要去吗?”谢文东在厅内低头走了两步,说道:“看情况而定吧。”“什么意思?东哥?”三眼不解问道。 谢文东道:“先查查白紫衣都请了些什么人?如果上海黑道有头有脸得人他者请到了,那我定然要去,如若只有我和向问天在他邀请之列,那……”“怎样?”调文东眯眼说道:“那我同样也要去,只是,我会把送他的生日礼物改成刀枪” 三眼听后,琢磨了一会,猛得一点头道:“东哥说得对极了”他明白谢文东的意思,如果上海各大黑帮都被邀请,那显然白紫衣过生日是真的,而且没有歹意,否则,在道义上和面子上他都没办法交代;若是只邀请谢文东和向问天,那就有可能是谢向二人其中一个想利用白紫衣铲除另外一个人的伎俩,而谢文东恰恰是被邀请的人,真是这样,那最有可能的一点是向问天和白紫衣合伙对付他。所以,谢文东要看情况而定,是带刀枪去还是带礼物去。谢文东背着手,在酒吧内来回溜达,眉头一会皱起,一会展开,面色亦是时晴时阴。三眼知道他在琢磨事情,不敢打扰,又不能离开,只好慢慢坐下,静静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停住身,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刘波打电话,刚一接通,开门见山问道:“老刘,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己有结果。”“那好,你马上回来”“没问题,东哥。”谢文东挂断电话,扭头对三眼道:“张哥,把老雷他们统统叫到酒吧来,准备开会。”三眼神情一振,知道又要有事干了,一点头,话也没说,转身跑了。 刘波回来得很快,找到谢文东,二人窃窃私语一番,后者面露喜色,称赞道:“做得好。”“什么事做得好?”这时,三眼、东心雷等人纷纷走进来,疑惑问道。谢文东一看大门,笑道:“把门关好,我有事找大伙商量。” 谢文东召集一干部下开会,向问天亦是如此。他也受到了白紫衣的邀请,同时后者也有提到,他的生日宴会上,谢文东会到场。萧方得知此事后,对向问天道:“天哥准备去吗?”“恩!”向问天点点头,凭他和白紫衣的交情,好象没有不去的理由。 萧方提醒道:“可是最近,白家和谢文东走得很近。”向问天一听,笑了,说道:“白紫衣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不是不知道,他为人圆滑,从不得罪任何人,即使他象对付谁,也不会亲自出击,而是借用他人之手。谢文东是北洪门大哥,白紫衣有意亲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萧方抿了抿嘴,出言又止。向问天见状,一摆手笑道:“放心吧,再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害我的。洪门内即使没了我,也照样有实力能让他死上一百次,这点他应该很清楚。”萧方听后点点头,南洪门内不乏高手,杀死一个白紫衣确实算不上难事。眼珠一转,又说道:“天哥,既然谢文东也去,我们是不是可以乘机偷袭他的本部。这一阵子他的动作很大,听说己将那鲜花酒店的上两层都包下了,这样下去北贼势力越见雄厚,也越发令我们难以抑制。”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七章 --(4260字) 萧方所说,向问天不是没考虑过。北洪门大张旗鼓的扩充实力,其势头之迅猛令人乍舌,他不是不想破坏,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问天叹了口气,摇头道:“偷袭?恐怕很难。凭谢文东的聪明,他不会想不到我们会出这招,定然做好了准备,我们即使去了,十有八九亦是无功而返。”萧方回想起自己在南京所经历的一切,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再无主动出击的信心,感慨万千道:“谢文东之诡诈,神鬼莫测,我们自己倒是应该做好准备,以防他的诡计。” 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小方,你不是被吓怕了吧。”见萧方白面一红,张嘴准备强辩,他摆摆手,正色说道:“你应该将你心中的阴影及早除去。”说完,向萧方点点头,转身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北双方虽都未见有大的动作,但各自皆在养精蓄锐,集结人手。台洪门的红叶不甘寂寞,大批成员涌入上海,但是他们已不像刚开始时和向问天那么亲密,更倾向保持中立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红叶似乎对向问天的信心在减少,而采取静观之策。甚有“锲而不舍”精神的魂组自然不会放过一切能将谢文东置于死地的机会,精锐死士分批而至,不过他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过,北洪门将他们当成死敌,而向问天对魂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不主动为难已是不错。上海本地黑帮只有忠义帮的动静最大,广招人力,部下回缩到总部附近,似乎握成一只拳头,随时都有击出的可能。上海暗流滚滚,表面却是异常平静,可这瞒不过明眼人的眼睛,道上的人甚至能嗅到空气中的硝烟味。白家的生日宴会就在这种情况下浩浩荡荡的举行了,正如白紫衣所说,黑帮的大哥级人物基本上都被他邀请到了,其实即使他不请,人家也自然会来上海,不为别的,只是看看传说中的谢文东和向问天同坐一桌的场面,也算是大开眼界。 晚间七点白家。上海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繁华地带住间百平米以上的房子已算是有钱人了。不过白家似乎有意证明他其他人更有钱,更有实力,方圆不下五百平米的三层别墅足可以证明这一点,气派两字是谢文东到后的第一反应。整座别墅贴着象牙白的瓷砖,洁如玉石,即使天色已暗,但那碧绿的房檐仍映出荧荧月光,光彩流动,仿如液质。往近看,近两米高的黑铁院门各镶嵌一头金色的腾龙,精雕细作,栩栩如生。大门两侧,各站四名深蓝色服饰的大汉,仔细检查进进出出的人。 谢文东身边只带了姜森和东心雷,还有几名暗组成员在其后的另一辆轿车内。东心雷透过窗户看了一会,大嘴一咧,摇头道:“白家真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啊?!”姜森曾专门调查过白紫衣,又从刘波那里了解到一些消息,对白家多少有些了解,说道:“解放前,白家确实兴旺过一段时间,重轻工业皆有涉足,在上海属于龙头级家族,只是解放后,红旗一飘,白家逐渐落寞了,但白家人那种贵族的心态没有消失,生怕落于人后,被人瞧不起,所以做事才喜高调,事事拔尖。这次白紫衣将东哥和向问天一起请来,也是给别人看的,看他的面子之大。”东心雷嗤笑一声,说道:“不是他的面子大,是赶得巧了。” 谢文东仰面无声而笑,下了车,向别墅院内走去。还没等进门,门口的大汉伸手将他拦住,机械性的说道:“请出示请帖。” 东心雷大步上前,两米高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站在那里,大汉们只觉得眼前一暗,灯光被他挡得严实。他从怀中掏出请帖,递过去,说道:“和你们白家老大说,洪门的掌门大哥到了。”大汉接过请帖,打开一看,“谢文东”三个大字映如眼中,拿帖的双手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的外表再不起眼,可这北洪门大哥的身份足够压倒一切的了。大汉忙将耳机下的话筒提到嘴边,转过身,小声说道:“北洪门大哥谢文东到了。” 大汉说完不一会,白紫衣一身白色的西装,笑容满面,后面还跟着一干人等,兴冲冲的打别墅内跑了出来。远远看去,谢文东暗中感叹一声。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白紫衣本人长得已够精神的了,面白如冠玉,浓眉斜飞,直插入鬓,虎目聚神,光芒四射,加上一身合体的白衣,更是飘逸非凡。若不是不欣赏他的为人,谢文东或许真会主动交这个朋友。没等他先开口,白紫衣先大张双臂,迎上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真是不容易啊!谢老弟能在百忙中抽身,让我这儿蓬筚生辉!” 姜森和东心雷暗皱眉头,白紫衣的话让这两位站得比较远的人身上都酸出一层鸡皮疙瘩,二人庆幸被他抱住的不是自己,否则很可能会当场晕倒。谢文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顺势亲密地拍了拍白紫衣的后背,笑呵呵道:“白兄过于客气了,即使再忙,有再大的事,也大不过白兄的生日嘛!”这话给足了白紫衣面子,让他乐得嘴合不拢。以当前的形势来说,谢文东确实很重视自己和白紫衣的关系。在势力上,北洪门未必强过南洪门,即使加上文东会内的一干精锐,情况改变也并不大。而白家毕竟是上海的老家族,具有相当强的实力和声望,若是白家倾向向问天,谢文东想占到便宜难如登天。 二人客套话还未说完,灯光一闪,路上又驶来一队轿车。车队前前后后加一起不下十余辆,清一色的黑漆奥迪,车身油光发亮,声势浩大。轿车在路边缓缓停下,车门齐开,数十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走下轿车,齐刷刷的站立两旁,这群大汉年纪都在二十七八上下,膀大腰圆,统一的白色西装,黑面皮鞋,双手背后,腰板挺得溜直,那股气势,威风八面。一人缓缓从中间那辆轿车走出,三十的年纪,也是一身白衣,身高将近一米八,相貌俊朗,浓眉大眼,狮鼻,举手投足间,大将之风自然流露。谢文东和白紫衣不用看清他的长相,一看阵势,已然知道来人是谁了。 向问天下车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对着白紫衣笑道:“恭喜白兄,又长了一岁。”白紫衣面容一喜,故意苦着脸道:“何喜之有,只是又老了一岁。”向问天哈哈一笑,转目看向一旁的谢文东,道:“多日未见,谢兄弟过得可好?” 谢文东摇头,道:“不好。”“为什么?谢兄弟在上海安了新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向问天眨眨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谢文东学白紫衣的模样,也是“苦”着一张脸道:“新家?前有狼,后有虎,睡觉也难以安稳,有了新家又有何高兴?” 向问天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感叹道:“你们俩个家伙,本来挺不错的心情都被你们破坏了。白兄,如果没记错,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三人一顿,接着仰面大笑,手挽手,并肩走进别墅院内。不明内情的人看他们之间的亲密状,还以为是多年的好友,实际上却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敌的夙敌。三人表面亲热,暗中各怀鬼胎,走在一起,也是风采各异。白紫衣容貌英俊,风度翩翩,十足的富家公子哥,可和谢文东、向问天站在一起却显得不再那么突出。后者如同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焰,充满阳刚之气,让人看了之后不忍转目,而前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阴柔诡异的气息,神秘似黑洞,可吞没一切的无底黑洞,寒冷之气逼人心魄。三人中谢文东笑得最开心,眼睛眯成了两条线,连白紫衣都觉得奇怪,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样子,倒像是他在过生日,只是碍于场面,他也未开口询问。几人一进别墅大厅,本来还人声鼎沸的偌大房间顿时了无声息,静悄悄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众人对向问天自然熟悉得很,可绝大部分却没见过谢文东,见新进来这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和向问天、白紫衣并肩而站,虽然在笑,可他身上那阴冷之气仍让人心寒,心中也猜想个差不多了。 果然,白紫衣向前跨了一步,先是清清嗓子,一指向问天,首先开口说道:“各位,洪……南洪门的当家大哥向兄我想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接着,他又一拉谢文东的胳膊,大声说道:“这位就是北洪门的掌门大哥谢文东!”“哗……”即使心中有数,但经白紫衣的亲口肯定,下面还是传来一阵骚动声。如果把黑道比成明星圈的话,那谢文东和向问天无疑是其中的超级巨星,近几年甚至几十年,还没有谁的名头能超过这两个人,谢文东之年轻也再次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见场下那些大哥们交头接耳,白紫衣也觉得脸上有光,在上海,能一次把南北洪门的两大巨头同时请到,恐怕只有他一个了。谢文东眼睛微微睁开,环视一周,对被人指手划脚的评论他早已习以为常,咳了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振声言道:“小弟谢文东,刚刚到上海,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见量。” “啊,谢……谢先生太客气了。”下面人具是一方的大哥级人物,地头蛇未必怕过江龙,但也无得罪的必要,纷纷客气回应。谢文东闻言而笑,撇了一眼向问天,又道:“客气不敢当,以后与诸位的合作倒是有可能会有的,我是东北人,不会说拐弯抹角的话,有蛋糕大家一起吃,有钱大家一起赚,这一向是我的准则!”一句话,满场的人都笑了,谁不想和南北洪门扯上关系,谁不想找到一座实力雄厚的靠山?人们对谢文东的印象霎时间有了不小的改观。 向问天不留痕迹的贴近谢文东的耳边,笑呵呵的细声说道:“谢兄弟真是睁眼说瞎话,凭你的为人,蛋糕不会分给别人一口,钱也不会放流一分。”谢文东听后,脸上笑容不变,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笑眯眯的从牙缝中小声说道:“没办法,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有你这个虎视眈眈的强敌,如若不多拉拉人心,怎么立足?”“嗯!兄弟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向问天由衷佩服。“没办法,你逼的。”谢文东微微挑下眉毛。二人笑眯眯的对话,下面人却看成了在窃窃私语,无不倍感惊讶,南北洪门水火不容,而两大派系的掌门大哥怎么如此亲热?难道南北洪门之间出现了缓和? 南北不容是真,缓和要比登天都难。三眼此时正坐在一辆面包车内,手指轻轻敲着藏在肋下的刀身,他在等刘波的信号。三眼旁边还有李爽、任长风、灵敏等人。永胜购物商场在上海算不上最大的商场,但名气却不小,整座楼呈半圆型设计,墙壁为透明的钢架玻璃,每逢入夜,楼内灯光齐明,亮如白昼,从外看去,整座楼体像是一个发光的圆球,异常壮观。三眼等人所坐的面包车就停在商场附近的路边,远远望向霍霍生辉的大楼,三眼感叹一声,低头看了看表,往椅子上一靠道:“时间还早着呢,老刘不会这么快打来电话的,我们先休息一下。”说完,闭上眼睛假寝。灵敏不无担心道:“是不是把计划再讲一遍?我怕到时万一出个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三眼闭目笑道:“差池?哈哈,这个你我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能想到的,东哥早已经想到了。”任长风从椅子下拿出一卷纸,小心摊开,上面精细的画着商场的平面图,他傲然一笑道:“这里平时的夜间保安只有十几号人,对付他们,哪还用什么计划?!”灵敏一皱眉,道:”如果在同一时间内将十几号人全部解决,并不简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八章 --(4449字) 三眼摇头道:“有血杀在,我们不用操心那么多,而且老刘的暗组也不是白给的。”在商场周围到底安插多少人手,三眼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其中北洪门占了绝大部分,但血杀和暗组的人也不少。这次谢文东算是下了狠心,利用白紫衣召开生日宴会,向问天及其手下精锐的注意力转移之机,准备大干一场,至少也要在向问天的头上烧一把火。 北洪门的主干大多集中于此处,偏偏缺少了东心雷。他也没闲着,带着不下二百帮众“悄悄”进了南洪门的腹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转移南洪门的视线。东心雷领人刚刚进入南洪门的地盘时,已然被人家发现行踪,消息最先传到周挺那里,他一时想不出北洪门的意图,不敢大意,急忙打电话通知向问天。这时的向问天正和谢文东、白紫衣等人同坐一桌,有说有笑喝着酒,接到电话后,表情丝毫不改,平静的说道:“人不动,我不动,随机应变就好。”说完,把电话挂了。 周挺听后,心中有了数,集结帮众数百人于总部附近,同时命令其他各地的人手严阵以待,只要东心雷有个风吹草动之势,一举将其围攻歼灭。他做好准备,就等对方来攻,可东心雷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更像是来逛街的,左一头,右一脚,在南洪门腹地内瞎窜。谢文东算计得没错,东心雷确实起了吸引对方的作用,令南洪门无暇顾及其他,即使他明知道自己人手过度外派,本部空虚,仍然高枕无忧,在谢文东想来,上海能有实力和胆量主动攻击自己的,只有南洪门一个,可他千算万算,偏偏漏掉一个人,忠义帮的大哥傅展辉。傅展辉当初确实没有和北洪门硬碰硬的打算,可现在,他却有雷打不动的理由,为了他唯一儿子的一支手臂。忠义帮的总部距离鲜花酒店并不远,车开快一点的话,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傅展辉知道谢文东今天晚上会去参加白紫衣的生日宴会,本来他也在邀请之列,只是他却没有那个心情。早晨的时候,他就把全帮的主干召集于一处,让众人做好准备,晚间会有大的行动,他未敢将进攻北洪门的事情说出,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怕下面帮众心虚。直到晚间将近九点时,傅展辉才将攻击的对象公布,没给手下人犹豫的机会,说完之后直接领一干手下上了早准备好的汽车。轿车、面包车、吉普车,加在一起少说也有数十辆,每辆车内无一空座,人数少说也是在二百以上。车队按他的指示,分批分辆的从多条大小不一的公路故意放慢速度,缓缓开往鲜花酒店。 临行前,傅展辉下了格杀令,本次行动只要死口,不留活人,虽然杀不死谢文东,至少得够让他心痛一段时间的。忠义帮的行动异常隐秘,刚开始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谢文东有交代过刘波多“关照”忠义帮,可后者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认为忠义帮对自己一方的威胁不大,在实力和声望上,两帮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他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两三个人在忠义帮附近监视,也正是这两三个人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开始,这几人也没想太多,可见忠义帮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往外出,终于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打电话向刘波报告。这位刘波正在永胜商场内打转,暗中观察内部保安的人数和所处位置,接到电话,听手下说完后,刘波想都没想,随口说道:“你管他们干什么去?我让你们是监视他们,不是管人家闲事!”刚想挂断电话,他又补充一句:“算了,你们跟上去看看热闹也好,忠义帮有如此大的动作,一定是对付劲敌,多了解黑帮间的动向也不错。” 刘波此时做梦也想不到,他所说的忠义帮劲敌就是他们自己,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准备插向他们的心脏。 这时鲜花酒店里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晚间九点多了,客人也都散去得差不多,平时北洪门弟子和暗组、血杀的成员还能在酒店内吃吃闹闹,现在大多数人都被谢文东调派出去,酒店冷冷清清的。 江琳百般无聊的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看着服务生们不时端着碟碗在面前走过,呵欠连连。以前谢文东没出现的时候,日子也是这样一天天过的,没觉得怎样,可现在谢文东冷然一离开,她反倒不适应了,虽然她和谢文东并未相识几天。五行五人这次没有参加行动,聚在大厅角落里的茶几周围,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木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套打骰子的赌具,五人边摇骰子边喝酒。 耳边不时传来嬉笑声,江琳心烦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表,站起身,对下面酒店的领班道:“没什么客人了,准备关店吧。” 十点一刻,永胜商厦内,客人逐渐稀少,各店铺的老板们业已纷纷打佯,保安人员开始在商场内巡视,提醒仍逗留的顾客离开。今天晚间的保安主管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壮汉,身材不高,一米七出头,但体重却不小于一百五,八字眉,吊梢眼,腮下稀稀拉拉有几根胡子,他坐在中控间,透过电视,可以清楚的看见商场内的大部分角落。 和平时一样,本来人群熙攘的走道此时已空无一人,只不时有下面的保安人员巡逻走过。他对着屏幕看了一会,拿起对讲机说道:“大家仔细点,今天上面有过交代,可别给我出漏子。”“知道啦!”不一会,对讲机传来下面人有气无力的回话。 “靠!这个家伙,就他妈知道坐在屋里瞎指挥,能出什么漏子?!”两个负责商场门前的保安走到墙角处,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点着一根烟,蹲下身,发着牢骚。另一人笑了笑,无奈道:“没办法啊!你以为他能当上主管靠什么,听说他和上面人有关系。”“上面人?谁啊?”“这我就不知道了。”二人正说着话,对讲机又响了:“广场的人在哪,让我看看。” “靠他妈的!”最先说话那人将半截烟头熄灭,握在手中,快步走到广场斜上方的摄像头前晃了晃身,同时摆摆手,意思是“我在这”,然后又走回墙角,重新将烟头点着,继续抽着,看了看靠墙而站,耷拉着脑袋的同伴,说道:“妈的,真是要命,哪天我要是不想干了,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还用等哪天吗?不如现在!” “你疯了,我现在还……”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同伴如同一根木杆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后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保安缓缓倒地,在他身后显露一人,浑身黑衣,身材瘦长,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开山刀,刚才正是他一刀把将保安击晕。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墙角处还蹲着一位黑衣青年,手中拎着一把细长的唐刀,来回摇晃。二人互视一眼,点头示意,不用问,他俩正是三眼和任长风,通过刘波提供的情报,偷偷躲过监视器的摄像范围,潜入进来。 三眼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通知早已躲藏在商场内部的血杀成员开始行动,接着又给谢文东去了电话,“东哥,一切顺利。” 谢文东手拿电话,对着向问天一举杯道:“向兄,敬你。”向问天微愣一下,毫不犹豫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谢文东见状,笑眯眯的既对电话另一端的三眼又像是对向问天说道:“喝酒就应该这样,再浓再烈的酒一口喝干才叫痛快。”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酒也喝个干净,才不留痕迹的挂断电话。白紫衣见他二人有来有往,不甘寂寞的抓起酒杯,浅饮一小口道:“我可没有你们俩的酒量,再则,酒是用来品的,一口喝干固然豪放,但却无法品尝到其中的美妙。” “你错了!”谢文东和向问天几乎一口同声说道,二人相视一眼,仰面大笑,前者一展手,道:“你先。”向问天客气的一点头,说道:“喝酒在于心情,也在于性情,一个人的豪迈与小气,只在这一口酒中就能体现出来,谢兄弟,你说呢?” 谢文东赞赏的一点头,笑道:“完全同意。”“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啊!”白紫衣老脸一红,站起身,举杯说道:“今天各位能聚在一起,是给我白某面子,也说明了咱们道上的兄弟虽然各自独立,但还是有凝聚力的,为了我们更加闪光的道路,干!” “干!”一干老大们还是很给白紫衣面子的,纷纷起身撞杯,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宴会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谢文东暗中偷笑,白紫衣为人不怎么样,但话说得挺中听。这时,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手里拿出酒瓶,摇晃着走到谢文东旁边,此人身材短粗,满面通红,一脸连毛胡子,略带醉意,瓮声瓮气说道:“谢先生,兄弟是东区一无名小卒,能认识你这样的大人物真是‘大开眼界’。”说着,大汉伸出手来。中年汉子话中有话,白紫衣见状,微愣一下,接着笑道:“张兄太过谦了,东区的‘小斧头’在上海也算是有一号的。” 白紫衣所说的小斧头其实就是斧头帮,只是此斧头非彼斧头,它和J市的斧头帮虽然同名,但之间毫无联系,在中国,随便哪个城市可能都有以斧头命名的帮会,上海也不例外,一东一西,有两个斧头帮并存,道上的人习惯把西区先成立的斧头帮叫“大斧头”,东区后来成立的则称为“小斧头”。大小斧头同名不同派,各自独力,甚少往来,这中年汉子正是小斧头帮的老大张回。 谢文东对上海的斧头帮没什么概念,只是听刘波提起过,但叫这个名字的一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微然一笑,说道:“一,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二,我还没超凡到让人大开眼界的地步。”说着,他还是伸出手,和中年汉子互握一下。二人两手一结实,谢文东马上感觉从对方手中传来的压力,强劲的力道排山倒海般袭来,其力道之大,似乎能将他骨头挤碎。他眯缝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冷光,几乎本能的一震左手腕,金刀滑落到掌中。 谢文东暗中长吸一口气,眼角扫过向问天,后者正笑呵呵的看向他,忍住没有发作,脸上笑容不变,默默运力回应对方。若讲蛮力,谢文东未必是张回对手,但金老爷子和那位望月阁的长老曾传授过他一些打坐养气的门路,虽只是入门心法,但用在一般人身上已经足够了。 刚开始,张回还没觉得怎样,可没过多久,发觉谢文东手心开始发热,渐渐升温,只一会功夫,如果不是他自己亲眼看着,张回定然会以为自己握住的是一团火焰,烫得手掌灼痛难忍。二人握手而站,谁都没说话,状似亲密,满脸挂笑,但张回却笑得很勉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绿豆大的汗珠子在他鬓角处“滴答”滚落,张回忍受不住,双腿一软,站立不住,失身向谢文东身上栽去。 谢文东眼疾手快,横臂将他揽住,笑眯眯道:“张兄,我看你喝得有点太多了吧!”张回脸一红,扶住酒桌,稳住身子,神态从容的将手伸进裤兜内,手指早已抖成一团,整个手掌连带半截手臂,麻木得近乎没了知觉,暗中吃了大亏。但他经验老道,在面上看不出任何反常的表情,借坡下驴,张回讪笑道:“是啊是啊,上了岁数,酒才喝一点,自己觉得没问题,可身体却不行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一句他暗有所指,同时也是诚心佩服。谢文东仰面无声哑笑,手指轻轻一勾,将金刀收回,说道:“张兄正当壮年,这时候说老好像还为时过早。”张回颓然一叹,对方的样子虽只像个学生,但实力却深不可测,而且言语间透出一股大气,没有一丝年少得志的飞扬跋扈,看来能成为北洪门的掌门大哥,绝非偶然,转目偷瞧一眼旁边一脸平静、悠闲自在喝酒的向问天,心中感触,有这二人在,天下谁能与之争锋。他举起酒杯,真心说道:“谢先生,敬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 --(4320字) 永胜商场内,保安头头在中控间内有吃有喝,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不时瞄眼监视器,商场内外平静得很,连巡逻的保安都极少出现在屏幕中。他喝了一口酒,感觉门口广场的保安好像很久没出现了,拿起对讲机,喊道:“人在干什么?不要偷懒!”刚说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低着头,双手插兜的人从监视器屏幕的右上角走出,晃了晃身,又退了回去。 保安主管心中稍安,继续放心大胆的喝着酒,冷然间,觉得刚才那人有些不对劲,他对下面保安要求得很严格,而且在广场值班的保安他都很熟悉,在摄像头前,没人敢双手插着兜。他刚想拿起对讲机问个究竟,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保安主管吓了一跳,急忙一转屏幕,将门外的情况放大,只见屏幕中十几个身穿黑衣的陌生人报销了门口的保安,正在向自己所在的中控间奔来。他吓得一哆嗦,几乎是从椅子上滚下来,想也没想,反手将门锁死,同时拿出电话,直接拨打到南洪门总部。 中控间的铁门虽然结实,但挡不住以三眼为首的血杀、暗组等人,任长风一推门,见门已上锁,猛然踢出一脚,铁门发出巨大的震响声,把里面那保安主管吓得差点没把电话扔了。任长风狠踢了两脚,铁门纹丝没动,刘波一拉他衣服,拽到一旁,道:“我来!”说着,拔出早安装好削音器的手枪,对着门锁啪啪打了数枪。几颗子弹下去,门锁被打个稀碎,抬腿一脚,铁门应声而开。那保安主管刚刚接通电话,只说了一声“永胜被偷袭”,刘波等人已经大步冲进来,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顿时顶在他的脑袋上,趁他一惊之机,三眼一巴掌打飞了他手中电话,提脚踩个粉碎,同时冷冰冰道:“想活命,放老实点。” “你……你们要干什么?”保安主管还没见过这阵势,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问道。任长风嘿嘿一笑,手中狭长的唐刀在那人脸上划划,猛地一挥手,刀身重重砸在保安主管的脑袋上。惊叫一声,保安主管失身跌倒,鲜血顺着额头汩汩流出。任长风笑道:“不该你问的,最好少问。现在,你可以把商场内的‘布防’撤掉了。”他所说的布防是商场内有许多地方都装有红外线监视设备,开启后若被触动,警报会直接传到南洪门的总部,同时也会引起商场内的警铃。传不传到南洪门的总部,三眼等人已经不在乎,但引起警报倒是十分麻烦的事。保安主管听后,冷汗直流,汗水混合血水,一张圆脸快变成京戏中的花脸,他语无伦次,颤声说道:“几位大哥,我要是私自撤防,那……那,我的命也就没了,你们……” “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你不撤防,你的命现在就会没。”三眼从刘波手中接过枪,对着保安的太阳穴,缓缓扣动扳机。 保安甚至能听见枪内弹簧被拉紧而发出的“咯咯”声,他感觉自己已站在了地狱的边缘,人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眼睁睁看着死神在自己身上的降临,那种神经快要被绷断的感觉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至少他不能。三秒钟的时间,对于保安主管好像过了三年,他大声吼叫道:“别……别开枪,我,我按你们的意思做,别杀我!” 三眼和任长风对视一眼,露出外人难以发觉的笑容,只是二人的笑容很快消失,各自将脑袋转到一边去。 十点三刻,南洪门总部。接到永胜告急的电话,南洪门的弟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也难怪,南洪门在上海啸傲风云数十载,还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接电话的人甚至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用慌报被偷袭开玩笑是件很严重的事,接电话的大汉心中不满,又把电话回拨过去,想怒骂几句,可他所听到的只有“嘟嘟”的茫音。这时,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急忙拨打萧方的电话,将情况通知给他。此时萧方正关注在自己范围内四处乱窜的东心雷,猛一听电话,脸色顿变,不敢耽搁,直接将电话转给了向问天。正和谢文东、白紫衣等人有说有笑的向问天接听之后,脸上的笑容一僵,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避开谢文东精光四射的眼神,把头扭到一旁,小声说道:“知道是谁做的吗?”“那还用问,十有八九和谢文东脱不了干系!天哥,我现在想去救援,可家里还有个东心雷,我怕一走,他又发难,那时我们前后受阻,麻烦可大了。”萧方急得一头汗水。 向问天拿起筷子,对着餐桌中的鱼头夹去,足足顿了五秒钟,才笑呵呵道:“你说,人重要还是物重要?” 萧方没弄懂向问天的意思,可谢文东却明白了。向问天接电话时脸色一僵,别人或许没注意到,但却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他心中很清楚,三眼等人偷袭永胜商场的事很可能已传到了南洪门的总部,这个电话正是总部打来的。向问天在算计对策,谢文东也同样在算计他心中的想法,当他说道“人重要还是物重要”时,心中一惊,谢文东暗暗叫道:“老雷有危险了。” 谢文东心中焦急,可脸上没有半点表现,反而笑容更加灿烂,他不慌不忙,拿出手机,快速拨打东心雷的电话,刚一接通,他笑眯眯的拿起酒杯,放在唇边,压低声音,说道:“什么都不要问,速撤!”说完,将手机收起,同时一仰脖,喝干杯中酒。 向问天把头扭向一边,并未看到谢文东的小动作,白紫衣等人即使看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萧方还没弄懂,向问天无力的翻翻白眼,说道:“小方,用我给你讲那个围什么救什么的成语故事嘛?” 萧方一听,恍然大悟,“啪啪”拍了拍两下脑门,声音之大,震得向问天都直皱眉。萧方笑道:“天哥,我明白了,人手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东心雷这回是进得来可出不去了。”他挂断电话,命令手下人立刻将散在总部左右的门下弟子召集起来。 南洪门的纪律相当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没过五分钟,人手和车辆准备妥当。萧方命令众人上车,他自己刚刚钻进一辆轿车里,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南洪门东部分区头目打来的,说东心雷正领着一干手下在自己的地盘内快速向南部撤退,同时那头目还没忘自夸几句,说什么自己的手下如何具有威慑力,让北洪门第一号人物都不敢轻举妄动,无奈撤出等等。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萧方哪有时间听他废话,跺脚大叫道:“你个猪头,你懂什么?!不管用多少人,费多大的损失,必须把人给我拦住,听到没有,东心雷若是在我赶到之前跑了,我要你的项上人头。” 那头目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一听他这话,差点从沙发上溜下来,忙站起身,张大嘴巴问道:“萧……萧大哥,怎……么了?”“你给我少废话,快去组织人手拦住东心雷!”萧方气得还想骂他两句,又怕耽误时间,咬牙将电话挂断。 东心雷的速度一向很快,同样,撤退的速度一般人也难以为之匹敌。东心雷悠哉的坐在车内,听着悠缓的音乐,边抽着烟,边随音乐敲打节奏。他轻松,可下面人却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仗没打就撤走了,副驾驶座的一位三十岁不到的汉子回头问道:“雷哥,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窝囊,最次也应该给南寇们留点纪念。” 东心雷脑袋连晃,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笑道:“至于就这么撤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这是东哥的意思,你有什么异议吗?”“啊?是掌门大哥的意思啊!”大汉立刻没了精气神,转过头,小声嘟嚷道:“按掌门大哥的意思做,一般不会错。”谢文东在北洪门内的声望随之势力的逐步南压而越来越高,其势头已隐约与当初金鹏鼎盛时期想抗衡,北洪门上下再无一人敢小瞧这位二十出头可能是有史以来洪门内年纪最小的一位掌门大哥。 正说着话,车气猛然间停下来,前方慌慌张张跑来一人,东心雷见他神情焦急,心中一震,推开车门,疑问道:“怎么了?” “雷哥,前面道路被南洪门的人封锁住了,我们车队过不去。”那小弟一指前方,急声说道。东心雷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一声好快的速度啊!他飘身下车,翘脚观望,可不是嘛,前面道路正中横放着两辆大卡车,将街道堵个严严实实,卡车周围站有数十号身穿白衣,手中拿有武器的汉子。东心雷经验丰富,只看一眼已意识到南洪门的主力还没到,前放的数十人可能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其目的无疑是想阻止自己撤退的速度。他缓缓一握拳,对刚才那位副驾驶座的壮汉笑道:“一群虾兵蟹将!兄弟你不是想给南洪门留点‘念想’嘛,现在机会来了。”那壮汉是东心雷的副手,名叫吴常,为人脾气秉性和东心雷恰好相反,前者沉着冷静,后者暴躁喜功。副手听后咧嘴笑了,他不怕打仗,就怕无仗可打,一提手臂,拔出藏在车底下足有三尺半长的超大片刀,凌空一抡,刀身厚重挂风,呼呼作响,大跨步向前方走去。 其他人见状,各拿武器,跟在他身后纷纷向前冲去。东心雷沉思一下,喊道:“兄弟们,速战速决!”此处是南洪门的地盘,一是人家的援兵多,而自己一方孤立,二是怕警方赶到,凭向问天与当地警察的关系,对己方及其不利。东心雷拉出开山刀,莫不做声,边缓步前行边查看附近的地形。吴常接近南洪门的人,脚步不停,边行边问道:“谁是主事的人?” 白衣人中有一三十岁挂零,皮肤黝黑,面如锅底的汉子跨步向前,傲然说道:“我是!你是北……”他话还没说完,吴常的步伐突然变成了冲刺,瞬间赶到那黑面汉子近前,没有多余的话,抡臂就是一刀。力量决定着速度,他这一刀之力不下百余斤,其速度之快,刀刃转眼间到了对方的头顶。黑面汉子连惊呼都没来得急发出,张大嘴巴,仓促举刀招架。 一人有备而来,一人慌忙应战,本来二人的力气就相差悬殊,黑面汉子如何能抵挡得住对方泰山压顶的一击。只听得“当”的一声金鸣,接着“扑哧”一声,血光飞溅。黑面汉子大张的嘴还没有闭上,脑袋已飞出一半。吴常一刀下去,让对方连人带刀一折为二,其力量之猛可见一斑。一挥刀上的血珠,向脚下的尸体吐了口唾沫,粘着斑斑血点的面容阴森森发出狞笑,转目看向其他的南洪门弟子。南洪门一干人等没想到自己的领头人竟然没敌住对方一刀,在他的注视下,纷纷后退数步。 吴常还没动,可下面的弟子早忍不住了,随着其中一人的举刀吼叫声,一拥而上,与南洪门的人混战在一处。双方一黑一白,本来还界限分明,现在混战一起,分不清你我。刀光霍霍生挥,血光不时暴射,仿佛快将黑色的天际染红半边。 东心雷手持开山刀,每一次的银光闪动,总是伴随着一声惨叫,虽然对方实力不强,大多是南洪门最下层的弟子,但他手下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南洪门真正的主力就要到了,如果他现在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无情了。 正如他所想象的一样,萧方带领着不下二百人先头部队正疾如旋风的向此处刮来。当南洪门最后一个弟子落荒而逃的时候,萧方的车队也到了。他和东心雷是老冤家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萧方不只是眼红,看着遍地身穿白衣的尸体和受伤呻吟的伤者,他恨得牙根都痒痒,一张白面变得胀红,嘶声叫道:“东心雷!”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章 --(4389字) 东心雷一缩脖,看着箫方,张大眼睛道:“喊我的名就喊呗,干嘛咬牙切齿的,大家都老朋友,箫方气得眼珠差点没冒出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一指地上的白衣人,冷声道:“这,都是你做的吧。” 东心雷耸耸肩膀,道:“你说得不都是废话嘛,除了我之外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吗?”“好好好” 箫方连连点头,道:“那你就血债血偿吧!”东心雷惊讶的一张眼睛,笑道:“我没有听错吧,手下败将,在南京你还不知道怎么跑的,竟然又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真是服了你了”南京的惨败是箫方一生的痛,不等东心雷说完,怒吼一声,他大手一挥,叫道:“不要放跑一条北洪门的狗!”东心雷飞腿踢倒最先冲到自己近前的南洪门弟子,仰面狂笑道:“手下败将,随死随活还不一定呢!”说完,一顿连踢带砍,四五名大汉又伤在他手下。东心雷猛一抬手,将在众人都以为他要下进攻命令时,出人意料的喊了一声:“撤!” 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带头转身就跑,甩开两条大长腿,绕过路中的卡车,展开了他一直不怎么擅长但到了上海却经常能用到的跑路。箫方也没想到这家伙说跑就跑,见他说话时底气十足,以为会跟自己缠斗一番,结果出人意外的跑了 吴常看了看奔跑中的东心雷,又瞧瞧正向自己一方冲来白压压一片的南洪门弟子,一恨心,一跺脚,感叹一声,随着东心雷跑路的方向奔去。主将都跑了,下面的人自然没了斗志纷纷收刀,北洪门的一干人众紧随东心雷和吴常身后,一路狂跑下来。好不容易;吴常才追上东心雷,边跑边喘息道:“雷哥,我们刚打了胜仗,跑什么啊?” “嘿嘿!”东心雷怪笑道:“不跑才是笨蛋呢!天知道南洪门还有多少后援没有上来,一旦缠斗起来,咱们真就象箫方说得那样,一个都别想走了。”“箫方他算个”吴常气道:“即使对方人手不少,我也有把握把箫方擒住,到时南洪门人再多,咱们也不怕了。”东心雷摇头,道:“箫方可不是傻子,你能想到得人家可能也想到了,他能站住不动当你抓呜?别说话了,咱们这是跑路,容易岔气!”吴常又是叹了口气,赌气囊腮的默默跟着。 当箫方组织人力将路中的大卡车推到一边时,东心雷等人己跑出老远,他一点都不担心,拉开车门,冷笑道:“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上了车,命令手下加足马力追击。人的两条腿哪能跑过四只轱辘的汽车,不一会,东心雷隐约听见后面的马达轰鸣声。他一拍脑袋,暗暗叫道不好。这时再叫不好己然晚了,两名落在最后的北洪门弟子躲闪不及,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个正着,二人怪叫一声,向前扑出好远,可还没等站起身,无情的汽车己在他二人身上撵过去,接着又是一辆,,等全部汽车过去,地上只剩下两滩血肉。北洪门的弟子为了闪躲汽车,纷纷避到公路靠墙壁的两侧,这样一来,速度也放缓慢,南洪门弟子纷纷从车内跑出,两伙人又战在了一处。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实力相当,打起来亦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撕杀。 东心雷见自己人都被对方缠住,急得一跺脚,他想打电话告急,可转念一考虑,还是作罢,家里己无人力,大部分人都被三眼和任长风领去偷袭永胜了,他不想让他二人分心,正想着,迎面跑来一白衣人,身高超过一米八,精瘦象根马竿,一只眼睛用快黑布遮住,东心雷看仔细之后,暗叫一声麻烦,原来这人正是南洪门的八大夭王之一的独眼龙田方常。二人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无话可说,纷纷横刀战在一处。两人各不相让,完全是硬碰硬的打发,刀刀碰撞,火星四溅,’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论实力,田方常未必是东心雷的对手,若后者想在短时间内把他处理掉也非简早之事。东心雷心有顾及,不得不边打边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样一来,二人一时间倒也打个平手。 街道上到处是撕杀的人群,一黑一白仿佛是永远不能被调和在一起的颜料,稍一接触,其中总有一方会倒地消失。吴常老远就看见在后面指手画脚、不时高声喝喊的箫方,提着他那把超大号的片刀,先是冲着箫方的方向一路小跑,等他认为己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一声断喝,速度瞬间提升,快似闪电,向箫方飞驰而来。箫方左右有不下十名南洪门的精锐做为他的护卫,见状,纷纷抽刀挡在他身前,迎击冲来的吴常。人没到,刀己经高高的举起,等吴常到了护卫近前,不管对方是谁,抡臂就是一刀。 刀身本就沉重,加上他身体向前的冲力和臂膀挥舞的力量,刀身划过空气时竟然发出了狂风呼啸的声。 南洪门护卫见他锐不可挡,不敢大意,又不好侧身闪躲,最前方的三个人几乎同时横起刀,硬接他来势汹汹的一击。刀刀结实,先是一声刺人耳鼓的尖锐响声,接着传来三声惊叫,等箫方和南洪门人看清楚之后,无不在心里颤抖一下。原来吴常一刀砍出,硬声声把三位横刀招架、膀大腰圆的大汉凌空震飞出三米多远,躺在地上,双臂酥麻,头昏眼花,一时间爬不起来。这得有多大的力量啊?!箫方暗中吐舌,他自己也没把握能接下这一刀,抬头仔细打量对方,吴常身高中等,看不出有多粗壮,只是肩膀要比普通人宽了一些,不过,从他高挽的袖口还是看出一二,古铜色的肌肤下肌肉高高鼓起,象是一座小山,肌肉上的青筋都蹦起多高,这两条手臂能及得上小孩的小腿粗细。箫方看罢,分开众人,缓步来到吴常对面,问道:“兄弟是谁,我以前好象从没见过你。”吴常是谢文东当上北洪门掌门人后新提升起来的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以前专职负责金鹏的安全,所以南京打得热火朝天时,他一直都呆在T市,箫方并未见过他,后来北洪门踏入上海,谢文东觉得手下可用之人甚少,向金老爷子略微一提,老爷子二话没说,拨过来一批年轻但实力雄厚的门下弟子,吴常正是其中之一。 谢文东也及其重视此人,刚到上海,就让他做了东心雷的副手。吴常上下看了看箫方,眉头一锁,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臂膀一挥,片刀刮起一道旋风向箫方袭去。箫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少有动手的时候,不过不动手并不代表他不会。脚下一滑,连退两步,避开对方的刀锋,同时横刀于胸前,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改投我……” 没等他说完,吴常眼眉竖立,大嘴一咧,骂道:“我改你妈的投!”他没再给箫方说话的机会,一刀接一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下十余斤的的大片刀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箫方左躲右闪,连说句话的空挡都没有,日光一冷,起了杀意。如此厉害的人物不能为自己方所用,那不如趁早除去。他身法一变,猛然加紧攻势,唰唰唰连斩出数刀,让吴常的攻击为之受阻。 兵对兵,将对将,南北之间再无一人空闲,全部加入了战团。正在双方势均力敌,打个难解难分时,南洪门身后响起了汽车的鸣叫声,数十道车灯照射过来。东心雷心里一惊,连忙几挥两刀,把田方常逼退数步,伸手一遮射来的强光,聚睛细看,只见街道尽头驶来一队汽车,车的型号陌生,车牌陌生,坐在车中的人也同样陌生,东心雷整个心缩成了一团,看来南洪门的援兵还是到了!果然,箫方跳出圈外,扭头一看,仰面大笑,用刀一指远出的东心雷和眼前的吴常,做然笑道:“主动投降吧,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吴常似乎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箫方话没到一半,他的刀又到了。箫方气得眼皮都直跳,可一时半会又拿他没办法。东心雷暗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南洪门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孤立无援,管不了那么多,能跑多少是多少吧,用尽全力,猛然一刀劈出,硬生生将冲来的田方常磕了回去,大声叫喊道:“兄弟们,跟着我撤!” 田方常哪里肯放过,见他要跑,拼命追去,挥舞的手中刀,喊道:“东心雷,今天你插翅难飞 南洪门的援兵还没赶到场中,街道另一头警铃大震,一闪一闪的警灯快速飞驰而来。场中所有人的脸色具是一变,特别是南洪门的弟子,面面相对,搞不懂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箫方脸色阴沉的难看,双眼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下面有人上前问道:“箫大哥,咱们不是己经和警察打过招呼了嘛,他们怎么”箫方一瞪眼睛,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南北洪门不管如何有实力,如何嚣张,但警察既然到了,不得不收敛一些,纷纷将刀具收起藏好。东心雷长出一口气,即使被警察抓起来也比被南洪门全部围歼的好。不一会工夫,警车呼叫而至,车门一开,拥出不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手持警棍盾牌的防暴武警,领头的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对一黑一白数百名如狠似虎,浑身粘血的大汉旁着无睹,走到场内中央,低头查看一番倒地的人,粗粗一点人数不下三四十,他面容阴冷下来,转日扫向南洪门的人群中,最后日光在箫方脸上定住,淡淡说道:“箫老弟,这回做得有点过分了吧。” 箫方只觉得中年警察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没放在心上,走上前,小声说道:“你们来得太快了!” 中年警察漠然一笑,说道:“报警中心的电话都快被打暴了,我还能坐得住呜?”“该死!”箫方一拳砸在汽车的顶棚,问道:“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做?”中年警察道:“一是你们全跟我走,二是我只带走北洪门的人,但你多少也得揪出几个倒霉的,不然,交代不过去。”箫方明白的连连点头,挥手道:“不用说了,我知道!”转过头,向自己人问道:“哪位兄弟愿意去公安局喝两天茶?”刚说完,’呼啦,一声走出一帮人,这事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了,去警察局和度假没什么区别,进里面有吃有喝,过不了几夭上面自然有人会将他们保出。箫方拉着中年警察走到一旁,小声说道:“你们准备把北洪门这些人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该办的就得办,该惩的就得惩!”中年警察嘿嘿笑道。“恩”箫方揉了揉下巴,说道:“下面的小兵能放可以放掉,让谢文东花钱赎出来对你们也是增加一比不小的收入,但是有两个人一定不能放跑,”他偷偷一指东心雷和吴常,又道:“好好,斥候,这两个人!”对于箫方的指手画脚,中年警察厌烦的一皱眉,淡淡说道:“应该怎么做,我知道!” “恩!”箫方或许一向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惯了,没听出中年警察中的不满之意,点下头,拍拍中年警察的肩膀笑道:“回去提我向你们局长问声好,呵呵!”中年警察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转身一指北洪门的帮众,喊道:“把他们统统给我带走!” 一声喝令,武警站成一排,盾牌抵起,一步步向前逼压,北洪门弟子见警察向自己一方涌来,纷纷扭头看向东心雷,只见后者早早的高举双手,摆出一副随便你们的模样。吴常一看,无奈的叹口气,将手中大号片刀一扔,垂头而立。下面帮众见状顿时没了斗志纷纷举手,放弃抵抗。北洪门的人不少,足足装满十余辆警车,箫方带领一帮手下散去,日才间不长,救护车也到了,医生护士收抬残局,保守估计,死伤人数在玉十往上。东心雷和吴常被安置在中年警察所坐的警车里,后者拿起对讲机招呼一声,车队缓缓向南方向驶去。东心雷一楞,疑惑不解,问道:“这好象不是去公安局的方向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一章 --(4435字) “呵呵!”中年警察笑而未语,一路无话,等出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他命令车队停下,对东心雷展颜一笑道:“下车吧。”东心雷眉毛一桃,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环幕圆睁,问道:“你什么意思?”中年警察仰面而笑,抽出烟来,只是简早说道:“任局长是我的上司!”“哦!”东心雷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如此,难怪对方要把自己放了呢!他哈哈一笑,又道:“那我这帮兄弟呢?”中年警察道:“公安局可没有那么多闲钱养这么一大帮人。”说完,拿出对讲机,对手下下达命令,将北洪门的人统统放掉,但箫方提供的那十几个南洪门弟子却一个没动,真打算让他们去警局,喝茶,了。东心雷下了车,扶住汽车顶棚,弯下身子,问道:“有件事我还没搞懂,是谁让你们来的?这里的区域好象不是你们的管辖范围。” 中年警察坐在车内,微笑道:“确实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若没有局长的命令,我自然不会打大远跑来,至于我们局长为什么会派我们来,这就要问问你们的大哥了。”他摆摆手,笑道:“我还有事,不送你们回去了。”说完,命令司机将车开走了。 一旁的吴常感叹一声,说道:“原来是东哥的意思啊!东哥太厉害了,他怎么知道我们跑不掉,让任局长帮我们解围呢?”东心雷耸耸肩,笑道:“天知道!”“我们现在去哪?”“还能去哪,回家吧,点点损失了多少人,唉!来了上海就没顺过!”让任局长出人助东心雷摆脱虎口得正是谢文东。他为人心细;做事周密,算得也比常人要远,谢文东算到东心雷想在早己经做好准备的南洪门势力范围内逃脱,只靠自己的力量并不容易,所以才给任局长打了电话,让他出人援助一下。 十一点正,鲜花酒店。忠义帮在距鲜花酒店两里地的地方埋伏己久,十一刚过,博展辉发出了攻击的命令。数十辆大小不一的汽车分成三路,直插向鲜花酒店。远远监视他们的那两位暗组成员终于感觉到事情发展得不对,其中一人惊讶道:“看他们所去的方向,好象是,不会吧!”另一人咽口吐沫,暗叫一声糟糕,忙不失的拿出手机,拨打老大刘波的电话,刚一接通,几乎是喊出来的说道:“老大,不好了,忠义帮集结不下二百人正往鲜花酒店去,看样子好象是想不怀好意。” 刘波正在水胜商场内组织人手浇汽油呢,猛一听手下传来的消息,脑袋嗡了一声,破口骂道:“博展辉他他妈的疯了吧!”挂断手机,直接拨打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旦有个差池,自己将又陷入无根的境地,别的不说,就是数百手下的安身之所都够他为难一阵子的,那时才别说和向问天抗衡,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算不错。他暗中一握拳头,手臂微微抬起挥了挥,姜森聪明的疾步上前,伏身靠近谢文东,问道:“东哥,什么事?” 谢文东压地声音,说道:“老森,家里现在被忠义帮偷袭,你赶快着急下面血杀的兄弟,速速去支援。”姜森脸色一变,事态严重,没再多话,点头道:“明白!”说完,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高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姜森的表情感觉一定是出了意外,但左右人太多,他不好上前询问,只好暗暗加了小心,拉开怀中手枪的保险。 向问天和白紫衣也看见谢文东的反常,后者刚要发问,向问天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电话是箫方打的。“天哥,东心雷被警察抓走了,可当时那个带头的警察我不怎么熟,不知道是不是景学文的手下人,但众日睽睽之下我又不好细问,你看?” 向问天先是一楞,思念一转,顿时明白了,加上刚才谢文东接到电话后脸上显露出是一丝急虑,他以为谢文东是收到东心雷被抓的消息而着急,笑道:“放心吧,没事的!”箫方听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自语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用再给景学文打电话了,省得他又说我总在三更半夜折腾他。”向问天仰面开怀大笑。 十一点一刻。鲜花酒店内的江琳困得快睁不开眼目青,打个呵欠,起身看了看墙角处的五行五人,还在兴致勃勃赔色子,暗暗摇头,由衷佩服他五人精力旺盛。她软弱无力道:“你们继续玩吧,我上楼休息了,如果谢先生回来,你们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恩!你放心去睡吧!”五行玉人满口答应着。江琳前脚刚刚踩上楼梯台阶,只听外面一阵车辆的轰隆声,接着人声噜杂。 “你们干什么的?”守在外面的几个北洪门小弟见来了数十辆陌生汽车,一时间还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人的,站在路中,大声喝问道。汽车速度不减,丝毫没有准备停下来的迹象,对着路中的弟子横冲冲撞去。不好,是敌人!几个小弟见状心里同时呼出一句。纷纷向路两边闪躲,汽车直开到鲜花门前才嘎然停止。每辆汽车四门齐开,数不清的大汉手持片刀棍棒,从车内跳出,一上来没什么废话,就人就打。留在门口那几名北洪门小弟听间就淹没在对方的人海中,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其中一个小弟被人硬生生抛出,砸在酒店玻璃窗上,撞个稀碎,人落在酒店大厅内,浑身上下插了无数玻璃碎片,正个人成了血葫芦。忠义帮的人发了疯般向酒店内涌去。江琳还没弄懂怎么了,可五行五人己经开始动了。 金眼一挥手,摇色子的竹筒脱手而飞,正砸在最先冲进来那人的脑袋上,竹筒破碎,那人的脑袋也裂开一条大口子,双手抱头,弯腰跪地哭叫。 他的惨叫声反而击起忠义帮一干人等的原始兽行,一拥而上,将受伤之人踩于脚下,不一会,就没了声息。金眼一晃肩膀,从衣下拔出手枪,对着人群,连开数枪。“砰砰!”随着一声枪鸣,三人眉心中弹,直挺挺的仰面栽倒。枪声和血光让忠义帮帮众冲势受阻,趁这机会,他转头一扫木子等人,都直楞楞在原地站着,笑骂道:“你们都傻了,没看到人家来了这么多人嘛,快给我打啊!”木子苦笑道:“用什么打?”“枪啊!”“枪?除了你之外,我们的枪不都支援到前线了吗?”木子的话提醒了金眼,他一拍脑袋,可不是嘛!木子等人的枪被三眼和任长风等人用’冲锋陷阵,没有枪竿子不行’的理由’洗劫’了一遍,后来被东心雷用’身处南洪门腹地,异常危险,的理由又瓜分了一番,到现在,五人尽存下的手枪只有他这一把。 叹了口气,金眼强打精神,底气十足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吗?让你们的老大和我说话:”他话音刚落,人群一分,走出两人。前面这位年近五十,头发浓密,面色黑红,环眼浓眉,一副粗人的模样。他身后那个比他受看得多,白面大眼,带着金丝边眼睛,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这两为正是忠义帮的中坚,老大博展辉和他的智囊玄子丹。后者跨步向前,面对金眼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昂首说道:“我们是忠义帮,此次前来是为了讨债。” “哦?”金眼一扬细长的眉毛,笑道:“讨债?什么债?”玄子丹冷声道:“血债!”哈哈”金眼狂笑,道:“我们欠下的血债多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天意酒吧的事件不用我细说了吧,是谁做的谁心里明白。”玄子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道。金眼微微扬头,一眯眼目青,道:“没错l这笔帐我认下了,但你好象还有话说?”玄子丹咬牙道:“我们大哥儿子的一只手臂。”“你大哥的儿子?”金眼面带迷茫,摇头道:“在我印象中好象没有这个人。” “他叫博力l”玄子丹振声道。博力这个名字对金眼来说更加陌生,他不解的看看左右其他四人,反应和他具是一样,莫名其妙的直皱眉。金眼摇头道:“博力我不认识。”见玄子丹面露鄙视之意,又言道:“不过我手下的人命也多了,不在乎加上这一条,是我做得又怎样,你画出道来吧!” “我,不能把你怎样,只象要你们的命l”说完,一甩头,左右大汉齐举片刀,准备上前。这时,博展辉一挥手,拦住众人,没看向金眼等人,日光反直勾勾盯向站在楼梯处的江琳,疑惑问道:“我们好象在哪里见过吧l?” 江琳缓缓抬起头,当她对上博展辉的眼神时,日中寒光一闪,可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说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也许大哥以前来过这里吃饭,我们见过也是很正常的。”“不对!”博展辉肯定道:“我没来过这里,我觉得你好象一个人。”“象谁?”“一时我还想不起来,你姓什么?”江琳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音清脆甜美,格外好听,说道:“直接问女士姓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不是对我感兴趣吧?不过你有点太老了!”没想到江琳当这么多人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博展辉亦是老脸一红,被说得张嘴结舌。他左右的头日可忍不住了,一个光头汉子喝声说道:“三八,你倒是风骚得很,别着急,一会哥几个会好好斥候你的!”光头色眯眯的眼神在江琳身上乱扫。可金眼偏偏很不识趣的挡在江琳面前,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枪,笑呵呵说道:“真是不知道你们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别忘了,随时能要你们命的人还没有倒下呢!” “我就先要你的命!”光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窜身上前,抡起手臂,向金眼的头部猛劈。还没等金眼发动,旁边的木子飞起一脚,脚尖伸直,如同一把利剑,正中光头的胸口窝。那光头来得快,去得更快,连人带刀,被木子一脚又给踢回去,落地之后,瞪瞪瞪,连退数步,被下面数人合力伸手扶住才勉强站稳身躯,只觉得胸口闷痛,嗓子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失身跪倒,低头一看,胸前凹了一大块,两根肋骨被木子全力一脚踢断。 玄子丹上前查看一番,缓缓抬头,望看木子,冷声道:“兄弟好狠的手段!”木子笑容满面的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无情,别介意,我一向是这样子的。”玄子丹白面变得更加苍白,一动不动看着他,一句话没说。有时候无言胜有言。忠义帮上下数十人几乎同时举刀,向金眼木子等人杀去。又要一场恶战了:玉人心中感叹,各拿武器,加上北洪门留在家中的一小部分人手,和对方混战在一处。金眼一身轻松,左手刀,右手枪,当他快要闪躲不开时,甩手一枪,总是能帮自己解围。木子和土山等人也差不到哪去,虽然没枪在手,打起来有些吃力,但一时半会忠义帮的人也难以奈何他们。只有水镜最是险象环生,对方期负她是女人,加紧围攻,希望能把她抓住威逼金眼等人缚手就擒。 若是在宽敞的地方,水镜还能靠身法的灵活,游斗一番,可酒店大厅内被你我双方百余人占据,转身都困难,游斗谈何容易。两个不要命的主往前一扑,水镜闪躲不急,本能的伸刀格挡,刀是刺中了,可同样也被那二人撞个正着,身子失衡,打个趔趄,片刀还钉在他二人身上设没得急抽出。旁边有人见机会来了,上前一把将她环腰饱住。刚想兴奋大叫,猛然觉得手臂一麻,接着毫无知觉。他探身一看,原来水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根近一尺长的银针,正是这三根要命的东西刺在他手臂上。大汉双手无力的垂下,只一会工夫,黑色的血水从他的手指甲缝中滴滴答答流出。木子抽身飞窜到水镜旁边,随手给了她一把刀,略带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接着,又半开玩笑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的金眼大哥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水镜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润,用眼白撇了他一眼,接过递来的片刀,娇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二章 --(4078字) 木子伤心的揉揉胸口,看向被银针刺中的那位出气多,入气少的大汉,惋惜道:“兄弟,难道你没听说过天下最毒女人心的话吗?连她你都敢抱,活该你倒霉了……”没等木子说完,横空一刀劈来,把他吓得猫腰躲出老远。原来这刀不是来自忠义帮的,而是水镜的愤怒一击。躲出老远,木子还没忘了继续讽刺两句:“你看看,我刚才说什么了!”金眼可没木子那么轻松,他冲到楼梯间,一边砍杀眼前的敌人,一边又要保护江琳,随着敌人的增加和自己一方伤亡的加剧,他感觉周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最后被逼无奈,只得回头喊道:“江琳,往楼上退!”楼上是条死路,这点金眼很明白,但他也同样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上去,有可能马上会被人家乱刀砍死。他不想这么快就英年早逝,所以选择一条他最不想选择的退路。上了楼梯间,没了左右两边的压力,顿感轻松不少,忠义帮的人被堵在下方,人数虽众多,可施展不开手脚。金眼轻松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忠义帮的人很快从酒店外爬上二楼,再由二楼杀下去,这样一来,金眼又变成了腹背受敌,难以招架,更别说保护江琳了。若不是博展辉事前有了交代,不要伤了江琳,恐怕她有十条命也早保不住了。木子等人见金眼险象环生,打得异常吃力,怕他有危险,拼尽全力向他靠拢。几人好不容易冲到他旁边,金眼才算长出一口气,有了这四人的抵挡,周围压力顿时减去不少。木子手中的片刀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拿着一张椅子,对着冲来的敌人猛抡,声势惊人,椅子挂风呼呼做响,加上又是在楼梯间内,空间狭窄,对方见他这架势一时不敢轻易上前,抡了一阵,木子膀臂的肌肉开始渐渐发酸,力量逐渐小了很多,没有一开始时的威力,忠义帮的人见他乏力,以为有便宜可占,开始发力进攻。一人嘶喊着冲上前,没等到他近前,被木子一脚踢下楼梯,连翻带滚,压倒一片。木子毫不停留,反臂一挥,实木椅子结结实实砸在一人脑袋上,啪的一声脆响,椅子碎裂,木削四处飞溅,那人声都没吭一下,颊然倒地,脑袋上都是血迹。木子抓住一支椅子腿不放,边挥舞边说道:“老大,想点办法吧,我可快顶不住了。” 金眼长长吸了两口气,边抵挡不时劈砍过来的片刀边左右查看,好一会,才勉强道:“两条路,一是杀到楼上跳窗户跑,二是直接从一楼杀出去。”“靠!跳楼?太丢人了吧!”木子大摇其头,正想说走第二条路,可转目一瞧,楼下聚集着不下百于号手拿刀枪棍棒、情绪激扬的伙计们,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连连点头道:“奶奶的,狗急了都知道跳墙,人自然比狗强,咱们就跳楼吧!”忠义帮爬到二楼那十几号人哪能挡住金眼五人的拳打脚踢,只象征性的抵抗几下,开始四散奔逃,躲得远远的。鲜花酒店的二楼不算低,相当于正常住宅楼的二楼半高度,对于金眼五人来说构不成威胁,但江琳不一样,让她一个弱女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怕有危险,水镜灵机一动,一把扯下窗帘,不管江琳反不反对,将其中一头系在她腰上,另一头系于窗框,然后向金眼、木子等人点点头,明白她意思,金眼带头分身跳出窗外。江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周围景物一转,己被水镜拦腰饱起,不由分说,甩手臂扔了出去。“啊,”江琳再镇静,此时也吓得惊叫一声,不觉闭上了眼目青。她飞出的一听间,水镜曲身跳于窗台之上,对刚刚从楼下冲上来的忠义帮帮众微笑的挥挥手,趁对方微楞之机,猛然向后一仰身,轻如飞燕,动作灵巧而优美的翻下楼去。人在半空中并未耽搁,用尽全力将刀挥出,月夜中的刀锋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将系于江琳身上的窗帘一击斩断。有了窗帘的长度,江琳本己离地面不高,加上下面又有金眼木子等人的接救,毫发无损的落在地面。金眼向飘落下来的水镜桃桃大拇指,后者得意一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心上人的夸奖。北洪门留在家里那十几个弟子死得死,伤的伤,没一个能站起来的。只消灭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忠义帮自然不会满足,见金眼等六人跳楼要跑,哪里肯放过,而且事先老大博展辉己经说过不留一个活口,自己一方又占有人多的绝对优势,一个个拼了命的往外挤,都想抢个大功表现自己。人多最怕就是乱,忠义帮的人着是有秩序的一个一个出来,其速度不会慢到哪去,可这时己经无秩序可言,数不清的人积压在大门口和窗户边,人挤人,人推人,大呼小叫了半夭,真正出去的人却没有几个。玄子丹气得暴跳如雷,连连跺脚,高声喊道:“不要乱,不要乱!”在人声鼎沸的大厅内,他的叫喊声显得微不足道,听清楚得人甚少。金眼边跑边回头张望,冷笑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忠义帮,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等着瞧吧!等博展辉和玄子丹好不容易从大厅内出来,五行五人和江琳己跑出老远,后者一咬牙,挥手道:“上车追!” 忠义帮的一干人众还没等上车,远远看见金眼等人又从街道尽头向回跑过来了,博展辉也是一楞,暗想对方不是脑袋有问题吧?!不然怎么非但不跑还回来送死呢!可惜他的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五秒钟,终于知道人家的脑袋并没坏掉。只见金眼等人身后,渐渐出现一团朦胧的黑影,聚睛细看,原来是数不清的黑衣人,黑色脸胧,分不出个数,各个手中拎着明晃晃的片刀。最前一人,近两米的身高,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身上的衣服粘满血迹,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手握一把闪着阴森青光的锯齿开山刀,双日圆睁,瞳仁灌血,往那里一站,如同古代的金甲战神,相隔如此远的距离,博展辉仍忍不住机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的问道:“前面那高个汉子是谁?”玄子丹观望一会,颤声道:“好象,好象是北洪门的第一高手,东心雷!”“呀!”博展辉心中己经猜个差不多,但经玄子丹的亲口确认还是暗吸一口冷气。“唉!”他不甘心的一跺脚,咬咬牙,象是下了很大决心道:“上车!”玄子丹一震,急问道:“大哥,我们要和对方拼了吗?”博展辉一瞪眼,道:“撤!”军令如山倒。其实不用他说,忠义帮的人突见北洪门的大队人马杀回来,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特别是浑身鲜血,宛如活生生从地狱钻出来的东心雷往路中一站,舍我其谁的气势顿让忠义帮下面的小弟们心折胆寒。博展辉和玄子丹先上车跑路了,下面的人连受伤的同伴都没顾得上,纷纷上车,逃之夭夭。“妈的,什么东西!”金眼咒骂一句,不依不饶,抬手就是两枪,尽存的两发子弹打破了落在最后一辆汽车的轮胎。东心雷带领的这群北洪门弟子让箫方一顿追杀,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好不容易跑回家还发现本部让人偷袭,满腔怒火都顶到脑门了,见对方落荒而逃的一辆汽车暴胎,嚎叫着一拥而上,车上忠义帮的人还没跑等出来,片刀和棍棒己经到了,砸着汽车“当当”做响,车内的人则吓得尖叫连连,好不热闹。金眼长出口气,对东心雷苦笑道:“多亏你回来得早啊!”“早?我他妈让人家给打回来的,如果东哥没把警察找来,能不能竖着回来都不一定呢!”东心雷黑着一张脸,怒冲冲道:“他们是什么人?向问天派来的?”木子嘲笑道:“南洪门的人怎么可能被吓跑呢?那些是忠义帮的兔崽子们,趁咱们本部空虚,前来偷袭的。”“忠义帮?!看来,他们的老大是嫌自己命长了!”东心雷问道:“咱们还有多少可用的车?”“干什么?”金眼疑惑道。“我去桃了他的老窝!”东心雷阴沉着脸,本来布满血点的面容越发狰狞。“你歇歇吧!”金眼摇头,上下看了看他,又转头扫了一圈下面的兄弟,具是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叹道:“就算你能再战,下面的兄弟可没那份力气了,忠义帮胆小,刚才若是真和咱们硬拼起来,这一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而且咱们首要是守住家,万一南洪门再来人怎么半?”东心雷沉默了好一会,叹口气,才长长说道:“我忍了!” 东心雷组织人收抬残局,北洪门看家的二十多弟子死了大半,剩下一些也都是身受重伤,再看鲜花酒店,残破不堪,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内部摆设的桌椅和装饰品在拼斗时摧毁得不象样,墙面地上,都处是斑斑血迹。金眼长叹一声道:“真不知道怎样向东哥解释啊!”东心雷阴森森说道:“是谁干的,这笔帐就找谁去算!洪门的血可不会白流的。”东心雷被警察浩浩荡荡的带走后,箫方领人直奔永胜商场,刚走一半,只见商场方向天边红彤彤一片,他暗叫不好,对司机急道:“快!快点开!”晚间十一点多,路上行车不多,司机放心大胆的开足马力,飞速前进。等到商场附近时,己经十一点半,这时箫方看清楚了,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出来了。永胜商场外火焰冲天,苗头上窜,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内部不时传出,哆哆,爆炸声,其火势之猛,人在百米外都能感觉的热浪扑面,整座大楼正在烈火中迅速土崩瓦解,发出嘎嘎象是框架断裂的声音。至少呆了五分钟,箫方才中震惊中反应过来,见车内的人还在日瞪口呆的看着,咆哮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报警啊,叫消防车!”说着,他闭上眼睛,呼气吐气,反复做了五遍,心情稍有缓冲,颤抖着拿起手机,他实在不知道怎样也没脸向掌门向问天开这个口。下了最大决心,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箫方犹豫了半分钟,才开口说道:“天哥,永胜完了。”向问天早知道永胜商场被谢文东偷袭,只是他也没想到后者能做地如此之绝,而且胆子如此之大。他微微一楞,说道:“完了?什么完了?”箫方差点没哭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永胜被谢文东一把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向问天再好定力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拍案而起,双日圆睁。两旁的人具是吓了一跳,只有谢文东不感到意外,满脸平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烧掉永胜商场,谢文东也只是一时冲动,想给向问天一个下马威,可能连他都没想到,他这把火带给向问天的损失有多大。不算内部的装修和陈列的商品,永胜商场只是投标和兴建花去的费用就已经过亿无,其中绝大部分资金来自银行的贷款和其他大企业参与其中的投资,若永胜真被这一把烧掉,那损失的不只只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有信誉。上亿元,向问天咬咬牙,加上保险公司的部分赔偿,挺过去不是问题,但信誉一失,那将是无法挽回的。向问天仰面一叹,将手中的电话递到谢文东眼皮子低下,问道:“你干的?”文东眼不睁,头不抬,未置可杏道:“或许吧!”向问天日光冰冷如寒冻,谢直勾勾盯着谢文东良久,才缓缓说道:“谢兄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吗?”“你打我,我打你,有来有往才称得上竞争嘛!”谢文东眯眼对上向问天的目光。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三章 --(4323字) 向问天暗暗收紧手指,恨不得一拳下去将谢文东表情无辜的面孔击个粉碎,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他这样做,停顿好一会,做了数次深呼吸才勉强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身后的周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向问天如此激动是少见的,猜想一定发生了非比寻常的大事,而且十有八九和谢文东有关系。他把心一横,腾的向前猛跨一步,伸手入怀,打算掏枪。他一动,谢文东后面的高强也不是傻子,一个跨步到了谢文东旁边,肩膀一甩,暗藏在袖子内的开山刀自然滑落于掌中,五指如钩,扣住刀把,脚下丁字步一站,随时有将开山刀飞射出去的可能。向问天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周挺的胳膊,微微摇头,接着仰面而笑,缓缓坐下来,说道:“谢兄弟的手段我记得了。” 谢文东耸耸肩膀,道:“我的手段还很多,向兄想全部记得恐怕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二人话中有话,听得在旁的众人一头雾水,特别是白紫衣,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傻子,人家说什么,自己根本搭不上腔。在坐的其他大哥级人物也停止了喝酒,纷纷将目光投到谢文东与向问天身上,见他二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模样,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紫衣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强颜欢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什么手段不手段的。” 谢文东点起一根烟,眯眼道:“白兄说得没错,我完全赞同,常言道万事和为贵,向兄,你说呢?” 如果不是向问天修养好,能沉得住气,若是换成别人,早忍不住跳脚破口大骂了。他点点头,身子一震,气笑了,说道:“谢兄弟此话有理。”二人都给足白紫衣面子,他哈哈大笑,或许以为自己真的很被人看重,拍拍二人肩膀,一副很有经验、老成的样子,感叹道:“你俩要是能合在一起,那将天下无敌,要是明争暗斗,恐怕会两败俱伤啊!” “哦?”谢文东摇摇肩膀,不留痕迹的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悠然道:“我怎么听说过一山难以容下两只老虎的话。” 白紫衣老脸一红,干笑道:“一山未必能容二虎,可不一定装不下两条龙嘛!”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将手中的烟蒂掐灭,站起身说道:“向兄才算得上是一条龙,而我,连龙的边都沾不上!”话锋一转,又道:“白兄,时间不早了,兄弟告辞了。” 见他要走,白紫衣忙道:“谢老弟,你急什么,陪我喝两杯再走不迟啊!”谢文东晃头,眨眨眼睛说道:“酒慢喝,情长处,等以后有机会吧,而且,家里还有事等我处理!”谢文东去意已决,白紫衣还没痴呆到硬拉住他不放的地步,借坡下驴,笑道:“既然谢老弟还有事情要办,那我也不勉强了……。”他话未说完,向问天也站起身,从周挺手中接过外套披在身上,道:“白兄,正好我和谢兄弟一道。”“怎么,向兄也要走?”白紫衣还真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向问天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白兄有雅致,抽空到洪武堂来咱们再叙。”他说的洪武堂是南洪门在上海的总部,位于市区的中北部,占地近万余平米,上下加一起共三十六层,外人看来,那只是称得上豪华的星级酒店,实则是南洪门的中枢龙头。 白紫衣将谢文东和向问天送出大门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周围再无外人,谢文东和向问天之间也无需掩饰什么,后者仰望天际,喃喃道:“你知道你这一把火对我的损失有多大吗?” 这个问题谢文东也想知道,能让向问天失控,不是轻易可做到的,他笑而摇头,默默不语。向问天叹了口气,说道:“你本可以不用做得这么绝。”谢文东点点头。向问天又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挽回,我必须得给自己人还有外人一个交代。”谢文东点头表示明白。“所以,我会报复的!”向问天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谢文东再次点头表示理解。 向问天露出一丝笑容,悠悠道:“今晚是初月。”谢文东仰面,果然,新月如钩。向问天侧头正视谢文东道:“希望,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和我还有一起看初月的机会。”谢文东明白他话的意思,咧嘴一笑,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轻易会倒下的人!” 谢文东说完,对向问天摆摆手,一拢衣襟,上车了。高强回头问道:“东哥,回家吗?”谢文东沉声道:“对!走,赶快走!” 高强见他脸色凝重,不敢再多话,启动轿车,飞驰而去,一路并未耽搁,直到鲜花酒店。等到了酒店门口,周围的景象把谢文东吓了一跳,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往里看,零碎的东西散落得遍地都是,隐约可见丝丝血痕,暗叫一声糟糕,他以为家里遭到南洪门的报复。这时,只见东心雷从大厅内走出来,指挥下面小弟收拾残局,一看见他,谢文东算是长出一口气,把心放下,跳出汽车,笑眯眯说道:“这里是不是遇到龙卷风了?” 一见谢文东,东心雷顿时脸苦了下来,摇头道:“龙卷风没光顾,倒是忠义帮刮了一阵旋风。” 谢文东微微一皱眉,奇怪怎么又和忠义帮扯上了,正色问道:“忠义帮?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何止啊?”东心雷一把将金眼拉过来,说道:“东哥,你还是问他吧!”金眼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心中暗骂,犹豫片刻,才道:“不止找麻烦那么简单,这次他们来了不下二百人,看样子是想把我们一口吞掉!”虽然他不愿意说,可是不得不提一下东心雷,又道:“不是老雷回来得快,我们恐怕一个都跑不掉。”谢文东揉揉腮下,喃道:“想把我们吞掉?忠义帮的胃口可不小,但是,他们不应该会有这个胆量,要知道此次成功与否都会遭到我们的报复,上次把他们打得那么惨都不敢轻举妄动,怎么这回……”“哦……”金眼沉吟一声,说道:“听忠义帮老大傅展辉的意思,好像东哥把他儿子的手臂弄断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甚清楚。”没等谢文东开口,江琳不知何时走过来,接着金眼的话头说道:“那只是欲加之罪,谢先生怎么可能认识他的儿子呢?”金眼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傅展辉编的这个理由太幼稚了!” 谢文东眨眨眼睛,喃喃道:“一个向问天已经够受了,如今又加上个傅展辉,真是多事之秋。”言罢,他转目随口问道:“傅展辉的儿子叫什么名?”金眼双目上翻,想了半天,恍然道:“好像,好像叫什么傅力吧!”“傅力?挺耳熟的!”谢文东好像完全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打了个呵欠,看看手表,说道:“张哥他们也快回来了,老雷,你让下面人准备一下。” “怎么?”东心雷一愣,不知道东哥让自己准备什么。谢文东轻按额头,说道:“有向问天一个敌人已够刺激的了,我经受不起其他人的打击,所以,该除根的就要除根!”“东哥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东心雷不敢肯定的疑问道。谢文东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是傅展辉,你会想到我们现在就对他进行反击吗?”东心雷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做梦也想不到。” “呵呵!”谢文东轻笑,说道:“连你都想不到,更何况傅展辉呢!”东心雷和金眼听后,互视一眼,相对而笑。江琳也乐了,而且乐得比谁都开心。谢文东瞄了她一眼,脱下外套,倒在沙发上,精神略微有些萎靡,道:“我困了,等张哥回来叫醒我!”“嗯。”东心雷答应一声,见谢文东脸色乏白,心中一抖,忙上前拿起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谢文东刚假寝不一会,三眼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大胜而归,一群人等刚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李爽跳下车,上下左右观望了一会,瞪大眼睛自语道:“我不是走错地方了吧?”三眼随腿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骂道:“瞎说什么?” 他大步走进酒店内大厅,一眼看见了东心雷,张嘴刚要问话,后者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心的指指沙发上的谢文东,细声说道:“东哥累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一小会,咱们别打搅到他。”“哦!”三眼连忙点头,将声音压低,一边和东心雷往外走一边问道:“老雷,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唉!”东心雷叹息道:“别提了,咱们让忠义帮偷袭,酒店被砸得乱七八糟,还死伤了十几个兄弟!”“什么?”李爽听后提高声音,又惊又怒,轰然道:“被忠义帮偷袭?他奶奶的不想活了吗?”三眼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东哥的意思呢?”“准备现在就动手把忠义‘喀嚓’了,就等你回来呢!”东心雷嘿嘿冷笑道。 “哼哼!”三眼紧了紧手上的黑皮手套,道:“那还等什么?正好兄弟们的武器都还没离身,我去叫东哥。” 三眼刚要转身,被东心雷拦住,说道:“东哥累了一整天,而且这一阵子一直没得清闲,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啊!这次,咱们是不是……。”三眼立刻明白东心雷的意思,沉思了一会,点头道:“也好!就让东哥在家休息吧,忠义帮交给我了。” 东心雷笑道:“不是你,应该是我们!”二人击掌而笑,开始分头行动。三眼整顿下面人手,同时下达进攻忠义帮的命令,而东心雷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汉子留下守家。有了忠义帮这一吓,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更何况有谢文东在呢。 北洪门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刚刚同三眼等人一起回来,屁股还没坐热的小弟们一听到进攻的命令,顿时来了精神,没用上五分钟,众人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三眼和东心雷查看了一番,二人顿时一挥手,喊道:“上车,走!” 忠义帮,三眼和东心雷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认为此去根除忠义帮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连事前激励手下的话都省略了。他俩都这样,下面的小弟们更是轻松,一路上说说笑笑,向忠义帮的本部驶去。三眼、东心雷,甚至包括谢文东,都认为傅展辉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今晚刚被他攻击过又这么快的反击回去。但是,他们三人恰恰错了,后者想到了,而且也做好了准备。 傅展辉外表看似粗人,实则心细如麻,城府极深,既然他能对北洪门下手,就证明已做好足够的应变之法。 忠义帮的本部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位于上海接近南郊的位置,此处地广而人少,属工业园区。 有刘波的指引,三眼等人根本不会为路径发愁,刘波的脑袋就如一张大地图,哪里有什么建筑,此地有什么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加上姜森暗组的协助,三眼放心的头枕双臂,靠坐在车椅上,对身边的东心雷笑道:“一会开战,傅展辉就交给我了。”东心雷豪放大笑,半玩笑半认真道:“谁抓到算谁的!” “哈哈!”三眼道:“我抢人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副驾驶座的李爽大点其头,道:“这点我可以证明!”数年前,三眼将刚加入文东会的新人大批拉进龙堂的事,李爽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几人正边说边笑,前方猛然传来急刹车声,接着,三眼等人所在的汽车突然停下来。车内的人收身不稳,向前急冲,特别是李爽,整个人贴在前窗上,险险没把车窗撞碎。“怎么回事?”三眼急忙稳住身躯,睁大双目,向前望了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四章 --(4396字) 只见前方灯火通明,路中横七竖八,停放数十辆汽车,马路中间及两边,密密麻麻站有百余号人,手中各拿武器杀气腾腾。 三眼东心雷同吃一惊,看来人家忠义帮的人已早有准备,三眼皱头一锁,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没有抵抗,杀的也不痛快!”说着话,他拔出开山刀,飘身下了车。 东心雷,李爽等人也纷纷各拿武器,走下汽车。离对方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东心雷站住,手中刀一指,蔑视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和我说话!” 话音刚落,对方人群中走出一彪型大汉,不下一米八的身高,刺猬头,头大如斗,豹子眼,脸膛暗红,一副威武的模样。这人走出后,先是大笑两声,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把大片刀,看向三眼,问道:“你又是谁?” 三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暗暗摇头,没放在眼里,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和我说话,你,还不配!”“是吗?”大汉一提手中的片刀,阴森道:“你看看我配不配!”话未说完,他的刀已奔着三眼的脑袋猛劈了下去。 要说这大汉的身手说得上中等,可和三眼比起来差多了,不急不忙,等对方的刀离自己的头只剩下半尺的时候,轻松的横刀向外一磕,只听当啷一声,火星四溅,大汉手臂顿时麻如触电,酸痛难当,三眼面带狰狞,眉心的疤痕因充血而涨红,他毫不停留,一把抓住大汉拿刀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拽,大汉吃力,身子不自然的向前一栽歪,三眼顺势将开山刀剃出,‘扑赫’一声,刀尖从大汉的小腹进去,在后背露出,刀背的锯齿上还挂着红白相间的零碎,三眼嘴角抽动,冷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见我!”大汉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争先出来做探头鸟,可惜,他已经太晚了。眼前三眼的面容变的模糊,大汉无力的向前摔去,靠在三眼的身上,接着,慢慢滑落,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殷红了一大滩。 三眼面无表情,撤了两步,将大汉的尸体让开,同时在对方的衣服上檫了檫刀上的血迹。 忠义帮也算是不小的帮会,平时下面的小弟也嚣张惯了,可三眼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还是令一干等人暗自心颤。坐在车内一直没下车的玄子丹也吓了一哆嗦,自己一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在人家手里竟然一招毙命,这仗还有个打吗?没等开战,他已有了惧意,忍不住向左右的手下道:“这人是谁?是北洪门的东心雷吗?”下面人对北洪门了解也不是很多,更别说是文东会出身的三眼了,纷纷摇头道:“说不准,看身手,应该差不多吧?!” “一群笨蛋,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玄子丹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刚想下车,可一见衣襟被血染红一大片,刀子般的目光正向自己所坐汽车扫来的三眼,把住车门的手象触电一样又缩了回去,暗暗摇头,还是不出去的好,至少在车里能安全一些。他强装镇定,向手下挥挥手,道:“你们给我上,辉哥领人马上就到,这期间一定把对方给我缠住!” 两旁的手下心中暗骂,你都不敢露头还让我们去拼命?!别说把对方缠住了,能在老大来之前不被人家打得全军覆没就已不错了!心中这样想,表面可不敢表露出来,齐齐点头称是,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下了车后,几人一挥片刀,大喊道:“老大马上就到了,咱们可不能让北洪门的人跑喽,上!”几人这一叫喊,下面的小弟门纷纷拎刀向三眼等人冲杀过来。 三眼一弹开山刀,发出清脆的响声,喝道:“杀!”简单的一个字,足够了。北洪门门下弟子纷纷拉开衣扣,有人干脆衣服一脱,赤膊上阵。两百多人瞬时混战在一处,刀光霍霍,喊杀连天,数百米开外都能清晰而闻。马路上偶然行走的汽车离老远就停下,赶快绕道,不想粘上麻烦。有多事之人急忙打电话报警。 公安分局的任局长还没走,他也不敢走,今晚是多事之秋,他哪会不明白,而且事前谢文东已和他打过招呼。接到报警电话后,任局长看了看手表,计算一下路程后,说道:“半小时后,派出防暴大队!”下面人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他还没等说话,那个将东心雷救出的队长说道:“黑帮火拼,都是社会的渣滓,多死一个是一个,等半个小时两面都打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收拾残局就好!” 任局长莫不做声的沉思一会,拿起电话,打给谢文东。这时,谢文东不知不觉中已经熟睡过去,手机猛的一响,把他吓了一跳,反射的一骨碌坐起身,左右一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只是在大厅外不时有门下弟子巡逻走动。他叹了口气,这才听出是电话响,接起一听,原来是分局长。“谢先生,你这一晚折腾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收手,不然,我也很难做啊!” 谢文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收什么手?” “你们和忠义帮在南郊打起来,那是我和郊区分局管辖的交界处,一旦出事,我也不好出面。” “动手了?”谢文东楞了几秒钟,应变道:“恩,我知道了,很快就会解决的。”说完,将电话挂断,站起身,喊道:“来人!”听见他的喊声,外面巡逻的弟子跑进来一人,问道:“东哥,你醒了!” 谢文东问道:“老雷他们呢……?”“哦,他们领人进攻忠义帮了。”弟子不敢隐瞒,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实话。 “该死!”谢文东暗骂了一句,穿上了衣服,同时说道:“备车,带我走一趟。” “谢先生!”江琳快走从一旁走过来,她心中有事,睡不着觉,一直坐在角落里,见谢文东醒了才走上前,说道:“他们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没忍心打搅你,我看,谢先生还是好好休息……” 谢文东摇头,边系衣扣边“随意”问道:“你应该认识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吧?”明知道谢文东聪明过人,眼中不容半粒沙子,江琳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镇静道:“怎么会呢?我和博展辉从来没见过。谢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啊!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谢文东笑眯眯道,用手指点点了她,又道:“我讨厌别人骗我,更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拿枪使!”说完,轻笑一声,转身走出大厅,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江琳。她第一次见谢文东时就没把他当小孩看,即使如此,仍不敢相信对方的头脑竟然比老油条还滑百倍,和他的实际年龄根本不成比例。 一路上无话,谢文东领着数十号人风风火火赶到火拼现场,这时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已领百余手下赶到,加入战团。忠义帮人多势众,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而北洪门单兵作战能力强,双方优劣相抵,打个难解难分。 谢文东走下汽车,问身旁一暗组成员道:“对方的老大在哪?” 那暗组成员一吐舌,眼前密密麻麻都是人,而且你争我夺,打得分不出个数,要想在其中找出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事。他翻身爬上一辆汽车车顶,挺直腰板,四下查看,没用多久,见对方车队中有一伙人,正中一位身材粗壮,满脸落腮胡子,这人眼睛一亮,低头喊道:“看到了,东哥!”顺手一指对方的阵营。 顺着这人指的方向,谢文东翘脚看了半天,可惜眼前黑压压一片的小脑袋,他脱掉手套,抽出开山刀和手枪,一手一个,直步向前走去。忠义帮的人见又有一伙穿着黑衣的人杀来,知道对方来了援军,分出一伙人,嗜嚎着奔谢文东等人而来。看似平平常常的几十人,其中具是北洪门的精锐部队和暗组成员。谢文东是两个帮会的老大,身边怎能摆放稀松平常的人。 双方一接触,没有二话,如同水火遭遇,不是水干就是火灭。谢文东身在最前,迎面砍来两刀,一挥手臂,挡住其中一刀,他想速战速决,毕竟也不能让任局长太难做,毕竟以后还须要人家办的事多着呢,他连闪身都省了,抬手一枪,另一刀没等到他身前,使刀的人已脑门开花没了呼吸的身子借着惯性还向前跑了两步,才颓废倒地。 “有枪!”忠义帮的人惊叫一声,上来得快,跑得更快,躲避不急的人纷纷向两边撤让,这倒好,他们给谢文东闪出一条笔直大道。 这时三眼也看见了谢文东,他摸摸自己腰间的手枪,暗暗摇头,他自己还没来得急用,东哥已经来了。其实黑道并不缺枪,进口的,国产的,甚至土造的,只要想弄一把,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黑道之间的撕杀却是很少用枪的,一是用刀和用枪的性质有天地之差,二是一旦动枪,事情闹大,即使在警方内有人恐怕也难以保全自身。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一般是不会轻易展开枪战的。谢文东不管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速战速决,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大步向前走去,同时高声喝道:“我是谢文东,博展辉出来见我!”场中众人纷纷停手,数百道目光从谢文东身上缓缓移到忠义帮后方,人群中的博展辉身上。 后者一听谢文东这个名字,浑身血液一热,分开左右人等,大步流星走了出来,和谢文东之间还有一定距离,才立身站住,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良久,眼中才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嗓音雄厚,说道:“你就是北洪门的大哥谢文东?”“不错!”“在北区黑市摩托比赛场上?”“应该是那里。”谢文东点点头,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承认?!”博展辉牙根咬的咯咯做响,说道:“他只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就算他有什么得罪之处,以你的身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太有失你北洪门大哥的面子了吧。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来!” 谢文东笑眯眯道:“对不起,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概念,即使一个再普通的人惹上我,挡住我的路,我也照杀不误,你没有失去儿子,已经很不错了。”见对方眼眉都竖立起来,他又说道:“既然争斗已无法避免,我不想看见那么多人流血,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就我们两个人来自己解决好了。” “你什么意思?”博展辉强压怒火,狠声说道。谢文东随手将枪往身后一扔,刀尖一指对方,淡然道:“你和我决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群殴,但我必须要警告你,忠义帮的实力不及我洪门十分之一,打到最后,连累得不只是你一个人。”谢文东的话说的已经很明朗了,而且也有道理,北洪门势力遍布大部中国,作为你地方性质的忠义帮如何能与之抗衡。下面的人把目光纷纷投到博展辉的脸上,希望他能马上答应下来,包括智囊玄子丹也是如此。 博展辉考虑片刻,问道:“如果我赢了呢?”谢文东耸肩一笑道:“你的儿子失去了什么就在我身上赔给你什么。” 博展辉一击掌,说道:“好,一言为定!” 谢文东的诡异是出名的,人们都只知道他头脑过人,城府深不可测,善于耍阴谋诡计的人,或许他这方面太出名了,把他的身手都盖过了。道上的人甚少有提到谢文东功夫如何了得,谈论起他无不赞叹一句:“鬼才!”博展辉亦是如此,眼前的谢文东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而且身材略显单薄消瘦,皮肤白净,若是带上眼睛,就是一副书呆子模样,他哪会把这样的谢文东放在眼中。这就好象一个大人在看一个小孩,即使后者再耀武扬威,再气势凌人,在大人眼里他仍是个孩子,对自己仍然构不成任何威胁。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看见谢文东的一贯想法,可惜,也错得彻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五章 --(4316字) 谢文东,博展辉拉开架势,周围两个帮派的人自动让出一片空地,给他二人足够施展身手的空间。 谢文东掂掂手中的开山刀,对博展辉说道:“你可以亮出你的武器了。”博展辉双手空空,冷道:“到该用的时候我自然会用。”谢文东嗤笑,一顺手中刀,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了。”博展辉道:“你随时可以动手。”“好!”谢文东叫了一声好,与此同时,开山刀猛挥,对着博展辉的咽喉,横扫而去。刀锋挂风,发出刺耳的‘飕飕’声。 博展辉喝叫一声:“来得好!身子迅速向后一仰,刀身贴着他的鼻尖堪堪滑过,未等谢文东收势,他下面抬起一脚,只踢谢文东下体。下体是人身要害,若被他这抡圆了的一脚刮上,不死也废了。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敏捷迅速,谢文东哪敢怠慢,双腿一曲,腾空跳起,人在空中,急收双腿,用脚跟抵住博展辉踢来的鞋尖,同时运足膀力。抡起开山刀猛砸对方的脑门。 “呼!博展辉收腿闪避已然来不急,只见他双臂交叉,向上一挡,‘当啷啷’一声脆响,谢文东身子倒飞出一米多远,落地后又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博展辉也好不到哪去,他身子用力下沉,可难以卸去对方至上而下一刀劈来的力道,鞋底磨地,滑出近半米远,双臂微微发麻,刚才和开山刀碰撞的衣袖已经破碎,隐约露出里面亮光闪闪的金属物。 谢文东虎口被震的生痛,眯眼一看对方的手臂,原来在他小臂上带了两制钢套,难怪他敢用手臂硬接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博展辉回手将自己两只袖子撕掉,露出钢套的全貌。很明显,这双刚套是经过精心打制的,彻体通亮,上刻龙形暗花,上粗下细,正好按人的手臂形状制成,带在身上,仿如无物。博展辉双臂一震,打两只钢套上各翻吃两把一尺半长的短刃,后宽前窄,血槽中空,借着路灯,刀身上不时有流光异彩闪过,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其钢口绝对是上佳的。 博展辉双臂微合,擦擦两把短刃,众人都以为他有话要说,哪知他猛的向前一窜身,双刃一上一下,分刺谢文东咽喉和小腹。谢文东把嘴一撇,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击他半点也没放在眼里,暗道和苍狼的双剑比起来,博展辉的速度简直如同慢动作。其实博展辉并不慢,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苍狼?!谢文东单手一挑,想将刺向自己咽喉的短刃弹开,接着身子一侧,博展辉的另一把短刃在他的衣服上开了两个窟窿,滑体穿过。谢文东要的就是这个,他猛的一扭身躯,对方的短刃还没来得及抽出,已被他衣服卷住,“趴下!”谢文东一声断喝,全力向后跳跃。 博展辉的短刃被缠,手臂吃力,身子探前,倒真的险些趴倒,多亏他反应快,另手的短刃一支地,堪堪稳住,接着大喉一声,借力在空中连翻,硬生生将谢文东衣服绞个稀碎,才把短刃抽出。谢文东连退数步,低头一看,好嘛,衣服被对方的短刃绞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直灌凉风。 厉害啊!谢文东暗叫一声不错,撤开衣扣,脱掉衣服扔到一旁,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当!”他一震手中的开山刀,向博展辉勾勾手指,意思让他继续。博展辉低喉一声双刃如飞,似刺又似挑,对着谢文东双目攻来。 谢文东纹丝未动,暗暗运气,酝酿分出胜负手。双刃离他眼窘越来越近,连三眼在旁都张大嘴巴,如此近的距离他也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正在他准备掏枪时,谢文东脚步一滑,身子提溜转了一圈。看他的样子好象是舞蹈演员在跳芭蕾,旋转的动作轻松自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脚下旋转起来的每一步都非比寻常,那是用无数汗水和摔的无数个跟头浇灌出来的。 博展辉眼看自己刺中对方了,甚至惊喜的表情已从他眼中显现出来,偏偏这个时候,谢文东在他眼前生生消失了。好象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刚才他所站的位置空空如也。鬼!这是博展辉心中反射性跳出来的一个字。世界上没有鬼,谢文东更不是,他一转之力,已到了博展辉的身后,把暗中蓄积的力量全部用在手臂上,双腿一弹,高高跃起,对着对方的后脑,力劈华山就是一刀。或许谢文东用的力气太大了,刀还没等落下来,博展辉已感觉脑后声风,强悍的劲道刺得他脖根疼痛难当,耳旁响起如战斗机近距离飞过的轰轰声。暗叫不好,博展辉仓促迎战,双臂合十,高举于头上。 耳轮中只听得‘当’,‘喀嚓’连续两声响叫,博展辉哎呀一声,向前连蹿出数步,直撞在周围的人群中,他小腹一缩一放,哇得吐出一口血,精神徒然颓废,身子连晃,软绵绵的倒下。再看他手腕上的两把短刃,各裂开个黄豆大小的痕迹。 谢文东也不好受,双臂酥麻,无力下垂,手臂好象不是自己的,抬都抬不起来,‘咣当’,开山刀落地,他面色一沉,瞬间又恢复原样,缓步向博展辉走来,眼睛笑眯眯的快变成两条黑线,傲然道:“凭你的身手,就算我不用刀也可以轻松解决。” 他说得轻松自在,不过有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并不了解,以为他是故意将刀扔掉,显示自己。 博展辉坐在地上,喘息了半响,好不容易平静一下,又吐了一口血,把心口的闷血吐干净后,胸中算是舒服了一些,用短刃支撑他站起,向谢文东点点头,苦笑道:“我输了,我随你处置,要动手,尽管来吧,如果你还算个人物,就别羞辱我。” 谢文东仰面看天,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说道:“你走吧!”“什么?”博展辉认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好象不是心狠手辣的谢文东应该说的话。他一皱眉,道:“我已承认我输了,你……”“我说了,你可以走了。” 谢文东昂首道:“我说过的话,一向没有后悔的时候。”“呀!”博展辉吸气,现在他真弄不懂对方在想什么,疑道:“你当真放我走?”谢文东笑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不怕我报复?”博展辉喘着粗气道。 “哈哈!谢文东仰天长笑,傲然道:“随时欢迎。我杀过多少人,得罪过多少人,恐怕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如果我怕人家来报复,那我岂不是连觉都不用睡了吗?” 博展辉目不转睛的看了谢文东好一会,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道:“人家都说你谢文东如何狡诈,可是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有今天的成就!”他一跺脚,收回双刃,向谢文东一拱手,心服口服,说道:“我欠你一条命!从今儿个起,我忠义帮和你北洪门再无仇怨,有你的地方,我自动退让。如果有事请求,我定鼎立相助,如有二话,如同此衣!”说着,一撤衣襟,‘嘶啦’一声撕下衣服下摆,扔于地上。 “呵呵!”谢文东微微一笑,向自己阵营走去,走到车前,停下身,转头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以后,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说完,对旁边小弟一甩头。那小弟一楞,没明白他的意思,谢文东暗骂他笨蛋,无奈道:“开车门!”“哦,哦哦!”小弟连声答应,手忙脚乱的将车门打开。他跟谢文东的时间不短了,心中还暗自奇怪,东哥没有让别人帮他开车门的习惯啊!今天怎么了? 谢文东笑呵呵的上了车,三眼,东心雷二人也跟着钻了进去。汽车发动,缓缓掉头,走在回家的路上,三眼再也憋不住了,问道:“东哥,就这么把博展辉饶了我不甘心,毕竟咱们已经伤了那么多弟兄!”谢文东点头道:“我知道!”东心雷接着话茬说道:“而且博展辉这个人并不怎么样,城府又深,他现在说的挺好,没准什么时候背后捅咱一刀也不一定啊!”谢文东点头笑道:“我知道!” 三眼有又道:“听老刘说,博展辉这次敢和咱们硬碰硬,暗中似乎有南洪门的支持,若真是这样,这个人还是早些除掉的好。”谢文东微笑道:“我知道!他连说三个“我知道”,把三眼和东心雷都说楞了,二人不解,齐声问道:“既然东哥都知道,那为什么还偏偏放他走呢?” 谢文东苦笑,他仰靠车椅,道:“你以为我想吗?刚才那一仗看似我赢了,其实是我输了,到现在,我的手连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而博展辉只是吐血而已。只是吐血!”他加重语气,摇头感叹。 “啊?”三眼和东心雷同时一拉谢文东的手,掌心肿起好高,手指不听命令的微微颤抖。“原来如此啊!他二人恍然大悟,难怪东哥既然出奇的把人家放了,和他们所了解的东哥判若两人。谢文东笑道:“如果刚才我一旦翻脸,把博展辉逼急了,双手使不出力的我,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就算你们能顶住他,但混乱中什么事都能发生,我不想冒这个险,不是担心我自己的命,而是我有个好歹我怕你们难以招架向问天,那咱们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无话可说了。东哥做事之谨慎和周密,非常人可比啊,而且他比任何人都累,大家平时做事只要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可以了,而东哥却必须得把整个帮会内所以人的命扛起来,他要对一个甚至两个帮会负责,这其中的压力之大。令三眼和东心雷想想都自觉得害怕。二人同声说道:“东哥,我们明白!” 北洪门和忠义帮的争斗,随谢文东和博展辉的一次老大对老大之间的单挑而草草结束。谢文东是赢了,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赢得不光彩,赢的窝囊,应该做到的却没做到,那就是到现在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的心胸绝对不是宽阔的人,若是向问天倒不会觉得怎样,他却仿佛心里被刺了一根针,不拔不快。 回到鲜花后,三眼等人又是准备冰块,又是弄来药酒,好一顿忙活。江琳一直没睡觉,也无心去睡,见众人扶着谢文东回来的,心中一颤,忙上前查看,见谢文东身上并无伤口,脸色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没敢问谢文东,而是将东心雷拉到一旁,连珠炮般的问道:“谢先生怎么了?受伤了吗?你们把博展辉怎么样了?” 被美女追问总是一件舒服的事,东心雷故意翻翻白眼,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江琳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撇了他一眼,道:“谢先生受伤了吗?” “受了!”见江琳娇容变色,东心雷认真道:“不过是小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啊!这样啊!”江琳点点头,总算放下一桩心事,隔了一会又道:“博展辉呢?他死了吗?” 一提博展辉,东心雷老脸顿时沉了下来,咬牙道:“这次算他命大,容他再多活两天。东哥已经发话,博展辉早晚是要除掉的。”一顿,他皱眉看了看江琳,狐疑道:“我发现你你好象对博展辉的生死很关心啊,你们不是有什么关系吧?!” 江琳疑声道:“我恨他!” “为什么?”东心雷追问。 江琳脸色一变,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故意哼了一声,俨怒道:“他把我辛辛苦苦建成的酒店砸成这副模样,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东心雷左右看看,到处狼籍,江琳的心情他能够理解,安慰道:“放心吧,这口气,我们早晚会给你出的,而且我可以保证,时间不会很长。” 江琳若有所思道:“希望如此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 --(4444字) 第二天,整个上海市都在沸腾,电视、广播、报纸竟相报道永胜商场失火一事,曾经光彩夺目的大楼被一把大火烧得一去不复返,只剩下黑默默的钢铁框架扭曲着耸立在原地,楼内保安人员下落不明,经过警方初步判断,怀疑有人蓄意纵火。 谢文东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大杯热腾腾的牛奶和一份今日报纸。他的习性早被左右人摸清楚,快到中午时,大家都知道东哥要醒了,机灵的煮好牛奶备他饮用。谢文东闭眼躺在床上,身子还有些乏累,双臂的肌肉开始肿痛,他本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可诱人的奶香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他能抗拒得了,而肚子不行,咕噜咕噜直打鼓,无奈叹了口气,谢文东翻身而起,手一支床,传来的巨痛感让他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活动几下,稍稍舒服了一些,喝了两口牛奶,随便拿起报纸。封面是一张占了报纸大半的照片,清晰可见被大火烧毁的大楼破败景象,残砖破瓦,惨不忍睹。谢文东看到下面的文字才认出来,这就是被他烧掉的永胜商场,仰面失笑,随手将报纸扔到一旁。 他不想知道报道上的废话,也不想知道警方是如何断言的,现在他只想了解南洪门的动静,向问天是如何打算的。他几口将杯中的牛奶喝干净,忍痛穿好衣服,开门走出房间。大厅内还挺热闹,江琳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装修公司己开始对酒店被破坏的地方从新装饰,有的安门,有的装窗,有的在刷墙,忙得不亦乐乎。三眼,东心雷等人聚在东侧的饭厅内,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见谢文东出来,纷纷起身,问道:“东哥,你没事了吧。”谢文东展颜一笑,道:“小伤,没有大碍。”他找了把椅子坐下,笑呵呵问道:“你们在谈什么?”李爽晃晃手中报纸,笑道:“我们在猜向问天是什么反应呢?!”谢文东摇头,“一个永胜还不至于让南洪门伤及元气,大不了产生点震动罢了。”他转目一瞧,没看见刘波,问道:“老刘呢?” “他啊!”三眼道:“一大清早就跑出去打探情报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看看南洪门的动静,可到现在还没回来。” 谢文东赞赏的点点头,暗中赞叹道:刘波现在比以前有经验多了,有些事情不再用自己再说,他已然可以想到。想罢,他站起身,刚想离开,忽地又似想起什么,对东心雷道:“老雷,昨晚的乱战己不难看出咱们的人手还是不够用,让T市和南京出些人力过来,而且要快,如果不出意外,向问天很快就会针对我们烧毁永胜一事实施报复行动,还有,天行怎么还没到?” “哦……这个……”东心雷为难了,这事他一直没敢和谢文东去说,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这回谢文东主动发问,他想再隐瞒恐怕也不行了,犹犹豫豫,半天说不话来。一见他的样子,谢文东马上意识到出事了,他一提裤腿,又从新坐下,眯眼问道:“老雷,你还有什么话不好和我说的吗?”东心雷脸上见了汗,低头不语,三眼见谢文东面色不对,心中暗急,下面偷偷踢了东心雷一脚,后者好象没感觉到,依然一动不动坐着一句话不说,停顿了好一会,他才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往谢文东面前一递,说道:“东哥,这是天行让我交给你的,可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我……” 谢文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接过信封,打开之后取出信纸,展开大致看了一遍,他足足五六分钟没说话。除了东心雷之外,众人都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包括任长风和灵敏。众人有意询问,可一见谢文东越来越阴沉,精光四射的眼神,话都嘴边又纷纷咽了回去。此信是一份辞职信,信中大意是说一段时间来,聂天行自觉得和谢文东性格相左,无法适应他做事的手段,更不适应他为人的风格,即使自己勉强留下也难以辅佐和完成重任,不如早日离开让贤他人,所以决定退出洪门,找个偏僻之处隐居,过平淡的生活等等。谢文东暗中把拳头握得咯咯做响,胳膊上传来的痛楚和他的心痛比起来,不及万一,聂天行是个人才,谢文东知道,聂天行对他做事手段并不欣赏,他自然也知道,若是换成别人,谢文东早把他除去了以除后患,可这人是聂天行,他舍不得。一个被自己真心对待,负于重望的人竟然只留下一段纸条,面都没露一下就走了,让本就心高气傲的谢文东如何能忍受得了,心中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啪!’他挥手将信纸排在桌面上,急速流转的沸腾血液快将他的头脑冲晕,大声怒道:“他以为洪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他离开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谢文东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两旁左右,不管是文东会的还是北洪门的一干人等无不惊慌失色,纷纷站起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人们从谢文东的言语中己隐约闻出一丝味道:看来,聂天行是不辞而别了!谢文东眼睛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刀,在众人脸上划过,对上他的目光,大家的头垂得更低了。谢文东胸脯一起一伏,心中的闷气如同一座大山,快将他压弯,压倒,他长长吸了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道:“你们,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东心雷为首的北洪门干部低头不语,即使有心帮聂天行求情,现在也不敢说。三眼为首的文东会干部和聂天行并不熟,甚至一半人都不认识他。见谢文东气得嘴唇发紫,身子颤个不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无不暗暗心痛,三眼怒从心中起,心口如火烧,他叫喊一声,奋起一拳,重重击在桌面上,喀嚓一声,半寸厚的桌板被他一拳打凹一个坑,鲜血顺着他手指滴滴洛出,他看都没看一眼,狠声说道:“东哥,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交给我吧,我去解决!” 东心雷一听,暗叫糟糕,三眼的为人他清楚,做事雷厉风行,狠毒的手段比谢文东差不到哪去。他干着急,又说不上话,脑门的汗水如爆豆一般。谢文东心中也在做斗争,聂天行到底该不该留?杀他,到是容易,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可杀他之后北洪门的人会对自己怎么想,金老爷子会对自己怎么想,东心雷等一干干部又会对自己怎么想?这些他都不得不考虑到,因为一个人,而失去一群人甚至会失去整个帮会的凝聚力,这值得吗?但是不杀他,他心中这口气又实在难以下咽,而最主要的是,聂天行一旦被他人所用,那对自己的成胁太大了,万一他投向向问天,南洪门徒增一个对北洪门和文东会实力都了如指掌的超级智囊,这仗还有个打吗?哎呀,谢文东暗叫苦也,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真犯难了。 三眼眼眉倒立,他不管那么多,也不会象谢文东那样考虑这么多,大声追问道:“东哥,此人当杀不当杀?”他一带头,下面李爽高强等人纷纷拔出刀枪,往桌子上一拍,跟着催促道:“东哥。”文东会里只有姜森摇头,拦住众人,说道:“聂天行不能杀。”“为什么不能杀?”三眼等人齐声问道。谢文东心中在考虑什么,只有姜森最清楚,可有东心雷等人在场,他又不好把话挑明,急道:“反正就是杀不得啊!东哥!”“嘿嘿!”三眼双眼一翻,冷冷道:“老森,你不是手软了吧?。” 姜森暗叹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平静道:“面对敌人,你见过我有手软的时候吗?!”“那这次你怎么了?”“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为了这样一个人,没有必要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树和森林,自然会选择后者!”姜森后半段话实际是说给谢文东听的。三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听起来莫名其妙,他还要再说什么,谢文东一挥手,淡淡说道:“不用争了,我心里有数。” 他此时恢复了平静,三眼和姜森这一争论反把他的头脑争论冷静了,思前想后认真考虑一番,心中己然有了决定。三眼等人一喜,以为谢文东下定决心了,忙问道:“东哥,什么时候动手?”“动手?动什么手?”谢文东一脸不解的问道。现在的谢文东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脸色恢复正常,眼中也没了凌厉的寒光,又变回平时乐乐和和的他。三眼眨眨眼睛,懦道:“对聂天行动手啊!”“唉!随他去吧!”谢文东摇摇头,负手走到旁边墙壁前,悠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就让他走吧,强留下又能如何,杀了他又有何好处?人生过眼似云烟,何必斤斤计较!” “扑!”三眼、李爽等人差点当场晕倒,暗暗叫到东哥变得也太快了吧,自己几个都把刀掏出来了,当着东心雷等北洪门的干部面前好一阵耀武扬成,这时又说不杀了,面子上实在有些放不下。姜森多聪明,看出几人的想法,上前把他三人的刀抢下,掂了掂,笑呵呵说道:“正好,今天切菜的刀钝了,借你们的用用,也叫你们尝尝我姜某人的厨艺!” 简单的几句话,把三眼和东心雷等人都逗笑了,特别是后者,感激的撇了他一眼,对谢文东深施一礼,说道:“东哥,天行为人过于任性,也散惯了,你能不怪他,我替天行向您道谢!”东心雷和聂天行关系非浅,有过命得交情,同是被金鹏收养的孤儿,一起长大,兴趣相投,表面是朋友,实则亲如兄弟。刚才三眼一闹,他急得差点跳出来说自己愿意替聂天行受罚。 谢文东微微摇头,道:“老雷,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人各有志嘛!”说完,他向众人摆摆手,又道:“我去和江琳谈点事,你们也别闲着了,该做准备的做准备,向问天可能随时会打来,咱们必须事先防范好。”“明白!”众人齐声弯腰答应。 等出了饭厅,谢文东边上三楼边暗暗咬牙,“气死我了!”周围没有别人,他终于能把心中压抑的想法表现出来,对着楼梯间内的垃圾桶一顿猛踢猛瑞,好一会,腿麻了,他也累了,才缓缓收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拿出电话,直接拨给姜森,刚一接通,他马上说道:“老森,是我,你还在饭厅吧,别声张,装做接到正常电话一样。”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派出两名暗组的兄弟,把聂天行的行踪打探出来,并让二人轮班盯着他,一旦发现他和南洪门的人有接触,杀无赦!”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弯腰将滚到墙角的垃圾桶扶好,上面坑坑洼洼都是凹痕,他苦笑一声,一阵猛打之后心中舒服多了,整理一下衣服,深深吸上两口气,直上了三楼江琳所在的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是谁?”“是我!谢文东!”谢文东话音刚落,只听房间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门一开,江琳身着睡衣,满脸倦意的出现在谢文东眼前。她打个呵欠,闪身让开门,懒洋洋道:“谢先生,你来得好早啊!”昨晚江琳也是一直没睡觉,瞪眼到天亮。 谢文东看了看她,将目光移到一旁,青装的睡衣遮不住里面凹凸有致的成熟身子,若隐若现中愈发诱人,还好她里面有穿内衣,不然谢文东真不知道自己来这是对还是错。他走进房间,随手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霎时间照射进来,江琳眼睛刺痛,哎呀一声跑进里屋,一头扎进被里。谢文东哈哈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江大小姐是不是也该起床了。” 江琳将被拉开一小缝,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谢文东,娇声责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你不想睡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来打扰别人,如果没事,请别骚扰我休息。”“骚扰?”谢文东仰面而笑,摇头道:“你算是第一个说受到我骚扰的人。不过我不想打扰你,而是找你有事!”果然!江琳心中一颤,谢文东刚一来,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是来问罪自己的。她故意装迷糊,用她自觉得最最柔和散懒而又略带沙哑性感的声音说道:“我太困了,等我睡醒了再说行吗?谢先生!”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4383字) 谢文东没有给她一丝希望,直接的坦荡说道:“不可以!”江琳是聪明的女人,见谢文东语气坚定,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干脆摊开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她仰面躺在床上,轻轻叹口气,目光渐渐深邃,良久,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江枫,很漂亮,真的,她有天使般的美丽。”谢文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她说下去。 江琳又道:“我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很落后,我家也很穷,可我和姐姐都很不甘心在那块贫瘠的土地上过一辈子,都向往这城市里的缤纷世界。我们拼命的读书,希望有一天能够考上大学,离开家乡,最后,我和姐姐都做到了。可是,到了城市里,我和姐姐才知道这里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是一个人吃人,人踩人的社会,我和姐姐拼命的赚钱,希望能把还生活在山村的父母接出来,可是,爸妈没有等到那一天,九八年,一场洪水淹没了村里的一切,整个山村在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永远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说到这,江琳触动心弦,精美的双目前布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泪滴“哒哒”滑落,环臂搂抱双膝,双肩微微颤动着,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当年,H省的水情较轻,谢文东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洪水,可他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能想象其中的惨烈和悲壮,不论官兵还是普通百姓,实际的死亡人数要比官方报道的多得多,有些在洪水下游的地方甚至拿根树杈在水里划两下就能挂出一具尸体来。谢文东心中感叹,抿了抿嘴,还是没说出话来。江琳擦了擦泪水,继续道:“从那时起,姐姐仿佛一下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天昏昏噩噩,总是自言自语说自己不孝,没能早点把爸妈接出来富贵终老。就这样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姐姐才算慢慢恢复正常,我们也从父母双亡的悲伤中走出来,本来以为日子会恢复正常,越过越好,哪知有一天姐姐遇上了傅展辉,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他贪图姐姐的美丽,用高薪引诱她到忠义帮暗中成立的公司去上班,结果在一天夜里,他趁姐姐在加班,将她强奸了,后来,姐姐她就……”话未说完,江琳已泣不成声。 唉!又是一幕人间悲剧。谢文东仰面而立,从怀中掏出手帕,体贴的递到江琳面前,背着双手,在屋中踱步徘徊。过了好一会,江琳擦干泪痕,止住哭泣,又说道:“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她自杀那天起,我就决定要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拼命的赚钱,靠自己的头脑终于打造了一座自己的酒店,可和傅展辉的忠义帮比起来,我所拥有的一切太微不足道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了结这个心愿。”“所以,”谢文东说道:“你故意带我去那个黑市摩托赌场,你知道傅展辉的儿子和他一样好色,定会对你起色心,而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围。同样,你还知道傅展辉对他唯一的这个儿子很宝贝,一旦我伤了他,傅展辉定然会来报复,这样一来,无疑忠义帮招惹上北洪门,后者的实力又远大于前者,离你报仇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没错吧?!”“嗯!”江琳想不点头都难,谢文东太聪明了,她心中算计的一切一切都被他猜个丝毫不差,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我见犹怜的道:“谢先生,你能够原谅我吗?" 谢文东有那么一瞬间心软,可是很快又摇摇头,正色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你的错都无法让我原谅。”说完,他动身向外走,临出门前,回头说道:“本来我是应该打你屁股的,但我毕竟住在你的地方,欠你一个人情,所以这次我忍了。如果你再敢骗我,利用我,嘿嘿,那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对了,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 谢文东一甩门,走了。江琳看着紧关的房门良久,或许是刚才回忆起她的伤心事,或许受到谢文东无情话的打击,也或许是谢文东对她泪水的视若无睹,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其实谢文东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外静静站了好一会,听见房内的哭声,他摇头苦笑,女人活着要比男人容易得多,当女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用眼泪来发泄,没有人会去说她什么,甚至能引起别人的怜悯。而男人呢?即使有泪,也只能留在心里,即使伤得再深,也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孤独的舔着伤口。因此女人点缀着世界,而男人是支撑着这个世界。傅展辉!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强迫女人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种之一,本来他就有除去傅展辉之心,听了江琳一段话后,这种决心更加强烈。 在对付向问天之前,必须把傅展辉先干掉,以绝这个后患。他暗暗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心情也松下来,浑身乏力,从肩膀到手腕痛得厉害,脚也因刚才的一阵猛踢而麻痛不止,谢文东一瘸一拐,低声呻吟,骂道:“该死的聂天行!” 鲜花酒店损坏得很严重,谢文东出资,将其从头到尾重新装修一番,由于他出手大方,又要三眼等人连哄带吓,没出三天,整个酒店涣然一新,装修之后的鲜花甚至比以前更加雍容华贵,而又不失本来的清幽雅致。自从和谢文东摊牌后,江琳连着两天没敢出门见北洪门的人,后来她发现众人对她并无异样,才知道谢文东并未将她利用北洪门对付忠义帮的事说出,心中无限感激,她对谢文东的感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敬他还是怕他,或者…… 三天内,北洪门又有不少于两百的精锐挺进上海,人数的激增让本来就为空间紧张的谢文东更加犯愁,鲜花和天意早已经人满为患,两地之拥挤连个老鼠洞都容不下了,即使有百余人住在旅店,现在又增加两百人,别的不说,光他们吃住的花销都是一笔不小费用。谢文东等不急对方露出破绽,决定闪击忠义帮,将其一举打垮,把他们所占据的地盘取而代之,既解了己方的燃眉之急,又除去一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他是这样打算的,但世事难料,经常会出现一些人想不到的事情。血杀的成员无意中发现魂组的踪迹无疑是事情的引线,使抱着乐观态度的北洪门变得不太乐观。 天意酒吧二楼。 “魂组?”谢文东听到这两个字时先是一震,接着哈哈大笑,摇头自语道:“真没想到,魂组还没有放弃。” 姜森远没谢文东那么轻松,他皱眉道:“东哥,这次在上海发现的魂组成员非同一般,和以前我们所熟知的不一样。” “哦?”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怎么个不一样?”姜森道:“下面的兄弟发现魂组的人也是十分偶然的,本来我让他去离咱们不远的超市买些常用的东西,无意中发现一个人在拿商品时手腕上露出黑色的‘魂’字刺青,还好这位兄弟以前见过魂组的人,对他们的标志也不陌生,他原本想把那个人擒住问个究竟,结果……”“结果他没有抓住!”谢文东接道。 姜森叹了口气,说道:“不止没抓住,他自己反受了重伤,如果不是其他的兄弟赶到,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谢文东一愣,这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血杀的单兵作战力他是了解的,论单打独斗,个个好手,五六个大汉根本近不了身,而魂组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只是感觉实力还算不错,但和血杀比起来有一定的距离,“那位兄弟伤在哪了?” 姜森说道:“双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条,而且那个魂组的人由始自终都还没亮过家伙。”“嘶!”谢文东倒吸了口气,眼睛一眯,道:“这倒是有意思了,让老刘打探一下他们有多少人,落脚在何地?”姜森道:“东哥,我已经跟老刘打过招呼了,但是他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只是说魂组的人应该离我们不算远,至于有多少,他也打探不出来,此次对方行踪太隐秘了。” 连刘波都打探不出来,看来这次魂组派来的人确实非比寻常。谢文东起身,默不作声,在房中来回踱步。姜森张了张嘴,还是小声说道:“东哥,魂组突然在咱们附近现身,定有企图,和他们比起来,忠义帮对咱们的威胁并不大,我看,是不是先缓些再对忠义帮下手,先把魂组清除是头等大事。”谢文东沉思,在房中徘徊了好一阵,才悠悠道:“攘外必先安内!” 曾经老蒋的一句口号被谢文东说出,意思已很明朗。姜森还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一摆手挡住,他淡然道:“忠义帮看似不强,但处于我们的南面,位于我们的背后,不及早铲除,一旦再起异心,恐怕有失,而魂组再强也是国外来的帮会,政府视它如毒蝎不说,连向问天都想将其根除,哪敢明目张胆的对咱们下手,充其量搞搞暗杀,不足为虑。” “可是,”姜森不无担忧道:“有魂组一天在,对我们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且,这次他们来的人又身手高强,万一抓住我们的空挡行刺东哥,恐怕……”谢文东仰面大笑,一拍姜森肩膀说道:“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 谢文东决定的事是不容易改变的,随着手下人手的膨胀,他亦加紧准备,要对忠义帮实施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十五,月圆之夜,幽暗的天空一览无云,点点繁星点缀长空,一轮明月当头,普照九州大地,丝丝月光倾洒如同水银泄地。 上海的夜景依然美丽而繁华,习惯夜生活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嘈杂的闹区漫步、闲聊。地面上虽然平静,可“地下”并不太平,由谢文东高举大旗的北洪门开始酝酿一次血海腥风,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门前车水马龙,不是两店的生意好,而是北洪门准备全力闪击忠义帮了,差不多快排满整条街两侧的大小不一的汽车具是北洪门事前准备好的。 谢文东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镜子前慢慢系着衬衫扣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对一会即将开始的争斗先在脑中演习一遍。江琳就坐在他身后的床上,看着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事重重的谢文东,轻声说道:“文……谢先生,你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去的。”谢文东回神,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向是这样的,兄弟在前冲锋,我不会坐享其成。” 江琳悠悠道:“可是让你为了我冒险,我实在过意不去……”谢文东摇摇头,未等她说完,接道:“我想你误会了,对付忠义帮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或者说,傅展辉的为人并不能让我信赖,而他恰恰要挡住我的路,所以,他必须得消失,这和你并无关系。”江琳神色微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幽怨的叹息一声。谢文东拿起外套,淡然道:“所以,你根本不用过意不去。”江琳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帮他穿好,柔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而归。” 谢文东一震,看着江琳,房中只亮盏小夜灯,光线淡黄昏暗,常言道烛下观女最销魂,现在的江琳亦是如此,轻轻张启的湿润红唇让谢文东有贴上去的冲动。别过头,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系好立领的中山装,脸上已挂好了标志性的笑容,他笑眯眯的说道:“这点请你放心,在我还没有答应之前,谁都不能把我的命抢走,阎王也不行!” 这话若是出于他人之口,定会被认为大言不惭,而让谢文东说出来却变成天经地义的事了,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坏蛋说的话一向都很准。江琳被他自负的样子逗笑了,言道:“我等你。”谢文东看了看手表,一立手指,道:“等我回来吃夜宵!”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八章 --(3677字) 一干车队浩浩荡荡,车灯齐明,在公路上拉成一条流光异彩的腾龙。同样的目标,同样的道路,谢文东这是走二次,可是这次他的心情和上回比起来大不一样。前次是仓促出击,而本次准备充分,人员齐整,大有狂风暴雨欲来之势。 其实谢文东并非把博展辉恨之入骨,忠义帮上次偷袭北洪门,损失是不小,也挂了几个人,可对方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甚至死伤是北洪门的数倍,但为了扩张,为了增强实力,谢文东不可避免的得除去一些防碍他道路的东西,只是忠义帮突袭北洪门后,他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谢文东,三眼,东心雷,姜森同坐一车,等路程过半时,谢文东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可能完全是本能在作怪,他扭头看向车外,暗忖究竟哪不对劲?猛然一震,他双眼眯了眯,拍了拍前方司机的坐椅,说道:“停车!”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谢文东发话,他哪敢不听,急踩刹车。 前后的汽车见状也纷纷停下来,靠到路边。三眼前后张望,皱眉的扰扰头,不解问道:“东哥,怎么了?” 谢文东眯着眼睛道:“张哥,你不觉得一路走来有些反常吗?”“啊?”三眼张大嘴巴,没想通他的意思,脱口问道:“反常?哪反常了?”谢文东反问道:“现在几点?”姜森接道:“十点多了。”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十点多,还算不上很晚,但路上没有理由一辆行车都没有,当然,我们的除外。”“这个……呀!”三眼倒吸了口凉气,忙打开车门,跳下轿车,向前后两端一望,可不是嘛,路上除了己方的汽车外再无一辆其他人的行车,整条道路静悄悄,寂静的可怕,三眼脸色微变,他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问道:“东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忠义帮知道我们要来,事前埋伏好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在上海,有胆量也有实力封锁道路的只有一个人。”“向问天!”东心雷脱口而出。“不是他还有谁?!”谢文东长叹一声,说笑道:“看来我们想吞并忠义帮的地盘,有人十分不满哩!”说罢,他摆摆手,说道:“老雷,让兄弟们撤吧。”“什么?”三眼和东心雷同时惊道:“撤?东哥,咱们就这么撤了好象有些……” 没等他二人说完,谢文东摇头笑道:“我是让你们撤。”“那东哥你呢?”三眼和东心雷一惊。“我还是要去的。”“带多少人?”“强子跟我一起就足够了。”东心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东哥的意思是……就你和强子两个人去忠义帮?” 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一扬眉毛,笑道:“还有什么疑问吗?”东心雷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了良久,对三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东哥疯了,就两个人,去人家忠义帮本部,那无疑等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别说有南洪门的人,即使忠义帮一人咬他两一口,最后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一块。三眼正色问道:“东哥,你决定了?”“恩!”三眼揉揉鼻子,点头道:“既然东哥决定了的事,我一向没有异义,但我们绝不会走,就在着这里等你,如果两个小时东哥没有回来,不管结果怎样,我和老雷都会杀进去,不管刀山还是虎穴,我三眼都会和东哥共进退的。”心中一暖,谢文东也不再勉强,点头道声好,一合衣襟走下轿车,上了前面高强所在的汽车,李爽在车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他一把拉下来,说道:“小爽,去张哥那辆车坐。”说完,关好车门,对高强道:“强子,去忠义帮的本部。”高强左右看了看,问道:“就咱们俩吗?” 谢文东仰面而笑,反问道:“那还不够吗?”高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对谢文东的话一向没有意见,哪怕前面是火海,只要谢文东说可以走过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前走。 轿车脱离车队,孤零零行走在公路上。道路依然静的可怕,耳边只有自己所坐汽车穿行的呼啸声,谢文东知道,南洪门现在一定不会安静。正如他所想,南洪门暗中的探子把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总部向问天的耳朵里,一直陪在他左右的萧方等人听后,具是震惊不已,不知道谢文东究竟要干什么。向问天沉思了好久,默默的摇摇头,暗叹谢文东之狡诈,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萧方沉声说道:“谢文东只带了一名司机,这倒是干掉他的好机会,天哥,怎么样?” 向问天苦笑道:“不怎么样,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诡计不成?”向问天无奈摇头,道:“没有诡计,谢文东只是在赌,赌我不会做出以多欺少的事,赌我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用阴险的手段把他除掉,他在赌我是个英雄。” 萧方急道:“原来如此!天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即使冒再大的不讳,留下再多的骂名,咱们也认了,只要能永远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为过,若是天哥不愿意,那么,由我来,有骂名我去扛!” 向问天默不做声,缓缓走到窗前,仰望远方,静静沉思。萧方在后急的直搓手,可向问天不发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边区公路,轿车内。高强边开车边问道:“东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忠义帮?既然南洪门援手,想罢博展辉定有了戒心。”谢文东摇头道:“现在还不一定。如果我们被向问天一吓就撤走了,博展辉定然会起戒心,反之,他倒是会对向问天产生疑问,反向我们靠拢。既然现在除不掉他,能让他和南洪门产生隔膜,那更是再好不过了。”高强似懂非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能怎样使博展辉和向问天之间出现隔膜。 一路无话,很快,轿车接近了忠义帮的本部。此处为贸易开发区,和市区的繁华自然无法相比,但整体的规划相当不错,道路四通八达,中外合资的企业工厂随处可见。忠义帮的本部谢文东并未来过,但刘波曾画过精确的地图,附近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他早已铭记于心。轿车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座工厂模样的地方停下。谢文东仔细环视一周,和刘波所提到的地方丝毫不差。偌大的院落,地面具是平坦的水泥铺路,两旁旋转式的路灯将院内照如白昼,中央有一座半米高的大花坛,香气迷人,群花竞放,异常夺目。望后看,一座象牙白的半环形五层大楼,占地极广,宏伟庄严,隐约中流露出霸者之气。谢文东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暗中摇头,同样是工厂,可这里和自己曾落脚的厂房比起,简直天壤之别。 六米多宽的大门外有数名身着保安服饰的壮汉,看见谢文东所坐的轿车在自己面前停下,纷纷上前,其中一个似头目的汉子上前敲了敲车窗,高强回头看向谢文东,等后者点头示意后,他才将车窗拉下。那汉子语气生硬,冷冰冰问道:“你找谁?” 他冷,高强的声音更冷,直截了当,没一个字废话,说道:“博展辉。”那汉子楞了片刻,仔细看了看车内的高强,没看出什么,问道:“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哥要见你们老大。”高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 大汉眼珠一转,瞄向后坐的谢文东,见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暗哼的一声,没放在眼中,傲然道:“先报个名号吧。” 高强刚要说话,谢文东推车门走下来,笑眯眯说道:“我叫谢文东,麻烦兄弟向里面通知一声。” “谢文东……”大汉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觉得耳熟,顿了片刻,他猛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头的年轻人,惊讶异常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高强这时也下车,冷然道:“谢文东这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让博展辉出来吧。”大汉不敢耽搁,忙拿出对讲机,走到一旁,向内部汇报。等了没多久,只见从院内大楼内走出一帮人,前后加起来不下数十号,为首一人正是五大三粗,活脱脱黑熊下山的博展辉。电动院门被缓缓打开,博展辉最先走出来,见正如刚才手下报告的一样,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他有些不太相信,左右瞧了瞧,附近方圆百余米内空荡荡的哪有半条人影,心中一缓,张开双臂,大笑道:“不知谢先生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说罢,向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 鼻中传来浓重的油腥味,谢文东暗暗一皱眉,但表面没有一丝显露,笑眯眯的说道:“是我来的太突然,希望博兄不要见怪才是。”“哈哈!”博展辉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还没感谢谢先生上次不杀之恩,本来是我应该主动拜访的,反而谢先生却先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二人边客套边往里走,博展辉眼珠一转,似有意又似无心的问道:“谢先生只带一人来吗?”谢文东故意环视一周,笑问道:“难道博兄还看见其他的人了吗?”博展辉刚要说话,谢文东又道:“本来我是带了不少人,由于这一阵我在上海无意中发现我以前一个大仇家,自身安全的考虑,不得不多带一些人手已防万一。” “仇家?”博展辉问道:“谢先生所说这个仇家是……”“魂组!”谢文东应声说道。“啊!”博展辉连忙点头,谢文东和魂组之间你死我活的关系早已闹的沸沸扬扬,不是秘密了,他顿了一下,惊讶道:“魂组在上海出现了?” “没错。”谢文东道:“而且具是高手,又在暗处,并不好对付。”博展辉点点头,谢文东说得有情有理,他又不解道:“那谢先生带的人怎么就剩一个了?”谢文东故意苦笑,道:“带的人多了,恐怕有人会在背后说我心怀不轨吧。我本坦荡荡,但也不得不考虑避嫌,所以,在半路上我把人手都留下了。我想博兄应该明白我的用心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九章 --(4154字) 田方常气得直咬牙,看来天哥说得没错,博展辉确实靠不住,难成大事。他悄悄退出人群,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拿出手机,给向问天去了电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道:天哥,看情况博展辉己无心除去谢文东,这样左右不定的人难以办事,不如趁今天的机会,将他和谢文东一并干掉。向问天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他要考虑的比田方常多得多,若是谢文东带领大队人马来,在路上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命令手下动手了,但事实恰恰相反,他要顾忌道上的流言流语,他要顾忌到南洪门的名誉,以多压少、趁人之危的名声他背不起,而且从心底里,向问天也想用真正的实力打败谢文东,让天下人知道他赢得心安理得,没有一丝投机取巧的成分。在旁人的眼里他所想的有些可笑,但向问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用谢文东的话说他是一个心中坦荡荡的君子,而自己只是一心怀巨测的小人。君子如何能斗得过小人?世态炎凉,成败论英雄。 向问天听过田方常的话后,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当探子抱谢文东只带一人去见博展辉时,己然想到凭谢文东的演技,后者再难起杀心。他苍然一笑,对在旁边瞪着眼睛干着急的萧方无奈道:谢文东是个敢拿命出来赌的人,不过,这次他赌赢了。说罢,对电话另端的田方常道:老常,回来吧,这次谢文东赢了。 回来?田方长眼珠差点冒出来,握住电话的手都直哆嗦,语调不稳道:回来?我回哪?我回去干什么?现在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杀他如探囊取物,为什么要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错过今天这个机会,恐怕再难找到了,天哥兮即伸不桑值屏辉,谢寸实椒坚冲不能留曹份 向问天能够理解手下兄弟的心情,他何尝不想抓住这干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用南洪门的声誉加上自己的人格去换谢文东一条命,他做不出来。仰面长叹一声,心中阵阵感慨,但语气却异常强硬,厉声道:“老常,没有为什么,我说撤就是撤,现在。”说完,将电话挂断。田方常拿着电话敞在耳边,术呆呆得站了良久,若不是手下人过来轻声唤他,恐怕还回不过神来,他麻木的转身,看了看手下满脸的期望,似乎就等他下攻击的命令,田方常心如刀割,失声而笑,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朦胧,他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似感叹又似预言道:“洪门,恐怕难保,早晚有一天会被北方的叛贼所败。天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跟他我从没后悔过,在他身边是我一生的炫耀,即使死了也值了,可是你们……唉兮”田方常黯然伤神,浑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般,行尸走肉的向工厂外走去,同时有气无力道:“召集兄弟们集合,准备……准备,撤退。” 田方常撤了,带着大批人手静悄悄的走了。经谢文东提示,一直留在走廊内透过窗户仔细观察的高强见状大喜,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精光闪闪,敲门进了谢文东和博展辉所在的会客室,伏耳细语道:“东哥,看样子南洪门的人走了。” 谢文东轻轻一笑,预料之中,凭向问天的为人,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单枪匹马的光杆司令动手?既怕落人口实,又不符他的性格。点点头,轻言道:我知道了。博展辉不知道他俩在嘀咕什么,以为对方看出自己和南洪门之间的什么破绽,故做轻松,似无意问道:“谢先生,有什么事吗?若是不好说,我可以先出去。” “哈哈,没有没有兮”谢文东连连摇手道:“只是小问题,小事情。”“哦小事情,小事情可以让下面的小弟们解决嘛”博展辉嘿嘿笑道。“恩”谢文东点点头,转目对高强道:“给张哥他们打个电话,既然客人要走了,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去打声招呼嘛”高强眨眨眼,他跟谢文东多年,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愣了片刻,马上点头道好,转身走出房间。 博展辉眼珠一转,问道:“原来谢先生家里还有客人啊”呵呵,“谢文东干笑道:”一个朋友。“通过刚才博展辉对南洪门的态度,他感觉到双方的关系并不可靠,似乎有机可乘,话锋一转,说道:“我次此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和博兄谈合作。”合作?博展辉一楞,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脑中急转,问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是……?” 谢文东起身,背手来回走了两趟,说道:“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如何?”博展辉叹道:“雄厚,一手遮天。”谢文东又道:“上海遍地是黄金,而现在被南洪门独霸,难道博兄不想分一勺羹吗?”博展辉一听,心里咯瞪一下,要说不想那是骗人,甚至做梦到想自己成为上海的霸主,地下皇帝,可惜这个目标大遥远,有向问天在,有洪门在,这只是一个梦,遥不可及。他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敢去争大利益,再则向老大对我也一直不错,能偏居此地我己经斤满满足了。 谢文东摇头,道:博兄这样说我很失望,人往高处走,水才向低处流,现在的社会,不进就是后退,人心不足,你能保证他人无吞你之心?博展辉本来要端茶,一听这话,明显顿了一下。谢文东说到他心里去了,博展辉是聪明人,野I心也和他的头脑成正比,南洪门就是把高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有可能掉下来刺他个透心凉,做为既有头脑又有实力的他不是不想拔掉,只是无能为力。博展辉强颜欢笑,说道:不会不会,向老大不是那种人,而且,凭洪门的财大气粗,也不会在乎我这小地方”“小地方?哈哈!”谢文东放声而笑,说道:“现在这里可不是小地方了,新的开发区,新的发展机遇,全世界的资金都将涌入,这里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蒲东,可以说遍地都是钱,上海道上的大哥谁不窥视这样,你认为南洪门会错过吗?利字当头,今天能和你称兄道弟,明天也同样给你致命一刀。把你当朋友我才说这些,若是博兄当我在挑拨你和向问天的关系,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说完,谢文东一点头,转身就走。博展辉垂着头,真不做声,他在考虑谢文东的话。 南洪门一直以来在他心中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别说对着干,即使想说一句不满的话都得找个没人地方去发泄,生怕让别人听见传到南洪门里去。长年衍生出来的威慑力不是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但谢文东的话也同样是有道理,现在自己所在之地是偏远,但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开发是有目共睹的,过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与上海市中一样繁华的地带也未尝没可能。到那时,向问天当真会不垂帘三尺吗?他心里没底。博展辉不吭声,当谢文东拉开房门快走去时,他才缓过神来,连忙起身,说道:谢先生请慢,你说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谢文东背对着博展辉,嘴角抽搐一下,眼中满是浓浓的笑意,回过头,说道:你我合作,打垮向问天,没了南洪门,上海也就樱在了我的掌中,到那时,上海你我平分。”博展辉一拢粗眉,一字一句道:我怎么知道那时候的谢先生还会容我存在呢?" 谢文东仰面大笑,好象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良久,喘了口气,笑容不减,说道:告诉你,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南洪门。你想要的是上海,而我想要的是整个天下。一个区区上海,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它而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我,现在用人格和北洪门的声誉向你担保,博兄认为怎么样?” 哦;这个……博展辉真犹豫了,谢文东说得大气凛然,而且又在清在理,况且还用整个北洪门的声誉担保,似乎没有问题。他足足沉思了近两分钟,心中有了主意,不过他假意犹豫不决,转头看想他的智囊,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玄子丹。 玄子丹多机灵,哈哈一笑,客气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对于我们来说大突然,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决定,我看,过几天再给您回信吧。”谢文东仰头望天,想了想,问博展辉道:“这是博兄的意思吗?”博展辉挠头笑道:“我是一粗人,没什么主意,子丹说的话我一向赞同。谢先生……谢文东摆摆手,笑眯眯道:“博兄,我的耐性一向是有限的,而且也不喜欢等人。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你认为我靠不住或者不值得信赖,那我只好另找他人,到时……嘿嘿,告辞兮“说完,谢文东拂袖而去。博展辉听后一溜小跑跟出来,连连搭笑道:“我绝对没有不信赖谢先生的意思,只是事出突然,我真的要好好考虑,好好考虑。”博展辉一直送谢文东出了工厂,才停住脚步,看着谢文东和高强上了车,渐渐走远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踪,对玄子丹道:“子丹,你认为怎么样?”玄子丹长长吸了口气,若有所思道:“谢文东要真诚心与我们合作,凭他北洪门的实力加上咱们在上海多年打下来的美系,击垮向问天不是没有可能,我只怕…… 怕什么?博展辉一挑眉毛,问道。天新网络玄子丹道:“我只怕谢文东假意合作真把向问天赶跑后,他会掉转枪头对准我们,到那时,咱们可就喊天天不应,地地不灵了。恩兮博展辉奥子长哼一声,叹道:这也芷是我所担心的啊。车内。刚才,高强在门外也听到一些谈话,心中不解,问道:东哥,你真准备和博展辉合作吗?”“合作?哼哼!”谢文东冷笑道:“即使我要找人合作,博展辉他还不配。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他塞进向问天的枪筒里,就算打不死他,我再从背后捅他一刀也是落得轻松自在,这比硬打硬杀强得多。高强失声而笑,他就想嘛,东哥怎样也不会好心到与博展辉谈合作的地步,笑道:只怕博展辉不同意啊!不管他同不与否,先将其稳住是真,以后再找机会。而且,我看博展辉似乎真动心。 一路无话,轿车很快到了三眼等人等候的地方,双方汇合一处,见谢文东无碍,具是长出一口气。三眼道:“东哥,刚才接到强子电话不久,独眼龙就领着不下二百来人从这里经过。”谢文东笑道:“,招呼,他们了?”三眼摇头,无奈道:“本来是想动手,可惜有警察赶到,一时间我也没分清是哪边的,没办法,我和老雷只能让下面兄弟让路了。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未等说话,刘波挤过来,心有余悸道:东哥,其实刚才很危险,多亏三眼没动手,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占不到便宜不说,能活着跑几个都是问题。哦?谢文东一扬眉毛,问道:怎么?刘波叹道:南洪门此次是有备而来,不只只派了田方常一路人,趁他们撤退时我才探清,上上下下加一起共有三路,每批人手都是二百以上,独眼龙只是其中之一,一旦动手,南洪门群而围攻,我们哪有便宜占啊兮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向问天果然机智过人,能在短短时间内调动出数百人,只可惜……谢文东一顿,看向众人道:用生不逢时,四个字来形容他怎么样? 李爽不懂,脱口问道:“东哥,为什么说向问天生不逢时啊?”三眼翻翻白眼,看了看东心雷和任长风等人,暗中踩了李爽一脚,小声说道:“你别给我们文东会丢人行不行啊?”“丢人?我怎么丢人了?”李爽大声嚷嚷道。三眼一拍额头晕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章 --(4388字) 谢文东等人打道回府,一路上,才发现公路警车穿梭不断,不时停在路旁,驻足观望。谢文东道:“不象是任局长派来的。”三眼同感道:“正因为不象,我才不敢对撤退的南洪门动手。”谢文东笑道:“急什么,以后,机会有的是!”回到酒店,已将近凌晨,江琳没睡,大眼瞪小眼,一直坚持下来。见谢文东等人回来,她幽幽上前,关心道:“一切顺利吗?”谢文东道:“从半路上就开始不顺。”江淋哑言,半响,方问道:“发生什么事?”谢文东徜开衣襟,揉着疲惫的脑袋道:“南洪门不想让我们发展的太快,向问天想用博展辉牵制?首尾不能同顾,这样,我做起事来也必定会畏手畏脚,难以施展。”江琳听后一震,看了看左右其他人,具是服装整齐,轻松自在,不象是动过手的样子,疑道:“你们没动手?” 谢文东笑道:“有南洪门的埋伏在,即使动手也占不到便宜。”江琳略带失望道:“那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看了看她,顿了一下,说道:“今天,博展辉还活着,但我要除去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能安然无恙的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博展辉还没有死!”江琳一字一句提醒道。谢文东眼睛一眯,象是两根弯曲的钢针横在面上,眼睛似针,他的目光也同样象针,针尖直直对上江琳美丽的双眸,说道:“你无须激我,我所做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左右,也不喜欢受人左右,不管他是谁!”不住打了个寒战,暗怪自己太心急了,连忙解释道:“谢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希望如此!”谢文东嘴角抽动,点下头,摇手道:“很晚了,你去睡吧!”“那你呢……”江琳话到一半,想到刚才谢文东的话,聪明的又咽了回去,道了句晚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鲜花酒店刚刚开门,街道上驶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嘎吱,轿车在酒店门外停下,车门齐开,从车上走下两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二人具是一身干净利落的上等西装。那白面青年开口小声道:“辉哥,咱们就两个人,万一谢文东要对我们……”黑面汉子轻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谢文东不也是只带了一人到咱们那吗,他的地位比我高,不见的我的胆子一定没他大!”白面青年暗暗摇头,没再说话。酒点大门一开,从中走出三名黑衣汉子,上下打量一番他二人,其中为首一人震声问道:“二位朋友,有事?”黑面人笑呵呵道:“我找人。”“你又是谁?”“博展辉!”黑面汉子傲然道。汉子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只是淡淡恩了一声,说句:“你稍等!”转身回了酒店。时间不长,那人又走出来,面带笑容,说道:“东哥有请!”白面青年微微变色,细语道:“谢文东好大的架子啊!”博展辉笑容不减,只是说道:“论身份和辈分,他都有端起架子的本钱。”进了酒店,里面还在装修,油漆味刺鼻,到处是琐碎的装潢材料,白面青年一皱眉,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拜他自己一方所赐。上次忠义帮在鲜花大闹一场,便宜没占到,倒是把这里搞成四处狼籍。 谢文东坐在前厅右侧的餐厅内,身旁只有高强一人,桌前摆着几盘小点心。他起身向博展辉挥挥手,笑呵呵道:“没想到博兄来的这么早!”博展辉客气的点点头,在谢文东对面坐下,看了看桌上的点心,乐道:“谢先生好胃口啊!”谢文东道:“我的胃口一向不错,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倒了一杯牛奶,推到博展辉的面前,道:“博兄心中应该有了决定吧。”博展辉不客气,拿起面前的杯子毫不犹豫的喝了一打口,平静道:“在谢先生的身后,我只要能分一勺羹就已满足了。”海港酒店,是一座不上星级的酒店,但去过那里的人普遍认为那里的环境和服务人员的举止绝对不亚于四星。酒店外观稀松平常,门面也不大,但内部装潢的只能用硼壁生辉四个字来形容,据说连楼梯的扶手都是度金的。一进大厅,棚顶数盏巨大的法式吊灯将厅内照如白昼,深色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亮如镜面。海港酒店确实很豪华,而客人却不多,因为它不是星级的酒店,价格却高的吓人。没钱的人不用说,即使想来也消费不起,有钱的人自然也不会选择这,人们总是好面子的,特别是有钱人,去一处不上星级的酒店总认为和自己的身份不相符。今天,酒店和往常一样。里面穿梭的服务人员比客人还要多,但他们似乎没有因为客人少而有丝毫懈怠,一各个笑容满面,脸上标准的服务似微笑,嘴角弯弯,露出四颗牙齿。 海港酒店在正常人眼中或许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黑道人眼中这里绝对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整个上海最大的赌场就是坐落在酒店上层,每天都有人可能在这里一夜暴富,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在这里一夜之间成为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天新网络以前黑道上有不少人打过这里的主意,甚至有人曾付出过行动,想通过暴力手段大抢一笔,结果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再出现过,好象人间蒸发一样,再后来,人们知道,这里是南洪门的地盘,是向问天一手设计的世界级赌国之城。 一辆轿车缓缓在酒店外停下,从中走出两人。先下车这人精瘦细高,面白如纸,短平头喷过发胶根根立起,满脸的落腮胡茬,黑眸幽深,放出丝丝寒气。另一个人个子稍矮,皮肤白净,相貌平平,但一双单风眼却很漂亮,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唇上两撇八字胡,斜斜下弯,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精明老练的感觉。二人下车后,先是环视一周,个头稍矮的小胡子笑道:“这里的环境不啊!”瘦高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点头道:“是不错!”小胡子搓搓手道:“走,咱们进去试试今天的手气如何。”他二人是第一次来,没想到外表平凡的酒店内部竟然装饰的如此夺人眼目,脚下镜子般的大理石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流光异彩,让人眼花撩乱。还好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步走向前台。 前台的小姐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说道:“两位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小胡子眼睛一弯,如同高挂夜空的新月,笑道:“我想见你们的经理。”前台小姐打量他一番,微笑道:“请您稍等!”说着,拿起电话。时间不长,一位身材高大,三十出头的青年从大厅内侧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整个大厅内除了小胡子个他旁边的瘦高个整个大厅内并无其他的客人,直步走过来,见他二人陌生的很,暗楞一下,笑呵呵的伸出手来笑道:“两位先生,我是这里的经理,是你们找我吗?”小胡子脸上的笑容加深,和青年经理握了握手,直截了当的道:“我是来‘烧钱’的。”“哦?”青年一楞神,烧钱是他们的暗语,意思就是赌钱。他笑容不减,道:“你二位很陌生,好象是第一次来吧!”小胡子眉毛一挑,说道:“难道对于第一次来的人你们不就做生意了吗?”“不,不,那倒不是。”青年又补充道:“如果有熟人介绍的话。”小胡子笑眯眯看了青年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递上前道:“不知道忠义帮的博老大算不算你们的熟人。”青年接过名片,聚睛一看,‘博展辉’三个金面大字历历在目,卡片的右下角还有一个红色的‘忠’字标记,这正是忠义帮老大博展辉的名片。他哈哈大笑道:“博老大当然是熟人,不过,听口音老兄好象不是本地人啊!”“那是肯定的啦!”小胡子道:“难道你这里有规定非本地人不得如内?”青年道:“没有,但是干我们这一行,不得不小心些。”小胡子面容一沉道:“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打博老兄的电话去求证,我来这里是消遣的,不是让你查户口的。”青年见小胡子发火,没搞清楚对方来历之前也不敢得罪太多,万一踢在铁板上自己找苦吃,这种事他经历的多了也看的多了。青年连忙摇手道:“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刚才是我太多心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里面请!”说着,天新网络一侧身让他二人先行,然后悄悄将名片递给前台的小姐,使个眼色,细语道:“该忠义帮的博老大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介绍两个人过来。”说完,快步追上小胡子二人,一边赔笑一边说道:“我们这里是现金交易的,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带……”没等他说完,小胡子一晃头,那瘦高个会意,抬起手,拍拍手提的黑皮包,道:“一百万现金,外加两百万支票,够吗?” 青年暗吐舌头,三百万不算多,但绝对也不是小数目,他连忙笑道:“够了,足够了!”三人上了楼,青年前头带路,直上到三楼,小胡子有些不耐烦道:“朋友,你们这楼梯间挂的水彩画是很漂亮,下面的地毯踩着也很是舒服,但你还要带我们爬几层?”青年苦笑道:“就快到了!”到了三楼后,青年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在快接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下,打开,请小胡子二人进去,房间很普通,普通的就和正常普通的双人标准间一样,小胡子四下看了看,失望道:“这就是你们的赌场?”青年笑道:“您老兄真会开玩笑。”说着,他走到房间墙角的立柜前,向小胡子呵呵一笑,同时不留痕迹的一拐旁边的墙壁,然后轻轻一推,立柜横向移开,露出后面一米半高的小门。 他的小动作没逃过小胡子的眼睛,后者假装没看见,讶道:“你这里的赌场搞的还真隐蔽啊!”青年无奈道:“没办法,上海可不是其他城市可比,上面抓的严,即使我们洪……即使我们也不敢太招摇了。”打开小门,里面是一条向上的楼梯走道,两边墙壁攘有夜灯,光线十足,空气中隐约有淡香之气。青年让小胡子二人前行,不时招呼道:“二位,小心点,别撞了头。”小胡子个头稍矮还好说,弯腰向上走没觉得怎么样,可和他同来的瘦高个没那么轻松,就差点没手脚并用向上爬了,即使如此,没走出多远,脑袋上还是多出两个大包,他诅咒的低骂一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青年经理,后者满脸无辜,苦笑。终于到了尽头,推开门,小胡子跳了出来,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中是一座无比庞大的大厅。如果刚进酒店的大厅算是豪华,那么这里简直如同皇宫。整座大厅已金色为主调,墙面是金色的,棚顶是金色的,就连桌椅都是度金铜制的。到处是金光闪闪,快把人的眼睛花掉。瘦高个出来后,楞了良久,才感叹道:“真没想到!”小胡子笑问道:“没想到什么?”瘦高道:“外表平平的酒店里面竟然藏的这么一个世外桃园!”“世外桃源?”小胡子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是消魂窟还差不多!”这里明显比一楼的大厅热闹的多,西装革履的男人,穿着华丽的女人,人来人往,笑语阵阵,在大厅内来回穿行,其中,也不乏一些金发碧眼的欧美人和面带高傲,目空一切的日本韩国人。青年上前介绍道:“二位,这就是上海最大的赌城了,即使在全中国也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他高高挑起大拇指,面带自豪之色。接着他一指大厅四周的数道金色大门,讲道:“我们这里除了赌场外,还有餐厅,客房,浴池,游戏厅,酒吧,即使你赌累了,吃喝玩乐休息睡觉的地方应有尽有,当然,只有你有钱,二位,怎么样?” 小胡子和瘦高个同时由衷赞声道:“好!”前者道:“象你们这样说,有吃有住,在这里赌上一个月都不成问题了。”“那当然!”青年骄傲道:“曾经有个美籍华人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小胡子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想他一定是身无分文才离开的。”青年一楞,很快又干笑道:“那只能说明他的运气不好罢了,赌,不就在于一个运气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一章 --(4392字) 小胡子哈哈大笑:“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的。” 青年也笑了,轻蔑而笑,暗道运气好的人有很多,可他没见过几个人在这里真正赢钱的,赌场是个销魂窟,不只能销你的魂,还能销你的钱。哪怕你的家当有百万千万,最后的赢家还是庄家。海港酒店这家“中国最大的赌场”有时候一天就能给南洪门带来上千万的利益,而且不用像正当生意那样上税,所有的利润都是纯利润,渴想而知其中的利益之大!向问天黑道生意的支柱正是赌场,而在上海,赌场生意的支柱无疑就是这间重金打造的超级豪华赌场,青年带小胡子俩人上前台兑换筹码,边走边解释到:“我们这可以用现金,也可以刷卡。” 小胡子点点头,向瘦高个使个眼色,后者会意,将皮包往前台的桌子上一放,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钞票,青年对旁边身着白色西装的大汉一甩头,那汉子答应一声,随便拿出一沓,向里面看了看,觉得没问题又放了回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色的尺子,顺着钞票中间的缝隙插了进去,低头一看,振声到:“一百万”。 青年对小胡子呵呵一笑,道:“没问题。”然后又对大汉道:“去拿一百万的筹码给这位先生。” 小胡子见状奇道:“你们不用点点吗?” 青年大笑道:“我们每天要收的钱都过千万,如果一张张去点验,那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而且也太小气了,用尺子量个大概就可以了,一般能到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没人会占这点小便宜,两位,你们说是不是?” 小胡子和瘦高个互视一眼,暗暗点头称赞,向问天能把这里做大,不只是实力问题,光是人家的大气也够人心折的了。 换好筹码,青年眼珠一转,问道:“两位先生一起是不是有些单调?”小胡子轻咦一声问道:“什么意思?”青年打个响指,响声刚落,从旁边走来两位年轻漂亮,身材高佻的女郎,他坏笑道:“没有漂亮的女孩在身边,实在是一件枯燥的事。” 瘦高个一摆手,刚要说话,被小胡子拦住,眼睛一眯,:“朋友说的有理,只是……”他看了看两位走过来的女郎,“只是一般人我看不上眼。” “好狂啊:”青年暗道,他啪啪一拍手,旁边又走来数位女郎,每个女郎的面貌都是百里挑一的,青年用欣赏的目光在女郎的身上滑过,笑问道:“这回老兄应该有满意了的吧?” 小胡子也不想太为难他,毕竟此次前来不是来惹事的,他随便挑了一个面貌清秀,只着淡装,二十岁左右的女孩,青年赞道:“老兄好眼力,这位小姐叫丽丽,还是个学生呢。” 小胡子感到意外,疑惑的看向女孩,后者脸色娇红,萼首不语。瘦高个也选好后,青年领路,向大厅正中的大门走去,金色的门面上写着四个打字,一夜成名。推开门,鼎沸的人群厦时间突如袭来,放眼望去,数千坪的场地里聚集着数千人,一眼看不边,人头济济,黑压压一片。 青年张开臂膀大声道:“二位请好好享受吧,希望你们能好运到底,满载而归。” 小胡子道声谢谢,不再理他,大步走进场中。他四人绕着场地,闲逛一圈,小胡子抓了一把筹码塞进身边女孩的手中,道:“你去玩,等会我来找你。” 女孩一愣,感到莫名其妙,这样的客人还是头一次碰到,别人都想在她身上占些便宜,他倒早早的把自己踢向一边,疑问道:“你是让我走吗?”小胡子摇摇头,笑道:“我赌钱的时候不想让女人在身边,那会影响我的运气,明白吗?”女孩似懂非懂,还是点点头,默不做声的走向一旁。瘦高个也给了他旁边女孩一些筹码,草草打发她离开。 身边没有了外人,小胡子摸摸嘴上的两撇八字胡,问道:“强子,你怎么看?”高个子沉思片刻,道:“东哥,南洪门的人手少说也在百人以上。” 他二人边低声说话边装磨做样的走到一客人少的桌子前,小胡子拿起一些筹码扔到桌子上,说道:“如果我们突然袭击,成功的机会能有多少?”高个子眉头紧锁,道:“成功的机会应该不大。” “怎么说?”“东哥,你看,”高个子一怒嘴,道:“这里四周都有监视器,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进大厅,我们就在人家的视线之内,若是动手,酒店内的中控会第一时间向南洪门的总部发出求救信号,就算南洪门聚集人手需要半个小时,在途中需要半个小时,那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区区一个小时,我们要在这一个小时打掉至少在百余人的南洪门弟子,对方还占有地利,特别是那条通往赌场的小楼梯走廊,易守难攻,在一个小时很难解决问题。” 小胡子深深的点点头,咧嘴笑了:“行啊,强子,越来越厉害了,观察的越来越仔细了。但有两点我觉得你说的不一定对,一,这里是南洪门黑道资金的主要来源地,人手绝对不止百余人,第二,南洪门援军赶到也绝对用不上一个小时,别忘了这里是南洪门的的腹地。” 高个子叹了口气,道:“东哥,看来我们强攻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小胡子道:“也不一定,看情况而定吧。”小胡子仰面看了四周,长长吸了口气,弯月般的眼睛突然放出精光,明亮如矩,幽深道:“不管怎样,这里我要定了。” 不用说,这一高一矮两人是乔装打扮后的谢文东和高强。博展辉同意和谢文东合作,同时也告诉了他一条消息,向问天在黑道不贩毒,同时也不大规模贩黄,他的黑钱主要来自赌场。海港酒店绝对是赌场中的重中之重。若是能一举捣毁,那无意是让南洪门在上海的黑道生意瘸了一条腿。有这样的地方谢文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自然亲自来打探,看看在南洪门内举足轻重的赌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结果并没有叫他失望。谢文东心里下了决定,虽然很难成功,但有目标就是一件好事。至于结果如何那就随天意了。能享受其中的过程才是他想要的,他嘘了口气,心情舒畅,笑道:“走,去找咱们那两位漂亮的小姐吧。” 高强耸耸肩,脸上又恢复冷冰冰的表情,默默点点头。 谢文东嗤了一声,半开玩笑道:“强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天板着一张脸,不把旁边的女人冻死也吓了个半死,我真为你担心以后找不到老婆怎么办。” 高强苦笑道:“东哥,我也在担心。”“哦,你担心什么?”“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到以后结婚的时候该怎么办?” “……”这会轮到谢文东苦笑不语了。那两位女郎得了筹码并没有去赌,而是小心的装进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她们在赌场里呆久了,也见的多了,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不会傻到把钱扔进无底洞里。谢文东和高强看见她二人时,发现她俩正在看热闹,而且看的兴致勃勃,谢文东好奇,扶在他挑的那个女孩耳边问道:“什么东西这样有意思?”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正好对上谢文东那双明亮发光的眼睛,她脸色没来由的一红,“没什么,只是看人家赌骰子。”“赌骰子?”谢文东笑了,道:“这个我也爱玩。”说着,拉着女孩到最前方,看了看桌案,原则很简单,庄家摇骰子,众人压大小就行,压一赔一。谢文东并没有马上下注,而是等了一会,先看清场上的局面,庄家已经连摇出七回“大”,周围一干人等额头都冒了汗,拿着筹码犹豫不决。 谢文东呵呵一笑,抓出一把筹码放在大的范围里,女孩担忧道:“先生,已经连出七回大了,你怎么还压大。” 谢文东笑道:“赌博嘛,靠的就是运气,输赢天注定。”其他玩家纷纷下注,他们看好的都是小,毕竟已经出了七回大了。如若再出,那就犯邪了。谢文东是不信邪的人,所以他赢了。女孩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特异功能,虽然他并非每次都赢,但他一赢赢的很多,输的很少。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谢文东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面前的筹码已有不少,招呼服务生过来,要了一张托盘,将筹码统统放在上面,往女孩面前一推,走吧,去别的地方玩玩。 女孩一愣,误会他的意思,误以为他要去开房间,小脸一红垂下头,犹豫片刻,又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看谢文东,虽然他相貌平常,但一双眼睛却很漂亮,甚至诱人。里面闪动的流光总是能吸引别人的注意。皮肤白净光滑,虽然留着八字胡,但仔细看,他的年龄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我的脸上张花了吗?”谢文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女孩忙又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谢文东仿佛看出她的心事,感到好笑,在她耳边轻语道,“我说的玩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哈哈大笑,转身走向其他的赌局,女孩显然是刚做不久,脸皮薄的很,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文东会玩的赌博并不多,转来转去,在梭哈赌桌前停下,曾经在南京就是玩这个,他赢下过向问天一间赌场。现在想来,那时自己的胆子也确实够大的,他刚要参与其中,高强走到他身边,看看旁边的女孩小声道:“东……先生。” “恩”,谢文东目光放在赌桌上,并未转头,问道:“怎么了。” 高强细语道:“熟人来了。”谢文东顺着高强的目光看去,只见赌场门外走进一伙人,熙熙攘攘不下二十号,其中一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白面珠唇,相貌俊郎,谢文东看清之后一缩脖,苦笑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谢文东打过无数次交道的萧方。 萧方进来之后举目环望满意道:“今天的生意不错嘛。”刚才招呼谢文东和高强的青年经理陪在萧方身后,点头哈腰笑道:“托向大哥和您的福,这一阵生意一直很好。” 青年经理并不是赌场的一把手,但在南洪门的地位也不算低了,可和八大天王站在一起,顿时矮了半截子。更何况萧方是排在八大天王前两位的人,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可能只有唯一没有出现,一直在国外的陆寇了。 萧方‘恩’了一声,边往里走边问道,“最近可有扎眼的人出现?”“没有,绝对没有。”青年拍着胸脯保证笑道:“来的都是一些熟人,再就是熟人介绍的朋友。不开眼敢闹事的,这短时间还没有碰到一个。” 萧方从谢文东和高强的身边的过道走过去,谨慎道:“我说的不是那些那事的小混混,现在北洪门大举入侵上海,和我们已经全面开战,我担心的是他会对这里不利。” 青年坦言笑道:“萧大哥多虑了,海港有咱二百多兄弟,而且赌场的地势险要,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我一声令下,在附近聚集几百人不成问题,北洪门的人不来也就罢了,谢文东要是敢来这撒野,恐怕他来的了未必能回的了。”前面的话他还是细声细语说的,只有他和萧方二人听的见,到后来声音放大,让旁边的谢文东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暗暗冷笑,忖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来的了回不了的,越是老虎的屁股我越要踢一脚。高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萧方站住,回身拍拍青年的肩膀,含笑点头。他对青年的话不以为然,但喜欢他的激情和自信,这正是现在门内所欠缺的,无意中,他扫过谢文东和高强,喃喃道:“哎,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二章 --(4273字) 谢文东和高强同是一惊,吓得一缩脖,头都没敢回,硬是假装没听见。他两人虽然精心乔装打扮一番,但能骗得了外人骗不了熟人,萧方和谢文东打过交道无数,仔细查看难免会看出些破绽。萧方不是向问天,而且和他仇深似海,他若在这里发现谢文东,绝对不会顾忌身份,毫不犹豫的将其碎尸万断。这一点谢文东敢百分百的肯定,所以,当他发现萧方向自己和高强走过来时,双手低垂,金刀滑落于掌心。萧方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见过这个人,走到二人身后,缓缓伸出手来,‘啪’的一拍高强肩膀,疑道:“兄弟,你是哪的人?我怎么看你眼熟得很啊?” 还好他找上的是高强!谢文东长出一口气,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萧方和高强本人并未见过面,充其量只看过照片。 高强故意一愣,莫名其妙的转回头,疑惑的看了看萧方,狐疑道:“朋友,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萧方看清高强的面容后,摇头苦笑,对方一脸的胡须过于特别,若是以前真见过应该会有印象,暗笑自己太多心,自从谢文东来上海之后自己快成惊弓之鸟了。他颌首点头,客气道:“不好意思,朋友,我认错人了。” 高强一笑而过,回道:“不用客气。”萧方领人走了,谢文东和高强二人同出了一身冷汗,对视一笑,后者道:“东哥,我看我们该走了。”谢文东笑道:“还好刚才萧方注意的不是我。”一顿,看了看托盘中的筹码,对旁边的女孩道:“都给你了,用这些钱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干让自己受苦的职业了。”说完,和高强走出赌场。女孩傻愣愣的看着怀中小山似的筹码,又看看谢文东离去的背影,仿佛在梦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东哥,”高强低声说一句,出言欲休。谢文东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和我还用见外吗?”高强把心一横,道:“东哥,那些筹码好象应该有一百多万吧,我们现在好象资金也很紧张。” 谢文东道:“本钱有一百万,加上后来赢的,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可是,”高强苦道:“你转眼之间就给了一个咱们不认识的女人,是不是……”下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下去。谢文东笑了,道:“你以为我们能拿着钱出去吗?” “怎么?”高强目光一凝。这时二人已经出了赌场来到大厅,谢文东目光一瞥棚顶,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前台那里至少有三架监视器,我们若是拿着筹码兑换现金,最快也得需要十分钟。十分钟可以发生很多事,包括萧方透过中空台的屏幕把我认出来。”高强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一点,苦笑道:“看来萧方一出现就让我们瞬间成了大输家。” “哈哈!”谢文东低声闷笑,说道:“一百万算得了什么,我能扔出去,也同样能讨回来十倍百倍。” 他的话够狂妄,高强却一点都不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东哥,我相信。”二人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快步从原路走出酒店,上了车后,高强才算真正放下心,长长嘘了口气。谢文东问道:“强子,感觉怎么样?”高强慨然道:“好象在老虎洞里转了一圈。”谢文东气道:“我是问你这海港酒店的赌场怎么样!”高强闭目想了一会,才道:“我们所能设计出来的赌场至少落后人家五十年。”“恩!”谢文东长长答应一声,拍拍高强的肩膀,道:“回家!” 谢文东是个欲望很强的人。他所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掩饰。回到鲜花酒店,他对着镜子撕掉那两撇八字胡,然后再将头上的发油清洗干净,轻轻松松泡个热水澡,等一切事毕,他给博展辉去了电话,二人之间没有客套,直入正题,谢文东先道:“海港的赌场我去了,也看了,玩了。”“感觉怎么样?”博展辉正在家里,他坐在大号的竹椅上,虽然开了两扇空调,汗水还是把他的背心沁湿。这可能就是一般的胖人最不喜欢夏天的原因所在。“不错。”“只是不错?”“很不错!”“哈哈!如果我能有一间如此规模的赌场,我的一生都知足了。”博展辉象是说笑道。他的弦外之音自然逃不过谢文东的耳朵,仰面大笑,道:“如果能占一半呢?”博展辉打个机灵,腾的从靠椅上坐起,尽量放松语气问道:“谢先生的意思是……?” 谢文东一字一顿道:“我们合力把它打下来!事成,你我一人占一半。”“哧!”让博展辉说说还可以,真到让他做的时候,又开始犹豫起来,毕竟南洪门多年来形成的有形或无形的威慑力不是说忽略就忽略掉的。万一失败,后果不堪想象,即使成功了,向问天能饶了自己吗?南洪门的报复自己能承受得了吗?他的犹豫,谢文东可以理解,不想把他逼急了,笑呵呵轻松道:“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是合作伙伴,南洪门要是想对你不利,他必须得先过我这关。话,我就说这些,你自己再考虑吧!”说完,谢文东没再给博展辉说话的机会,挂断电话。他活动一下筋骨,打开房间中的音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姜森敲门而入,看了看床上悠闲自得的谢文东,道:“东哥,你的心情不错?!”谢文东眼不睁,头不抬,道:“还算好。海港的赌场你去了?”姜森搬把椅子做在床边,点头道:“去了。”“我想要把那打下来。”谢文东一向少说废话。姜森眉头一皱,道:“有些难度。”“所以嘛,”谢文东双目微张,笑眯眯道:“多把些暗组的兄弟混进去,里面咱们的人越多,成功的几率就越大。”姜森摇头而笑,忧虑道:“我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把它打下来的问题,我在想,即使我们拿下海港赌场,那里的产权还是人家南洪门的,我们根本立不住脚,也没有霸占的理由。”谢文东笑道:“这也正是我要考虑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姜森沉思了良久,才悠悠道:“老刘探来的消息说海港是萧方管辖的,而向问天又恰恰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谢文东打个指响,点点手指,赞道:“聪明!”聪明人说话一向很简单,不需点明,已心照不宣。 谢文东的耐性并不比常人多,也正因为他性子急,才发展的如此之快,头脑聪明灵活,心计阴沉诡异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运气一向很好。但此次对付海港酒店的那间赌场,他的耐性却出奇的好。他利用暗组和血杀成员,足足渗透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到底潜入或者在赌场内混熟了的暗组和血杀成员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甚清楚。同样,一个月的时间也可以发生很多事。南洪门的全面反击绝对是最令谢文东头痛的一件事。向问天投入了多少人力和资金,谢文东并不清楚,但有两次对方来势汹汹,全力围攻鲜花酒店,大有一口吞掉北洪门的意思。 第一次,六月初二,南洪门以两大天王田方常和周挺领军,麾下人手无数,直奔鲜花酒店进发。由于聚集一处人手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兵分数路,即使如此,每一路的车队都已经用浩荡来形容。南洪门的异动,暗组早早的发现,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临时总部鲜花酒店。谢文东得知后,并未见慌张,他先是给博展辉打了电话,说明南洪门动用主力对自己发动进攻,希望他能派人支援。他的本意希望把博展辉顶在前方当炮灰,当忠义帮和南洪门打得不可开交时,他再出来,把两股势力一起消灭,或者坐收鱼翁之利也是不错的办法。哪知博展辉更是狡猾得很,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完全答应,而是说自己在这段时间人手也紧缺,同时和临近帮会有些纷争,不敢将人力大量外派。最后,他只是象征性的派出玄子丹加上五六十号无关紧要的小弟。看着博展辉派来的虾兵蟹将,谢文东气得直咬牙,心中暗恨,表面上没表现出来,热情招待了玄子丹一番。凭他的人手自然无法和冲天之势的南洪门主力抗衡,不得以,只好用了最后的法宝找警察护架。 向局长确实很够意思,是典型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类型的,谢文东一句话,他奔儿都没打,马上向上级申请,自己管辖地区将会有大规模拼斗爆发,请求调动防暴大队。上百名真枪实弹的防暴武警和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鲜花酒店附近布防。警车停在道路两侧,快添满整条街道。如此声势,向来少有。田方常和周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和警察火拼,就算赢了,以后也无法再在上海立足,而且整个南洪门都跟着遭殃。没办法,二人命令大部分手下半路返回,他两人只带少数人到鲜花酒店前走一圈。透过酒店的玻璃窗,两人都看见了谢文东。后者似乎有意坐在窗户附近,笑盈盈的大口吃着菜,喝着酒,旁边还有美女江琳相伴,悠然自得,喜笑言开。田方常、周挺二人在车内气得一直跺脚,在警察众目睽睽之下也拿谢文东没办法。 田、周二人含愤而去,谢文东仰面而笑,打发走看热闹的玄子丹,他拿出一张百万支票,递给姜森,说道:“帮我送给向局。” 姜森接过,一看上面得一排零,吐了下舌头。谢文东笑道:“向局是个可以依赖的人,拿出再多的钱花在这人身上都不浪费。”姜森赞同,但眼睁睁看着用无数兄弟性命拼回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轻松的砸出去,他还是有些不舍。 谢文东对于对自己有用的人一向都很大方,从来没小气过。他很清楚,钱是系紧双方关系的重要纽带。 没费一兵一卒,没动一刀一枪,南北洪门间的大规模争斗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草草收场。虽然逃过一劫,但北洪门门下弟子并不怎么高兴,毕竟己方是借助警察的实力而把敌人吓跑的,十分不光彩。南洪门的人更是大骂谢文东不要脸,打着洪门旗号是给洪门丢人,周挺脾气火暴,数他骂的最欢,连同谢文东的祖宗十八代他都集体问候了一遍,可他忘了,自己和向问天,不也同样借助过警察的力量。谢文东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怎么骂他,他一直都说自己是坏蛋而非英雄,所以,他做事可以毫无顾忌,甚至不用考虑什么脸面问题,因为坏蛋可以不择手段,所以坏蛋可以无法无天。 南洪门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就这样被谢文东轻松化解,同时也给后者提了醒,自己和向问天在上海的实力还有不小的差距。他抓住得来不易的空隙,在上海本地招人,从T市继续大规模调派人手,最后,他甚至将目光投向远在东北的文东会和身在云南的老鬼。只要能提供出人手,他统统收纳。没出半个月的时间,北洪门人手倍增,由于安身之地有限,所以人力分散得极广。道上的人笑称,只要有旅店的地方,就能看到北洪门的人,只要有租赁房屋的地方,一定能找到北洪门的人。 人多,却过于分散,形如散沙,不容易组织。谢文东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和东心雷商讨两天,总算弄出解决方案。将所有分散的人力按区域划分,每区一个头目,每三区合为一大区,直接规东心雷,任长风,灵敏等北洪门主干管辖。这样一来,有了凝聚力,真若是拼斗起来的话,也能发挥出战斗力。他规划得刚刚有些起色,向问天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第二次,萧方也参入其中,人手比上次更多,而且怕谢文东再玩上回利用警察的花样,特别和上海市局局长交过招呼。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三章 --(3412字) 市局长虽然和向问天并不十分熟悉,但和其父关系交好,平时还是给了他些许面子,对于向问天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不要自己太难做,他一般不会追究,而这次,对于向问天请求,碍于情面,还是答应下来,但事前说明,他可以稳住谢文东所在区域的分局警察不出动,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他一概不管。向问天知道这是这位堂堂市局长给的最大情面了,不好再要求其他,连连道谢。同时也送上一分价值不轻的厚礼。 这一次,谢文东提前两天知道了情报,预想到再用上次找来警察的办法已然不可能,连续两次犯同样的错误那就不是向问天了。借助博展辉的力量更是不可能,后者狡猾如老狐狸,让他上当,简直难如蹬天。“看来,这回只有依靠我们自己了!”谢文东有感而发。下面能用得上的人手他都用上了,全体戒备,严阵以待,准备和向问天真刀真枪硬拼一场,也诚心试探一下南洪门大上海的实力到底如何。二十八日,晚月。晚月如钩,斜挂天端,水银般的月光倾洒大地,也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市局长只给了向问天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可也不算短,成百上千的门下弟子足可以将一处弹丸之地的鲜花酒店踏平。 如果没有谢文东在的话。街道两头早早被双方的人控制住,严禁一切车辆与行人经过,还好鲜花酒店的位置并非是市区繁华地带,加上夜半三更,行人并不多。街道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也无一辆停车,放眼看去,空荡荡,晚风吹过,旋风阵阵,纸削纷飞,更见凄凉。这时,一条人影出现在街道尽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明晃晃的战刀更是刺人眼目。接着,在他身后又出现一人,再接再,黑压压一片,分不清个数。南洪门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混战也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南北洪门之间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死伤最惨烈的一次碰撞。两方人,各站道路一头,堵满了整条街道,分不清是谁先喊了一声“杀!”点燃了争斗的导火线,双方上千人,同声呐喊,疯狂的向前冲去。如同两条方向相反的惊涛骇浪撞在一处,水花四溅。只是这时撞在一起的是人,而溅出来的,是血花。 最前方的人和对方微一接触,举刀刚要砍,可后面的人刹不住车,连挤带推,可怜这些‘先锋’们在自己人和敌人的夹击下,成了肉饼。双方只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有不下数十人倒地哀号,可人们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是举刀机械性的挥舞着手臂,没人去在意他们,时间不长,倒地的人已渐渐没了声息,浑身上下都是粘血的脚印。此时,倒下去的人不是论‘个’记,而是论‘片’来计算的。向问天没有亲临现场,谢文东也同样未来,而是站在酒店二楼的窗前,俯视下面的战局。 南洪门人多势众,但单兵作战实力较弱,而北洪门好勇善战,却吃亏人数不占优势,两方各有长处,不分上下。势均力敌的争斗,最后受伤的是双方自己。杀敌一千,己伤八百,一把双刃剑,拼到最后没有赢家。战场中时常能看见北洪门弟子被数人围困当中,片刻工夫,身中乱刀无数,浑身是血,痛苦倒地。同样也不难见到,南洪门弟子被脱光上衣,赤膊上阵,如同疯子一般的北洪门弟子四处追杀,被逼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混战不停,血流不止,躺在街道上的人以过百,鲜血殷红地面,汇集成一条条小河,流进道边的下水道里。血腥味充斥着整条街道;令人作呕。 未死之人的垂死挣扎,断肢之人的痛苦嚎叫,战场中刀刀相碰的铁戈声,融化成发自地狱的声音,如同一根剧条在拉割着人的心脏。那种震撼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谢文东是人,他同样也不好受,看着到处都是呻吟的南北洪门受伤弟子,他有股想呕吐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当你去争夺一样东西,当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时,你必须得先学会承受一些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双方所有参与这场争斗的人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向问天和谢文东几乎在同一时间下令,己方撤退。没人愿意在地狱般的街道多呆一秒钟,周挺身上至少挨了三处深可及骨的大口子,一张白脸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血垢,是鲜血凝固后的结果,吃力的一咧嘴,脸布肌肉抽搐,他脸上干枯的血渣滓块块碎落,高声叫喊道:“撤!”随着他的叫喊,南洪门如同潮退一般,迅速回收。北洪门纵有追击之心,亦无追击之力,上至三眼、东心雷,下至普通小弟,没有身上不挂彩的,特别是三眼,肚子上被人刺个窟窿,鲜血淋漓,若不是用手堵着,肠子恐怕都流出来了。 两方人退下,场中留下的尸体和非未完全成为尸体或者快成为尸体的人,不下三百之众。南洪门撤退不久,又派来一队汽车,下来数十人来收拾残局。北洪门的人一见对方,眼睛都红了,纷纷将血都没来得急擦干的战刀又从新拿起,准备上前。二楼的谢文东见状仰面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姜森道:“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而且,我们没有精力去帮南洪门处理后事。” 姜森明白谢文东的意思,急忙下楼,稳住自己一方,让南洪门的人清理战场。南洪门道声谢,开始拣拾尸体,将重伤的人抬上车,火速送往医院。战争只用了一个小时,而结局的打扫却整整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最后,将街道的血迹清洗干净后,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火红的朝阳开始昂起头。当阳光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黑暗的罪恶将被永久的掩盖下去。 南北一战,场面空前之大,但却被掩盖得很好,电视、报纸上都没有报道此事,可却瞒不过黑道人的耳朵。黑道传播消息之快是有名的,第二天,人人议论的只有一个话题,南北究竟是谁赢了。有人说是南面赢了,毕竟向问天雄居上海那么多年,其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更多的人认为是谢文东赢了,至少他没有输,因为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身在上海,活的还挺好。 至此一战,南北洪门即使没伤筋动骨,也都伤了元气,双方都需时间调养生息,储备精力,可偏偏这个时候,谢文东却准备发动他的攻势了。在任何人包括向问天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对海港酒店发起了闪电战。谢文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认为只有在此时此刻,南洪门对自己的防守最松懈,也是最薄弱的。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组织门内精锐,好不容易才挑出二百多身上无伤的壮汉,将人手分成数队,悄悄潜入海港酒店周围。同时,他和博展辉也取得联系。老狐狸一听要攻打海港那间赌场,顿时来了精神,不用谢文东多说,主动要求自己会尽全力‘帮忙’。他这回真是说到做到了,举全帮之力,亲自出马,以低姿态出现,为谢文东马首是瞻,听他的安排。 七月,初,上海的天气已然很热了,白天,大多人为了避开热毒的骄阳而躲进屋子里面吹冷风,或泡个澡。萧方也喜欢如此,可是他却不得不出门,去一趟海港酒店。因为今天又是银行来压钞的日子,而赌场金库的大门没有他,谁都打不开。银行每三天会派人来一次海港酒店,虽然搞不懂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需押送,但也不敢多问,知道其后面的靠山是姓向的,谁愿意管那闲事。月底的南北大战萧方也参加了,而且也受了伤,不是很严重,只是胳膊被刺了一道深两寸,可及骨的口子。还好他年轻力壮,特别是认识谢文东以来他似乎也习惯受伤了,没两天,胳膊打着吊带就可出门闲逛了。今天,萧方的心情并不好,早上,刚刚去参加了一位兄弟的葬礼,此人在南北一战中挨了十六刀,送到医院缝了五十多针,输了一千五百的血,结果还是没救回来。萧方一身白衣,胸前憋着白花,坐在车内默默不语。 到了海港酒店,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三三两两,不时有人进出。萧方觉得反常,一问方知,原来是博展辉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上百号人,同样,也带来了数百万的资金,看样子,是准备豪赌一番。萧方听后,顷声而笑,嘲讽道:“农民就是农民,只是几百万,至于这么大的排场嘛!”他没觉得怎样,下面人却担忧道:“萧大哥,咱们刚刚和北洪门大火拼一次,人员伤亡不轻,人手短缺,博展辉这时候来海港,不是心怀不轨吧?!” 萧方傲然一笑,轻蔑道:“就他?哼哼!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我们的地方撒野!”“可是,听说博展辉最近和北洪门走得很近啊!”“那又怎么样?只是圆滑而已!”萧方冷道:“我们和谢文东开战的时候,博展辉派人来支援他了吗?走得近,只是说明他两面都不想得罪,典型的两面派做法,无须顾虑。”他自信满满,进了赌场,推门一看,好嘛,密压压都是人,赌厅至少十台空调在同时运转,可热浪仍是迎面扑来。萧方微微一皱眉,问手下的小弟道:“博展辉在哪?”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四章 --(4280字) 萧方微微一笑,道:“按理说是不行的,但博兄在上海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忠义帮的名头更算一号,我信得过,可以用!” “好好。”博展辉连连道好,提笔“喇喇喇”写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往桌子上一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五百万。” 看他的架势,终于有一家开始犹豫起来,过良久,摇摇头将牌一翻,不跟了。而另一家清点一下自己的筹码,划出五百万,向桌案中间一推,冷静道:“我跟。”博展辉双目溜圆,瞪着对方好半晌,手有些发抖,寥寥几笔,又写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拿起,在空中停顿了三秒钟,下定决心拍在桌子上,闷声道:“兄弟,咱们每人再拿出五百万,比一下怎么样?” 那人面无表情,只是冷漠的摇摇头,平静道:“要赌就赌,我不和你比。”博展辉一攥拳,喝道:“好小子你够狠,我就看看你手中的到底是什么牌。”他将支票往前一推,那人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开始收桌子上的筹码和支票。“你这什么意思?”博展辉怒声问道。“因为你输了。”那人动作不停,一只手拿起自己的牌往博展辉面前一扔。等博展辉看清楚之后,霎时间好象老了十岁,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桌面上,对方的三张牌正是三张A,唯一能大过他的牌。萧方同情的拍拍博展辉肩膀,安慰道:“博兄,胜败兵家常事,赌场风云变换更是如此,不用太在意!” 博展辉不听还好,听了萧方的话后眼眉都立了起来,一晃肩膀,甩开萧方的手掌,“啪”的震拍桌面,起身咆哮道:“不对!不对啊!其中一定有鬼!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三张K,他就偏偏三张A,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今天,谁都别想把我的钱带走!”说着,他疯了一般狂揽桌面上的筹码。萧方脸色一变,冷冷道:“博兄,认赌服输这句话你应该明白吧!” 博展辉气道:“若是真输,那我认了,可是,别人若想他妈的耍我,嘿嘿,我博展辉可也不是好欺负的!”话音未落,他伸手从后腰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片刀,往桌案上一插,脸色横肉直颤,道:“不把事情弄明白,这事没完!” 他的手下见老大动了刀,纷纷掏出家伙,大有一拥而上的意思。周围赌客见动了真家伙,具是大惊失色,不知是谁大叫道:“抢劫了,杀人了!”这一喊不要紧,上千赌客顿时失了秩序,有往外跑的,有抢筹码的,还有往桌子底下钻的,一时间赌场内乱成一团,人声鼎沸。萧方脸色异常难看,他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乱,没有事!”可这时候谁听他的,混乱依旧。萧方一咬牙,转身面对博展辉,刀子般的不光扫在他脸上,阴森森道:“博展辉,你输不起就想动家伙,你还知不知道是在谁的地盘上?”博展辉似乎也失了神志,跳脚大叫道:“不管在谁的地盘,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谁想黑我,我就和谁拼命!”“嘿嘿!”萧方气笑了,狰狞道:“怎么?你还想和我动手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总应该有个数吧。” “哈哈!”博展辉环视一周,渐渐恢复了平静,仰面大笑,笑声洪亮,在赌厅内盘旋,震得人耳孔嗡嗡做响。萧方微惊,暗道这人不是疯了吧?!他疑道:“博展辉,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博展辉停止狂笑,跟着目光冰冷下来,手中把玩着片刀,悠悠道:“南洪门在此地也算是发了横财,有钱本应该大家赚,为什么偏偏要你一家独享?所以,今天我想请萧大天王帮个忙。”“什么忙?”萧方终于察觉事情不简单,暗中提高戒备,边慢慢向后退却边冷冷问道。博展辉扭扭脖子,嗤牙笑道:“把海港酒店借兄弟玩几天,等我玩够了,再还给萧老弟,你意下如何?”“呵呵,哈哈!”萧方好象听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不己,良久,才停下来,一字一顿道:“博展辉,看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要以为现在我们对付不了你,杀你,易如反掌!”说完,他啪啪一拍手掌,从赌场外冲进了无数手持砍刀的大汉,清一色白衣白裤,身高体壮,横眉立目,好不成风。自己人大量涌入,萧方心中有了底气,昂首道:“博展辉,叫你的人把家伙扔掉,我或许会考虑不杀你。” “嘿嘿!”博展辉连连冷笑,道:“谁杀谁还不一定呢。”说完,手中片刀一挥,喝道:“给我杀!”一声令下,忠义帮弟子蜂拥而上,劈头盖脸,和南洪门的人战在一处。双方人力相差不多,忠义帮亦是以骏勇好斗出名的,而且事前早有准备,和南洪门打在一处并不落下风。萧方为人谨慎,看出忠义帮有备而来,生怕有失,慢慢往中控室退,想借机给向问天打电话通风。可他的动作没逃过博展辉的眼睛,后者哈哈一笑,挥刀拦住他的去路,冷道:“萧先生,你想去哪啊?” 萧方狠不得将其碎尸万断,故意装做惊慌失措的模样,颤声问道:“博展辉,你想怎样?” “怎样?哈哈……”博展辉大笑,扫一眼四周,双方难分高低,拼杀进入白热化,再看了看萧方,中等身材,比自己足足矮了半头,皮肤白净细腻,象是个手无伏鸡之力的书生。南洪门的萧方萧天王诡计多端是出名的,至于他的身手,博展辉曾问过谢文东,后者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一般!”此时博展辉更是起了轻视之意,只是他太不了解谢文东的为人,一个人能让他称为一般已然极不容易了。笑罢,博展辉狂言道:“我想留下你的命,也想留下你的人!” 萧方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退后一步,反手抽出刀来,状似装腔作势道:“你……你不怕我们南洪门的报复吗?” 博展辉自然怕,而且怕得要命。他紧跟不放,向前大跨一步,说道:“怕,所以,我才会和北洪门合作,希望能早日把你们南洪门打出上海。”萧方恍然道:“原来你己经投靠了谢文东?”“只是,你知道得太晚了。”说完,博展辉不再废话,抡圆了手中的片刀,劈头盖脸向萧方猛砍。在他想来,这一刀下去即使不要萧方的命,也能把他吓个半死,劈成重伤。 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萧方的身手不是他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他一刀挥出时,对方看似单薄的身躯顿时灵活得如同一只狸猫,曲身收腹,向外疾跳,速度飞快,博展辉只觉得眼前一花,萧方已斜身滑开,还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拔刀的,一道雪亮的光芒在他小腹上开了花。博展辉哎呀一声,蹬蹬蹬退出三米开外才站稳身子,低头一看,小腹的衣服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萧方闪电般的一刀差点让他开膛。博展辉惊出一身冷汗,象是第一次见到萧方似的,上上下下重新打量,冷冷道:“阁下,好快的刀啊。”萧方脸上找不到半惊慌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满自信,他傲然一笑,道:“我的刀一向很快,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博展辉血往上涌,黑熊模样的身子向萧方猛压过去,喝道:“我倒看看你是如何快的。” 萧方一招之间差点重伤了博展辉,并非是二人之间实力得真实体现,主要由于后者过于轻敌,心存大意,萧方又是早有准备。而这回他暗中加了小心,两人争斗在一处,打得不可开交。萧方在快,博展辉在猛,刚开始,萧方还能够应付,没过多久,他渐渐顶不住对方一轮又一轮的狂轰乱炸,连连气喘,汗如雨下,对对方的重刀亦是左躲右闪,险象环生。而博展辉却越战越勇,浑身上下好象有使不完的劲,攻势如潮。萧方暗叹一声:“苦也!”无奈之下,只好用出绝招跑!他虚晃一刀,猛刺博展辉双目,后者冷笑,随手用刀一划,把对方刺来的钢刀弹开,顺势向前一冲,连带着抬起一脚,正踢着萧方胸前。 萧方惊叫一声,飞出三米多远,落地后连滑带滚,又溜出四五米远。见他如此狼狈,博展辉刚想哈哈大笑,嘲讽几句,可转念一想,不对,自己刚才那一脚用了多大力量他清楚,不应该让对方退出如此之远,再看萧方,顺势一转辘,站起身,连头都没回,甩开双腿,向赌场外飞奔而去,其敏捷程度,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糟糕!博展辉急得一跺脚,暗呼上当!边追边大声喊道:“萧方要跑,快拦住他!”不用他喊,早有人上前了。至少有四条大汉横刀拦住他去路,一不停顿,二不答话,四把刀向扇面一样向萧方袭来。萧方确实身手不凡,前有狼后有虎,依然不慌不忙,慢悠悠横跨出一步,堪堪躲过四刀,然后突然加速,趁那四人回刀之时,身子己蹿到四人面前,肩膀一晃,甩出致命一刀。四条大汉,其中两人胸前开花,血光乍显,另外两人各闪一边,才侥幸幸免。空隙一现,萧方哪敢耽搁,侧身穿过,几步来到门前,冲了出去。一出来,他即大喊道:“来人!来……?”后面那个“人”字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原来大厅内正对赌场大门的沙发上坐有一年轻人,二十岁左右,单凤细目,和笑眯眯的抽着烟,起身后左右,站了无数名黑衣大汉,年轻人脚下还躺着一个人,正是海港酒店的青年经理,脖子上被利刃刺个窟窿,鲜血泪泪,眼看是出气多,入气少,活不成了。萧方一看清此人的面目,顿时泄气了,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捧刀,低头查看,苦笑道:“看来,今天我真是很难跑出去了。” 沙发所坐之人正是谢文东,他轻轻弹了弹烟灰,露出真诚灿烂的笑容,这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和他脚下那张垂死挣扎、静等死身降临的恐惧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让萧方不寒而栗,暗打冷战。谢文东柔声说道:“今天你似乎真的很难有逃出去的机会。”萧方笑了,说道:“在南京,我同样以为我逃不掉了,结果到现在我还活着,况且这里是上海,是我们的地盘!” 谢文东同清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败军之将!将失败的历史般出来讲有意思吗?若是我,我绝对不会。” 萧方只是给自己打气,若是自己落在谢文东手中后果会怎样,他不敢想象,但有一点他清楚,就是一定很惨。听了对方的话,萧方老脸一红,强颜道:“听了你这话,好象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有意在拖时间,希望海港受袭的情况能早点传出去,好让临近的兄弟前来解救。谢文东多狡猾,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淡然道:“萧兄,你不用指望有人会来救你。即使来人了,那也是白白送死,既然我现在能站在这里,说明我己经做好了应付一切可能发生事端的准备。”萧方一言未发,凝视谢文东良久,才说道:“谢文东,你不想杀我!”谢文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萧方继续道:“以你的性格,若是想要我的命,恐怕现在我早己死了。”谢文东点头。萧方疑问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谢文东直截了当道:“我确实不想杀你!我想用你的命来换向问天一个签名。”“签名?”萧方愕然,疑道:“签什么名?我不懂!”谢文东笑眯眯道:“在将海港酒店过户到北洪门旗下的合同上签个名。”“啊?”萧方眼睛瞪得溜圆,好一会仰面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喘息道:“谢文东,你太高估我的身份了,知道打造海港酒店我们花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海港酒店一天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润吗?告诉你,我萧某人一百颗脑袋也不值这个数的十分之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五章 --(4398字) 谢文东淡然笑道:“你的脑袋自然不值这个数,可你别忘了,向问天的为人,重感情,又讲义气,他会将身外之物看得比兄弟的性命更重要吗?他会见死不救吗?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杀吗?” 萧方无语。向问天是个什么人,没人能比他更了解。那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惊天泣鬼的汉子。向问天会来救他,哪怕谢文东开出再高的价钱。“呵呵!”萧方苦笑,眼中却己布了一层水雾,缓缓抬起头,轻声问道:“谢文东,你还是人吗?” 谢文东背手,转过身,他不愿看到萧方那包含太多感情的眼神,朗生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众人皆楞住,没人知道他这时候吟起“水调歌头”中的一段词是何用意,萧方也不懂,盯着他不说话。谢文东回身,笑眯眯道:“月有圆缺,人却无完人。我不是好人,向问天也同样不算是。争霸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游戏,既然加入了,那生死早应该置之度外。这是游戏的规则,你应该明白,向问天更应该明白。”萧方嗤笑,道:“可是你的手段却令人不耻。”“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道理,”谢文东道:“如果我是笑到最后的人,那我的手段,会被万千人所推崇,反之,则一文不值。”萧方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向问天能有谢文东一半的作风和手段,南洪门哪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海港酒店的沦落,震惊了南洪门上上下下,而萧方的被擒,又有如当头一棒砸在向问天的脑袋上。谢文东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这位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兄弟,他不敢想象。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有领人杀到北洪门,将谢文东千刀万剐的冲动,可他还是忍了下来,他现在只想知道,萧方是否还活着。他将南洪门内所有还喘气能行动的人都派了出去,打探消息。可回报的结果却令他失望。萧方被抓的第三天,南洪门的一位及其重要人物回到上海,此人名叫陆寇,为八大天王之首。 一米八十挂零的身高,肩宽背厚,双臂长可临膝。一身白衣,白色的衬衫半敞衣襟,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往脸上看,宽大的墨镜遮住双目,鼻管挺直,双唇薄如刀片,嘴角叼着一跟香烟,微微上翘,给人感觉似在笑,而事实上他确实也在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这就是陆寇,向问天看见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从心里说,向问天并不是十分很喜欢他,因为他过于随便,常年地痞无赖的坯子模样,怎能让生性正直刚烈的向问天喜欢? “小寇,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即使再不喜欢,这时候能看见他,向问天心中总算是安稳了一些。有陆寇在,自己无疑增加一条膀臂。向问天话刚说完,陆寇己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快咧到耳朵下,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哈哈笑道:“天哥,真是想死我了,这一趟出门,好象快两年喽!”向问天掐指一算,可不是嘛,陆寇走的时候,南北洪门还没开战,他强颜欢笑道:“一路上够累的吧,先去消息一下。”向问天拍拍他后背。陆寇笑道:“天哥,我累倒是不累,只是……听说小方让人给抓了?”向问天点头道:“他在谢文东的手里,现在生死未卜,真是让人担心啊!”“谢文东?”陆寇一听,笑呵呵道:“我在美国也听说过这个人,好象很厉害的。” 一旁的周挺接过话来,嘲讽道:“厉害谈不上,只是诡计多端,花样特别多而己。”“哦?”陆寇摘掉墨镜,一双炯炯有神,墨如黑洞的眼睛显露出来,嘴唇一弯,笑道:“真想会会他啊,不过,小方既然在他的手里,我还得忍一段时间。”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谢文东抓小方干什么?”向问天摇头,表示不知。周挺道:“谢文东这家伙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寇听后倍感无聊,打个呵欠,道:“天哥,既然帮会无事,那我睡觉去了。”向问天还没说话,周挺先气囊囊道:“老陆,什么叫帮会没什么事,难道小方让谢文东抓走了还不算事吗?”陆寇耸耸肩,无奈道:“小方在人家手里,我们除了等,还能做什么吗?”“你……你,”周挺你了半天,你不出下文了。是啊,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着看谢文东玩什么花样。陆寇眨眨眼睛,边往外走边挥手道:“现在还是多休息,养精蓄锐,赚足了精神再和谢文东周旋吧,随让他是聪明人呢?哎呀,真是伤脑筋啊”陆寇似自言自语的走出房间,周挺气得牙痒痒,对向问天道:“天哥。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向问天苦笑,抬目凝神,问道:“你第一天认识小寇吗?!”周挺听后,哑口无言。 萧方没有死,而且活着好好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而陪他吃喝的人正是谢文东。烧刀子,酒如其名,下肚之后仿佛真有一把刀子在肠胃里划来划去,火辣辣的,平常人喝上一口恐怕就得皱眉咧嘴,萧方却一口喝掉一整杯。他用手抿抿嘴,长声叹道:“好酒!”谢文东忍不住笑了,道:“看你的样子,好象应该不是爱喝烈酒的人。”萧方道:“当一个人想喝醉的时候,只有烈酒最有效。”“哦?”谢文东问道:“为什么要喝醉?”萧方无奈道:“当你不得不面对一个你最讨厌的人,还不得不和他一起喝酒,这时,除了醉,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他很佩服萧方的直率,更佩服他的勇气。 果然,一旁守侯的东心雷闻言后,双眉倒立,挥起老拳,对准萧方笑吟吟的面颊,恶狠狠砸了下去。“扑通l”萧方连人带椅子横着滑了出去,直到撞在墙壁才停下,他躺地伺搂着身躯,半天起不来,鲜血从紧闭的嘴角中渗出。东心雷这势大力沉的一记老拳至少打掉他三颗大槽牙,不过他硬是强咽进肚子里,颤巍巍站起身,笑道:“东老兄,你对待客人的热情方式还真特殊啊,不过,我接受了,也记得了。”“是吗?”东心雷豹子眼一瞪,大步上前,冷道:“那我就让你记清楚一点。” 谢文东耸耸肩膀,起身,说道:“老雷,对待客人不要太过分,客气一些。”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屋子外大厅内或坐或站,不下二三十号人,三眼披了一件黑西装,里面赤膊没穿衣服,小腹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上次鲜花酒店外的一战虽说负的伤不轻,可他年轻力壮,而且受伤早以成了家常便饭,只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跑出来。难怪李爽总说他的生命力和嶂螂一样顽强。博展辉和他的一干心腹手下也在座,他在等谢文东下步计划,毕竟海港酒店己经拿下来,蛋糕究竟怎么分,自己能分少,是他最关心的。谢文东出来之后,缓缓将门关好,环视一周,微微笑道:“己经过去好几天了,南洪门有什么动静吗?” 刘波接道:“没有,一切都风平浪静。”谢文东笑道:“向问天到是沉得住气啊!”姜森道:“可能他也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毕竟萧方得人在我们手里。”谢文东悠悠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他打电话吧,请他出来谈谈。”“现在?”“现在!”“好!”姜森答应一声,拿起手机走到大厅角落。三眼叼着烟,慢悠悠的拔出开山刀,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反复擦拭。 李爽笑没好笑,问道:“三眼哥,你这干啥啊?”“准备杀人!”三眼一张老脸阴沉着,面色比锅底还黑。“杀谁?”“萧方!”李爽道:“杀萧方?我们可是要用他和向问天交换的,你杀了他,我们用什么换海港酒店的地产?”“用他的尸体!”三眼冷道:“总之不能放虎归山。”李爽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谢文东道:“东哥,这妥吗?” 谢文东仰面望天,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说道:“让向问天去博兄的地头上和我们交易。”他的话是说给在角落里打电话的姜森听的。博展辉面色一变,干笑道:“谢先生,这样做好象不……不妥当吧!”只有傻子才会同意把战场拉到自己的家里。谢文东正色道:“如果让向问天来我的底盘交易,你认为他会同意吗?如果让我去南洪门的地盘交易,我也没那个胆量,只有选择在一处第三方的势力内,大家才都放心。”“可是……”博展辉犹豫道:“可是我和你联手打下海港酒店的时,向问天不会不知道吧?!”“他怎么会知道!”谢文东笑道:“那天,海港酒店被我们围成铁桶,上上下下没跑出一个人,消息不可能走漏出去,向问天是人又不是神,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哦……这个……”博展辉怎么想怎么觉得其中不对劲,可一时又难以反驳,犹犹豫豫,不敢轻易下决定。玄子丹在旁接道:“辉哥,就按谢先生的意思做吧,反正该动手也动手了,而且海港酒店不也是有咱们的一份嘛,南洪门早晚会知道。”说着,他伏在博展辉耳边,细声道:“不如卖给谢文东一个人情,而且我们出的力越大,得到的份额自然也越多。”博展辉双眉紧皱,仍是犹豫不决。 谢文东哈哈一笑,道:“既然博兄有为难之处,我也不好勉强,只有另找他人了,不过,多找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个人来分享,是两人分好还是三人分好,博兄你自己做决定吧。还是那句老话,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随便你去拿,但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既然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得先付出一些,包括风险!”博展辉吸气,转头看向智囊玄子丹,后者正一个劲的向他点头,一狠心,二咬牙,三跺脚,终于说道:“好吧,谢先生智谋过人,而且又讲义气,自然不会害我,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博展辉想用黑道中人最注重的,义气,二字先套住谢文东,后者暗中冷笑,义气对于他来说直接是天方夜谈。 既然定下在自己的地盘内招待向问天,博展辉早早的起身告辞,回家准备去了。谢文东的为人他接触不是很多,但亦知道此人心计阴沉,而且做事诡异毒辣,说不定反咬自己一口也未尝说啊。博展辉心里打鼓,回到忠义帮本部,召集人手,在海港酒店里的一战让他损失数十帮内好手精英,心痛不己,现在虽说还有二百多青年壮汉听他指挥,心仍放不下来。回到自己房间,特意找来玄子丹,问道:“子丹,谢文东究竟打得什么注意?你说他这回不是想害咱们吧?!” 玄子丹在屋内徘徊,半晌,道:“如果他想害咱们,那他早就动手了,何必费尽心思,跑到咱们的地盘来?我看,不象。” “恩。”博展辉长长出了口气,玄子丹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他沉下气来,感叹道:“或许真是我太多心了……” “其实……”玄子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伏在博展辉耳边低声细语道:“辉哥,这对于我们来说或许还是大好机会” 向问天终于等到北洪门的电话。“萧方在我们的手里,很幸运,他还活着,不过活着的时间长短是由你来决定,想救他,我们就谈比买卖,两天后,下午十四点忠义帮总部见”姜森一口气说完,没给向问天一句插话的机会,挂断电话。 向问天拿着电话先是一楞,后是一喜,知道萧方还活着,这可能是几天来唯一能令他兴奋的消息。召集南洪门上下所有主干,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上,众人唇枪舌战,争论不休,争议的焦点就是向问天应不应该去。就在这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让众人的声音为之一顿,纷纷转头看向笑声的来源。陆寇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来回摇荡,嘴角挂着残笑。 周挺一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就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老陆,你什么意思?在笑我们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3978字) 陆寇脑袋连点笑呵呵道:“没错,我正是在笑你们,奇怪,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天哥心里己经做决定,即使你们争个天塌地陷也改变不了,那还争个什么劲,不如好好歇歇,留些体力用在两天之后吧”说完,他起身向向问天打声招呼,走了。周挺鼻子直哼哼,等陆寇走出房间内,气道:“天哥,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嘛?!”向问天扶腮而笑,道:“小寇说得不是没道理。我决定要去,大家回去做好准备吧,说不一定又是一场恶战。”“难道……”周挺疑问道:“难道博展辉投靠谢文东了?”向问天揉揉额头,叹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和谢文东现在走得很近,即使没有投靠,恐怕也差不多了。博展辉是个心计很重的人,也是很有野心的人,他不会屈居人下的,谢文东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机会。” 向问天在上海的情报网络相当庞大,大事小情很少有逃过他们的耳朵,谢文东和博展辉之间一直是暗中联系,而且做得及其隐蔽,可这仍然难以瞒过向问天的耳目。两天后,谢文东刚从鲜花酒店出发不久,消息己传进了南洪门。线报称谢文东只带来十几人,一共四辆轿车,向问天听后微微一楞,本来他以为谢文东就算不带着大队人马去,其人数至少也在五十开外,心中疑惑,自语道:“难道他真的想和我做交易?”周挺一甩头,道:“天哥,不管他打什么注意,我们不能没有准备,门下的兄弟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向问天沉思片刻,摇头道:“此次我只为小方的性命,而并非想和他拼命。” “可是,”周挺急道:“我们也得防他万一有诈啊!”“恩!”向问天点点头,道:“到时把人手停在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即可。” 这一次,周挺还真误会谢文东了,他没玩诡计,确确实实想用萧方从南洪门那里换些实际利益回来,要说里面有花样,那也是针对博展辉。南洪门心中打鼓,怀疑里面有鬼,谢文东的一干手下也同是如此。别看只带了十几人,其中却无一庸手,文东会内除受伤的三眼外,精英顿出,北洪门内亦有任长风压阵,加上数名暗组中的顶尖好手,即使一支全副武装的小规模部队遇上他们都未必能对付得了。车内,心细的姜森还是有些担忧道:“东哥,我们只有这十几个人,是不是有些危险?” “危险当然是有的。”谢文东用一把精致的小刀磨着指甲,淡然道:“不过富贵险中求,不露出点大家风范出来,黑道的人哪会服我们。而且人带多了也没用,这一阵南洪门把咱们盯的那么紧,大批人手异动,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我带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比他的人多,还不如卖个乖,光明磊落一次,想必以向问天的为人,带的人手也不会很多。” 姜森道:“向问天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忧的恰恰是我们的朋友博展辉。”“哦?”谢文东扬眉一笑,问道:“怎么说?”姜森小心翼翼道:“博展辉不是简单人,野心极大,他之所以和我们合作,是想推翻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南洪门这座大山,而他又不会不明白,既然推掉了南洪门,现在还照样有我们压着他。”顿了一下,姜森细声道:“如果有同时可以让两座大山一起消失的机会,东哥,你说他会放过吗?”谢文东狭长的双目微微一眯,笑道:“你认为他会对我和向问天不利。” “若是两方带得人都不多,确实算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于博展辉来说。”姜森一字一顿,加重语气说道。 任长风及开车的高强听后都为之一震,姜森说得不是没道理啊!高强动容道:“东哥,老森说得没错啊,我们是不是回去再多带一些人手……”谢文东摆摆手,坚定道:“他不会”“东哥怎么知道?”车内三人异口同声道。谢文东仰面大笑,道:“我就是知道他不会,而且即使会,那也是闲他的命活得时间太长了。” 谢文东如此肯定,三人都闭上了嘴巴,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又再打什么注意,至少东哥有信心,那事情一定不会太坏。 一路上无话,四辆清一色的黑漆轿车在忠义帮总部门前缓缓停下。阔气的厂房依旧,只是人气比上次谢文东来的时候增加了不少,院内院外,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汉子聚集一处,玄子丹双手插着兜,在大门前来回走动,徘徊。听见汽车轰鸣,抬头一看,见谢文东的车队到了,他展颜一笑,迎上前去,等谢文东从车内出来,他躬身失礼道:“谢先生大架光临,有失远迎。”谢文东环视一周,问道:“博兄呢?”玄子丹顿了一下,说道:“辉哥正是里面准备酒席,要好好的招待一番两位贵宾。” “哦!哈哈!”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大笑道:“博兄真是太客气了,我算是什么贵宾嘛?”“哎,”玄子丹摇头道:“在辉哥眼中,谢先生可是和向问天一样的重要的,甚至有过之。”谢文东拍拍脑门,无奈苦笑道:“博兄真是太抬举我了。”李爽从中间一辆轿车走出,手里还拎着一位,别看他身材不高,浑身肥肉,活生生的皮球成精的模样,力量可不小,一百四五十斤的大活人在他手中轻如无物。这人一身白衣,血迹斑斑,脑袋上蒙着黑色面罩,双手捆绑于背后,即使如此,玄子丹还是一眼分辨出,此人正是南洪门内呼风唤雨的八大天王萧方。一想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萧老兄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他自己也憋不住笑了,伸手一指问道:“谢先生,他是萧方吧。”“恩。”谢文东点点头,答应一声。 姜森默不作声走到谢文东身后,轻声细语道:“东哥,你注意到没有,忠义帮的人可不少啊”“没事,我心里有数。”谢文东暗中摆摆手,制止姜森继续发话。玄子丹见状看了看二人,问道:“谢先生有事吗?”“没有。”谢文东接口笑道。 “唉!”姜森无奈的叹口气,对身旁的任长风和高强道:“两位,我总是感觉事情不大对劲,一会多留心啊!” “恩!”高强颔首未语,任长风说道:“我也发现了,忠义帮的人上上下下虽说都很客气,但又好象暗藏杀机,不知道东哥怎么想的,凭他的头脑,不会看不出来啊?”姜森感叹道:“东哥看出来才怪呢,只是他是怎么想的,那只有天知道。” 玄子丹在前引路,将谢文东一行人等领进楼内一间硕大的会议室里。房间正中的会议桌不知道被扔到何处,取而带之的是一张六尺见长的八仙桌,桌上五颜六色,百味具全,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不管是珍惜的还是国家保护的,只要是美味,应有尽有。博展辉站在桌前,见了谢文东进屋,急跨几步迎上前去,满脸歉笑道:“谢先生,快,里面请!” 谢文东环视一周,暗暗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哈哈笑道:“大家自己人,哪来得那么多客套。向问天还没到吗?” “快了!”博展辉看了看表,道:“刚才路上兄弟回传向问天已接近南路,时间也差不多了。”谢文东随口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博展辉道:“人有多少不清楚,只是一共才两辆轿车加上一辆面包车,就算坐满人,也不会超过二十号。” “恩,果然!”谢文东笑呵呵得坐下,似问非问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不少你的弟兄嘛!” “哦?哦!呵呵!”博展辉没笑挤笑道:“向问天不是平常人,若非事前多做准备,万一他引大队人马来攻,我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啊!”谢文东一想也对,点头赞同道:“没错,万事小心,多做防备总是有好处的。”“是啊,是啊!我正是这个意思。”博展辉顺水推舟,连连应道。任长风为人狂傲直爽,心里藏不住事,见东哥竟然看不出来博展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思,心中焦虑,怒声道:“恐怕有人心怀叵测吧!”博展辉一听,暗中打个激灵,故做不懂,疑声问道:“心怀叵测?谁敢在我的地头上心怀叵测,我定饶不了他!”见他说得义愤填膺,任长风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谢文东伸手一拦,道:“长风,不要胡说!” “我……”任长风嘎巴几下嘴,在姜森的反复示意下,狠狠跺了一下脚,闷声不响,气呼呼退到一旁。 “下面小兄弟不会说话,博兄不要见笑才是。”谢文东柔声说道。他的话象是在道歉,而语气却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博展辉也不介意,摆手笑道:“谢先生太客气了,刚才你不是说了嘛,大家自己人,没关系的!” 二人正说着话,一名忠义帮小弟飞跑进来,满头是汗,声音急迫道:“博大哥,向……向问天到了。” “哦?”博展辉挺身而起,笑道:“终于来了,有请!”向问天和谢文东差不多,带了不到二十号门内精英,陆寇和周挺都在其中,而田方常则统领大队人马在距离此处一里多远的公路两旁暗中停留,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领人来攻。 到了敌方的阵营,在向问天脸上找不到一丝怯意,大大方方,四平八稳的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环看左右,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和博展辉身上,哈哈一笑,向问天上前问道:“谢兄弟近来可好。”谢文东笑眯眯道:“托向兄的福,兄弟吃得饱,睡得好,上海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呆时间长了,真是舍不得走啊!”“呵呵!”向问天笑道:“那就,永远的住下来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均有话。陆寇是第一次看见谢文东本人,上下打量,暗暗惊讶,谢文东的资料他已翻看过无数遍,可见了真人仍然有一种震惊感。他很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却自然而然流露出和他实际年龄不相符的老练,他很平凡,但一双狭长而如刀子般锐利的丹凤眼却光芒四射让人不敢正视。原来这就是谢文东。陆寇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笑脸,面容渐渐凝沉,下意识的回手摸向后腰。谢文东,北洪门的核心人物,杀掉他,也就意味着北洪门的土崩瓦解,那时离南洪门一统天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他和谢文东之间有五步的距离,这样近的情况下,他有一击必杀的信心,他在考虑,该不该趁对方和天哥说话的时机出手。谢文东神经异常灵敏,似乎感觉到周围超乎寻常的杀气存在,目光从向问天的脸上挪开,向他身后扫去,当他对上陆寇那散发着阴沉杀机的眼神时,他笑了,轻轻点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点头是打招呼,摇头是说:你杀不了我。其实不光是谢文东,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那股强大而阴沉的杀气,源头来自一张陌生又阴森的面孔。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七章 --(4360字) 向问天摇头,现在他对谢文东的笑里藏刀太解了,别看表面他兴高采烈,和蔼异常,实际一肚子坏水。他接道:“既然如此说,那谢兄弟为何不将我的兄弟请出来呢?”谢文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自责的摇了摇头,抬手打个指响,说道:“把萧兄请出来吧。”说是请,实则是抬出来的,东心雷的一顿拳头可不是那么好挨的。 萧方浑身上下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身体虚弱,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被李爽和两名暗组成员连扶带抬算是勉强出来,头罩早被拿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向问天看清之后,心中一痛,刚想上前,李爽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暗中慢慢抵在萧方的软肋,角度正好能被向问天看见,后者一惊,稳住心潮,状似随意的问道:“小方,没事吧。” 千言万语都化在这一句话里。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萧方混乱的神志变得清晰起来,抬头,一眼正看见向问天,心底一颤,暗叫糟糕,天哥一定是被谢文东逼来的,那可就危险了。正着急,目中余光瞥到一人,面带墨镜,斜叼香烟,嬉皮笑脸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看到这人,萧方高悬的心顿时慢悠悠放了下来,暗道奇怪,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不过,有这家伙在,一切无忧了。挤出一丝笑容,道:“天哥放心,离死远着呢!”谢文东听后合掌哈哈一笑,插话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萧兄为人和气又讲义气,我保证他能长命百岁。”言罢,微微一顿,又道:“当然,朋友归朋友,欠人家的东西还是要还的。”萧方闷哼,咬牙切齿刚要说话,被向问天摆手拦阻,笑道:“我不懂谢兄弟说的欠人家东西是什么?” 谢文东斯条慢理道:“一家酒店,海港酒店。”此言一出,周挺第一个受不了,他相貌英俊,但脾气却火暴得很,粘火就着,“啪”的一拍桌面,大喝道:“谢文东,你好大胃口,竟然想吞掉海港酒店!”谢文东耸耸肩,连余光都没抛给周挺一眼,对上向问天,说道:“向兄,你认为如何呢?”向问天呵呵而笑,既没答应,也未反对,只是道:“海港的资产过亿元,而它所带来的回报也远远不只这个数。”“我了解。”谢文东点头道:“当然,若是两个人分,感觉上就不显得有那么多了,是吧,博兄?”博展辉老脸一涨,心也跟着翻了个,尴尬的笑了两声,说不出话来。果然,向问天尖锐的目光如同一把尖刀刺在博展辉的身上,语气异常柔和,淡淡道:“原来,博兄也插了一脚,难怪呢。看来,我平时对博兄的好处你一点都没忘记,真是懂得,投之以桃,抱之以李,的做人道理啊!”其实向问天早己猜测到这个结果,只是现在更加肯定了。 博展辉苦笑的默默摇头,现在再掩饰只能越发显示自己胆小怕事,干脆豁出去,反正事情做了也不在乎那么多,振声道:“向老大,没错,确实有我的一份,但熟话说得好,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希望向老大能够理解才是。” “理解你妈个蛋!”若不是有陆寇在后面抓住周挺的后衣摆,他恐怕早冲上去狠狠咬博展辉两口,气喘如牛,好一会才恢复平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博展辉,你是好样的,你给我们南洪门的恩惠我们记下了,早晚有一天自会加倍奉还。” 已然闹翻了,就不能在别人面前低头。博展辉将胸脯一挺,哈哈一笑,道:“礼尚往来,我静候回音!” 向问天的目光终于从博展辉身上移开,落回在谢文东面颊上,说道:“若刚才谢兄弟的要求我难以答应呢?” 谢文东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惋惜道:“若是让萧兄大好的年龄英年早逝!那真是一件令人无限惋惜的事,我想向兄应该也不想看到吧。”他话音刚落,李爽眼睛一瞪,手中加力。他对南洪门没有好印象,对萧方更是如此,特别是三眼挨得那刀让他牢记在心,现在有了报复的机会哪能放过。锋利的匕首刺穿萧方的衣服,没肉足有两分,李爽暗中使坏,还特意将刀身拧了两圈,鲜血顺着刀身汩汩流出,滴落地面,萧方亦是疼痛难当,将牙齿咬得嘎嘎做响,硬是一声未吭。向问天看在眼里,痛在心间,他和萧方是从小穿开档裤一起长大的朋友加死党,情同手足,李爽这一刀虽然刺在萧方身上,却比刺在他自己身上更难受十倍百倍。他别过头,仰面而叹,说道:“凭谢兄弟如今的身份又何必为了一间区区的赌场难为他人,若是你想要,我给你又有何妨?”萧方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不是身体的痛楚,而是向问天无奈的话,垂下头,痛苦道:“萧方本是无用之人,并不值得天哥为我做出任何哪怕是一点点的牺牲?”向问天毫不在意,悠然道:“小方,记得,留得青山在。” “唉!”萧方苦叹,他明白天哥对自己的情谊,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迎上李爽的刀锋猛撞过去,自杀算了,可是他又担心自己死后向问天经受不住打击,头脑一热和谢文东动起手来,这里是博展辉的地盘,而他又和谢文东同踏一条船,真是动手,天哥恐怕有失啊。现在他算是理解了生死两难的地步是何滋味,整个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慢慢捏碎一般。 向问天和萧方之间的兄弟之情让博展辉都不得不为之动容,前者真是一位古今少有的真汉子,只是可惜,他遇到了谢文东,同样是一位千古少有的旷世袅雄。“真是兄弟情深啊。”谢文东拿出烟,深深吸上一口,吐出一缕青烟,弹个指响,从任长风的手中接过一沓白纸,说道:“这是资产转让的合同,如果向兄觉得没意见,就签了吧”说着,随手仍在向问天桌前。 向问天拿起,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遍,合同主要意思是说海港酒店的合法所有人向问天情愿将海港酒店的一切资产无条件的赠与谢文东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他想都没想,拿起笔来,“喇喇喇”犹豫都没犹豫将名签好,扔还给谢文东,问道:“谢兄弟,你满意了吧?”谢文东拿起身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展颜而笑,说道:“向兄好豪爽啊!你不怕我耍诈,即收了你的合同又不放人?”“你会吗?”向问天嘴角一挑,道:“既然我来了,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外面有数百洪门兄弟在等着我,如果你认为你加上忠义帮能顶住他们的践踏,就尽管来吧。”谢文东听后倒没什么,笑面而对。而博展辉却是心里大惊,暗吸凉气,脑袋一低,眼珠连转,面色阴晴不定,讨道,看情形今天的计划得有变了。没人注意到他的反常,房间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文东一人身上,只要他一句话,房中数十人刹那间就能火拼在一处。 这时谁都不敢做声,房间静悄悄的,离得近一些的人甚至能听到身旁人的心跳声。谢文东笑眯眯的凝视着向问天,双方均未说话,死气沉沉的仿佛快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虽然不能成为和向兄一样的英雄好汉,但也是言而有信的人,说出话绝没有收回的道理,小爽,把萧兄放了吧。”李爽暗叫可惜,心有不甘,缓缓收起匕首,一推萧方得后背,冷道:“算你走运,你可以滚回去了,不过下次千万别让我碰到,不然,我朋友那一刀我会加倍还在你身上!” 南洪门上来数人将萧方扶稳,又是查看又是包扎伤口,好一顿忙活。博展辉抚掌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交易成功,我们喝一杯以示祝贺吧!”说着,分别给谢文东和向问天二人倒满一杯酒,起身劝酒。向问天没有继续和谢文东、博展辉干耗的心情,哪能喝得下去,扬扬头,说道:“谢兄弟,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挥手,头也没回,大步向外走去。博展辉还想挽留,可一看周挺那快要杀人般的眼神,张开的嘴巴又硬生生将吐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向问天领人走了,可谢文东没有动,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转让合同。博展辉也再看,良久,说道:“一张白纸,却要了我数十弟兄的性命,真不知道值不值得。”谢文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博兄认为不值,我不介意接收你那份。 博展辉一楞,接着皮笑肉不笑,说道:“谢先生不是想把我那份吞了吧?”“如果是呢?”谢文东笑问道。“呵呵,哈哈!”博展辉先是轻笑,慢慢变成大笑,摇头道:“谢先生真会开玩笑。来,为了我们这次的成功,干一杯!”说着,举起酒杯。 谢文东拿起面前刚刚被博展辉倒满的酒杯,低头闻了闻,赞道:“好酒。”博展辉面带自豪道:“二十年的上等竹叶青,应算是好酒了。”谢文东缓缓端起杯子,挪到唇边,停住,说道:“可惜,好酒未必好喝。”博展辉微微动容,笑道:“先尝尝,谢先生怎么知道不好喝呢?”谢文东摇头,道:“有些人的酒,即使只是一杯二锅头,喝进口里依然醇正芳香,而有些人的酒,即使再名贵,喝进肚子却能要人的命。”博展辉一楞,面露不悦,疑问道:“谢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谢文东眯缝着眼睛,道:“谨慎终究是一种好习惯,如果博兄不介意,你先来!”说着,他将手里的酒杯递到博展辉面前。 房间中,别说博展辉本人,就连他的手下面容都为之一僵,谢文东的做法,简直是对人的一种侮辱。博展辉强压怒火,呼呼连喘,尽量放缓语气,说道:“谢先生,我们的合作是站在平等的立场上,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忠义帮众人面带怒色,纷纷敞开衣扣,手摸后腰。谢文东视若无睹,道:“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等别人对我有杀意的时候,我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你相信吗?”“什么意思?”博展辉脸色一变。谢文东淡然道:“你想杀我。”没等博展辉说话,他又接道:“自始自终,你都没有和我长期合作下去的意思,你的心里只有自己,容不下其他的人,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博展辉摸摸光秃秃的脑袋,道:“这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但我的感觉却很准。”谢文东垂目,无奈道:“海港很诱人,上海更加诱人,如果能一人独享,那其中的美妙能无与伦比。可是,在你之上有两股势力是高不可攀的,南北洪门,而现在机会突然来了,南北一战,各伤元气,人员不齐整,力量大幅削弱,你的野心哪容你将这样的大好机会放过?今天,你想杀我,也想杀向问天,而后者有大批援军蓄势待发,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不得不先放走向问天,而将矛头转向我,等杀我之后再向向问天去邀功,缓解你和他之间的矛盾,等候时机,再行发动,博兄,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谢文东一番话,不只将博展辉和他的一干手下说傻了,连姜森高强等人也楞了,既然东哥早己知道博展辉的心思,那为什么还执意要来呢?几人互视一眼,纷纷靠向谢文东,提高警惕,以防不备。博展辉头上冷汗流出,好一会,他才恢复平静,昂首大笑,感叹道:“人家都说谢文东心智过人,果然如此。都被你说对了,可那又能怎样?方圆十里,没有你一兵一卒,你区区不足二十人,能奈我何?”说着,他挥手将酒杯一摔。“啪!”随着一声脆响,房间门一开,从外面涌入百余人,具是手持片刀棍棒,加上房间内原有的忠义帮门下弟子,人数至少有一百二三十号,将谢文东十几人团团围困正中,纵使一人上前砍一刀,谢文东等人也得被活生生剁成肉酱。博展辉环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傲然道:“你是聪明没错,可你有时也很笨。”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八章 --(4429字) 傅展辉道:“既然你明知道其中有诈,还偏偏要来送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面对周围黑压压百余人,谢文东纹丝未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柔声问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傅展辉听后吓了一哆嗦,暗道谢文东也有援兵吗?不会啊!自已派出的眼线机灵得很,不会看错,周围十里,除了向问天的手下再无其他人马。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谢文东很有可能在诈自己,别看他表面冷静,实际上说不定已怕得要死了,想到这,他精神一振,说道:“谢文东,希望等会动起手来的时候,你还会如此冷静。”“我同样也希望等会你不要来求我。”谢文东笑眯眯道。傅展辉见他信心十足,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身旁的玄子丹及一干忠心部下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片刻不敢离开。 他大笑,摇头道:“谢文东,我真是佩服你的定力。”谢文东缓缓从腰间拔出一把细长的墨黑唐刀,言道:“我给你一次和我单挑的机会,若你能赢,你走。”傅展辉不知该笑还是哭,道:“请你看清楚,在你四周的都是我忠义帮的人,而不是你北洪门的!”“你不敢和我单挑吗?”谢文东自顾自的问道。“嘿嘿,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傅展辉阴森道:“等你死后去和阎王单挑吧!”说罢,向后一撤步,大手一挥,喝道:“给我上,杀无赦!”他惟恐耽搁时间一长,其中有失。 傅展辉话音刚落,只觉得腰间一麻,接着,巨痛感翻江倒海般袭来,他“啊呀”一声惊叫,急抢出两步,回头一看,后腰上插了一把钢刀,很薄,雪亮中放出森芒,刀身的三分之二已没入他的体内。他颤抖着缓缓抬起头,看向原来站在自已身旁的玄子丹,不敢相信道:“是……是你?”玄子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洁白无暇的手帕,来回擦拭着手掌,原本拘谨恭敬的表情早消失得无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森与狡诈,说道:“没错,是我。”“为……为什么?”鲜血从傅展辉腰间不断流出,阵阵眩晕感让他魁梧的身躯有些打晃,不过,和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出卖,身体的痛楚已不算什么了。 玄子丹扔掉手帕,走到傅展辉面前,目光中充满了仇视,咬牙道:“这一刀,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哈哈!”傅展辉摇头苦笑,说道:“忠义帮内我最信任、最重用的人就是你,我对你如兄弟,如手足,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竟然暗中勾结谢文东,在我背后下刀子,你……”“去你妈的信任,去你妈的手足吧!”玄子丹抬腿猛然一脚,正踏在傅展辉的肚子上,后者连连后退,强挺住没有摔倒。玄子丹浑身直抖,脸色苍白,面容狰狞道:“如果你没有老糊涂的话,应该还记得那个如画般美丽的女人江枫吧?”傅展辉面容一僵,倒吸一口冷气,没错,他没有忘记,即使事隔数年,也难以忘怀那个能让天下男人为之轻狂的女人,他清晰记得江枫美丽的容颜,更加怀念和她那销魂的一夜。 玄子丹笑了,笑得眼泪流出,笑得面容扭曲,笑得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内却感觉不到痛苦,言道:“她是我的爱人。” “唉!”傅展辉仰面长叹,讨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果真不假啊!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玄子丹会在自已背后动刀子,为什么他如此怀恨于自已,心中的恨意少了很多,他甚至有些佩服玄子丹,竟然能在污妻之辱的男人手下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而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傅展辉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谢文东在旁也是心中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害人不浅啊!如果不是有傅展辉奸污江枫在先,玄子丹也绝不会背叛他,更不会和自已暗中勾结,通风报信。想罢,他怜悯的看向傅展辉,说道:“刚才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把它轻易的丢掉了,所以,现在你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傅展辉现在不怪玄子丹,却恨透了谢文东,一咬双唇,闷叫一声,硬生生将后腰上的钢刀拔了出来,吼道:“凡我忠义帮的兄弟,谁能杀死谢文东,谁就坐我的位置!”说着,发疯一般挥舞着片刀向谢文东冲去。他喊得洪亮,冲得迅猛,忠义帮的弟子却没有一个动的,现在这些人都是玄子丹多年苦心培养起来的自己的派系,而那些对傅展辉忠心耿耿的弟子在海港赌场和南洪门的火拼中折损大半,剩下那些不是有伤在身就是被玄子丹暗中软禁起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服从他的命令。 谢文东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面对咆哮而来的傅展辉,甚至眼皮都没挑一下,冷冷一笑,道:“傅展辉,你已经没机会了。” 傅展辉似乎没听见他的话,钢刀高高举起,向着谢文东的脑袋直劈下来。只听得“当啷啷”一声,他的刀被人架住,一把狭长而冷气逼人的刀。用刀的人是任长风,刀是他常用的唐刀,二人一触即分,各退一步,任长风暗赞一声好!对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将自已震退一步,可见此人之勇猛。“你小心了!”任长风大喝一声,手腕一翻,横刀就刺。 傅展辉身上有伤,动作不变,若是硬碰硬还能维持,但任长风身法灵巧,而且招式诡异多变,刁钻凌厉,没一会工夫,傅展辉已满头大汉,后背的衣服早被鲜血湿透。玄子丹见傅展辉身上又多了两三条口子,眼看快不行了,忙大声喝道:“北洪门的兄弟请高抬贵手,把他的脑袋留给我!”任长风听后虚晃一招,抽身跳出圈外,向玄子丹点点头,耸肩笑道:“好,让给你!” 玄子丹道声多谢,提刀直向傅展辉走去。任长风一收招,傅展辉周围压力顿失,支持身体的力气也跟着消失殆尽,“扑通”跪坐于地,大口大口吸着气,喘息如牛。玄子丹不想给他利索的了断,对两旁的手下说道:“把他给我架起来。” 谢文东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起身,说道:“玄兄自己的家务事,外人不好参与,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和姜森、任长风等人走出房间。玄子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折磨傅展辉,他不愿去看,也不愿去想,仇恨的力量是恐怖的,甚至可以摧毁世间的一切。他感叹道:“做事当做绝,不可留下任何余地,斩草不干净,傅展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什么深明大义,什么宅心仁厚,那只不过是书上骗人的鬼话!”李爽挠挠头,恍然大悟道:“原来东哥做事一向毒辣,就是这个道理啊!” 姜森说道:“原来我以为玄子丹经常往咱这跑是传递东哥和傅展辉之间的信息,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暗中和东哥密谋啊!” 谢文东点头笑了,正色道:“玄子丹也算是十分了得,竟然能忍这么多年,若不是我们的出现,若不是恰巧在‘鲜花’看见了江淋,他还不知道要忍多久呢!”“是啊!”姜森点头,又疑惑道:“难道玄子丹一直都不知道江枫还有个妹妹吗?”谢文东摇头道:“他知道,但是并不知道是谁。本来江枫和玄子丹的恋情就是地下的,一直没公开,而且她也很了解后者黑社会的身份,不想让妹妹过多的接触,所以江琳和玄子丹一直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人。” “哦!”姜森有些明白了,说道:“那次忠义帮围攻鲜花,恰巧让他看见了江琳,她和她姐姐一定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 “所以,”谢文东接道:“后来玄子丹就找上了我,又通过我认识了江琳,确认其身份后再反过来与我暗中联合,一内一外共同对付傅展辉。海港酒店的那一场血战就是他鼓动傅展辉的结果,那一战忠义帮所派的人手也是他巧妙安排的,凡是傅展辉的铁杆支持者都在其中,最后却被打包消灭得一干二净。”“哈哈!”姜森笑道:“结果,得到利益最大的却是我们。” 谢文东等人边说边走到楼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玄子丹才领人出来,只见他双手都是血迹,显然是傅展辉留下的。谢文东问道:“玄兄,傅展辉死了?”“没有!”玄子丹摇头道:“我怎会如此容易的让他死掉,只是砍下十根手指,我要折磨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痛苦。”说着,他看眼谢文东,小心道:“谢先生不会觉得我太毒了吧。”“怎么会呢!”谢文东笑道:“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同样的手段。”“唉!”玄子丹苦叹,惆怅道:“数年来在身体里根深蒂固的仇恨一旦消失,仿佛身子一下被抽空了一样,感觉很茫然,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走了。其实,我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谢文东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日子总是要过的。傅展辉一死,忠义帮群龙无首,你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好好利用手里的权利吧。” 玄子丹一震,其实谢文东说的话也正是他下一步想做的,但咸鱼翻身谈何容易,忠义帮势力庞大,内部派系众多,不只他一个,之所以此次没有阻挠他算计傅展辉,那是各派系对傅展辉早有不满在先,而且暗含私心,谁都想争一争老大的位置,傅展辉一死,这样的机会来了,加上有谢文东的威慑,北洪门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一个个才静观其变,打算以逸待劳。想罢,他问道:“请谢先生费心,多指教一二。”谢文东双目一弯,仿如月牙,笑问道:“那先要看看你想不想坐傅展辉的位置了?”玄子丹迟疑一下,左右看看,没有外人,坚定道:“我想!” “那好!”谢文东面容一正,说道:“我送你一句话,顺者生,逆者亡,铲除异己,当不留余地。”说完,他一正身,道:“告辞了!”说完,转身走了。玄子丹正低头琢磨他的话,谢文东临上车前好像想起什么,转头道:“对了,如果遇到困难,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玄子丹一听,顿时云消雾散,喜笑颜开,这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要听到的,没有谢文东的帮助,他恐怕连维持现状都难,忙躬身施礼道:“那子丹在此多谢谢先生了!”谢文东边上车边挥手道:“不用客气,朋友!” “东哥想扶持玄子丹吗?”姜森多聪明,马上明白了谢文东的意思。后者笑而不语,并未答话。姜森又道:“可我看玄子丹的城府比傅展辉更加深沉,也更加可怕,未必是能听咱们话的人。”谢文东点头,他当然明白,试问一个能把深仇大恨隐藏数年而丝毫不露,天下有几人能做到,至少他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意味深长道:“玄子丹其实就是第二个傅展辉,同样不可依赖,但要一下子消灭忠义帮也并非易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内部先乱,希望玄子丹这条咸鱼能把这锅汤搅混了吧!” “哈哈!”任长风忍不住合掌而笑,赞道:“东哥用的这个比喻好,玄子丹就是一条大咸鱼,他要做忠义帮的老大,还真是咸鱼翻身咧!”“等咸鱼翻身的时候,也就是这锅汤煮熟的时候了!哈哈!”姜森仰面大笑。 李爽对他们所谈论又是咸鱼又是汤的并不感冒,不过见众人笑得开心,心里虽说不甚明白,也跟着干笑。可他刚刚咧开嘴,高分贝的笑声刚发出一半,只见开在谢文东等人前面那辆轿车猛然间升起一团火球,整辆汽车腾空而起,离地飞起足有两米多高,在空中翻个跟头,摔了出去,“轰隆隆!”轿车头下脚上落地,擦着地面滑出数十米开外,车体烧成一个大火球,灼热的火焰让人在十米开外就已能感觉到灼痛感,坐在车里面的人也可想而知了,恐怕早烧成灰烬。“吱嘎!”高强来个急刹车,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两辆轿车也纷纷停下,车内暗组成员走出数人,左右张望,可眼下除了路旁小半人高的高草,再无其他。几人正琢磨不定,谢文东等人也刚要下车查看个究竟,突然有人惨叫一声,翻身栽倒。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九章 --(4096字) 暗组成员反应极快,其中一人刚刚栽倒,其他人反射性的爬卧在地,转头一看倒下的同伴,胸前出现个两指大的血窟窿,人已死,但身体还在阵阵抽动。姜森暗叫不好,一拉身旁的谢文东,迅速低身。其实不用他拉,谢文东己然趴在坐椅上,只听得喀嚓一声,碎片四射,车窗上出现六个拇指大的圆洞。“附近有狙击手!”姜森抬目一瞧,脸色一变,脱口说道。 坐在驾驶位的高强一拐旁边的李爽,急道:“车里不安全,快下车!”别看李爽横胖,一遇危情身手可异常灵敏,高强话音刚落,他打开车门,皮球般的身躯就势一滚,滴溜溜转辘到路边的阴沟里。模样虽然狼狈,但也不失救命的绝招。姜森看看挨门而坐的任长风,向前弩弩嘴,意思让他效仿李爽。后者一皱眉,挺身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满地打滚象什么样子……”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又呼啸着飞来五六颗子弹,将大窟窿小眼子的车窗打个粉碎,也让高傲的任长风彻底闭嘴了,他低身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开了车门,连滚带爬进了阴沟。谢文东、姜森、高强三人也好不到哪去,还好有车体作为掩护,顺利跺到阴沟里,但先下车的暗组成员没那么好运,在姜森的叫喊下,他们也想进壕沟里和谢文东等人汇合,哪知其中一人刚刚抬起头,身体猛然一震,颓然而倒,眉心出现一个黑红的血洞,触目惊心。姜森趴在草丛中看得真切,心痛的直攒拳。要知此次跟随而来的暗组成员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连敌人是何模样,甚至对方在哪都没弄明白就稀里糊涂的挂了,他哪能不黯然伤神,对其他人焦急的大声喝道:“用死去的兄弟做掩护,快快爬过来!” 用同伴的尸体做掩护,虽然残忍,但总比毫无价值的死去强。几名暗组成员挪动死尸,躲藏于后,缓缓往后移动。暗中的狙击手们似乎也看出他们的意图,对着尸体看枪连射。步枪的威力是枪族系列里公认威力最大的,足有一指长的子弹打着死尸上,红雾团团腾起,瞬间打穿,直钉在后面人的身上。十名暗组的精英,全身而退的只有五人。 “妈的,好毒的枪法,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不会是向问天……”李爽瞪大眼睛说道。谢文东摇头,道:“向问天毕竟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大白天动手,而且还用枪,可能性很小。”“那么他们是谁?”李爽急问道。谢文东看了看高强和姜森,肯定的说道:“魂组!”“呀……”几人无不倒吸冷气,暗暗吃惊。虽然他们也听到过魂组在鲜花酒店附近出没的消息,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出手这么狠。谢文东双目一眯,长长道:“如此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只有魂组了。” “奶奶的,又是魂组,我和他们拼了”李爽拔出片刀,滋牙咧嘴。高强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不死身啊,别忘了人家用的是枪,你手里只有一把破刀,真搞不懂这时候你还威风个什么劲。”李爽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不过他一向被三眼和高强欺负惯了,说,说不过,打,打不过,只能一个劲哼哼,嘟嚷道:“如果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顿。” 高强听后嗤之以鼻,在李爽肥大的屁股上印了一张标准的鞋印。任长风手握唐刀,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他真怀疑这两位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如此危机环绕的情况下他二人还有说有闹,只剩下自愧不如的份了。摇摇头,转目看向谢文东,问道:“东哥,咱们怎么办?”谢文东坐在阴沟里,两把银黑色漆面的双枪放在地上,轻轻擦拭着唐刀双指宽,直上直下的刀身,幽然道:“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等敌人主动上来就好。”“他们会过来吗?”任长风担忧道:“万一跟我们耗上了,怎么办?”姜森冷道:“魂组不会和我们耗的,他们也耗不起,如果不出意外,半个小时警察也该到了。” 被姜森说对了,对方果然不想耗下去,主动出击了。只见路旁半米高的草丛一阵摇晃,从中钻出十五六人,各个一身墨绿色的衣装,脸上涂着黑涂料,若是趴在草丛中,即使人走到附近,若不仔细分辨根本难以看出。一行人手中具都提着小型简易的冲锋枪,向阴沟的方向缓缓移动,他们走得很轻,也很慢,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谢文东耳尖得很,侧头仔细一听,向众人打个手势,然后慢慢抬身,透过壕沟上方的草丛观察对方的人数。可他刚刚探出头的一瞬间,对方至少有五人开枪连射,谢文东吓得一吐舌,忙又蹲了下去,头顶草尖泥削纷飞。他小声说道:“敌人至少在十个以上,而且都有枪,大家小心了。” “嘿嘿,尽管来吧。”高强和姜森打开各自配枪的保险,李爽和任长风亦是擦拳磨掌,跃跃欲试。剩下的五名暗组成员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一个个冷静的检查手中的武器和身上是否有绷挂之处。谢文东表面轻松,其实心里也及其紧张,据悉魂组这次派出的人绝大部分是经过特殊训练过并且有实际战斗经验的雇佣兵,他们来中国只有一个目的,要谢文东的脑袋。 敌人越来越近,甚至连鞋底与地面发出微弱的摩擦声也清晰可闻。谢文东还没等发话,五名暗组成员己经动了。 在姜森眼色的暗示下,其中一人长长吸了口气,双腿猛得一弹,高高跃起,瞬间从壕沟下窜了出来。“扑扑扑”,安装消音器的微型冲锋枪发出闷弱的顶针撞击声。只见那跳起的暗组成员人还在空中,身体己经被打成筛子,浑身上下,不下五十个血窟窿,随着子弹的撞击,身子横着飞了回来,还在空中,人已然死了,“扑通”,如同一只破碎的包裹摔落在壕沟内。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却有一丝异样的微笑,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吸引到对方足够多的火力。他刚刚中枪的一刹那,其他四名暗组兄弟连同姜森,同时起身向对方急射。虽然只有短短的三秒钟,对方有九人中弹,几乎同时仰面栽倒,具是身中要害,没一个能坚持喘气的。 “啪!”远处一声轻响,又一名暗组成员眉心中弹,姜森等人一惊,暗暗咬牙,无奈又得蹲下来,对方的狙击手还在暗中没有动。一轮接触,暗组两条命换了对方九条命,但阴沟里的人却没有一个能高兴得起来的。李爽看着地上两具未凉的尸体,喃喃道:“真是好样的,用自己的身体做吸引,和这位兄弟比起来我差得太远了。” 姜森抹过一缕悲哀之色,坚毅道:“暗组的人大都是孤儿和被避走投无路的落魄之人,文东会将他们一手培养起来,他们的一切都是东哥给的,他们的命自然也是东哥的。为了保护东哥而牺牲,没什么可遗憾的。” 谢文东拿起唐刀,横臂一挥,斩下那血肉模糊尸体的一把头发,用手帕包好,揣入怀中,说道:“我一直坚信,兄弟们得血是不会白流的。听老人说,人死了,人的灵魂并不灭,会附在头发上,如果真是如此,那好,兄弟,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和我一起去闯荡天下,啸傲风尘。”李爽揉揉眼睛,手指湿了,苦笑道:“我好象有很久没流过眼泪了,不过为了这样的汉子,值得!”“东哥!我们杀出去!”任长风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压抑得快要爆炸,他想要发泄,他想去杀人。谢文东没有丧失理智,虽然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痛苦,都难受,但他不会表露出来,年少早成已经让他学会了忍受,一旦自己被冲晕了头脑,那死亡的将不单单是他自己一条性命。 魂组十六人,瞬间去其九,对方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也让剩下的人为了胆寒,害怕归害怕,但剩下的七人却没有一个停滞不前甚至后撤的,在雇佣兵的字典里没有逃跑两个字,逃就代表死亡,他们都知道,一旦这时候自己后退,那背后狙击手的目标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们只有前进一条路可走,不是杀死对手,就是被对手杀死。无论何时,战斗都是一把两面锋利的双刃剑,挥舞到最后,受伤的是对方自己。 脚步声渐进,暗组一名成员想故技从施,起身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被谢文东一把拉住,默默的摇摇头。他不想让暗组的汉子们白白牺牲,对方吃过一次亏,这次一定学乖了,想引他们上当,不太容易了。高强对李爽道:“老肥,你身上不是经常带手雷吗,现在还有没有?”“本来以为来忠义帮会是一场近距离的血战,谁会把手雷那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啊。”“真是棒槌一个,”高强气道:“该带的时候不带,不该带的时候反到带了。”“哎?我说强子,哪回我带的手雷没有用处了?什么叫不该带的时候反倒带了,你给我说清楚。”“闭嘴。”高强没好气道。谢文东用刀插来回着地面,眼珠连转,考虑如何能带领众人平安度过此关。看着刀身,猛然眼睛一亮,转头对姜森道:“老森,听说过日本的忍者吗?” 七名魂组的雇佣兵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严格来说他们更象是向前蹭,短短不足十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仿佛成了一条通往阴朝地府的黑暗之路。这时候,他们才知道这趟中国之行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的。阴沟内静得没有半点声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也不知过了多久,七人终于站在阴沟上方,几人暗自奇怪,自己一方已经近在咫尺,对方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呢?其中一人探头向里看了一眼,没停留二分之一秒,又迅速将头缩了回来,两旁人急问道:“怎么样?(日)” 那人木呆呆的摇头,半晌,才说道:“对不起,太紧张了,没看清(日)。”“混蛋(日)!”两旁六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又有一人觉得不大对劲,撞着胆子探头看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只蚂蚁都没看到。刚想回头招呼其同伴,只听“啪”的一声枪响,那人身子一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这么努力也枉然,在他的太阳穴上,从左至右被人一枪打穿。枪声来自左方阴沟的转弯之处,很显然,敌手已经顺着地沟的通道转移到了左方。六名魂组成员同一时间条进阴沟,各靠沟壁,边还击边躲避,和对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刚才那一枪是姜森打的,又准又狠,一枪毙命。他躲在转角,压住敌人,不让他们靠前,同时对方也压制他无法探头。 双方互有顾忌,僵持不下。正在魂组的雇佣兵们小声商讨对策之时,只觉得脚下地面一动,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地面突然坐起两个人,两人手中各拿一把刀,唐刀,狭长而锋利,血槽极深,仿佛就是为杀人而设计的。两道刀光,明亮而夺目迷人,不是流星,而是皎洁的明月。刀光飞逝,接踵而现的是血光,喷起的血泉,两颗硕大的脑袋弹到半空,洒下片片红雨,淋在刀身,丝毫不粘,滑落地面,也淋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和心头,冷冰冰,凉飕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章 --(4448字) 时间好象静止,两具无头的尸体还没有倒下,脑袋却己经滚落地面。魂组面前出现两个人,具是满身的泥土,特别是其中一人,黑漆漆的脸上镶嵌了一双细长放光的眼睛,放出的是寒光。剩下的四人终于明白过来,刚要端枪射击,可惜晚了。两个泥人,一手拿的是刀,另一手握的却是枪,银黑漆面、装有二十发子弹的柏朗宁。两人虽然都不是用枪的高手,甚至连中手都算不上,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恐怕连瞎子都不会打偏。“啪啪啪……”当二人手中的枪再没剩下一颗子弹时,可怜四名魂组成员业已再无能喘气的了。两个泥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在土下将近憋了五分钟的气,二人的肺子都快炸了,一抹脸上的泥土,露出本来容貌,正是谢文东和任长风。后者摸摸面颊,手里粘糊糊的,是血,不知道是谁打出的子弹在他脸上划出一条两分长的血道。任长风搓搓手,心有余悸道:“真是好险啊!” 这时,姜森等人也从拐角处爬了过来,瞅瞅地上的尸体,笑声赞道:“东哥好计谋啊!”谢文东无奈道:“是险招,若是魂组的人在细心一些,我和长风就危险了。”李爽坐在地上,脚下尸体横布,空气中蔓延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有呕吐的感觉,皱眉仰头问道:“不知道魂组还没有杀手了?”高强道:“当然还有,恐怕还不少呢。”“你怎么知道?”李爽不服气的质疑。“这个简单。”高强随手抓起一具魂组人员的尸体,双臂用力一挥,将其直立起来,尸体的头部刚刚露出地沟,“扑扑扑”,闷声连响,高强连忙收手,尸体软软倒地,众人低头一瞧,无不心凉胆寒,只见尸体的头部至少挨了五枪以上,半个脑袋都快被打没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好狠的手法!”姜森本身就是作风狠毒的人,今天他算是碰到对手了。 李爽打个寒战,说道:“魂组有狙击手,而且隐藏在暗中,我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不如,”他顿了一下,先看看谢文东的表情,再看看众人,接道:“不如我们顺着地沟爬走吧,以后再找机会与他们算帐。”姜森摇头,不以为然,只有在实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他才会选择逃跑,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道:“地沟是有尽头的,我们即使爬到尽头,出来之后有没有魂组的狙击手附近在埋伏还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哼哼,”谢文东冷笑道:“等魂组再派人来或者等警察赶到。” 魂组没再派人,警察也没有谢文东所想那么早到,反而是一位他在这时最不想看到的人来了,向问天。 向问天本来先行在谢文东前面,刚刚要走出南路时,他的手下眼线回报,在南路发现不少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具体数量不详,但其中有不少隐藏在暗中,好象身上都携带着枪械。向问天听后,首先想到的是谢文东,是北洪门和文东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谢文东派来的,自己一方没有理由如此平安太平的轻松出了南路,那会是谁呢?有何目的呢?他转头问身旁几位天王道:“你们怎么看?”周挺答道:“应该是谢文东派来的人,见我们援兵众多,他一时不敢动手罢了。” 陆寇眼珠转了转,微微摇首,呵呵一笑,并未说话。向问天疑道:“小寇,你笑什么?”陆寇道:“笑谢文东被别人打得抱头鼠窜时的模样。”“什么意思?”周挺瞪眼问道。“那些人一定不是谢文东派出来的人,恰恰相反,他们是想要谢文东命的。”陆寇肯定道。“哦?”向问天问道:“说说你的根据。”“很简单,”陆寇道:“谢文东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他若是派出来杀手,那一定事前做了周详的准备,把我们打探得一清二楚,即使有援兵,他也早计算在内了,不会眼睁睁目送我们走出南路。那些人身上都有枪械,又隐藏在暗中,肯定是准备行刺的杀手,他们把我们放过去,显而易见是为了对付谢文东的。谢文东的仇家不少,可在国内,特别是在上海如此大胆公然用枪的,暂时还没有,包括我们在内,所以,杀手应该是国外的势力,文东会在国外只有两个仇家,一个是俄国的猛虎帮,二是日本的魂组,我想,后者的几率更大一些。”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向问天等人说得一楞一楞的,特别是周挺,撇着嘴,嘟嚷道:“说得跟真事似的,你怎么知道文东的国外仇家只有猛虎帮和魂组两个?”陆寇笑道:“有联系的不少,但仇家确实只是这两个。我人虽然在国外,可不等于我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周挺不服气道:“那为什么不会是猛虎帮反而是魂组?”陆寇耸耸肩,道:“我也没有百分百肯定是魂组,我只是说后者的几率更大一些。首先他们和谢文东的仇恨可谓根深蒂固,其次,魂组的人更适合在中国进行刺杀活动。” 周挺还想说什么,向问天摆摆手,说道:“让车队调头,我们回去。”“对,”周挺喜道:“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想杀谢文东的就是咱们的朋友,我们这回要来个棒打落水狗,哈哈!”陆寇在旁虽然没说话,可连连点头表示他也赞同。 向问天看看二人,笑道:“若真是魂组派出的杀手,我们回去将其围剿。”“恩啊……?”陆寇和周挺刚点下头,猛得一惊,同时疑问道:“围剿魂组?”他二人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向问天肯定的点点头,周挺泄气了,苦道:“天哥,我们不回去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帮谢文东啊,小方身上的伤是他留下的,而且还刚刚抢走我们的海港酒店……” 陆寇看看向问天,暗中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向问天仰面呼气,说道:“和谢文东之争,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洪门内部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不管结局怎样,谁输谁赢,洪门还是会将转承下去的,相比之下,魂组的危害要比谢文东大多了。” 陆寇道:“如果谢文东也有这种想法就好了。”“他?”周挺嗤道:“别指望他了,天下最大最坏的混蛋一个!” 向问天赶到时,魂组的第一批进攻已被谢文东全数消灭,道路上还残留着汽车烧毁的空架子及其体温未冷的尸体。向问天的车队一到,顿时将道路塞得满满的。谢文东听到公路上传来嘈杂的声音,抬头一瞧,眼中尽是南洪门的人,他凝思想了想,对众人说道:“走,快走。”“怎么了?”姜森等人疑问道。“是南洪门的人来了,若是让他们看见咱们如此狼狈,不得笑掉大牙啊。”谢文东已边说边开始顺着地沟的通道向转角处爬了,其他人听后暗暗叫苦,虎还未死又来狼群,今天真是祸不单行啊!不敢怠慢,纷纷跟在谢文东身后,慢慢潜行。向问天坐在车内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观察了一番场中的局势。好一会,他才下了车,走到路中的尸体前,弯腰看了看。暗组和魂组衣着相差不多,不过前者衣服的颜色更深一些。向问天走到一名暗组队员的尸体前,此人眉心中弹,一枪毙命,没看出一丝挣扎的痕迹。通过伤口的位置和尸体倒地的姿态,很快判断出魂组杀手们的方位,顺手一指路南的草丛,喝道:“去那边搜一搜,若有抵抗者,杀无赦” 南洪门的人听令之后,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家伙,小心翼翼的向路南的草丛中行去。面对魂组,就算己方人多势众,南洪门亦是不敢大意。向问天只发现两具暗组成员的尸体,其他的四具皆为魂组所留,如此说来在自己赶到之前谢文东和其主干还在和魂组对峙。魂组既然在路南,不用问,谢文东等人一定在路北了。他转目看去,隐约可见北面路旁有条地沟,而且弹痕累累,布满枪眼。向问天的胆子也够大的,直步走了过去。陆寇不明原由,跟上问道:“天哥,你去哪?” 向问天笑道:“咱们既然来了,就应该去和谢文东打声招呼。”陆寇一听,指着地沟的方向惊讶道:“他们在那里。”“应该错不了。”向问天自信道。“过来。”陆寇一挥手,招呼一干手下围在向问天左右,以防不备。等到了地沟前,向问天并没有马上跳下去看个究竟,而是蹲在一旁,轻声问道:“谢兄弟在吗?”地沟内静静的,哪有半句回音。“谢兄弟无事吧?!”向问天又问道,里面仍然全无声息。周挺最先受不了了,不等向问天发令,他一纵身,“嗖”的一声跃进沟内。 刚进来,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打个踉跄,聚睛一看,倒吸冷气,只见沟内横七竖八,躺在不下八九具尸体,其中有两具还是无头的,脑袋转辘出好远,瞪大眼睛,嘴巴里都是泥土。一具尸体的上衣被扒光,仰面躺在地上,双眼被打瞎,黑水凝固,胸膛有用刀划出的一行血字,“今天所给予我们的,明天将加倍取回。”下款有“文东会敬上”的字样。“呀!”周挺一哆嗦,他感觉自己好象一跳跳进了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里,每一具尸体的都够触目惊心的。 听到他的叫声,向问天、陆寇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随之也跳了进来。“哇”有些人跳进来得快,爬出去得更快,蹲在路边,哇哇大吐。向问天左右看了看,除了尸体,哪有半个活人,他掏出手帕一捂鼻子,强忍着挨个尸体查看一番,其中没发现谢文东,也没发现其他的文东会和北洪门干部,他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惋惜,说道:“看来,谢文东己经跑了。” 周挺咬牙道:“他们的汽车还在路上停着,想来也跑不了多远,我们追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向问天摇头,还没等说话,陆寇大气凛然的接道:“不妥,落井下石是小人途径,我们是名门正派,怎能做出如此行径来。” 周挺眼珠差点没气冒出来,暗道你在天哥面前装什么好人,大家谁不知道谁啊!他直哼哼,说不出话来。向问天点头道:“小寇说得没说,要败谢文东,就要凭真本事,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是胜之不武。”周挺刚要张嘴分辨,陆寇在旁慢慢的眨眨眼睛,手指勾了勾,走到一旁。周挺一楞,看出他要话要和自己说,不明所以,找个机会抽身跟上前去,回头见向问天没注意到自己二人,才小声没好气的问道:“干什么,神秘兮兮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啊?” 陆寇面带焦急,正色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我赶快挑些精锐的兄弟追上谢文东将其除掉,此机一失,以后可万难再找。”“啊?”周挺一楞,疑道:“那你刚才怎么……”陆寇打断他,急道:“天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说得再多也没有用,现在只有我们自己了,一旦杀了谢文东,我洪门也就可高枕无忧了,那时,天哥想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啊!原来如此!”周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拍拍陆寇的肩膀,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我领人去。”说完,就准备爬出地沟。陆寇不放心,抓着他的衣袖,说道:“要去,咱俩一起去!” 这两位瞒着向问天,领上四十号精锐手下,怕引起他的注意,连车都没敢开,默不做声一路追了下去。他们追的方向是南路通往市内的方向,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谢文东遭到刺杀,就算要跑,他一定会往自家跑,因为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自己家安全嘛!可是他二人忘了一件事,谢文东不是正常人,或者说他的想法超出正常人的想法,他也从来没有按常理出牌时候。他所进择逃跑的方向恰恰相反,是通向忠义帮的总部的路线。李爽不明白曾问他为什么要往别人家的地方跑,谢文东哈哈一笑,道:“魂组有几波杀手还没出动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回家的路上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杀手埋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是魂组做事的一贯手法。” 姜森接着也笑了,说道:“而且,如能把灾祸引到别人家里去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谢文东听后,脸上的笑容更深。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一章 --(4337字) 陆寇和周挺二人一路直下,打算将谢文东狙杀于回家的半路途中。追了将近十分钟,别说谢文东了,连北洪门的人影子都没看到,陆寇忍不住犯了嘀咕,猛然停住身,摆手一挥,拦住众人。周挺正追在兴头上,突然被陆寇拦阻,大为不解,疑道:“老陆,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头啊。”陆寇揉揉没毛的腮帮子,喃喃说道。“不对头?有什么不对头的?”周挺全没放在心上。陆寇道:“按理说,我们赶到时谢文东正在和杀手们对峙,他是在看到咱们来了才逃走的,纵然耽误了一些时间,谢文东等人也跑不了多远,凭我们的速度,即使他们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更何况谢文东已经和对方拼杀了一阵,浪费不少精力,其中恐怕有鬼啊!” 经陆寇这么一提醒,周挺也是吓了一跳,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正色道:“难道……”陆寇目光一凝,说道:“谢文东狡猾诡诈,他心中所想的自然不是普通人的想法,也许,他现在正在去忠义帮总部的路上。”“回马枪?”“很有可能!”“唉!”周挺一跺脚,叹道:“好个谢文东啊,这都能被他想到,真是千变万化,让人摸不到头绪。”“别泄气。”陆寇一拍周挺肩膀,悠然道:“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的手里,若是坐车追,我们仍能让他永远都到不了忠义帮的总部。”“可是用车势必会惊动天哥的。”周挺担心道。陆寇笑道:“如果有魂组的杀手向那边逃窜,坐车去追天哥必然不会反对的。”“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让魂组的人往那边跑?”陆寇一翻白眼,无奈道:“你说有,我说有,大家都说有,那没有也变成有了。动动脑子吧,兄弟。”周挺虽然对陆寇教训的语气十分讨厌,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点头道:“众口烁金。”“终于开窍了你。”二人原路返回,向问天正对自己手下两位天王莫名其妙的失踪感到奇怪,见他二人回来,问道:“你俩刚才去哪了?”“追杀魂组的杀手。”二人异口同声道。“可有收获?”向问天点点头,又问道。陆寇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他们狡猾得很,往南面逃窜了,我和小周准备坐车去追。”“好!一起去!”向问天一句话差点让陆寇和周挺吐血。后者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魂组身上都有枪械,天哥去了恐怕有危险,而且我怀疑跑得只是小股力量,主力还应该留在此地,这里需要有天哥的压阵啊。”向问天想想觉得有理,也没往心里去,摆手给陆周二人调来十数辆汽车,并细心叮嘱两人小心。 四个轮子总比两条腿跑要快多了。谢文东几人正一路急行,身后隐约传来汽车闷闷的轰鸣声,暗叫不好,不是魂组的杀手追上来了吧。他一拉身旁人,喝道:“有汽车追上来了,快躲到……”他本来还想找地沟,可转头一瞧,他们所在的位置早己过了地沟的尽头,只好改口道:“快躲进路旁的草丛里。”姜森和任长风等人一惊,回头张望,并未看到车辆的踪影,竖起耳朵细听,果然,隐隐中确有马达的转动声。众人暗暗佩服谢文东的耳力,纷纷跳到路旁的草丛内。 不一会工夫,陆寇和周挺的车队遥遥在目,时速将近一百八,在公路上快飘起来。数百米的距离,转瞬间到了眼前。“嘎吱”一声,一辆汽车在距离谢文东等人藏身之处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从车内跳出一人,身高体壮,面带墨镜,嘴角挂笑,正是陆寇。下车之后,先是左右望了望,没发现有何异常之处,才弯腰蹲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下车,南洪门其他人也不得不停下,看他要做什么。周挺老大不愿意,嘟嘟嚷嚷走过来,见他木呆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在陆寇身旁也蹲下来,看着地面,可除了黄土之外,哪还有其他的东西。他笑道:“地上没有宝,走吧!”“有!”陆寇道。“有?在哪?”“咭!”陆寇向地面一弩嘴。周挺看了半晌,才说道:“除了黄土,我再没看见其他的东西。”“今天没风,而且阳光明媚,在高速公路上为什么有泥土?显然是刚留下来的,还没有被汽车压过,才能保存得如此完整,但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番,附近并没有行人经过,除非,留下泥土的人一听见我们的汽车声就躲了起来,现在最怕我们、最想躲着我们的,只有谢文东。”陆寇悠然说道。周挺不服气道:“可谢文东等人的身上为什么会带有泥土?” 陆寇无力道:“我不是神仙,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二人说话声不大,但十米开外的谢文东等人还是能清晰可闻。姜森倒吸一口冷气,暗道陆寇这人真厉害啊,虽然他没亲眼看见,但也猜个八九不离十。黄土确实是谢文东和任长风二人留下的,刚才他俩藏身于土下斩杀魂组的杀手,出于匆忙,并没有将身上的泥土打扫干净,刚才二人驻足翘脚观望时,身体舒展,衣服死角携挂的泥土也自然滑落,这个细节连谢文东都没有注意到,偏偏陆寇眼尖得很,而且机警敏锐,马上联想到事情异常之处。姜森服气的暗叹一声,转目看向谢文东,后者也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同时向陆寇的方向挑起大拇指,眨眨眼睛,蚊语细声道:“了不起!”任长风冷然一笑,对方厉不厉害不关他的事,若是敢跨进雷池一步,威胁到自己一方的安危,他必会发出致命一击。狭窄笔直、锋利阴森的唐刀缓缓从刀鞘中拔出,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但霎时间,那股无形的杀气蔓延开来。“扑啦啦”躲藏在树上歇息的麻雀似乎感觉到杀气的存在,惊空展翅飞舞。陆寇一惊,吸气,脱口道:“有杀气!” 杀气是无形的,至少常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有长时间在刀枪尖上摸爬滚打的人才能有所觉察。谢文东有时能感觉到,当杀气浓重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候,那种心跳加速、背后冒凉风的感觉愈加强烈。这不是第六感,完全出于先天的本能和后天的磨练。他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以为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才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没想到,现在他又碰上一个和他有同样能力的人,陆寇。谢文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现已不仅仅是欣赏他了,而是觉得他的存在对自己构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成胁,和苍狼给他一样的感觉。“此人若不能为友,只得趁早除掉才是,以除后患。”谢文东心中暗暗合计着。 陆寇在感觉杀气的一瞬间,刀已出现在掌中,周挺和他只有一步之遥,可连他都没看清楚陆寇是如何拔刀的,甚至不清楚他的刀放在身上什么位置。陆寇常说混江湖,混黑道,刀就是命,若是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藏刀之处,那也就等于将命暴露给对方一样。所以,刀藏在他身上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陆寇刀尖一指路旁的草丛中,凝声道:“那里有人!” 他话音刚落,周挺一个纵身跃了过去,同时,猛挥出一刀,力量之足,连空气都发出嗡嗡声。“喇!”一排草竿应声而断,断口处整整齐齐,毫无连挂。一刀无果,周挺第二刀已然挥出。“喇!”又一排草竿折断,当他挥出第三刀时,只听得“当啷啷”,火花四溅,周挺仿佛觉得自己这一刀砍在石头上,下意识退后一步。没等他站稳,草丛中射出一道寒光,直奔他胸口。 寒光又疾又狠,快似闪电,毒如蜂针,眨眼间到了周挺的胸前。周挺无奈,不得已又连连急退数步,本以为足可以避开,哪知道寒光如同厉鬼缠身,甩都甩不掉,已到了离他胸口三分的距离。“呀!”周挺惊慌失色,失声而叫,上身后仰,双腿猛一蹬地,急射出去。还没等站稳,只觉得胸口一寒,寒光刺破了他的衣襟,再进一分,就可刺进他的心脏。“完了!”周挺一闭眼,感觉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地狱之门在为自己打开。“当!”又是一声金鸣,格外的刺耳。周挺没有死,在他身边多出一个人,带着墨镜,嘴角挂笑的陆寇。周挺对面还站着一位,一身黑衣,身材修长,英俊不凡,面带茱鹜的任长风,手中一把唐刀,五指轻扣,寒光四射,森气逼人,刀尖微微向下,人站在那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清高淡雅之气。如果他手中不是有刀,人们恐怕会以为他是文人墨客,很难想象刚才那道如影随行的寒光是他刺出来的。“任长风?”陆寇笑问道。“哼,是你家大爷我没错!”任长风看都没看他一眼,仰望天际,老神在在说道。一句话,高雅的风度尽失,也足让众人大跌眼睛的了。谢文东等人知道藏不住了,从草丛中站起来,他摇头苦笑道:“长风如果说话文明一些,不失为一翩翩公子。”姜森笑道:“天性如此,他看他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 陆寇看了看任长风身后的谢文东,咧嘴大笑,问道:“看来,我想要谢文东的命,必须要过你这一关咯?” 任长风仰首未动,只是眼皮往下一搭拉,用眼角余光瞄了瞄了对方,傲然斥道:“我出来不是为听你放屁的,请准备。” 陆寇被他眼高过顶的神情逗乐了,说道:“很久以前就听说北洪门有个任长风,骄傲的不得了,今天一见,果然……” 任长风并不想给他说完的机会,唐刀似蛇口的毒信子,直奔陆寇咽喉。“来得好!”陆寇大喝一声,架刀于颈前,手腕一翻,寸半宽的刀身挡在吼前。“当啷”,唐刀的刀尖正刺在陆寇的刀身上,二人各退一步,同时也让任长风的攻势受阻。他表面没什么,暗中却惊讶不已,暗道对方好大的胆量,竟敢用刀身硬接,万一有差,后果不堪设想。陆寇哈哈一笑,抡起二尺长的片刀,直上直下,奔任长风头顶猛劈,同时喝道:“大家别光瞅我一人表演,杀掉谢文东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周挺如梦方醒,暗骂自己怎么被人家那一刀吓傻了不成。老脸一红,挥刀冲向谢文东。后者未动,黑影一闪,他面前站稳一人,冷酷无情的面容,刀削一般的嘴唇,一双漆黑的眼眸黑亮放光,手中倒提着一把开山刀,刀身中空,上刻暗花。“你是谁?”周挺直觉得此人非平常人,开口问道。“高强!”人冷,说话的声音也同样没有一丝温度。“哦。”周挺点点头,笑道:“没听过。”“希望,你不是最后一次听到。”高强小心的在衣袖上擦擦刀身,毫无预兆,突的一刀猛挥出去。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分辨哪是实体,哪是虚影,高强这一刀是他的招牌,不知道此招之下伤了多少人。要不是周挺暗加小心,真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刀伤到,即使如此,胸前还是被划开一条口子。这倒好,先是被任长风刺个窟窿,现又被划出一条大口子,周挺的衣服快散架了,他气得脸色涨红,伸手将上身的衣服撕掉,火气上涌,怒吼一声,向高强直射过去。 场中开始了混战,兵对兵,将对将,只有谢文东最轻松安逸,站在一旁,笑眯眯的静观其变。南洪门人多,但谢文东一方却尽是精锐,打在一起,一时间还真难露败迹。纵然有个把人穿过保护网,冲到谢文东近前,亦被他轻松搞定。 正在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时,远处又传来汽车轰鸣声,周挺一听,心中大喜,高声叫道:“兄弟们,咱们的援兵来……”高强加速一刀,将他下面的话又劈了回去。其实不用他说,场中众人都不是聋子,全都听见了,南洪门弟子精神振奋,打起来虎虎声成。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人来了呢?”“你做梦吧你。”周挺抽空回了一句。“真希望我是在做梦,可惜,不是。”谢文东故意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灿烂。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二章 --(4342字) 谢文东没有错,周挺也没有错,事有凑巧,南北洪门的车队恰恰是一起来的。看清楚之后,别说场中众人惊讶,连谢文东和陆寇亦是一愣,暗暗吃惊。南北水火不相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方明争暗斗数十年,门下弟子伤亡有多少,早已经统计不清楚。特别是谢文东上台后,北洪门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连挑南洪门八大天王中的四位,直打到其腹地上海,多亏有向问天苦苦支撑,才勉强挽回颓势,南北之争快要达到路人皆知的程度。而偏偏在陆寇和周挺阻杀谢文东这个大好时机时,南北援军却一起来了,而且是同路而行,双方的领军人物又都是门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场中拼死厮杀的人哪个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带领北洪门的是东心雷,带领南洪门的是向问天。众人停手,目瞪口呆的看着双方各自的车队。 向问天和东心雷的汽车各停道路一边,两人下车后,看清场中的局面亦是一愣,后者哈哈大笑,说道:“不知向兄所指的魂组究竟在哪里?”向问天没有回话,而是走到场中,看了看谢文东,又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陆寇和周挺的身上。二者吓得一缩脖,基本上知道老大要说什么了。果然,向问天淡然问道:“两位,魂组的人呢?你们不是来追杀的吗?” 陆寇苦笑,无奈道:“魂组没追上,结果遇到了谢……谢先生,结果,就动起来了。”“很好,很好。”向问天连连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东心雷,道:“你听见了?”东心雷冷道:“我不是聋子,贵门天王的话我也听得很清楚,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向兄你是申明大义的汉子,何为重何为轻你应该比我明白,不管咱们两家的仇怨有多深,毕竟是咱们洪门内部的事,我想,你也没忘记当初老祖宗创建洪门的初衷吧,‘天下乃汉人之天下,哪容夷蛮践踏!’我话到此为止。” 洪门创建于清初,宗旨为反清复明,发展到后期,成了抵抗外强的武装组织。魂组是日本右翼所支持的秘密帮会,来中国的意图自然不用多言,洪门于情于理都应该高举清剿大旗,而南洪门在关键时刻竟然胳膊往外拐,帮魂组拦杀谢文东,东心雷的话旁敲侧击,暗示向问天没有做到自己的本份。向问天叹了口气,只是道句“受教了!”说完,转身回到车上,招呼也没打一句,调转车头,原路而回。陆寇看看周挺,周挺也在看着陆寇,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默默无语。还是周挺先狠狠一跺脚,接着小声责怨道:“这次真是被你害惨了!”他一拉陆寇的衣角,道:“别在这里站着丢人了,走吧!” 谢文东也没为难二人,笑眯眯的目送他俩上车离开。任长风收刀,不无惋惜,“可惜,就这样放他俩走了。” 谢文东笑道:“咱家老雷都说出那么正气凛然的话,我们还能有何动作吗?”东心雷老脸一红,道:“没办法,被逼到这份上,话只能这么说了,不然,搞不好又是一场大厮杀,最后还是双方损兵折将,让人家魂组看笑话,有机可乘。”谢文东拍拍东心雷肩膀,说道:“老雷,我并没有怪你,反倒觉得你刚才说得很对,也很有水平,能让向问天哑口无言的,你是第一个!” 汽车已开出老远,北洪门被甩得看不到踪影,周挺还是觉得脸上阵阵发烧,不停埋怨陆寇出的主意能害死人,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样受天哥的处罚呢!陆寇却一直沉默着,时常在嘴角出现的笑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脸色异常阴沉,没有反驳一句,也没人知道他是否真听进周挺的话,直到快回到南洪门总部时,才有感而发道:“唉!此机一失,恐怕再难找出能让北洪门瞬间土崩瓦解的好机会!”“切!”周挺一听,气笑了,摇头道:“你的话,下回说什么也不会听了,白日梦你自己做就好,别再强拉上我了!”说完,他双眼一闭,不再看陆寇,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魂组在上海突然的出现,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偷袭,打乱了南北洪门的对局,好比两个正在下棋对垒到最紧要关头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第三者一顿大闹,结果思路全乱了。谢文东正是如此,刚刚拿下了南洪门在上海最大、最豪华的赌场,势头正盛,本想一鼓作气将向问天在上海的势力一个个拔掉,结果魂组现身,让他又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顾之忧。 回鲜花酒店的路上,前后有无数的车队护送,更有东心雷在前开道,即使如此,谢文东仍然感觉不放心,心情低沉。魂组第一轮偷袭受挫,没再组织新的攻势,似乎已经退缩了,但谢文东等人没有一丝高兴的理由,因为那是用暗组数十名精锐的性命换来的,也是暗组创建以来最大的一次损失。谢文东点着一根烟,沉沉吸上一口,吐出几缕青丝,他摸摸胸口,衣下有包着暗组兄弟断发的手帕,他缓缓问道:“魂组和向问天,南洪门和魂组,谁为重,谁为轻?” 车内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姜森握了握拳,说道:“魂组神出鬼没,而且这次又派出了大批的精英,实力非比往常,隐藏在暗中,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任长风摇头,说道:“攘外必先安内。魂组再强,强不过向问天,魂组势力再庞大,但对我们北洪门并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所以,两者比较起来,还是应该以南洪门为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应抓住南洪门士气低落、人员不整的机会,将向问天一举打出上海,这样,南洪门再无屏障,只能龟缩回老家广州。到那时,离南北一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这可是老爷子一直以来的心愿啊,魂组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任长风说的有他的道理,可立场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同,他的话听在高强的耳朵里却变得异常刺耳,南北洪门统一与否和他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之所以来上海,不是为帮他北洪门的,而是为追随谢文东,但若是为了统一南北洪门而将东哥的性命都豁出去,高强忍受不了。他冷着一张脸,语气冰冷道:“可你没有想到魂组的存在对东哥始终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威胁。”若是东哥有个好歹,你北洪门还谈什么打垮南洪门?到时能自保现状已实属不错了。后面的话高强忍住没有说,毕竟一起做事这么长时间,还是要给任长风留点面子的。 任长风并没注意到高强的不满,毕竟像他如此骄傲的人注意的只会是他自己,很少有看到别人的时候。他呵呵一笑,说道:“威胁是有的,但我们小心一些,不给魂组留下空子,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高强听后血气上涌,而眼神冷冰如霜,“啪”的一拍方向盘,一字一顿道:“小心一些?怎么小心?要是刚才坐在第一辆车内的是东哥,后果怎样,你想过没有?!”任长风吓了一跳,没想到高强发这么大的脾气,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谢文东笑道:“长风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舍魂组而先对付南洪门,恐怕会被道上的人耻笑。向问天能做到先把南北的恩怨抛在一边,我们也同样能做到。”他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明朗,想了想又道:“世事变幻莫测,随机而定吧,如果真有大好的机会能一举将向问天踢出上海,哪怕背上再大的骂名,我同样也不会放过的。”后一句倒是谢文东的实话。 车内人互相看看,都了解的笑了,谢文东就是这样的人,做事从来不受世俗的束缚,只要他认为可以去做的,那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这些话从来没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一路无事,众人回到鲜花酒店后,具是身心疲惫,谢文东也看出众人精神萎靡不振,叮嘱几句,让大家休息去了。别人可以休息,但他却不行,回到自己房间后,谢文东又将刘波找来,开口第一句就直接问道:“有没有魂组的消息?”刘波为难的摇摇头,似有难言之苦,光抿嘴,不说话。 谢文东白了他一眼,道:“老刘,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刘波苦笑道:“我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在东哥面前夸下海口。这次,魂组的人隐藏得确实很好,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而且上海不比H市,我们人生地不熟,即使情报网络初有规模,但与H市的比起来,差得太多了,而且……而且我怀疑魂组有可能隐藏在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之内,那里是我们最难以接触的地方。动作大了,很容易惊动南洪门,那么,我们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眼线就全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得不偿失。” “哦!”谢文东嘘了口气,背着手在房间内打转,话锋一转,又问道:“现在忠义帮的内部如何?” “啊?”刘波一愣,本来以为他在考虑魂组的事情,没想到突然又问到了忠义帮,好一会才追上谢文东跳跃性的思维,说道:“还能怎样,就一个字,乱。”正如谢文东所料想的一样,他眯眼道:“怎么个乱法?”“今天,玄子丹一举将傅展辉擒下,下面有实力的大头头们人人自危,纷纷聚集人手,以防不备,同时还有不少人想趁机夺权,反正整个帮会就是乱七八糟的一团了。”由于事情发生不久,刘波所知的也不是很详细。谢文东点点头,笑道:“还不够乱,我们应该再加些调料。” “东哥的意思是……?”刘波迷茫问道。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如果再死一两个老大级人物,那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啊,啊!”刘波眼珠一转,大点其头,也笑了,说道:“没错,我去安排!”谢文东道:“让老森去做吧,暗组对此行更熟练一些,告诉老森,别露出马脚。”“明白!”刘波刚要走,猛然又想起什么,转个身又回来,问道:“东哥,那魂组的人呢?” “我们现在连人家落脚的地方在哪、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还没有搞清楚,拳头即使挥出去了恐怕多半也会打空,不然也是打在石头上。打不了,就不去打,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他们的目标是我,早晚会自己主动上门的,我们只是等就可以了。”谢文东笑眯眯,胸有成竹道。刘波见他自信满满,没再多问什么,转身告退。其实他不知道,谢文东表面轻松,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他要是有一点惊慌之色,那下面还不乱套了?! 刘波走后,倦意袭来,谢文东打个呵欠,刚想洗个澡要休息,江琳不约而至。她来了有一会,一直站在门外,只是听见房间内有说话声,不好打扰,才没进来。刘波出来时看见她后,嘻嘻笑了,认识时间长了,关系自然也近些,半开玩笑道:“如果我的房间外也能有你一样漂亮的大美女在等候,那我做梦都会笑。”他的话遭来江琳一个大白眼,用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回道:“看来,你这一辈子做梦都别想再笑了。”“女人还真毒啊!”刘波挠挠头,灰溜溜的跑下楼。 江琳进屋一看谢文东的模样,吓了一跳,接着“咯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原来谢文东一身黑衣都快变成黄衣了,上面粘了不少泥巴,其中还夹杂着血迹,脸上更是黄一道白一道,比京戏里的花脸强不到哪去。见江琳看着自己笑,他转身照了镜子,自语道:“还好没天黑。”江琳笑问道:“怎么?”谢文东自嘲道:“若是天黑时让人碰到我这样,不得以为我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僵尸吓个半死啊。”他的话又是惹来江琳连连娇笑,“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谢文东笑道:“本来我是这样想的,可突然你……”“我明白,我明白,你洗澡的时候有人在你房间你不习惯,特别是女人,而且还是‘陌生’的女人,对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三章 --(4375字) 谢文东报以苦笑。江琳的话虽然有些贬义,但确实是实话,他只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洗去一身的污泥,精神为之一爽,心情也明朗很多。当江琳再进来时,谢文东己换好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不过神清气爽,比刚才精神多了。江琳上下打量他,无论从哪看,他都象是个二十出头、不经世事的年轻人,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但他做事的手法和深沉的心计,恐怕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也望尘莫及。谢文东夸张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然后抚抚脸,笑道:“我身上没长花吧?” “啊?”江琳一楞,没搞懂他什么意思。谢文东道:“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哈哈,”江琳没想到他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展颜而笑,大方的坐在坐在床边。在白粉色洋装的衬托下,凸凹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齐膝的套裙无法盖住那双修长匀称而又细致光滑的小腿,没有丝毫的瑕疵,恐怕连蚂蚁爬上去都会滑倒。当她神情愉快的时候,凤眼流露出迷人的光彩,如牛奶般细腻白净的肌肤微微透出一丝红润,回眸一笑百媚生。江琳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她绝对是可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因为她身上有男人无法抗拒的媚气,不管她是正眼看你还是侧眼看你,都象是在放电,同时她也是智慧的女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智慧更加光彩夺目的,特别是当智慧钻进一个漂亮女人的脑子里。 谢文东暗中叹了口气,感觉上天有时也很公平,给了江琳一个落魄的出身,但也给了她一个女人想要拥有的一切。 江琳似乎也注意到谢文东的目光,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踏了踏脚,白色高根的鞋子与地板发出“哒哒”的声音。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身子前探,笑呵呵的问道:“好看吗?”香气迎面袭来,谢文东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腿上移到她的脸上,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丽的东西,我也喜欢去欣赏。”“可惜,”江琳探出的身子又往前移了移,眼神闪动挑逗又象是挑战的光彩,婉转道:“你只敢欣赏却不敢碰。”她是善于用自己身体说话的女人,洋装无法掩饰凸起的酥胸,深深的乳沟在谢文东眼前浮隐浮显,甚至连里面白色文胸的丝蕾都能隐约可见。谢文东仰面,笑了,走到窗边,昂首看向夭际,说道:“天上的云彩只需要一点点来点缀天空就好了,若是太多太厚会变成乌云的。”江琳不懂他的意思,挑起弯弯的秀气的眉毛,等他下语,结果好一会,谢文东都没再说话。她终于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云彩,我不懂?” 谢文东回头,帅气的耸耸肩,说道:“我虽然算不上专一的人,但也不想去招惹再多的是非。” 江琳红唇微启,神色有些僵直,她是第一次主动邀请男人,而且出于真心,没想到却吃了谢文东一个大闭门羹,对于她这种被男人捧着护着惯了的美丽女人,心中的挫败感和失落可想而知。不过她反应也很快,强做欢笑道:“我只是和谢……谢先生开个玩笑而已。”谢文东畅声一笑,倒了两杯茶水,说道:“我就说嘛,象江小姐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坏蛋,哈哈!”“你确实是一个坏蛋!”江琳明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下,却没击起一丝的感激,反而更加令她脸红。她一转话题,小心翼翼的问道:“听说,博展辉落到玄子丹的手里了?”来了!这才是江琳最关心的。谢文东暗笑,神色淡然道:“没错,玄子丹恐怕不会轻松的让他死去。”江琳目光一冷,紧咬银牙说道:“古代,有一种将鱼网紧缩在人身体上,然后将凸出来的肉一块快割掉的刑法,据说受刑的人可以挨数百刀还能不死。”谢文东对古代的历史没研究,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接道:“江小姐说得是凌迟?”“对他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任何一种刑法用在他身上都不过分。”江琳目光冰冷得可冻死一头大象,天下最毒不过妇人心。谢文东揉揉额头,感叹道:“还好,博展辉没有落在你手里。” 江琳起身,恭敬的深施一礼,正色道:“多谢谢先生!”“哦?”谢文东扬起头。“如果没有谢先生帮忙,我只怕一辈子也等不到博展辉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江琳解释道,说完,起身告辞。谢文东浅饮一口茶水,边送边说道:“江小姐,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永远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眼睛。”江琳欢颜笑道:“没,我不会的。对了,不要江小姐江小姐的叫,听起来怪别扭的。”谢文东一拍额头,笑道:“是啊,朋友之间如此称呼是有些不合情理,你也不要谢先生的叫我,直呼我名或叫我文东都可以,我也叫你一声江姐吧,恩,江姐不太好听,叫琳姐好了。”谢文东挠头笑眯眯的样子,天真得象个孩子,此时,任谁能象到他是那个能令南洪门畏惧十分,令魂组恨得咬牙切齿,令黑道诸雄闻风丧胆的地下霸主谢文东。“恩!”江琳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又摇头咽了回去,笑着摆摆手,转身走了。谢文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暗道,如果不出意外,博展辉要开始受苦了。他料想得没错,江琳出了鲜花酒店,坐车直接去了忠义帮的本部找玄子丹去了。 随着魂组的出现,南北洪门的争斗似乎平淡了一些,双方都没再出现大规模的火拼场面。洪门是安静了,可刚刚发生内乱的忠义帮却充满了火药的气息。博展辉死了,据看过他死像的人透漏他死得极惨,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玄子丹同时向帮会内列出博展辉数条罪状,其中难免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还是有令人发指的实事,以示不杀此人难以平民恨。 国不可一日无君,帮会也不可一日无主。群龙无首,在强敌环绕的黑道里,帮会很难生存下来。玄子丹明白,其他的大哥级人物也明白,对于博展辉死后所留下的肥缺,任谁都想上去坐上一坐。齐笑龙,是忠义帮内资格比较老又深具实力的人物,他和博展辉属同辈,当初一起闯荡上海也立下过汗马功劳。人就是这样,共担苦难容易,而同享荣华富贵却难。忠义帮一日日壮大,下面的人异心也越来越重,对博展辉表面还是尊重,私下里怨声载道,各个暗藏私心,齐笑龙就属于其中之一。 博展辉死后第三日,在黄浦江中又发现一具尸体,经警方证实,此人名叫博利,疑为他杀。“啪!”齐笑龙将报纸摔在桌子了,揉揉腮帮子,沉声道:“玄子丹好狠的手段,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他竟然连人家的独苗都不放过,可恶!” 他下面的人说道:“玄子丹狼子野心,谁都看得出来。他举出博展辉那么多罪状,实际上不就是找个理由名正言顺的造反嘛,我看,他最想要的就是忠义帮老大的宝座!”“这还用你说!”齐笑龙冷笑道:“瞎子也能看出来。他玄子丹才多大的岁数,在忠义帮才混了几年,胃口倒是不小,哼哼,老大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上去的。”即使要有人来坐,也只有我有这个资格!后一句他憋在心里没有说,他的手下一干心腹可看出来了,纷纷不平附和道:“是啊,玄子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如,带上咱们的兄弟,杀到总部将他做掉算了,留着也是个祸害。”“打出为老大平反报仇的口号,也算是名正言顺的。”齐笑龙正有此心,下面人一嚷嚷,正合他心意,不过他也不傻,既然玄子丹能一举拿下博展辉,固然是他有一定的根基和实力,最最主要的是有北洪门老大谢文东的支持,想动玄子丹,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同时也要看人家北洪门的意思。 齐笑龙先给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忠义帮内两位大头目谭小春和魏明打了电话,将他二人约到自己家,说明自己意图之后,谭魏二人毫没犹豫,抚掌赞同。三人同是野心勃勃,可谓一拍即合。最后,齐笑龙说道:“其他的因素,以我们的实力都很好掌控,唯一一点有些麻烦的是……”下面的话他故意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谭小春和魏明见他干长嘴不说话,急道:“齐老大,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什么麻烦啊?”齐笑龙一字一顿道:“北洪门的谢文东!”“呀!”谭魏二人同时倒吸冷气,忍不住打个冷战,经齐笑龙这么一说,他俩也想到谢文东和玄子丹的关系,如果没有前者的呼应,玄子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博展辉啊,更谈不上能将其生擒活捉。他二人同声问道:“对啊!齐老大,咱们要干掉玄子丹,谢文东能同意吗?”齐笑龙沉思良久才喃喃说道:“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是事情我们还是要做的。”“万一北洪门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到那时即使杀了玄子丹也毫无意义了。”魏明心思还是比较敏捷的。 齐笑龙狠狠一握拳,道:“那也未必,一个死人,对于任何人都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如果玄子丹死了,我们又能顺利拿下老大的位置,给他谢文东足够多的好处,我看以他的为人,也未必会难为咱们,再者,我想先和谢文东联系一下,探探他的口风如何。”“恩!”谭魏二人点点头,认为齐笑龙的话有一定道理,说道:“齐老大,咱们听你的。” 齐笑龙并不是开玩笑,送走谭魏二人后,他开始着手准备,广招人手,同时不忘打探玄子丹及其帮内其他势力的动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还真被他联系上了谢文东,提出要登门拜访,后者倒也同意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齐笑龙就动身去了鲜花酒店,毕竟他还没搞清楚谢文东的意思,不敢搞得太明目张胆。 他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本人,二人一见面,他第一感觉就是惊讶,虽然早听说谢文东很年轻,可没想到他年轻到这种地步,如果在大街上碰到,他绝对不会看第二眼的毛头小子的模样。谢文东依然是一身干净整齐黑色立领的中山装,显得成熟一些,但仍无法掩饰其脸上的稚气。刚开始,齐笑龙还不敢肯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支吾道:“谢……谢先生?” 谢文东眯眼一笑,落落大方的摆摆手,说道:“我是,齐先生请随便坐。”见他还是盯着自己猛看,满脸的狐疑,谢文东的那双单凤眼都快笑成两条线了,耸肩道:“无事不蹬三宝殿,齐先生到我这里来,不是只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的吧。”“啊?啊……啊!”齐笑龙咧嘴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道:“谢先生,真是不……不好意思,因为你太年轻了,我一时……” 谢文东摇手,他对别人讨论自己的年龄与相貌没兴趣,直截了当的问道:“齐先生若是有事,请直说,若是没事……大家都很忙,没有必要耽误彼此的时间。”齐笑龙见他面露不快之意,心里一紧,忙道:“有事,有事。”“何事?”“哦,不知道谢先生对我们忠义帮的这次变动有什么看法?”齐笑龙不敢再废话,切入正题道。谢文东仰面,想了三秒钟,说道:“无所谓。”“恩?”齐笑龙没听懂他的意思,张目疑问的看着谢文东。后者点起一根烟,笑道:“那是你们忠义帮内部的事,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想插手过问,总之,就算你忠义帮企鹅飞上天,母猪爬上了树,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哦……这个……”谢文东的话并不是齐笑龙想要听的,总感觉对方在应付了事。没笑挤笑,又问道:“可……可谢先生是支持玄……子丹的啊。”谢文东潇洒的一耸肩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支持任何人,其实不管是谁,只要能杀了博展辉的,我自然而然会助他一臂之力。”一顿,他仰面昂首又道:“我讨厌的只是博展辉一个人而己,至于支持忠义帮里的谁,还谈不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4347字) 听谢文东这话,齐笑龙心中一块石头算是安稳落地,婉转道:“没错,我也很不耻博展辉的为人,但他是老大,我们做兄弟的亦是敢怒不敢言,现在他垮台了,其中玄子丹虽说出了不少力,可他以老大的接班人身份自居,恐怕,难以服众吧?”他说得委婉,眼睛一直盯着谢文东不放,打算从他脸上看些端详出来。可他失望了,谢文东一直保持着笑呵呵的表情,连目光都没有一丝波动,他手中把玩着打火机,来回甩动,发出“啪啪”响声,笑道:“我刚才说过了,谁做老大,那是你们忠义帮的事,我是外人,不好表态,也无权插手,齐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齐笑龙先是一楞,接着连连点头,慧心一笑,忙说道:“明白,明白我明白谢先生的意思了!” 谢文东面露不耐,打个呵欠,说道:“齐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他的意思很明显,开始下逐客令了。不知道齐笑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顺竿往上爬,借着谢文东的客气之言,献媚笑道:“那就讨饶了,呵呵。” 扑!谢文东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暗道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不傻装傻的人最可恶。一顿饭下来,谢文东吃得并不舒服。吃饭时,身边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没有片刻停歇、变换着各种各样肉麻的语言来恭维你时,任谁都不会有好胃口,特别是象谢文东这种并不喜欢听恭维话的人,他的脾气算不上暴躁,但也绝对谈不上柔和,能忍住没当场发作,说明他比以前成熟许多。好不容易将齐笑龙送走,旁边的姜森笑出了声,总结一句话:“他是善于言辞却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妈的,”谢文东笑骂道:“不用选别人了,就他吧。”随着阅历和年纪的增长,不再象以前,谢文东已经很少有骂人的时候,即使是他怒极气极也不例外,从谈吐举止上看,己完全成了一派文明人的模样,当然,这不包括他无可奈何时,比如现在。弹了弹手指,他眯眼又补充道:“将齐笑龙准备对玄子丹不利的消息放出点风声,不要太大,只是能让忠义帮那些头头们了解一二即可。”“为什么?”姜森对自己弄不懂的事总是喜欢刨根问底。谢文东悠然一笑,道:“一个好故事,精彩的部分要开始时,前面总是需要有一些铺垫嘛。”姜森还是不懂,刚要追问,谢文东摇手道:“问是一种好习惯,不过若是能一边去做一边去理解,你会从中学得更多。”言罢,谢文东突然叹了口气,走到临街的窗前,一扶窗棱,又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们身边,也许有天我可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或者厌倦了准备离开退出时,你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姜森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东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疾步上前,来到谢文东身后,小心问道:“东哥,你……” 谢文东笑呵呵的转过头,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己。世事无常,瞬息万变,这一分钟我还站在这里,可谁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人有生老病死,只要话着精彩,活着随心所欲就足够了。”姜森吸气,感觉脑中晕沉沉的,比平时重了很多,他不知道谢文东现在在想什么,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对东哥的内心原来是如此的不了解,所以他只能苦笑,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谢文东是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看出姜森的想法,他舒展眉梢,笑道:“真奇怪,不知道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可能魂组的偷袭真的刺激到我的内心最深处了吧。”说着,他小孩子脾气的擤擤鼻子,嘴角一挑,拂袖背手道:“总有一天,我也要给魂组那些坐在安乐窝里享福的人一个天大的惊喜!”是什么样的惊喜,姜森不得而知,但他清楚,只要谢文东想得到、说得出的那他一定能将其付之于行动。 谢文东准备拿齐笑龙开刀,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看不出人家的眉眼高低,正因为这样,说明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的人,这种人最容易被利用,所以他顺理成章成了谢文东的首选对象。当日晚间,众人聚集一堂一起吃晚饭间,江琳亦在其中,谢文东有意无意中提到齐笑龙来找自己这件事。别人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三眼捂着肚子,细嚼慢咽的吃着菜,随意问道:“齐笑龙是谁啊?”他小腹的伤还没痊愈,不过精气神十足,走起路来和普通人无异。姜森道:“就是忠义帮里的一个有些实力的头头。”“哦?”东心雷擦擦嘴,抬目问道:“他来找东哥干什么?不是想要回海港酒店那一份吧?!” 姜森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忠义帮再没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老虎嘴里拔牙。齐笑龙来是邀请东哥帮忙的。”“帮什么忙?”“借咱们之力除掉玄子丹!”姜森若无其事,悠然说道。别人听后没什么感觉,稀松平常,黑道本来就这这样,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吞并你,可江琳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垂首立耳,仔细听着众人的谈话。她和玄子丹的关系可以说很微妙,后者即是她的恩人,又似她的亲人,若是没有发生那件悲惨的事,玄子丹恐怕早已成了她的姐夫。 “靠。”三眼大嘴一撇,脸上流露出轻蔑之意,别过头去,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东心雷玩笑道:“如果能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也是可以考虑的嘛!”“是啊!如果他当了忠义帮的老大能将名下一半的地盘送给咱们,这个忙也是可以帮上一帮的。”姜森瞄了一眼江琳,半真半假道。李爽听后也跟着随声附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样子大有出人助齐笑龙一臂之力的意思。江琳急得直搓手,只是谢文东还没表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旁敲侧击道:“人家刚帮你们除掉大患博展辉,既然知道齐笑龙心怀不轨,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反过来与其同流合污呢。”任长风斯条慢里的拿起手帕轻擦嘴角,老神在在道:“万事利最大,有利不做,那还出来混什么。”江琳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再看任长风那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凤目一转,看向谢文东,两柄小扇子似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上下摆动。谢文东开起话头,一直没说话,只是边默默吃着饭边听众人讲话。话是他挑起来的,自然也该他来收尾,放下筷子,喝口茶水,酒足饭饱的拍拍肚子,总结出一句话:“见机行事吧!” 说出这么一句模凌两可的话后,谢文东起身,回房间了。李爽摇摇肥头大耳的脑袋,环视众人问道:“东哥什么意思?” 三眼跟着站起身,说道:“东哥的意思就是,我们帮谁不帮谁,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东哥自己拿定。”“靠,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嘛。”李爽掘嘴道。三眼坏笑道:“所以,愚蠢的人只能问出愚蠢的问题。”说完,怡然自得叼起烟,笑呵呵走到一旁。 李爽眼睛一瞪,刚要发作,又不知出何原因忍了回去,对在坐的一干人道:“要不是看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我早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了,你们信不信……”没等他把话说完,众人纷纷站起身,三两成群,走人了。“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着走什么?”李爽不满的嚷嚷道。“你自己在这好好的自言自语吧。”高强回头扔下一句,再不理他。 江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垂首,眉头紧锁,满腹心事。回到自己房间后,想了片刻,还是给玄子丹打了电话。 齐笑龙要对自己不利,这话若是别人说,玄子丹未必会相信,可江琳传出来的话却不得不信。挂断电话后,玄子丹暗暗倒吸冷气,忖道好险啊!自己还没有准备,而且博展辉一死,下面那些人不少对他都是面和心离,加上帮会需要处理的事情堆积众多,他的时间大多花在这上面,要是齐笑龙真突然打来,那自己必然惨败无疑。还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谢文东还没站在齐笑龙那一头。自从玄子丹得到江琳传来的消息后,一方面加强戒备,同时广拉亲信,四处游说立场中立的头头们。齐笑龙倒是没有他那么紧张,那日在鲜花酒店,谢文东透漏给他的信息是可以暗中助他,有了北洪门的支持,那玄子丹变得微不足道了,即使各方面的消息都表明后者在暗中蠢蠢欲动,他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拉上谭小春和魏明两个亲密伙伴,密谋计划。月末倒数第二日,晚,天阴有云,看不见星斗,就连月亮也隐藏在乌云背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东方夜总会,是魏明的场子,在当地名气不小,但面积却不足篮球场大,属于中型舞厅。里面装修的很一般,有些装饰甚至已经破旧,但丝毫没影响到它生意的兴隆、火暴。魏明与当地警方关系交好,上下都有联系,甚至有时当地警方无法完成上面定下来的,指标时,还要找他帮忙,即使是在严打期间,警察的铁拳也打不到他的头上,因此,此处成了一处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场所。吸毒、嫖娼、赌博,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足够的家底来让你挥霍。 齐笑龙和谭小春都经常光顾这里,因为东方夜总会里有他们喜欢的一切,今天,这两位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和魏明打了一声招呼后,前后到场。二人将随身的小弟们扔在大厅,自己钻进一间包房。两人屁股还没坐热,魏明也到了,他喊来夜总会的“妈妈”,让她将新到的几位小姐叫来,齐笑龙和谭小春听后,正合心意,笑容满面问道:“怎么,魏老弟又引进新人了?” “刚走了一批,没办法,只好临时找些新手,再说,现在出来玩的人都喜欢清纯的,越嫩越高兴,价钱也高。”魏明经验丰富,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谭小春倒酒,拿起喝了一大口,问道:“不知道长得怎么样?”魏明故意上下看看他,仰面笑道:“两个字,水灵。”谭小春一听也笑了。齐笑龙趁小姐们还没来,正色小声说道:“你两位准备怎么样了?我这面可是万事具备,打算下月初就动手。”潭小春和魏明收起色迷迷的笑容,沉声道:“没问题,人手都准备好了,就等动手呢。” “啪!”齐笑龙一合手掌,笑道:“此事当万无一失了,而且又有北洪门支持咱们,玄子丹想不死都难,等事成之后,你我三人,将共统忠义帮。”“好!咱们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出头的日子了,哈哈!”魏明精神抖擞,仰面大笑。 几人正说笑间,“妈妈”领着数明年轻艳丽的女郎走进包房。齐笑龙和谭小春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拔都拔不出来,嘴巴张开,就差点没流出口水了。齐笑龙目光盯在小姐们的脸上不放,问道:“老魏,这些妞从哪找来的?” “怎么?你齐老哥不是想挖兄弟墙角吧。”魏明嬉笑道。“奶奶的,我今天都是真有这个意思了。”齐笑龙直言不讳,他和魏明相识多年,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的客套。“哈哈!你饶了兄弟吧,我可就是靠这来吃饭呢。”魏明向一旁媚笑的“妈妈”摆摆手,道:“没你的事了,出去吧。”“妈妈”连连点头,脸上擦抹的胭脂都快被她笑得掉下渣来,说道:“知道知道,齐哥,谭哥,你二位玩好啊!”“恩!”齐谭二人不耐其烦的点点头。“妈妈”出去之后,几人再忍耐不住,纷纷拉上自己心仪的小姐,让其坐在自己身边,上下其手。魏明掏出一支白色透明的小口袋,笑道:“先来点刺激的。”谭小春一看大乐,拍手道:“这口我喜欢!”说着,打了个呵欠,接过魏明递来的细长吸管,迫不及待的将口袋里的白色粉末倒在茶几上,手指一粘,塞进嘴里。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五章 --(4389字) 直到半夜凌晨,齐笑龙才在一干手下的搀扶下走出东方夜总会。他年近四十,没有魏明和谭小春那样的体力,玩一宿对于他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的酒没少喝,加上又吸些白粉,脑袋晕乎乎的,他的手下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走起路来直画Z型。出了舞厅,夜风一吹,齐笑龙稍微清醒一下,上了车后,叮嘱手下道:“酒没少喝,开车小心点,慢点没关系,别给我出事就行。”开车的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来自东北,性情十分粗旷,笑道:“齐哥你放心,这点酒不算什么。”“恩!”齐笑龙对他的技术和酒量都很放心,点点头,道:“走吧,回家。” 天至半夜,路上行人稀少,只是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那司机也真听他的话,只挂二挡,缓缓而行。齐笑龙的车走不快,他手下坐着的两辆汽车也只好慢行跟着。等汽车进了齐笑龙所控制的地盘时,开在最前面的那辆汽车突然停了下来。在汽车右侧路旁的公共汽车站点站有一位年轻的女郎,一头柔顺光滑的秀发直披窄肩,随风轻舞,有股说不出的飘逸,身上黑色紧身的皮衣皮短裙,张显惹火的身材,裙下露出一双白腻柔嫩的修长大腿,与黑衣形成强烈的反差,好似黑暗中的暗夜精灵,任谁都无法否认,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正因为这样,汽车才下来。车里的人张嘴惊讶道:“我操,哪来这么漂亮的小妞。”说着,他将车窗放下来,探出头,嬉皮笑脸道:“小姐,现在天晚了,没有公气。” 黑夜女郎只是扫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别过头去。“哎,还挺有个性的!”那人拉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 感觉不到车的摇晃,昏昏欲睡的齐笑龙慢慢张开眼睛,问道:“怎么不走了。”司机回头笑道:“齐哥,那有一个漂亮的小姐。”顺着司机指的方向,齐笑龙顺势看去,迷蒙的醉眼突得一亮,脱口道:“是挺漂亮的。”透过车窗,他前后张望了一下。 司机看出他的心事,荡笑道:“齐哥,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周围没人,不如把弄来,好好享受享受。妈的,我这一辈子还没上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司机色迷迷的目光在女郎身上来回打转。齐笑龙还是比较小心的,深更半夜,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大街上不回家,事情多少有些怪异。可前后左右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要说其中有诈,似乎又不合情理。想罢,他故装深沉,说道:“你去把他她过来。”司机乐呵呵的答应一声,齐笑龙的话正合他的心意,快速下了车,越过同伴,疾步走到女郎近前,等离近一看,司机差点流出口水,女郎瓜子脸,皮肤白嫩细腻,面上白净得找不到一丝斑暇,性感的红唇微微开启,一对大而明亮的弯杏眼如同两颗闪闪发光的寒星镶嵌在面颊之上,即使她板着脸,只看她的眼睛也好象是在笑。 “小……小姐,请问贵姓?”司机好象一时间不会说话了,结结巴巴道。“我姓什么,好象不关你的事。”女郎的声线柔细中略带沙哑,很好听,给人撒娇的感觉。司机眼中只看到女郎的嘴唇一张一合,甚至没听清她刚才说得是什么。“我老……我老大请……请你过去一趟。”“找我,就让他自己来。”女郎撇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司机打个冷战,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好一会,司机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面容一整,朗生道:“要找你的人可是我们的瓢把子,识相的就跟我走。”说着话,他上前就要抓女郎的手腕。哪知女郎迅速一转身,黑发舞动,发缕间几根白色的发带不经意间从司机眼睛上滑过,后者低叫一声,急忙捂住眼睛,痛得眼泪直流。可惜眼睛上的痛楚是他最后的感觉,女郎转身之际,快速从腰间摸出一把一指宽,两指长的袖珍匕首,动作极快,在司机的嗓子上狠狠刺了下去。司机连叫声也来得及发出,女郎已将他的气管刺穿。这一击又快又准,显然女郎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脖子上血流如柱,尸体直挺挺的倒地,艳丽的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彩虹。 “呀!”包括齐笑龙在内,在场的所以人无不大惊失色,本能的拔出随身携带的家伙,看样子准备一拥而上。 女郎的攻击只是个开端,只听街道拐角处突然传来轰鸣声,眨眼工夫,数辆摩托飞驶而来,车上的人具是黑布蒙嘴,手中提在明晃晃的钢刀。“不好,有埋伏!”齐笑龙手下一名大汉站在大街中央,知道遇到了偷袭,刚想举刀砍飞速开来摩托车上的骑手,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至少和摩托上的人比起来是这样的。他的刀刚刚举起,骑手微微一带车把,手起刀落,大汉的胳膊硬生生被砍了下来,连带着半个脑袋。摩托驶出十米开外,尸体才颓然倒地,脑袋好象盛开的花朵,白的红的洒了一地。齐笑龙在黑道混了将近二十年,可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吓了一闭眼,手忙脚乱的挤到汽车的驾驶位,刚要发动,只听车窗轻响,抬头一瞧,三魂六魄顿时吓飞出一半。黑衣女郎正站在车旁,面无表情的轻敲车窗,手中还拿着那把粘血的袖珍匕首。“如果你想跑,我保证你会死的更快。”女郎依然用她那娇柔沙哑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本来在男人听来如同天籁之音的声音传进齐笑龙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死亡的召唤,他忍不住一震,疑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血杀!文东会的血杀!”又一个声音在他另一面传来。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不高,而结实异常的汉子拉车门做到副驾驶坐上,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完了!文东会是什么组织齐笑龙自然知道,血杀是什么他也知道,坐在自己身旁这位相貌平常的年轻人也更知道是谁,颤声说道:“我……我,我和谢先生是合作的伙伴,你,你,你不认识我?” “对不起,”年轻人歪头笑道:“东哥让我要你的命。”“为……为什么?”齐笑龙想不通,谢文东为什么要杀自己,当初不是说好了一起对付玄子丹的嘛!“东哥的话,我一向只听不问,至于究竟为什么,你去问阎王吧。”说完,年轻人从腿上拔出匕首。“别……别……”齐笑龙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主动找上谢文东,他本人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手下能来救他。可当他左右环顾的时候,他彻底失望了,路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而站着的,具是手持钢刀,冷酷无情的陌生人。 “你,可以祈祷了。”年轻人话音未落,一把抓住齐笑龙的手掌,另一只握刀的手石光电闪一般在他脖子上点过,动作快极,匕首的刺入和拔出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接着,他抓起齐笑龙的手,让他按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处,说道:“如果你的生命力够顽强,或许能活五分钟。”说完,年轻人悠然下了车,对女郎笑道:“不错,第一次出手就如此干净利落,或许东哥能喜欢你。”女郎垂头,弯弯杏眼好象是在笑,她平静道:“我会努力的。”年轻人向众人摆摆手,道:“走。” 黑色的摩托车队象是一阵旋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事情从头到尾加起没上两分钟,这就是文东会也是谢文东引以为傲的血杀,年轻人正是血杀的老大,姜森。“不,不要走!”齐笑龙双手死命的按住脖子上的伤口,一刻不敢放松, 即使如此,鲜血还是不停的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他的脸上苍白如纸,好象被人勒得喘不过气,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口大口吸着气,眼睛睁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恐惧。当齐笑龙被人发现时就是这副惨状。魏明和谭小春赶到时,齐笑龙早已经断气多时,周围有不少齐笑龙的手下跺脚捶胸。“好狠的手段啊!”魏明用力搬开齐笑龙的手指,露出脖子上飞薄的伤口,正好切断了通往心脏的动脉。他转目阴森问道:“是谁做的?”齐笑龙的手下们互相看看,其中一人壮着胆子答道:“不知道,当我们赶到时,齐哥就已经这样了。”“妈的!”魏明狠狠一拳砸在车窗上,直喘粗气。谭笑春道:“和老齐能有恩怨的,而且手段又如此残忍的,恐怕只有他了。” “谁?”“听说博展辉死时身上的伤口不下有三百道之多。”“呀!”魏明倒吸凉气,疑道:“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要对他不利,才派人暗杀了老齐?”谭小春冷笑道:“十之八九吧!” “恩……”魏明长长闷哼一声,仰头振声问周围齐笑龙的一干部下道:“你们想不想为你们的老大和死去的兄弟报仇?” “想!”众人异口同声道。“好!好好!”魏明连点头,说了数声好,又道:“那把玄子丹的脑袋切下来祭奠你们的老大吧!”“杀了玄子丹!”“为老大报仇!”齐笑龙的手下们情绪激扬,一各个咬牙切齿,好象恨不得马上将玄子丹生吞活剥。 忠义帮那边闹得不亦乐乎,谢文东这边倒是轻松自在。姜森领着血杀圆满而归,未损一人,也没暴露身份,谢文东很是高兴,看着眼前这排身型相貌各异但身手却都同样出类拔粹的血杀汉子们,心中说不出的喜欢,从头看到尾,最后目光落在那年轻女郎的身上,他微微一楞,疑惑的看向姜森。后者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解释道:“东哥,血杀从来不缺少女中豪杰。” 谢文东一听笑了,姜森的话勾起他的回忆,无限感叹道:“是啊!比如影,还有文姿。” “可惜一个已成人妇,另一个也去了美国。”姜森小心的试探道:“东哥,你现在身边确实缺少个贴身的保镖。”’ 谢文东笑道:“老森,有你在,我已经很放心了。”姜森摇首道:“那不一样,有些场合,我跟着你不太方便,如果你身边有个女秘书,别人的警惕性也会放低。”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转头对女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风。”女郎颌首,轻轻说道:“大家都叫我小风。”“是小疯子。”姜森解释道:“别看小风外表是漂亮又柔弱的样子,她要疯起来,比疯子还疯。” 谢文东无奈苦笑,姜森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向很特别,第一个是影子,第二个是蚊子,到了第三个又成了疯子。不过有一点他很满意,那就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他并不是好色的人,但他也从来不排斥美女,漂亮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欣赏,谢文东也不例外,有个美女在身边没事瞧一瞧,赏心悦目也是件快事。他挑挑眉毛,说道:“随你的便吧,反正,一直以来在这方面我是说不过你的。”姜森豪放大笑,故意装做不舍的模样说道:“把这么漂亮一个美人推出去,我还真有些……”谢文东耸耸肩,学着他刚才说话的样子,道:“血杀可是从来不缺少女中豪杰的!”姜森叹了口,对小风说道:“在东哥身边,你绝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学什么?”小风秀气的弯眉皱了皱,问道。“比如,怎么做坏蛋,再比如,怎么得了宜还卖乖。” 齐笑龙死了,可是不管他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不会甘心。他的那两个最亲的朋友已经把凶手锁定在玄子丹身上,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正在一旁得意的看戏,可惜死人不会说话,不然,他一定会将谢文东的上下八代的直系亲属集体问候一遍。齐笑龙被杀,消息传进玄子丹的耳朵里,他第一感觉是莫名其妙,据他所了解的,齐笑龙为人圆滑,很少得罪人,更别说要他的命了,而唯一和他有利害关系的,好象只有自己了,齐笑龙联合魏明谭小春准备和他一争老大的位置,前者一死,受益的正是他玄子丹。可是有没有做过,他自己自然最清楚,正因为这样,他才有些发蒙,看不清此事里面的玄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六章 --(4454字) 事发第二日,谭小春和魏明已经等不到准备妥当的时候,打出平反的旗号,带领麾下人众和死鬼齐小龙的手下,对玄子丹发起猛攻。用他俩的话讲,在齐笑龙的“头七”之前,将玄子丹的人头提来祭奠。他二人士气如虹,挟千均之势而来,势头之猛可想而知。玄子丹也不白给,多年来他早己培养出一批自己的铁杆心腹,加上几个头目明里暗里的支持,倒也和谭魏二人打个旗鼓相当,并不见败势。势均力敌,双方打起来都十分吃力,持久战对于他们来说无法承受,就连警方也同样吃不消。警局每天都能接到不少于十次的某某舞厅某某夜总会某某酒吧发生大规模欧斗的报警电话,刚开始,还碍于关系只是好言相劝,到后来,当地的分局长也急,发出话来,不管是谁,再敢在本地胡闹,一律抓进看守所,严惩不怠。 他说他的,可忠义帮的内乱依旧。双方都处于骑虎之势,一个不小心,身败名裂不说,身家性命也难保。警方见恐吓无效,本想严打,可忠义帮上下千余众,若真都抓起来,看守所和监狱挤爆了也装不下,不得已,只好开始用软的,分局长分别找玄子丹和魏明谈过数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到最后其效果十分有限,这时候,下面有经验的老警察给局长出个主意,以黑制黑。黑道混乱,强打没有用,弄不好适得其反,那就不好收场了,最好抬出个有实力又听话的人物,让他来结束黑道的纷争。分局长早被忠义帮闹得头晕脑涨,没了主张,问道:“以黑制黑固然不错,但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向问天,他远在市中,即使实力再大,触角也不好伸出这么远。”“当今的上海,黑道最强的未必是向问天一个,还有个人,他离咱们不远,是邻居,如果他能出面,忠义帮再乱也能变得消停。”“是谁?”“在政治部都有挂名的谢文东”“啊,是他?”分局长皱起眉头,问道:“他能帮咱们出面吗?”“差不多,只要能得到利益。”“我可没有钱给他。”分局长苦笑道。“我想,将忠义帮的地盘给他,已经足够了。”老警察鬼笑道。“恩,”局长揉着下巴,说道:“这事交给你来办,你去找谢文东谈,如果他提出来的要求不算太过分,那我再出面。”“好的”老警察心中暗笑,你倒是紧顾着自己的面子。等他出了局长办公室,快步走到楼梯间,左右查看,确认无人之后迫不及待的掏出电话,拨打给谢文东。“谢先生,事情差不多成了。” 原来此人早在忠义帮内乱刚刚开始的时候已被谢文东买通,他料想到争斗不会短时间结束,黑道长时间的混乱必然会让警方无法忍受,也承受不了那个压力,这时候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以黑吃黑。所以,他选定一位当地警局资格较老而且与局长关系密切的警察,让他帮自己在分局长耳边吹风,当然,他也给出了足够多的代价,二十万。不过,这二十万所换回来的成果,绝对是这个价钱的百倍千倍。当谢文东一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说完之后,心中大喜,微微一笑,悠然说道:“很好,你可以去银行看看自己的户头了。”“嘿嘿,多谢谢先生。”“你帮我,我帮你,咱们大家都有好处。” 现在的忠义帮不单单是乱而己,关系也异常复杂。玄子丹和谭魏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原本保持中立的头头们见有机可乘,开始蠢蠢欲动,其中更有甚者大张旗鼓的扩充地盘,搞得当地乌烟瘴气,秩序紊乱。正是在此情形下,北洪门,谢文东,毫无预兆的将脚踏了进来。忠义帮或许也算是有实力的帮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和北洪门比起来只是一群蚂蚁。一窝暴动的蚂蚁,让人踩了一脚,其后果可想而知。玄子丹认为谢文东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谭魏二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刚开始时,两方对北洪门的插足都没有排斥,甚至拍手欢迎。但过去一段时间;谢文东连续平掉和收拢几个小头目后,目光转移到玄子丹与谭魏二人身上。谁都帐都不买,北洪门如同放缰的野马,铁蹄迅速遍布整个忠义帮的势力范围之内。 下旬,上海的天空阴云密布,连绵的细雨已经连续稀稀拉拉的下了好几日,搞得人们的心情都沉闷下来。 即使外面晴空万里,有些人的心情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比如谭小春和魏明二人。魏明走到窗前,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咒骂道:“真是见鬼的天气。”谭小春心有同感,默默道:“已经连续下了四天。”“我们也失去了四个据点。”魏明咬牙道。谭小春无奈道:“北洪门非你我之力所能对付得了的,现在,你也应该看出谢文东的意图了吧?” “管他什么该死的意图!”魏明心烦意乱,说道:“总之他既不站在玄子丹那边,也不站在我们这边,整个一条疯狗,见谁咬谁,我操他个祖宗的。”谭小春叹了气,道:“其实,他想要的是整个忠义帮,这比他倾向哪一方更加可怕。看来,用不了多久,忠义帮在上海就得彻底除名了。”“难道……”魏明心有不甘,疑问道:“我们就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谭小春苦道:“南洪门怎么样,向问天怎么样,结果,在谢文东手里吃过多少亏,我们连和人家相比相抗衡的资本都没有,这仗还有个打嘛。”仰面长叹一声,又道:“谢文东为人阴狠毒辣,做事不留余地,如果你我还留在上海,自己的性命是小,恐怕牵连到家里人。这些年你也应该赚了不少钱,干脆,收手吧。” “什么?收手?”魏明一挑眉毛,讽刺道:“你想临阵脱逃就自己跑好了,别拉上我,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嘛。”接着他又心有感触道:“老谭,我要是就这么跑了,这辈子我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谭小春和魏明相识多年,很了解他的脾气,所以他并不强劝,只是幽幽说道:“面子只是一层皮,看开了,也就不重要了,但性命却只有一条,一旦失去了,那什么都没有了。”魏明负手,仰望窗外,话锋一转,说道:“算来你我交往已有十多年了吧?”“十三年。”“唉,人各有志,如果你要走,记得来告诉我,我去送你……”魏明没问他要去哪,也没问他什么时候走,只是默不做声的看着窗外,飘的细雨。 此时,谢文东也在看雨,只是心境与魏明比起来大不相同。北洪门进入忠义帮的势力范围以来,警方暗中放水,大力支持,加上忠义帮内乱未平,元气大伤,势力之间各自为政,打起来自然事半功倍,势如破竹。没出几日,己经拿下数个大型据点,在南郊曾经风光的一时的忠义帮离灭亡只剩下时间问题。他坐在窗前的摇椅上,边慢滋滋的喝着茶水,边眺望远方。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美艳绝伦的小风,现在她接替了文姿的位置,成了谢文东贴身保镖。她是一个安静的人,也是一个很闷的人,如果别人不主动说话,她的口一向很难张开。谢文东是文东会里的神,高高在上。以前,她只能远观,现在,离得如此之近,一时间还难以适应。她选择一处离谢文东不远不近的角落,默默的坐着,甚至连动都不动,毫无生息,仿佛与房间中的摆设融为一体,不过,谢文东即使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体香味道很特别,也很勾引人。还好,他不是容易冲动的人。谢文东拍拍肚子,香味闻久了,他竟然饿了,刚想起身,房门打开,地板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只听声音,谢文东已然知道谁来了。“小爽,和你说多少次了,礼貌。进屋得时候要先敲门。” 李爽挠挠短平的头发,傻笑道:“对不起,东哥,你以前好象是说过,可我又忘了。”对一个态度良好,又屡错屡犯的人你还能说什么?谢文东无话可说,摇头无奈道:“什么事,小爽?说吧。”“哦……”李爽看了看角落里的小风,后者也正脸无表情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李爽下意识的别过头,胖脸红了红,暗道:血杀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见李爽心不在蔫的模样,谢文东气笑了,说道:“如果没事,我可要吃饭去了。” “有事有事!”见谢文东要走,李爽忙道:“玄子丹今天打来第四遍电话了,希望能与东哥见一面。” “玄子丹?”谢文东轻轻嚼着这三个字,摇头道:“还是不见的好,见了面,他反而会更加痛苦。”李爽不解道:“为什么?”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在我前进的道路上,不允许有任何的障碍存在,虽然我们曾一起合作过废掉博展辉。”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自己主动的离开。”没等李爽说话,姜森也来了,身上还粘有滴滴血点,衣服潮乎乎的。“东哥,我已经搞定了。”“恩。”谢文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看来,下一步,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谭小春和魏明二人了。”姜森双手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拿起杯子,打满茶水,一饮而尽,满足得“啊”了一声,说道:“对付这两个人,易如反掌。哎,和南洪门争斗时间长了,忽然对手换成忠义帮,很有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提不起精神来。” “牛,可不是吹出来的。”李爽撇嘴嘲讽道。姜森仰面大笑,说道:“血杀的名号,可也是打出来的。”一提血杀,李爽顿时泄气了,文东会内名气最大的人当然是谢文东,而名气最响亮的堂口那一定要属血杀了。黑帖现,血光见,天下群雄,谁敢不从。血杀的名号在东北黑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有些人一听到这两个字,背后都直窜凉风。 “不知道向问天现在在干什么?”谢文东若有所思道。“发愁叹。”李爽说笑道:“咱们吞并忠义帮之后,地盘大增,到那时,我们想调多少人来上海就调多少人,不用象现在,区区几百人的住宿都是个问题。”“是啊!”谢文东道:“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所以,我顾虑的是向问天突然插手忠义帮的事,那事情就变复杂了。还有阴魂不散的魂组,这一阵很消停,不知道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姜森思虑道:“东哥倒是不用考虑向问天。”“怎么说?”“向问天为人谨慎小心,而且刚和我们打过数次,元气还没有恢复,我想他不会这么快又挑起事端,而真正令人担忧的正是魂组,他们自然不想看到咱们在上海做大,那样对他们很不利,下手的机会更少,所以……”“所以,”谢文东冷笑道:“他们现在很可能正在和玄子丹或者魏明谭小春其中的一方秘密接触呢。”“恩,若真是如此,我们还真得留心一些,别着了他们的道。”姜森不无担心道。 “魂组,一窝腥鱼。”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对了,小爽,你不是说玄子丹要找我谈吗?好,你去和他定个时间,至于地点,任他挑选。”“东哥,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和他见面吗?”“现在我又主意变了。”谢文东眯眼笑道。 “哦。”李爽答应一声,快步跑出房间。等他走后,姜森皱眉道:“东哥,地点由玄子丹来定不妥当吧,万一他……” 谢文东摆手笑道:“不用担心,一是他没有那个胆量,二是我们准备充分一些,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如果他真有不轨的企图,那再好不过了。”“哦?”姜森不解。“毕竟我们插手忠义帮还缺少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呢。”“啊。”姜森笑了,说道:“我明白东哥的意思了。”魂组是否真与玄子丹和魏明谭小春双方秘密联系过,还真被谢文东和姜森猜对了,而且不仅一次。玄子丹为人聪明,心计极深,他看出魂组想利用自己牵制谢文东,但是他不傻,魂组与谢文东之间的恩怨也有所耳闻,一旦自己掺合进去,北洪门和文东会都不会饶了自己,说不定魂组什么时候还会在背后反刺自己一刀,和魂组联合,那是玩火。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七章 --(4344字) 自从谢文东踏入忠义帮之后,谭小春自知大事以去,萌生去意,多年来他赚有不少积蓄,打算离开中国,带着家人去国外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不再过心惊胆颤的黑道生涯。接到魂组抛来的橄榄枝后,他嗤之以鼻,连考虑都没考虑当即拒绝。反正人已经要走了,他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唯独魏明是个例外。自从魂组主动联系上他之后,异常兴奋,暗暗感叹天无绝人之路,有魂组的暗中相助,或许谢文东也奈何不了他,更幸运一点可以利用魂组将玄子丹也灭掉,自己坐老大。 三人中,对魂组的回应最积极的就要算魏明了。双方各有所图,也各有自己的顾虑,正所谓臭味相投,一拍既合。 谢文东和玄子丹会谈的地点就选定在鲜花酒店。后者的胆量不小,明知道谢文东对忠义帮别有所图,对自己更是虎视耽耽,依然毫无畏惧,选择了北洪门的中心腹地,表现出一定的大气。不过,他的大气在谢文东面前还是显得小了点。 会谈当天,玄子丹准时到场,他的时间观念很强,离约好的时间前后没差一分钟。谢文东对他还是有一定的感激之情,出门迎接,二人表面上都相当热情亲密,实际上,心境已与以前大不相同。两人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谢文东身边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象是秘书的漂亮女郎站在他身后,那双弯弯而闪亮的大眼睛不时的眨呀眨的,连玄子丹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番客套话的寒暄过后,玄子丹首先进入主题,猛然说道:“想来,谢先生对忠义帮已经势在必得了吧。” 谢文东微微楞了一下,哈哈而笑,说道:“向问天,南洪门之强大,我想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南北不相融,想在上海与其一争高下,没有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盘,实在相形见拙,施不开手脚,玄兄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那是你的事,和我们忠义帮有何关系。谢文东的话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仔细一琢磨,不难发现其中巧取豪夺之意。玄子丹叹了口气,他明白,力量就是道理,在黑道,谁的实力雄厚谁说的话就是天理。他苦笑道:“所以,谢先生看上了离你最近,而且又内乱不断的忠义帮。”“是的。”谢文东毫无隐瞒,直言道:“为了帮会,为了大局,我不得不抛弃一些东西。” “什么?”玄子丹低头沉思,随口问道。“良知,情谊。”谢文东平静道:“博展辉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可惜,我又不得不做出绝情的事来。当我一踏入黑道的时候,我的命就不再是我自己的,良心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侈。”玄子丹点点头,苦笑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我必须得承认,在这方面,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谢文东仰面笑道:“我成了被无数人诅咒的坏蛋。”玄子丹幽幽道:“本来,我这次来希望通过我的话,能让谢先生高抬贵手,看来,我做不到了。” 谢文东停顿了三秒钟,正色道:“黑道是个你死我活的世界,你的仇既然己经报了,又何必再参与其中,早点退出吧。” “黑道……”玄子丹缓缓摇头,“一入黑道,这一辈子都要背上黑道的名头,哪是说退出就退出的。”身在黑道,任何人或多或少都仇家,当你得势的时候,他们不敢找你,而当你一旦退出、没有实力时,那迎接你的将是狂风骤雨般的报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正好能代表混在黑道中人的心理。谢文东眯眼道:“去国外吧,找个国家,安稳的生活。” “这条路我考虑过。”玄子丹感叹道:“谢先生,我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厌倦黑道的时候,你会选择哪条路。” “呵呵,”谢文东有感而笑,说道:“我怕那时,已经没有我自己选择道路的机会了。不象你,现在,你至少还可以选择。” 玄子丹话锋一转,说道:“不久前,魂组曾找过我,希望能与我达成联盟。”他的话谢文东一点都不意外,笑道:“结果你没答应。”“哦?谢先生怎么知道?”玄子丹抬目问道。谢文东自信道:“一,你不是能被别人利用的人;二,如果你真与魂组打成共识,我们现在见面的地点就应该该成在你们的总部了。”玄子丹点头,感笑道:“谢先生才思敏捷,确实高人一筹。” “魂组!”谢文东把玩着打火机,说道:“你能有魄力拒绝魂组的邀请,只怕,谭小春和魏明就未必了。” “如果他们真与魂组勾结上,那只会灭亡得更快,连最后一条退路都没有了。”玄子丹若有所思道。“恩?”谢文东挑眉问道:“还有何退路?”玄子丹沉默良久,好一会才长长出了口气,好象心中已做了什么决定,他笑道:“最后一条路,打不过你谢先生,我和魏明谭小春三人都有机会投靠向问天,另谋出路,而且我敢保证,向问天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说道:“确实不会拒绝,若是我,我也不会。”能牵制自己最大对手的人来投靠自己,任谁都不会拒绝的。展容一笑,抬起头,问道:“现在,你把这条路告诉我,不怕我连这最后一条路都不给你留下吗?”“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决定,应该尊重谢先生的劝告。”玄子丹一字一顿道。他的话,让谢文东也大出预料之外,他认为玄子丹未必会在他三言两语之下轻易放弃辛苦得来的一切,至少应该经过几场硬仗之后,他才能退缩。谢文东眯眼笑道:“玄兄做了决定。” “恩,刚才我认真考虑过了,这是一条最好的路。”玄子丹的确是聪明人,想以他的实力,夹在南北洪门还有魂组三方争斗的旋涡中间,若是始终保持独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是他投靠其中任何一方,必然引起其他双方的不满和敌视,他还是会成为人家首要的攻击目标。南北洪门、魂组,任何一方他都惹不起,也打不起。思前想后,退出是唯一的生路了。 谢文东真诚一笑,点头道:“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再好不过了,我希望你能没事。走吧,早点离开,才不会惹火上身。” “谢谢,”话已到此,已然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玄子丹起身,说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与谢先生再见面?” “如果,”谢文东苦笑道:“我这个坏蛋还没有死的话,我想会有机会的。”“哈哈!”玄子丹先是一楞,接着仰面大笑,说道:“凭谢先生的睿智,我想世界上没几个人能置你于死地了。”“恩,”谢文东摇头,怅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黑道上的人,如果有一天,国家厌倦我的时候,政府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死上一百次。” “呵呵,我想谢先生足够谨慎的话,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玄子丹与谢文东握手阔别,扬长而去。 “东哥?你看他真的要退出吗?”玄子丹一走,姜森不知打哪钻了出来。谢文东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东哥怎么如此肯定他没骗咱们?”谢文东笑道:“人的心可以说谎,但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而且,玄子丹是聪明人,如果我现在是他的话,除了退出这场游戏之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唉!”姜森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他说的是实话,也希望他能和东哥一样聪明。”“怎么了?”谢文东笑问道:“你好象对玄子丹很关心啊?”姜森耸耸肩膀,道:“我只是不想杀一个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哈哈!”谢文东大笑道:“把你的子弹留着,把你的刀擦亮吧,早晚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姜森傲然笑道:“血杀从来就没怕过打仗。是吧?小风?”女郎看看他又看看谢文东,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姜森假装幽怨道:“怎么不帮我说话?唉,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出去的什么泼出去的水,真是没错……” 玄子丹走了,谭小春也走了,事前没有任何风声,好象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是留下忠义帮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还有沉迷其中,为心中那无法实现的美梦奋战的人们。最大的竞争对手退出了,魏明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惜,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受,反而有种失落和寂寞,还有就是恐惧,以后,他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可怕的敌人谢文东。魂组答应帮他,可是他不敢将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魂组身上。本来还混乱不堪的忠义帮随两大巨头的退出,变得安静下来,这时,他们终于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谢文东的威胁。当各大头目有意联合共同抵制谢文东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七月二十五,雨仍未停,乌云盖顶。门传芳,忠义帮颇有实力的头目之一。在众人的簇拥下,他迈着四方步从酒店里走出来,身边有他的亲信,还有令他度过无数个销魂夜晚的情人。他推开身旁为他撑伞的小弟,仰面看向天际,长长嘘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总是感觉很压抑,或许是下雨的关系,或许是玄子丹与谭小春两人莫名其妙消失的关系。正在他昂首感叹之际,路旁飞速行来一辆摩托车,经过他一行人身前时,车速稍缓,接着,一道黑影从车上的骑手身上射出,直奔门传芳的面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小弟惊叫一声,用力将他推开。“啪”,黑影落地,众人上前拾起,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漆黑底面的卡片,上有一血红的大字“杀”,占了帖子的一半有余。“呀!黑帖!”门传芳看清之后,下意识的惊叫一声。他的手下们闻言,二话不说,纷纷拔出家伙向摩托车消失的方向追去。门传芳却手捧黑帖一动不动,木呆呆的,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文东黑帖,以前只闻其名,今日却落在他自己手中,种种传闻涌上心头。“怎么了?”身旁的小情人不理解他的心情,眨动大眼睛惊奇的问道。“没什么,只是在害怕。”门传芳未说话,一旁却有人替他答了。只见酒店内走出一人,浑身上下都是黑的,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在黑暗之中。鼻下一块黑色方巾遮住嘴巴,眼睛闪闪放出刺骨的光芒。门传芳一机灵,急忙转头,张大眼睛,心跳加速,“你是谁?血杀吗?”他看见那黑衣人的时候对方离他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那人已到了他近前,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一把明亮得无丝毫瑕疵的纯钢开山刀。他的话音落下,黑衣人的刀已经出手了。太快了,门传芳甚至连痛都没感觉到,只是胸口一凉,好象一块冰突然进入体内,很凉,将他的整个心都冰住。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他似乎听到了情人的尖叫而还有不远处手下兄弟们愤怒的嘶喊声,然而,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门传芳缓缓倒地,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拔出刀,习惯性的甩了甩上面的血迹,冷目扫了一眼旁边正声嘶力竭喊叫的女郎,没有说话,闪身越过她,直奔街道而去。到了路中,一辆摩托好象算计好了一样,准时到达,那黑衣人未等摩托停下,已飞身跳了上去,“吐吐吐”一缕黑烟,摩托车瞬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场中只留下一具尸体,还有那张仍握在他手中的黑色卡片。门传芳被暗杀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随着他一命呜呼,血杀的黑帖子广发不止,搞得人心慌慌,未出几天,忠义帮内死于黑帖之下的头头不下七人之多。这时候,整个上海的黑道都为之震撼,他们终于感受到血杀的可怕之处,那是一种连做梦都为之惊悸的恐怖。黑帖,一张小小的卡片,却成了索命的符咒,黑帖一出,历来无空回。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八章 --(4280字) 血杀出动,大开杀戒,魏明吓得心惊胆寒,惶惶不可终日,虽说暗中与魂组勾结,那也未必能保全他的性命,反而令谢文东更加恨他。他知道其中的道理,但箭已在弦上,成骑虎之势,想下来已没有可能。魏明整天疑神疑鬼,遇到个大事小情,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谢文东设计要害他的圈套,长此以往,他倒没什么,下面人快被他吓出神经病了。他手下智囊给他出个计谋,“玄子丹临退出忠义帮之前曾和谢文东见过一面,魏哥应该如法炮制。” “要见谢文东?为什么要见他,我现在躲都躲不过来呢!”魏明气得哼哼道。“北洪门和文东会固然可怕,其可怕之处在于有谢文东这个人,一旦他要是死了,北洪门根本抵挡不住南洪门的攻势,自顾不暇,文东会群龙无首,也得退回他东北老家去。但谢文东身旁有众多高手护卫,连魂组偷袭都奈何不了他,以咱们的力量硬打的话,更是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魏明听后,连连点头,正色道:“没错,说下去。”“所以,我让魏哥去见谢文东,见面是假,暗杀是真。而且我们还有魂组这棵大树,将暗杀谢文东的事告诉他们,我想魂组会非常愿意出人的。”“嗯!”魏明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走动,时而皱眉,时而面露喜色,半晌,他才担心道:“怕只怕谢文东未必会见我。”“如果魏哥以退出忠义帮的理由见他,和谢文东面谈,他如果不答应,他声誉上的损失可就大了,以谢文东的聪明,他会来的。”“唉!希望如此吧!”魏明长长出了口气,心情多少舒缓了一些。 北洪门,鲜花酒店。魏明打来的电话是姜森接的,他所说的主要内容后者已转达给谢文东。他听后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姜森说道:“魏明竟然已有心退出,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谢文东摇首道:“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姜森疑惑道:“魏明是忠义帮现存众多实力中实力最大的,而且在我们手下也没吃过什么亏,加上最近又联系上魂组,应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突然说退出,倒是令人遐想。”谢文东冷笑,反问道:“你知道魂组为什么叫魂组吗?”“哦……?”这还真把姜森问住了,他挠挠头,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东哥,这点我还真不大清楚。”谢文东说道:“魂组,不沾则已,谁若是招惹上它,那它就如同地狱来的幽灵恶魂,死缠住你不放,从他们对我性命一直以来的‘关注’上不难看出,魂组阴魂不散的功夫已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既然魏明和他们勾结上,那就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的,退出,骗人的鬼话,一是他没有那个心,二是也没那个胆。”“对啊!”姜森点头笑道:“其中有诈。”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东心雷说道:“不管他诈不诈,咱们都应该去一趟。”姜森一挑眉毛,笑问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可是在玩命,不是看武侠小说和拍电影呢!” 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拿出烟来,漫条斯理的点着,说道:“老雷说得对,咱们要去,而且必须得去。” “啊?”连东哥也这么说,姜森真是搞不懂了。东心雷缓缓说道:“魏明若是出于真心,我们没有理由不走一趟,若是出于假意,其中有鬼,定然也离不开魂组的参与。有消灭魂组的机会,东哥一定是不会放过的。”谢文东笑眯眯道:“老雷说的就是我想的。”姜森苦笑,还是摇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太危险了,我建议东哥不要去。魂组此次派出的人绝非等闲,隐藏在暗中,我们做足了准备,也未必能百分百防得住,一旦东哥有个闪失,那后果……,是灾难性的。”东心雷边听边大点其头,姜森刚说完,他又接道:“我完全赞同,也支持老森的意见。” 谢文东笑道:“老雷,你到底是站在哪头,一会东,一会西,墙头草可不是个好习惯。”东心雷耸耸肩,道:“我说东哥要去,那只是我对东哥的了解,我赞同老森所说的,那才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东哥做了决定,我和老森说得再多也没用。”“既然明知道没有用,那还不赶快去准备?”谢文东起身,舒展筋骨,长长伸个懒腰。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摇头,谢文东下了决心,他俩改变不了,既然一定要去,那准备还真得做充分一些,竭尽全力将风险压至最低。等他二人走后,谢文东一屁股坐在书桌后的老板椅上,一转身,面向窗外,默默冥思。魂组之可怕,之厉害,没人比他更清楚,但他不得不去面对,他和魂组之间已经到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程度。想着,谢文东笑了,苦笑,自己和魂组对阵多次,虽然占尽上风,令其损失惨重,但归根结底,主动权一直都在魂组那边。一直以来都是魂组主动找上自己,而凭自己的力量却很难触及到它的根基,即使赤军帮忙,也很难动摇它的根本。比如这次,就算将魂组派来的杀手一网打尽,那下次呢?再下次呢?还会有更难缠的对手出现。杀之不尽,斩之不绝,唯一能除后患的,只有将魂组连根拔起。这点连谢文东自己都认为不大可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所以,他只能苦笑。“唉!”谢文东正想着心事,一声叹息打断了他的思路,不用扭头去看,他也知道是谁。房间中除了他,只有小风了。他展颜一笑,问道:“风,为什么事叹息?” 小风坐在角落,看着谢文东的背影,说道:“东哥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一定要去?”谢文东无奈道:“种下什么样的因,结出什么样的果。事情既然来了,躲开还不如主动去面对的好,这样,至少可以把握一丝先机。” “难道,东哥你不怕吗?”小风一直很奇怪,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为什么能把一大群性格各异,但却各有才华的人聚集在他的身边,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命令,光用运气来解释,恐怕没人会相信。谢文东揉着下巴,笑道:“怕,但怕也没有用,该是你要面对的事情,推也推不掉。”他仰面一叹,又道:“希望这一次魂组能有所长进,别让我太失望才好。”小风奇怪道:“东哥,对手的实力越强,对你的威胁也越大啊!” 谢文东笑道:“威胁越大,成长得也就越快。黑道,是血腥的社会,不进则退,倘若真有一天你找不到能令你前进的敌手时,那你离灭亡也不远了。”小风摇头,说道:“我不懂。”谢文东道:“时间久了,事情看得多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魏明选的地方十分偏僻,鲜花酒店已处于南郊附近,可坐车到那里仍需要两个小时以上。十辆汽车,四十多号人,谢文东可谓是带足了下面的精锐,除了守家的东心雷和伤势未好的三眼外,其他的主要人物基本全部出场。即使如此,姜森仍不放心,派出大批血杀成员紧随其后,万一出现变故,也好做个接应。谢文东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一旁的姜森可不敢如此轻松,目光不时的扫向窗外,观察附近的地形。车越走,他越有不舒服的感觉,道路上其他的行车几乎看不见了,而两旁具是茂密的树林,加上天近傍晚,树林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线,也听不到半点声音,连鸟叫都没有,寂静得可怕。姜森吸气,轻声说道:“东哥,静得有些不自然。”“如果自然就怪了。”谢文东仍然闭着眼睛,说道:“我猜这一次魂组倾巢而出,不会再有保留。”姜森心里一震,本想劝说谢文东回去,可一见他那闲漫轻松的面颊,又把话咽了回去。 “咕隆”一声,姜森咽了口吐沫,没再说话。谢文东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笑道:“老森,你的胆子可比以前小了。” 姜森摇头道:“身份不一样。以前,我们是瓦罐,可以破罐子破摔,富贵险中求,为达到目的去拼命、去冒险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功成名就,如东哥所说,咱们是瓷器,一旦破碎,我们得不偿失。”谢文东微笑的沉思片刻,说道:“是瓷器不假,但只有经历过磨练的瓷器才会光彩照人,才是真正的个中极品,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瓷器早晚变成瓦罐。” 坐在前面的李爽听他二人说话,直晃脑袋,嘟嚷道:“什么瓷器瓦罐的,讲那么高深干什么,魂组要来,就让他们来好了,中国人啥时候怕过日本人,咱文东会什么时候输过他魂组?”姜森白了他一眼,气道:“那好,魂组出现的时候就交给你了,你一人把他们搞定吧。”李爽眨眨小眼睛,歪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不怕归不怕……”谢文东摆摆手,笑道:“快到了,少说两句,让大家准备一下。”姜森和李爽闻言,向外看去,果然,车队开进了小路,两旁的树林枝杈横出,不时擦过车身,沙沙作响。前方不远处,有一栋两层楼房,灯火通明,透过亮光,不时看见有人影闪动。这就是魏明选的地方,一处盖完后又废弃的别墅。车队离前方别墅还有一段距离停下,姜森第一个跳下车,四下张望半晌,暗道:好一处孤寂之地。别墅被左右浓密的树林环抱,孤零零的立在正中,象白牙色的墙面与周围昏暗的林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别墅只是个空架子,内部没有装修过,连窗户和大门都没安装,大敞四开的。边看,姜森边在心里算计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道:“东哥,进吗?”此时,谢文东也在观察,而且看得比姜森更仔细,他面色有些凝重的点点头,道:“进!既来之,则安之。” 车队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开到别墅门前,“咔咔咔”,随着一阵脆响,车门齐开,四十多号人几乎同时从车内出来。别墅前站有二十多名大汉,为首一人三十多岁,眉短却粗重,小眼睛,麦色的皮肤中透出一丝精悍。此人一见谢文东下车,心中大喜,暗道:他还真来了!他以前并未见过谢文东,但照片还是看过,对他的容貌有些印象。他离老远就开始笑,张开双臂,大步走上前。可他还没等到谢文东近前,一条粗壮的手臂横在他面前,同时耳旁响起冷冰冰的声音,“你是谁?”大汉扭头一瞅,在他右侧站有一位高个年轻人,板着一张脸,眼中寒气逼人。他吓了一哆嗦,面上笑容不减,说道:“我是忠义帮的魏明。” “哦,原来这位就是魏兄。”高个年轻人没说话,姜森先迎上前去,伸手笑道:“真是幸会。” “你是?”魏明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不高但却异常结实的青年,疑惑的与对方握了握手。“姜森,文东会的姜森。”姜森笑呵呵的“抓”住对方的手掌,暗中用力,同时微笑的客气道:“以后还请魏兄多多关照。”呀!魏明一听姜森二字,倒吸口冷气,心中的喜悦顿时消退了一半有余。他虽然不认识姜森,但血杀的名号却早已如雷贯耳,令他心惊胆寒了。哎呀呀,他怎么也来了,事情麻烦了,魏明正琢磨着,突然感觉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其势有如翻江倒海,他心中一颤,不得不用尽全力回应。二人手握在一起,表情却大不相同,姜森笑呵呵的轻松自在,而魏明却已经见了汗水,脸上的表情也极其不自然。后面的谢文东见状差不多了,拍拍手,笑道:“好了,老森,你的‘热情’可以到此为止了。”姜森有些惋惜的放开手,笑问道:“哎?魏兄怎么出汗了,今天的天气不是很热嘛。”魏明摆出难看的笑容,道:“我最近身子虚,比较容易出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九章 --(4293字) 姜森关心道:“那魏兄真应该好好补补了。”魏明面色不正,干笑不已。谢文东见差不多了,轻拍姜森的肩膀,后者识趣的让到一旁,他笑道:“魏兄着急要见,现在我来了。”意思很明显,让魏明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出来。魏明恍然清醒,总算想起自己的目的,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对谢先生仰慕以久,一直无缘相见。再者,关于忠义帮的事,我也想与谢先生好好谈谈。外面说话不方便,里面请吧,咱哥俩坐下来边吃饭边详谈。” 哥俩?谢文东心中冷笑,好厚的脸皮,凭你也配啊!不过毕竟在是魏明的地头上,还是要给他些许面子,他笑眯眯的看了看魏明,并未发作,只是缓言道:“好,魏兄请前面带路。”魏明又客气了两句,才带着谢文东等人走进破败别墅内。 从外面看,别墅已经不怎么样了,进去之后,里面更是残破不堪,黑漆漆的水泥墙面没有图刷过任何涂料,散发出丝丝潮气,地面凌乱,废旧报纸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厅内还算干净,正中摆放一张八仙桌,上面只有酒,没有菜。四周站有不少彪形大汉,服装统一,各个虎目圆翻,逼人的气势中透露出阵阵杀机。魏明张显地主之宜,热情的招呼众人落座。谢文东倒也不客气,向随行的众人摆摆手,自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姜森等人分别站他身后左右,李爽、任长风则走到墙边站好,一旦周围的大汉有个风吹草动,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五行五人守住大门和窗户,万一动手,这两处都是可逃可守的要路。 硕大一张八仙桌,只有谢文东和魏明分坐两边,后者看了看对方手下的站位,心里咯一下,暗暗点头叫好,谢文东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他一人的功劳,手下这一批可怕难缠的助手也煞是了得。他看得心惊,但却底气十足,附近隐藏了多少魂组的顶级杀手他很清楚;即使来十个谢文东恐怕亦是插翅难飞,他面色不改,笑盈盈客气道:“条件有限,还请谢先生多包涵。” 谢文东眯缝着眼睛笑道:“条件差不差无所谓,最主要的是,看你有没有诚心。”魏明笑容一僵,没想到谢文东上来就把话引入正题,眼珠一转,说道:“如果不是诚心,也不会大老远将谢先生邀请到这么偏僻的鬼地方。”谢文东环视,哈哈长笑,目光如炬,盯着魏明幽幽说道:“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也正是适合杀人的地方。”“哦~~哈哈,谢先生真会开玩笑。”魏明想用笑容掩饰自己的难堪,可变色的面堂他却掩盖不了,他拿起酒,分别倒了两杯,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到谢文东面前,说道:“大家首次见面,咱们干一杯。”谢文东笑眯眯的看了看他,端起杯子,闻了闻,酒香扑鼻,酒质粘稠挂杯,虽然他对酒道没有什么太深的研究,但一看也知道这是经过多年酿造的上等好酒,他端详了好一会,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魏明脸色微变,问道:“谢先生可是嫌酒不好?”要知道黑道最看重的就是面于,敬酒被拒绝,那是天大的羞辱。 谢文东悠悠道:“酒是好酒,但是可惜,我只和朋友喝酒,也只喝朋友的酒。”“难道,”魏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问道:“难道,谢先生不把我当朋友来看?”“呵呵,”谢文东轻晃着酒杯,含笑道:“是不是朋友,那就看你如何去做了。” 魏明一震,凝思片刻,将杯子放了下来,身子靠在坐椅上,长长嘘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想退出忠义帮的,可是谢先生也应该知道,如果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出,多少会被道上的人看不起。知道的,清楚我是厌倦了江湖的撕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因为某些外来的势力被逼走的呢。”谢文东眯眼看着他,心中冷哼,笑而不语,等他下文。魏明又道:“还有,忠义帮自从博老大被叛徒所杀之后,片刻未得安宁,本来已经够乱得,而这时候谢先生又插足进来,不知意在何为啊?” 谢文东悠然道:“贵帮派和我比邻,你们乱,我北洪门自也难以消停,而且,我和博兄是朋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忠义帮的内乱早日平息,难道魏兄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吗?”“当然!”既然话已经挑明,魏明也豁出去了,准备和谢文东摊牌,他暗中握了握拳头,强压怒火道:“忠义帮再乱再闹,那也是我们忠义帮自己内部的事情,而你,谢先生,只是个外人,你插手,是不是手伸得有些太长了。”谢文东嘿嘿笑道:“江湖,黑道,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大鱼吃小鱼,天经地义的事情。” 魏明冷笑,接着又呵呵长笑,心中早狠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半晌,才稳住思绪,说道:“如果谢先生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你想吞并我们忠义帮嘛,直说就可以了,凭您现在的实力,你一句话,忠义帮上下谁敢不从?!” 这时,一旁的姜森突然插口道:“所以,魏兄若是明白人的话,就应该早日选择离开。”“是啊!”魏明抬手将杯中酒喝个精光,连连点头道:“是啊,我是应该走了。”他扶桌案站起身,笑道:“对不起,我出去小解,马上回来。” 谢文东并未阻拦,只是笑道:“魏兄才喝一杯酒就醉了吗?”魏明一楞,摇头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谢文东笑眯眯道:“你醉了。”他转头对姜森挥挥手,说道:“老森,魏兄醉了,你陪他去吧,小心点,别让魏兄走错地方。”姜森自然明白他得意思,点头道好,快步来到魏明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胳膊,说道:“魏兄,我扶你。”魏明狠得牙痒痒,半天未动地方,左右两旁的大汉也具是脸色一变,纷纷将手摸向身上暗藏家伙的地方,只要魏明一句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向谢文东将他乱刃分尸,剁成肉酱。只可惜魏明沉默良久没有开口,他不敢开口,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是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血杀老大,姜森。纵然他的手下能将谢文东斩杀,他自己恐怕也很难离开此地。 魏明暗中长叹一声,点点头,笑道:“谢先生如此盛情,我又怎能驳您的好意。”说着,他转身向外走去。 一路上,姜森如影随形,一直不离他左右,魏明有数次想抽身逃离,可一看姜森那双在黑暗中绿幽幽,阴森森的眼睛,他跑路的想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找到半点机会,魏明象征性的解手之后,又在姜森热情的‘搀扶’下回到大厅。 “魏兄好快啊!”谢文东上下看看他,笑呵呵说道。魏明表面客气回应,心中已经开始问候谢文东的祖宗了。该说得已说完,剩下的没什么好谈的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东扯西,时间却一点点过去。天近十点左右,外面守侯的魂组终于等不及了,树林中不时发出“咕咕”的鸟叫声,魏明听后坐不稳了,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如坐针毡。“怎么?”谢文东见状暗中冷笑,问道:“魏兄是不是又想去小解啊?”“不~~不,不。”魏明强打精神道:“天色不早,谢先生人贵事忙,我就不强留了。”他终于忍不住下逐客令了。那知谢文东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笑道:“今日和魏兄聊得特别投机,再重要的事也可以往后压一压,今天咱俩彻夜长谈。”“咳,咳咳!”魏明刚喝进嗓子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连连摆手道:“时间不早,我也想休息了,有机会我们下次再长谈,谢先生意下如何?”此时,外面林中的鸟语声更急,魏明心里清楚这是魂组和他事先约好的暗语,让他快点出来,他们准备发起进攻了。魏明心急如焚,自己再不离开,魂组要是真发动进攻,那时即使谢文东不杀自己,说不定也会让魂组的流弹打死,自己岂不冤得没地方说理去嘛。 谢文东听后,终于站起身,感叹道:“既然魏兄累了,那我也不好打扰,希望,下次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奶奶的,希望永远都没有那么一天!一听谢文东终于要走了,魏明长长松下口气,心中诅咒着,嘴上却言道:“当然当然,我也等候那一天。”他话音刚落,只是‘啪’的一声轻响,魏明身后方的墙上多出一个拇指大的窟窿,血窟窿,四周粘满了血迹。一位靠墙而站的汉子声都没吭一下,软软的倒了下去,整个左眼呼呼的模糊一片,血液顺着后脑流出。 “东哥,小心!”高强惊叫一声,飞身将谢文东扑倒压在身下。其他人顿时明白过来,姜森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搂住魏明的脖子,另只胳膊挥起拳头在他肚于是狠狠来了一下,后者“哎呀”一声,顿时成了勾虾,倒地缩成一团。随后,姜森迅速卧倒,顺势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按于手下。“看来,今天你不需要休息了。”正在此时,啪啪之声响成一片,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无疑成了地狱传出来的招魂声。魏明手下一干大汉,有不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刹那间被打成血人,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人倒地瞬间,血花都溅起老高。还没等魏离开,魂组就发起了进攻,连谢文东都没有想到,略微抬起头,看着血人般的尸体 还有那些没死挣扎的伤者,暗暗摇头,好狠的手段啊!他转目看向被姜森制住魏明,冷道:“这就是你心甘情愿为其卖命的盟友!”魏明早已吓傻了,睁大眼睛,看看左,又看看右,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是被乱枪打杀的自家兄弟。“哎~~呀!”魏明握拳砸地,痛叫一声,眼泪下来了。没想到魂组如此不讲道义,真在自己没出来之前发动了进攻。其实魂组发起强攻也是被逼无奈,一是魏明明显被谢文东缠住,什么时候能出来谁都说不清,但耽搁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生变故,二,魂组的眼线有消息传来说南洪门有大量车队向此方向赶来,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夜长梦多,不得已,魂组只能起强攻,牺牲了魏明这条忠心犬固然可惜,但他和谢文东的性命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看着魏明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姜森气不打一处来,侧身猛踢了他一脚,怒道:“要嚎给我死远点嚎去,别他妈在我面前哭爹喊娘的。”谢文东缓缓蹭到窗台下,靠墙而坐,想抬头看看外面魂组人数的多少,头发边刚刚探出就惹来一阵枪林弹雨,将没有窗户的窗台打得泥削纷飞。“呵!好强的火力啊!”谢文东耸肩笑道。姜森看着窗台,冷静道:“看刚才的弹道,对方至少有不下二十把枪。”说着,他又撇见了缩脖缩成乌龟的魏明,抓住他后脖领子,一把拉了过来,狠声问道:“魂组一共来了多少人?”“我~~我,我也不大清楚。”头上的子弹乱飞,魏明一生也没见识过这阵势,吓得缩成一团。 真是没有的家伙!姜森甩手给他一嘴巴,怒道:“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用不了多久,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魏明抖抖擞擞道:“我真~~真的不知道,魂组只和我说,他们派出来的杀手足可以杀死谢文~~不不,谢先生十回。” 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傲然道:“我就在这,脑袋却只有一颗,想要,就尽管来吧!” 魏明见他神采飞扬,不禁为之一呆,在不明对方多少人,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样想的。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像,暗暗摇头。这可能就是谢文东为什么是谢文东,魏明为什么是魏明的原因所在。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章 --(4407字) 谢文东自然有他心安的理由,他此次前来,就是为把隐藏在暗中的魂组引到明面上,在他之后,有数十全副武装的血杀成员正在赶来,还有百余名北洪门旗下弟子蓄势待发,看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出动了,别看魂组现在将他团团包围,实则,魂组却落入他的围困当中。只是谢文东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次魂组的实力与决心。当他进入废弃别墅的瞬间,魂组就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出去,而且命令直接从他们日本东京本部下达的,不计任何代价,不计任何后果,目标就是谢文东的项上人头。所以这一次,魂组将派遣出来的所有能使用的人力、所有能用得上的武器都用上了。保守估计,树林中的魂组成员恐怕不下百余人,而且具是精英,佩带的武器也是相当先进的,这些,都是谢文东预想不到而且也不法探听出来的。 交火在继续,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攻击,在魂组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谢文东等人连抬头回击的机会都没有。别墅的墙体早己被打得弹痕累累,满面疮疤,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小得可怜,轻一色安装消音器的步枪,将枪声压制最低。魂组还是有顾忌的,毕竟是在中国,是在上海,他不得不考虑到警方的因素。 “啪!”随着棚顶电灯被打个稀碎后,别墅内陷入一片黑寂当中。 姜森低头扶了扶头发上的碎泥屑,说道:“东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怕后面的兄弟还没到,咱们先被打成马蜂窝了。”谢文东亦是心潮汹涌,暗暗惊讶魂组好强得火力啊,从第一枪到现在已经连续不停射击了八分钟,好象他们有使不完的弹药似的。他凝重的点点头,说道:“恩,给兄弟们打电话,让他们加快速度。”“好!” 姜森就等谢文东这句话,忙拿出手机,拨打给血杀。可是,电话号码发射出去后,耳中听到得只是“嘟嘟”的茫音,姜森疑惑的看了看,茫然疑道:“怎么没有信号?”魏明趴在地上,苦笑一声,摇头道:“不用费力了,魂组已经在附近安装了干扰设备,方圆数里内是不会有信号的。”“啊?”谢文东等人听后具是一凉,姜森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提到自己近前,脸对着脸,怒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魏明知道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早豁出去了,精神颓废,身子瘫软,有气无力道:“今天,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我们完了。”“完你妈!”姜森气得挥手把他打出老远,说道:“为什么你不早说?”魏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呵呵呵”精神质般的笑了起来,目光呆滞道:“我以为我能在魂组进攻之前溜出去。”“哼!哼哼,”姜森阴笑道:“要死,我也会拉你这个垫背的。”“什么死不死的。”任长风坐在墙角,神情平静,边慢慢悠悠的擦着刀身边傲然说道:“魂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前不是没交过手,不过如此,让他们尽管来好了,正好战刀好长时间没饮血了。”任长风就是这点好,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多么高深莫测的对手,他的傲气始终依然。有时连谢文东也怀疑,他的那股子信心是从哪生出来的,比如现在。 “你可有好的对策?”姜森看着他疑问道。任长风耸耸肩,一挺脊梁骨,冷笑道:“魂组只知道在外面放冷枪,没什么了不起,对我们的威胁也不大,若是他们敢冲进来,嘿嘿,到时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对。”“哧!”姜森差点气笑了,说道:“来一个,杀一个?凭什么?”任长风手腕轻动,如同铁尺般的唐刀在他手中灵活的旋转两圈,随之抓牢,挥手刺进身旁的墙壁中,傲气十足道:“就凭这个。”姜森看了他好一会,不再说话,和他这种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人说什么都等于对牛弹琴,不过经过任长风这一闹,众人的心情倒也放松不少。 谢文东藏匿于窗台之下,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面容模糊不清,但那双狭长的眼炯却精光四射,闪闪明亮仿如夜空繁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微微一笑,说道:“长风说得有道理,我们无须担心什么,现在虽然被困,可是魂组真想攻进来,凭咱们的实力,他们恐怕也得费一番手脚,非短时间能拿下的,而且各位别忘了,我们还有大队援兵赶来,而魂组,却是孤立无援的。”别人的话,众人未必会相信,可是谢文东这么说,一干人等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话,在北洪门特别是文东会,某种程度上已和真理没什么两样。李爽咧开大嘴,哈哈豪放笑道:“东哥都这么说了,那就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看了看桌子上被打得粉碎的酒瓶,万般惋惜的说道:“这时候要是能有一杯酒,那感觉一定美妙极了。”高强听后一撇嘴,凑过来说道:“那感觉一定象是在空中飞。”“对,对对!”李爽好象终于找到了知己,拍着高强的肩膀,感叹道:“知我心者,高……”高强一晃肩膀,把上面的大肥手甩到一旁,斜眼冷道:“能让你一直飞到天堂去。”说完,闪到一旁去了。“该死的乌鸦嘴!” 魂组又连续射击五分钟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频率终于降下来,枪声也渐渐缓慢,断断续续,时起时落。看样子他们的弹药好象不足了,可谢文东等人临场战斗经验及其丰富老道,知道魂组的真正进攻要准备开始了。果然,等了一会,别墅外的道路上响起低沉的“沙沙”脚步声。谢文东抬手指指窗外,然后拨出随身配枪,示意众人做好迎战准备。 “咣当!”一声巨响,别墅的木头大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个零碎,黑暗中,数条淡红光芒的射线上下晃动,照着人心里发慌。谢文东等人身在大厅,和玄关处有一面三米长的厚墙相隔。任长风身手极快,一个箭步窜到墙边,蹲身提刀。没有一丝脚步声,在微弱的月光下,一根黑漆漆的筒子从玄关伸出来。不等端枪之人露头,任长风手臂猛的一挥,从下而上,唐刀撩了出去。“喀嚓”一声,刀锋正撞在枪尖,力量不小,握枪之人惊叫一声,微型冲锋枪脱手而飞。任长风动作连成一气,瞬间都未停留,那人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合拢,他看也没看,凭感觉反手一刀,二指宽的刀锋竟没入那人咽喉过半。 至始至终,那名魂组成员连对方的人影子都没看到,只是进了玄关之后刀光一闪,接着一条手臂横空划来,接着,脖子一凉,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同伴倒地,后面的魂组人员马上意识到不好,想都没想,齐刷刷的扣动扳机,开枪乱射。 可惜子弹不会自己转弯,他们的火力对大厅内的谢文东等人没有一点威胁。到了这时,姜森忍不住笑了出来,暗暗摇头,魂组的人依然不见长进,跟以前那些比起来不相上下。他刚想对谢文东打个轻松的手势,猛然枪声消失,“啪”的一声,一支两个拳头般大小冒烟的手雷状东西撞墙反弹入大厅中。姜森不看方好,借月光仔细一瞧,大惊失色,瞬间流出冷汗,大叫道:“闪光弹!” 没错,扔进来的正是闪光弹,在漆黑的大厅内,一颗闪光弹的威力绝对比一颗手雷大十倍,而且,它不会产生剧烈的爆炸声引起周围的注意。姜森话音刚落,“扑”,闪光弹炸开,刹那间,大厅内仿佛同时升起了十个愤怒燃烧的太阳,剧烈的强光连大厅外都照如白昼,厅内的情况可想而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魏明那些未死的手下反应稍慢,被强光照个正着,猛烈的强光灼瞎了他们的眼睛,个个双手蒙目,满地翻滚,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谢文东等人反应虽然快些,事前用胳膊遮住眼睛,可还是出现短时间的失明,趴在地上,紧闭双眼,希望能快些恢复,强敌近在咫尺的情况下看不见东西,和死亡没什么两样。 厅中还没有倒下的只剩下两个人,分别是任长风和姜森。前者双目如盲,只是超强的自尊心支撑着他,强忍着撑刀半蹲在地上,后者是众人中准备最充分的一个,所以他还能隐约分辨些事物,双手持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玄关与大厅的连接处,只要有人影晃动,他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强光己逝,魂组的冲锋开始了,仿佛他们料想到闪光弹爆炸后大厅内的结果,显得有些肆无忌惮。等第一个冲进大厅的时候,姜森并没有开枪,因为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还快,任长风。 任长风双目模糊朦胧,但超乎常人的感觉发挥了作用,当魂组那人刚刚踏进厅内,他的刀如影随行也到了。似乎没想到对方还有抵抗的能力,那人一震,反应到也陕速,见开枪已然来不及,忙抽身回撤,可是后面的人不知道他的情况,还在一个跟一个往前冲,他猛然向后一退,身后同伴收身不住,直又把他撞了回来。所以此人很不甘心,特是当任长风的刀尖刺进他的心口窝时,眼睛环睁,里面写满了气愤与无奈。“呀!”任长风断喝一声,双手握紧刀把,双臂运起全力,身子向前狠压,唐刀的刀身整个没进那人胸膛,刀尖在后心处透出,不偏不正,刺在后面那人正前胸。 一刀刺出,要了两条人命,任长风再想拨刀,可惜后面的魂组成员再没有给他机会。“扑扑扑!”低沉的枪声连响,子弹穿过他们自己同伴还没有倒下的尸体,向任长风扑面射来。无奈之下,任长风只好放弃唐刀,就地翻滚,轱辘到墙后躲避。 魂组的人员身手了得,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飕飕”连窜进大厅四五人。玄关漆黑,看不真切,等他们进了大厅后,借着窗外的月光,任长风才算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几人全部统一的黑色背心和黑色长裤,下面黑皮军靴,头上带着绿光荧荧的夜视镜,脸上和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涂着一道道黑绿颜料,冷眼一看,好象从地狱里趴出来的饿鬼一般。五个人,五把枪,齐刷刷的对准了任长风。其中一个人似乎是几人的头目,懂些中文,环视厅内一周,见无数人还在满地打滚,双目如瞎,他得意一笑,最后,目光落在任长风身上,那闪着绿光的夜视镜格外诡异,他拔出身上的手枪,走到任长风近前,似笑非笑道:“不错,你的身手很不措。告诉我谁是谢文东,我不杀你。” 大厅内有谢文东带着的好几号人,加上魏明那数十手下,放在一起密压压一地,任谁想从这些人中找出谢文东,一时半会都难以分辨,更何况只见过他照片的魂组人员。 在对方五把枪的逼迫下,任长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冷冷一笑,说道:“等你进了阎罗殿,你可以去问阎王。” 那魂组头目闻言后微微一楞,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嘿嘿一笑,走到任长风身旁,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幽深道:“你,现在,可以笑一下。”说着,手指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任长风只觉得脸上一热,红彤形一片血光。那是对方的鲜血。在魂组头目正打算按动扳机时,墙角处猛然站起一人,抬手一枪正打在他的手腕上,血花溅了任长风一脸。那头目哎呀一声,手枪脱手而落,握住手腕的伤口踉跄退出数步才站稳,扭头慌张一瞧,在墙角处还有一人,身材不高,但目光如电,一手举枪,一手拎刀,正是早做好准备的姜森。其他的四名魂组人员齐刷刷的将枪口对向他,可是他们的枪法与这位比起来还是慢了点,“啪啪……扑扑……”一阵枪声过后,双方的对射突然停止。四名魂组成员具是眉心开花,死不暝目的仰面倒在地上。至始至终,姜森一动都没有动,冷静的连开四枪,而他的面颊上也裂开一条大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淋淋,触目惊心,那是在刚才魂组人员反击时,被其射出子弹擦伤的。 魂组头目手枪虽掉,但还背着微型冲锋枪,他单手抓住枪托,对着姜森吼叫道:“不许动,不然,我开枪!”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一章 --(4285字) “你,现在,可以笑一下。”魂组头目正在疯狂叫嚣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冷漠、残酷、毫无感情的声音。 “啊?”魂组头目吓了一哆嗦,他搞不懂大厅内究竟有多少人没躲过了闪光弹的袭击。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双狭长而冷酷如冰的眼睛,丝丝寒光象是根根冰针刺在他的脸上。“你是……?”他觉得这双眼睛好眼熟,好象在哪见过,而一时又想不起来。“谢文东!”冰冷的声音再次想起,但这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三个字。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冰峰瞬间融化,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接着,他好象看到了光芒,就好象什么都没有,然后,他缓缓倒了下去。 谢文东双手下垂,血,从他盼手指尖滴滴滑落,或者说在他的双指间滴落,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把刀,不大很袖珍的金色小刀,不过也正是这把不起眼的小刀将对方的咽喉瞬间刺穿,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痛楚。 好快的刀!此时,任长风的眼睛已恢复正常,刚好看到了谢文东那亥世凉俗的闪电一刀。如果不是他的手粘着鲜血,恐怕连任长风都会以为自己眼花了。谢文东大步走到大厅与玄关的接口处,身子一低,紧接着如陀螺般一转,刹那间又闪到任长风所在的墙后,在墙的另一面象暴豆一样晌起连窜的枪声。他轻轻一笑,提手,掌中多出一把唐刀,任长风的唐刀,递到他的面前,微笑道:“别愣神了,敌人还没有解决干净呢。”任长风看了看眼前的刀,又抬目看看微笑而立的谢文东,好一会,他才木然接过唐刀,摇头自语道:“东哥真是总能给带给我惊奇。”“希望不只惊奇,还有奇迹。”谢文东笑道,他走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得魏明身前,轻轻踢了踢他,笑眯眯说道:“魏兄,不用装死了,我知道你没事,起来吧。” 魏明好象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肚皮都不呼扇,没了气息。谢文东摇头,拔出手枪,慢悠悠上膛,然后对准魏明的脑门,笑道:“如果魏兄再继续装死的话,那我只好成全你,让你真的死掉。”魏明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紧闭双眼的眼皮突的跳动一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做鬼,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谢文东当真开始扣动了扳机。他的动作很慢,以至子弹簧拉紧发出的嘎嘎声都能清晰而闻。魏明终于忍受不了了,他之所以装死就是不想真的死去。惊叫一声,翻身坐起,连连摇手道:“别……别,谢先生,有话慢慢说,求求你,别杀我…… “谢文东听后,侧头深思,好象真在考虑是否要杀他。 魏明见有希望,痛哭流涕道:“谢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说着,他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接道:“我不该和你作对,更不该联合魂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小人物一般计较,我是猪,瞎了眼才和魂组……”谢文东仰面叹了口气,点点头,悠然说道:“你知道错了?~知道,知道知道,我……我……”魏明扑通跪倒,双手扶地,和只狗差不了多少。谢文东和颜悦色的将他抉起,笑眯眯道:“既然你知错,我不怪你,也不杀你,你走吧。” 魏明简直以为他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能在一向阴狠恶毒出名的谢文东手下毫发不伤的逃生,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象。颤声疑问道:“谢先生当真放我走?”谢文东转过身,眯着眼睛说道:“在我没改变注意之前,你最好马上消失掉。” “明白!我明白!”魏明连滚带趴的站起身,缓缓的向后蹭。“东哥!”姜森和高强异口同声道:“这种小人,留着是祸害,当趁早铲除!”谢文东幽幽摇头,说道:“由他去吧。”东哥啊……!“魏明的心差点没从胸膛里蹦出来,他没有选择走大门,生怕谢文东改变注意追杀他,而是准备从窗户跳出去。他一步一步的倒行,当接近窗户时,本来缓慢的身躯瞬间变成灵敏似灵猴,”嗖“的一声,翻身越过窗台,直奔对面的树林跑去,同时嘴里大声喊道:”不要开枪,我是魏明,别开枪,我是魏明!“ 当魏明的脚刚刚踏入树林的一瞬间,幽暗的林内几乎在同一时间,枪声阵阵,即使安装了消音器,其声响之大,仍有震耳欲聋之势。可怜魏明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浑身上下至少挨了不下上百枪,整个人刹那成了血人,体无完肤,从头至脚,具是冒着浓血的黑窟窿。谢文东是没有杀他,可他还是惨死在魂组的枪下,此时,他对魂组来说已没有任何作用,就象一条狗,用过了,毫不怜惜的将之遗弃。魏明死得很惨,连别墅窗后偷眼关瞧的姜森高强等人也出了一身冷汗,低身扭头再看看谢文东,后者表情依然,嘴角挂笑,似乎没有一丝意外。二人疑问道:“东哥是故意放他走的。”谢文东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冷冷道:“杀这种人,只会脏了咱们的手。 “姜森叹息道:”东哥怎么知道魂组一定会杀他。“谢文东笑道:”很简单,他能在咱们的鼻子底下跑出来,魂组会认为他还是原来的魏明吗?“啊!”姜森听后恍然大悟,倍有同感的说道:“我明白了。没错,强敌环绕,魏明能跑出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故意放他出来的。可我们为什么故意放走他,魂组一定怀疑他有可能又反过来投靠我们,出来只是为向后续部队通风报信或者做暗中做奸细接应的。” “所以,”谢文东悠然笑道:“即使我放他走,魂组也同样会杀了他,而且其手段比我更狠。” 众人听后,内心感既万千,谢文东料事之准,心计之深沉,远非自己能比。 魏明那些还活着的手下一各个吓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谢文东会将自己怎么样。他们还来得及考虑太多,魂组新一轮攻击又再次启动。这回,魂组兵分两路,一面从正门强攻,一面跳窗而入。短兵交接,枪械无法发挥出威力,而且容易伤到自己人,双方怒张拔刀,开始了肉碰肉的原始冷兵器火拼。谢文东枪法或许让人不敢恭维,但他刀法之灵活迅猛狠毒,却是常人所无法匹敌的。任长风、高强、李爽、姜森各个是刀法好手,五行五人亦不自给,魂组在人员上占有绝对优势,可一时间想将这几人摆平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任长风一把唐刀对上魂组三把倭刀。唐刀比倭刀短些,但却厚重得多,刀身笔直,血槽极深,合金打制的刃身锋利异常。那三人舞了舞手中的战刀,见任长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轻蔑而笑,三把刀,几乎同时出动,三个角度,刺向他身体三处要害。三人的身手在黑道里都可称得上一流,可遇上任长风,只能算他们倒霉。他脚下未动,见刀尖离自己不足三寸,时,上身猛得向后一仰,三把倭刀擦着他的前胸衣襟挂风而过。不等对方回手收刀,他仰面看也没看一眼,左腿肌肉紧缩,支撑起全身的体重,运住全力,猛然踢出右脚。“哎呀!”随着一声惊叫,任长风腰板一挺,站直身子的同时挥臂划出一刀。好快,没有任何刀光,但呼啸的劲风却格外刺耳。三名魂组人员见对方来势突然而凶猛,不敢大意,抽身后退。其中两人是退出去了,但被任长风一脚踢中下体要害的那人只能弯腰原地蹲身,勉强躲过。哪知刀身刚到他的头上,硬生生停下,任长风冷笑一声,一翻手腕,刀尖斜斜向下,全力刺出。“扑哧!”刀锋入肉,两指宽在唐刀在那人左脖根刺入,从右脖根处露出刀尖。那人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双眼泛起死灰般的茫然与痛苦,嘴巴大张,口中吐出来的只是带着气泡的血水,缓缓倒了下去。任长风低头藐视他一眼,动作平稳而缓慢的拔出唐刀,随手一甩,雪亮的刀身滴血不粘,傲然昂首,说道:“你俩,请继续。”那二名魂组成员似乎惊魂未定,一时间茫然的看着同伴的尸体,说出话,做不出动作。任长风见状,更是骄傲,眼睛快摆到头顶上了,眼皮一垂,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二人,说道:“大爷的时间可是有限的,送完你俩我还要送其他人上路呢。” 两名魂组人员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他那快做上天的表情已然知道他的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日本人最强的可能就要属自尊心了,被自身以外的民族看不起,他们受不了,这和性格没关系,而是民族个性。任长风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这两名魂组人员的自尊,眼睛大张,布满血丝,二人同时怒吼一声,抡刀向任长风砍杀过来。愤怒,有时候是能使人失去理智,变成祸害,而有时候,愤怒也能将本身的力量瞬间提升到平时无法达到的程度。两把与刚才没什么变化的倭刀,突然之间变得快如闪电,分刺任长风的哂喉与小腹,其力道之大,只要任意一刀粘身,不死也是重伤。任长风微微动容,忙收起轻视之心,横唐刀小心翼翼的与他二人战在一处,对于对方一命换一命的不要命打法,他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这两人。 高强和李爽分别守护在谢文东一左一右,始终不离他三步之外。魂组人员早将谢文东辨认出来,基本上大部分人力都加入围攻谢文东的阵营之中。所以,离谢文东越近,压力也就越大。别看李爽皮球般的身躯肥胖笨重,但真到拼命的时候,绝对不比任何人慢,一把上秤称一称至少五斤多重的大号开山刀在他手中轻如纸片,随手一轮,挂风做响,无人敢与之硬接。稍微有动作满点的被他碰上,不是刀飞就是骨断筋折,往那里一站,李爽倒也威风凛然,大有独挡一面之势。 高强作风继承了谢文东一贯的‘优点’,阴狠,毒辣,诡异,多变,下手之间不留余地,每砍出一刀,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的击倒对手,使之失去战斗能力,再也站不起来。所以,他的力量虽然不比李爽小多少,但他的刀却很薄,也很轻,薄如纸,轻如棉,一刀击出,飘忽不定,分不清虚实,往往给人感觉他的刀还离自己很远,可突然之间竟然近到自己近前,再想躲避,全然来不及。一会工夫,伤在李爽手下的人已有数名,而被高强刺中划伤倒地不起的却有十人以上姜森和五行五人都是不善于打阵地战的人,六人在场中前后穿插游斗,移动的范围也是以谢文东为中心,绕着他而动。 六人刀法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陕,身法快,出手更陕,看准时间,抽冷子就是一刀,一击打出,不管中于不中,定全身而退,再找下个目标。几人好象在谢文东身边挂起一阵旋风,所到之处,惨叫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见有一人背对自己,姜森心中一喜,几个箭步到了那人后身,毫无预兆,也没有半点声息,风平浪静,‘温柔’的刺出一刀。速度不快,甚至连寒光闪闪的开山刀都变得柔和起来,那人正在全力围攻谢文东,做梦也没想刀有人会在自己身后小刀子,正打得兴起,闷声咬牙,不停的挥刀向谢文东身上招呼时,突得觉得胸前一片血红的异物凸了出来。刚开始,他还没看清,当他低头仔细查看时,才弄明白那是刀尖,带血的刀尖。“啊……”看清了,巨痛感随之而来,他无力的号叫一声,运气全身的力气,本能的反手砍出一刀。可是他的手臂刚刚举起时,胸前的刀尖已经消失,当他的刀挥到身后时,哪里还有半个人。他感觉自己很冤枉,也很不甘心,但是破碎的心脏已不允许他再想这些,只能睁大双眼,重重倒了下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4585字) 魂组数人围攻谢文东,非但未伤他分毫,自己反倒死伤不少。魂组中两个身材矮小的壮实汉子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到墙边,其中一个圆脸汉子对同伴打个手势,伸手拔出枪来,缓缓凝气,聚精会神的对准正在场中左右拼杀的谢文东。 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虽然厅内光线昏暗,人影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可他仍然有把握一枪让谢文东的脑袋开花,只是他需要一个空挡,一个只要谢文东身上任何一处要害露出人群的空挡。他在等,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等。 正在圆脸汉子的眼神与枪筒及场中谢文东的身影连成一线时,小腹突然之间一阵巨痛,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举枪的手也收了回来,弯下腰,低垂着脑袋,正好看到一双腿,一双修长而丰盈女人的腿,将黑色的丝袜撑得鼓鼓的。 他奇怪,这种场合中怎么会有女人!圆脸汉子匣匣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有如天时般美丽的面容,那双繁星似的眼睛又黑又亮,如瀑的绣发轻轻飘扬,无风自动。好漂亮的女人!圆脸汉子觉得眼前一亮,小腹的痛楚好象也弱了很多。 女郎笑了,笑得很温柔,也很甜,可她手中那把又薄又轻的袖珍匕首却一点也不温柔,更不甜。十指如葱的白皙手掌在那圆脸汉子面前轻飘飘的一划,夹在手指中锋利的匕首一瞬间将对方的喉咙切开一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当女郎脸上的笑容消失时,圆脸汉子的尸体才直挺挺的靠在墙上,滑坐于地。 女郎的出手太突然,另一个魂组成员感觉到不对,想出手相救时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脖子被女郎硬生生切断。他嚎叫一声,举枪对着女郎,准备扣动扳机。女郎看似柔弱,身手却异常敏捷,杀死圆脸汉子后,没有做片刻停留,压低身子,向另外那人疾窜而去,眨眼之间就到了他近前。 当那魂组人员反应过来时,女郎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那人咬牙忍痛,举枪准备给女郎一颗致命的子弹时,锋利的小匕首已将他的小腹横向划开,肚子里面红的百的,流了一地,恶臭的味道顿时添满整间大厅。那人顿时之间好象泄了气的皮球,手中的枪再也抓不住了,绵软的瘫倒,瞪大眼睛,静等死神的召唤。 女郎没有再理他,只是擦了擦手中的血迹,冷酷无情的迈过那人未死的身体。 谢文东一方打得轻松自在,惟独他自己打得险象环生,好不吓人。不是说他的身手不如别人,而是围攻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前后左右,皆是魂组的死士,拼了命的将刀向他身上招呼着,即使倒下一个,马上会有两个人上来补位,仿佛大海浪潮,连绵不决。多亏无数次的拼杀和被人追杀的经验养成了谢文东敏捷的身手,加上又学了洪门望月阁中长老传他的奇妙步法,才得意苦苦支撑,不至于被周围如狼似虎的魂组成员生吞活剥。 谢文东身上见了汗,呼吸也渐渐变粗,感觉左右的压力越来越大,自己施展的空间逐渐缩小。这时,面前一黑脸壮汉迎面刺来一刀,谢文东本想退后闪避,可在他身后猛然间又劈来一刀,他牙关一咬,吸气收腹,身子突得一弓,同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前那壮汉握刀的手腕,倭刀的刀尖离他的肚子不到一公分,却再也刺不下去了,他喝叫一声,手腕用力向外一翻,使出擒拿手,壮汉吃痛,哎呀一声,倭刀脱手落地,人也跟着蹲下身去。谢文东制住眼前的壮汉,可身后那刀再也躲不开了,三四斤重的倭刀狠狠劈在他的脊背上,虽然有黑带送他的防弹内衣护体,但这一刀之力仍让他吃不消。 “哦!”谢文东被砸着血气上涌,嗓子一甜,肠胃反出血来。他将血含在口中不敢吐出,因为自己的受伤定然会激起魂组更加疯狂的攻击,那时他的处境自然越加危险,他两眼一翻,咕隆,一大口血又让他咽了回去,同时,一提被他抓住的壮汉,将他做为人肉盾牌,挡住斜刺里砍过来的三把倭刀。 魂组的人下手极重,三把刀没砍到谢文东身上,全被那壮汉庞大得身躯挡了下来,谢文东甚至听见刀锋劈断骨头的顿挫声。 “呀!”谢文东运力挥臂一抡,将近二百斤重的壮汉被他抛了出去,正面的魂组人员纷纷避让,连续的攻击也为之一顿。谢文东抓紧机会,本想喘息两口,可后面的刀又到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忖道真是杀不完的找死的鬼啊!谢文东大喝一声,身子原地提溜一转,两把狭长的刀身分别从他左右腋下穿过,不等对方变招,他双臂往回一用力,将两把倭刀牢牢夹住,下面运足脚力,抡圆了就是一腿。脚尖绷直,象一把利剑,正踢在一人下巴上。那人被踢得蹦起多高,声都没吭一下,落地后双眼翻白,晕了。 另外那人见谢文东勇猛过人,举手抬足间将自己的同伴轻松打倒,心中升起寒意,想退,可刀还在人家腋窝下夹着,不退,心中的恐惧感让他再无战意。他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可谢文东哪会给他思考是进是退的时间,只一个跨步出去,到了那人近前,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寸,脸对脸,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 那人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张大嘴巴,一时间楞在那里。谢文东绝对算不上一个英俊的人,充其量属于清秀那一类型,但他的眼睛却很特别,单凤,狭长,即使睁开,也给人眯缝的感觉,漆黑的眸子深不见低,流转之间,阴柔的寒气自然留露,时而不经意闪出智慧的光芒,明亮得好比正午之骄阳,让人不敢正视。此时,这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正在看着他,而且眼白布满血丝,陡然放出红光。一瞬间,那人感觉自己不象是被人盯着,这双眼睛应该属于野兽,属于魔鬼。 他不是胆小的人,大仗小仗,他也经历过无数,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恐怕上双位,但这时,他对上谢文东,却真的害怕了。惊叫一声,那人甩开倭刀,转身就跑。逃跑是很丢人,但至少可以活下去。谢文东似乎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微微屈膝,猛然间箭一般弹了出去,一手顺势抓住那人后脑的头发,往怀中一拉,对方吃痛,无奈的将头昂起,谢文东抬起另只手,用尽全力对着那人的脖根就是一拳。“咔!”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那人的脑袋顿时无力的耷拉下去,他的颈骨已被谢文东一拳打断。 松开手,口吐白沫的魂组的人员木呆呆软倒在地,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抽搐着。借着此人的逃跑,谢文东也总算从包围圈里闯出来,长长吁了口气,擦擦脸上的汗水,红着眼睛,看向正在向自己逼近的魂组成员们。 三眼的眉心正中有条竖立的伤疤,冷眼一瞧,好象是第三只眼睛,这也正是‘三眼’这个外号的由来,人们都知道,当他的‘第三只眼睛’充血的时候,不管任何人,绝对不要去招惹他,因为那时的三眼是最可怕的。而当谢文东双眼放出红光的时候,那代表的将是,毁灭。 谢文东嘴角一挑,露出笑容,任何人处在这种强敌环绕的情况下恐怕都笑不出来,他却偏偏笑了,眼睛眯眯成两条弧型的曲线,没有退后一步,脚尖一勾,随手抓住那把被他挑飞起的倭刀,挥手抡了抡,感觉轻重正合适,神情轻松的向魂组人员招招手。对于他挑衅般的动作,魂组人员恨在心里,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慢。他越是自信,魂组人员越是心中没底。 谢文东受不了对方好似乌龟爬行的速度,反倒先发起进攻。他震喝一声,抡起手中的倭刀,对着一个位与他正面最近的一人,立劈华山砍了下去。这一刀的力量有多大,没人能说清,但刀身挂风发出的呜呜声,震人心魄。 那人见他来势凶猛,怕有闪失不敢退让,只好硬着头发,横刀招架。耳轮中只听得“咔嚓”一声金鸣,火花四溅,两人手中的倭刀同时一分为二,断成两截。谢文东手中刀虽断,但刀势不减,依然锋利异常的断刀头还是在那人正前胸划过。一击毙命,毫无挽回,谢文东抽身而退,手持短刃,挺胸而立。低头看了看,手重都是血,有对方的,也有自己的,刚才与对方硬碰硬,将他的虎口震裂。 故技从施,他又用脚挑起一把被魂组人员遗弃的倭刀,冷眼扫过一圈,气宇平缓,阴柔道:“下一个,请。” 魂组的大多数人不懂得中文,对他的意思也不甚了解,同时又心怀畏惧,相视看看,没一个敢第一个冲上前的。 “魂组的人不会都是胆小鬼吧!”李爽和高强解决最后两个与自己缠斗的对手一左一右,走到谢文东身后站好。 不用看,谢文东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两个人是谁,心情一松,疲惫感潮水般袭来,摇了摇头,看着众多魂组人员无奈苦笑道:“真是可惜,你们失去了一次能至我于死地的最佳机会。”说完,他身子一晃,连退数步,无力的靠在墙壁,大口大口吸着气。 这时,魂组人员才知道,原来刚才的谢文东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堪一击,那股傲然和自信劲只是他强装出来的,想到这,心中大呼上当,魂组人员纷纷气得大叫,咆哮着向前冲去。只是现在,他们要杀到谢文东面前必须得先越过两个人,两个格外难对付,不死不罢休的李爽和高强,一会工夫,姜森见谢文东脸色难看,也加入战团。三个模样各异的人,三把样式各异的刀,三种格斗迥然的风格,凑台在一起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大山,将魂组人员死死挡在外面,浑身乏力的谢文东离他们近在咫尺,却偏偏无法再上前一步将他杀死,急得魂组一干人等嗷嗷大叫,咒骂之声时起。 小风趁机来到谢文东身边,一扶他右臂,关心道:“东哥,你怎么样?”谢文东眼前发黑,看不轻来者是谁,可钻进鼻中的香气却是他熟悉的,摇摇头,苦笑道:“没事,还死不了。”正说着,脊梁一阵巨痛,让他眉头紧锁,暗暗咬牙。先前魂组人员在他背后那一记重刀开始向他‘要帐’了。 “你受伤了?”小风一惊,关切之情流露言表,不顾谢文东的反对,强行掀起他的衣服,只见他背后略显白静的肌肤上一道将近一尺半长的黑紫色淤痕,上面竟然渗出点点小血球,触目惊心。 “呀!”小风倒吸口冷气,暗道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伤啊!如果没伤及内腹,不可能出现这种钝伤溶血的现象,普通人受了如此重的一击早站不起来了,而东哥竟然还能杀敌,还能挺立不倒,不能不说是奇迹!小风看着还在苦笑不止的谢文东,不知道是股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个看起来稍微有些瘦弱、刚刚二十出头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谢文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拍开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见小风愣然出神,哈哈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我的身材好象不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吧。” “东……东哥,你真的……?”小风回过神,谢文东的笑容让她为之动容,话到一半,再也说不出来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我说了,我死不了,魂组的虾兵蟹将还奈何不了我。”他挺直腰板,眉头微微一皱,对小风道:“帮我拣把刀。”“东哥,你不能再打了,你的伤……”小风抓住他的胳膊,阻拦道。谢文东嘴角一挑,露出可宽人心的笑容,悠悠道:“我的兄弟在前面流血、拼命,我却在后面坐享其成,那不是我的风格,除非我死。小风,帮我拣把刀来!” 小风无奈,谢文东后面那句话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做为他的保镖、助手,她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弯腰拿起一把魏明手下丢弃的片刀,递给谢文东,柔声道:“东哥,你的命对于我们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呵呵!”谢文东展颜道:“放心吧,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以前是,现在也是。”说着,他大步流星,冲进混乱的战团之中。他再次“生龙活虎”的出现,仿佛对场中战斗的双方分别打了一针兴奋剂和血凝剂。谢文东一方见他无事,自然是精神抖擞,战斗力大增。而魂组人员个个血液凝固了一般,斗志锐碱,刚才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希望也随之化为乌有,破灭。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三章 --(4307字) 魂组的军心涣散,打下去非但未能杀死谢文东,自己反倒图增伤亡,魂组领队的头头暗暗摇头,挥臂打个手势,撤出别墅。魂组毕竟不是普通黑道帮会可比,虽然死伤不少,处于下风,但撤退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有条不紊,眨眼工夫,厅内的魂组人员撤得一干二净,只是留下几个身受重伤,实在无力再跑的人员。他们终于撤退了,也让谢文东等人长长出了口气,强敌在前时不觉得累,而对方一撤走之后,疲劳感顿时袭来,抡刀过度的手臂麻木得快抬不起来。 谢文东身上的伤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呼吸一下,背后的疼痛都仿佛针刺的一般,心肺涨痛,脑袋嗡嗡做响,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一旦让众人知道自己受了重伤,恐怕再战之心顿减,士气低落,面对猛虎豺狼般的魂组,那无疑等于死亡,所以,他只能强挺着,直立不倒。任长风一指几名身受重伤未被带走的魂组人员,问道:“东哥,他们怎么办?”谢文东转目看了看,微微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姜森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老规矩,杀。”他一句话,判了魂组这几个人死刑。 众人坐下休息没五分钟,魂组的第二轮进攻又到了,而且人数比第一次多了不下一倍。谢文东一楞,皱眉沉思,魂组的做法有些反常,刚刚一场大战,自己一方是疲劳不堪没错,但魂组自己的伤亡也不小啊,没道理这么快又发起进攻,难道,他们很着急吗?真被谢文东猜对了,魂组确实很着急,因为谢文东的后援部队已接近别墅附近,虽然魂组派出人员阻拦,但能缠住多久,魂组的头头们心里也没有底,最最要命的是,一个他们在这时候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也正在向别墅的方向赶过来,速度相当快,恐怕只剩下十分钟的路程。不知道此人的目的,为了把握起见,魂组决定使出所有能用上的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谢文东,哪怕付出再大再高昂的代价。这一次进攻,不单单人数上比上一次多,在打法上,也是抱着拼命来的。谢文东刚刚找个墙角,气没喘上两口,屁股还没坐热,魂组的人员又杀了回来,而且是狂风暴雨般的。 这时,再智慧的人也想不出什么计谋,唯一的一条路只有死战。方厅面积太大。敌多我寡的情况下十分不利,谢文东果断命令道:“上二楼,守住楼梯口,再坚持半个小时我们的人就到了。”其实按理援军早就该到了,现在没来,自然半路上出了岔子,谢文东心里明白。但他必须得给兄弟们一个兴奋起来的希望。谢文东等人上了二楼,可苦了那些还在大厅内跑不敢跑的,逃不敢逃的魏明手下,魂组杀进来后,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没死还能喘气的,统统杀无赦。魏明那些手下早被刚才那一场血腥的撕杀吓得魂不附体,现在对上饿鬼般的魂组人员,哪是对手,场面是一面倒的形势,连两分钟都没坚持住,被魂组杀得一个不剩。解决完大厅,魂组开始向二楼冲锋,楼梯不长,宽度只容两个人并肩而行,任长风和李爽打头阵,这二人往楼梯口一堵,好象两个门神,将楼梯间塞个结结实实。魂组人员刚刚风卷残云的将魏明一干手下轻松干掉,士气高涨,且大多数人又是新加入战团没见过他二人的威力,自然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呼啦一声,十多号人蜂拥上了楼梯。 任长风见对方对自己充满轻视,冷冷哼了一声,刚晃胳臂准备摆出起手势,被身旁的李爽拦住,后者嘿嘿一笑,胖脸红润,说道:“第一刀,让我来。”只见他双手握刀,猛然大喝一声,“呀!”李爽的声贝本来就高别人几分,加上又在狭窄的楼梯间,左右墙壁拢音,一声断喝,仿佛炸雷,回音久久不散,别说冲上来得魂组人员,就连一旁的任长风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哆嗦,耳膜嗡嗡做响,一时间听不清声音。冲在最前面的魂组人员首当其冲,被震得楞了神,李爽跨下一步,双臂抡圆了,一记重刀居高临下砍了出来。被他一刀砍中的魂组汉子浑身喷血,倒飞下来,后面的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连带的被他撞倒一片,纷纷从楼梯上滚落。 魂组一个头目模样的青年用日语喝叫几声,其他人一听,纷纷拿起枪械。李爽和任长风见势不妙,顿时几个闪身,上了二楼,只听见身后子弹打出墙壁上啪啪做响。二人嘘了口气,李爽擦擦头顶的虚汗,笑道:“好险,多亏我身子灵活,不然……嘿嘿。”高强在旁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每顿饭都能少吃一半,我敢保证,你的身手比现在灵活十倍。” “少吃一半?”李爽听后翻翻眼睛,无奈道:“那我情愿被他们打死算了。”“猪头就是猪头!”高强撇撇嘴,不再理他。 魂组有枪手掩护,顺利登上楼梯,可刚刚上到二楼,迎接他们的是两旁数把饮血的刀锋。双方之间已没有任何好说的,一触即发,撕杀又在二楼展开了。在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根本无战阵可言,不一会,谢文东等人被魂组冲杀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每人都不得不独自应对身旁数以十计的敌人。谢文东身受重伤,只能凭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在支撑,手中的片刀薄而锋利,但在他的手中却重如千斤。寒风刺骨,谢文东虽未转身已经感到背后有人偷袭,他心里明白,可身体偏偏不听他的指挥,连躲避的力量都没有,更何况正面那三四把霍霍生辉的长刀也正向他身上招呼着,无奈,只好将上身猛向后仰,既然躲不过,不如迎上去,让对方砍出的刀惯性降到最低点。谢文东大胆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身后偷袭那人,‘扑’,倭刀只砍到一半,被谢文东硬生生用肩膀顶住,一刀下来力量虽说未发挥出三层,仍把他痛的一咬牙,锁骨酸涨欲裂,他看也没看,回手一刀,正劈在身后那人的脖子上,整个刀身快陷入肉中,滚烫的热血喷在他的脖根,火辣辣,黏糊糊的,谢文东一甩头,两边面颊红了一片,他顾不上清理,前方魂组人员的进攻又到了。四把刀,来自同一方向,取的皆是他的脑袋。 谢文东避无可避,将心一横,双手持刀,横臂硬接上去。“当啷啷!”刀锋接实,火星四溅,在黑暗的别墅内异常耀眼。谢文东只觉得自己好象被一列奔驰中的火车撞到似的,双臂酥麻,片刀脱手而飞,整个人倒仰出去。没等他起身,对方四人动作极快,飞身跳跃,四把倭刀从上至下,直刺他身上四大要害。这时候的谢文东真的避不开了,身体里一丝一毫的力量都被他榨干了,心中一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正在这时,横空伸出一条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谢文东的肩膀,随着一声暴喝,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当当……”四把倭刀刺在空荡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好险!谢文东暗暗感叹,转目一瞧,将自己救出刀口的正是李爽,手中拎着大片刀看自己傻笑,可是他脸上的汗水告诉别人,他笑得并不轻松,在他胸前,一条将近一尺长的大口子深可及骨,两侧的肉皮外翻,如果仔细看,里面已露出白白的骨茬。这是李爽为救谢文东,自己硬挺着受了和他缠斗的对手一刀,拼死将谢文东从魂组的刀口下拉了出来。“小爽!”谢文东心中一热,眼睛变得模糊。真正的朋友,兄弟之间根本无须任何感激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一句轻唤,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已在其中流淌,心照不宣。李爽哈哈一笑,对自己胸前的伤口视若无睹,反而关心道:“东哥,你站到我后面去,这几个杂碎交给我了!”说着话,他往谢文东身前一站,一横手中大片刀,冲着眼前无数的魂组人员招招手,大嘴一咧,言道:“来来来,你们的对手在这里!”眼看要将谢文东至于死地,偏偏又杀出来个大胖子,魂组人员狠得牙根痒痒,不用他招呼,呼啦一声纷纷向他涌过来。 看见李爽庞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左突右杀,仿佛是一盏将尽的油灯在做最后的挣扎,周围雨点一般的刀锋不时在他慢慢变得笨重的身体上留下大大小小不一的口子,谢文东的心在流血,在疼痛,那是一种比肉体上的疼痛更加剧烈百倍千倍的折磨。 谢文东缓缓攥紧拳头,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又将他支持起来,拖着两条好象灌铅的腿,默不做声来到战团的边缘,没有任何招呼,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魂组中一个人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同时抬膝,垫向那人的后腰眼。腰眼是人体要害,魂组的人也同样承受不起这样的重击,那人嚎叫一声,翻身摔倒,痛得满地打滚。见自己人受伤,魂组人员纷纷扭头查看,不看还好,一看是谢文东主动上来了,马上又三个抡刀向他劈去。谢文东面对寒气逼人的刀光,眼睛都没眨一下,身体滴溜溜一转,突然在三名魂组人眼前消失。“注意身后!(日语)”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大喊一声,可惜他喊得有些晚了。谢文东滑如泥鳅,一转之间到了几人身后,手臂一晃,金刀滑落,手腕一抖之间,金刀飞射,银线迅速在一人脖子上绕过,然后以不可思议的旋转角度刺进另一人的喉咙。见同伴手捂脖子,颓然而倒,手掌中满是鲜血,另外两人大惊,为杜绝谢文东再次偷袭,全力向他窜去。谢文东笑了,眼睛弯弯,嘴角上挑,那种了然于胸的自信不管谁看了都难免为之心折。只可惜魂组人员没心去欣赏,因为谢文东的笑对于他们来说,比最恐怖的噩梦更加可怕。二人离谢文东只有三步的距离,只要再向前一尺,他以到了两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可是他依然在笑,冷然间,他手臂向后用力一拉,只见两人中的一人脑袋莫名其妙的飞了起来,飞得极高,撞在棚顶才落下,断头表情上还写满了疑问,恐怕到死,他还不知道谢文东用什么手法让自己的脑袋搬家的。 他身旁的那人虽然冲到谢文东的近前,倭刀业已高高举起,可他象是突然间被人点穴道,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的看着谢文东,傻了。“咕噜”,斗大的人头落地,谢文东轻轻瞄了一眼,提起衣襟,擦拭还带着血珠的银线。“啊……”三个向谢文东杀来的魂组人员片刻间死掉两个,仅存的那位发出杀猪般的叫喊,瞳孔大张,好象见鬼了一般,转身就跑。他见过惨烈的阵势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能令他恐惧的,他只要一个想法,离开!离开这地狱屠宰场般的别墅。 “扑!”那人刚刚跑到楼梯,后脑炸开,没哼一声,尸体直挺挺的从楼梯上翻滚下去。一个年近四十的冷面中年人随手一枪结果他的性命。没看他一眼,毫无人性感情的眼光看向谢文东,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冷然道:“谢文东的金刀,使得果然神出鬼没。”谢文东还在擦拭着金刀,并非他有洁癖,只是觉得凡死于金刀之下人的血对金刀本身都是一种玷污。“你是这次的头目?”好一会,谢文东终于感觉金刀被他擦干净了,才慢慢收起,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在中年人的脸上。 中年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冷冷道:“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你的脑袋。”说着,他向后撤步,挥手道:“上,取不到谢文东的人头,今天谁都不能离开!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们一下,时间已经不多了。(日语)”谢文东的金刀可怕,但中年人的话更令魂组人员惧怕,他们想要活着离开中国,只能取下谢文东的首级。“呀!”性命忧关,魂组人员也随之进入半疯狂状态,纷纷扔下各自的对手,全力向谢文东压去,只要谢文东一死,一切也就结束了,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日本。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 --(3853字) 噩梦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天。当谢文东与魂组之间的最后激战马上将要爆发时,别墅外大乱,枪声四起,想成一片。魂组的第一反应是,谢文东的援军到了。那冷面中年人心底一颤,自己用了多少人力去阻止对方的援军他很清楚,没想到还是来得这样快,来得这样迅猛。他心中苦叹一声,强做坚定,大声喊道:“先杀死谢文东,其他人不堪一击!(日语)”在他想来,外面还有十数名枪法精湛,百步穿杨的狙击手,谈不上指望他们消灭对方,至少可将谢文东的援军阻挡一阵。 可惜他错了,外面大混乱刚刚开始未超过十秒钟,别墅的一楼大厅内也紧跟着传来杂乱的叫嚷和撕杀惨叫之声。当他的话还没等喊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笑声虽冰冷蔑视,但其中还流露出无法言表的豪放,“恐怕未必吧!” 中年人大惊失色,急忙转头,只见身后的楼梯处走来一行人,个个白衣白裤白皮鞋,一尘不染的白衣身上的点点血迹异常醒目。为首一人身过一米八十开外,眉分八形,目若朗星,一张俊面仿佛刀刻般,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阳刚霸气自然流露。等中年人看清来人之后,提到嗓子眼的心‘吧嗒’落了下来,碎个粉碎。即使他对中国、对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再不熟悉,面前这个青年他也绝不会陌生。如果谁能对南洪门的老大向问天视而不见,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向问天!”中年人眼神阴森狠毒的象是一把刀子,刺在向问天的脸上。 向问天耸耸肩,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一飘,看向正和魂组对峙而站,摇摇欲坠的谢文东,笑道:“看来,我来得不算晚。”谢文东身子有些打晃,小风想抉他,却被推到一旁,他无力苦笑:“如果你再来晚一会,你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可能就会永远的消失掉了。不知道这是你的不幸还是你的幸运。”“哈哈!”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可惜,我来得正是时候。”“你来干什么?”谢文东轻轻靠墙,喝道。 向问天直截了当,道:“来杀人。”“杀谁?”“杀该死的人!”说着,向问天大步向谢文东直行而来。 谢文东和向问天各站二楼走廊的两端,中间还夹杂着百余名魂组人员,他们早将谢文东视为囊中之物,即使向问天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也容不得他靠前一步。“妈的!(日语)”两名魂组人员见向问天闲满脸轻松,闲庭信步的走过自己的身边,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两把长刀,一左一右,分取他前心与咽喉。向问天好象没看见,步伐依然,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知道,不用他动手,自然会有人帮他将眼前碍眼的东西清理干净。 果然,一道阴森的寒光凌空而起,瞬间消失,太快了,快到好象没有发生过。 两名魂组人员缓缓倒地,两人的心脏在眨眼之间被刀锋刺穿。刀是陆寇的刀,名称狼牙,曾服役于国外特种部队的专用军刺,锋利异常。走廊内站满了人,却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只有向问天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吸气声时有起来。 血,从刀尖滴落。任长风本来黯然的目光又燃烧起来,他回手将身上遍是刀口的零碎衣服撕下来,甩到一旁,赤膊的身上布满大小不一的血痕,只是长过三寸的伤口就不下有十数条,他站到谢文东身前,刀尖一指陆寇,傲然道:“我在等你。”任长风仿如血人,仍有心与南洪门八大天王之首的陆寇一战,可见起性格之高傲与刚烈,连前行中的向问天都为之动容。 陆寇看了看他,又瞧瞧中的狼牙,摇头认真道:“可是,我却不想和你再战。” “为什么?”任长风上前一步,咬牙道。陆寇笑道:“你是个汉子,我不想乘人之危。”“我呸!”任长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别人说这话都有情可原,惟独他不行。前不久就是陆寇趁谢文东遭到魂组的偷袭而半路追杀的,现在还有脸在这大言不惭,脸皮之厚,刀剑刺不透,枪炮打不穿。任长风直哼哼,唐刀一挥,招手道:“来来来,我先让你三招。” 魂组那位冷面中年人可没时间听任长风向陆寇叫嚣,见向问天已走到自己阵营腹地,离谢文东越来越近,大感不安,高声叫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杀!不管是谁,一律杀无赦!(日语)”魂组众人听到他的叫喊才如梦方醒,纷纷举刀大喝一声,准备撕杀。只是他们的刀刚刚举起,打楼下涌上来无数的白衣壮汉,个个手持利器,与魂组的人混战在一处。 “唰唰唰。”向问天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轻轻一个动作,将面前围攻上来的魂组人杀伤于地,本来缓慢的步伐瞬间启动,一个窜跃到谢文东近前。任长风横刀拦住他的去路,冷然道:“要杀东哥,阁下先过我这一关。”没等向问天说话,谢文东先开口了,苦笑道:“长风让开,向兄有话要说,谁都阻止不了。”说着,他抬目,对上向问天灼热如火的目光,道:“我们见面的场合好象每一次都充满了戏剧性。”“没错。”向问天也笑了,倒提着战刀,说道:“本来我是不应该来的,可是有些事睛,该解决的还是要去解决。”谢文东静静听着,然后拿出烟,在喊杀连天,布满血腥的走廊里竟然悠悠然的抽了起来,说道:“今天,你杀不了我。” “哦?”向问天挑起眉毛,问道:“为什么?我好象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今天这个大好的机会。你虽然还能站着,但是你已没有了力气。你虽然还有一干忠心的兄弟,但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了牙的狼,猎人会放过它吗?”“不会,”谢文东笑眯眯的说道:“可我不是狼,你也不是猎人。” “你错了!”脸上笑容未干,向问天突然一转身,没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样的步法,只是如同泥鳅一般从任长风身边滑过,一步到了谢文东近前,仰肩曲肘,借着窗外的月光照射,雪白的战刀放出剧烈的光芒,光芒一闪,化成一条流星。 流星是短暂的,一闪即逝,光芒在谢文东的肋下消失。两尺有余的刀身在谢文东身上只露出刀把,穿过他的身体,刀尖深深刺进了墙壁之中。“呀!东哥!”谁都没想到变化这样陕,没想到向问天说杀就杀,更没想到他的刀如此毒辣。李爽、姜森、高强、任长风等人如同疯了一般扑将过来。 谢文东手中的香烟掉了,他痛苦的皱起眉毛,嘴角一阵抽搐,摆摆手,拦住众人,然后一把抓住向问天握刀的手掌,用说不清是何感情的语调说道:“你,为……为什么?”向问天低声一叹,转过身,幽幽道:“我来,只是想将魂组的人赶回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并不是想救你,你也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这一刀,是我给你的。救你一命,还你一刀,我们各不相欠!以后,我们依然是相互之间的最佳敌手。”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原来向问天那势大力沉的一刀根本没刺在谢文东的身上,而是在他胳膊肘与腰间的空隙处进入,深深钉在墙壁中,加上他刚才的这一翻话,李爽姜森等人无不垂首自感汗然,即使对方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最大对手、敌人,也不得不由衷的倾佩一句,向问天,英雄也! 谢文东背靠墙壁,仰面,长长叹了口气,自语道:“一刀之间,又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将发生的事抹杀掉。” 向问天展颜一笑,扭回头,笑呵呵道:“别介意,我在等着接谢兄弟下面的招式。没有知心朋友的日子,是黑白色的,没有可令自己热血的敌人,那日子也就失去了精彩的未知。”他笑的很灿烂,虽然长空半月,黯淡无光,但走廊内却异常明亮,因为有向问天,他的笑容,好似明媚的骄阳。 向问天走了,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战刀,飞身加入与魂组的战团之中。刀光闪烁,血光崩射,敌人的惨叫拌着向问天豪迈的笑声,刺激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也刺进谢文东的心中。楞了好一会,他突然挠挠头发,笑了,垂首摇头道:“真是伤脑筋啊!”说着话,抓住向问天留下的那把刺进墙壁的中的战刀,咬牙运力,闷喝一声,将其拔了出来,转头对左右的众人问道:“谢文东是不会看着自己的敌人死在敌人的手里的,你们呢?还能再战吗?”“能!”众人异口同声,李爽干脆将衣服脱下来,往身上一裹,算是包扎伤口了,抗起大片刀,嘿嘿傻笑道:“他向问天是条汉子,咱也不差哪!”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谢文东一弹战刀的刀身,发出清脆的响声,遥遥指向冷面汉子的方向,眯起的眼睛闪动着流光异彩,道:“用魂组头目的人头来表达我们对敌人的尊重吧!” 李爽、任长风一干人等咆哮一声,本来消失的力气、消耗待尽的体力好象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对着魂组,对着踏在中国土地上的日本人,显示出文东会、北洪门、中国人的宁折不曲,骁勇善战。 那冷面中年人看着眼前混乱的撕杀,怕了,从南洪门向问天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怕了,当死灰复燃的谢文东等人一各个身涂鲜血又重回战场的时候,他更怕了,他想跑,并且付之于行动,哪知一条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他身边,阴桑的声音寒气逼人,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离开,此地景色宜人,长眠于地下也不算委屈你了。” 中年人一听说话声,三魂六魄都吓飞了大半,再不犹豫,飞身向窗户跃去。 他快,说话之人的刀更快,向问天的刀,用刀的却是谢文东,对准他的脑袋,挥手抡了下去。中年人感觉脑后恶风不善,忙一偏头,脑袋是躲过去了,可是耳朵没那么幸运,被谢文东一刀连根削掉。中年人“哎呀”一声,握着断耳处从窗户跳出。 向问天见状,连出数刀,将左右的魂组人员逼退,喝道:“小寇,别让他跑了,追!”陆寇得令,答应一声,提刀跟着跳了下去。 中年人一跑,魂组人员哪还有再战之心,阵型已失,乱如散沙。没过多久,谢文东的援军也到了,血杀与北洪门的人早在半路上就已经跟前来抵挡的魂组人员杀红眼了,这时冲到别墅外围,如狂风卷落叶,从外面打着旋兜了进来。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4240字) 血杀和北洪门弟子的加入;对魂组来说无疑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特别是血杀成员,浑身上下被黑色所笼罩,连脸部都藏于黑布之下,唯一与黑色不同的是刀,他们手中那不时闪现出妖艳光芒的刀锋。为首一名精壮汉子,敞怀,里面未穿着任何衣服,小腹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带,手中倒刺开山刀,上面早布满血迹,此人一马当先,冲在队伍最前方,瞳孔冲血,眉心一道竖立的疤痕红彤彤的,仿佛快滴出血来,不用问,除了三眼,任何人也模仿不出他那个标志性的第三只眼杀入别墅大厅之内,只见里面一片狼籍,地上的尸体快重叠成罗,血流如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墙上地面,弹痕累累,血迹斑斑,即使他当时没在撕杀现场,也可想象双方拼杀的惨烈程度。大厅内死的人不少,活下来的人还在无休止的争斗中。 白衣的南洪门人与身着黑衣的暗组成员再做最后决斗。三眼奇怪,南洪门的人什么时候蹦出来的?怎么又和魂组打起来了?下面人上前询问他的意思,咱们帮谁?三眼闻言大笑,说道:"奶奶的,俩窝头罗一起踩一脚,没他妈一个好饼! 给我杀,一起杀!"他没看到向问天及时赶到救了谢文东一命,以为南洪门是来落井下石的,否则绝不会不问青红皂白,乱杀一痛。 他一甸话发出,下面人不管那些,纷纷举刀就上,不管是魂组还是南洪门的,见人就砍,碰人就杀。 三眼在厅内没看到谢文东,马上向二楼冲去,狭小得楼梯间里早已人满为患,魂组与南洪门不下三四十号挤在里面。三眼试了几次,非但未冲上去,反被双方的人员反撞回来,急得直蹦脚,大喝一声道:"都他妈给我让开!" 双方杀得眼睛都红了,谁听他的啊,拼杀依旧,人越积越多。三眼急了,从魂组人员的尸体上拽出冲锋枪,对着楼梯间的人群一顿狂扫,霎时间,魂组和南洪门弟子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三眼正杀得性起,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三眼,你要死啊!"三眼闻言一楞,放下枪,疑声道:"老肥?~是我!妈的,没死在魂组刀下,差点让你杀了。"只见人群中横着挤出一人,浑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相貌难以辨认,不过三眼还是认了出来,忙上前,一拉他手臂,上下打量片刻,关心道:"你;殳事吧?东哥呢?"这人正是李爽,大脑袋一摇,嗡声嗡气道:"我有事,东哥也有事,这次南洪门帮了咱们的大忙,恩怨已经再算,三眼哥,快去二楼帮东哥。"李爽可算见到亲人,身上的精气神顿时泻出大半,无力的瘫软下去。 "老肥!"三眼单手抉起李爽不下二百斤的身子,对身后自己人叫道:"分出几个人把老肥送去医院,其他人和我上二楼。"李爽无力,神志未失,他摇头道:"我死不了,我不走,除非看到东哥没事才成。"说着,他一推三眼道:"别管我,快去帮东哥,他的伤比我重。"李爽上上下下的刀口子不下三十条,东哥的伤比他还重,那还了得,三眼顿时急出了汗,将李爽交给下面人,二话没说,带着血杀急冲冲奔二楼杀去。楼上楼下的魂组人员已打得筋疲力尽,哪还能阻挡住三眼等人的冲击,没过多久,被杀得亏不成军,四散奔逃。 此时他们想跑,谢文东反而不让他们走,见三眼赶来,精神大震,大喝道:"凡魂组之豺狼,一个不留,一个不放。" 魂组人员的个人实力再强,也招架不住中国两个最强最大势力集团的全力冲杀。有不少魂组人急得从二楼跳下去,哪知下面北洪门已安排重兵,下来一个,按倒一个,不由分说,上去一顿乱刀。可叹魂组不下二百人,真正跑出去的没超过二十人。战斗到了尾声,只剩下零星的魂组成员还在做困兽之搏,最后的抵抗,不过看样子亦是凶多吉少,难以维持,南北业已经双方开始打扫战场,处理尸体和伤员。谢文东批了一件外套,被小风搀扶,四下看了看,长长嘘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啊! 魂组一日不连根拔除,我一日不得安宁。谢文东下了决心,不能只是被动挨打,必须得给魂组的老本部施加压力了。 这时,向问天走过来,见谢文东在凝思,豪爽一笑道:"谢兄弟可是在想如何报仇?"谢文东一防神,接着仰面而笑,只是笑声虚弱,说道:"向兄是一位最值得我尊敬的敌人,也是最了解我心的朋友。" "朋友?哈哈……"向问天长笑过后叹口气,黯然道:"南北一日不合,我们也一日成不了朋友,不过南北一合,恐怕你我二人中的一个又是看不到那一天的,造化弄人,看来,我们今生只有做对手的缘分了。" "是啊!"谢文东幽幽而叹息,向问天是至尽为止,最令他倾佩的敌人,也是他所见过的人里最能称得上英雄的人物,只他不是英雄,但不代表他不佩服英雄,只可惜,二人站在截然相反的立场,这可能就是宿命吧!"难道宿命没有办法改变吗?" 谢文东看着向问天,后者走到窗台前,仰面看向夜空,月亮仿佛已被地面的血腥刺痛了眼,躲到云彩之后,他苦笑,说道:"其实,你我都是一颗棋子,上一代老一辈人手中的棋子,为了他们未能完成的愿望而竭力奋斗着。生命最可悲之处就是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谢文东吸气,向问天的话让他为之一清,也让他想到一些更深更远的东西。是啊!自己带领着北洪门、文东会数以千记的热血汉子们从南京一直打到上海,流了多少汗水,流了多少血泪,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报答金老爷子对自己的恩情吗,为了还老爷子那场未完成的南北大一统的梦想。可是,南北真正统一了,能长久吗?洪门,说是江湖,其实在人们眼中就是黑道,国家能容忍一个强大到可与政府、国家相抗衡的黑道存在吗? "呵呵……咳咳……"谢文东本想与向问天交流更多的东西,可惜他的身体已开始‘造反’,剧烈的咳漱让他的身子都在颤动。向问天转过头,见谢文东面白如纸,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皱眉道:"谢兄弟的伤很重?!"何止很重!小风知道他的伤有多厉害,动容道:"东哥,我送你去医院!" 谢文东边咳边摆手,喘息道:"我……我还有话未说完。”“~可是东哥你的伤一。” “…~不打紧,我心里有数……"谢文东摇摇头,可话刚说完,脚下一虚,整个人瘫软如泥,身上批的衣服也随之划落于地,露出背后满是渗血的白衬衣。‘ 向问天离得近,看得也真切,暗吃一惊,伸手想拔开衣服查看,小风怕他心起歹念,毕竟双方目前还是死敌的身份,不敢大意,忙出手拦阻,手掌伸直,劈向向问天手腕,后者微微一笑,。手掌一翻,快如闪电,反将小风的手腕擒住,小风秀眉皱起,暗中咬牙,手指迅速回敲,向问天呵呵而笑j送开她的手腕,中指弯曲,猛然一弹,‘当’的一声轻响,一把三寸有余的袖珍匕首在小风的手指间飞出。二人出手急快,电光石闪一般,当众人发觉时,。交手已经结束,小风俊脸通红,细嫩的小手微微发抖,显然吃了人家的亏。三眼见状,怒喝一声,拔刀就准备上前。向问天一摆手,笑道:"朋友,我绝对没有恶意,如果我要对谢兄弟不利,他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同伴们。" ‘三眼狐疑的盯了他一会,才转头看向姜森高强等人,后者轻轻点头,表示向、司天所说没错。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东哥和自己一方众人还真未必能活到现在 向问天小心拉开谢文东的后衣,看了看,然后锁紧眉头,对他说道:"看来现在你什么话都不能说了,你所唯一可做的就是,闭上眼睛,让你的人送你去医院吧,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斗下去的话。"谢文东无力说话,牵强的咧了咧嘴,分不清是笑还是痛,果然闭上了眼睛。 三眼和姜森等人不敢再耽搁,上前抬起谢文东,看看向问天,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快步下了楼。任长风走在最后,临下楼梯前,突然站住,转头面向向问天,拱手抱拳,轻声说道:"多谢!"然后,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能让任长风这么高傲的人说出多谢两字,不比蹬天容易多少。 向问天发出爽快的大笑,说道:"不用谢,即使你现在谢我,以后再碰上,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话音刚落,楼下也传来任长风的笑声,"这一次,算我欠你一回,下一次,我自然会饶你一命。" "哈哈!"向问天摇头而笑,天下恐怕再难找出比任长风更狂妄的人了。三眼任长风等人刚走不久,陆寇也回来了,只是神情多了一丝急切。向问天见状知道肯定有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 陆寇急道:"天哥,我们得快走,有大批的军队正在向这里赶过来。而且…… “~怎样?”“~而且,逃跑的那个魂组头目逃到军队中去了,我没机会将他干掉。"陆寇边说边拉着向问天往外走。"军队?"向问天奇怪,不知道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即使又黑道之间的拼斗,也应该是警察和武警出面啊,和军方撤不上关系嘛!再说魂组的头目怎么跑到军方里面去了?他疑问道:"那人是被军方抓住的吗?~看样子不是,好象军方中有人和他很熟。"向问天大为不解,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南洪门不敢停留,毕竟别墅内满地的尸体可让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其中的干系,更何况还有来意不明的军方插手。 三眼等人坐车直奔市里医院,谢文东的伤势比刚才更加严重,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众人心急似箭,三眼亲自开车,提到最大档,在高速公路上,轿车快要飘起来。哪知越急越有事发生,隐约中,前方公路上竟然设下路障,有身穿军装的人在来回巡逻,盘查过往车辆。三眼心头一机灵,不管前方是警察还是军队,他都不怕,但不怕归不怕,现在自己一方身上都是血,而且车上还藏匿着刀具枪械,万一被人家看见无法解释,即使能够用钱打点过去,也必然耽误不少时间,东哥身上的伤可是多浪费一秒钟就多一分风险的。他不敢冒这个险,回头对身后的姜森道:"前面有路障,告诉后面的兄弟小心一些,‘该扔的扔,该脱的脱’,我们先绕过去再说。"说完,也不等姜森明白没有,一转方向盘,将车开进路旁的树林中。 谁也没有想到,三眼突然的灵光一闪,恰恰救了谢文东一命。前方的路障是军方设得没错,而且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在于谢文东。这并不是中央已经准各开始拿谢文东开刀,而是一位来自北京高官的子弟与他有着不可告人的深仇大恨,想借此良机,将他一举歼灭。只是没想到被三眼歪打乱撞,逃过这一劫。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六章 --(4348字) 三眼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家较近的医院,医院规模不是很大,周围环境倒是清馨雅然,三眼顾不上去欣赏它的别致,抱起谢文东,冲进医院大堂,刚一进来,就开始大声急切的叫嚷道:“医生?医生快出来。” 此时天已将至凌晨,值班的医生打着瞌睡,冷不丁听到叫喊声吓了一跳,沉着一张老脸,慢吞吞从房间里走出来,不满的训斥道:“喊什么喊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我去你妈的医院!”三眼一个箭步窜到医生面前,一把将他的脖领子提起来,往回一带,与医生脸贴着脸,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把你们医院的所有医生都叫出来,如果救不了我朋友的命,嘿嘿,”三眼冷笑的一拉衣襟,露出肋下别着的开山刀,冷道:“我就要你的命!” 医生吓了一哆嗦,这时才认真的打量起三眼,只见此人身高体壮,满嘴的东北口音,而且衣服上血迹斑斑,双目通红,特别是眉心之间的疤痕,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不是碰到从东北来的亡命之徒了吧?!医生暗中直咧嘴,表面上强做镇定,极是关心的问道:“怎么?你朋友受伤了吗?快快快,让我看看。” 当他看到谢文东背后的伤时,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又摸又看了好一会,暗暗摇头不语。见他半天不说话,三眼大急,怒道:“怎么样?我朋友的伤怎么样?”“哦……这个,”医生微微晃头道:“贵朋友的伤伤及内脏,凭我们医院的能力,恐怕……” “去你妈的!”三眼气得直咬钢牙,一脚将医生踢出好远,跳脚骂道:“你治不了不早放屁,还在这里装模做样的耽误时间,我朋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说完,三眼一挥手,带着众人头也不回,转身往外跑。 那医生被三眼一脚踢的半天爬不起来,看着这行神秘人消失的背影,恶狠狠的咒骂道:“别说医生,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他。” 回到车里,姜森面色难看,说道:“三眼,不要浪费时间,你我都知道东哥的伤有多重,非平常医院所能治疗的,直接去市中的医院吧。”三眼懊恼道:“我,我真是一下急蒙了。”见姜森的面色不好,三眼一惊,问道:“老森,你也受伤了吗?” 姜森微微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小意思。”三眼与姜森相交共事多年,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和性格,猛然一拉他的外套,只见姜森里面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湿透了,他长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加足油门,开车急奔。 到了市中的最大医院,谢文东、姜森、李爽等众人一起被送进了急救室,主治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临进手术室前,三眼拉住他,问几人的情况怎样,医生只是说几人的伤都很重,其中又以谢文东尤其危险,即使上了手术台,生存下来的希望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三眼听后,二话没说,用粘满血污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万块钱的支票,不由分说的塞进医生手里,说道:“我不想听到我朋友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我要的,就是他没事,可以象以前一样,你能做到这一点,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当然,如果你做不到……”三眼看了看塞进医生手里的支票,柔声道:“一直以来,我的钱都没有白白浪费过,希望你能明白。”医生在三眼如刀的目光下激灵灵一颤,忙想把支票还给他,同时说道:“我是医生,对每一个病人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敢要,也不能要。” 三眼一侧身,闪过医生递来支票的手,冷冷一笑道:“不用和我装什么清白,给出去的钱我是不会收回来的,你只是记住我刚才的话就好,当然,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我朋友有个好歹,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朋友惨,包括你的家里人。”医生脸色一变,盯了三眼好一会,终于将支票放进口袋,不再说话,转身进了手术室。 经过此次一战,北洪门和文东会虽然未死伤多少人,但以谢文东为首的主要干部俱是身受重伤,送进医院抢救,北洪门上下骚动,还好有三眼为首的东心雷、灵敏几人主持大局,未使整个帮会陷入崩溃之中。 “东哥的情况怎么样?”当东心雷赶到时,三眼已在医院走廊里等候快两个钟头,正焦急的来回徘徊。 三眼见是他,稍微松了口气,摇头忧心道:“恐怕,不大乐观。” 东心雷目光一沉,没再追问,低头沉思不语。三眼又道:“不管东哥的情况怎么样,有一点我很奇怪,这次东哥之所以能从魂组的手底下脱险,和向问天的及时杀到有直接关系,他为什么要救东哥,他们应该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仇恨最深的敌人才对。”东心雷苦笑,道:“向问天做事岂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正如东哥所说吧,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三眼仰面道:“天下,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东心雷耸肩,无奈道:“我只知道一点,向问天是条汉子。” “唉!”三眼长叹道:“有一种人,你认识他越深,就越难以成为他的敌人。” 东心雷凝目说道:“有向问天这样的敌人你不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吗?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也是个好对手。” “没错。”三眼点头,又道:“我摸不透他,这也正是其可怕之处,天知道他会不会趁东哥他们受伤之际对我们发难,老雷,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你回鲜花将弟兄们组织起来,我怕万一南洪门来攻,我们难以抵挡。” “他会吗?”东心雷不相信的问道。三眼却笑了,说道:“他连东哥都能救,我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疯狂的事做不出来。” 东心雷权衡利弊,最后还是选择稳妥起见,虽然他和三眼同样关心谢文东等人的伤势,不过却不得不离开,不得不提防难洪门的偷袭,他们如果在此时真打过来,那自己一方辛辛苦苦在上海打下来的基础就毁于一旦了。 三眼和东心雷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向问天没有借机发难,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去帮谢文东消灭魂组。之所以帮他,是因为在向问天的心里,魂组的威胁和危害都要远大于谢文东,至少后者在中国还不敢过于为非作歹,而魂组就不一样了,他们来自国外,在陌生的环境里,在很好的掩饰之下,他们有实力也有能力做他们想做的一切,而没有这些那些的种种顾忌和良心上的谴责。陆寇也曾提出三眼所顾虑的事情,“魂组已消散,虽然跑了头头,但上下还是损失惨重,我们的目的业已达到了,现在谢文东等人都受了重伤,如果趁此机会攻打北洪门,让他们彻底毁灭如囊中取物。” 陆寇说得有道理,事实上也确是这么回事,整个南洪门上下都知道,向问天自然更明白,但他简单的一句话将陆寇的主意否定个彻底。“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堂堂洪门怎么能与宵小之辈同流。”陆寇听后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出无力的苦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南洪门除萧方之外最了解向问天的就属他陆寇了,向问天的为人他哪会不了解,向问天说出的话又哪是可容他们质疑的。有时候他真怀疑,有这样一位大哥,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自己的不幸。 向问天回到他做住的别墅,脱下外套,扶膝而坐,自语道:“不知道谢文东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抬起头,看向陆寇,问道:“小寇,你说呢?”他爱死不死,关我屁事。这是陆寇的心里话,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摇头道:“只是听兄弟回报,北洪门的人将他送进了市中的医院,至于有没有事,下面的弟兄也难以打探出来。”向问天道:“希望他没事。” 陆寇笑道:“天哥可能是第一个希望自己敌人没事的人。”向问天仰面而笑,说道:“他与我抗争这么久,从南京打到上海,一路而来占尽上风,足可以证明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如果这样一个人死于魂组的计谋之下,那才是一种可叹的悲哀。”陆寇笑着补充道:“天哥还希望自己能亲手打败他,而且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让天下同道中人看出我洪门的大气和实力。” 向问天呵呵一笑,一拍大腿,站起身,重新穿好外套,说道:“心中瞎琢磨,不如亲眼去看一看。” 陆寇楞道:“天哥不是想去市中的医院探望谢文东吧。”向问天展颜道:“小寇真是聪明,也最了解我的心事。” “唉!我情愿笨一点,不了解一点,这样,自己心情或许会好过一些。”陆寇的心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一旁的周挺和田方常见向问天准备去看望谢文东,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站起身,忙问道:“天哥,带多少弟兄?” “不要超过十个人。”“什么?”二人一惊,不到十个人?那不是去送死嘛!两个刚想劝阻,陆寇在旁使个眼色,微微摇头。等向问天走出别墅,而人在后小声问道:“老陆,你拦我俩干什么?不到十个人,那不有去无回……” 陆寇无奈道:“天哥的脾气你俩还不知道吗?!说再多也没用,天哥的心胸虽然坦荡荡,但他绝不是傻子,如果没有把握,怎会去白白送死呢?咱们只是按吩咐去做就好了。”“希望……这次听你的没有错。”二人心有余悸道。 外面天已开始放亮,手术室门上的那盏抢救灯终于灭了,三眼精神一振,将手中的第十五根烟头弹开,疾步走到门前。 房门一开,那位年轻的医生走出来,面色不是很好,微微泛白,双目通红,整个人也很虚弱。一看他的样子,三眼的心为之一沉,沉默半晌,问道:“我……我朋友怎么样?”他问得很小心,生怕听到可碎人心的答案。 医生抬头看了看他,又无力的垂了下去,顿了片刻,才说道:“伤者还学要观察才能知道是否脱离危险。” 三眼眨眨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医生道:“他现在还处于危险期,至少得观察两天,不过有一点很庆幸,你朋友的生命力很顽强,如果是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很难下得了手术台了。” “这么说……”三眼一字一顿道:“我朋友没事?”“这点我不敢保证,但情况是稳定下来了,如果两天之内伤势没有恶化,那你朋友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呼!”三眼长长嘘了口气,高抬的心总算落下一半,对于东哥生命之顽强他有信心,拍拍医生的肩膀,又塞了一张支票给他,客气道:“辛苦你了医生,一点小意思,等我朋友痊愈了,我会给你更多的。” 医生哪敢奢求更多,只希望早点送走眼前只群催命的阎王,他苦笑道:“不用谢我,这就是我的工作。”说完,摆摆手,走开了。三眼象是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我其他的那些朋友怎么样了?”医生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帮你问问的。”三眼点下头,笑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当谢文东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他神志还未失,眼睛微微睁开,只是身上的麻药在起作用,难以移动分毫,看见三眼后,嘴角抽搐了一下,好象是在笑。三眼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好险啊!东哥,你知不知道,你又从鬼门关闯回来了。” 谢文东手指颤了颤,缓缓眨下眼,算是做了回答。推病车的护士面色不善说道:“病人的病情还很危险,需要休息。”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七章 --(4223字) 三眼身上的伤没有痊愈,经过一场恶战,原本愈合的伤口再次拉开,这时候的疼痛比当初剧烈百倍。谢文东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但他已知道东哥绝无大碍,精神放松下来,伤口传来的痛楚如潮水般袭来,他咬了咬牙,就近找了一位医生简单包扎一下。刚处理完,想去看看李爽等兄弟的伤情,下面一小弟匆匆跑上了楼,直接找到三眼,在他耳边细语道:“三眼哥,向问天来了。”“啊?”三眼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凝神问道:“你说什么?” “南洪门的老大向问天来了。”小弟再次确认道。“哧!”三眼吸了口冷气,暗道:他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不是……他握了握拳头,眼珠连转,从怀中拿出电话,同时沉声问道:“向问天带了多少人?”“不足十人。”“哦?呵呵,这倒是怪了。”三眼把拿出来的电话又揣了回去,笑吟吟道:“不足十人?他不是打算来探望东哥伤情的吧?真是个古怪的人。”他摇了摇头,起身穿好外套,将身上缠绕的纱带遮好,然后向谢文东的病房走去,要不要见向问天,他不敢私下做决定,还是想问问东哥的意见。三眼进入病房的时候,谢文东正闭着眼睛,身上插着粗细不一的管子,听见房门响,他睁目看了看,微微一笑,道:“有事?”三眼吓了一跳,惊讶道:“东哥,你的伤……?”谢文东笑眯眯说道:“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三眼疑道:“可刚才那个医生说你……”“说我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是吧?”谢文东笑道:“当一个人命在垂危之际,也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只有当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那些环绕在他四周的隐藏着的敌人才能浮出水面。我能感觉到魂组并非是我们唯一的敌人,在他的背后,一定还有某种势力支持着它,不然,就算它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上海如此猖狂到动刀动枪的地步。”三眼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喏然问道:“是谁?谁能在背后支持魂组?” 谢文东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支持他们的人一定很有权利,至少可以压住上海的军政两界。” 三眼敲了敲脑袋,摇头道:“真他奶奶的伤脑筋啊!不管他了,现在向问天就在医院楼下,东哥,你要不要见他?” “哦?”谢文东面容一展,笑道:“他来得还真快。张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见的有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就是向问天。” 向问天已经够古怪的了,而东哥古怪的程度绝对不在前者之下,真不知道这两个南北夙敌心中在想什么。三眼苦笑,问道:“那另一个人是谁?”“无名。”“无名?东哥要找赤军?”“嗯,我想拜托他们一件事。”“什么事?”“帮我送一份礼物。” 向问天被三眼等人迎进医院,他平时很少到医院来,一是讨厌医院里那股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另一方面,来医院也就代表着离别,生死离别,不知道有多少回在医院他看见几天前还生龙活虎的好兄弟慢慢闭上眼睛,慢慢停止呼吸,而自己只能站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这一次,他来看望自己最大的敌人,谢文东,但感觉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当他见到谢文东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生命力这么旺盛,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亮得透人心肺。向问天摆摆手,示意让陆寇等人退出去。谢文东了解的一笑,向三眼一扬头,后者识趣的跟着陆寇等人出了病房。 双方各站走廊一面,虽不至于刀枪相见,但火辣辣的眼神已在双方之间的空隙里交起火了。三眼盯着陆寇,陆寇瞄着三眼,二人各不服输,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那他二人身上至少得挨数百刀了。三眼终于忍受不了,将烟头扔于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跨前一步,呲牙咧嘴道:“小子,你看什么看!”陆寇冷道:“我没有看人。” 三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旁边的周挺等人噗笑出声,才寻思过味来,一把抓住陆寇的脖领子,怒道:“你他*的敢骂我!”他突然一动手,两旁南北洪门的弟子纷纷拨出家伙,空气中的火药味急升,双方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陆寇冷冷地一挥手,打开三眼抓住自己的手掌,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是天哥有话在先,刚才在你出手的一瞬间,我至少有十种以上的方法让你手腕折断。”三眼闻言笑了,上下看了看陆寇,轻蔑道:“小子,我知道你是谁,人家都说你是南洪门内的第一高手,我正想领教。”说着话,他瞄了一眼谢文东的病房,然后双手插着兜走开了,“如果有胆量的话,你跟我来。” 陆寇冷笑道:“文东会,长着三只眼睛的第二号人物,不要以为在东北无人敢招惹你,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天下大得很呢!” “呵呵,哈哈……”三眼仰面大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南洪门的人嘴皮子功夫厉害是出了名的,不知道手底下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何止两把,还有六把七把呢,不过对付你这样的人,一把就足够搞定了。”陆寇毫无畏惧,大步跟上三眼。 不用问,众人都知道这两位要准备干什么去,纷纷动身,紧随其后。三眼一举手,拦住众人,傲然道:“咱们文东会、洪门的弟兄从来不以人多欺负人少,你们留下看护东哥,至于南洪门的小蚂蚁,我一人足矣了。” 陆寇耸耸肩,无奈道:“一直都听说东北人喜欢吹牛,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他回头对周挺等人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不是牛,不怕会被他吹上天。”三眼听后气得直哆嗦,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他攥了攥拳头,暗暗运气,准备一会先把陆寇的那两颗兔子门牙打掉。三眼在前,陆寇在后,二人没下楼,反上了医院楼顶的天台。 三眼站在天台正中,仰面长长吸了口气。天空漆黑,老月半悬,几缕灰土土的云彩漂浮正空,让繁星的光芒变得暗淡,仿佛在提醒人们,它和你的距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不知道过了多久,三眼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陆寇,幽幽道:“来者是客,我先让你三招。”“不用,谢了。”陆寇拿出手帕,边缠绕在右手上边说道:“我怕三招过后你已经趴在地上,那我就没得玩了。” “唉!”三眼叹了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看在今天向问天帮了东哥忙的份上,我就赤手空拳和你打一场。”说着话,他猛地一窜身,挥起一记老拳,直袭陆寇面门。 什么东西?刚说完让三招就先动手了!陆寇心中暗骂,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掌挡在面前。三眼那一拳不偏不正,被他拦个结结实实,同时下面抡圆了,一脚猛踢三眼软肋。好快啊!三眼心中一动,一拧腰身,抽身退了出去。 两人一触即分,眨眼之间已各换了一招,对对方的底细也稍微有所了解。二人开始小心的向前凑,当他俩之间不足三尺时,各叫一声,混战在一处。三眼和陆寇都没有拿家伙,但即使用拳头,依然打得有声有色,险象环生。像他俩这样的人物,都有着丰富的格斗经验,对人体的要害之处甚至比普通医生了解得还多,而且凭他二人出手的力道,就算不用家伙,一旦击中对方的要害,其下场不死也是重伤。所以,他二人各都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三眼和陆寇在天台上打得难解难分,谢文东和向问天则在病房内有说有笑,亲热的程度不下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向问天拉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边,首先开口笑道:“没想到谢兄弟受了这么重的伤,依然神采奕奕,果然有过人之处。” 谢文东笑道:“不然怎么办?谁让咱们混的是江湖,走的是黑道,捞的是偏门,一入这一行,心里早有了准备。以前不是没受过比这重好几倍的伤,但我现在还活着,知道为什么吗?” 向问天含笑摇头,并未说话。谢文东道:“因为我不想死。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不想死,那,没有任何人能杀死我。” “哈哈!”向问天大笑,说道:“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想死,但每天在这个世界都有数以千计、万计的人死于被杀。 “很简单,因为,”谢文东悠然一笑,说道:“因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谢文东。” “哈哈……”向问天这回笑得声音更大,听谢文东的话,除了笑,可能已没有其他的反应了。若是其他人听了,一定会笑谢文东在大言不惭,但是向问天却知道,他说的话是有他的道理的,之所以笑,是笑谢文东在表现出傲气张狂一面的时候,也是蛮可爱的。“怎么?”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你认为我在说大话?” “不,你说的是实话。”向问天终于停住笑声,话锋一转,说道:“魂组的头头跑了。”“我知道。”“你知道?”“呵呵,”谢文东道:“我也是有我的眼线的。”“嗯!”向问天点点头,又问道:“你知道他跑到哪了吗?”“军队。”“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所以,我告诉医生,我这回伤得很重,重到生命垂危,命在旦夕的程度。” 向问天盯着谢文东,好一会,咧嘴笑了,点头道:“聪明!”谢文东笑道:“不聪明点,我可能在刚刚踏入黑道的时候就让别人吞掉了。对了,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你,为什么那么恨魂组。”向问天挠挠头,起身转了一圈,又坐了回来,垂头弹着手指,道:“我说我很爱国,我说我恨那些在中国胡作非为并造成伤害的日本人,你相信吗?” “我信。”谢文东毫不犹豫的接口正色道:“向问天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说的话,我相信。” “英雄?!向问天咀嚼着这两个字,摇头道:“我背不起这个称呼。” “没什么背不起的。”谢文东笑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英雄,至少他是他自己的英雄,不是吗?” “呵呵,有点意思。”向问天笑吟吟道,“如果我们不打仗,一定会成为好朋友。这话,我好像曾经也说过。” “对。”谢文东点头道:“在南京。”向问天道:“谢兄弟记得很清楚嘛!”“向兄没听别人说过谢文东很记仇吗?其实记其他的事我也很在行。”“哈哈!”向问天放声大笑,猛然,收起笑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问道:“我们之间,能够不再打仗吗?”谢文东脸上的笑容冻结、僵住,能不打仗吗?这是他能决定得了的吗?北洪门上下数代万余众的夙愿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吗?他背不起。他摇头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向问天又问道:“我们真能够成为朋友吗?” 谢文东叹了口气,还是摇头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难道,”向问天反问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让你为难的事吗?”“如果有的话,就是你。”谢文东苦笑道:“向兄应该听过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你我二人能决定的。唉!江湖……”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八章 --(4202字) 向问天走出病房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没有人知道他和谢文东谈了些什么,出来后,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先是向守在外面,全神戒备的北洪门弟子点点头,然后冲着周挺一摆手,说道:“我们走吧。” 走出没两步,向问天站住,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小寇呢?” 周挺为难的一皱眉,想了半晌,才指指头顶,苦笑道:“他在上面晒……月亮。” 向问天多聪明见他面带难色,左右一瞧,北洪门人群里恰恰缺少了三眼,心中明白个大概,“唉,真是个好动的人。”他叹了口气,转身上了楼梯。周挺与田方常对视一眼,暗暗摇头,看来老陆要倒霉了。 天台上,三眼和陆寇上窜下跳,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呼,二人身上都挂了彩,三眼眼眶青了,嘴角也破了,衣服在打斗时撕开了好几条大口子,陆寇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头发凌乱,常年带在脸上的墨镜也不知道被打哪去了,鼻下两行血流,远远看去和“二条”差不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条被三眼挠出的抓痕。一开始,两人还能边打边喊有叫的振作声势,到后来,身上没有多余力的力气,嗓子也叫哑了,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呜声,原来一板一眼的招势也变成了你拉我拽的缠斗。 当向问天上到天台时,这两人正纠缠在一起。只见三眼抓着陆寇的头发,死命的往下扯,嘴里还不时叫喊疲乏:“你服不服?!”后者也不甘落后,大手掐住三眼脸上的肉,一个劲的拧,咆哮道:“你认不认输?!” 跟着向问天上来的南北洪门弟子一见他二人的惨相,忍不住都笑了,这哪里还有高手拼杀的风采,完全是街头无赖在胡搅蛮缠嘛。向问天翻了翻白眼,轻咳一声,说道:“小寇,够了。” 或许他的声音太小了,或许打斗中的两个人太投入,三眼和陆寇非但未分开,反而接触得更加紧密。 一人勒住另一人的脖子,另一人扣着那人的眼睛,满地翻滚。向问天刚要上前将他二人分开,只听陆寇“啊!”的一声惨叫,把周围众人吓了一跳。周挺反应极度快,随手拔出战刀,定睛一看,原来三眼趁陆寇不注意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直痛得他原地蹦起老高,一脚将三眼踢开,抱着手掌,怒气冲天道:“你**是狗啊!” 三眼从地上轱辘起来,拍拍身上的浮灰,老神在在的笑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亏,你也可以咬我一口啊。” “你妈的……”陆寇晃身刚想准备再次冲上去和三眼斗个你死我活,肩膀却偏偏被人按住,他使劲震了震肩,但那支手臂好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未动分毫,他早打红了眼,正在气头上,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巴掌,嘴里大叫道:“给我滚开!” “往哪里滚?”他身后那人随意的一挥手,轻易之间将陆寇挥来的巴掌弹开。觉声道:“如果你想在这里继续打下去,我并不反对。”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往回走。陆寇一听声音不对,扭头一瞧,吓得一吐舌头,咧嘴暗暗叫苦,狠狠瞪了三眼一眼,然后快步忙跑上前去解释道:“天哥,我只是热热身,和文东会的……高手切磋一下。” 向问天站住身,没理他,双手抱拳,冲着三眼一拱手,正色道:“兄弟,向某告辞了。” 三眼对江湖礼节并不太懂,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学着向问天的样子,装模作样回了一礼,站在原动没动,只是笑道:“不送了,下次再见。”向问天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领着众人下了天台。等南洪门的人走没影了,三眼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无力的叫道:“快,快,快叫医生,我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谢文东的伤是很重,但没重到危及生命的程度,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没过几天,他已能坐起身,自己拿水果刀削苹果,连医生都对他的痊愈能力表示难以置信。李爽等人的伤势比他轻一些,都是皮外之伤,天新网络没伤及肉腹和筋骨,人无大碍,只是需要时间调养。现在北洪门和文东会全*三眼和东心雷二人支撑,由于向问天领导的南洪门一直没发动进攻,这段时间倒也风平浪静。南北洪门之间出现相对缓和的局面,有人欢喜有人忧。 谢文东投在赤军身上的钱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而且他和无名私交甚好,所以当他想见无名的时候,后者很快就到了。 无名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不太爱说话,一身藏蓝色的西装让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刻意留着胡子,脸上增添了一份风霜。 他来得如此之快,连谢文东都吓了一跳,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无名,你从哪里来。” 无名上下打量病床上的谢文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角的余光中还是透漏出一丝关切,说道:“我从日本来的。你的伤重吗?”“好快啊!我以为至少得等你半个月。”无名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难产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发达的交通工具,叫做飞机吗!”“哈哈。”谢文东大笑,笑了没两声,剧烈咳了起来,眉头紧锁。无名上前,关心道:“魂组把你伤得很重。” “呵呵。”谢文东苦笑道:“难得有能要我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怎么,你连是这个也知道了?” 无名点点头,沉思一会,说道:“你找我来,是为了魂组吧。”谢文东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无名心里已将谢文东的意图猜出个大概,沉默不语,好一会,他才正色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全力。”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谢文东笑眯眯道:“我保证,我说的这个事,你一定能做得到。”无名茫然的看着他良久,才喃喃说道:“一定不是好做的事,不然,你怎么可能找我?”“其实很简单。”谢文东沉沉地道:“你帮我向魂组的总部送一个礼物。” 日本:东京。魂组的总部位于市中心一座三十层高的大厦内的开,虽然有日本政府右翼分子的支持,但魂组的所作所为还是不益被公众知道的,一是怕有损政府的形象,二也是怕国际舆论论的谴责,所以,魂组在刚刚成立的时候就已经筹备起了漂亮的外表,通过暗中支持魂组所在的大厦正是山口科技大楼,魂组才在日本国内乃至其它各国畅通无阻,高枕无忧,即使中国政府明知道魂组的人在自己的国家里居心叵测,但找不出确凿的证据,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也因为此,谢文东才阴差阳错的被东方易接受,顺利的加入了政治部。 今天是星期一,繁华的东京街头随处可见着西装,表情麻木,步履匆匆的上班族。日本和生活节奏比国内的快很多,在都市的街道,很少能看见信游漫步的人,就连学生也是如此。 山口科技大楼。大堂内冷冷清清,少有过客,与当初魂组初建时车水马龙的情形相差甚远,连大门口的守卫也提不起精神来,无精打采的堆立两侧。魂组的冷清与最近一阵子外联行动的失败脱离不了干系。魂组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国外,而其中中国又是重中之重,但中国有一个魂组最大劲敌谢文东,数次暗杀未果,自己一方反而损失惨重,特别是最近一次,魂组花重金培养加上雇佣的杀手共二百余人派往中国,结果没将谢文东杀死,二百多人除了少数幸存外,其余全部葬送,此事也让日本政府的右翼极端分子对魂组的表现失望到了极点,加上赤军对魂组的仇恨有增无减,不停骚扰他们在国外的分部,连带着支持他们的日本大财团也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天新网络几个财团的董事长已将撤消对魂组财力支助的决定提上议程。内忧外患之下,魂组高层一筹莫展,不得已,又使出老方法,更换会长。 今天魂组的高层全部到场,打算选出更有实力更有口才能说服政府和财团的新会长。“不知道新会长是谁?”门口,在保安私底下也在偷偷谈论。他们属于魂组成员,对魂组以后的走向也极为关注,万一魂组垮台,那他们的饭碗也就保不住了。 “我想,渡边副会长应该最有希望吧。”一位饼子脸中等身材的保安猜测道。 几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各自意见,从大门外进来一个人,二十多岁,留着短胡茬,身上穿着速递员的工装,手里提一大包裹。这人一进大堂就开始笑,见人就点头,及其客气。笑脸总是讨人喜欢的,也打消这几名保安的警惕心,其中一人上前问道:“你有事吗?”那年轻人笑道:“不好意思打忧了,我是神川速递公司的,这里有你们一份包裹。” “包裹?”保安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疑惑道:“不应该有人往这里寄东西啊,是谁托送的?” 年轻人耸耸肩,笑道:“这我就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递,请你们签收,我好回去交差。”说着,他将包裹递上前。 “让谁签收?”保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年轻人道:“上面有写,你看看吧。”保安狐疑的接过包裹,上面贴着邮递资料,地址果然是山口科技大楼,但没有写清具体某人,而落款是‘一位来自中国的老朋友’。 来自中国的老朋友?保安心里一动,对年轻人道:“你等一会,我去问一下。”说着,他拿起电话,向自己的主管报告。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时间不长,他走回来,拿起包裹,对年轻人说道:“你稍等,我马上回来。”那保安提着包裹,对其他的保安使个眼色,然后上了电梯。那几个保安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将年轻人围住,没话搭话,扯东扯西。年轻人一直在笑,不管看谁,都是笑呵呵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好一会,年轻人抬手看了看表,自语道:“时间差不 多了。”“什么差不多了?”几名保安不解问道。“我,只是想和你们说再见了。”年轻人手插进兜里。 保安笑道:“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等一会再走。”“可惜,我还不想这么快和世界说拜拜。”谁都没想到,天新网络当年轻人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时,手中竟多出一把枪,乌黑发亮,二十发子弹的白郎宁,毫无预兆,抬手对着离他最近的一名保安的脑袋就是一枪。“嘭!”枪响,血渐,距离太近了,黑洞洞的枪口保安看得真切,可是想躲根本来不及,脑袋从前至后,被打出两个血窟窿。“啊……?”其他的保安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笑容满面的年轻人竟然会身藏武器,而且抬手杀人,毫无绷挂,显然是老手。这时他们想拔枪反击,可惜年轻人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半自动的白郎宁被扣住扳机,二十子弹连射,五秒的时间弹夹内再无剩余,大堂内也齐刷刷增添了六七具流血的尸体。年轻人脸上再无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冷,眼中更是寒气逼人,他跨过还有些抽搐的尸体,走进大堂角落里的摄像头前,昂起头,一把拉开身上速递工装的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背心正中印有二个血红的大字:赤军。用手指了指身上的红字,冷冷一笑,转身傲然走出大楼。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九章 --(4005字) 此人正是乔装改扮的无名,他对魂组可谓是深恶痛绝,赤军是无政府主义组织,而魂组恰恰又是日本政府右翼派系支持的,双方的矛盾由来以久,只是由于各种关系,相互间皆有所忌,沸腾的火山才一直没有爆发,而上次由无名领导的赤军在北京刺杀来访的日本首相以失败告终,他一直都深信是魂组告的密,这无疑成了双方矛盾由暗斗上升成明争的导火线,愤怒的赤军对魂组在国外的各分部连连发动进攻,双方厮杀不断,打得不可开交,死伤的人员也不断增加,之间的仇恨越积越深,已到了无法容忍对方存在的地步。所以这次谢文东找无名帮忙,他丝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无名走出大楼,楼内早已经开了锅,人声鼎沸,嘶叫连天。他提着手枪,换上新弹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身后大厦的玻璃门一开,打里面冲出三名大汉,对着无名高声叫道:“你站住。” 无名回过头,冷漠的看了看三人,什么话都没说,抬手就是一顿连射。那三名大汉连叫声都没发出,身中数弹,倒地身亡,手指粗的玻璃门被打得支离破碎,满是窟窿。这时,道路上的行人听见枪声,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夺路而逃,大厦前整条街道乱成一团。这也正是无名想要的效果,越乱,他平安逃离的希望就越大,脱掉身上的工装,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内,一脸平静的挤在人群中,好像刚才死的三个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人人都急于逃命,谁也没注意开枪的杀手就混在自己的身边,而从大厦内陆续跑出来的保安和魂组成员们再想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放眼望去,街道上到处都是拼命奔跑的行人。 无名走出好远,在一处街道转角停下,探回头向大厦方向看了看,嘴角一挑,冷冷道:“Good-bye。” 在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只亮银色细长模样的金属遥控装置,拇指轻轻一按金属顶头的黑色按钮,耳廓中只听得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声,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以山口科技大楼为中心,周围数百米范围之内,所有高楼大厦以及汽车的玻璃窗在一瞬间被震得粉碎,强大的气流将停靠在大厦附近的汽车卷飞起足足数米高,行人更是首当其冲,被气流冲撞到墙壁上,地面上,爆炸造成的短时间的真空,人体无法承受,好像炸弹一般分裂开来,血肉模糊散落一地。爆炸的威力连远在街道拐角的无名也被殃及,气浪将他弹飞出四五米远,落地后又滚了十几米,才勉强停下,浑身的骨头像散架子一般,半天爬不起来。他似乎也没想到炸弹的威力能如此之大,至少比他所见识过的一般性的导弹威力要强上几倍甚至十几倍。 爆炸是从山口科技大厦的十五层开始的,也就是爆发的刹那间,整个十五层楼顿时飞灰湮灭,被炸平了,以至于上面的十几层楼塌陷下来,可惜里面的人连逃生的时间都没有,塌下来的十几层楼已开始发生倾斜,没过两分钟,整个大厦拦腰截断,从中间开始一折为二,庞大的楼梯从半空中一头栽下来,其声势之可怕,仿如末世降临。 “轰隆隆……”半截楼落地,又是一阵巨响,浓烟四起,地面上下颤动,街道上哭喊的、嘶叫的、求救的声音加上汽车报警的鸣叫声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震人心魄。无名好不容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咋舌道:“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魂组,嘿嘿,这回可够你们好受的了。” 炸弹是谢文东提供给无名的,而前者又是从俄罗斯最大的黑帮组织“黑带”那里高价收购的,名为“毁灭S2”,威力巨大,杀伤力超强。当无名离开时,大楼附近仍不断有爆炸声、轰塌声传来,魂组的总部瞬间被夷为平地,令整个日本朝野上下震撼无比,这一次大爆炸到底炸死炸伤多少人已无从统计,但有一点,内部知情人士都知道,魂组的精英与领导层高干基本消亡殆尽,整个魂组虽然还有分支,也属于名存实亡。最近日本极右派系是排斥魂组不假,可一旦它遭到灭顶之灾时,日本政府的高层还是坐不住了,国家安全厅接手此案,全力调查事情的始末,最后,目标定在两股势力身上,一是早被政府视为恐怖组织的赤军,二是与魂组仇恨极深,身在中国的谢文东。其中,前者作案的机会较大,但也不排除两者勾结,合伙作案的可能。其实不用调查,明眼人早已经看出此事和谢文东、和赤军都有关系。两者关系一向交好,而且又都与魂组存有积怨。 日本政府将枪口对准谢文东,通过外交向中国施压,希望中国政府逮捕谢文东,查明真相,并引渡日本国内,给本国数百条“无辜”牺牲的生命一个交代。由于日本当局提供不出可令人信服的证据,所以中国政府用这个借口将此事暂且压住,利用外交官的舌头与日本周旋。日本国内新闻媒体大肆报道,称来自中国的恐怖主义分子偷袭日本无辜平民,造成千余人死伤等等,而中国的媒体也不甘落后,各大报纸首页均有占半个版面大小的标题字样,日本受袭,无理指责中国合法公民所为。 本来已经在风雨中左右飘摇的中日关系又陷入冰点,两国民众纷纷举行示威游行,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将魂组的总部炸上了天,谢文东的心情格外的晴朗,知道这事不会简单的善罢甘休,但魂组一去,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卸掉,压抑在心中的闷气也随之而消失。他靠坐在病床上,将报纸放下,笑眯眯道:“看样子,这事闹大了。”三眼低头削着苹果,轻笑道:“何止闹大啊!简直是天翻地覆啊!还好,咱们用的是赤军,日本找不到咱们的把柄,不然,咱们虽然为国家、为政府了去魂组这一块心头病,但说不准政府为了缓解中日关系,还是会把咱们卖出去。” “没有证据……”谢文东苦笑道:“即使没有证据,如果上面的人觉得有必要,我仍然逃不掉。” “啊?”三眼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张大嘴巴看着谢文东。后者仰面笑道:“一个人的生命与国家的利益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即使真把我抓起来交给日本,也可以理解。”“政府会这么做吗?”“天知道。”谢文东摇头。 二人正说着话,电话铃声响起,谢文东的手机。知道他电话号码的人并不多,而现在又有很大一部分住进了医院,他微微一愣,接起一听,原来是他在政治部里的顶头上司东方易打来的。这家伙竟然还没有被“干掉”,谢文东心中暗笑,嘴上却客气笑道:“东方兄,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东方易语气不善,说道:“小子,你这回玩得有些过火了吧?魂组被炸那事是你做的吧?” 谢文东知道瞒不住他,故意无奈道:“有人成天琢磨着如何暗算你,连觉都睡不消停,你说我应不应该将祸根除掉?” “可是,”东方易冷道:“手法过于强硬了,整整一座楼,好几百人在里面。你知不知道,现在日本给我们的压力之大,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谢文东嗤笑道:“我知道里面的人不少,我也知道他们都该死,而且,我还知道这正是国家、政府最想要的结果,你们当初逼我进政治部,给了我无限的特权,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吗?!” 好一会,电话另一头的东方易才说道:“我没有说你做的是对还是错,我只是出于……就算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吧,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做事要留些退路,一旦做绝了,你自己也快倒霉了。” “是啊!”谢文东苦笑道:“现在魂组灭亡了,我想我也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了吧。” “既然你明知道,为什么不三思而后行?”东方易和谢文东交情不算深,但他毕竟是把谢文东带进政治部的人,从内心里,不希望看到他有事。而且,他现在的地位并不坚固,上面人对他颇有怨言,而下面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张繁友,一旦谢文东出事,他很有可能受到牵连。“你的意思是说,国家已经想拿我开刀了?”谢文东挑起眉毛,一字一顿的问道。 东方易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没听到风声,不过,日本若真是紧逼不放,你很可能成为牺牲品。” 谢文东头痛的拍拍额头,这正是他所顾虑的,心里虽说担忧不已,表情上平静如故,笑眯眯道:“无所谓,反正我孤家寡人一条命,已经换了魂组数百条,知足了。”“这叫什么话?”东方易气道:“难道你觉得自己活腻了吗?”顿了一下,又说道:“告诉你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姓杜的,杜庭威现在在上海,而且十有八九是针对你去的,你自己小心吧。” “哦?”谢文东眯了眯眼睛,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魂组能跑进军队里,为什么军方会帮助魂组的人,原来是杜庭威在搞鬼,他问道:“杜庭威到底是什么人?他竟然能操控军方。”“哼!”东方易冷哼一声道:“他或许算不上什么,但他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子。”“是谁?”“是谁你就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他家老爷子掌管着全国的兵权。” 谢文东寻思半晌,仰面呼了口气,笑道:“嘿嘿,算了,左右已经一身腥了,也不在乎多大一个。”“你想怎么样?可不能做傻事,如果他……那你可就真的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东方易嗅出谢文东话里的血腥味。“一些事情,总是要去解决的。好了,谢谢东方兄的关心,也谢谢你带来的消息,真的。”谢文东半真半假道。“唉!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人,希望你没事才好。”东方易言语诚恳道,可是不是出于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挂断电话后,谢文东疲惫的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柔声说道:“张哥,杜庭威你还记得吗?” 三眼一愣,不知道东哥突然提起这个人干什么,说道:“当然记得,东哥,你为什么……?”“他来上海了。”谢文东道:“而且,上次魂组顺利的跑进军队中,十有八九也是出于他的手。” “噢!”三眼长长叹了一声,嘴角一弯,露出森白发光的牙齿,冷道:“原来是他!想找还找不到,竟然送上门来了。” 谢文东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来回把玩,说道:“此人当除掉。”三眼点下头,起身接口道:“除掉自然当趁早。”他走到门边,又道:“这事交给我和老雷去做就好了,东哥,你放心休息吧。” “嗯……”谢文东凝神片刻,思前想后,还是摇头道:“军队毕竟非一般等闲,和道上杂七杂八的帮会不一样,等等再说。”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章 --(4494字) 日本政府闹得欢,矛头直指谢文东,所带来的影响却是谢文东始料不及的。国内各大新闻媒体高度关注此事,特别是对其中的主角谢文东更是争相报道。媒体的威力不可小窥,有时甚至超过国家政府的情报机构,不知道他们费了多少心血,竟然将谢文东的老底都翻了出来,虽然谢文东做事一向低调,特别是住进医院、炸飞魂组的总部之后更是如此,深居简出,可仍被无孔不入的记者抓住机会,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谢文东照片登于报纸上。一石击起千层浪,一时间,谢文东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人们都想了解这个被整个日本政府所'恶意'指责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聪明狡诈如谢文东,这时候也不得不感到头痛。短短数月间,自己的身份整个暴露于公众,一举一动都倍受注目,最最可怕的是部分媒体已将他黑社会大哥、洪门大佬的身份抖搂出来,人们对这个看似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越来越感到好奇,每天围在医院门口想见识一下他真实面目的人数不胜数,有些年轻人对他的事迹崇拜得五体投地,简直当成了偶像,拉着长排坐在医院大门前,声援谢文东,抗议日本政府的无端挑衅和无理指责。 谢文东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不需要住在医院里,可是他却一个头两个大,面对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媒体个和群众,想找个躲避的地面都没有。"唉!"谢文东在房中度步徘徊,无意间眼角撇见窗外涌涌的人头,忍不住仰面一声长叹。 房中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三眼,东心雷,伤势痊愈差不多的姜森,任长风,高强等人。见东哥一筹莫展,三眼挠挠头发,半开玩笑道:"以前东哥是黑道的明星,现在成了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的明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 谢文东这时候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眯眼道:"张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顿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早知道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我会再忍魂组一段时间,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当务之急,我希望张哥你能回J市一趟。""哦?"三眼楞然道:"回J市?为什么?现在这种局势我怎么能离开呢?""你必须得回去。"谢文东正色道:"电视,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我想我现在的身份,我的父母一定已然知道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我的敌人也知道了我的家人在哪,只靠血杀那些兄弟保护还不够,我希望张哥回家一趟,将我爸妈送往国外,通过黑带,不管去哪都好。" "啊!"众人点点头,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暗道说道有理。三眼听后,亦是了解的轻轻颔首,说道:"原来是这样,好,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动身。"谢文东坚定道:"不妥,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现在就走。" 三眼能够了解谢文东现在的心情,他俩之间不只是上下附属关系,而且还是朋友,是兄弟。他恩一声,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谢文东摆手又将他叫住,说道:"将各位兄弟们的家里人也都带上,能送走多少算多少,我怕……"他眼神一黯,转身看向窗外,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三眼不解,疑声问道:"东哥,你在顾虑什么吗?" 谢文东仰望天际,苦笑道:"国家不会允许一个出名的黑道组织存在,特别是象咱们现在这样暴光的,被全国都熟知的。" "呀!"这一点众人倒都没有想到,见媒体报道不断,他们只是都觉得很好玩,上报纸上新闻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而没有象谢文东想这么多。是啊!现在全国都在反黑,而他们的黑道身份又被媒体暴光,而且是全国性的媒体,这么出名的黑道组织国家怎么能忽视它的存在呢,即使想忽视,可在舆论的压力下也会变成无法忽视。 三眼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也终于明白一向诡计多端的东哥为什么长嘘短叹,满面的心事了。他为难的看看众人,不知道自己离开这段时间会发生些什么变故呢,希望,不会是永别吧?!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永别这个词,摇摇头,想把这个词甩出脑外,深深点下头,说道:"各位兄弟,请多保重。" 姜森上前,微笑道:"不要说得那么伤感,没什么好怕的,以前,我们不是没遇到过大风大浪。" "嘿嘿。"高强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他冷笑道:"混不下去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世界这么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地。" 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三眼看看谢文东,没再说话,转身走出病房,同时让手下预订飞往北京的机票。 三眼风风火火回了J市,谢文东在医院里也住不下去了,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医院后门。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聚集在门口相互谈论着什么,一各个眉飞色舞,情绪激扬。"你们知道吗?谢文东是东北黑道的老大,听说和日本人有仇,祖辈都死在日本人的手里,说不定,日本山口大楼就是让他炸的。"其中一个吊眼八字眉的年轻人口若悬河,仿佛亲眼看到一般,说得有声有色。旁边一个头发土黄的年轻人道:"是谢文东炸得又怎么样,活该!把日本人都炸死他还成民族英雄了呢。""对啊!小日本死有余辜。""谢文东才二十多岁,就成了黑社会的老大,而且还敢炸到日本去,真想和他一起混呢!""操!你算了吧,就你的体格,人家怎么能收你?!我还差不多。" 几人正'义愤填膺'的发表意见,从后门内走出一伙人。呼呼啦啦不下二三十号,一各个皆是黑色西装,面带墨镜,快步走出来。"嘎嘎!"与此同时,从街道上驶来一行轿车,齐刷刷的在后门门前停下,车门一齐打开,每辆轿车里都站出一人,同是身穿黑色西装,集体向走出来的人群弯腰施礼。场面静悄悄的,如此一大群人没有一个说话,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中等偏瘦的年轻人,头发略长,刘海挡住眉梢,虽然带有墨镜,可漆黑的镜片仍遮不住他那犀利如刀的目光,左右扫动,如同实质,让人看了忍不住垂头躲避。他微微点头示意,首先上了轿车,其他人随后鱼贯而入。 几个年轻人只是在电视小说里见过这阵势,一时间有些吓傻眼了,张口结舌的看着。当从后门出来的一行人等都上了轿车,汽车开出好远,那吊眼八字眉的年轻人才跳脚惊呼道:"谢文东,那伙人是谢文东。"或许太激动了,年轻人有些语无伦次。"真的吗?真的是谢文东吗?哪个是?"黄头发年轻人紧张问道。"绝对错不了,一定是谢文东,就是他。" 年轻人说得没错,出来的人确实是谢文东没错。坐在车里,一旁刘波的手机响个不停,消息一条条接踵而至。"东哥,后面有五辆车在跟踪咱们。""东哥,可以肯定其中有三辆车是记者的。""东哥……"刘波将暗组传来的消息不时反馈给谢文东。他闭目凝神,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冷冷道:"甩开他们,我要见向问天。" 姜森亲自开车,他是侦察兵出身,跟踪与反跟踪是他的拿手好戏,甩开几个记者自然不在话下,方向盘一转,将车拐进主道边上的小街道,几个漂亮的转弯过后,身后的'尾巴'被甩得没了踪影。东心雷拨通向问天的电话,简明扼要的说明意图,后者欣然应允。或许向问天确实对南北洪门间的争斗不休都已经厌倦厌烦了,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仇恨,只是看你想不想将他解开。谢文东没有厌倦,欣赏对方的为人不假,但如果有条件的话,他还是希望继续和向问天斗下去,分个输赢高低,他对争霸的过程依然火热、着迷,可惜外界的环境已不允许他如此做,在众多媒体、公众眼球的注视下,他的一举一动都需要万分小心,别说组织与南洪门展开大规模的火拼,即使维持现状都是及其困难的事。 向问天与谢文东相见的地方在一处相对僻静的酒吧。客人不多,酒吧里充满了懒洋洋的爵士乐,旋律舒缓,婉转,却又很动听。没有人会想到,坐在本间酒吧最角落里的笑呵呵谈天的青年会是当今黑道最炙手可热的两位顶级人物。 向问天端起酒杯,向谢文东示意一下,说道:"谢兄弟的伤还没有全好,可以以茶代酒。"他和谢文东谈了很多,可一直没谈到正题,也没问对方约自己出来是为什么,反正谢文东约自己一定是有事,有事他就一定会说。 谢文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头笑道:"以茶代酒,如此做作,不如不喝。干。" 二人一饮而尽。谢文东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才柔声说道:"我觉得,南北之间再打下去,已没有意义,向兄,你说呢。" 向问天摇首道:"徒增伤亡,手足流血,确实毫无意义。"其实谢文东并不甘心如此了结,可他又实在无路可走,苦笑道:"与向兄斗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我输了。""为何这么说?"向问天摇头笑道:"谢兄弟一直占尽优势。" 谢文东幽幽道:"如果向兄的人品不是那么正直,我恐怕也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这是谢文东的心里话,如果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倾服,向问天绝对算是其中一号。虽然他不认同向问天的想法。做事,本就只看结局,不看过程的,更多时候,不择手段,绝对是成功的捷径,当你功成名就了,人们只会看到你成功后的光环,谁会注意到你当初为追求成功所使用的卑劣手段,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会说一句,此人头脑才思敏捷,做事神鬼莫测。他不赞同向问天的刚毅、正直,却不代表他不佩服。向问天又何尝不是,他同样鄙视谢文东的阴险诡异、狡诈无情,可是也实在倾佩他的头脑过人,年少早成。 "谢兄弟最近真可谓一鸣惊人,现在,你绝对算是个名人了,各大报纸都有你的照片。"向问天笑呵呵说道。 谢文东报以苦笑,摇头叹息:"人怕出名,猪怕壮,象咱们这种在刀口上生活的人,出名就代表着灭亡。" 向问天心有痛感,收起笑容正色道:"不过,我却是很佩服谢兄弟的胆量。能在日本的土地上将魂组收拾干净,至少我做不到。"谢文东挑起眉毛笑问道:"你也怀疑是我做的?"向问天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说道:"不是你,难道还是我?!" 二人在酒吧里谈了很久,也喝了很多酒,甚至在有些方面二人已达成共识,有了不错的心情,酒自然越喝越痛快,越痛快喝得也就越多,不过,最后还是向问天醉了。谢文东是遵守原则的人,他的酒只要喝到七分饱的时候,不管是谁,都难以让他再多贪一杯,他和向问天不一样,他是从最底层一拳一脚硬拼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常年在生死线上徘徊,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只有这样,他才会活着更长。 他两人准备离开酒吧时,向问天已有些踉跄,谢文东看着神志有些不清的他,心中一动,现在,自己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解决这个曾是自己最大劲敌的性命,可是……他上前扶稳向问天,说道:"向兄,你醉了。" 向问天摇摇手臂,笑道:"我现在还能喝下一整瓶红酒,你信不信?" 对于喝醉酒的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的话说。谢文东笑眯眯道:"我相信。"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一章 --(4554字) 向问天听后反而一呆,接着仰面大笑道:"谢兄弟未来的前程一定不可限量。""哦?为什么?""因为,你很会说话嘛,哈哈!""哈哈!"谢文东也忍不住笑了,揉了揉金刀所在的手腕,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若杀了向问天,只会令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沼之中。他拍了拍向问天的肩膀,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含笑道:"向兄以后的前途也一定是一片光明的。""哦?为什么?""因为,向兄看人一向很准的嘛!""哦?哈哈……"二人同声而笑。 谢文东与向问天和解,冰释前贤,事前也问过金鹏的意见,后者没表示什么,老爷子倒是放心的将北洪门一手交给谢文东,自己享受天伦之乐,只是说:"洪门已经交给你了,它未来的命运就应该由你来掌握,你认为对,就去做吧。" 有了金老爷子的支持,谢文东消除顾虑,虽然T市方面还是有不少北洪门的顽固派在反对,可也无济于事,反对的声音对于谢文东来说微不足道,听不近他的耳朵里。别过向问天,回到久别的鲜花酒店。此时酒店早已打佯,江琳却没有睡,她在等谢文东。"你回来了?!"见到谢文东,江淋面带喜色,笑盈盈的端来一杯刚沏好的龙井,说道:"我给你准备了茶水。" "谢谢。"谢文东含笑接过,并没有喝,随手放到茶几上。江琳上前关心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不碍事了。"谢文东心情很差,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他态度冷淡,江琳心中一痛,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谢文东见她站在自己身边不说话,疑问的抬头查看,江琳表情闪烁不定,知道自己无意中伤了她,堆笑道:"你别介意,我只是有心事,不想说话。"江琳是聪明的女人,听见他这么说也就释怀,轻道一声:"你的伤刚刚好,应该多休息。"接着,表情黯然的回到自己房间。 等江琳走后,谢文东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不是旧伤刚好就是又添新伤,能保持最佳状态的已没几个。他叹了口气,说道:"南北和解,不再开战,如今我们在上海逗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魂组一事让我们在上海也太招摇,应该是时候离开了。"东心雷一阵伤感,问道:"东哥,我们去哪?""回T市。"谢文东道:"我能和向问天和解,但T市那些自以为是的头头们却未必能容得下南洪门,对我的做法必定心存异议,搞不好会弄出大乱子来。" 东心雷握拳,狠狠一砸墙壁,咬牙道:"东哥,我真不甘心,与南洪门抖了那么久,流了那么多血汗,最后,却落得如此草草收场!唉!"谢文东理解他的心情,的确,南北之争由来以久,搭进双方多少兄弟的性命没人能数得清楚,可是,他现在确实没有再与向问天争斗下去的环境,即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灭掉南洪门,其结果也只能让北洪门加速灭亡。他拍拍东心雷宽厚的肩膀,再环视一圈其他人的面容,眯起狭长的双目,阴柔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你们,相信我吗?" 众人不解他的意思,只是本能的点点头。谢文东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之所以与向问天和解,那只是暂时的权益之计,不代表我们之间再无隔隙。在当今的大环境下,已不允许我们再与任何帮会发生火拼。不过,我敢保证,南北洪门会一统的,而且能够站到最后的,绝对是我们。"众人心头一热,顿时,血液又从新开始燃烧,沸腾,连整座大堂的气温都为之上升。 谢文东简单的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激起众人的斗志,很简单,他的话在每人心中的分量不下千万斤,简直快成了真理,他说能做到的事,绝对没有完成不了的。"当务之急,我们应尽快赶回T市,一是为了稳定本部的军心,二嘛,我们也得先避避风头了。"众人对他的话再无意见,齐声道好。低头想了想,谢文东又道:"不过离开上海之前,我们还应该搞定一件事。" 姜森接口说道:"杜庭威!"他快成谢文东肚里的蛔虫,只一开口,姜森已然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了。 果然,谢文东呵呵笑道:"老森越来越聪明了。没错,就是他,留下此人,早晚坏事。" 刘波担忧道:"可是他的老子不好惹啊!我们现在已经在风头上了,如果这时候把他干掉,恐怕我们的情况更加不乐观。" 谢文东含笑点头道:"老刘说的我已经想过了,没错,如果我们这时杀了他,是很难解释,但是,一个人的死有上百种原由,不一定非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嘛。"刘波眼珠转了转,挠头道:"东哥,我还是不明白。"谢文东摇头笑道:"人的生命很脆弱,出门有可能让车撞死,走在街道上有可能被落物砸死,即使吃饭,也有噎死的可能。如果杜庭威突然得了绝症,谁也不会想到我身上。"刘波苦笑道:"绝症哪是说得就能得上的,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有钱,什么病不能治好啊。" "有!据我所知,还有一种病任何一个国家都拿它没办法。"谢文东眼睛眯缝着。"什么?""爱滋病!""扑!"刘波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到,瞪大眼睛,结巴道:"爱……爱滋病?"谢文东耸耸肩,脸上挂着阴笑:"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个爱滋病的女人很容易,找出一个漂亮的爱滋病女人也不是难事,而杜庭威恰恰又是好色的人,所以,让他感染上爱滋病毒,并不难。" 绝是绝到了家,损也是损掉了渣,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因为贪图女色而染上病毒,又能怨得了谁呢?! 有钱无难事,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钱。谢文东通过自己的渠道,找出一个漂亮的爱滋带菌者实在很容易。他只是和老鬼提了一下,后者听后满口的答应下来,保证不出三天,将人送到他这里。最后,老鬼还奇怪的问道:"你干什么?不是对爱滋感兴趣吧?!"谢文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算你说对了。""你变态!" 缅甸吸毒者成千上万,爱滋病患者也多不胜数,甚至有些婴儿一生下来就是带菌者,在这么大的'群众基础'里挑出一位漂亮的姑娘易如反掌,更何况老鬼又是金三角内很有实力的人,随便砸出一些钱,就有人主动来找他。老鬼很守信用,三天刚过,他送来的姑娘也就到了,而且不是一个。五位姑娘都很漂亮,除了皮肤黑了一些,随便挑出哪一个都是美人坯子,年纪都不超过二十,小麦色的肌肤更见活力,从外观上看,谁都不会相信她们是爱滋病的患者。 谢文东一边将五位姑娘及其送她们来的老鬼手下安排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一边令暗组打探杜庭威的活动范围。 暗组与血杀齐名,是文东会内最锋利的两把尖刀之一,暗杀或许比不上血杀专业,但在侦察、盯梢、打探等方面,有它特有的长处。杜庭威性格狂傲,妄尊自大,又有高官的老子撑腰,处事高调,为人张狂,即使以前吃过谢文东一次大亏,也只认为那是对方使的小计量,自己不小心上了恶当而已,如今在上海,他低气更足,中央内不外乎两大派系,一是北京帮,二是上海帮,自八十年代末那场大动乱过后,北京帮一蹶不振,上海帮抬头,掌控政权,而杜庭威的父亲恰恰是上海帮出身,又高居要职,到了上海,他就和到自己家一样,忘乎所以,毫无忌惮,自谢文东受伤住进医院后,他行事更见嚣张、高调。 暗组对上海还不是很熟悉,可对于这位'上窜下跳'高干公子哥的行径,很容易的掌握一清二楚。 这一阵子杜庭威不太爽,自从谢文东见报率急升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黑社会的流氓竟然比他还出名,简直在民众当中快成为民族英雄了,敢在日本首都东京炸毁一整座大楼,打死他也不信谢文东能有那个胆量,有那个实力,日本政府那群人都是笨蛋,竟然会找上谢文东,脑袋锈逗也就算了,连眼睛也瞎了。没他妈天理了!杜庭威坐在一间夜总会的豪华包厢内,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对身旁左右贴身而坐的小姐们提不起半点兴趣。 "呦,今天杜少爷怎么了,对我们的姑娘不满意吗?"包厢门打开,一阵诱人的香气迎面扑来。 杜庭威抬头一看,原来是这间夜总会的妈妈桑,已过四十岁的年纪,打扮得妖姿招展,低胸的连衣裙象是一块破布缠在身上,胸露大半,腿露大半,只要稍微弯腰,上面和下面的风景都可让人一览无遗,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连杜庭威都有些担心,她笑的时候脸上是不是会掉渣。"出去,出去,滚出去!"杜庭威心烦意乱的连连挥手,若再看她一眼,恐怕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妈妈桑干这一行多年,经验丰富,阅人无数,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否则,本间夜总会的老板也不会请个半老徐娘来,虽然心里把杜庭威骂了不下二十遍,脸上依然笑如桃花,哎呦一声,说道:"今天是谁惹咱们杜少爷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去。""去你妈!"杜庭威不给她好脸色,指了指周围的小姐们,没好气的说道:"每次来都是这么一群货色,就没有新鲜的吗?我看,你们这间夜总会也是快开到头了。"他不是开玩笑,搞垮一间夜总会,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站在一旁的保镖们听后无不暗笑连连,同时也奇怪杜先生那么厉害一位人物,怎么生出这么个难成大气的阿斗来。 妈妈桑熟知杜庭威的身份,知道他这种人要当真,真能说得出来做得出来,连忙赔笑道:"杜少爷说得哪里话,我们夜总会可是远近闻名,最豪华,更新最快的夜总会,这不,听说杜少爷来了,我特意领来几个新来的姑娘与您老人家认识认识。" "老人家?我七老八十了吗?!"杜庭威叽叽歪歪的嘟囔道,眼神却不时的向妈妈桑身后飘去。 妈妈桑暗笑,故做神秘道:"这几位新来的姑娘可不一般啊。"果然,她的话将杜庭威的好奇心挑起来,疑道:"怎么个不一般法?"妈妈桑笑道:"不只长得漂亮,还是从国外来的,而且,还是'雏'呢。" "哦?"杜庭威顿时来了兴趣,盎然道:"领来让我看看。"妈妈桑面带难色,出言欲止,好一会,才懦懦道:"只是,这个……在价钱方面嘛,这个这个……""行了,我知道。"杜庭威翻了翻白眼,从怀中掏出钱夹,甩出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撇着嘴,道:"先去把人领来,我高兴了,好处不会少给你的。" "呵呵,杜少爷太客气了,什么好处不好处的。"话是这样说,妈妈桑可没闲着,贪婪的把桌子上的钱拿起来,随手揣进两只肥乳的中间,轻飘飘的走出包房。杜庭威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所有心思都飞到妈妈桑所说的外国妞身上。 妈妈桑出来后,刚到走廊拐角,从光线照不到阴暗的角落里突然闪出一人,此人身形健壮,如钢针般的胡须布满面腮,一身黑色劲装,两眼锃明雪亮,好象裂食中的黑豹,浑身上下充满阴气与杀机。"怎么样?"他的声音与人一样,低沉而有力。 妈妈桑被他吓了一跳,先是一惊,看清之后放舒缓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哎呀,原来是刘先生,真差点被你吓死。放心吧,有我在,什么事搞不定,这不,姓杜的小子正猴急的准备看看那几个丫头呢。"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二章 --(4567字) "恩!"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手臂一晃,双指间多出一张支票,递到妈妈桑的眼前,冷声道:"这是谢先生给你的,应该怎么做,不用我交你了,事成之后,这笔钱也够你去任何一个国家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了。" 妈妈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黑衣人手中的支票,差点流出口水,只是那一长窜的零就足以让她心动的了。"呵……呵,谢先生真……真是太大方了,举手之劳,我怎么好意思呢?!"说着,她已经伸手将支票接过来,生怕黑衣人抢回去似的,紧紧握在掌中。"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钱你拿了,如果事办不成,谢先生会很生气,你的下场也绝对会悲惨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黑衣人转身边走边说,眨眼之间在走廊尽头敞开的窗前消失,不过,阴沉沉的声音依然从窗外传来。 妈妈桑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看手中的支票,再看看黑漆漆空荡荡的窗外,嘘叹一声,默默走开了。 正当杜庭威等得不耐烦时,妈妈桑领着一群姑娘从飘然而至。五个姑娘,各个如花似玉,美艳过人,面着淡妆,掩饰不住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身材瘦弱,双腿却修长匀称。杜庭威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摆手将坐在自己两旁的小姐推开,盯着五个姑娘,招手笑道:"来来来,这边坐。"五个姑娘好象很害羞,互相看看,没敢上前,其中一个忍不住还咳了两声,秀气的眉毛皱起,在包间柔暗的灯光下,更现一丝病态美。杜庭威看得心痒难耐,狠不得马上抓住一个按在身上,好好蹂躏一番,不过有妈妈桑在场,他还不好做得太露骨,故做从容的又拿出一大沓钞票,往妈妈桑怀里一塞,笑道:"够吗?"妈妈桑多机灵,知道他给钱是假,让她离开是真,她倒是乐得轻松,省了口舌,笑容满面的接过钱离开了。 刚把门关好,包房内顿时传来杜庭威的淫笑声与姑娘的惊叫声,妈妈桑呼了口气,知道谢先生托自己办的事已成大半,心情畅快,乐得合不拢嘴。她不想知道也不想管这几个姑娘是从哪里弄来的,更不想知道更不想管杜庭威会用什么变态的手法摧残这几个姑娘,只要有钱拿,她什么事都可以不顾。进到换衣间,换好日常穿的衣服,快速离开夜总会。她怕万一杜庭威瞧出其中的毛病,自己这条老命不保,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自然是越快越好,护照她都老早的办妥当了。不敢走正门,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悄悄从后门溜出来。夜总会的后门通向一条阴暗隐蔽的胡同,常人不易发现,正因为有这条后路在,警方几次大规模的扫黄,均被此间夜总会逃过劫难。妈妈桑边走边回头张望,查看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后身,前面路中站定一人她反而没看清楚。"咚!"妈妈桑和一人撞个满怀,那人闻丝没动,她倒是被撞得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瞎了眼你?!妈妈桑心头火烧,刚要破口大骂,可抬头一看那人,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只见那人个头不高,却粗壮异常,胡同昏暗,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他身上透出的阵阵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你是谁?"妈妈桑一哆嗦,本能的产生了恐惧,壮着胆子问道。那人没有回答,反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你是谢先生的人?"妈妈桑一听对方的语气,狐疑猜测道。"没错。"对方的话里不带一丝感情。 知道是谢先生的人,妈妈桑终于松了口气,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向前凑合贴近,好象与那人很熟的样子,说道:"刚才刘先生找过我,我都和他说了,绝对没问题,现在,杜小子正在包房里和几个姑娘飘飘欲仙呢。" "很好!"那人点点头,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是褒还是贬。妈妈桑又问道:"那,请问这位先生贵姓啊?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我是姓名,你无须知道。"那人嘴角一挑,唇边透出一丝阴笑,语气冰冷的寒人心脾,说道:"我来送你上路!" "啊?"妈妈桑还没弄懂怎么回事,那人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当妈妈桑的惊叫声发出没到零点一秒的时候,冰冷的刀尖已经刺进她的心脏里。妈妈桑惊恐的张大眼睛,看着对方无情的眼神,那进如自己身体只留刀把在外的匕首,她什么都明白了,可也太晚了,她想大声呼叫,但嘴巴张开,喉咙里是满满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汩汩流出。 作者:七道2005-8-709:57回复此发言 2第六卷这就是法第一百七十二章(作者:六道) "扑!"那人侧身拔出匕首,在妈妈桑身上擦擦血迹,从新揣如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谢先生说,世界上有一种人,即使死一万次,也不值得让人可怜,你恰恰属于这一种。""哦,哦……"妈妈桑还想说什么,发出的只是无力的呻吟,眼睛瞪得大大的,表达着她的不甘心。很快,她吐出最后一口气,生命在她的身体里流失殆尽。这时,黑暗中又走出一人,正是那位一开始出现的,身材健壮的汉子,他看了看妈妈桑呲目而亡的尸体,摇摇头,苦笑道:"东哥还是不让她活。" 那矮个汉子回头笑道:"东哥说不把事情做绝,就是对自己的冷酷绝情。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尸体怎么办?""现在还不能让人发现,我准备车了,黄浦江是她最后的归属。"矮个汉子象拎小鸡一样将妈妈桑肥胖的尸体提起,轻若无物,几个闪身消失在胡同尽头。高个汉子叹了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这两个人,正是谢文东麾下两员得力干将,掌管着文东会内最神秘的暗组与最无情的血杀,刘波、姜森。 此事一了,谢文东了去一块心头大病,杜庭威就算马上死不了,无药可救的病毒也会象恶魔一样缠绕着他,命不久矣。他开始着手准备领北洪门主力回T市,继续在上海停留毫无意义。北洪门异动,大批门下弟子撤出上海,道上的议论纷纷,看来,南北之战在上海打到头了。如此大的动作,南洪门和杜庭威自然都发现了,可双方的感想却大不相同。 向问天心情舒缓,谢文东无疑是他所遇到过最难缠也是最可怕的对手,能不战,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省下无数门中弟子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杜庭威和他想法正相反,他在上海如鱼得水,正是对付谢文东的最佳时机,而现在对方要走,他怎能甘心。本来他想派人阻拦,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一时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情烦躁。这两天,杜庭威着急上火不打紧,身体也变得不舒适起来,经常出现浑身乏力,头晕,巨咳等现象,开始也没在意,只是以为普通的小感冒,哪知道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发展到后来,连起床都需要别人搀扶。派来保护他的保镖们见状况不对,生怕他有失自己担不起责任,将他送到医院,没出两日,检查报告出来,说他的血液呈阳性。一看这报告,不只保镖们傻了,连杜庭威自己也傻了。血液呈阳性代表什么,他哪会不知道,爱滋病的可怕之处在于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平时看来很普通的疾病,在爱滋病患者身上却是致命的。杜庭威彻底被惊呆了,方寸大乱,头脑一片混乱。下面的保镖大急,有些失态的问他不是每回上床都带套的吗?怎么突然会得这种病?杜庭威听后想都没想,回手给那问话的保镖一耳光,咆哮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其他的保镖吓得一缩脖,本想问清原由,一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又都忍了回去,无不在心中暗骂一声:该! 杜庭威喘着粗气,冥思苦想,终于记起不久前那家他常去的夜总会里玩了几个外国的小姐,或许当时姑娘们未经人事的呼救与反抗击起身体里的兽性,一时兴奋,竟然连套子也忘记带了。他狠狠一排脑袋,叫道:"妈的,贱人,竟敢用有病的女人阴我!"他一把揪住一名保镖的脖领子,喝道:"去,你们把那家咱们常去的夜总会老板、妈妈桑,还有那几个外国的贱人统统抓回来,妈的,我活不了,你们谁也别想活!"保镖们见杜庭威象疯了一般,手脚乱舞,吐沫横飞,生怕粘在自己身上被传染,悄悄退后,一听他要找夜总会老板的麻烦,正和心意,无不自告奋勇,主动前去抓人。 可惜,保镖们到了夜总会之后,毛都没捞到一根,夜总会的妈妈桑,还有那几个外国妞都不知去向,而老板正身在国外,主事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经理,保镖们为了交差,还是把那倒霉的经理带了回来,听后杜庭威的发落。 "听说,杜庭威病得很严重?"谢文东站在镜子前,斯条慢理的整理衣服。笔挺而合身的黑蓝中山装,让他消瘦的身形更加挺拔,英姿勃发,越见清秀。站在一旁的刘波暗叹一声,东哥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了然在心,即使自己跟随他多年,也难以看穿他的心事。刚才东方易又打来电话,语气急迫,说有一位地位级高的中央领导人要见谢文东,希望他能马上来北京,临挂电话前,东方易状似无意的叮嘱一句道:"自己小心。"东方易不是爱说废话的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含义,一句小心,谢文东已然明白此行恐怕不会那么风平浪静。姜森更是劝阻道:"东哥,恐怕中央已准备拿咱们开刀,我看还是不去的好,趁现在我们身在上海,不如……""不如怎样?""出国!随便去哪一个国家都好。" "呵呵!"谢文东笑了,说道:"你看我想逃跑的人吗?中央的高官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见到的,既然人家已主动邀请我,我哪有决绝的理由。""可是东哥,"姜森急道:"东方易那句'自己小心'不是已在暗示你了吗,去北京,怕凶多吉少啊。" "恩,我知道,老森,不用再多说了,危险于否,我心里自然有数。"谢文东摆摆手,也让姜森剩下的话憋回肚子里。 "怎么不说话?"刘波正愣神,被谢文东的问话突然惊醒,想起东哥刚才问自己的问题,忙答道:"杜庭威本来就是个心理脆弱的人,一听自己得了爱滋病,整个人都崩溃了,三天前他将夜总会的经理抓起来,到现在还没放人,恐怕经理已经……" 下面话的不用说,谢文东可以了解那倒霉经理的命运了,他认真的系好衣襟上最后一个扣子,张开双臂转个身,笑眯眯道:"穿这身衣服去见中央领导,不算太失礼吧?!""东哥,这套衣服很合身,也很合适你。"刘波满面愁容道,此去北京,前途未卜,也许……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老刘,你在担心吗?"透过镜子,谢文东看见刘波无神的双眼。 "东哥……""恩。"谢文东转过身,看了看左右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哈哈一笑,傲然说道:"干什么,都哭丧着一张脸,我去见中央的领导,又不是去见老虎,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宁愿东哥去见一只饿了三天的老虎。"姜森垂目道。 谢文东听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本来我是想和大家一起回T市的,现在看来不能了,我去北京,而你们,马上动身到云南,找到老鬼,一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出国奔金三角,那里很安全,国际刑警也对它无可奈何。" "什么?"众人听后无不大惊,东心雷呀然道:"东哥,你不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吗?" 谢文东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此行危险,去一个人与去一千人没什么分别,有事,我自己来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 --(4200字) "可我们是兄弟啊!"东心雷上前说道。"对!"任长风接道:"兄弟之间当同甘苦,共患难,危险又怎么样,大不了拼了。"谢文东摇头道:"事情还未必会糟糕到这种程度,如果去得人太多,反而不好办了。" "可是,我们实在不放心啊。"高强忧心忡忡道。谢文东露出宽心的笑容,说道:"我说没事,自然会没事,即使有变故,我一个人应对也会更方便一些。"见众人还要说话,他晃晃手,道:"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谢文东还是走了,坐当天晚上的飞机,身边只带了两名小弟,喝了一些酒,是李爽姜森等人为他饯行准备的。 人人都认为他此去北京异常凶险,但他却不这么认为,谢文东不傻,至少比世界上大部分人要聪明的多,他也不冲动,谢文东的心计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上面若是要决心除掉他,绝对不会见他,他所犯过的事,随随便便都能列举出不下上百条,而其中的任何一条拿出来都可以让他死一百回,想定他的罪,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何必费劲大老远将他招到北京去。上面的人或许也在犹豫,杀还是不杀。谢文东坐在飞机上微微轻叹一声,露出苦笑。 他带得两名小弟皆出身文东会,跟随他的时间不长,但早已对这位神鬼莫测的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见他发笑,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多少为之一宽。 北京,谢文东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时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一次可能算是最痛快得一次,因为他是正大光明来的。是奉中央的'圣旨'来的。 一下飞机,他就看见了老熟人,东方易。好长时间没见面,这老狐狸似乎比以前老了很多,头发依然光亮,但眼睛却少了些许光泽。看来,这一阵子东方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谢文东心中慨叹,笑呵呵热情的走上前,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客气道:"许久未见,东方兄别来无恙,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哈哈。" "少给我来文绉绉的。"东方易板着一张老脸,向谢文东身后张望少许,疑问道:"你就带两个人?" "那我还闲多呢。"谢文东悠悠然道:"能得到中央高层的召见,是多大的荣幸,带那么多人,好象我是故意摆架子似的。" 东方易撇嘴打量他一会,然后才嘟囔道:"不知道你这小鬼心里在打什么注意。"他压低声音又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该提示你的我都已经提示了,没想到你这么笨。"谢文东哈哈一笑,道:"你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中央想把我……"他的话未说完,已被东方易捂住嘴巴,下意识的左右瞧瞧,心有余悸道:"小子,说话注意尺寸,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呢。" 谢文东趣味的看看紧张莫名的东方易,感到好笑,说道:"哎,你是政治部的高官啊,还有你怕的人吗?" "政治部?哼!"东方易冷笑,道:"现在的政治部也在风雨飘摇中,地位恐怕不保,部门随时都有取消掉的可能。" 这消息倒是谢文东没听说过,一楞,问道:"为什么?" "权利太大,总是能让人眼红,也让某些人感觉自己的地位被威胁、权利被架空,以前,我们上面有个厉害的'老头子'罩着,可惜,不久之后就将没有了,狂风暴雨也就都来了。""哦,你说的人是……""恩,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说了来。" 谢文东心有感触,与东方易边聊边走出机场,上了汽车。"这次中央见我为了什么?"车上,谢文东请教道。 东方易摇头。谢文东挑起眉毛。东方易无奈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风言风语很多,都是对你不利的。你在黑道打打闹闹,特别最近,和什么洪门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中央已经难以容忍,而在这时候,你又将魂组的总部炸了,对于中央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却又不能不考虑到日本那方面的压力,如果因为此事必须要做出一个牺牲的话,你说中央会牺牲你一条命还是会牺牲中日之间的外交关系?" 谢文东颔了颔首,凝目看着自己的鞋尖,摇头道:"我的命,恐怕还没有那么值钱。"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东方易疲惫的靠在车椅上,仰着头,喃喃道:"所以,我说你是不应该来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谢文东笑眯眯道:"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我还没有后悔呢。""因为,你是疯子。" 要见谢文东的这个人,确实是个高官,高到什么程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他,一点不过分。 北京,钓鱼台。园内雄伟的建筑气势磅礴,古香古色,绿草茵茵,古树参天,数万平米的内胡清澈见底,明如镜面。对于谢文东来说,钓鱼台是神秘的,或者说是神圣的,因为只有国家及其外国的领导人才有资格住在这里,和天安门,人民大会堂一样,是国家的象征。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坐在其中与国家领导阶层的大人物会面。那种情绪激扬的澎湃,是言语无法表达万一的。东方易口中的大人物是位老者,不过看他的外表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五十开外的模样,头发乌黑,浓密,一张略有皱纹的面颊斧劈刀削一般,菱角分明,鼻直口方,腮下无须,特别是一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象是快站立起来,即使在平常也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浑身上下留露出透彻人心肺的霸气。 没错,是霸气。此人,谢文东在电视上,报纸上,没少见过,可见到本人之后,感觉又完全不同,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常人无法比拟的气质。 "你就是谢文东?"老者上下打量他,目光平淡中带出一分惊疑。 谢文东似乎早对这种眼神习以为常了,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第一次见到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用这种语气作为开场白。"我应该比您想象中更年轻一些吧?!""哈哈!"老者点头。这时候,宾馆内的服务人员送上茶水,虽未品尝,香气已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香而不浓,清清淡淡,引人垂涎。谢文东对茶道不甚了解,可他也喜欢喝,忍不住脱口道:"好茶。" 两个字,让老者又重新认识到谢文东的非常之处。平常人包括那些地方的高官们见了他,精神大都及其紧张,整个人象是拉开了的弓弦,绷得紧紧的,注意力也全放在他身上,小心翼翼,而谢文东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还有闲情欣赏茶香,确实不是一般人可比。老者笑呵呵道:"极品龙井,算是好茶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喜欢喝茶,可你好象不太一样。" 谢文东道:"茶,第一口喝下去是苦的,第二口喝下去是香的,第三口才是甜的,和那些各种各样的饮料比起来,人们已不在喜欢先苦后甜的茶了。" "呵呵。"老者笑了,笑起来很和蔼,趣味盎然道:"不错,年轻人有头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很有道理。"一顿,又道:"有头脑是好事,不过要看用于何处,用得正,是造福国家,用得偏,则危害甚广,律法难容。" 谢文东一震,幽幽道:"正与偏,有时候很难界定。" 老者面容一正,威严两个字写在脸上,话音铿锵顿挫道:"可是,当国家的利益受到危害时,已经不是正与偏的概念了。" 谢文东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从容道:"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去做,国家会遭受到更大的未知危害。" 老者目光闪烁,无形的光芒好象一把有行的尖刀,直刺在谢文东的心窝里,说道:"你是在为你自己铲除危害吧。" 谢文东哑然。老者的目光好象能看透他的心事似的,老者的话,也正说到他的心坎里。没错,他之所以平掉魂组,其中最大的意图就是铲除祸根,有魂组一日在,他一日难以睡安,为国家利益着想,那只是骗人的幌子,这幌子能瞒得别人,却瞒不过中央。半晌,他嘘了口气,悠悠然说道:"不管我出于什么意图,总之最后的结果,却为国家清除了祸端。" "可也将国家拉进了难看的外交旋涡当中。"老者道:"如果非使用如此强硬的手段,当初我也不会批准你加入政治部的。" "啊?"谢文东大惊,问道:"是您批准我进入政治部的?" "呵呵。"老者扶腮而乐,说道:"你以为政治部是常人想加入就加入的吗?!"他从茶几下拿出一沓资料,递给谢文东,道:"政治部的任何新增人员都需要我的核准,他们的所有资料我都要一一过目,政治部权利过大,我同样也需要对国家负责。" "可惜,"谢文东叹口气,道:"我不是其中的好成员。" 老者突然站起身,在房中背手度起步来,良久,他站稳身,转头道:"日本现在逼得很紧,不能因为此事而与其交恶,那对国家经济上的损失太巨大了,所以,必须得给日本政府一个交代。"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计急转,接口丝毫不见犹豫的说道:"如果硬要给出交代,那就把我的命给他们好了。"以进为退,至死地而后生,谢文东现在是豁出去了。 老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良久,微微笑道:"不管你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你都没给政治部丢人。"话锋一转,又道:"对了,现在东兴集团发展得很快,它应该是你麾下的产业吧?!" 谢文东眼珠一转,心如明镜,眯着眼睛道:"没错,不过我可以保证,不管我是活是死,东兴集团都不会垮台,都会正常的运转。"毕竟中央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在地方很有实力的大型企业因此而垮台,而且,东兴集团很注重社会的形象,不时捐出大量资金造福社会,最近,在喻超的积极筹备下,已准备设立东北社会福利基金,豪言三年内投入两个亿,致力于改善社会弱势群体的温饱状态,一旦因谢文东而使东兴集团崩溃,那该基金也自然随之泡汤,社会影响太坏。 老者眼睛一亮,放出赞赏的光芒,轻叹,道:"你确实很聪明,如果……"他下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从新坐回到座位上,好一会,才柔声说道:"将你这样的年轻人交到日本,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你,走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四章 --(4154字) "走?"谢文东差点笑出来,苦笑。他道:"去哪?" "不管去哪,在中国彻底的失踪,以断日本的口实。"老者一字一顿。 "看来,我是被国家遗弃的人了。"谢文东笑眯眯道。"不得已而为之!总比被交到日本要好得多,不是吗?"谢文东笑道:"那我还得多谢国家的眷顾呢!"他表面在笑,心中却在着火,带着鲜血,红色的火焰。 "明天下午,有到香港的专机,等你到了香港之后,再转到哪里,那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老者说了这么多,似乎也累了,揉揉太阳穴,又道:"你还年轻,若干年后,依然有回国的机会,记住,国家那时一定欢迎你。" "明白了。"谢文东点头,老者话说得很客气,其实是没留一点回旋的余地,不管他想还是不想,都必须得走。"我只有一天准备的时间。""那应该足够了,对于你来说。"老者睿智的笑了笑,说道。谢文东起身,扶了扶有些褶皱的衣襟,柔声道:"没问题,明天下午,我会准时到机场的。"该说的,该问的,都已经说完问完,谈话到了尾声。 老者也跟着站起身,他的个子很高,比谢文东还高出半头,腰板挺得笔直,似乎没什么能将它压弯。从老者的内心来说,很谢文东这个年轻人,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做主的。他真诚的一笑,说道:"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谢文东情绪跌到谷底,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客气道谢。 老者伸出手来,正色道:"你的所作所为,我一半支持一半反对,至于魂组的问题,我还是要谢谢你。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谢文东眨眨眼睛,嘴角的唇线一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道:"应该是有这个机会的。" 离开钓鱼台,走出好远,回首张望,谢文东依然被它那美不胜收的容颜所吸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发出一声叹息。 东方易是接他到钓鱼台的人,自然也是送他出来的人,谢文东与老者会面的时候,他并未在场,也不知道他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结果如何,闻他叹息声,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结果……?" 谢文东将他的截住,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惋惜,没有好好逛逛这个国家级的大花园。" 东方易一听,笑道:"逛逛,你知道钓鱼台有多大吗,好几十万平方米,一天你也逛不完。对了,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很多。"谢文东心情不佳,不愿意多说。东方易倒是提起砸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追问道:"那结果怎样呢?" 谢文东撇了一眼东方易,摇头无奈道:"明天下午的飞机,去香港。" "哦?"东方易一楞,反射性的问道:"放你走?" "有什么不对吗?看你的意思,好象我必死无疑似的。""不不,但是,竟然这么简单的放你走,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有什么事在你意料之中过?!"谢文东半开玩笑的讽刺道,紧接着,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收起笑容,凝目不语。 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不多见的,东方易或许会错了意,一本正经的宽慰道:"算了,上面的人能放你走,已经是很不错了,这是最柔和的手段,用不了几年,风声过来,形势变了,你改个名,依然可以回国自由自在过你熟悉的生活,就当出国度假吧,反正你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谢文东闻言,牵强一笑,应付的点点头,没表示什么,可在他心里所想的却和东方易不一样。 东方易知道他心情不爽,象谢文东这样的人物被逼走,心情怎么会好呢。他打个哈哈,说道:"宾馆我安排好了,算不上高档,你就屈就一晚吧。"谢文东摇头,道:"不了,我现在准备去T市,晚上就不回来了。" "哦?"东方易疑问道:"去T市干什么?" "见一位我临走前必须得见的老前辈。" 东方易一听就明白了,他对谢文东的根底异常熟悉,知道在T市还有一位一手将谢文东扶上北洪门掌门人宝座的老爷子。 北京到T市很近,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金鹏依然住在郊区的别墅,环境依然幽雅清馨,艳花碧草,灌木葱葱,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心旷神怡的宁静。远离都市的喧嚣,深山密林,郊野圹外,倒也其乐融融,悠闲自得。世上最难得的是清闲,神仙般的生活,不过如此。 金老爷子神采依然,花白的头发浓密不见稀少,身子骨硬朗得很,一双幽黑的眼眸更是不时有神光闪动。 当谢文东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院落中悠闲的喝着茶,见到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招招手,扬起脸,笑道:"过来坐。" 老爷子背对着太阳,耀眼的光线在他身后绽放,霞光万道,光彩夺目,也晃得谢文东睁不开眼睛。 身不由己的走上前去,恭敬的深施一礼,谢文东轻声说道:"老爷子,我来了。" "坐吧!"金鹏摆摆手,示意。 一种久违的亲切感由心而生,谢文东落座,仔细观察了老爷子一阵,才柔和的笑道:"您的身体还是那么健壮。" 金鹏笑着摆摆手,说道:"人老了,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谢文东摇头,他还没有老,所以他不知道。 "智慧,和身体。" 智慧、身体。谢文东看着老爷子红润的面庞,狡捷的眼神,认真地点点头。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要走了吗?"金鹏眼神为之一黯。 "先去香港,再到国外。"谢文东无奈而叹,道:"现在,我似乎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走了也好。"金鹏探身,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谁又能知道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呢?!在江湖,在黑道,越是坐大,越象是骑在老虎的身上,他能驮着你威风八面,也会毫不留情的回头将你吞掉。"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中茫然,问道:"出国我并不在乎,落魄对于我也没什么,只是无法完成心中的愿望,实在不甘心。" 金鹏笑道:"刚才你已经说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没有选择,不如就接受它。"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放在谢文东面前,说道:"身在国外并不代表你将无法完成心愿,或许出国,你会学到更多的东西,得到更广的见识。现在有一种很便捷的通信工具,叫做电话,你不知道吗?" "电话?"谢文东没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喃喃道。 "有了它,你可以遥控一些事情,比你身在国内更安全,更容易掌控。" "啊!"谢文东多聪明,一点就透,他长长出了口气,是啊!他自己虽然出国了,但还有一群值得信赖的兄弟在国内,未完成的事,依然有人会继续完成。心中的郁闷好象突然之间少了很多,拿起茶杯,'咕咚'一声,喝个底朝天,"我明白了。" "你是聪明人,自己去体会吧,事情有坏的一面自然也会有好的一面,就看你如何去看,如何去做。" 谢文东和金鹏聊了很多,晚上,吃过饭后,爷俩彻夜长谈,老爷子的开通,让谢文东压抑的心情大为清爽。 第二天,谢文东匆匆向金鹏辞行,要说的话还有很多,可惜没有时间说完,中央的高层们是不会等人的,他不想被人拎上飞机。临行前,谢文东多少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今日一别,不知道再见为何日。金鹏看出他的想法,仰面大笑道:"我是自由身,无拘无束,只要你在国外安定下来,我一定会去找你。" 谢文东也笑了,豪气万千道:"我在中国能打下一片天空,在外国也依然可以,到那时,我会派人来接您。谢文东还是谢文东,不会因为时间和地点而改变。"他最后一句话说完,人已经到了别墅外。话是这样说没错,心中还是有些疑虑难以排除,东方易无意中对他说的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他听了,却耿耿于怀,难以平静。不过,他没将心中的顾虑讲给老爷子,一是怕他担心,二是怕自己杞人忧天,胡猜乱想的想法未必正确。 回到北京,天以至中午。他坐车到东方易帮他定的宾馆,打算休息一会,调养一下精神,可在宾馆的大门口遇到一个熟人,很熟的人,姜森。 姜森一身休闲的打扮,大花的半截袖上衣,下面穿着大短裤,脸上带着快遮去半边脸的墨镜,一副刚从海边渡假归来的模样。一向一丝不苟、性格严谨的姜森做出如此打扮,即使和他很熟悉的人一时间也难以辨认。不过谢文东和他相识多年,一直以来几乎形影不离,说难听点,他就算化成灰,谢文东也能一眼把他认出来。在这里突然见到姜森,谢文东深感意外,按理说,他应该到了云南才对嘛!心中诧异,面上却未流露出任何惊奇的表情,他知道,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他的梢呢。若无其事在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背对着姜森,边吸上一口边轻声说道:"老森,你怎么来了?" "我带了一位朋友。四一一。"扔下这一句,姜森缓步走进宾馆。 谢文东将手中的香烟吸完,才进入宾馆内,没有马上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大厅内坐下,暗中观察,好一会,确定附近没有扎眼的人才快步进了电梯,上到五楼,在走廊中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又顺着楼梯间下到四楼,找到四一一房间,连门也没敲,轻推,闪身而入。 "东哥!"姜森已把墨镜栽掉,双目闪着阴森的寒光。"和中央谈得怎么样?" 谢文东道:"没有选择,必须得离开中国。" "逼咱们走?""不,是逼我走!""哦!"姜森凝目,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冲冲跑到内屋卧室里,拉出一人来,正色道:"东哥,我带来一位朋友!" 谢文东抬目一瞧,大吃一惊,诧然道:"是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五章 --(3608字) 下午,北京机场。中央确实很看得起谢文东,特意给他准备一架专机。不大,可容十余人,但在当时的中国,已算相当不错,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谢文东在东方易及其几名陌生黑衣特工的陪同下来到机场。中山装下消瘦的身材将腰板挺得溜直,在上面人的要求下,特意带了一副墨镜,毕竟中央送走谢文东的消息并不想泄露到外界,一旦被日本知道,中国将陷入极度难堪的地步。谢文东的脸色有些苍白,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而且是被逼迫离开的情况下,谁的心情能好过呢。 东方易边走还边安慰道:"算了,上面人不是说过了嘛,几年之后你依然有机会回国的。" 你消息倒是蛮灵通的!谢文东暗中讽刺道,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东方易依然自顾自的说道:"那时侯,你还不到三十,什么事情都可以从头再来过啊!" 说得轻松!谢文东仰面长叹一声,接着垂头无语。 说话之间,从机场内又走出一批特工人员,打量一番谢文东和东方易,点点头,说道:"谢先生,请。"说完,也不管谢文东同不同意,一挽他的胳膊,向入机通道走去。东方易本想跟去,却被其他人伸手拦住,高傲得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是政治部的高官,哪受过如此委屈,面无表情,冷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是谁,没有上级的首肯,任何人不得进入。"一句话,将东方易给顶得结结实实。 谢文东几乎是被挟持的上了飞机,跟他一同上去的还有五六名身材魁梧的黑衣汉子,只一看那将衣服撑得高高的肌肉就知道几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特种战士。看来,中央是不想给谢文东一丝逃跑的机会。谢文东原本也没打算跑,要跑,他又何必等到现在。上了飞机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凝思不语。 透过玻璃窗,东方易看着缓缓启动的飞机,暗暗摇头,谢文东,如此聪明人物也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正所谓一朝棋走错,满盘皆输。谢文东错就错在太急了,不应该急于将魂组至于死地,魂组一亡,日本将怨恨寄在他一人身上,同时,他也失去可被政府利用的价值。 东方易心中感慨,晚间,他刚准备入睡,接到下属打来的电话,说谢文东所坐的飞机在半路上出事了。本来睡意浓浓的他一听完这句话,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飞机出事了!听说好象是半路上机体某部发生爆炸,飞机坠落,现在,中央正指派人收拾残骸呢。" "啊?"东方易张大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一会,他才问道:"那……那飞机上的人呢?" "无一幸免!" 东方易傻楞楞拿着电话,大热天,冷汗将他后背的睡衣都湿透了。他明白了,中央,还是没放过谢文东啊! 飞机的残骸破碎不堪,零散的部件散落一地,其中的夹杂着烧焦的尸体,恶臭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让人嗅着作呕。 其中一具尸体被烧得黑黢黢一片,从衣服上隐约能辨认出是黑色的中山装,搜查人员在尸体的手腕上还发现了那把谢文东一直不离身、视如第二生命的银丝金刀,可以肯定,这具尸体正是谢文东的没错。 消息很快在中国爆炸开来,也传进了文东会,北洪门,金鹏,金蓉,高家两姐妹等人的耳朵里。人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关心他的人痛哭流涕,即使不了解他的人也无不摇头叹息,黑道的人感叹一代枭雄,就此陨落,向问天得知后,仰天长叹,说自己少了一个最大的敌人,也少了一个最了解他的心的知己。 文东会,北洪门更是人人挂孝,悲哀之色浮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不久之后,金蓉出国深造,似乎不愿在这点伤心之地多停留一秒钟。 再之后,高家两姐妹也相继失踪,没有人再见过她们二人。 ************ "这就是谢文东的故事!"J市,近郊监狱内。一个五十多岁,头发班白大半的中年人边吸着烟边喃喃讲道,周围还蹲着一群年龄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们,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讲的故事。谢文东死了很久,但是他的名字并没有在人们的脑海中淡忘,谈论他的人似乎更多了,对他的年龄,对他的事迹,对他的所作所为,对他的一切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其中不免有些夸大其词,添油加醋的成分,将谢文东描述成接近于神般的人物。 "难道,他真的死了?"故事到了尾声,年轻人们对于谢文东就这么死了还难以接受,其中一个模样机灵的小伙子不相信的问道。 那中年人反射性的脸色大变,神经质般的将小伙子的脖领子抓住,眼睛瞪得象铜铃,苍白似要透明的面孔快要贴在年轻人的脸上,用包含着恐惧、不信、还微微有些莫名兴奋的声音激动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他,谢文东,难道,还活着?" "不不不……"中年人剧烈的反应将年轻人吓了一哆嗦,连连摆手,神色慌张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相信,象他这样神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呼!"中年人长出口,缓缓松开如同鸡爪子般枯瘦的手掌,靠在墙上,仰头望天喃喃叹道:"他是人,不是神,他,只是个坏蛋……" ************ 太平洋,一处不知名的小岛。面积不过十数万平方米,但岛上环境幽雅,四季如春,碧草丛生,常年不萎,傍晚夕阳,烧红壮丽的海平线,仿佛天地间只有此岛的存在。在岛屿正中,一座雄伟豪华得近乎完美的别墅坚挺的竖立着,白色大理石的墙体洁白如象牙,琉璃砖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溜光异彩,缤纷夺目,临近而站,让人仿如身在仙境的感觉。小岛的主人用两亿美金将这里买下,价格不算便宜,但他却觉得物有所值。 海边,数艘游船停靠岸边,沙滩上,一张偌大的太阳伞下支了一张睡椅,上面躺有一人,一头乌黑浓密略过眉梢的黑发,上身赤膊,眼带墨镜,口中叼着烟圈,翘起的二郎腿不时的呼扇呼扇晃动,感受傍晚柔和海风的洗礼,享受暖暖夕阳的照耀,那派怡然自得的模样恐怕连神仙都会妒忌。 不远处走来两位女郎,只穿着三点的比基尼,健美匀称的身段显露无疑,皮肤细腻白净的有如奶质。两人容貌很相象,同样的娇艳欲滴,同样的温柔可人,同样的仿如仙子…… 两位女郎来到睡椅上那人旁边,一左一右,靠在他肩膀两侧,不用言语,幸福的笑容比溅落的夕阳更加美丽、动人。 这时,别墅中又走出一位女郎,看着海边快要粘在一起的三人,无奈的摇摇头,笑了,大声喊道:"吃饭喽!" 睡椅上那人听见喊声,终于睁开眼睛,轻轻将左右两位惹火的女郎扶开,长长伸个懒腰,笑道:"真是一个好觉啊!"接着,又揉揉肚子,耸肩道:"还真有些饿了,小玲总是这么及时,呵呵。" "臭美什么!"左手边的女郎秀气眉毛微微一皱,在他胳膊上左右'抚摩'起来。那人痛得一咬牙,翻身站起,脸上的墨镜也掉了,露出一双狭长,弯弯,却明亮得近乎快放出光芒的眼睛,哧牙咧嘴道:"你的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嘛!" "改不了了。俗话说三岁看老,我现在都二十好几了,还怎么改呢?!"女郎笑得狡捷,诡异,又不失天真,爽直。 那人看着她一张一合,红润的嘴唇,有种冲动想上去品尝它的芬芳,可还是忍住了,无奈道:"好了,我说不过你,走,我们回去吃饭了。" "今天蓉蓉打来电话,说她过几天就开始放假了,让你去接她。" "接她?"那人拍拍额头,故意哭丧着脸道:"看来,小麻烦又要来了!"脸是哭丧着的,但他的眼睛却在笑。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那人拿起电话,看了看,笑呵呵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接个电话。"说着,他转身走向一旁。 两位女郎了解的一笑,边说边走回别墅。 那人见二女走远后,才将电话接起,嘴角微微挑起,眼睛也眯缝起来,但射出的光芒却好象实质一般锋利。"张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头子解决了,下面还有些小崽儿,东哥,留是不留?" "呵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 不用问,这个人正是谢文东,他没有死,那天上飞机的'谢文东'是死了没错,但却不是他,各位应该还记得,前文提过一位与谢文东长相极象的人,受过他大恩,而且又身患绝症,那人用他的命换回了谢文东的命。 坏蛋写到这里,差不多炼成了,也该告一段落,如果,大家觉得这个坏蛋还可以接受,那坏蛋还会将继续下去。 (完) 第六卷 这就是法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II》---王者归来 --(243字) 黑道作品的颠峰之作!连续14个月进入百度小说风云榜十强! 六道笔下的谢文东,他颠覆了传统,制定了独属于他的规则。他成为了带领大家走出迷茫中的英雄。 黑道生活的扑朔迷离,那些不为所知的故事,让书友们为之沸腾。 《坏蛋》已成为一种情结,一种坏蛋情节……《坏蛋是怎样炼成的II》---王者归来,2006年底您不得不看的一部巨作! 作品地址:http://www.78xs.com/Book/22.aspx 另外在此推荐六道的新书《奇门药典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章 --(4389字) 东心雷一缩脖,看着箫方,张大眼睛道:“喊我的名就喊呗,干嘛咬牙切齿的,大家都老朋友,箫方气得眼珠差点没冒出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一指地上的白衣人,冷声道:“这,都是你做的吧。” 东心雷耸耸肩膀,道:“你说得不都是废话嘛,除了我之外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吗?”“好好好” 箫方连连点头,道:“那你就血债血偿吧!”东心雷惊讶的一张眼睛,笑道:“我没有听错吧,手下败将,在南京你还不知道怎么跑的,竟然又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真是服了你了”南京的惨败是箫方一生的痛,不等东心雷说完,怒吼一声,他大手一挥,叫道:“不要放跑一条北洪门的狗!”东心雷飞腿踢倒最先冲到自己近前的南洪门弟子,仰面狂笑道:“手下败将,随死随活还不一定呢!”说完,一顿连踢带砍,四五名大汉又伤在他手下。东心雷猛一抬手,将在众人都以为他要下进攻命令时,出人意料的喊了一声:“撤!” 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带头转身就跑,甩开两条大长腿,绕过路中的卡车,展开了他一直不怎么擅长但到了上海却经常能用到的跑路。箫方也没想到这家伙说跑就跑,见他说话时底气十足,以为会跟自己缠斗一番,结果出人意外的跑了 吴常看了看奔跑中的东心雷,又瞧瞧正向自己一方冲来白压压一片的南洪门弟子,一恨心,一跺脚,感叹一声,随着东心雷跑路的方向奔去。主将都跑了,下面的人自然没了斗志纷纷收刀,北洪门的一干人众紧随东心雷和吴常身后,一路狂跑下来。好不容易;吴常才追上东心雷,边跑边喘息道:“雷哥,我们刚打了胜仗,跑什么啊?” “嘿嘿!”东心雷怪笑道:“不跑才是笨蛋呢!天知道南洪门还有多少后援没有上来,一旦缠斗起来,咱们真就象箫方说得那样,一个都别想走了。”“箫方他算个”吴常气道:“即使对方人手不少,我也有把握把箫方擒住,到时南洪门人再多,咱们也不怕了。”东心雷摇头,道:“箫方可不是傻子,你能想到得人家可能也想到了,他能站住不动当你抓呜?别说话了,咱们这是跑路,容易岔气!”吴常又是叹了口气,赌气囊腮的默默跟着。 当箫方组织人力将路中的大卡车推到一边时,东心雷等人己跑出老远,他一点都不担心,拉开车门,冷笑道:“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上了车,命令手下加足马力追击。人的两条腿哪能跑过四只轱辘的汽车,不一会,东心雷隐约听见后面的马达轰鸣声。他一拍脑袋,暗暗叫道不好。这时再叫不好己然晚了,两名落在最后的北洪门弟子躲闪不及,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个正着,二人怪叫一声,向前扑出好远,可还没等站起身,无情的汽车己在他二人身上撵过去,接着又是一辆,,等全部汽车过去,地上只剩下两滩血肉。北洪门的弟子为了闪躲汽车,纷纷避到公路靠墙壁的两侧,这样一来,速度也放缓慢,南洪门弟子纷纷从车内跑出,两伙人又战在了一处。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实力相当,打起来亦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撕杀。 东心雷见自己人都被对方缠住,急得一跺脚,他想打电话告急,可转念一考虑,还是作罢,家里己无人力,大部分人都被三眼和任长风领去偷袭永胜了,他不想让他二人分心,正想着,迎面跑来一白衣人,身高超过一米八,精瘦象根马竿,一只眼睛用快黑布遮住,东心雷看仔细之后,暗叫一声麻烦,原来这人正是南洪门的八大夭王之一的独眼龙田方常。二人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无话可说,纷纷横刀战在一处。两人各不相让,完全是硬碰硬的打发,刀刀碰撞,火星四溅,’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论实力,田方常未必是东心雷的对手,若后者想在短时间内把他处理掉也非简早之事。东心雷心有顾及,不得不边打边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样一来,二人一时间倒也打个平手。 街道上到处是撕杀的人群,一黑一白仿佛是永远不能被调和在一起的颜料,稍一接触,其中总有一方会倒地消失。吴常老远就看见在后面指手画脚、不时高声喝喊的箫方,提着他那把超大号的片刀,先是冲着箫方的方向一路小跑,等他认为己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一声断喝,速度瞬间提升,快似闪电,向箫方飞驰而来。箫方左右有不下十名南洪门的精锐做为他的护卫,见状,纷纷抽刀挡在他身前,迎击冲来的吴常。人没到,刀己经高高的举起,等吴常到了护卫近前,不管对方是谁,抡臂就是一刀。 刀身本就沉重,加上他身体向前的冲力和臂膀挥舞的力量,刀身划过空气时竟然发出了狂风呼啸的声。 南洪门护卫见他锐不可挡,不敢大意,又不好侧身闪躲,最前方的三个人几乎同时横起刀,硬接他来势汹汹的一击。刀刀结实,先是一声刺人耳鼓的尖锐响声,接着传来三声惊叫,等箫方和南洪门人看清楚之后,无不在心里颤抖一下。原来吴常一刀砍出,硬声声把三位横刀招架、膀大腰圆的大汉凌空震飞出三米多远,躺在地上,双臂酥麻,头昏眼花,一时间爬不起来。这得有多大的力量啊?!箫方暗中吐舌,他自己也没把握能接下这一刀,抬头仔细打量对方,吴常身高中等,看不出有多粗壮,只是肩膀要比普通人宽了一些,不过,从他高挽的袖口还是看出一二,古铜色的肌肤下肌肉高高鼓起,象是一座小山,肌肉上的青筋都蹦起多高,这两条手臂能及得上小孩的小腿粗细。箫方看罢,分开众人,缓步来到吴常对面,问道:“兄弟是谁,我以前好象从没见过你。”吴常是谢文东当上北洪门掌门人后新提升起来的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以前专职负责金鹏的安全,所以南京打得热火朝天时,他一直都呆在T市,箫方并未见过他,后来北洪门踏入上海,谢文东觉得手下可用之人甚少,向金老爷子略微一提,老爷子二话没说,拨过来一批年轻但实力雄厚的门下弟子,吴常正是其中之一。 谢文东也及其重视此人,刚到上海,就让他做了东心雷的副手。吴常上下看了看箫方,眉头一锁,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臂膀一挥,片刀刮起一道旋风向箫方袭去。箫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少有动手的时候,不过不动手并不代表他不会。脚下一滑,连退两步,避开对方的刀锋,同时横刀于胸前,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改投我……” 没等他说完,吴常眼眉竖立,大嘴一咧,骂道:“我改你妈的投!”他没再给箫方说话的机会,一刀接一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下十余斤的的大片刀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箫方左躲右闪,连说句话的空挡都没有,日光一冷,起了杀意。如此厉害的人物不能为自己方所用,那不如趁早除去。他身法一变,猛然加紧攻势,唰唰唰连斩出数刀,让吴常的攻击为之受阻。 兵对兵,将对将,南北之间再无一人空闲,全部加入了战团。正在双方势均力敌,打个难解难分时,南洪门身后响起了汽车的鸣叫声,数十道车灯照射过来。东心雷心里一惊,连忙几挥两刀,把田方常逼退数步,伸手一遮射来的强光,聚睛细看,只见街道尽头驶来一队汽车,车的型号陌生,车牌陌生,坐在车中的人也同样陌生,东心雷整个心缩成了一团,看来南洪门的援兵还是到了!果然,箫方跳出圈外,扭头一看,仰面大笑,用刀一指远出的东心雷和眼前的吴常,做然笑道:“主动投降吧,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吴常似乎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箫方话没到一半,他的刀又到了。箫方气得眼皮都直跳,可一时半会又拿他没办法。东心雷暗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南洪门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孤立无援,管不了那么多,能跑多少是多少吧,用尽全力,猛然一刀劈出,硬生生将冲来的田方常磕了回去,大声叫喊道:“兄弟们,跟着我撤!” 田方常哪里肯放过,见他要跑,拼命追去,挥舞的手中刀,喊道:“东心雷,今天你插翅难飞 南洪门的援兵还没赶到场中,街道另一头警铃大震,一闪一闪的警灯快速飞驰而来。场中所有人的脸色具是一变,特别是南洪门的弟子,面面相对,搞不懂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箫方脸色阴沉的难看,双眼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下面有人上前问道:“箫大哥,咱们不是己经和警察打过招呼了嘛,他们怎么”箫方一瞪眼睛,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南北洪门不管如何有实力,如何嚣张,但警察既然到了,不得不收敛一些,纷纷将刀具收起藏好。东心雷长出一口气,即使被警察抓起来也比被南洪门全部围歼的好。不一会工夫,警车呼叫而至,车门一开,拥出不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手持警棍盾牌的防暴武警,领头的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对一黑一白数百名如狠似虎,浑身粘血的大汉旁着无睹,走到场内中央,低头查看一番倒地的人,粗粗一点人数不下三四十,他面容阴冷下来,转日扫向南洪门的人群中,最后日光在箫方脸上定住,淡淡说道:“箫老弟,这回做得有点过分了吧。” 箫方只觉得中年警察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没放在心上,走上前,小声说道:“你们来得太快了!” 中年警察漠然一笑,说道:“报警中心的电话都快被打暴了,我还能坐得住呜?”“该死!”箫方一拳砸在汽车的顶棚,问道:“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做?”中年警察道:“一是你们全跟我走,二是我只带走北洪门的人,但你多少也得揪出几个倒霉的,不然,交代不过去。”箫方明白的连连点头,挥手道:“不用说了,我知道!”转过头,向自己人问道:“哪位兄弟愿意去公安局喝两天茶?”刚说完,’呼啦,一声走出一帮人,这事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了,去警察局和度假没什么区别,进里面有吃有喝,过不了几夭上面自然有人会将他们保出。箫方拉着中年警察走到一旁,小声说道:“你们准备把北洪门这些人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该办的就得办,该惩的就得惩!”中年警察嘿嘿笑道。“恩”箫方揉了揉下巴,说道:“下面的小兵能放可以放掉,让谢文东花钱赎出来对你们也是增加一比不小的收入,但是有两个人一定不能放跑,”他偷偷一指东心雷和吴常,又道:“好好,斥候,这两个人!”对于箫方的指手画脚,中年警察厌烦的一皱眉,淡淡说道:“应该怎么做,我知道!” “恩!”箫方或许一向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惯了,没听出中年警察中的不满之意,点下头,拍拍中年警察的肩膀笑道:“回去提我向你们局长问声好,呵呵!”中年警察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转身一指北洪门的帮众,喊道:“把他们统统给我带走!” 一声喝令,武警站成一排,盾牌抵起,一步步向前逼压,北洪门弟子见警察向自己一方涌来,纷纷扭头看向东心雷,只见后者早早的高举双手,摆出一副随便你们的模样。吴常一看,无奈的叹口气,将手中大号片刀一扔,垂头而立。下面帮众见状顿时没了斗志纷纷举手,放弃抵抗。北洪门的人不少,足足装满十余辆警车,箫方带领一帮手下散去,日才间不长,救护车也到了,医生护士收抬残局,保守估计,死伤人数在玉十往上。东心雷和吴常被安置在中年警察所坐的警车里,后者拿起对讲机招呼一声,车队缓缓向南方向驶去。东心雷一楞,疑惑不解,问道:“这好象不是去公安局的方向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一章 --(4435字) “呵呵!”中年警察笑而未语,一路无话,等出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他命令车队停下,对东心雷展颜一笑道:“下车吧。”东心雷眉毛一桃,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环幕圆睁,问道:“你什么意思?”中年警察仰面而笑,抽出烟来,只是简早说道:“任局长是我的上司!”“哦!”东心雷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如此,难怪对方要把自己放了呢!他哈哈一笑,又道:“那我这帮兄弟呢?”中年警察道:“公安局可没有那么多闲钱养这么一大帮人。”说完,拿出对讲机,对手下下达命令,将北洪门的人统统放掉,但箫方提供的那十几个南洪门弟子却一个没动,真打算让他们去警局,喝茶,了。东心雷下了车,扶住汽车顶棚,弯下身子,问道:“有件事我还没搞懂,是谁让你们来的?这里的区域好象不是你们的管辖范围。” 中年警察坐在车内,微笑道:“确实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若没有局长的命令,我自然不会打大远跑来,至于我们局长为什么会派我们来,这就要问问你们的大哥了。”他摆摆手,笑道:“我还有事,不送你们回去了。”说完,命令司机将车开走了。 一旁的吴常感叹一声,说道:“原来是东哥的意思啊!东哥太厉害了,他怎么知道我们跑不掉,让任局长帮我们解围呢?”东心雷耸耸肩,笑道:“天知道!”“我们现在去哪?”“还能去哪,回家吧,点点损失了多少人,唉!来了上海就没顺过!”让任局长出人助东心雷摆脱虎口得正是谢文东。他为人心细;做事周密,算得也比常人要远,谢文东算到东心雷想在早己经做好准备的南洪门势力范围内逃脱,只靠自己的力量并不容易,所以才给任局长打了电话,让他出人援助一下。 十一点正,鲜花酒店。忠义帮在距鲜花酒店两里地的地方埋伏己久,十一刚过,博展辉发出了攻击的命令。数十辆大小不一的汽车分成三路,直插向鲜花酒店。远远监视他们的那两位暗组成员终于感觉到事情发展得不对,其中一人惊讶道:“看他们所去的方向,好象是,不会吧!”另一人咽口吐沫,暗叫一声糟糕,忙不失的拿出手机,拨打老大刘波的电话,刚一接通,几乎是喊出来的说道:“老大,不好了,忠义帮集结不下二百人正往鲜花酒店去,看样子好象是想不怀好意。” 刘波正在水胜商场内组织人手浇汽油呢,猛一听手下传来的消息,脑袋嗡了一声,破口骂道:“博展辉他他妈的疯了吧!”挂断手机,直接拨打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旦有个差池,自己将又陷入无根的境地,别的不说,就是数百手下的安身之所都够他为难一阵子的,那时才别说和向问天抗衡,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算不错。他暗中一握拳头,手臂微微抬起挥了挥,姜森聪明的疾步上前,伏身靠近谢文东,问道:“东哥,什么事?” 谢文东压地声音,说道:“老森,家里现在被忠义帮偷袭,你赶快着急下面血杀的兄弟,速速去支援。”姜森脸色一变,事态严重,没再多话,点头道:“明白!”说完,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高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姜森的表情感觉一定是出了意外,但左右人太多,他不好上前询问,只好暗暗加了小心,拉开怀中手枪的保险。 向问天和白紫衣也看见谢文东的反常,后者刚要发问,向问天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电话是箫方打的。“天哥,东心雷被警察抓走了,可当时那个带头的警察我不怎么熟,不知道是不是景学文的手下人,但众日睽睽之下我又不好细问,你看?” 向问天先是一楞,思念一转,顿时明白了,加上刚才谢文东接到电话后脸上显露出是一丝急虑,他以为谢文东是收到东心雷被抓的消息而着急,笑道:“放心吧,没事的!”箫方听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自语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用再给景学文打电话了,省得他又说我总在三更半夜折腾他。”向问天仰面开怀大笑。 十一点一刻。鲜花酒店内的江琳困得快睁不开眼目青,打个呵欠,起身看了看墙角处的五行五人,还在兴致勃勃赔色子,暗暗摇头,由衷佩服他五人精力旺盛。她软弱无力道:“你们继续玩吧,我上楼休息了,如果谢先生回来,你们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恩!你放心去睡吧!”五行玉人满口答应着。江琳前脚刚刚踩上楼梯台阶,只听外面一阵车辆的轰隆声,接着人声噜杂。 “你们干什么的?”守在外面的几个北洪门小弟见来了数十辆陌生汽车,一时间还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人的,站在路中,大声喝问道。汽车速度不减,丝毫没有准备停下来的迹象,对着路中的弟子横冲冲撞去。不好,是敌人!几个小弟见状心里同时呼出一句。纷纷向路两边闪躲,汽车直开到鲜花门前才嘎然停止。每辆汽车四门齐开,数不清的大汉手持片刀棍棒,从车内跳出,一上来没什么废话,就人就打。留在门口那几名北洪门小弟听间就淹没在对方的人海中,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其中一个小弟被人硬生生抛出,砸在酒店玻璃窗上,撞个稀碎,人落在酒店大厅内,浑身上下插了无数玻璃碎片,正个人成了血葫芦。忠义帮的人发了疯般向酒店内涌去。江琳还没弄懂怎么了,可五行五人己经开始动了。 金眼一挥手,摇色子的竹筒脱手而飞,正砸在最先冲进来那人的脑袋上,竹筒破碎,那人的脑袋也裂开一条大口子,双手抱头,弯腰跪地哭叫。 他的惨叫声反而击起忠义帮一干人等的原始兽行,一拥而上,将受伤之人踩于脚下,不一会,就没了声息。金眼一晃肩膀,从衣下拔出手枪,对着人群,连开数枪。“砰砰!”随着一声枪鸣,三人眉心中弹,直挺挺的仰面栽倒。枪声和血光让忠义帮帮众冲势受阻,趁这机会,他转头一扫木子等人,都直楞楞在原地站着,笑骂道:“你们都傻了,没看到人家来了这么多人嘛,快给我打啊!”木子苦笑道:“用什么打?”“枪啊!”“枪?除了你之外,我们的枪不都支援到前线了吗?”木子的话提醒了金眼,他一拍脑袋,可不是嘛!木子等人的枪被三眼和任长风等人用’冲锋陷阵,没有枪竿子不行’的理由’洗劫’了一遍,后来被东心雷用’身处南洪门腹地,异常危险,的理由又瓜分了一番,到现在,五人尽存下的手枪只有他这一把。 叹了口气,金眼强打精神,底气十足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吗?让你们的老大和我说话:”他话音刚落,人群一分,走出两人。前面这位年近五十,头发浓密,面色黑红,环眼浓眉,一副粗人的模样。他身后那个比他受看得多,白面大眼,带着金丝边眼睛,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这两为正是忠义帮的中坚,老大博展辉和他的智囊玄子丹。后者跨步向前,面对金眼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昂首说道:“我们是忠义帮,此次前来是为了讨债。” “哦?”金眼一扬细长的眉毛,笑道:“讨债?什么债?”玄子丹冷声道:“血债!”哈哈”金眼狂笑,道:“我们欠下的血债多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天意酒吧的事件不用我细说了吧,是谁做的谁心里明白。”玄子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道。金眼微微扬头,一眯眼目青,道:“没错l这笔帐我认下了,但你好象还有话说?”玄子丹咬牙道:“我们大哥儿子的一只手臂。”“你大哥的儿子?”金眼面带迷茫,摇头道:“在我印象中好象没有这个人。” “他叫博力l”玄子丹振声道。博力这个名字对金眼来说更加陌生,他不解的看看左右其他四人,反应和他具是一样,莫名其妙的直皱眉。金眼摇头道:“博力我不认识。”见玄子丹面露鄙视之意,又言道:“不过我手下的人命也多了,不在乎加上这一条,是我做得又怎样,你画出道来吧!” “我,不能把你怎样,只象要你们的命l”说完,一甩头,左右大汉齐举片刀,准备上前。这时,博展辉一挥手,拦住众人,没看向金眼等人,日光反直勾勾盯向站在楼梯处的江琳,疑惑问道:“我们好象在哪里见过吧l?” 江琳缓缓抬起头,当她对上博展辉的眼神时,日中寒光一闪,可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说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也许大哥以前来过这里吃饭,我们见过也是很正常的。”“不对!”博展辉肯定道:“我没来过这里,我觉得你好象一个人。”“象谁?”“一时我还想不起来,你姓什么?”江琳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音清脆甜美,格外好听,说道:“直接问女士姓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不是对我感兴趣吧?不过你有点太老了!”没想到江琳当这么多人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博展辉亦是老脸一红,被说得张嘴结舌。他左右的头日可忍不住了,一个光头汉子喝声说道:“三八,你倒是风骚得很,别着急,一会哥几个会好好斥候你的!”光头色眯眯的眼神在江琳身上乱扫。可金眼偏偏很不识趣的挡在江琳面前,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枪,笑呵呵说道:“真是不知道你们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别忘了,随时能要你们命的人还没有倒下呢!” “我就先要你的命!”光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窜身上前,抡起手臂,向金眼的头部猛劈。还没等金眼发动,旁边的木子飞起一脚,脚尖伸直,如同一把利剑,正中光头的胸口窝。那光头来得快,去得更快,连人带刀,被木子一脚又给踢回去,落地之后,瞪瞪瞪,连退数步,被下面数人合力伸手扶住才勉强站稳身躯,只觉得胸口闷痛,嗓子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失身跪倒,低头一看,胸前凹了一大块,两根肋骨被木子全力一脚踢断。 玄子丹上前查看一番,缓缓抬头,望看木子,冷声道:“兄弟好狠的手段!”木子笑容满面的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无情,别介意,我一向是这样子的。”玄子丹白面变得更加苍白,一动不动看着他,一句话没说。有时候无言胜有言。忠义帮上下数十人几乎同时举刀,向金眼木子等人杀去。又要一场恶战了:玉人心中感叹,各拿武器,加上北洪门留在家中的一小部分人手,和对方混战在一处。金眼一身轻松,左手刀,右手枪,当他快要闪躲不开时,甩手一枪,总是能帮自己解围。木子和土山等人也差不到哪去,虽然没枪在手,打起来有些吃力,但一时半会忠义帮的人也难以奈何他们。只有水镜最是险象环生,对方期负她是女人,加紧围攻,希望能把她抓住威逼金眼等人缚手就擒。 若是在宽敞的地方,水镜还能靠身法的灵活,游斗一番,可酒店大厅内被你我双方百余人占据,转身都困难,游斗谈何容易。两个不要命的主往前一扑,水镜闪躲不急,本能的伸刀格挡,刀是刺中了,可同样也被那二人撞个正着,身子失衡,打个趔趄,片刀还钉在他二人身上设没得急抽出。旁边有人见机会来了,上前一把将她环腰饱住。刚想兴奋大叫,猛然觉得手臂一麻,接着毫无知觉。他探身一看,原来水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根近一尺长的银针,正是这三根要命的东西刺在他手臂上。大汉双手无力的垂下,只一会工夫,黑色的血水从他的手指甲缝中滴滴答答流出。木子抽身飞窜到水镜旁边,随手给了她一把刀,略带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接着,又半开玩笑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的金眼大哥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水镜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润,用眼白撇了他一眼,接过递来的片刀,娇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二章 --(4078字) 木子伤心的揉揉胸口,看向被银针刺中的那位出气多,入气少的大汉,惋惜道:“兄弟,难道你没听说过天下最毒女人心的话吗?连她你都敢抱,活该你倒霉了……”没等木子说完,横空一刀劈来,把他吓得猫腰躲出老远。原来这刀不是来自忠义帮的,而是水镜的愤怒一击。躲出老远,木子还没忘了继续讽刺两句:“你看看,我刚才说什么了!”金眼可没木子那么轻松,他冲到楼梯间,一边砍杀眼前的敌人,一边又要保护江琳,随着敌人的增加和自己一方伤亡的加剧,他感觉周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最后被逼无奈,只得回头喊道:“江琳,往楼上退!”楼上是条死路,这点金眼很明白,但他也同样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上去,有可能马上会被人家乱刀砍死。他不想这么快就英年早逝,所以选择一条他最不想选择的退路。上了楼梯间,没了左右两边的压力,顿感轻松不少,忠义帮的人被堵在下方,人数虽众多,可施展不开手脚。金眼轻松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忠义帮的人很快从酒店外爬上二楼,再由二楼杀下去,这样一来,金眼又变成了腹背受敌,难以招架,更别说保护江琳了。若不是博展辉事前有了交代,不要伤了江琳,恐怕她有十条命也早保不住了。木子等人见金眼险象环生,打得异常吃力,怕他有危险,拼尽全力向他靠拢。几人好不容易冲到他旁边,金眼才算长出一口气,有了这四人的抵挡,周围压力顿时减去不少。木子手中的片刀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拿着一张椅子,对着冲来的敌人猛抡,声势惊人,椅子挂风呼呼做响,加上又是在楼梯间内,空间狭窄,对方见他这架势一时不敢轻易上前,抡了一阵,木子膀臂的肌肉开始渐渐发酸,力量逐渐小了很多,没有一开始时的威力,忠义帮的人见他乏力,以为有便宜可占,开始发力进攻。一人嘶喊着冲上前,没等到他近前,被木子一脚踢下楼梯,连翻带滚,压倒一片。木子毫不停留,反臂一挥,实木椅子结结实实砸在一人脑袋上,啪的一声脆响,椅子碎裂,木削四处飞溅,那人声都没吭一下,颊然倒地,脑袋上都是血迹。木子抓住一支椅子腿不放,边挥舞边说道:“老大,想点办法吧,我可快顶不住了。” 金眼长长吸了两口气,边抵挡不时劈砍过来的片刀边左右查看,好一会,才勉强道:“两条路,一是杀到楼上跳窗户跑,二是直接从一楼杀出去。”“靠!跳楼?太丢人了吧!”木子大摇其头,正想说走第二条路,可转目一瞧,楼下聚集着不下百于号手拿刀枪棍棒、情绪激扬的伙计们,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连连点头道:“奶奶的,狗急了都知道跳墙,人自然比狗强,咱们就跳楼吧!”忠义帮爬到二楼那十几号人哪能挡住金眼五人的拳打脚踢,只象征性的抵抗几下,开始四散奔逃,躲得远远的。鲜花酒店的二楼不算低,相当于正常住宅楼的二楼半高度,对于金眼五人来说构不成威胁,但江琳不一样,让她一个弱女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怕有危险,水镜灵机一动,一把扯下窗帘,不管江琳反不反对,将其中一头系在她腰上,另一头系于窗框,然后向金眼、木子等人点点头,明白她意思,金眼带头分身跳出窗外。江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周围景物一转,己被水镜拦腰饱起,不由分说,甩手臂扔了出去。“啊,”江琳再镇静,此时也吓得惊叫一声,不觉闭上了眼目青。她飞出的一听间,水镜曲身跳于窗台之上,对刚刚从楼下冲上来的忠义帮帮众微笑的挥挥手,趁对方微楞之机,猛然向后一仰身,轻如飞燕,动作灵巧而优美的翻下楼去。人在半空中并未耽搁,用尽全力将刀挥出,月夜中的刀锋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将系于江琳身上的窗帘一击斩断。有了窗帘的长度,江琳本己离地面不高,加上下面又有金眼木子等人的接救,毫发无损的落在地面。金眼向飘落下来的水镜桃桃大拇指,后者得意一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心上人的夸奖。北洪门留在家里那十几个弟子死得死,伤的伤,没一个能站起来的。只消灭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忠义帮自然不会满足,见金眼等六人跳楼要跑,哪里肯放过,而且事先老大博展辉己经说过不留一个活口,自己一方又占有人多的绝对优势,一个个拼了命的往外挤,都想抢个大功表现自己。人多最怕就是乱,忠义帮的人着是有秩序的一个一个出来,其速度不会慢到哪去,可这时己经无秩序可言,数不清的人积压在大门口和窗户边,人挤人,人推人,大呼小叫了半夭,真正出去的人却没有几个。玄子丹气得暴跳如雷,连连跺脚,高声喊道:“不要乱,不要乱!”在人声鼎沸的大厅内,他的叫喊声显得微不足道,听清楚得人甚少。金眼边跑边回头张望,冷笑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忠义帮,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等着瞧吧!等博展辉和玄子丹好不容易从大厅内出来,五行五人和江琳己跑出老远,后者一咬牙,挥手道:“上车追!” 忠义帮的一干人众还没等上车,远远看见金眼等人又从街道尽头向回跑过来了,博展辉也是一楞,暗想对方不是脑袋有问题吧?!不然怎么非但不跑还回来送死呢!可惜他的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五秒钟,终于知道人家的脑袋并没坏掉。只见金眼等人身后,渐渐出现一团朦胧的黑影,聚睛细看,原来是数不清的黑衣人,黑色脸胧,分不出个数,各个手中拎着明晃晃的片刀。最前一人,近两米的身高,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身上的衣服粘满血迹,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手握一把闪着阴森青光的锯齿开山刀,双日圆睁,瞳仁灌血,往那里一站,如同古代的金甲战神,相隔如此远的距离,博展辉仍忍不住机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的问道:“前面那高个汉子是谁?”玄子丹观望一会,颤声道:“好象,好象是北洪门的第一高手,东心雷!”“呀!”博展辉心中己经猜个差不多,但经玄子丹的亲口确认还是暗吸一口冷气。“唉!”他不甘心的一跺脚,咬咬牙,象是下了很大决心道:“上车!”玄子丹一震,急问道:“大哥,我们要和对方拼了吗?”博展辉一瞪眼,道:“撤!”军令如山倒。其实不用他说,忠义帮的人突见北洪门的大队人马杀回来,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特别是浑身鲜血,宛如活生生从地狱钻出来的东心雷往路中一站,舍我其谁的气势顿让忠义帮下面的小弟们心折胆寒。博展辉和玄子丹先上车跑路了,下面的人连受伤的同伴都没顾得上,纷纷上车,逃之夭夭。“妈的,什么东西!”金眼咒骂一句,不依不饶,抬手就是两枪,尽存的两发子弹打破了落在最后一辆汽车的轮胎。东心雷带领的这群北洪门弟子让箫方一顿追杀,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好不容易跑回家还发现本部让人偷袭,满腔怒火都顶到脑门了,见对方落荒而逃的一辆汽车暴胎,嚎叫着一拥而上,车上忠义帮的人还没跑等出来,片刀和棍棒己经到了,砸着汽车“当当”做响,车内的人则吓得尖叫连连,好不热闹。金眼长出口气,对东心雷苦笑道:“多亏你回来得早啊!”“早?我他妈让人家给打回来的,如果东哥没把警察找来,能不能竖着回来都不一定呢!”东心雷黑着一张脸,怒冲冲道:“他们是什么人?向问天派来的?”木子嘲笑道:“南洪门的人怎么可能被吓跑呢?那些是忠义帮的兔崽子们,趁咱们本部空虚,前来偷袭的。”“忠义帮?!看来,他们的老大是嫌自己命长了!”东心雷问道:“咱们还有多少可用的车?”“干什么?”金眼疑惑道。“我去桃了他的老窝!”东心雷阴沉着脸,本来布满血点的面容越发狰狞。“你歇歇吧!”金眼摇头,上下看了看他,又转头扫了一圈下面的兄弟,具是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叹道:“就算你能再战,下面的兄弟可没那份力气了,忠义帮胆小,刚才若是真和咱们硬拼起来,这一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而且咱们首要是守住家,万一南洪门再来人怎么半?”东心雷沉默了好一会,叹口气,才长长说道:“我忍了!” 东心雷组织人收抬残局,北洪门看家的二十多弟子死了大半,剩下一些也都是身受重伤,再看鲜花酒店,残破不堪,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内部摆设的桌椅和装饰品在拼斗时摧毁得不象样,墙面地上,都处是斑斑血迹。金眼长叹一声道:“真不知道怎样向东哥解释啊!”东心雷阴森森说道:“是谁干的,这笔帐就找谁去算!洪门的血可不会白流的。”东心雷被警察浩浩荡荡的带走后,箫方领人直奔永胜商场,刚走一半,只见商场方向天边红彤彤一片,他暗叫不好,对司机急道:“快!快点开!”晚间十一点多,路上行车不多,司机放心大胆的开足马力,飞速前进。等到商场附近时,己经十一点半,这时箫方看清楚了,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出来了。永胜商场外火焰冲天,苗头上窜,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内部不时传出,哆哆,爆炸声,其火势之猛,人在百米外都能感觉的热浪扑面,整座大楼正在烈火中迅速土崩瓦解,发出嘎嘎象是框架断裂的声音。至少呆了五分钟,箫方才中震惊中反应过来,见车内的人还在日瞪口呆的看着,咆哮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报警啊,叫消防车!”说着,他闭上眼睛,呼气吐气,反复做了五遍,心情稍有缓冲,颤抖着拿起手机,他实在不知道怎样也没脸向掌门向问天开这个口。下了最大决心,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箫方犹豫了半分钟,才开口说道:“天哥,永胜完了。”向问天早知道永胜商场被谢文东偷袭,只是他也没想到后者能做地如此之绝,而且胆子如此之大。他微微一楞,说道:“完了?什么完了?”箫方差点没哭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永胜被谢文东一把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向问天再好定力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拍案而起,双日圆睁。两旁的人具是吓了一跳,只有谢文东不感到意外,满脸平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烧掉永胜商场,谢文东也只是一时冲动,想给向问天一个下马威,可能连他都没想到,他这把火带给向问天的损失有多大。不算内部的装修和陈列的商品,永胜商场只是投标和兴建花去的费用就已经过亿无,其中绝大部分资金来自银行的贷款和其他大企业参与其中的投资,若永胜真被这一把烧掉,那损失的不只只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有信誉。上亿元,向问天咬咬牙,加上保险公司的部分赔偿,挺过去不是问题,但信誉一失,那将是无法挽回的。向问天仰面一叹,将手中的电话递到谢文东眼皮子低下,问道:“你干的?”文东眼不睁,头不抬,未置可杏道:“或许吧!”向问天日光冰冷如寒冻,谢直勾勾盯着谢文东良久,才缓缓说道:“谢兄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吗?”“你打我,我打你,有来有往才称得上竞争嘛!”谢文东眯眼对上向问天的目光。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三章 --(4323字) 向问天暗暗收紧手指,恨不得一拳下去将谢文东表情无辜的面孔击个粉碎,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他这样做,停顿好一会,做了数次深呼吸才勉强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身后的周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向问天如此激动是少见的,猜想一定发生了非比寻常的大事,而且十有八九和谢文东有关系。他把心一横,腾的向前猛跨一步,伸手入怀,打算掏枪。他一动,谢文东后面的高强也不是傻子,一个跨步到了谢文东旁边,肩膀一甩,暗藏在袖子内的开山刀自然滑落于掌中,五指如钩,扣住刀把,脚下丁字步一站,随时有将开山刀飞射出去的可能。向问天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周挺的胳膊,微微摇头,接着仰面而笑,缓缓坐下来,说道:“谢兄弟的手段我记得了。” 谢文东耸耸肩膀,道:“我的手段还很多,向兄想全部记得恐怕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二人话中有话,听得在旁的众人一头雾水,特别是白紫衣,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傻子,人家说什么,自己根本搭不上腔。在坐的其他大哥级人物也停止了喝酒,纷纷将目光投到谢文东与向问天身上,见他二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模样,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紫衣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强颜欢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什么手段不手段的。” 谢文东点起一根烟,眯眼道:“白兄说得没错,我完全赞同,常言道万事和为贵,向兄,你说呢?” 如果不是向问天修养好,能沉得住气,若是换成别人,早忍不住跳脚破口大骂了。他点点头,身子一震,气笑了,说道:“谢兄弟此话有理。”二人都给足白紫衣面子,他哈哈大笑,或许以为自己真的很被人看重,拍拍二人肩膀,一副很有经验、老成的样子,感叹道:“你俩要是能合在一起,那将天下无敌,要是明争暗斗,恐怕会两败俱伤啊!” “哦?”谢文东摇摇肩膀,不留痕迹的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悠然道:“我怎么听说过一山难以容下两只老虎的话。” 白紫衣老脸一红,干笑道:“一山未必能容二虎,可不一定装不下两条龙嘛!”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将手中的烟蒂掐灭,站起身说道:“向兄才算得上是一条龙,而我,连龙的边都沾不上!”话锋一转,又道:“白兄,时间不早了,兄弟告辞了。” 见他要走,白紫衣忙道:“谢老弟,你急什么,陪我喝两杯再走不迟啊!”谢文东晃头,眨眨眼睛说道:“酒慢喝,情长处,等以后有机会吧,而且,家里还有事等我处理!”谢文东去意已决,白紫衣还没痴呆到硬拉住他不放的地步,借坡下驴,笑道:“既然谢老弟还有事情要办,那我也不勉强了……。”他话未说完,向问天也站起身,从周挺手中接过外套披在身上,道:“白兄,正好我和谢兄弟一道。”“怎么,向兄也要走?”白紫衣还真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向问天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白兄有雅致,抽空到洪武堂来咱们再叙。”他说的洪武堂是南洪门在上海的总部,位于市区的中北部,占地近万余平米,上下加一起共三十六层,外人看来,那只是称得上豪华的星级酒店,实则是南洪门的中枢龙头。 白紫衣将谢文东和向问天送出大门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周围再无外人,谢文东和向问天之间也无需掩饰什么,后者仰望天际,喃喃道:“你知道你这一把火对我的损失有多大吗?” 这个问题谢文东也想知道,能让向问天失控,不是轻易可做到的,他笑而摇头,默默不语。向问天叹了口气,说道:“你本可以不用做得这么绝。”谢文东点点头。向问天又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挽回,我必须得给自己人还有外人一个交代。”谢文东点头表示明白。“所以,我会报复的!”向问天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谢文东再次点头表示理解。 向问天露出一丝笑容,悠悠道:“今晚是初月。”谢文东仰面,果然,新月如钩。向问天侧头正视谢文东道:“希望,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和我还有一起看初月的机会。”谢文东明白他话的意思,咧嘴一笑,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轻易会倒下的人!” 谢文东说完,对向问天摆摆手,一拢衣襟,上车了。高强回头问道:“东哥,回家吗?”谢文东沉声道:“对!走,赶快走!” 高强见他脸色凝重,不敢再多话,启动轿车,飞驰而去,一路并未耽搁,直到鲜花酒店。等到了酒店门口,周围的景象把谢文东吓了一跳,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往里看,零碎的东西散落得遍地都是,隐约可见丝丝血痕,暗叫一声糟糕,他以为家里遭到南洪门的报复。这时,只见东心雷从大厅内走出来,指挥下面小弟收拾残局,一看见他,谢文东算是长出一口气,把心放下,跳出汽车,笑眯眯说道:“这里是不是遇到龙卷风了?” 一见谢文东,东心雷顿时脸苦了下来,摇头道:“龙卷风没光顾,倒是忠义帮刮了一阵旋风。” 谢文东微微一皱眉,奇怪怎么又和忠义帮扯上了,正色问道:“忠义帮?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何止啊?”东心雷一把将金眼拉过来,说道:“东哥,你还是问他吧!”金眼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心中暗骂,犹豫片刻,才道:“不止找麻烦那么简单,这次他们来了不下二百人,看样子是想把我们一口吞掉!”虽然他不愿意说,可是不得不提一下东心雷,又道:“不是老雷回来得快,我们恐怕一个都跑不掉。”谢文东揉揉腮下,喃道:“想把我们吞掉?忠义帮的胃口可不小,但是,他们不应该会有这个胆量,要知道此次成功与否都会遭到我们的报复,上次把他们打得那么惨都不敢轻举妄动,怎么这回……”“哦……”金眼沉吟一声,说道:“听忠义帮老大傅展辉的意思,好像东哥把他儿子的手臂弄断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甚清楚。”没等谢文东开口,江琳不知何时走过来,接着金眼的话头说道:“那只是欲加之罪,谢先生怎么可能认识他的儿子呢?”金眼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傅展辉编的这个理由太幼稚了!” 谢文东眨眨眼睛,喃喃道:“一个向问天已经够受了,如今又加上个傅展辉,真是多事之秋。”言罢,他转目随口问道:“傅展辉的儿子叫什么名?”金眼双目上翻,想了半天,恍然道:“好像,好像叫什么傅力吧!”“傅力?挺耳熟的!”谢文东好像完全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打了个呵欠,看看手表,说道:“张哥他们也快回来了,老雷,你让下面人准备一下。” “怎么?”东心雷一愣,不知道东哥让自己准备什么。谢文东轻按额头,说道:“有向问天一个敌人已够刺激的了,我经受不起其他人的打击,所以,该除根的就要除根!”“东哥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东心雷不敢肯定的疑问道。谢文东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是傅展辉,你会想到我们现在就对他进行反击吗?”东心雷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做梦也想不到。” “呵呵!”谢文东轻笑,说道:“连你都想不到,更何况傅展辉呢!”东心雷和金眼听后,互视一眼,相对而笑。江琳也乐了,而且乐得比谁都开心。谢文东瞄了她一眼,脱下外套,倒在沙发上,精神略微有些萎靡,道:“我困了,等张哥回来叫醒我!”“嗯。”东心雷答应一声,见谢文东脸色乏白,心中一抖,忙上前拿起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谢文东刚假寝不一会,三眼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大胜而归,一群人等刚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李爽跳下车,上下左右观望了一会,瞪大眼睛自语道:“我不是走错地方了吧?”三眼随腿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骂道:“瞎说什么?” 他大步走进酒店内大厅,一眼看见了东心雷,张嘴刚要问话,后者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心的指指沙发上的谢文东,细声说道:“东哥累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一小会,咱们别打搅到他。”“哦!”三眼连忙点头,将声音压低,一边和东心雷往外走一边问道:“老雷,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唉!”东心雷叹息道:“别提了,咱们让忠义帮偷袭,酒店被砸得乱七八糟,还死伤了十几个兄弟!”“什么?”李爽听后提高声音,又惊又怒,轰然道:“被忠义帮偷袭?他奶奶的不想活了吗?”三眼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东哥的意思呢?”“准备现在就动手把忠义‘喀嚓’了,就等你回来呢!”东心雷嘿嘿冷笑道。 “哼哼!”三眼紧了紧手上的黑皮手套,道:“那还等什么?正好兄弟们的武器都还没离身,我去叫东哥。” 三眼刚要转身,被东心雷拦住,说道:“东哥累了一整天,而且这一阵子一直没得清闲,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啊!这次,咱们是不是……。”三眼立刻明白东心雷的意思,沉思了一会,点头道:“也好!就让东哥在家休息吧,忠义帮交给我了。” 东心雷笑道:“不是你,应该是我们!”二人击掌而笑,开始分头行动。三眼整顿下面人手,同时下达进攻忠义帮的命令,而东心雷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汉子留下守家。有了忠义帮这一吓,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更何况有谢文东在呢。 北洪门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刚刚同三眼等人一起回来,屁股还没坐热的小弟们一听到进攻的命令,顿时来了精神,没用上五分钟,众人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三眼和东心雷查看了一番,二人顿时一挥手,喊道:“上车,走!” 忠义帮,三眼和东心雷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认为此去根除忠义帮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连事前激励手下的话都省略了。他俩都这样,下面的小弟们更是轻松,一路上说说笑笑,向忠义帮的本部驶去。三眼、东心雷,甚至包括谢文东,都认为傅展辉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今晚刚被他攻击过又这么快的反击回去。但是,他们三人恰恰错了,后者想到了,而且也做好了准备。 傅展辉外表看似粗人,实则心细如麻,城府极深,既然他能对北洪门下手,就证明已做好足够的应变之法。 忠义帮的本部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位于上海接近南郊的位置,此处地广而人少,属工业园区。 有刘波的指引,三眼等人根本不会为路径发愁,刘波的脑袋就如一张大地图,哪里有什么建筑,此地有什么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加上姜森暗组的协助,三眼放心的头枕双臂,靠坐在车椅上,对身边的东心雷笑道:“一会开战,傅展辉就交给我了。”东心雷豪放大笑,半玩笑半认真道:“谁抓到算谁的!” “哈哈!”三眼道:“我抢人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副驾驶座的李爽大点其头,道:“这点我可以证明!”数年前,三眼将刚加入文东会的新人大批拉进龙堂的事,李爽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几人正边说边笑,前方猛然传来急刹车声,接着,三眼等人所在的汽车突然停下来。车内的人收身不稳,向前急冲,特别是李爽,整个人贴在前窗上,险险没把车窗撞碎。“怎么回事?”三眼急忙稳住身躯,睁大双目,向前望了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四章 --(4396字) 只见前方灯火通明,路中横七竖八,停放数十辆汽车,马路中间及两边,密密麻麻站有百余号人,手中各拿武器杀气腾腾。 三眼东心雷同吃一惊,看来人家忠义帮的人已早有准备,三眼皱头一锁,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没有抵抗,杀的也不痛快!”说着话,他拔出开山刀,飘身下了车。 东心雷,李爽等人也纷纷各拿武器,走下汽车。离对方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东心雷站住,手中刀一指,蔑视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和我说话!” 话音刚落,对方人群中走出一彪型大汉,不下一米八的身高,刺猬头,头大如斗,豹子眼,脸膛暗红,一副威武的模样。这人走出后,先是大笑两声,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把大片刀,看向三眼,问道:“你又是谁?” 三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暗暗摇头,没放在眼里,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和我说话,你,还不配!”“是吗?”大汉一提手中的片刀,阴森道:“你看看我配不配!”话未说完,他的刀已奔着三眼的脑袋猛劈了下去。 要说这大汉的身手说得上中等,可和三眼比起来差多了,不急不忙,等对方的刀离自己的头只剩下半尺的时候,轻松的横刀向外一磕,只听当啷一声,火星四溅,大汉手臂顿时麻如触电,酸痛难当,三眼面带狰狞,眉心的疤痕因充血而涨红,他毫不停留,一把抓住大汉拿刀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拽,大汉吃力,身子不自然的向前一栽歪,三眼顺势将开山刀剃出,‘扑赫’一声,刀尖从大汉的小腹进去,在后背露出,刀背的锯齿上还挂着红白相间的零碎,三眼嘴角抽动,冷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见我!”大汉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争先出来做探头鸟,可惜,他已经太晚了。眼前三眼的面容变的模糊,大汉无力的向前摔去,靠在三眼的身上,接着,慢慢滑落,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殷红了一大滩。 三眼面无表情,撤了两步,将大汉的尸体让开,同时在对方的衣服上檫了檫刀上的血迹。 忠义帮也算是不小的帮会,平时下面的小弟也嚣张惯了,可三眼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还是令一干等人暗自心颤。坐在车内一直没下车的玄子丹也吓了一哆嗦,自己一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在人家手里竟然一招毙命,这仗还有个打吗?没等开战,他已有了惧意,忍不住向左右的手下道:“这人是谁?是北洪门的东心雷吗?”下面人对北洪门了解也不是很多,更别说是文东会出身的三眼了,纷纷摇头道:“说不准,看身手,应该差不多吧?!” “一群笨蛋,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玄子丹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刚想下车,可一见衣襟被血染红一大片,刀子般的目光正向自己所坐汽车扫来的三眼,把住车门的手象触电一样又缩了回去,暗暗摇头,还是不出去的好,至少在车里能安全一些。他强装镇定,向手下挥挥手,道:“你们给我上,辉哥领人马上就到,这期间一定把对方给我缠住!” 两旁的手下心中暗骂,你都不敢露头还让我们去拼命?!别说把对方缠住了,能在老大来之前不被人家打得全军覆没就已不错了!心中这样想,表面可不敢表露出来,齐齐点头称是,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下了车后,几人一挥片刀,大喊道:“老大马上就到了,咱们可不能让北洪门的人跑喽,上!”几人这一叫喊,下面的小弟门纷纷拎刀向三眼等人冲杀过来。 三眼一弹开山刀,发出清脆的响声,喝道:“杀!”简单的一个字,足够了。北洪门门下弟子纷纷拉开衣扣,有人干脆衣服一脱,赤膊上阵。两百多人瞬时混战在一处,刀光霍霍,喊杀连天,数百米开外都能清晰而闻。马路上偶然行走的汽车离老远就停下,赶快绕道,不想粘上麻烦。有多事之人急忙打电话报警。 公安分局的任局长还没走,他也不敢走,今晚是多事之秋,他哪会不明白,而且事前谢文东已和他打过招呼。接到报警电话后,任局长看了看手表,计算一下路程后,说道:“半小时后,派出防暴大队!”下面人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他还没等说话,那个将东心雷救出的队长说道:“黑帮火拼,都是社会的渣滓,多死一个是一个,等半个小时两面都打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收拾残局就好!” 任局长莫不做声的沉思一会,拿起电话,打给谢文东。这时,谢文东不知不觉中已经熟睡过去,手机猛的一响,把他吓了一跳,反射的一骨碌坐起身,左右一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只是在大厅外不时有门下弟子巡逻走动。他叹了口气,这才听出是电话响,接起一听,原来是分局长。“谢先生,你这一晚折腾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收手,不然,我也很难做啊!” 谢文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收什么手?” “你们和忠义帮在南郊打起来,那是我和郊区分局管辖的交界处,一旦出事,我也不好出面。” “动手了?”谢文东楞了几秒钟,应变道:“恩,我知道了,很快就会解决的。”说完,将电话挂断,站起身,喊道:“来人!”听见他的喊声,外面巡逻的弟子跑进来一人,问道:“东哥,你醒了!” 谢文东问道:“老雷他们呢……?”“哦,他们领人进攻忠义帮了。”弟子不敢隐瞒,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实话。 “该死!”谢文东暗骂了一句,穿上了衣服,同时说道:“备车,带我走一趟。” “谢先生!”江琳快走从一旁走过来,她心中有事,睡不着觉,一直坐在角落里,见谢文东醒了才走上前,说道:“他们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没忍心打搅你,我看,谢先生还是好好休息……” 谢文东摇头,边系衣扣边“随意”问道:“你应该认识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吧?”明知道谢文东聪明过人,眼中不容半粒沙子,江琳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镇静道:“怎么会呢?我和博展辉从来没见过。谢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啊!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谢文东笑眯眯道,用手指点点了她,又道:“我讨厌别人骗我,更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拿枪使!”说完,轻笑一声,转身走出大厅,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江琳。她第一次见谢文东时就没把他当小孩看,即使如此,仍不敢相信对方的头脑竟然比老油条还滑百倍,和他的实际年龄根本不成比例。 一路上无话,谢文东领着数十号人风风火火赶到火拼现场,这时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已领百余手下赶到,加入战团。忠义帮人多势众,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而北洪门单兵作战能力强,双方优劣相抵,打个难解难分。 谢文东走下汽车,问身旁一暗组成员道:“对方的老大在哪?” 那暗组成员一吐舌,眼前密密麻麻都是人,而且你争我夺,打得分不出个数,要想在其中找出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事。他翻身爬上一辆汽车车顶,挺直腰板,四下查看,没用多久,见对方车队中有一伙人,正中一位身材粗壮,满脸落腮胡子,这人眼睛一亮,低头喊道:“看到了,东哥!”顺手一指对方的阵营。 顺着这人指的方向,谢文东翘脚看了半天,可惜眼前黑压压一片的小脑袋,他脱掉手套,抽出开山刀和手枪,一手一个,直步向前走去。忠义帮的人见又有一伙穿着黑衣的人杀来,知道对方来了援军,分出一伙人,嗜嚎着奔谢文东等人而来。看似平平常常的几十人,其中具是北洪门的精锐部队和暗组成员。谢文东是两个帮会的老大,身边怎能摆放稀松平常的人。 双方一接触,没有二话,如同水火遭遇,不是水干就是火灭。谢文东身在最前,迎面砍来两刀,一挥手臂,挡住其中一刀,他想速战速决,毕竟也不能让任局长太难做,毕竟以后还须要人家办的事多着呢,他连闪身都省了,抬手一枪,另一刀没等到他身前,使刀的人已脑门开花没了呼吸的身子借着惯性还向前跑了两步,才颓废倒地。 “有枪!”忠义帮的人惊叫一声,上来得快,跑得更快,躲避不急的人纷纷向两边撤让,这倒好,他们给谢文东闪出一条笔直大道。 这时三眼也看见了谢文东,他摸摸自己腰间的手枪,暗暗摇头,他自己还没来得急用,东哥已经来了。其实黑道并不缺枪,进口的,国产的,甚至土造的,只要想弄一把,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黑道之间的撕杀却是很少用枪的,一是用刀和用枪的性质有天地之差,二是一旦动枪,事情闹大,即使在警方内有人恐怕也难以保全自身。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一般是不会轻易展开枪战的。谢文东不管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速战速决,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大步向前走去,同时高声喝道:“我是谢文东,博展辉出来见我!”场中众人纷纷停手,数百道目光从谢文东身上缓缓移到忠义帮后方,人群中的博展辉身上。 后者一听谢文东这个名字,浑身血液一热,分开左右人等,大步流星走了出来,和谢文东之间还有一定距离,才立身站住,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良久,眼中才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嗓音雄厚,说道:“你就是北洪门的大哥谢文东?”“不错!”“在北区黑市摩托比赛场上?”“应该是那里。”谢文东点点头,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承认?!”博展辉牙根咬的咯咯做响,说道:“他只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就算他有什么得罪之处,以你的身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太有失你北洪门大哥的面子了吧。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来!” 谢文东笑眯眯道:“对不起,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概念,即使一个再普通的人惹上我,挡住我的路,我也照杀不误,你没有失去儿子,已经很不错了。”见对方眼眉都竖立起来,他又说道:“既然争斗已无法避免,我不想看见那么多人流血,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就我们两个人来自己解决好了。” “你什么意思?”博展辉强压怒火,狠声说道。谢文东随手将枪往身后一扔,刀尖一指对方,淡然道:“你和我决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群殴,但我必须要警告你,忠义帮的实力不及我洪门十分之一,打到最后,连累得不只是你一个人。”谢文东的话说的已经很明朗了,而且也有道理,北洪门势力遍布大部中国,作为你地方性质的忠义帮如何能与之抗衡。下面的人把目光纷纷投到博展辉的脸上,希望他能马上答应下来,包括智囊玄子丹也是如此。 博展辉考虑片刻,问道:“如果我赢了呢?”谢文东耸肩一笑道:“你的儿子失去了什么就在我身上赔给你什么。” 博展辉一击掌,说道:“好,一言为定!” 谢文东的诡异是出名的,人们都只知道他头脑过人,城府深不可测,善于耍阴谋诡计的人,或许他这方面太出名了,把他的身手都盖过了。道上的人甚少有提到谢文东功夫如何了得,谈论起他无不赞叹一句:“鬼才!”博展辉亦是如此,眼前的谢文东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而且身材略显单薄消瘦,皮肤白净,若是带上眼睛,就是一副书呆子模样,他哪会把这样的谢文东放在眼中。这就好象一个大人在看一个小孩,即使后者再耀武扬威,再气势凌人,在大人眼里他仍是个孩子,对自己仍然构不成任何威胁。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看见谢文东的一贯想法,可惜,也错得彻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五章 --(4316字) 谢文东,博展辉拉开架势,周围两个帮派的人自动让出一片空地,给他二人足够施展身手的空间。 谢文东掂掂手中的开山刀,对博展辉说道:“你可以亮出你的武器了。”博展辉双手空空,冷道:“到该用的时候我自然会用。”谢文东嗤笑,一顺手中刀,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了。”博展辉道:“你随时可以动手。”“好!”谢文东叫了一声好,与此同时,开山刀猛挥,对着博展辉的咽喉,横扫而去。刀锋挂风,发出刺耳的‘飕飕’声。 博展辉喝叫一声:“来得好!身子迅速向后一仰,刀身贴着他的鼻尖堪堪滑过,未等谢文东收势,他下面抬起一脚,只踢谢文东下体。下体是人身要害,若被他这抡圆了的一脚刮上,不死也废了。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敏捷迅速,谢文东哪敢怠慢,双腿一曲,腾空跳起,人在空中,急收双腿,用脚跟抵住博展辉踢来的鞋尖,同时运足膀力。抡起开山刀猛砸对方的脑门。 “呼!博展辉收腿闪避已然来不急,只见他双臂交叉,向上一挡,‘当啷啷’一声脆响,谢文东身子倒飞出一米多远,落地后又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博展辉也好不到哪去,他身子用力下沉,可难以卸去对方至上而下一刀劈来的力道,鞋底磨地,滑出近半米远,双臂微微发麻,刚才和开山刀碰撞的衣袖已经破碎,隐约露出里面亮光闪闪的金属物。 谢文东虎口被震的生痛,眯眼一看对方的手臂,原来在他小臂上带了两制钢套,难怪他敢用手臂硬接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博展辉回手将自己两只袖子撕掉,露出钢套的全貌。很明显,这双刚套是经过精心打制的,彻体通亮,上刻龙形暗花,上粗下细,正好按人的手臂形状制成,带在身上,仿如无物。博展辉双臂一震,打两只钢套上各翻吃两把一尺半长的短刃,后宽前窄,血槽中空,借着路灯,刀身上不时有流光异彩闪过,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其钢口绝对是上佳的。 博展辉双臂微合,擦擦两把短刃,众人都以为他有话要说,哪知他猛的向前一窜身,双刃一上一下,分刺谢文东咽喉和小腹。谢文东把嘴一撇,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击他半点也没放在眼里,暗道和苍狼的双剑比起来,博展辉的速度简直如同慢动作。其实博展辉并不慢,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苍狼?!谢文东单手一挑,想将刺向自己咽喉的短刃弹开,接着身子一侧,博展辉的另一把短刃在他的衣服上开了两个窟窿,滑体穿过。谢文东要的就是这个,他猛的一扭身躯,对方的短刃还没来得及抽出,已被他衣服卷住,“趴下!”谢文东一声断喝,全力向后跳跃。 博展辉的短刃被缠,手臂吃力,身子探前,倒真的险些趴倒,多亏他反应快,另手的短刃一支地,堪堪稳住,接着大喉一声,借力在空中连翻,硬生生将谢文东衣服绞个稀碎,才把短刃抽出。谢文东连退数步,低头一看,好嘛,衣服被对方的短刃绞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直灌凉风。 厉害啊!谢文东暗叫一声不错,撤开衣扣,脱掉衣服扔到一旁,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当!”他一震手中的开山刀,向博展辉勾勾手指,意思让他继续。博展辉低喉一声双刃如飞,似刺又似挑,对着谢文东双目攻来。 谢文东纹丝未动,暗暗运气,酝酿分出胜负手。双刃离他眼窘越来越近,连三眼在旁都张大嘴巴,如此近的距离他也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正在他准备掏枪时,谢文东脚步一滑,身子提溜转了一圈。看他的样子好象是舞蹈演员在跳芭蕾,旋转的动作轻松自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脚下旋转起来的每一步都非比寻常,那是用无数汗水和摔的无数个跟头浇灌出来的。 博展辉眼看自己刺中对方了,甚至惊喜的表情已从他眼中显现出来,偏偏这个时候,谢文东在他眼前生生消失了。好象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刚才他所站的位置空空如也。鬼!这是博展辉心中反射性跳出来的一个字。世界上没有鬼,谢文东更不是,他一转之力,已到了博展辉的身后,把暗中蓄积的力量全部用在手臂上,双腿一弹,高高跃起,对着对方的后脑,力劈华山就是一刀。或许谢文东用的力气太大了,刀还没等落下来,博展辉已感觉脑后声风,强悍的劲道刺得他脖根疼痛难当,耳旁响起如战斗机近距离飞过的轰轰声。暗叫不好,博展辉仓促迎战,双臂合十,高举于头上。 耳轮中只听得‘当’,‘喀嚓’连续两声响叫,博展辉哎呀一声,向前连蹿出数步,直撞在周围的人群中,他小腹一缩一放,哇得吐出一口血,精神徒然颓废,身子连晃,软绵绵的倒下。再看他手腕上的两把短刃,各裂开个黄豆大小的痕迹。 谢文东也不好受,双臂酥麻,无力下垂,手臂好象不是自己的,抬都抬不起来,‘咣当’,开山刀落地,他面色一沉,瞬间又恢复原样,缓步向博展辉走来,眼睛笑眯眯的快变成两条黑线,傲然道:“凭你的身手,就算我不用刀也可以轻松解决。” 他说得轻松自在,不过有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并不了解,以为他是故意将刀扔掉,显示自己。 博展辉坐在地上,喘息了半响,好不容易平静一下,又吐了一口血,把心口的闷血吐干净后,胸中算是舒服了一些,用短刃支撑他站起,向谢文东点点头,苦笑道:“我输了,我随你处置,要动手,尽管来吧,如果你还算个人物,就别羞辱我。” 谢文东仰面看天,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说道:“你走吧!”“什么?”博展辉认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好象不是心狠手辣的谢文东应该说的话。他一皱眉,道:“我已承认我输了,你……”“我说了,你可以走了。” 谢文东昂首道:“我说过的话,一向没有后悔的时候。”“呀!”博展辉吸气,现在他真弄不懂对方在想什么,疑道:“你当真放我走?”谢文东笑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不怕我报复?”博展辉喘着粗气道。 “哈哈!谢文东仰天长笑,傲然道:“随时欢迎。我杀过多少人,得罪过多少人,恐怕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如果我怕人家来报复,那我岂不是连觉都不用睡了吗?” 博展辉目不转睛的看了谢文东好一会,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道:“人家都说你谢文东如何狡诈,可是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有今天的成就!”他一跺脚,收回双刃,向谢文东一拱手,心服口服,说道:“我欠你一条命!从今儿个起,我忠义帮和你北洪门再无仇怨,有你的地方,我自动退让。如果有事请求,我定鼎立相助,如有二话,如同此衣!”说着,一撤衣襟,‘嘶啦’一声撕下衣服下摆,扔于地上。 “呵呵!”谢文东微微一笑,向自己阵营走去,走到车前,停下身,转头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以后,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说完,对旁边小弟一甩头。那小弟一楞,没明白他的意思,谢文东暗骂他笨蛋,无奈道:“开车门!”“哦,哦哦!”小弟连声答应,手忙脚乱的将车门打开。他跟谢文东的时间不短了,心中还暗自奇怪,东哥没有让别人帮他开车门的习惯啊!今天怎么了? 谢文东笑呵呵的上了车,三眼,东心雷二人也跟着钻了进去。汽车发动,缓缓掉头,走在回家的路上,三眼再也憋不住了,问道:“东哥,就这么把博展辉饶了我不甘心,毕竟咱们已经伤了那么多弟兄!”谢文东点头道:“我知道!”东心雷接着话茬说道:“而且博展辉这个人并不怎么样,城府又深,他现在说的挺好,没准什么时候背后捅咱一刀也不一定啊!”谢文东点头笑道:“我知道!” 三眼有又道:“听老刘说,博展辉这次敢和咱们硬碰硬,暗中似乎有南洪门的支持,若真是这样,这个人还是早些除掉的好。”谢文东微笑道:“我知道!他连说三个“我知道”,把三眼和东心雷都说楞了,二人不解,齐声问道:“既然东哥都知道,那为什么还偏偏放他走呢?” 谢文东苦笑,他仰靠车椅,道:“你以为我想吗?刚才那一仗看似我赢了,其实是我输了,到现在,我的手连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而博展辉只是吐血而已。只是吐血!”他加重语气,摇头感叹。 “啊?”三眼和东心雷同时一拉谢文东的手,掌心肿起好高,手指不听命令的微微颤抖。“原来如此啊!他二人恍然大悟,难怪东哥既然出奇的把人家放了,和他们所了解的东哥判若两人。谢文东笑道:“如果刚才我一旦翻脸,把博展辉逼急了,双手使不出力的我,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就算你们能顶住他,但混乱中什么事都能发生,我不想冒这个险,不是担心我自己的命,而是我有个好歹我怕你们难以招架向问天,那咱们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无话可说了。东哥做事之谨慎和周密,非常人可比啊,而且他比任何人都累,大家平时做事只要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可以了,而东哥却必须得把整个帮会内所以人的命扛起来,他要对一个甚至两个帮会负责,这其中的压力之大。令三眼和东心雷想想都自觉得害怕。二人同声说道:“东哥,我们明白!” 北洪门和忠义帮的争斗,随谢文东和博展辉的一次老大对老大之间的单挑而草草结束。谢文东是赢了,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赢得不光彩,赢的窝囊,应该做到的却没做到,那就是到现在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的心胸绝对不是宽阔的人,若是向问天倒不会觉得怎样,他却仿佛心里被刺了一根针,不拔不快。 回到鲜花后,三眼等人又是准备冰块,又是弄来药酒,好一顿忙活。江琳一直没睡觉,也无心去睡,见众人扶着谢文东回来的,心中一颤,忙上前查看,见谢文东身上并无伤口,脸色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没敢问谢文东,而是将东心雷拉到一旁,连珠炮般的问道:“谢先生怎么了?受伤了吗?你们把博展辉怎么样了?” 被美女追问总是一件舒服的事,东心雷故意翻翻白眼,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江琳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撇了他一眼,道:“谢先生受伤了吗?” “受了!”见江琳娇容变色,东心雷认真道:“不过是小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啊!这样啊!”江琳点点头,总算放下一桩心事,隔了一会又道:“博展辉呢?他死了吗?” 一提博展辉,东心雷老脸顿时沉了下来,咬牙道:“这次算他命大,容他再多活两天。东哥已经发话,博展辉早晚是要除掉的。”一顿,他皱眉看了看江琳,狐疑道:“我发现你你好象对博展辉的生死很关心啊,你们不是有什么关系吧?!” 江琳疑声道:“我恨他!” “为什么?”东心雷追问。 江琳脸色一变,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故意哼了一声,俨怒道:“他把我辛辛苦苦建成的酒店砸成这副模样,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东心雷左右看看,到处狼籍,江琳的心情他能够理解,安慰道:“放心吧,这口气,我们早晚会给你出的,而且我可以保证,时间不会很长。” 江琳若有所思道:“希望如此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六章 --(4444字) 第二天,整个上海市都在沸腾,电视、广播、报纸竟相报道永胜商场失火一事,曾经光彩夺目的大楼被一把大火烧得一去不复返,只剩下黑默默的钢铁框架扭曲着耸立在原地,楼内保安人员下落不明,经过警方初步判断,怀疑有人蓄意纵火。 谢文东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大杯热腾腾的牛奶和一份今日报纸。他的习性早被左右人摸清楚,快到中午时,大家都知道东哥要醒了,机灵的煮好牛奶备他饮用。谢文东闭眼躺在床上,身子还有些乏累,双臂的肌肉开始肿痛,他本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可诱人的奶香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他能抗拒得了,而肚子不行,咕噜咕噜直打鼓,无奈叹了口气,谢文东翻身而起,手一支床,传来的巨痛感让他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活动几下,稍稍舒服了一些,喝了两口牛奶,随便拿起报纸。封面是一张占了报纸大半的照片,清晰可见被大火烧毁的大楼破败景象,残砖破瓦,惨不忍睹。谢文东看到下面的文字才认出来,这就是被他烧掉的永胜商场,仰面失笑,随手将报纸扔到一旁。 他不想知道报道上的废话,也不想知道警方是如何断言的,现在他只想了解南洪门的动静,向问天是如何打算的。他几口将杯中的牛奶喝干净,忍痛穿好衣服,开门走出房间。大厅内还挺热闹,江琳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装修公司己开始对酒店被破坏的地方从新装饰,有的安门,有的装窗,有的在刷墙,忙得不亦乐乎。三眼,东心雷等人聚在东侧的饭厅内,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见谢文东出来,纷纷起身,问道:“东哥,你没事了吧。”谢文东展颜一笑,道:“小伤,没有大碍。”他找了把椅子坐下,笑呵呵问道:“你们在谈什么?”李爽晃晃手中报纸,笑道:“我们在猜向问天是什么反应呢?!”谢文东摇头,“一个永胜还不至于让南洪门伤及元气,大不了产生点震动罢了。”他转目一瞧,没看见刘波,问道:“老刘呢?” “他啊!”三眼道:“一大清早就跑出去打探情报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看看南洪门的动静,可到现在还没回来。” 谢文东赞赏的点点头,暗中赞叹道:刘波现在比以前有经验多了,有些事情不再用自己再说,他已然可以想到。想罢,他站起身,刚想离开,忽地又似想起什么,对东心雷道:“老雷,昨晚的乱战己不难看出咱们的人手还是不够用,让T市和南京出些人力过来,而且要快,如果不出意外,向问天很快就会针对我们烧毁永胜一事实施报复行动,还有,天行怎么还没到?” “哦……这个……”东心雷为难了,这事他一直没敢和谢文东去说,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这回谢文东主动发问,他想再隐瞒恐怕也不行了,犹犹豫豫,半天说不话来。一见他的样子,谢文东马上意识到出事了,他一提裤腿,又从新坐下,眯眼问道:“老雷,你还有什么话不好和我说的吗?”东心雷脸上见了汗,低头不语,三眼见谢文东面色不对,心中暗急,下面偷偷踢了东心雷一脚,后者好象没感觉到,依然一动不动坐着一句话不说,停顿了好一会,他才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往谢文东面前一递,说道:“东哥,这是天行让我交给你的,可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我……” 谢文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接过信封,打开之后取出信纸,展开大致看了一遍,他足足五六分钟没说话。除了东心雷之外,众人都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包括任长风和灵敏。众人有意询问,可一见谢文东越来越阴沉,精光四射的眼神,话都嘴边又纷纷咽了回去。此信是一份辞职信,信中大意是说一段时间来,聂天行自觉得和谢文东性格相左,无法适应他做事的手段,更不适应他为人的风格,即使自己勉强留下也难以辅佐和完成重任,不如早日离开让贤他人,所以决定退出洪门,找个偏僻之处隐居,过平淡的生活等等。谢文东暗中把拳头握得咯咯做响,胳膊上传来的痛楚和他的心痛比起来,不及万一,聂天行是个人才,谢文东知道,聂天行对他做事手段并不欣赏,他自然也知道,若是换成别人,谢文东早把他除去了以除后患,可这人是聂天行,他舍不得。一个被自己真心对待,负于重望的人竟然只留下一段纸条,面都没露一下就走了,让本就心高气傲的谢文东如何能忍受得了,心中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啪!’他挥手将信纸排在桌面上,急速流转的沸腾血液快将他的头脑冲晕,大声怒道:“他以为洪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他离开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谢文东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两旁左右,不管是文东会的还是北洪门的一干人等无不惊慌失色,纷纷站起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人们从谢文东的言语中己隐约闻出一丝味道:看来,聂天行是不辞而别了!谢文东眼睛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刀,在众人脸上划过,对上他的目光,大家的头垂得更低了。谢文东胸脯一起一伏,心中的闷气如同一座大山,快将他压弯,压倒,他长长吸了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道:“你们,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东心雷为首的北洪门干部低头不语,即使有心帮聂天行求情,现在也不敢说。三眼为首的文东会干部和聂天行并不熟,甚至一半人都不认识他。见谢文东气得嘴唇发紫,身子颤个不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无不暗暗心痛,三眼怒从心中起,心口如火烧,他叫喊一声,奋起一拳,重重击在桌面上,喀嚓一声,半寸厚的桌板被他一拳打凹一个坑,鲜血顺着他手指滴滴洛出,他看都没看一眼,狠声说道:“东哥,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交给我吧,我去解决!” 东心雷一听,暗叫糟糕,三眼的为人他清楚,做事雷厉风行,狠毒的手段比谢文东差不到哪去。他干着急,又说不上话,脑门的汗水如爆豆一般。谢文东心中也在做斗争,聂天行到底该不该留?杀他,到是容易,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可杀他之后北洪门的人会对自己怎么想,金老爷子会对自己怎么想,东心雷等一干干部又会对自己怎么想?这些他都不得不考虑到,因为一个人,而失去一群人甚至会失去整个帮会的凝聚力,这值得吗?但是不杀他,他心中这口气又实在难以下咽,而最主要的是,聂天行一旦被他人所用,那对自己的成胁太大了,万一他投向向问天,南洪门徒增一个对北洪门和文东会实力都了如指掌的超级智囊,这仗还有个打吗?哎呀,谢文东暗叫苦也,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真犯难了。 三眼眼眉倒立,他不管那么多,也不会象谢文东那样考虑这么多,大声追问道:“东哥,此人当杀不当杀?”他一带头,下面李爽高强等人纷纷拔出刀枪,往桌子上一拍,跟着催促道:“东哥。”文东会里只有姜森摇头,拦住众人,说道:“聂天行不能杀。”“为什么不能杀?”三眼等人齐声问道。谢文东心中在考虑什么,只有姜森最清楚,可有东心雷等人在场,他又不好把话挑明,急道:“反正就是杀不得啊!东哥!”“嘿嘿!”三眼双眼一翻,冷冷道:“老森,你不是手软了吧?。” 姜森暗叹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平静道:“面对敌人,你见过我有手软的时候吗?!”“那这次你怎么了?”“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为了这样一个人,没有必要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树和森林,自然会选择后者!”姜森后半段话实际是说给谢文东听的。三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听起来莫名其妙,他还要再说什么,谢文东一挥手,淡淡说道:“不用争了,我心里有数。” 他此时恢复了平静,三眼和姜森这一争论反把他的头脑争论冷静了,思前想后认真考虑一番,心中己然有了决定。三眼等人一喜,以为谢文东下定决心了,忙问道:“东哥,什么时候动手?”“动手?动什么手?”谢文东一脸不解的问道。现在的谢文东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脸色恢复正常,眼中也没了凌厉的寒光,又变回平时乐乐和和的他。三眼眨眨眼睛,懦道:“对聂天行动手啊!”“唉!随他去吧!”谢文东摇摇头,负手走到旁边墙壁前,悠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就让他走吧,强留下又能如何,杀了他又有何好处?人生过眼似云烟,何必斤斤计较!” “扑!”三眼、李爽等人差点当场晕倒,暗暗叫到东哥变得也太快了吧,自己几个都把刀掏出来了,当着东心雷等北洪门的干部面前好一阵耀武扬成,这时又说不杀了,面子上实在有些放不下。姜森多聪明,看出几人的想法,上前把他三人的刀抢下,掂了掂,笑呵呵说道:“正好,今天切菜的刀钝了,借你们的用用,也叫你们尝尝我姜某人的厨艺!” 简单的几句话,把三眼和东心雷等人都逗笑了,特别是后者,感激的撇了他一眼,对谢文东深施一礼,说道:“东哥,天行为人过于任性,也散惯了,你能不怪他,我替天行向您道谢!”东心雷和聂天行关系非浅,有过命得交情,同是被金鹏收养的孤儿,一起长大,兴趣相投,表面是朋友,实则亲如兄弟。刚才三眼一闹,他急得差点跳出来说自己愿意替聂天行受罚。 谢文东微微摇头,道:“老雷,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人各有志嘛!”说完,他向众人摆摆手,又道:“我去和江琳谈点事,你们也别闲着了,该做准备的做准备,向问天可能随时会打来,咱们必须事先防范好。”“明白!”众人齐声弯腰答应。 等出了饭厅,谢文东边上三楼边暗暗咬牙,“气死我了!”周围没有别人,他终于能把心中压抑的想法表现出来,对着楼梯间内的垃圾桶一顿猛踢猛瑞,好一会,腿麻了,他也累了,才缓缓收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拿出电话,直接拨给姜森,刚一接通,他马上说道:“老森,是我,你还在饭厅吧,别声张,装做接到正常电话一样。”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派出两名暗组的兄弟,把聂天行的行踪打探出来,并让二人轮班盯着他,一旦发现他和南洪门的人有接触,杀无赦!”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弯腰将滚到墙角的垃圾桶扶好,上面坑坑洼洼都是凹痕,他苦笑一声,一阵猛打之后心中舒服多了,整理一下衣服,深深吸上两口气,直上了三楼江琳所在的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是谁?”“是我!谢文东!”谢文东话音刚落,只听房间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门一开,江琳身着睡衣,满脸倦意的出现在谢文东眼前。她打个呵欠,闪身让开门,懒洋洋道:“谢先生,你来得好早啊!”昨晚江琳也是一直没睡觉,瞪眼到天亮。 谢文东看了看她,将目光移到一旁,青装的睡衣遮不住里面凹凸有致的成熟身子,若隐若现中愈发诱人,还好她里面有穿内衣,不然谢文东真不知道自己来这是对还是错。他走进房间,随手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霎时间照射进来,江琳眼睛刺痛,哎呀一声跑进里屋,一头扎进被里。谢文东哈哈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江大小姐是不是也该起床了。” 江琳将被拉开一小缝,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谢文东,娇声责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你不想睡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来打扰别人,如果没事,请别骚扰我休息。”“骚扰?”谢文东仰面而笑,摇头道:“你算是第一个说受到我骚扰的人。不过我不想打扰你,而是找你有事!”果然!江琳心中一颤,谢文东刚一来,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是来问罪自己的。她故意装迷糊,用她自觉得最最柔和散懒而又略带沙哑性感的声音说道:“我太困了,等我睡醒了再说行吗?谢先生!”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4383字) 谢文东没有给她一丝希望,直接的坦荡说道:“不可以!”江琳是聪明的女人,见谢文东语气坚定,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干脆摊开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她仰面躺在床上,轻轻叹口气,目光渐渐深邃,良久,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江枫,很漂亮,真的,她有天使般的美丽。”谢文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她说下去。 江琳又道:“我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很落后,我家也很穷,可我和姐姐都很不甘心在那块贫瘠的土地上过一辈子,都向往这城市里的缤纷世界。我们拼命的读书,希望有一天能够考上大学,离开家乡,最后,我和姐姐都做到了。可是,到了城市里,我和姐姐才知道这里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是一个人吃人,人踩人的社会,我和姐姐拼命的赚钱,希望能把还生活在山村的父母接出来,可是,爸妈没有等到那一天,九八年,一场洪水淹没了村里的一切,整个山村在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永远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说到这,江琳触动心弦,精美的双目前布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泪滴“哒哒”滑落,环臂搂抱双膝,双肩微微颤动着,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当年,H省的水情较轻,谢文东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洪水,可他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能想象其中的惨烈和悲壮,不论官兵还是普通百姓,实际的死亡人数要比官方报道的多得多,有些在洪水下游的地方甚至拿根树杈在水里划两下就能挂出一具尸体来。谢文东心中感叹,抿了抿嘴,还是没说出话来。江琳擦了擦泪水,继续道:“从那时起,姐姐仿佛一下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天昏昏噩噩,总是自言自语说自己不孝,没能早点把爸妈接出来富贵终老。就这样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姐姐才算慢慢恢复正常,我们也从父母双亡的悲伤中走出来,本来以为日子会恢复正常,越过越好,哪知有一天姐姐遇上了傅展辉,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他贪图姐姐的美丽,用高薪引诱她到忠义帮暗中成立的公司去上班,结果在一天夜里,他趁姐姐在加班,将她强奸了,后来,姐姐她就……”话未说完,江琳已泣不成声。 唉!又是一幕人间悲剧。谢文东仰面而立,从怀中掏出手帕,体贴的递到江琳面前,背着双手,在屋中踱步徘徊。过了好一会,江琳擦干泪痕,止住哭泣,又说道:“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她自杀那天起,我就决定要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拼命的赚钱,靠自己的头脑终于打造了一座自己的酒店,可和傅展辉的忠义帮比起来,我所拥有的一切太微不足道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了结这个心愿。”“所以,”谢文东说道:“你故意带我去那个黑市摩托赌场,你知道傅展辉的儿子和他一样好色,定会对你起色心,而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围。同样,你还知道傅展辉对他唯一的这个儿子很宝贝,一旦我伤了他,傅展辉定然会来报复,这样一来,无疑忠义帮招惹上北洪门,后者的实力又远大于前者,离你报仇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没错吧?!”“嗯!”江琳想不点头都难,谢文东太聪明了,她心中算计的一切一切都被他猜个丝毫不差,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我见犹怜的道:“谢先生,你能够原谅我吗?" 谢文东有那么一瞬间心软,可是很快又摇摇头,正色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你的错都无法让我原谅。”说完,他动身向外走,临出门前,回头说道:“本来我是应该打你屁股的,但我毕竟住在你的地方,欠你一个人情,所以这次我忍了。如果你再敢骗我,利用我,嘿嘿,那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对了,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 谢文东一甩门,走了。江琳看着紧关的房门良久,或许是刚才回忆起她的伤心事,或许受到谢文东无情话的打击,也或许是谢文东对她泪水的视若无睹,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其实谢文东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外静静站了好一会,听见房内的哭声,他摇头苦笑,女人活着要比男人容易得多,当女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用眼泪来发泄,没有人会去说她什么,甚至能引起别人的怜悯。而男人呢?即使有泪,也只能留在心里,即使伤得再深,也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孤独的舔着伤口。因此女人点缀着世界,而男人是支撑着这个世界。傅展辉!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强迫女人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种之一,本来他就有除去傅展辉之心,听了江琳一段话后,这种决心更加强烈。 在对付向问天之前,必须把傅展辉先干掉,以绝这个后患。他暗暗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心情也松下来,浑身乏力,从肩膀到手腕痛得厉害,脚也因刚才的一阵猛踢而麻痛不止,谢文东一瘸一拐,低声呻吟,骂道:“该死的聂天行!” 鲜花酒店损坏得很严重,谢文东出资,将其从头到尾重新装修一番,由于他出手大方,又要三眼等人连哄带吓,没出三天,整个酒店涣然一新,装修之后的鲜花甚至比以前更加雍容华贵,而又不失本来的清幽雅致。自从和谢文东摊牌后,江琳连着两天没敢出门见北洪门的人,后来她发现众人对她并无异样,才知道谢文东并未将她利用北洪门对付忠义帮的事说出,心中无限感激,她对谢文东的感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敬他还是怕他,或者…… 三天内,北洪门又有不少于两百的精锐挺进上海,人数的激增让本来就为空间紧张的谢文东更加犯愁,鲜花和天意早已经人满为患,两地之拥挤连个老鼠洞都容不下了,即使有百余人住在旅店,现在又增加两百人,别的不说,光他们吃住的花销都是一笔不小费用。谢文东等不急对方露出破绽,决定闪击忠义帮,将其一举打垮,把他们所占据的地盘取而代之,既解了己方的燃眉之急,又除去一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他是这样打算的,但世事难料,经常会出现一些人想不到的事情。血杀的成员无意中发现魂组的踪迹无疑是事情的引线,使抱着乐观态度的北洪门变得不太乐观。 天意酒吧二楼。 “魂组?”谢文东听到这两个字时先是一震,接着哈哈大笑,摇头自语道:“真没想到,魂组还没有放弃。” 姜森远没谢文东那么轻松,他皱眉道:“东哥,这次在上海发现的魂组成员非同一般,和以前我们所熟知的不一样。” “哦?”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怎么个不一样?”姜森道:“下面的兄弟发现魂组的人也是十分偶然的,本来我让他去离咱们不远的超市买些常用的东西,无意中发现一个人在拿商品时手腕上露出黑色的‘魂’字刺青,还好这位兄弟以前见过魂组的人,对他们的标志也不陌生,他原本想把那个人擒住问个究竟,结果……”“结果他没有抓住!”谢文东接道。 姜森叹了口气,说道:“不止没抓住,他自己反受了重伤,如果不是其他的兄弟赶到,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谢文东一愣,这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血杀的单兵作战力他是了解的,论单打独斗,个个好手,五六个大汉根本近不了身,而魂组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只是感觉实力还算不错,但和血杀比起来有一定的距离,“那位兄弟伤在哪了?” 姜森说道:“双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条,而且那个魂组的人由始自终都还没亮过家伙。”“嘶!”谢文东倒吸了口气,眼睛一眯,道:“这倒是有意思了,让老刘打探一下他们有多少人,落脚在何地?”姜森道:“东哥,我已经跟老刘打过招呼了,但是他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只是说魂组的人应该离我们不算远,至于有多少,他也打探不出来,此次对方行踪太隐秘了。” 连刘波都打探不出来,看来这次魂组派来的人确实非比寻常。谢文东起身,默不作声,在房中来回踱步。姜森张了张嘴,还是小声说道:“东哥,魂组突然在咱们附近现身,定有企图,和他们比起来,忠义帮对咱们的威胁并不大,我看,是不是先缓些再对忠义帮下手,先把魂组清除是头等大事。”谢文东沉思,在房中徘徊了好一阵,才悠悠道:“攘外必先安内!” 曾经老蒋的一句口号被谢文东说出,意思已很明朗。姜森还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一摆手挡住,他淡然道:“忠义帮看似不强,但处于我们的南面,位于我们的背后,不及早铲除,一旦再起异心,恐怕有失,而魂组再强也是国外来的帮会,政府视它如毒蝎不说,连向问天都想将其根除,哪敢明目张胆的对咱们下手,充其量搞搞暗杀,不足为虑。” “可是,”姜森不无担忧道:“有魂组一天在,对我们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且,这次他们来的人又身手高强,万一抓住我们的空挡行刺东哥,恐怕……”谢文东仰面大笑,一拍姜森肩膀说道:“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 谢文东决定的事是不容易改变的,随着手下人手的膨胀,他亦加紧准备,要对忠义帮实施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十五,月圆之夜,幽暗的天空一览无云,点点繁星点缀长空,一轮明月当头,普照九州大地,丝丝月光倾洒如同水银泄地。 上海的夜景依然美丽而繁华,习惯夜生活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嘈杂的闹区漫步、闲聊。地面上虽然平静,可“地下”并不太平,由谢文东高举大旗的北洪门开始酝酿一次血海腥风,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门前车水马龙,不是两店的生意好,而是北洪门准备全力闪击忠义帮了,差不多快排满整条街两侧的大小不一的汽车具是北洪门事前准备好的。 谢文东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镜子前慢慢系着衬衫扣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对一会即将开始的争斗先在脑中演习一遍。江琳就坐在他身后的床上,看着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事重重的谢文东,轻声说道:“文……谢先生,你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去的。”谢文东回神,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向是这样的,兄弟在前冲锋,我不会坐享其成。” 江琳悠悠道:“可是让你为了我冒险,我实在过意不去……”谢文东摇摇头,未等她说完,接道:“我想你误会了,对付忠义帮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或者说,傅展辉的为人并不能让我信赖,而他恰恰要挡住我的路,所以,他必须得消失,这和你并无关系。”江琳神色微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幽怨的叹息一声。谢文东拿起外套,淡然道:“所以,你根本不用过意不去。”江琳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帮他穿好,柔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而归。” 谢文东一震,看着江琳,房中只亮盏小夜灯,光线淡黄昏暗,常言道烛下观女最销魂,现在的江琳亦是如此,轻轻张启的湿润红唇让谢文东有贴上去的冲动。别过头,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系好立领的中山装,脸上已挂好了标志性的笑容,他笑眯眯的说道:“这点请你放心,在我还没有答应之前,谁都不能把我的命抢走,阎王也不行!” 这话若是出于他人之口,定会被认为大言不惭,而让谢文东说出来却变成天经地义的事了,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坏蛋说的话一向都很准。江琳被他自负的样子逗笑了,言道:“我等你。”谢文东看了看手表,一立手指,道:“等我回来吃夜宵!”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八章 --(3677字) 一干车队浩浩荡荡,车灯齐明,在公路上拉成一条流光异彩的腾龙。同样的目标,同样的道路,谢文东这是走二次,可是这次他的心情和上回比起来大不一样。前次是仓促出击,而本次准备充分,人员齐整,大有狂风暴雨欲来之势。 其实谢文东并非把博展辉恨之入骨,忠义帮上次偷袭北洪门,损失是不小,也挂了几个人,可对方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甚至死伤是北洪门的数倍,但为了扩张,为了增强实力,谢文东不可避免的得除去一些防碍他道路的东西,只是忠义帮突袭北洪门后,他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谢文东,三眼,东心雷,姜森同坐一车,等路程过半时,谢文东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可能完全是本能在作怪,他扭头看向车外,暗忖究竟哪不对劲?猛然一震,他双眼眯了眯,拍了拍前方司机的坐椅,说道:“停车!”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谢文东发话,他哪敢不听,急踩刹车。 前后的汽车见状也纷纷停下来,靠到路边。三眼前后张望,皱眉的扰扰头,不解问道:“东哥,怎么了?” 谢文东眯着眼睛道:“张哥,你不觉得一路走来有些反常吗?”“啊?”三眼张大嘴巴,没想通他的意思,脱口问道:“反常?哪反常了?”谢文东反问道:“现在几点?”姜森接道:“十点多了。”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十点多,还算不上很晚,但路上没有理由一辆行车都没有,当然,我们的除外。”“这个……呀!”三眼倒吸了口凉气,忙打开车门,跳下轿车,向前后两端一望,可不是嘛,路上除了己方的汽车外再无一辆其他人的行车,整条道路静悄悄,寂静的可怕,三眼脸色微变,他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问道:“东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忠义帮知道我们要来,事前埋伏好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在上海,有胆量也有实力封锁道路的只有一个人。”“向问天!”东心雷脱口而出。“不是他还有谁?!”谢文东长叹一声,说笑道:“看来我们想吞并忠义帮的地盘,有人十分不满哩!”说罢,他摆摆手,说道:“老雷,让兄弟们撤吧。”“什么?”三眼和东心雷同时惊道:“撤?东哥,咱们就这么撤了好象有些……” 没等他二人说完,谢文东摇头笑道:“我是让你们撤。”“那东哥你呢?”三眼和东心雷一惊。“我还是要去的。”“带多少人?”“强子跟我一起就足够了。”东心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东哥的意思是……就你和强子两个人去忠义帮?” 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一扬眉毛,笑道:“还有什么疑问吗?”东心雷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了良久,对三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东哥疯了,就两个人,去人家忠义帮本部,那无疑等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别说有南洪门的人,即使忠义帮一人咬他两一口,最后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一块。三眼正色问道:“东哥,你决定了?”“恩!”三眼揉揉鼻子,点头道:“既然东哥决定了的事,我一向没有异义,但我们绝不会走,就在着这里等你,如果两个小时东哥没有回来,不管结果怎样,我和老雷都会杀进去,不管刀山还是虎穴,我三眼都会和东哥共进退的。”心中一暖,谢文东也不再勉强,点头道声好,一合衣襟走下轿车,上了前面高强所在的汽车,李爽在车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他一把拉下来,说道:“小爽,去张哥那辆车坐。”说完,关好车门,对高强道:“强子,去忠义帮的本部。”高强左右看了看,问道:“就咱们俩吗?” 谢文东仰面而笑,反问道:“那还不够吗?”高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对谢文东的话一向没有意见,哪怕前面是火海,只要谢文东说可以走过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前走。 轿车脱离车队,孤零零行走在公路上。道路依然静的可怕,耳边只有自己所坐汽车穿行的呼啸声,谢文东知道,南洪门现在一定不会安静。正如他所想,南洪门暗中的探子把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总部向问天的耳朵里,一直陪在他左右的萧方等人听后,具是震惊不已,不知道谢文东究竟要干什么。向问天沉思了好久,默默的摇摇头,暗叹谢文东之狡诈,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萧方沉声说道:“谢文东只带了一名司机,这倒是干掉他的好机会,天哥,怎么样?” 向问天苦笑道:“不怎么样,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诡计不成?”向问天无奈摇头,道:“没有诡计,谢文东只是在赌,赌我不会做出以多欺少的事,赌我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用阴险的手段把他除掉,他在赌我是个英雄。” 萧方急道:“原来如此!天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即使冒再大的不讳,留下再多的骂名,咱们也认了,只要能永远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为过,若是天哥不愿意,那么,由我来,有骂名我去扛!” 向问天默不做声,缓缓走到窗前,仰望远方,静静沉思。萧方在后急的直搓手,可向问天不发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边区公路,轿车内。高强边开车边问道:“东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忠义帮?既然南洪门援手,想罢博展辉定有了戒心。”谢文东摇头道:“现在还不一定。如果我们被向问天一吓就撤走了,博展辉定然会起戒心,反之,他倒是会对向问天产生疑问,反向我们靠拢。既然现在除不掉他,能让他和南洪门产生隔膜,那更是再好不过了。”高强似懂非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能怎样使博展辉和向问天之间出现隔膜。 一路无话,很快,轿车接近了忠义帮的本部。此处为贸易开发区,和市区的繁华自然无法相比,但整体的规划相当不错,道路四通八达,中外合资的企业工厂随处可见。忠义帮的本部谢文东并未来过,但刘波曾画过精确的地图,附近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他早已铭记于心。轿车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座工厂模样的地方停下。谢文东仔细环视一周,和刘波所提到的地方丝毫不差。偌大的院落,地面具是平坦的水泥铺路,两旁旋转式的路灯将院内照如白昼,中央有一座半米高的大花坛,香气迷人,群花竞放,异常夺目。望后看,一座象牙白的半环形五层大楼,占地极广,宏伟庄严,隐约中流露出霸者之气。谢文东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暗中摇头,同样是工厂,可这里和自己曾落脚的厂房比起,简直天壤之别。 六米多宽的大门外有数名身着保安服饰的壮汉,看见谢文东所坐的轿车在自己面前停下,纷纷上前,其中一个似头目的汉子上前敲了敲车窗,高强回头看向谢文东,等后者点头示意后,他才将车窗拉下。那汉子语气生硬,冷冰冰问道:“你找谁?” 他冷,高强的声音更冷,直截了当,没一个字废话,说道:“博展辉。”那汉子楞了片刻,仔细看了看车内的高强,没看出什么,问道:“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哥要见你们老大。”高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 大汉眼珠一转,瞄向后坐的谢文东,见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暗哼的一声,没放在眼中,傲然道:“先报个名号吧。” 高强刚要说话,谢文东推车门走下来,笑眯眯说道:“我叫谢文东,麻烦兄弟向里面通知一声。” “谢文东……”大汉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觉得耳熟,顿了片刻,他猛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头的年轻人,惊讶异常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高强这时也下车,冷然道:“谢文东这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让博展辉出来吧。”大汉不敢耽搁,忙拿出对讲机,走到一旁,向内部汇报。等了没多久,只见从院内大楼内走出一帮人,前后加起来不下数十号,为首一人正是五大三粗,活脱脱黑熊下山的博展辉。电动院门被缓缓打开,博展辉最先走出来,见正如刚才手下报告的一样,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他有些不太相信,左右瞧了瞧,附近方圆百余米内空荡荡的哪有半条人影,心中一缓,张开双臂,大笑道:“不知谢先生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说罢,向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 鼻中传来浓重的油腥味,谢文东暗暗一皱眉,但表面没有一丝显露,笑眯眯的说道:“是我来的太突然,希望博兄不要见怪才是。”“哈哈!”博展辉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还没感谢谢先生上次不杀之恩,本来是我应该主动拜访的,反而谢先生却先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二人边客套边往里走,博展辉眼珠一转,似有意又似无心的问道:“谢先生只带一人来吗?”谢文东故意环视一周,笑问道:“难道博兄还看见其他的人了吗?”博展辉刚要说话,谢文东又道:“本来我是带了不少人,由于这一阵我在上海无意中发现我以前一个大仇家,自身安全的考虑,不得不多带一些人手已防万一。” “仇家?”博展辉问道:“谢先生所说这个仇家是……”“魂组!”谢文东应声说道。“啊!”博展辉连忙点头,谢文东和魂组之间你死我活的关系早已闹的沸沸扬扬,不是秘密了,他顿了一下,惊讶道:“魂组在上海出现了?” “没错。”谢文东道:“而且具是高手,又在暗处,并不好对付。”博展辉点点头,谢文东说得有情有理,他又不解道:“那谢先生带的人怎么就剩一个了?”谢文东故意苦笑,道:“带的人多了,恐怕有人会在背后说我心怀不轨吧。我本坦荡荡,但也不得不考虑避嫌,所以,在半路上我把人手都留下了。我想博兄应该明白我的用心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九章 --(4154字) 田方常气得直咬牙,看来天哥说得没错,博展辉确实靠不住,难成大事。他悄悄退出人群,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里,拿出手机,给向问天去了电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道:天哥,看情况博展辉己无心除去谢文东,这样左右不定的人难以办事,不如趁今天的机会,将他和谢文东一并干掉。向问天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他要考虑的比田方常多得多,若是谢文东带领大队人马来,在路上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命令手下动手了,但事实恰恰相反,他要顾忌道上的流言流语,他要顾忌到南洪门的名誉,以多压少、趁人之危的名声他背不起,而且从心底里,向问天也想用真正的实力打败谢文东,让天下人知道他赢得心安理得,没有一丝投机取巧的成分。在旁人的眼里他所想的有些可笑,但向问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用谢文东的话说他是一个心中坦荡荡的君子,而自己只是一心怀巨测的小人。君子如何能斗得过小人?世态炎凉,成败论英雄。 向问天听过田方常的话后,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当探子抱谢文东只带一人去见博展辉时,己然想到凭谢文东的演技,后者再难起杀心。他苍然一笑,对在旁边瞪着眼睛干着急的萧方无奈道:谢文东是个敢拿命出来赌的人,不过,这次他赌赢了。说罢,对电话另端的田方常道:老常,回来吧,这次谢文东赢了。 回来?田方长眼珠差点冒出来,握住电话的手都直哆嗦,语调不稳道:回来?我回哪?我回去干什么?现在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杀他如探囊取物,为什么要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错过今天这个机会,恐怕再难找到了,天哥兮即伸不桑值屏辉,谢寸实椒坚冲不能留曹份 向问天能够理解手下兄弟的心情,他何尝不想抓住这干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用南洪门的声誉加上自己的人格去换谢文东一条命,他做不出来。仰面长叹一声,心中阵阵感慨,但语气却异常强硬,厉声道:“老常,没有为什么,我说撤就是撤,现在。”说完,将电话挂断。田方常拿着电话敞在耳边,术呆呆得站了良久,若不是手下人过来轻声唤他,恐怕还回不过神来,他麻木的转身,看了看手下满脸的期望,似乎就等他下攻击的命令,田方常心如刀割,失声而笑,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朦胧,他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似感叹又似预言道:“洪门,恐怕难保,早晚有一天会被北方的叛贼所败。天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跟他我从没后悔过,在他身边是我一生的炫耀,即使死了也值了,可是你们……唉兮”田方常黯然伤神,浑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般,行尸走肉的向工厂外走去,同时有气无力道:“召集兄弟们集合,准备……准备,撤退。” 田方常撤了,带着大批人手静悄悄的走了。经谢文东提示,一直留在走廊内透过窗户仔细观察的高强见状大喜,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精光闪闪,敲门进了谢文东和博展辉所在的会客室,伏耳细语道:“东哥,看样子南洪门的人走了。” 谢文东轻轻一笑,预料之中,凭向问天的为人,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单枪匹马的光杆司令动手?既怕落人口实,又不符他的性格。点点头,轻言道:我知道了。博展辉不知道他俩在嘀咕什么,以为对方看出自己和南洪门之间的什么破绽,故做轻松,似无意问道:“谢先生,有什么事吗?若是不好说,我可以先出去。” “哈哈,没有没有兮”谢文东连连摇手道:“只是小问题,小事情。”“哦小事情,小事情可以让下面的小弟们解决嘛”博展辉嘿嘿笑道。“恩”谢文东点点头,转目对高强道:“给张哥他们打个电话,既然客人要走了,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去打声招呼嘛”高强眨眨眼,他跟谢文东多年,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愣了片刻,马上点头道好,转身走出房间。 博展辉眼珠一转,问道:“原来谢先生家里还有客人啊”呵呵,“谢文东干笑道:”一个朋友。“通过刚才博展辉对南洪门的态度,他感觉到双方的关系并不可靠,似乎有机可乘,话锋一转,说道:“我次此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和博兄谈合作。”合作?博展辉一楞,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脑中急转,问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是……?” 谢文东起身,背手来回走了两趟,说道:“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如何?”博展辉叹道:“雄厚,一手遮天。”谢文东又道:“上海遍地是黄金,而现在被南洪门独霸,难道博兄不想分一勺羹吗?”博展辉一听,心里咯瞪一下,要说不想那是骗人,甚至做梦到想自己成为上海的霸主,地下皇帝,可惜这个目标大遥远,有向问天在,有洪门在,这只是一个梦,遥不可及。他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敢去争大利益,再则向老大对我也一直不错,能偏居此地我己经斤满满足了。 谢文东摇头,道:博兄这样说我很失望,人往高处走,水才向低处流,现在的社会,不进就是后退,人心不足,你能保证他人无吞你之心?博展辉本来要端茶,一听这话,明显顿了一下。谢文东说到他心里去了,博展辉是聪明人,野I心也和他的头脑成正比,南洪门就是把高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有可能掉下来刺他个透心凉,做为既有头脑又有实力的他不是不想拔掉,只是无能为力。博展辉强颜欢笑,说道:不会不会,向老大不是那种人,而且,凭洪门的财大气粗,也不会在乎我这小地方”“小地方?哈哈!”谢文东放声而笑,说道:“现在这里可不是小地方了,新的开发区,新的发展机遇,全世界的资金都将涌入,这里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蒲东,可以说遍地都是钱,上海道上的大哥谁不窥视这样,你认为南洪门会错过吗?利字当头,今天能和你称兄道弟,明天也同样给你致命一刀。把你当朋友我才说这些,若是博兄当我在挑拨你和向问天的关系,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说完,谢文东一点头,转身就走。博展辉垂着头,真不做声,他在考虑谢文东的话。 南洪门一直以来在他心中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别说对着干,即使想说一句不满的话都得找个没人地方去发泄,生怕让别人听见传到南洪门里去。长年衍生出来的威慑力不是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但谢文东的话也同样是有道理,现在自己所在之地是偏远,但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开发是有目共睹的,过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与上海市中一样繁华的地带也未尝没可能。到那时,向问天当真会不垂帘三尺吗?他心里没底。博展辉不吭声,当谢文东拉开房门快走去时,他才缓过神来,连忙起身,说道:谢先生请慢,你说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谢文东背对着博展辉,嘴角抽搐一下,眼中满是浓浓的笑意,回过头,说道:你我合作,打垮向问天,没了南洪门,上海也就樱在了我的掌中,到那时,上海你我平分。”博展辉一拢粗眉,一字一句道:我怎么知道那时候的谢先生还会容我存在呢?" 谢文东仰面大笑,好象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良久,喘了口气,笑容不减,说道:告诉你,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南洪门。你想要的是上海,而我想要的是整个天下。一个区区上海,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它而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我,现在用人格和北洪门的声誉向你担保,博兄认为怎么样?” 哦;这个……博展辉真犹豫了,谢文东说得大气凛然,而且又在清在理,况且还用整个北洪门的声誉担保,似乎没有问题。他足足沉思了近两分钟,心中有了主意,不过他假意犹豫不决,转头看想他的智囊,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玄子丹。 玄子丹多机灵,哈哈一笑,客气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对于我们来说大突然,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决定,我看,过几天再给您回信吧。”谢文东仰头望天,想了想,问博展辉道:“这是博兄的意思吗?”博展辉挠头笑道:“我是一粗人,没什么主意,子丹说的话我一向赞同。谢先生……谢文东摆摆手,笑眯眯道:“博兄,我的耐性一向是有限的,而且也不喜欢等人。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你认为我靠不住或者不值得信赖,那我只好另找他人,到时……嘿嘿,告辞兮“说完,谢文东拂袖而去。博展辉听后一溜小跑跟出来,连连搭笑道:“我绝对没有不信赖谢先生的意思,只是事出突然,我真的要好好考虑,好好考虑。”博展辉一直送谢文东出了工厂,才停住脚步,看着谢文东和高强上了车,渐渐走远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踪,对玄子丹道:“子丹,你认为怎么样?”玄子丹长长吸了口气,若有所思道:“谢文东要真诚心与我们合作,凭他北洪门的实力加上咱们在上海多年打下来的美系,击垮向问天不是没有可能,我只怕…… 怕什么?博展辉一挑眉毛,问道。天新网络玄子丹道:“我只怕谢文东假意合作真把向问天赶跑后,他会掉转枪头对准我们,到那时,咱们可就喊天天不应,地地不灵了。恩兮博展辉奥子长哼一声,叹道:这也芷是我所担心的啊。车内。刚才,高强在门外也听到一些谈话,心中不解,问道:东哥,你真准备和博展辉合作吗?”“合作?哼哼!”谢文东冷笑道:“即使我要找人合作,博展辉他还不配。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他塞进向问天的枪筒里,就算打不死他,我再从背后捅他一刀也是落得轻松自在,这比硬打硬杀强得多。高强失声而笑,他就想嘛,东哥怎样也不会好心到与博展辉谈合作的地步,笑道:只怕博展辉不同意啊!不管他同不与否,先将其稳住是真,以后再找机会。而且,我看博展辉似乎真动心。 一路无话,轿车很快到了三眼等人等候的地方,双方汇合一处,见谢文东无碍,具是长出一口气。三眼道:“东哥,刚才接到强子电话不久,独眼龙就领着不下二百来人从这里经过。”谢文东笑道:“,招呼,他们了?”三眼摇头,无奈道:“本来是想动手,可惜有警察赶到,一时间我也没分清是哪边的,没办法,我和老雷只能让下面兄弟让路了。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未等说话,刘波挤过来,心有余悸道:东哥,其实刚才很危险,多亏三眼没动手,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占不到便宜不说,能活着跑几个都是问题。哦?谢文东一扬眉毛,问道:怎么?刘波叹道:南洪门此次是有备而来,不只只派了田方常一路人,趁他们撤退时我才探清,上上下下加一起共有三路,每批人手都是二百以上,独眼龙只是其中之一,一旦动手,南洪门群而围攻,我们哪有便宜占啊兮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向问天果然机智过人,能在短短时间内调动出数百人,只可惜……谢文东一顿,看向众人道:用生不逢时,四个字来形容他怎么样? 李爽不懂,脱口问道:“东哥,为什么说向问天生不逢时啊?”三眼翻翻白眼,看了看东心雷和任长风等人,暗中踩了李爽一脚,小声说道:“你别给我们文东会丢人行不行啊?”“丢人?我怎么丢人了?”李爽大声嚷嚷道。三眼一拍额头晕了。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章 --(4388字) 谢文东等人打道回府,一路上,才发现公路警车穿梭不断,不时停在路旁,驻足观望。谢文东道:“不象是任局长派来的。”三眼同感道:“正因为不象,我才不敢对撤退的南洪门动手。”谢文东笑道:“急什么,以后,机会有的是!”回到酒店,已将近凌晨,江琳没睡,大眼瞪小眼,一直坚持下来。见谢文东等人回来,她幽幽上前,关心道:“一切顺利吗?”谢文东道:“从半路上就开始不顺。”江淋哑言,半响,方问道:“发生什么事?”谢文东徜开衣襟,揉着疲惫的脑袋道:“南洪门不想让我们发展的太快,向问天想用博展辉牵制?首尾不能同顾,这样,我做起事来也必定会畏手畏脚,难以施展。”江琳听后一震,看了看左右其他人,具是服装整齐,轻松自在,不象是动过手的样子,疑道:“你们没动手?” 谢文东笑道:“有南洪门的埋伏在,即使动手也占不到便宜。”江琳略带失望道:“那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看了看她,顿了一下,说道:“今天,博展辉还活着,但我要除去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能安然无恙的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博展辉还没有死!”江琳一字一句提醒道。谢文东眼睛一眯,象是两根弯曲的钢针横在面上,眼睛似针,他的目光也同样象针,针尖直直对上江琳美丽的双眸,说道:“你无须激我,我所做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左右,也不喜欢受人左右,不管他是谁!”不住打了个寒战,暗怪自己太心急了,连忙解释道:“谢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希望如此!”谢文东嘴角抽动,点下头,摇手道:“很晚了,你去睡吧!”“那你呢……”江琳话到一半,想到刚才谢文东的话,聪明的又咽了回去,道了句晚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鲜花酒店刚刚开门,街道上驶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嘎吱,轿车在酒店门外停下,车门齐开,从车上走下两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二人具是一身干净利落的上等西装。那白面青年开口小声道:“辉哥,咱们就两个人,万一谢文东要对我们……”黑面汉子轻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谢文东不也是只带了一人到咱们那吗,他的地位比我高,不见的我的胆子一定没他大!”白面青年暗暗摇头,没再说话。酒点大门一开,从中走出三名黑衣汉子,上下打量一番他二人,其中为首一人震声问道:“二位朋友,有事?”黑面人笑呵呵道:“我找人。”“你又是谁?”“博展辉!”黑面汉子傲然道。汉子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只是淡淡恩了一声,说句:“你稍等!”转身回了酒店。时间不长,那人又走出来,面带笑容,说道:“东哥有请!”白面青年微微变色,细语道:“谢文东好大的架子啊!”博展辉笑容不减,只是说道:“论身份和辈分,他都有端起架子的本钱。”进了酒店,里面还在装修,油漆味刺鼻,到处是琐碎的装潢材料,白面青年一皱眉,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拜他自己一方所赐。上次忠义帮在鲜花大闹一场,便宜没占到,倒是把这里搞成四处狼籍。 谢文东坐在前厅右侧的餐厅内,身旁只有高强一人,桌前摆着几盘小点心。他起身向博展辉挥挥手,笑呵呵道:“没想到博兄来的这么早!”博展辉客气的点点头,在谢文东对面坐下,看了看桌上的点心,乐道:“谢先生好胃口啊!”谢文东道:“我的胃口一向不错,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倒了一杯牛奶,推到博展辉的面前,道:“博兄心中应该有了决定吧。”博展辉不客气,拿起面前的杯子毫不犹豫的喝了一打口,平静道:“在谢先生的身后,我只要能分一勺羹就已满足了。”海港酒店,是一座不上星级的酒店,但去过那里的人普遍认为那里的环境和服务人员的举止绝对不亚于四星。酒店外观稀松平常,门面也不大,但内部装潢的只能用硼壁生辉四个字来形容,据说连楼梯的扶手都是度金的。一进大厅,棚顶数盏巨大的法式吊灯将厅内照如白昼,深色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亮如镜面。海港酒店确实很豪华,而客人却不多,因为它不是星级的酒店,价格却高的吓人。没钱的人不用说,即使想来也消费不起,有钱的人自然也不会选择这,人们总是好面子的,特别是有钱人,去一处不上星级的酒店总认为和自己的身份不相符。今天,酒店和往常一样。里面穿梭的服务人员比客人还要多,但他们似乎没有因为客人少而有丝毫懈怠,一各个笑容满面,脸上标准的服务似微笑,嘴角弯弯,露出四颗牙齿。 海港酒店在正常人眼中或许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黑道人眼中这里绝对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整个上海最大的赌场就是坐落在酒店上层,每天都有人可能在这里一夜暴富,当然,也有更多的人在这里一夜之间成为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天新网络以前黑道上有不少人打过这里的主意,甚至有人曾付出过行动,想通过暴力手段大抢一笔,结果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再出现过,好象人间蒸发一样,再后来,人们知道,这里是南洪门的地盘,是向问天一手设计的世界级赌国之城。 一辆轿车缓缓在酒店外停下,从中走出两人。先下车这人精瘦细高,面白如纸,短平头喷过发胶根根立起,满脸的落腮胡茬,黑眸幽深,放出丝丝寒气。另一个人个子稍矮,皮肤白净,相貌平平,但一双单风眼却很漂亮,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唇上两撇八字胡,斜斜下弯,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精明老练的感觉。二人下车后,先是环视一周,个头稍矮的小胡子笑道:“这里的环境不啊!”瘦高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点头道:“是不错!”小胡子搓搓手道:“走,咱们进去试试今天的手气如何。”他二人是第一次来,没想到外表平凡的酒店内部竟然装饰的如此夺人眼目,脚下镜子般的大理石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流光异彩,让人眼花撩乱。还好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大步走向前台。 前台的小姐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说道:“两位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小胡子眼睛一弯,如同高挂夜空的新月,笑道:“我想见你们的经理。”前台小姐打量他一番,微笑道:“请您稍等!”说着,拿起电话。时间不长,一位身材高大,三十出头的青年从大厅内侧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整个大厅内除了小胡子个他旁边的瘦高个整个大厅内并无其他的客人,直步走过来,见他二人陌生的很,暗楞一下,笑呵呵的伸出手来笑道:“两位先生,我是这里的经理,是你们找我吗?”小胡子脸上的笑容加深,和青年经理握了握手,直截了当的道:“我是来‘烧钱’的。”“哦?”青年一楞神,烧钱是他们的暗语,意思就是赌钱。他笑容不减,道:“你二位很陌生,好象是第一次来吧!”小胡子眉毛一挑,说道:“难道对于第一次来的人你们不就做生意了吗?”“不,不,那倒不是。”青年又补充道:“如果有熟人介绍的话。”小胡子笑眯眯看了青年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片,递上前道:“不知道忠义帮的博老大算不算你们的熟人。”青年接过名片,聚睛一看,‘博展辉’三个金面大字历历在目,卡片的右下角还有一个红色的‘忠’字标记,这正是忠义帮老大博展辉的名片。他哈哈大笑道:“博老大当然是熟人,不过,听口音老兄好象不是本地人啊!”“那是肯定的啦!”小胡子道:“难道你这里有规定非本地人不得如内?”青年道:“没有,但是干我们这一行,不得不小心些。”小胡子面容一沉道:“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打博老兄的电话去求证,我来这里是消遣的,不是让你查户口的。”青年见小胡子发火,没搞清楚对方来历之前也不敢得罪太多,万一踢在铁板上自己找苦吃,这种事他经历的多了也看的多了。青年连忙摇手道:“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刚才是我太多心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里面请!”说着,天新网络一侧身让他二人先行,然后悄悄将名片递给前台的小姐,使个眼色,细语道:“该忠义帮的博老大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介绍两个人过来。”说完,快步追上小胡子二人,一边赔笑一边说道:“我们这里是现金交易的,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带……”没等他说完,小胡子一晃头,那瘦高个会意,抬起手,拍拍手提的黑皮包,道:“一百万现金,外加两百万支票,够吗?” 青年暗吐舌头,三百万不算多,但绝对也不是小数目,他连忙笑道:“够了,足够了!”三人上了楼,青年前头带路,直上到三楼,小胡子有些不耐烦道:“朋友,你们这楼梯间挂的水彩画是很漂亮,下面的地毯踩着也很是舒服,但你还要带我们爬几层?”青年苦笑道:“就快到了!”到了三楼后,青年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在快接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下,打开,请小胡子二人进去,房间很普通,普通的就和正常普通的双人标准间一样,小胡子四下看了看,失望道:“这就是你们的赌场?”青年笑道:“您老兄真会开玩笑。”说着,他走到房间墙角的立柜前,向小胡子呵呵一笑,同时不留痕迹的一拐旁边的墙壁,然后轻轻一推,立柜横向移开,露出后面一米半高的小门。 他的小动作没逃过小胡子的眼睛,后者假装没看见,讶道:“你这里的赌场搞的还真隐蔽啊!”青年无奈道:“没办法,上海可不是其他城市可比,上面抓的严,即使我们洪……即使我们也不敢太招摇了。”打开小门,里面是一条向上的楼梯走道,两边墙壁攘有夜灯,光线十足,空气中隐约有淡香之气。青年让小胡子二人前行,不时招呼道:“二位,小心点,别撞了头。”小胡子个头稍矮还好说,弯腰向上走没觉得怎么样,可和他同来的瘦高个没那么轻松,就差点没手脚并用向上爬了,即使如此,没走出多远,脑袋上还是多出两个大包,他诅咒的低骂一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青年经理,后者满脸无辜,苦笑。终于到了尽头,推开门,小胡子跳了出来,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中是一座无比庞大的大厅。如果刚进酒店的大厅算是豪华,那么这里简直如同皇宫。整座大厅已金色为主调,墙面是金色的,棚顶是金色的,就连桌椅都是度金铜制的。到处是金光闪闪,快把人的眼睛花掉。瘦高个出来后,楞了良久,才感叹道:“真没想到!”小胡子笑问道:“没想到什么?”瘦高道:“外表平平的酒店里面竟然藏的这么一个世外桃园!”“世外桃源?”小胡子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是消魂窟还差不多!”这里明显比一楼的大厅热闹的多,西装革履的男人,穿着华丽的女人,人来人往,笑语阵阵,在大厅内来回穿行,其中,也不乏一些金发碧眼的欧美人和面带高傲,目空一切的日本韩国人。青年上前介绍道:“二位,这就是上海最大的赌城了,即使在全中国也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他高高挑起大拇指,面带自豪之色。接着他一指大厅四周的数道金色大门,讲道:“我们这里除了赌场外,还有餐厅,客房,浴池,游戏厅,酒吧,即使你赌累了,吃喝玩乐休息睡觉的地方应有尽有,当然,只有你有钱,二位,怎么样?” 小胡子和瘦高个同时由衷赞声道:“好!”前者道:“象你们这样说,有吃有住,在这里赌上一个月都不成问题了。”“那当然!”青年骄傲道:“曾经有个美籍华人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小胡子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想他一定是身无分文才离开的。”青年一楞,很快又干笑道:“那只能说明他的运气不好罢了,赌,不就在于一个运气嘛!”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一章 --(4392字) 小胡子哈哈大笑:“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的。” 青年也笑了,轻蔑而笑,暗道运气好的人有很多,可他没见过几个人在这里真正赢钱的,赌场是个销魂窟,不只能销你的魂,还能销你的钱。哪怕你的家当有百万千万,最后的赢家还是庄家。海港酒店这家“中国最大的赌场”有时候一天就能给南洪门带来上千万的利益,而且不用像正当生意那样上税,所有的利润都是纯利润,渴想而知其中的利益之大!向问天黑道生意的支柱正是赌场,而在上海,赌场生意的支柱无疑就是这间重金打造的超级豪华赌场,青年带小胡子俩人上前台兑换筹码,边走边解释到:“我们这可以用现金,也可以刷卡。” 小胡子点点头,向瘦高个使个眼色,后者会意,将皮包往前台的桌子上一放,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钞票,青年对旁边身着白色西装的大汉一甩头,那汉子答应一声,随便拿出一沓,向里面看了看,觉得没问题又放了回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色的尺子,顺着钞票中间的缝隙插了进去,低头一看,振声到:“一百万”。 青年对小胡子呵呵一笑,道:“没问题。”然后又对大汉道:“去拿一百万的筹码给这位先生。” 小胡子见状奇道:“你们不用点点吗?” 青年大笑道:“我们每天要收的钱都过千万,如果一张张去点验,那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而且也太小气了,用尺子量个大概就可以了,一般能到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没人会占这点小便宜,两位,你们说是不是?” 小胡子和瘦高个互视一眼,暗暗点头称赞,向问天能把这里做大,不只是实力问题,光是人家的大气也够人心折的了。 换好筹码,青年眼珠一转,问道:“两位先生一起是不是有些单调?”小胡子轻咦一声问道:“什么意思?”青年打个响指,响声刚落,从旁边走来两位年轻漂亮,身材高佻的女郎,他坏笑道:“没有漂亮的女孩在身边,实在是一件枯燥的事。” 瘦高个一摆手,刚要说话,被小胡子拦住,眼睛一眯,:“朋友说的有理,只是……”他看了看两位走过来的女郎,“只是一般人我看不上眼。” “好狂啊:”青年暗道,他啪啪一拍手,旁边又走来数位女郎,每个女郎的面貌都是百里挑一的,青年用欣赏的目光在女郎的身上滑过,笑问道:“这回老兄应该有满意了的吧?” 小胡子也不想太为难他,毕竟此次前来不是来惹事的,他随便挑了一个面貌清秀,只着淡装,二十岁左右的女孩,青年赞道:“老兄好眼力,这位小姐叫丽丽,还是个学生呢。” 小胡子感到意外,疑惑的看向女孩,后者脸色娇红,萼首不语。瘦高个也选好后,青年领路,向大厅正中的大门走去,金色的门面上写着四个打字,一夜成名。推开门,鼎沸的人群厦时间突如袭来,放眼望去,数千坪的场地里聚集着数千人,一眼看不边,人头济济,黑压压一片。 青年张开臂膀大声道:“二位请好好享受吧,希望你们能好运到底,满载而归。” 小胡子道声谢谢,不再理他,大步走进场中。他四人绕着场地,闲逛一圈,小胡子抓了一把筹码塞进身边女孩的手中,道:“你去玩,等会我来找你。” 女孩一愣,感到莫名其妙,这样的客人还是头一次碰到,别人都想在她身上占些便宜,他倒早早的把自己踢向一边,疑问道:“你是让我走吗?”小胡子摇摇头,笑道:“我赌钱的时候不想让女人在身边,那会影响我的运气,明白吗?”女孩似懂非懂,还是点点头,默不做声的走向一旁。瘦高个也给了他旁边女孩一些筹码,草草打发她离开。 身边没有了外人,小胡子摸摸嘴上的两撇八字胡,问道:“强子,你怎么看?”高个子沉思片刻,道:“东哥,南洪门的人手少说也在百人以上。” 他二人边低声说话边装磨做样的走到一客人少的桌子前,小胡子拿起一些筹码扔到桌子上,说道:“如果我们突然袭击,成功的机会能有多少?”高个子眉头紧锁,道:“成功的机会应该不大。” “怎么说?”“东哥,你看,”高个子一怒嘴,道:“这里四周都有监视器,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进大厅,我们就在人家的视线之内,若是动手,酒店内的中控会第一时间向南洪门的总部发出求救信号,就算南洪门聚集人手需要半个小时,在途中需要半个小时,那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区区一个小时,我们要在这一个小时打掉至少在百余人的南洪门弟子,对方还占有地利,特别是那条通往赌场的小楼梯走廊,易守难攻,在一个小时很难解决问题。” 小胡子深深的点点头,咧嘴笑了:“行啊,强子,越来越厉害了,观察的越来越仔细了。但有两点我觉得你说的不一定对,一,这里是南洪门黑道资金的主要来源地,人手绝对不止百余人,第二,南洪门援军赶到也绝对用不上一个小时,别忘了这里是南洪门的的腹地。” 高个子叹了口气,道:“东哥,看来我们强攻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小胡子道:“也不一定,看情况而定吧。”小胡子仰面看了四周,长长吸了口气,弯月般的眼睛突然放出精光,明亮如矩,幽深道:“不管怎样,这里我要定了。” 不用说,这一高一矮两人是乔装打扮后的谢文东和高强。博展辉同意和谢文东合作,同时也告诉了他一条消息,向问天在黑道不贩毒,同时也不大规模贩黄,他的黑钱主要来自赌场。海港酒店绝对是赌场中的重中之重。若是能一举捣毁,那无意是让南洪门在上海的黑道生意瘸了一条腿。有这样的地方谢文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自然亲自来打探,看看在南洪门内举足轻重的赌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结果并没有叫他失望。谢文东心里下了决定,虽然很难成功,但有目标就是一件好事。至于结果如何那就随天意了。能享受其中的过程才是他想要的,他嘘了口气,心情舒畅,笑道:“走,去找咱们那两位漂亮的小姐吧。” 高强耸耸肩,脸上又恢复冷冰冰的表情,默默点点头。 谢文东嗤了一声,半开玩笑道:“强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天板着一张脸,不把旁边的女人冻死也吓了个半死,我真为你担心以后找不到老婆怎么办。” 高强苦笑道:“东哥,我也在担心。”“哦,你担心什么?”“你身边那么多女人,到以后结婚的时候该怎么办?” “……”这会轮到谢文东苦笑不语了。那两位女郎得了筹码并没有去赌,而是小心的装进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她们在赌场里呆久了,也见的多了,知道十赌九输的道理。不会傻到把钱扔进无底洞里。谢文东和高强看见她二人时,发现她俩正在看热闹,而且看的兴致勃勃,谢文东好奇,扶在他挑的那个女孩耳边问道:“什么东西这样有意思?”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正好对上谢文东那双明亮发光的眼睛,她脸色没来由的一红,“没什么,只是看人家赌骰子。”“赌骰子?”谢文东笑了,道:“这个我也爱玩。”说着,拉着女孩到最前方,看了看桌案,原则很简单,庄家摇骰子,众人压大小就行,压一赔一。谢文东并没有马上下注,而是等了一会,先看清场上的局面,庄家已经连摇出七回“大”,周围一干人等额头都冒了汗,拿着筹码犹豫不决。 谢文东呵呵一笑,抓出一把筹码放在大的范围里,女孩担忧道:“先生,已经连出七回大了,你怎么还压大。” 谢文东笑道:“赌博嘛,靠的就是运气,输赢天注定。”其他玩家纷纷下注,他们看好的都是小,毕竟已经出了七回大了。如若再出,那就犯邪了。谢文东是不信邪的人,所以他赢了。女孩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特异功能,虽然他并非每次都赢,但他一赢赢的很多,输的很少。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谢文东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面前的筹码已有不少,招呼服务生过来,要了一张托盘,将筹码统统放在上面,往女孩面前一推,走吧,去别的地方玩玩。 女孩一愣,误会他的意思,误以为他要去开房间,小脸一红垂下头,犹豫片刻,又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看谢文东,虽然他相貌平常,但一双眼睛却很漂亮,甚至诱人。里面闪动的流光总是能吸引别人的注意。皮肤白净光滑,虽然留着八字胡,但仔细看,他的年龄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我的脸上张花了吗?”谢文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女孩忙又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谢文东仿佛看出她的心事,感到好笑,在她耳边轻语道,“我说的玩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哈哈大笑,转身走向其他的赌局,女孩显然是刚做不久,脸皮薄的很,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文东会玩的赌博并不多,转来转去,在梭哈赌桌前停下,曾经在南京就是玩这个,他赢下过向问天一间赌场。现在想来,那时自己的胆子也确实够大的,他刚要参与其中,高强走到他身边,看看旁边的女孩小声道:“东……先生。” “恩”,谢文东目光放在赌桌上,并未转头,问道:“怎么了。” 高强细语道:“熟人来了。”谢文东顺着高强的目光看去,只见赌场门外走进一伙人,熙熙攘攘不下二十号,其中一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白面珠唇,相貌俊郎,谢文东看清之后一缩脖,苦笑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谢文东打过无数次交道的萧方。 萧方进来之后举目环望满意道:“今天的生意不错嘛。”刚才招呼谢文东和高强的青年经理陪在萧方身后,点头哈腰笑道:“托向大哥和您的福,这一阵生意一直很好。” 青年经理并不是赌场的一把手,但在南洪门的地位也不算低了,可和八大天王站在一起,顿时矮了半截子。更何况萧方是排在八大天王前两位的人,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可能只有唯一没有出现,一直在国外的陆寇了。 萧方‘恩’了一声,边往里走边问道,“最近可有扎眼的人出现?”“没有,绝对没有。”青年拍着胸脯保证笑道:“来的都是一些熟人,再就是熟人介绍的朋友。不开眼敢闹事的,这短时间还没有碰到一个。” 萧方从谢文东和高强的身边的过道走过去,谨慎道:“我说的不是那些那事的小混混,现在北洪门大举入侵上海,和我们已经全面开战,我担心的是他会对这里不利。” 青年坦言笑道:“萧大哥多虑了,海港有咱二百多兄弟,而且赌场的地势险要,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我一声令下,在附近聚集几百人不成问题,北洪门的人不来也就罢了,谢文东要是敢来这撒野,恐怕他来的了未必能回的了。”前面的话他还是细声细语说的,只有他和萧方二人听的见,到后来声音放大,让旁边的谢文东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暗暗冷笑,忖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来的了回不了的,越是老虎的屁股我越要踢一脚。高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 萧方站住,回身拍拍青年的肩膀,含笑点头。他对青年的话不以为然,但喜欢他的激情和自信,这正是现在门内所欠缺的,无意中,他扫过谢文东和高强,喃喃道:“哎,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二章 --(4273字) 谢文东和高强同是一惊,吓得一缩脖,头都没敢回,硬是假装没听见。他两人虽然精心乔装打扮一番,但能骗得了外人骗不了熟人,萧方和谢文东打过交道无数,仔细查看难免会看出些破绽。萧方不是向问天,而且和他仇深似海,他若在这里发现谢文东,绝对不会顾忌身份,毫不犹豫的将其碎尸万断。这一点谢文东敢百分百的肯定,所以,当他发现萧方向自己和高强走过来时,双手低垂,金刀滑落于掌心。萧方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见过这个人,走到二人身后,缓缓伸出手来,‘啪’的一拍高强肩膀,疑道:“兄弟,你是哪的人?我怎么看你眼熟得很啊?” 还好他找上的是高强!谢文东长出一口气,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萧方和高强本人并未见过面,充其量只看过照片。 高强故意一愣,莫名其妙的转回头,疑惑的看了看萧方,狐疑道:“朋友,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萧方看清高强的面容后,摇头苦笑,对方一脸的胡须过于特别,若是以前真见过应该会有印象,暗笑自己太多心,自从谢文东来上海之后自己快成惊弓之鸟了。他颌首点头,客气道:“不好意思,朋友,我认错人了。” 高强一笑而过,回道:“不用客气。”萧方领人走了,谢文东和高强二人同出了一身冷汗,对视一笑,后者道:“东哥,我看我们该走了。”谢文东笑道:“还好刚才萧方注意的不是我。”一顿,看了看托盘中的筹码,对旁边的女孩道:“都给你了,用这些钱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干让自己受苦的职业了。”说完,和高强走出赌场。女孩傻愣愣的看着怀中小山似的筹码,又看看谢文东离去的背影,仿佛在梦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东哥,”高强低声说一句,出言欲休。谢文东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和我还用见外吗?”高强把心一横,道:“东哥,那些筹码好象应该有一百多万吧,我们现在好象资金也很紧张。” 谢文东道:“本钱有一百万,加上后来赢的,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可是,”高强苦道:“你转眼之间就给了一个咱们不认识的女人,是不是……”下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下去。谢文东笑了,道:“你以为我们能拿着钱出去吗?” “怎么?”高强目光一凝。这时二人已经出了赌场来到大厅,谢文东目光一瞥棚顶,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前台那里至少有三架监视器,我们若是拿着筹码兑换现金,最快也得需要十分钟。十分钟可以发生很多事,包括萧方透过中空台的屏幕把我认出来。”高强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一点,苦笑道:“看来萧方一出现就让我们瞬间成了大输家。” “哈哈!”谢文东低声闷笑,说道:“一百万算得了什么,我能扔出去,也同样能讨回来十倍百倍。” 他的话够狂妄,高强却一点都不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东哥,我相信。”二人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快步从原路走出酒店,上了车后,高强才算真正放下心,长长嘘了口气。谢文东问道:“强子,感觉怎么样?”高强慨然道:“好象在老虎洞里转了一圈。”谢文东气道:“我是问你这海港酒店的赌场怎么样!”高强闭目想了一会,才道:“我们所能设计出来的赌场至少落后人家五十年。”“恩!”谢文东长长答应一声,拍拍高强的肩膀,道:“回家!” 谢文东是个欲望很强的人。他所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掩饰。回到鲜花酒店,他对着镜子撕掉那两撇八字胡,然后再将头上的发油清洗干净,轻轻松松泡个热水澡,等一切事毕,他给博展辉去了电话,二人之间没有客套,直入正题,谢文东先道:“海港的赌场我去了,也看了,玩了。”“感觉怎么样?”博展辉正在家里,他坐在大号的竹椅上,虽然开了两扇空调,汗水还是把他的背心沁湿。这可能就是一般的胖人最不喜欢夏天的原因所在。“不错。”“只是不错?”“很不错!”“哈哈!如果我能有一间如此规模的赌场,我的一生都知足了。”博展辉象是说笑道。他的弦外之音自然逃不过谢文东的耳朵,仰面大笑,道:“如果能占一半呢?”博展辉打个机灵,腾的从靠椅上坐起,尽量放松语气问道:“谢先生的意思是……?” 谢文东一字一顿道:“我们合力把它打下来!事成,你我一人占一半。”“哧!”让博展辉说说还可以,真到让他做的时候,又开始犹豫起来,毕竟南洪门多年来形成的有形或无形的威慑力不是说忽略就忽略掉的。万一失败,后果不堪想象,即使成功了,向问天能饶了自己吗?南洪门的报复自己能承受得了吗?他的犹豫,谢文东可以理解,不想把他逼急了,笑呵呵轻松道:“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是合作伙伴,南洪门要是想对你不利,他必须得先过我这关。话,我就说这些,你自己再考虑吧!”说完,谢文东没再给博展辉说话的机会,挂断电话。他活动一下筋骨,打开房间中的音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姜森敲门而入,看了看床上悠闲自得的谢文东,道:“东哥,你的心情不错?!”谢文东眼不睁,头不抬,道:“还算好。海港的赌场你去了?”姜森搬把椅子做在床边,点头道:“去了。”“我想要把那打下来。”谢文东一向少说废话。姜森眉头一皱,道:“有些难度。”“所以嘛,”谢文东双目微张,笑眯眯道:“多把些暗组的兄弟混进去,里面咱们的人越多,成功的几率就越大。”姜森摇头而笑,忧虑道:“我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把它打下来的问题,我在想,即使我们拿下海港赌场,那里的产权还是人家南洪门的,我们根本立不住脚,也没有霸占的理由。”谢文东笑道:“这也正是我要考虑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姜森沉思了良久,才悠悠道:“老刘探来的消息说海港是萧方管辖的,而向问天又恰恰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谢文东打个指响,点点手指,赞道:“聪明!”聪明人说话一向很简单,不需点明,已心照不宣。 谢文东的耐性并不比常人多,也正因为他性子急,才发展的如此之快,头脑聪明灵活,心计阴沉诡异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他运气一向很好。但此次对付海港酒店的那间赌场,他的耐性却出奇的好。他利用暗组和血杀成员,足足渗透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到底潜入或者在赌场内混熟了的暗组和血杀成员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甚清楚。同样,一个月的时间也可以发生很多事。南洪门的全面反击绝对是最令谢文东头痛的一件事。向问天投入了多少人力和资金,谢文东并不清楚,但有两次对方来势汹汹,全力围攻鲜花酒店,大有一口吞掉北洪门的意思。 第一次,六月初二,南洪门以两大天王田方常和周挺领军,麾下人手无数,直奔鲜花酒店进发。由于聚集一处人手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兵分数路,即使如此,每一路的车队都已经用浩荡来形容。南洪门的异动,暗组早早的发现,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临时总部鲜花酒店。谢文东得知后,并未见慌张,他先是给博展辉打了电话,说明南洪门动用主力对自己发动进攻,希望他能派人支援。他的本意希望把博展辉顶在前方当炮灰,当忠义帮和南洪门打得不可开交时,他再出来,把两股势力一起消灭,或者坐收鱼翁之利也是不错的办法。哪知博展辉更是狡猾得很,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完全答应,而是说自己在这段时间人手也紧缺,同时和临近帮会有些纷争,不敢将人力大量外派。最后,他只是象征性的派出玄子丹加上五六十号无关紧要的小弟。看着博展辉派来的虾兵蟹将,谢文东气得直咬牙,心中暗恨,表面上没表现出来,热情招待了玄子丹一番。凭他的人手自然无法和冲天之势的南洪门主力抗衡,不得以,只好用了最后的法宝找警察护架。 向局长确实很够意思,是典型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类型的,谢文东一句话,他奔儿都没打,马上向上级申请,自己管辖地区将会有大规模拼斗爆发,请求调动防暴大队。上百名真枪实弹的防暴武警和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鲜花酒店附近布防。警车停在道路两侧,快添满整条街道。如此声势,向来少有。田方常和周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和警察火拼,就算赢了,以后也无法再在上海立足,而且整个南洪门都跟着遭殃。没办法,二人命令大部分手下半路返回,他两人只带少数人到鲜花酒店前走一圈。透过酒店的玻璃窗,两人都看见了谢文东。后者似乎有意坐在窗户附近,笑盈盈的大口吃着菜,喝着酒,旁边还有美女江琳相伴,悠然自得,喜笑言开。田方常、周挺二人在车内气得一直跺脚,在警察众目睽睽之下也拿谢文东没办法。 田、周二人含愤而去,谢文东仰面而笑,打发走看热闹的玄子丹,他拿出一张百万支票,递给姜森,说道:“帮我送给向局。” 姜森接过,一看上面得一排零,吐了下舌头。谢文东笑道:“向局是个可以依赖的人,拿出再多的钱花在这人身上都不浪费。”姜森赞同,但眼睁睁看着用无数兄弟性命拼回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轻松的砸出去,他还是有些不舍。 谢文东对于对自己有用的人一向都很大方,从来没小气过。他很清楚,钱是系紧双方关系的重要纽带。 没费一兵一卒,没动一刀一枪,南北洪门间的大规模争斗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草草收场。虽然逃过一劫,但北洪门门下弟子并不怎么高兴,毕竟己方是借助警察的实力而把敌人吓跑的,十分不光彩。南洪门的人更是大骂谢文东不要脸,打着洪门旗号是给洪门丢人,周挺脾气火暴,数他骂的最欢,连同谢文东的祖宗十八代他都集体问候了一遍,可他忘了,自己和向问天,不也同样借助过警察的力量。谢文东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怎么骂他,他一直都说自己是坏蛋而非英雄,所以,他做事可以毫无顾忌,甚至不用考虑什么脸面问题,因为坏蛋可以不择手段,所以坏蛋可以无法无天。 南洪门的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就这样被谢文东轻松化解,同时也给后者提了醒,自己和向问天在上海的实力还有不小的差距。他抓住得来不易的空隙,在上海本地招人,从T市继续大规模调派人手,最后,他甚至将目光投向远在东北的文东会和身在云南的老鬼。只要能提供出人手,他统统收纳。没出半个月的时间,北洪门人手倍增,由于安身之地有限,所以人力分散得极广。道上的人笑称,只要有旅店的地方,就能看到北洪门的人,只要有租赁房屋的地方,一定能找到北洪门的人。 人多,却过于分散,形如散沙,不容易组织。谢文东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和东心雷商讨两天,总算弄出解决方案。将所有分散的人力按区域划分,每区一个头目,每三区合为一大区,直接规东心雷,任长风,灵敏等北洪门主干管辖。这样一来,有了凝聚力,真若是拼斗起来的话,也能发挥出战斗力。他规划得刚刚有些起色,向问天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第二次,萧方也参入其中,人手比上次更多,而且怕谢文东再玩上回利用警察的花样,特别和上海市局局长交过招呼。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三章 --(3412字) 市局长虽然和向问天并不十分熟悉,但和其父关系交好,平时还是给了他些许面子,对于向问天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不要自己太难做,他一般不会追究,而这次,对于向问天请求,碍于情面,还是答应下来,但事前说明,他可以稳住谢文东所在区域的分局警察不出动,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他一概不管。向问天知道这是这位堂堂市局长给的最大情面了,不好再要求其他,连连道谢。同时也送上一分价值不轻的厚礼。 这一次,谢文东提前两天知道了情报,预想到再用上次找来警察的办法已然不可能,连续两次犯同样的错误那就不是向问天了。借助博展辉的力量更是不可能,后者狡猾如老狐狸,让他上当,简直难如蹬天。“看来,这回只有依靠我们自己了!”谢文东有感而发。下面能用得上的人手他都用上了,全体戒备,严阵以待,准备和向问天真刀真枪硬拼一场,也诚心试探一下南洪门大上海的实力到底如何。二十八日,晚月。晚月如钩,斜挂天端,水银般的月光倾洒大地,也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市局长只给了向问天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可也不算短,成百上千的门下弟子足可以将一处弹丸之地的鲜花酒店踏平。 如果没有谢文东在的话。街道两头早早被双方的人控制住,严禁一切车辆与行人经过,还好鲜花酒店的位置并非是市区繁华地带,加上夜半三更,行人并不多。街道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也无一辆停车,放眼看去,空荡荡,晚风吹过,旋风阵阵,纸削纷飞,更见凄凉。这时,一条人影出现在街道尽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明晃晃的战刀更是刺人眼目。接着,在他身后又出现一人,再接再,黑压压一片,分不清个数。南洪门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混战也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南北洪门之间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死伤最惨烈的一次碰撞。两方人,各站道路一头,堵满了整条街道,分不清是谁先喊了一声“杀!”点燃了争斗的导火线,双方上千人,同声呐喊,疯狂的向前冲去。如同两条方向相反的惊涛骇浪撞在一处,水花四溅。只是这时撞在一起的是人,而溅出来的,是血花。 最前方的人和对方微一接触,举刀刚要砍,可后面的人刹不住车,连挤带推,可怜这些‘先锋’们在自己人和敌人的夹击下,成了肉饼。双方只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有不下数十人倒地哀号,可人们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是举刀机械性的挥舞着手臂,没人去在意他们,时间不长,倒地的人已渐渐没了声息,浑身上下都是粘血的脚印。此时,倒下去的人不是论‘个’记,而是论‘片’来计算的。向问天没有亲临现场,谢文东也同样未来,而是站在酒店二楼的窗前,俯视下面的战局。 南洪门人多势众,但单兵作战实力较弱,而北洪门好勇善战,却吃亏人数不占优势,两方各有长处,不分上下。势均力敌的争斗,最后受伤的是双方自己。杀敌一千,己伤八百,一把双刃剑,拼到最后没有赢家。战场中时常能看见北洪门弟子被数人围困当中,片刻工夫,身中乱刀无数,浑身是血,痛苦倒地。同样也不难见到,南洪门弟子被脱光上衣,赤膊上阵,如同疯子一般的北洪门弟子四处追杀,被逼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混战不停,血流不止,躺在街道上的人以过百,鲜血殷红地面,汇集成一条条小河,流进道边的下水道里。血腥味充斥着整条街道;令人作呕。 未死之人的垂死挣扎,断肢之人的痛苦嚎叫,战场中刀刀相碰的铁戈声,融化成发自地狱的声音,如同一根剧条在拉割着人的心脏。那种震撼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谢文东是人,他同样也不好受,看着到处都是呻吟的南北洪门受伤弟子,他有股想呕吐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当你去争夺一样东西,当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时,你必须得先学会承受一些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对双方所有参与这场争斗的人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长。向问天和谢文东几乎在同一时间下令,己方撤退。没人愿意在地狱般的街道多呆一秒钟,周挺身上至少挨了三处深可及骨的大口子,一张白脸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血垢,是鲜血凝固后的结果,吃力的一咧嘴,脸布肌肉抽搐,他脸上干枯的血渣滓块块碎落,高声叫喊道:“撤!”随着他的叫喊,南洪门如同潮退一般,迅速回收。北洪门纵有追击之心,亦无追击之力,上至三眼、东心雷,下至普通小弟,没有身上不挂彩的,特别是三眼,肚子上被人刺个窟窿,鲜血淋漓,若不是用手堵着,肠子恐怕都流出来了。 两方人退下,场中留下的尸体和非未完全成为尸体或者快成为尸体的人,不下三百之众。南洪门撤退不久,又派来一队汽车,下来数十人来收拾残局。北洪门的人一见对方,眼睛都红了,纷纷将血都没来得急擦干的战刀又从新拿起,准备上前。二楼的谢文东见状仰面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姜森道:“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而且,我们没有精力去帮南洪门处理后事。” 姜森明白谢文东的意思,急忙下楼,稳住自己一方,让南洪门的人清理战场。南洪门道声谢,开始拣拾尸体,将重伤的人抬上车,火速送往医院。战争只用了一个小时,而结局的打扫却整整花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最后,将街道的血迹清洗干净后,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火红的朝阳开始昂起头。当阳光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黑暗的罪恶将被永久的掩盖下去。 南北一战,场面空前之大,但却被掩盖得很好,电视、报纸上都没有报道此事,可却瞒不过黑道人的耳朵。黑道传播消息之快是有名的,第二天,人人议论的只有一个话题,南北究竟是谁赢了。有人说是南面赢了,毕竟向问天雄居上海那么多年,其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更多的人认为是谢文东赢了,至少他没有输,因为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身在上海,活的还挺好。 至此一战,南北洪门即使没伤筋动骨,也都伤了元气,双方都需时间调养生息,储备精力,可偏偏这个时候,谢文东却准备发动他的攻势了。在任何人包括向问天都没想到的情况下,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对海港酒店发起了闪电战。谢文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认为只有在此时此刻,南洪门对自己的防守最松懈,也是最薄弱的。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组织门内精锐,好不容易才挑出二百多身上无伤的壮汉,将人手分成数队,悄悄潜入海港酒店周围。同时,他和博展辉也取得联系。老狐狸一听要攻打海港那间赌场,顿时来了精神,不用谢文东多说,主动要求自己会尽全力‘帮忙’。他这回真是说到做到了,举全帮之力,亲自出马,以低姿态出现,为谢文东马首是瞻,听他的安排。 七月,初,上海的天气已然很热了,白天,大多人为了避开热毒的骄阳而躲进屋子里面吹冷风,或泡个澡。萧方也喜欢如此,可是他却不得不出门,去一趟海港酒店。因为今天又是银行来压钞的日子,而赌场金库的大门没有他,谁都打不开。银行每三天会派人来一次海港酒店,虽然搞不懂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需押送,但也不敢多问,知道其后面的靠山是姓向的,谁愿意管那闲事。月底的南北大战萧方也参加了,而且也受了伤,不是很严重,只是胳膊被刺了一道深两寸,可及骨的口子。还好他年轻力壮,特别是认识谢文东以来他似乎也习惯受伤了,没两天,胳膊打着吊带就可出门闲逛了。今天,萧方的心情并不好,早上,刚刚去参加了一位兄弟的葬礼,此人在南北一战中挨了十六刀,送到医院缝了五十多针,输了一千五百的血,结果还是没救回来。萧方一身白衣,胸前憋着白花,坐在车内默默不语。 到了海港酒店,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三三两两,不时有人进出。萧方觉得反常,一问方知,原来是博展辉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上百号人,同样,也带来了数百万的资金,看样子,是准备豪赌一番。萧方听后,顷声而笑,嘲讽道:“农民就是农民,只是几百万,至于这么大的排场嘛!”他没觉得怎样,下面人却担忧道:“萧大哥,咱们刚刚和北洪门大火拼一次,人员伤亡不轻,人手短缺,博展辉这时候来海港,不是心怀不轨吧?!” 萧方傲然一笑,轻蔑道:“就他?哼哼!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我们的地方撒野!”“可是,听说博展辉最近和北洪门走得很近啊!”“那又怎么样?只是圆滑而已!”萧方冷道:“我们和谢文东开战的时候,博展辉派人来支援他了吗?走得近,只是说明他两面都不想得罪,典型的两面派做法,无须顾虑。”他自信满满,进了赌场,推门一看,好嘛,密压压都是人,赌厅至少十台空调在同时运转,可热浪仍是迎面扑来。萧方微微一皱眉,问手下的小弟道:“博展辉在哪?”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四章 --(4280字) 萧方微微一笑,道:“按理说是不行的,但博兄在上海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忠义帮的名头更算一号,我信得过,可以用!” “好好。”博展辉连连道好,提笔“喇喇喇”写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往桌子上一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五百万。” 看他的架势,终于有一家开始犹豫起来,过良久,摇摇头将牌一翻,不跟了。而另一家清点一下自己的筹码,划出五百万,向桌案中间一推,冷静道:“我跟。”博展辉双目溜圆,瞪着对方好半晌,手有些发抖,寥寥几笔,又写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拿起,在空中停顿了三秒钟,下定决心拍在桌子上,闷声道:“兄弟,咱们每人再拿出五百万,比一下怎么样?” 那人面无表情,只是冷漠的摇摇头,平静道:“要赌就赌,我不和你比。”博展辉一攥拳,喝道:“好小子你够狠,我就看看你手中的到底是什么牌。”他将支票往前一推,那人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开始收桌子上的筹码和支票。“你这什么意思?”博展辉怒声问道。“因为你输了。”那人动作不停,一只手拿起自己的牌往博展辉面前一扔。等博展辉看清楚之后,霎时间好象老了十岁,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桌面上,对方的三张牌正是三张A,唯一能大过他的牌。萧方同情的拍拍博展辉肩膀,安慰道:“博兄,胜败兵家常事,赌场风云变换更是如此,不用太在意!” 博展辉不听还好,听了萧方的话后眼眉都立了起来,一晃肩膀,甩开萧方的手掌,“啪”的震拍桌面,起身咆哮道:“不对!不对啊!其中一定有鬼!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三张K,他就偏偏三张A,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今天,谁都别想把我的钱带走!”说着,他疯了一般狂揽桌面上的筹码。萧方脸色一变,冷冷道:“博兄,认赌服输这句话你应该明白吧!” 博展辉气道:“若是真输,那我认了,可是,别人若想他妈的耍我,嘿嘿,我博展辉可也不是好欺负的!”话音未落,他伸手从后腰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片刀,往桌案上一插,脸色横肉直颤,道:“不把事情弄明白,这事没完!” 他的手下见老大动了刀,纷纷掏出家伙,大有一拥而上的意思。周围赌客见动了真家伙,具是大惊失色,不知是谁大叫道:“抢劫了,杀人了!”这一喊不要紧,上千赌客顿时失了秩序,有往外跑的,有抢筹码的,还有往桌子底下钻的,一时间赌场内乱成一团,人声鼎沸。萧方脸色异常难看,他大声喊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乱,没有事!”可这时候谁听他的,混乱依旧。萧方一咬牙,转身面对博展辉,刀子般的不光扫在他脸上,阴森森道:“博展辉,你输不起就想动家伙,你还知不知道是在谁的地盘上?”博展辉似乎也失了神志,跳脚大叫道:“不管在谁的地盘,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谁想黑我,我就和谁拼命!”“嘿嘿!”萧方气笑了,狰狞道:“怎么?你还想和我动手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总应该有个数吧。” “哈哈!”博展辉环视一周,渐渐恢复了平静,仰面大笑,笑声洪亮,在赌厅内盘旋,震得人耳孔嗡嗡做响。萧方微惊,暗道这人不是疯了吧?!他疑道:“博展辉,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博展辉停止狂笑,跟着目光冰冷下来,手中把玩着片刀,悠悠道:“南洪门在此地也算是发了横财,有钱本应该大家赚,为什么偏偏要你一家独享?所以,今天我想请萧大天王帮个忙。”“什么忙?”萧方终于察觉事情不简单,暗中提高戒备,边慢慢向后退却边冷冷问道。博展辉扭扭脖子,嗤牙笑道:“把海港酒店借兄弟玩几天,等我玩够了,再还给萧老弟,你意下如何?”“呵呵,哈哈!”萧方好象听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不己,良久,才停下来,一字一顿道:“博展辉,看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要以为现在我们对付不了你,杀你,易如反掌!”说完,他啪啪一拍手掌,从赌场外冲进了无数手持砍刀的大汉,清一色白衣白裤,身高体壮,横眉立目,好不成风。自己人大量涌入,萧方心中有了底气,昂首道:“博展辉,叫你的人把家伙扔掉,我或许会考虑不杀你。” “嘿嘿!”博展辉连连冷笑,道:“谁杀谁还不一定呢。”说完,手中片刀一挥,喝道:“给我杀!”一声令下,忠义帮弟子蜂拥而上,劈头盖脸,和南洪门的人战在一处。双方人力相差不多,忠义帮亦是以骏勇好斗出名的,而且事前早有准备,和南洪门打在一处并不落下风。萧方为人谨慎,看出忠义帮有备而来,生怕有失,慢慢往中控室退,想借机给向问天打电话通风。可他的动作没逃过博展辉的眼睛,后者哈哈一笑,挥刀拦住他的去路,冷道:“萧先生,你想去哪啊?” 萧方狠不得将其碎尸万断,故意装做惊慌失措的模样,颤声问道:“博展辉,你想怎样?” “怎样?哈哈……”博展辉大笑,扫一眼四周,双方难分高低,拼杀进入白热化,再看了看萧方,中等身材,比自己足足矮了半头,皮肤白净细腻,象是个手无伏鸡之力的书生。南洪门的萧方萧天王诡计多端是出名的,至于他的身手,博展辉曾问过谢文东,后者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一般!”此时博展辉更是起了轻视之意,只是他太不了解谢文东的为人,一个人能让他称为一般已然极不容易了。笑罢,博展辉狂言道:“我想留下你的命,也想留下你的人!” 萧方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退后一步,反手抽出刀来,状似装腔作势道:“你……你不怕我们南洪门的报复吗?” 博展辉自然怕,而且怕得要命。他紧跟不放,向前大跨一步,说道:“怕,所以,我才会和北洪门合作,希望能早日把你们南洪门打出上海。”萧方恍然道:“原来你己经投靠了谢文东?”“只是,你知道得太晚了。”说完,博展辉不再废话,抡圆了手中的片刀,劈头盖脸向萧方猛砍。在他想来,这一刀下去即使不要萧方的命,也能把他吓个半死,劈成重伤。 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萧方的身手不是他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当他一刀挥出时,对方看似单薄的身躯顿时灵活得如同一只狸猫,曲身收腹,向外疾跳,速度飞快,博展辉只觉得眼前一花,萧方已斜身滑开,还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拔刀的,一道雪亮的光芒在他小腹上开了花。博展辉哎呀一声,蹬蹬蹬退出三米开外才站稳身子,低头一看,小腹的衣服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萧方闪电般的一刀差点让他开膛。博展辉惊出一身冷汗,象是第一次见到萧方似的,上上下下重新打量,冷冷道:“阁下,好快的刀啊。”萧方脸上找不到半惊慌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满自信,他傲然一笑,道:“我的刀一向很快,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博展辉血往上涌,黑熊模样的身子向萧方猛压过去,喝道:“我倒看看你是如何快的。” 萧方一招之间差点重伤了博展辉,并非是二人之间实力得真实体现,主要由于后者过于轻敌,心存大意,萧方又是早有准备。而这回他暗中加了小心,两人争斗在一处,打得不可开交。萧方在快,博展辉在猛,刚开始,萧方还能够应付,没过多久,他渐渐顶不住对方一轮又一轮的狂轰乱炸,连连气喘,汗如雨下,对对方的重刀亦是左躲右闪,险象环生。而博展辉却越战越勇,浑身上下好象有使不完的劲,攻势如潮。萧方暗叹一声:“苦也!”无奈之下,只好用出绝招跑!他虚晃一刀,猛刺博展辉双目,后者冷笑,随手用刀一划,把对方刺来的钢刀弹开,顺势向前一冲,连带着抬起一脚,正踢着萧方胸前。 萧方惊叫一声,飞出三米多远,落地后连滑带滚,又溜出四五米远。见他如此狼狈,博展辉刚想哈哈大笑,嘲讽几句,可转念一想,不对,自己刚才那一脚用了多大力量他清楚,不应该让对方退出如此之远,再看萧方,顺势一转辘,站起身,连头都没回,甩开双腿,向赌场外飞奔而去,其敏捷程度,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糟糕!博展辉急得一跺脚,暗呼上当!边追边大声喊道:“萧方要跑,快拦住他!”不用他喊,早有人上前了。至少有四条大汉横刀拦住他去路,一不停顿,二不答话,四把刀向扇面一样向萧方袭来。萧方确实身手不凡,前有狼后有虎,依然不慌不忙,慢悠悠横跨出一步,堪堪躲过四刀,然后突然加速,趁那四人回刀之时,身子己蹿到四人面前,肩膀一晃,甩出致命一刀。四条大汉,其中两人胸前开花,血光乍显,另外两人各闪一边,才侥幸幸免。空隙一现,萧方哪敢耽搁,侧身穿过,几步来到门前,冲了出去。一出来,他即大喊道:“来人!来……?”后面那个“人”字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原来大厅内正对赌场大门的沙发上坐有一年轻人,二十岁左右,单凤细目,和笑眯眯的抽着烟,起身后左右,站了无数名黑衣大汉,年轻人脚下还躺着一个人,正是海港酒店的青年经理,脖子上被利刃刺个窟窿,鲜血泪泪,眼看是出气多,入气少,活不成了。萧方一看清此人的面目,顿时泄气了,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捧刀,低头查看,苦笑道:“看来,今天我真是很难跑出去了。” 沙发所坐之人正是谢文东,他轻轻弹了弹烟灰,露出真诚灿烂的笑容,这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和他脚下那张垂死挣扎、静等死身降临的恐惧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让萧方不寒而栗,暗打冷战。谢文东柔声说道:“今天你似乎真的很难有逃出去的机会。”萧方笑了,说道:“在南京,我同样以为我逃不掉了,结果到现在我还活着,况且这里是上海,是我们的地盘!” 谢文东同清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败军之将!将失败的历史般出来讲有意思吗?若是我,我绝对不会。” 萧方只是给自己打气,若是自己落在谢文东手中后果会怎样,他不敢想象,但有一点他清楚,就是一定很惨。听了对方的话,萧方老脸一红,强颜道:“听了你这话,好象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有意在拖时间,希望海港受袭的情况能早点传出去,好让临近的兄弟前来解救。谢文东多狡猾,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淡然道:“萧兄,你不用指望有人会来救你。即使来人了,那也是白白送死,既然我现在能站在这里,说明我己经做好了应付一切可能发生事端的准备。”萧方一言未发,凝视谢文东良久,才说道:“谢文东,你不想杀我!”谢文东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萧方继续道:“以你的性格,若是想要我的命,恐怕现在我早己死了。”谢文东点头。萧方疑问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谢文东直截了当道:“我确实不想杀你!我想用你的命来换向问天一个签名。”“签名?”萧方愕然,疑道:“签什么名?我不懂!”谢文东笑眯眯道:“在将海港酒店过户到北洪门旗下的合同上签个名。”“啊?”萧方眼睛瞪得溜圆,好一会仰面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喘息道:“谢文东,你太高估我的身份了,知道打造海港酒店我们花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海港酒店一天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润吗?告诉你,我萧某人一百颗脑袋也不值这个数的十分之一!”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五章 --(4398字) 谢文东淡然笑道:“你的脑袋自然不值这个数,可你别忘了,向问天的为人,重感情,又讲义气,他会将身外之物看得比兄弟的性命更重要吗?他会见死不救吗?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杀吗?” 萧方无语。向问天是个什么人,没人能比他更了解。那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惊天泣鬼的汉子。向问天会来救他,哪怕谢文东开出再高的价钱。“呵呵!”萧方苦笑,眼中却己布了一层水雾,缓缓抬起头,轻声问道:“谢文东,你还是人吗?” 谢文东背手,转过身,他不愿看到萧方那包含太多感情的眼神,朗生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众人皆楞住,没人知道他这时候吟起“水调歌头”中的一段词是何用意,萧方也不懂,盯着他不说话。谢文东回身,笑眯眯道:“月有圆缺,人却无完人。我不是好人,向问天也同样不算是。争霸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游戏,既然加入了,那生死早应该置之度外。这是游戏的规则,你应该明白,向问天更应该明白。”萧方嗤笑,道:“可是你的手段却令人不耻。”“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道理,”谢文东道:“如果我是笑到最后的人,那我的手段,会被万千人所推崇,反之,则一文不值。”萧方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向问天能有谢文东一半的作风和手段,南洪门哪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海港酒店的沦落,震惊了南洪门上上下下,而萧方的被擒,又有如当头一棒砸在向问天的脑袋上。谢文东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这位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兄弟,他不敢想象。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有领人杀到北洪门,将谢文东千刀万剐的冲动,可他还是忍了下来,他现在只想知道,萧方是否还活着。他将南洪门内所有还喘气能行动的人都派了出去,打探消息。可回报的结果却令他失望。萧方被抓的第三天,南洪门的一位及其重要人物回到上海,此人名叫陆寇,为八大天王之首。 一米八十挂零的身高,肩宽背厚,双臂长可临膝。一身白衣,白色的衬衫半敞衣襟,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往脸上看,宽大的墨镜遮住双目,鼻管挺直,双唇薄如刀片,嘴角叼着一跟香烟,微微上翘,给人感觉似在笑,而事实上他确实也在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这就是陆寇,向问天看见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从心里说,向问天并不是十分很喜欢他,因为他过于随便,常年地痞无赖的坯子模样,怎能让生性正直刚烈的向问天喜欢? “小寇,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即使再不喜欢,这时候能看见他,向问天心中总算是安稳了一些。有陆寇在,自己无疑增加一条膀臂。向问天话刚说完,陆寇己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快咧到耳朵下,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哈哈笑道:“天哥,真是想死我了,这一趟出门,好象快两年喽!”向问天掐指一算,可不是嘛,陆寇走的时候,南北洪门还没开战,他强颜欢笑道:“一路上够累的吧,先去消息一下。”向问天拍拍他后背。陆寇笑道:“天哥,我累倒是不累,只是……听说小方让人给抓了?”向问天点头道:“他在谢文东的手里,现在生死未卜,真是让人担心啊!”“谢文东?”陆寇一听,笑呵呵道:“我在美国也听说过这个人,好象很厉害的。” 一旁的周挺接过话来,嘲讽道:“厉害谈不上,只是诡计多端,花样特别多而己。”“哦?”陆寇摘掉墨镜,一双炯炯有神,墨如黑洞的眼睛显露出来,嘴唇一弯,笑道:“真想会会他啊,不过,小方既然在他的手里,我还得忍一段时间。”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谢文东抓小方干什么?”向问天摇头,表示不知。周挺道:“谢文东这家伙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寇听后倍感无聊,打个呵欠,道:“天哥,既然帮会无事,那我睡觉去了。”向问天还没说话,周挺先气囊囊道:“老陆,什么叫帮会没什么事,难道小方让谢文东抓走了还不算事吗?”陆寇耸耸肩,无奈道:“小方在人家手里,我们除了等,还能做什么吗?”“你……你,”周挺你了半天,你不出下文了。是啊,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着看谢文东玩什么花样。陆寇眨眨眼睛,边往外走边挥手道:“现在还是多休息,养精蓄锐,赚足了精神再和谢文东周旋吧,随让他是聪明人呢?哎呀,真是伤脑筋啊”陆寇似自言自语的走出房间,周挺气得牙痒痒,对向问天道:“天哥。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向问天苦笑,抬目凝神,问道:“你第一天认识小寇吗?!”周挺听后,哑口无言。 萧方没有死,而且活着好好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而陪他吃喝的人正是谢文东。烧刀子,酒如其名,下肚之后仿佛真有一把刀子在肠胃里划来划去,火辣辣的,平常人喝上一口恐怕就得皱眉咧嘴,萧方却一口喝掉一整杯。他用手抿抿嘴,长声叹道:“好酒!”谢文东忍不住笑了,道:“看你的样子,好象应该不是爱喝烈酒的人。”萧方道:“当一个人想喝醉的时候,只有烈酒最有效。”“哦?”谢文东问道:“为什么要喝醉?”萧方无奈道:“当你不得不面对一个你最讨厌的人,还不得不和他一起喝酒,这时,除了醉,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他很佩服萧方的直率,更佩服他的勇气。 果然,一旁守侯的东心雷闻言后,双眉倒立,挥起老拳,对准萧方笑吟吟的面颊,恶狠狠砸了下去。“扑通l”萧方连人带椅子横着滑了出去,直到撞在墙壁才停下,他躺地伺搂着身躯,半天起不来,鲜血从紧闭的嘴角中渗出。东心雷这势大力沉的一记老拳至少打掉他三颗大槽牙,不过他硬是强咽进肚子里,颤巍巍站起身,笑道:“东老兄,你对待客人的热情方式还真特殊啊,不过,我接受了,也记得了。”“是吗?”东心雷豹子眼一瞪,大步上前,冷道:“那我就让你记清楚一点。” 谢文东耸耸肩膀,起身,说道:“老雷,对待客人不要太过分,客气一些。”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屋子外大厅内或坐或站,不下二三十号人,三眼披了一件黑西装,里面赤膊没穿衣服,小腹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上次鲜花酒店外的一战虽说负的伤不轻,可他年轻力壮,而且受伤早以成了家常便饭,只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跑出来。难怪李爽总说他的生命力和嶂螂一样顽强。博展辉和他的一干心腹手下也在座,他在等谢文东下步计划,毕竟海港酒店己经拿下来,蛋糕究竟怎么分,自己能分少,是他最关心的。谢文东出来之后,缓缓将门关好,环视一周,微微笑道:“己经过去好几天了,南洪门有什么动静吗?” 刘波接道:“没有,一切都风平浪静。”谢文东笑道:“向问天到是沉得住气啊!”姜森道:“可能他也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毕竟萧方得人在我们手里。”谢文东悠悠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他打电话吧,请他出来谈谈。”“现在?”“现在!”“好!”姜森答应一声,拿起手机走到大厅角落。三眼叼着烟,慢悠悠的拔出开山刀,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反复擦拭。 李爽笑没好笑,问道:“三眼哥,你这干啥啊?”“准备杀人!”三眼一张老脸阴沉着,面色比锅底还黑。“杀谁?”“萧方!”李爽道:“杀萧方?我们可是要用他和向问天交换的,你杀了他,我们用什么换海港酒店的地产?”“用他的尸体!”三眼冷道:“总之不能放虎归山。”李爽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谢文东道:“东哥,这妥吗?” 谢文东仰面望天,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说道:“让向问天去博兄的地头上和我们交易。”他的话是说给在角落里打电话的姜森听的。博展辉面色一变,干笑道:“谢先生,这样做好象不……不妥当吧!”只有傻子才会同意把战场拉到自己的家里。谢文东正色道:“如果让向问天来我的底盘交易,你认为他会同意吗?如果让我去南洪门的地盘交易,我也没那个胆量,只有选择在一处第三方的势力内,大家才都放心。”“可是……”博展辉犹豫道:“可是我和你联手打下海港酒店的时,向问天不会不知道吧?!”“他怎么会知道!”谢文东笑道:“那天,海港酒店被我们围成铁桶,上上下下没跑出一个人,消息不可能走漏出去,向问天是人又不是神,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哦……这个……”博展辉怎么想怎么觉得其中不对劲,可一时又难以反驳,犹犹豫豫,不敢轻易下决定。玄子丹在旁接道:“辉哥,就按谢先生的意思做吧,反正该动手也动手了,而且海港酒店不也是有咱们的一份嘛,南洪门早晚会知道。”说着,他伏在博展辉耳边,细声道:“不如卖给谢文东一个人情,而且我们出的力越大,得到的份额自然也越多。”博展辉双眉紧皱,仍是犹豫不决。 谢文东哈哈一笑,道:“既然博兄有为难之处,我也不好勉强,只有另找他人了,不过,多找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个人来分享,是两人分好还是三人分好,博兄你自己做决定吧。还是那句老话,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随便你去拿,但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既然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得先付出一些,包括风险!”博展辉吸气,转头看向智囊玄子丹,后者正一个劲的向他点头,一狠心,二咬牙,三跺脚,终于说道:“好吧,谢先生智谋过人,而且又讲义气,自然不会害我,就按你的意思做吧!” 博展辉想用黑道中人最注重的,义气,二字先套住谢文东,后者暗中冷笑,义气对于他来说直接是天方夜谈。 既然定下在自己的地盘内招待向问天,博展辉早早的起身告辞,回家准备去了。谢文东的为人他接触不是很多,但亦知道此人心计阴沉,而且做事诡异毒辣,说不定反咬自己一口也未尝说啊。博展辉心里打鼓,回到忠义帮本部,召集人手,在海港酒店里的一战让他损失数十帮内好手精英,心痛不己,现在虽说还有二百多青年壮汉听他指挥,心仍放不下来。回到自己房间,特意找来玄子丹,问道:“子丹,谢文东究竟打得什么注意?你说他这回不是想害咱们吧?!” 玄子丹在屋内徘徊,半晌,道:“如果他想害咱们,那他早就动手了,何必费尽心思,跑到咱们的地盘来?我看,不象。” “恩。”博展辉长长出了口气,玄子丹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他沉下气来,感叹道:“或许真是我太多心了……” “其实……”玄子丹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伏在博展辉耳边低声细语道:“辉哥,这对于我们来说或许还是大好机会” 向问天终于等到北洪门的电话。“萧方在我们的手里,很幸运,他还活着,不过活着的时间长短是由你来决定,想救他,我们就谈比买卖,两天后,下午十四点忠义帮总部见”姜森一口气说完,没给向问天一句插话的机会,挂断电话。 向问天拿着电话先是一楞,后是一喜,知道萧方还活着,这可能是几天来唯一能令他兴奋的消息。召集南洪门上下所有主干,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上,众人唇枪舌战,争论不休,争议的焦点就是向问天应不应该去。就在这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让众人的声音为之一顿,纷纷转头看向笑声的来源。陆寇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来回摇荡,嘴角挂着残笑。 周挺一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就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老陆,你什么意思?在笑我们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3978字) 陆寇脑袋连点笑呵呵道:“没错,我正是在笑你们,奇怪,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天哥心里己经做决定,即使你们争个天塌地陷也改变不了,那还争个什么劲,不如好好歇歇,留些体力用在两天之后吧”说完,他起身向向问天打声招呼,走了。周挺鼻子直哼哼,等陆寇走出房间内,气道:“天哥,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嘛?!”向问天扶腮而笑,道:“小寇说得不是没道理。我决定要去,大家回去做好准备吧,说不一定又是一场恶战。”“难道……”周挺疑问道:“难道博展辉投靠谢文东了?”向问天揉揉额头,叹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他和谢文东现在走得很近,即使没有投靠,恐怕也差不多了。博展辉是个心计很重的人,也是很有野心的人,他不会屈居人下的,谢文东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机会。” 向问天在上海的情报网络相当庞大,大事小情很少有逃过他们的耳朵,谢文东和博展辉之间一直是暗中联系,而且做得及其隐蔽,可这仍然难以瞒过向问天的耳目。两天后,谢文东刚从鲜花酒店出发不久,消息己传进了南洪门。线报称谢文东只带来十几人,一共四辆轿车,向问天听后微微一楞,本来他以为谢文东就算不带着大队人马去,其人数至少也在五十开外,心中疑惑,自语道:“难道他真的想和我做交易?”周挺一甩头,道:“天哥,不管他打什么注意,我们不能没有准备,门下的兄弟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向问天沉思片刻,摇头道:“此次我只为小方的性命,而并非想和他拼命。” “可是,”周挺急道:“我们也得防他万一有诈啊!”“恩!”向问天点点头,道:“到时把人手停在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即可。” 这一次,周挺还真误会谢文东了,他没玩诡计,确确实实想用萧方从南洪门那里换些实际利益回来,要说里面有花样,那也是针对博展辉。南洪门心中打鼓,怀疑里面有鬼,谢文东的一干手下也同是如此。别看只带了十几人,其中却无一庸手,文东会内除受伤的三眼外,精英顿出,北洪门内亦有任长风压阵,加上数名暗组中的顶尖好手,即使一支全副武装的小规模部队遇上他们都未必能对付得了。车内,心细的姜森还是有些担忧道:“东哥,我们只有这十几个人,是不是有些危险?” “危险当然是有的。”谢文东用一把精致的小刀磨着指甲,淡然道:“不过富贵险中求,不露出点大家风范出来,黑道的人哪会服我们。而且人带多了也没用,这一阵南洪门把咱们盯的那么紧,大批人手异动,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我带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比他的人多,还不如卖个乖,光明磊落一次,想必以向问天的为人,带的人手也不会很多。” 姜森道:“向问天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忧的恰恰是我们的朋友博展辉。”“哦?”谢文东扬眉一笑,问道:“怎么说?”姜森小心翼翼道:“博展辉不是简单人,野心极大,他之所以和我们合作,是想推翻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南洪门这座大山,而他又不会不明白,既然推掉了南洪门,现在还照样有我们压着他。”顿了一下,姜森细声道:“如果有同时可以让两座大山一起消失的机会,东哥,你说他会放过吗?”谢文东狭长的双目微微一眯,笑道:“你认为他会对我和向问天不利。” “若是两方带得人都不多,确实算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于博展辉来说。”姜森一字一顿,加重语气说道。 任长风及开车的高强听后都为之一震,姜森说得不是没道理啊!高强动容道:“东哥,老森说得没错啊,我们是不是回去再多带一些人手……”谢文东摆摆手,坚定道:“他不会”“东哥怎么知道?”车内三人异口同声道。谢文东仰面大笑,道:“我就是知道他不会,而且即使会,那也是闲他的命活得时间太长了。” 谢文东如此肯定,三人都闭上了嘴巴,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又再打什么注意,至少东哥有信心,那事情一定不会太坏。 一路上无话,四辆清一色的黑漆轿车在忠义帮总部门前缓缓停下。阔气的厂房依旧,只是人气比上次谢文东来的时候增加了不少,院内院外,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汉子聚集一处,玄子丹双手插着兜,在大门前来回走动,徘徊。听见汽车轰鸣,抬头一看,见谢文东的车队到了,他展颜一笑,迎上前去,等谢文东从车内出来,他躬身失礼道:“谢先生大架光临,有失远迎。”谢文东环视一周,问道:“博兄呢?”玄子丹顿了一下,说道:“辉哥正是里面准备酒席,要好好的招待一番两位贵宾。” “哦!哈哈!”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大笑道:“博兄真是太客气了,我算是什么贵宾嘛?”“哎,”玄子丹摇头道:“在辉哥眼中,谢先生可是和向问天一样的重要的,甚至有过之。”谢文东拍拍脑门,无奈苦笑道:“博兄真是太抬举我了。”李爽从中间一辆轿车走出,手里还拎着一位,别看他身材不高,浑身肥肉,活生生的皮球成精的模样,力量可不小,一百四五十斤的大活人在他手中轻如无物。这人一身白衣,血迹斑斑,脑袋上蒙着黑色面罩,双手捆绑于背后,即使如此,玄子丹还是一眼分辨出,此人正是南洪门内呼风唤雨的八大天王萧方。一想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萧老兄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他自己也憋不住笑了,伸手一指问道:“谢先生,他是萧方吧。”“恩。”谢文东点点头,答应一声。 姜森默不作声走到谢文东身后,轻声细语道:“东哥,你注意到没有,忠义帮的人可不少啊”“没事,我心里有数。”谢文东暗中摆摆手,制止姜森继续发话。玄子丹见状看了看二人,问道:“谢先生有事吗?”“没有。”谢文东接口笑道。 “唉!”姜森无奈的叹口气,对身旁的任长风和高强道:“两位,我总是感觉事情不大对劲,一会多留心啊!” “恩!”高强颔首未语,任长风说道:“我也发现了,忠义帮的人上上下下虽说都很客气,但又好象暗藏杀机,不知道东哥怎么想的,凭他的头脑,不会看不出来啊?”姜森感叹道:“东哥看出来才怪呢,只是他是怎么想的,那只有天知道。” 玄子丹在前引路,将谢文东一行人等领进楼内一间硕大的会议室里。房间正中的会议桌不知道被扔到何处,取而带之的是一张六尺见长的八仙桌,桌上五颜六色,百味具全,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不管是珍惜的还是国家保护的,只要是美味,应有尽有。博展辉站在桌前,见了谢文东进屋,急跨几步迎上前去,满脸歉笑道:“谢先生,快,里面请!” 谢文东环视一周,暗暗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哈哈笑道:“大家自己人,哪来得那么多客套。向问天还没到吗?” “快了!”博展辉看了看表,道:“刚才路上兄弟回传向问天已接近南路,时间也差不多了。”谢文东随口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博展辉道:“人有多少不清楚,只是一共才两辆轿车加上一辆面包车,就算坐满人,也不会超过二十号。” “恩,果然!”谢文东笑呵呵得坐下,似问非问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不少你的弟兄嘛!” “哦?哦!呵呵!”博展辉没笑挤笑道:“向问天不是平常人,若非事前多做准备,万一他引大队人马来攻,我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啊!”谢文东一想也对,点头赞同道:“没错,万事小心,多做防备总是有好处的。”“是啊,是啊!我正是这个意思。”博展辉顺水推舟,连连应道。任长风为人狂傲直爽,心里藏不住事,见东哥竟然看不出来博展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思,心中焦虑,怒声道:“恐怕有人心怀叵测吧!”博展辉一听,暗中打个激灵,故做不懂,疑声问道:“心怀叵测?谁敢在我的地头上心怀叵测,我定饶不了他!”见他说得义愤填膺,任长风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谢文东伸手一拦,道:“长风,不要胡说!” “我……”任长风嘎巴几下嘴,在姜森的反复示意下,狠狠跺了一下脚,闷声不响,气呼呼退到一旁。 “下面小兄弟不会说话,博兄不要见笑才是。”谢文东柔声说道。他的话象是在道歉,而语气却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博展辉也不介意,摆手笑道:“谢先生太客气了,刚才你不是说了嘛,大家自己人,没关系的!” 二人正说着话,一名忠义帮小弟飞跑进来,满头是汗,声音急迫道:“博大哥,向……向问天到了。” “哦?”博展辉挺身而起,笑道:“终于来了,有请!”向问天和谢文东差不多,带了不到二十号门内精英,陆寇和周挺都在其中,而田方常则统领大队人马在距离此处一里多远的公路两旁暗中停留,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领人来攻。 到了敌方的阵营,在向问天脸上找不到一丝怯意,大大方方,四平八稳的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环看左右,最后目光落在谢文东和博展辉身上,哈哈一笑,向问天上前问道:“谢兄弟近来可好。”谢文东笑眯眯道:“托向兄的福,兄弟吃得饱,睡得好,上海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呆时间长了,真是舍不得走啊!”“呵呵!”向问天笑道:“那就,永远的住下来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均有话。陆寇是第一次看见谢文东本人,上下打量,暗暗惊讶,谢文东的资料他已翻看过无数遍,可见了真人仍然有一种震惊感。他很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却自然而然流露出和他实际年龄不相符的老练,他很平凡,但一双狭长而如刀子般锐利的丹凤眼却光芒四射让人不敢正视。原来这就是谢文东。陆寇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笑脸,面容渐渐凝沉,下意识的回手摸向后腰。谢文东,北洪门的核心人物,杀掉他,也就意味着北洪门的土崩瓦解,那时离南洪门一统天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他和谢文东之间有五步的距离,这样近的情况下,他有一击必杀的信心,他在考虑,该不该趁对方和天哥说话的时机出手。谢文东神经异常灵敏,似乎感觉到周围超乎寻常的杀气存在,目光从向问天的脸上挪开,向他身后扫去,当他对上陆寇那散发着阴沉杀机的眼神时,他笑了,轻轻点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点头是打招呼,摇头是说:你杀不了我。其实不光是谢文东,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那股强大而阴沉的杀气,源头来自一张陌生又阴森的面孔。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七章 --(4360字) 向问天摇头,现在他对谢文东的笑里藏刀太解了,别看表面他兴高采烈,和蔼异常,实际一肚子坏水。他接道:“既然如此说,那谢兄弟为何不将我的兄弟请出来呢?”谢文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自责的摇了摇头,抬手打个指响,说道:“把萧兄请出来吧。”说是请,实则是抬出来的,东心雷的一顿拳头可不是那么好挨的。 萧方浑身上下没有几处完好的地方,身体虚弱,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被李爽和两名暗组成员连扶带抬算是勉强出来,头罩早被拿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向问天看清之后,心中一痛,刚想上前,李爽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暗中慢慢抵在萧方的软肋,角度正好能被向问天看见,后者一惊,稳住心潮,状似随意的问道:“小方,没事吧。” 千言万语都化在这一句话里。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萧方混乱的神志变得清晰起来,抬头,一眼正看见向问天,心底一颤,暗叫糟糕,天哥一定是被谢文东逼来的,那可就危险了。正着急,目中余光瞥到一人,面带墨镜,斜叼香烟,嬉皮笑脸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看到这人,萧方高悬的心顿时慢悠悠放了下来,暗道奇怪,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不过,有这家伙在,一切无忧了。挤出一丝笑容,道:“天哥放心,离死远着呢!”谢文东听后合掌哈哈一笑,插话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萧兄为人和气又讲义气,我保证他能长命百岁。”言罢,微微一顿,又道:“当然,朋友归朋友,欠人家的东西还是要还的。”萧方闷哼,咬牙切齿刚要说话,被向问天摆手拦阻,笑道:“我不懂谢兄弟说的欠人家东西是什么?” 谢文东斯条慢理道:“一家酒店,海港酒店。”此言一出,周挺第一个受不了,他相貌英俊,但脾气却火暴得很,粘火就着,“啪”的一拍桌面,大喝道:“谢文东,你好大胃口,竟然想吞掉海港酒店!”谢文东耸耸肩,连余光都没抛给周挺一眼,对上向问天,说道:“向兄,你认为如何呢?”向问天呵呵而笑,既没答应,也未反对,只是道:“海港的资产过亿元,而它所带来的回报也远远不只这个数。”“我了解。”谢文东点头道:“当然,若是两个人分,感觉上就不显得有那么多了,是吧,博兄?”博展辉老脸一涨,心也跟着翻了个,尴尬的笑了两声,说不出话来。果然,向问天尖锐的目光如同一把尖刀刺在博展辉的身上,语气异常柔和,淡淡道:“原来,博兄也插了一脚,难怪呢。看来,我平时对博兄的好处你一点都没忘记,真是懂得,投之以桃,抱之以李,的做人道理啊!”其实向问天早己猜测到这个结果,只是现在更加肯定了。 博展辉苦笑的默默摇头,现在再掩饰只能越发显示自己胆小怕事,干脆豁出去,反正事情做了也不在乎那么多,振声道:“向老大,没错,确实有我的一份,但熟话说得好,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希望向老大能够理解才是。” “理解你妈个蛋!”若不是有陆寇在后面抓住周挺的后衣摆,他恐怕早冲上去狠狠咬博展辉两口,气喘如牛,好一会才恢复平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博展辉,你是好样的,你给我们南洪门的恩惠我们记下了,早晚有一天自会加倍奉还。” 已然闹翻了,就不能在别人面前低头。博展辉将胸脯一挺,哈哈一笑,道:“礼尚往来,我静候回音!” 向问天的目光终于从博展辉身上移开,落回在谢文东面颊上,说道:“若刚才谢兄弟的要求我难以答应呢?” 谢文东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惋惜道:“若是让萧兄大好的年龄英年早逝!那真是一件令人无限惋惜的事,我想向兄应该也不想看到吧。”他话音刚落,李爽眼睛一瞪,手中加力。他对南洪门没有好印象,对萧方更是如此,特别是三眼挨得那刀让他牢记在心,现在有了报复的机会哪能放过。锋利的匕首刺穿萧方的衣服,没肉足有两分,李爽暗中使坏,还特意将刀身拧了两圈,鲜血顺着刀身汩汩流出,滴落地面,萧方亦是疼痛难当,将牙齿咬得嘎嘎做响,硬是一声未吭。向问天看在眼里,痛在心间,他和萧方是从小穿开档裤一起长大的朋友加死党,情同手足,李爽这一刀虽然刺在萧方身上,却比刺在他自己身上更难受十倍百倍。他别过头,仰面而叹,说道:“凭谢兄弟如今的身份又何必为了一间区区的赌场难为他人,若是你想要,我给你又有何妨?”萧方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不是身体的痛楚,而是向问天无奈的话,垂下头,痛苦道:“萧方本是无用之人,并不值得天哥为我做出任何哪怕是一点点的牺牲?”向问天毫不在意,悠然道:“小方,记得,留得青山在。” “唉!”萧方苦叹,他明白天哥对自己的情谊,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迎上李爽的刀锋猛撞过去,自杀算了,可是他又担心自己死后向问天经受不住打击,头脑一热和谢文东动起手来,这里是博展辉的地盘,而他又和谢文东同踏一条船,真是动手,天哥恐怕有失啊。现在他算是理解了生死两难的地步是何滋味,整个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慢慢捏碎一般。 向问天和萧方之间的兄弟之情让博展辉都不得不为之动容,前者真是一位古今少有的真汉子,只是可惜,他遇到了谢文东,同样是一位千古少有的旷世袅雄。“真是兄弟情深啊。”谢文东拿出烟,深深吸上一口,吐出一缕青烟,弹个指响,从任长风的手中接过一沓白纸,说道:“这是资产转让的合同,如果向兄觉得没意见,就签了吧”说着,随手仍在向问天桌前。 向问天拿起,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遍,合同主要意思是说海港酒店的合法所有人向问天情愿将海港酒店的一切资产无条件的赠与谢文东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他想都没想,拿起笔来,“喇喇喇”犹豫都没犹豫将名签好,扔还给谢文东,问道:“谢兄弟,你满意了吧?”谢文东拿起身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展颜而笑,说道:“向兄好豪爽啊!你不怕我耍诈,即收了你的合同又不放人?”“你会吗?”向问天嘴角一挑,道:“既然我来了,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外面有数百洪门兄弟在等着我,如果你认为你加上忠义帮能顶住他们的践踏,就尽管来吧。”谢文东听后倒没什么,笑面而对。而博展辉却是心里大惊,暗吸凉气,脑袋一低,眼珠连转,面色阴晴不定,讨道,看情形今天的计划得有变了。没人注意到他的反常,房间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文东一人身上,只要他一句话,房中数十人刹那间就能火拼在一处。 这时谁都不敢做声,房间静悄悄的,离得近一些的人甚至能听到身旁人的心跳声。谢文东笑眯眯的凝视着向问天,双方均未说话,死气沉沉的仿佛快过了一个世纪长,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虽然不能成为和向兄一样的英雄好汉,但也是言而有信的人,说出话绝没有收回的道理,小爽,把萧兄放了吧。”李爽暗叫可惜,心有不甘,缓缓收起匕首,一推萧方得后背,冷道:“算你走运,你可以滚回去了,不过下次千万别让我碰到,不然,我朋友那一刀我会加倍还在你身上!” 南洪门上来数人将萧方扶稳,又是查看又是包扎伤口,好一顿忙活。博展辉抚掌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交易成功,我们喝一杯以示祝贺吧!”说着,分别给谢文东和向问天二人倒满一杯酒,起身劝酒。向问天没有继续和谢文东、博展辉干耗的心情,哪能喝得下去,扬扬头,说道:“谢兄弟,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挥手,头也没回,大步向外走去。博展辉还想挽留,可一看周挺那快要杀人般的眼神,张开的嘴巴又硬生生将吐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向问天领人走了,可谢文东没有动,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转让合同。博展辉也再看,良久,说道:“一张白纸,却要了我数十弟兄的性命,真不知道值不值得。”谢文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博兄认为不值,我不介意接收你那份。 博展辉一楞,接着皮笑肉不笑,说道:“谢先生不是想把我那份吞了吧?”“如果是呢?”谢文东笑问道。“呵呵,哈哈!”博展辉先是轻笑,慢慢变成大笑,摇头道:“谢先生真会开玩笑。来,为了我们这次的成功,干一杯!”说着,举起酒杯。 谢文东拿起面前刚刚被博展辉倒满的酒杯,低头闻了闻,赞道:“好酒。”博展辉面带自豪道:“二十年的上等竹叶青,应算是好酒了。”谢文东缓缓端起杯子,挪到唇边,停住,说道:“可惜,好酒未必好喝。”博展辉微微动容,笑道:“先尝尝,谢先生怎么知道不好喝呢?”谢文东摇头,道:“有些人的酒,即使只是一杯二锅头,喝进口里依然醇正芳香,而有些人的酒,即使再名贵,喝进肚子却能要人的命。”博展辉一楞,面露不悦,疑问道:“谢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谢文东眯缝着眼睛,道:“谨慎终究是一种好习惯,如果博兄不介意,你先来!”说着,他将手里的酒杯递到博展辉面前。 房间中,别说博展辉本人,就连他的手下面容都为之一僵,谢文东的做法,简直是对人的一种侮辱。博展辉强压怒火,呼呼连喘,尽量放缓语气,说道:“谢先生,我们的合作是站在平等的立场上,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忠义帮众人面带怒色,纷纷敞开衣扣,手摸后腰。谢文东视若无睹,道:“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等别人对我有杀意的时候,我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你相信吗?”“什么意思?”博展辉脸色一变。谢文东淡然道:“你想杀我。”没等博展辉说话,他又接道:“自始自终,你都没有和我长期合作下去的意思,你的心里只有自己,容不下其他的人,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 博展辉摸摸光秃秃的脑袋,道:“这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但我的感觉却很准。”谢文东垂目,无奈道:“海港很诱人,上海更加诱人,如果能一人独享,那其中的美妙能无与伦比。可是,在你之上有两股势力是高不可攀的,南北洪门,而现在机会突然来了,南北一战,各伤元气,人员不齐整,力量大幅削弱,你的野心哪容你将这样的大好机会放过?今天,你想杀我,也想杀向问天,而后者有大批援军蓄势待发,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不得不先放走向问天,而将矛头转向我,等杀我之后再向向问天去邀功,缓解你和他之间的矛盾,等候时机,再行发动,博兄,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谢文东一番话,不只将博展辉和他的一干手下说傻了,连姜森高强等人也楞了,既然东哥早己知道博展辉的心思,那为什么还执意要来呢?几人互视一眼,纷纷靠向谢文东,提高警惕,以防不备。博展辉头上冷汗流出,好一会,他才恢复平静,昂首大笑,感叹道:“人家都说谢文东心智过人,果然如此。都被你说对了,可那又能怎样?方圆十里,没有你一兵一卒,你区区不足二十人,能奈我何?”说着,他挥手将酒杯一摔。“啪!”随着一声脆响,房间门一开,从外面涌入百余人,具是手持片刀棍棒,加上房间内原有的忠义帮门下弟子,人数至少有一百二三十号,将谢文东十几人团团围困正中,纵使一人上前砍一刀,谢文东等人也得被活生生剁成肉酱。博展辉环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傲然道:“你是聪明没错,可你有时也很笨。”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八章 --(4429字) 傅展辉道:“既然你明知道其中有诈,还偏偏要来送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面对周围黑压压百余人,谢文东纹丝未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柔声问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傅展辉听后吓了一哆嗦,暗道谢文东也有援兵吗?不会啊!自已派出的眼线机灵得很,不会看错,周围十里,除了向问天的手下再无其他人马。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谢文东很有可能在诈自己,别看他表面冷静,实际上说不定已怕得要死了,想到这,他精神一振,说道:“谢文东,希望等会动起手来的时候,你还会如此冷静。”“我同样也希望等会你不要来求我。”谢文东笑眯眯道。傅展辉见他信心十足,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身旁的玄子丹及一干忠心部下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目光锁定在对方身上,片刻不敢离开。 他大笑,摇头道:“谢文东,我真是佩服你的定力。”谢文东缓缓从腰间拔出一把细长的墨黑唐刀,言道:“我给你一次和我单挑的机会,若你能赢,你走。”傅展辉不知该笑还是哭,道:“请你看清楚,在你四周的都是我忠义帮的人,而不是你北洪门的!”“你不敢和我单挑吗?”谢文东自顾自的问道。“嘿嘿,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傅展辉阴森道:“等你死后去和阎王单挑吧!”说罢,向后一撤步,大手一挥,喝道:“给我上,杀无赦!”他惟恐耽搁时间一长,其中有失。 傅展辉话音刚落,只觉得腰间一麻,接着,巨痛感翻江倒海般袭来,他“啊呀”一声惊叫,急抢出两步,回头一看,后腰上插了一把钢刀,很薄,雪亮中放出森芒,刀身的三分之二已没入他的体内。他颤抖着缓缓抬起头,看向原来站在自已身旁的玄子丹,不敢相信道:“是……是你?”玄子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洁白无暇的手帕,来回擦拭着手掌,原本拘谨恭敬的表情早消失得无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森与狡诈,说道:“没错,是我。”“为……为什么?”鲜血从傅展辉腰间不断流出,阵阵眩晕感让他魁梧的身躯有些打晃,不过,和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出卖,身体的痛楚已不算什么了。 玄子丹扔掉手帕,走到傅展辉面前,目光中充满了仇视,咬牙道:“这一刀,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哈哈!”傅展辉摇头苦笑,说道:“忠义帮内我最信任、最重用的人就是你,我对你如兄弟,如手足,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竟然暗中勾结谢文东,在我背后下刀子,你……”“去你妈的信任,去你妈的手足吧!”玄子丹抬腿猛然一脚,正踏在傅展辉的肚子上,后者连连后退,强挺住没有摔倒。玄子丹浑身直抖,脸色苍白,面容狰狞道:“如果你没有老糊涂的话,应该还记得那个如画般美丽的女人江枫吧?”傅展辉面容一僵,倒吸一口冷气,没错,他没有忘记,即使事隔数年,也难以忘怀那个能让天下男人为之轻狂的女人,他清晰记得江枫美丽的容颜,更加怀念和她那销魂的一夜。 玄子丹笑了,笑得眼泪流出,笑得面容扭曲,笑得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内却感觉不到痛苦,言道:“她是我的爱人。” “唉!”傅展辉仰面长叹,讨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果真不假啊!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玄子丹会在自已背后动刀子,为什么他如此怀恨于自已,心中的恨意少了很多,他甚至有些佩服玄子丹,竟然能在污妻之辱的男人手下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而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傅展辉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谢文东在旁也是心中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害人不浅啊!如果不是有傅展辉奸污江枫在先,玄子丹也绝不会背叛他,更不会和自已暗中勾结,通风报信。想罢,他怜悯的看向傅展辉,说道:“刚才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把它轻易的丢掉了,所以,现在你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傅展辉现在不怪玄子丹,却恨透了谢文东,一咬双唇,闷叫一声,硬生生将后腰上的钢刀拔了出来,吼道:“凡我忠义帮的兄弟,谁能杀死谢文东,谁就坐我的位置!”说着,发疯一般挥舞着片刀向谢文东冲去。他喊得洪亮,冲得迅猛,忠义帮的弟子却没有一个动的,现在这些人都是玄子丹多年苦心培养起来的自己的派系,而那些对傅展辉忠心耿耿的弟子在海港赌场和南洪门的火拼中折损大半,剩下那些不是有伤在身就是被玄子丹暗中软禁起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服从他的命令。 谢文东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面对咆哮而来的傅展辉,甚至眼皮都没挑一下,冷冷一笑,道:“傅展辉,你已经没机会了。” 傅展辉似乎没听见他的话,钢刀高高举起,向着谢文东的脑袋直劈下来。只听得“当啷啷”一声,他的刀被人架住,一把狭长而冷气逼人的刀。用刀的人是任长风,刀是他常用的唐刀,二人一触即分,各退一步,任长风暗赞一声好!对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将自已震退一步,可见此人之勇猛。“你小心了!”任长风大喝一声,手腕一翻,横刀就刺。 傅展辉身上有伤,动作不变,若是硬碰硬还能维持,但任长风身法灵巧,而且招式诡异多变,刁钻凌厉,没一会工夫,傅展辉已满头大汉,后背的衣服早被鲜血湿透。玄子丹见傅展辉身上又多了两三条口子,眼看快不行了,忙大声喝道:“北洪门的兄弟请高抬贵手,把他的脑袋留给我!”任长风听后虚晃一招,抽身跳出圈外,向玄子丹点点头,耸肩笑道:“好,让给你!” 玄子丹道声多谢,提刀直向傅展辉走去。任长风一收招,傅展辉周围压力顿失,支持身体的力气也跟着消失殆尽,“扑通”跪坐于地,大口大口吸着气,喘息如牛。玄子丹不想给他利索的了断,对两旁的手下说道:“把他给我架起来。” 谢文东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起身,说道:“玄兄自己的家务事,外人不好参与,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和姜森、任长风等人走出房间。玄子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折磨傅展辉,他不愿去看,也不愿去想,仇恨的力量是恐怖的,甚至可以摧毁世间的一切。他感叹道:“做事当做绝,不可留下任何余地,斩草不干净,傅展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什么深明大义,什么宅心仁厚,那只不过是书上骗人的鬼话!”李爽挠挠头,恍然大悟道:“原来东哥做事一向毒辣,就是这个道理啊!” 姜森说道:“原来我以为玄子丹经常往咱这跑是传递东哥和傅展辉之间的信息,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暗中和东哥密谋啊!” 谢文东点头笑了,正色道:“玄子丹也算是十分了得,竟然能忍这么多年,若不是我们的出现,若不是恰巧在‘鲜花’看见了江淋,他还不知道要忍多久呢!”“是啊!”姜森点头,又疑惑道:“难道玄子丹一直都不知道江枫还有个妹妹吗?”谢文东摇头道:“他知道,但是并不知道是谁。本来江枫和玄子丹的恋情就是地下的,一直没公开,而且她也很了解后者黑社会的身份,不想让妹妹过多的接触,所以江琳和玄子丹一直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人。” “哦!”姜森有些明白了,说道:“那次忠义帮围攻鲜花,恰巧让他看见了江琳,她和她姐姐一定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 “所以,”谢文东接道:“后来玄子丹就找上了我,又通过我认识了江琳,确认其身份后再反过来与我暗中联合,一内一外共同对付傅展辉。海港酒店的那一场血战就是他鼓动傅展辉的结果,那一战忠义帮所派的人手也是他巧妙安排的,凡是傅展辉的铁杆支持者都在其中,最后却被打包消灭得一干二净。”“哈哈!”姜森笑道:“结果,得到利益最大的却是我们。” 谢文东等人边说边走到楼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玄子丹才领人出来,只见他双手都是血迹,显然是傅展辉留下的。谢文东问道:“玄兄,傅展辉死了?”“没有!”玄子丹摇头道:“我怎会如此容易的让他死掉,只是砍下十根手指,我要折磨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痛苦。”说着,他看眼谢文东,小心道:“谢先生不会觉得我太毒了吧。”“怎么会呢!”谢文东笑道:“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同样的手段。”“唉!”玄子丹苦叹,惆怅道:“数年来在身体里根深蒂固的仇恨一旦消失,仿佛身子一下被抽空了一样,感觉很茫然,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走了。其实,我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谢文东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日子总是要过的。傅展辉一死,忠义帮群龙无首,你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好好利用手里的权利吧。” 玄子丹一震,其实谢文东说的话也正是他下一步想做的,但咸鱼翻身谈何容易,忠义帮势力庞大,内部派系众多,不只他一个,之所以此次没有阻挠他算计傅展辉,那是各派系对傅展辉早有不满在先,而且暗含私心,谁都想争一争老大的位置,傅展辉一死,这样的机会来了,加上有谢文东的威慑,北洪门的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一个个才静观其变,打算以逸待劳。想罢,他问道:“请谢先生费心,多指教一二。”谢文东双目一弯,仿如月牙,笑问道:“那先要看看你想不想坐傅展辉的位置了?”玄子丹迟疑一下,左右看看,没有外人,坚定道:“我想!” “那好!”谢文东面容一正,说道:“我送你一句话,顺者生,逆者亡,铲除异己,当不留余地。”说完,他一正身,道:“告辞了!”说完,转身走了。玄子丹正低头琢磨他的话,谢文东临上车前好像想起什么,转头道:“对了,如果遇到困难,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玄子丹一听,顿时云消雾散,喜笑颜开,这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要听到的,没有谢文东的帮助,他恐怕连维持现状都难,忙躬身施礼道:“那子丹在此多谢谢先生了!”谢文东边上车边挥手道:“不用客气,朋友!” “东哥想扶持玄子丹吗?”姜森多聪明,马上明白了谢文东的意思。后者笑而不语,并未答话。姜森又道:“可我看玄子丹的城府比傅展辉更加深沉,也更加可怕,未必是能听咱们话的人。”谢文东点头,他当然明白,试问一个能把深仇大恨隐藏数年而丝毫不露,天下有几人能做到,至少他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他意味深长道:“玄子丹其实就是第二个傅展辉,同样不可依赖,但要一下子消灭忠义帮也并非易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内部先乱,希望玄子丹这条咸鱼能把这锅汤搅混了吧!” “哈哈!”任长风忍不住合掌而笑,赞道:“东哥用的这个比喻好,玄子丹就是一条大咸鱼,他要做忠义帮的老大,还真是咸鱼翻身咧!”“等咸鱼翻身的时候,也就是这锅汤煮熟的时候了!哈哈!”姜森仰面大笑。 李爽对他们所谈论又是咸鱼又是汤的并不感冒,不过见众人笑得开心,心里虽说不甚明白,也跟着干笑。可他刚刚咧开嘴,高分贝的笑声刚发出一半,只见开在谢文东等人前面那辆轿车猛然间升起一团火球,整辆汽车腾空而起,离地飞起足有两米多高,在空中翻个跟头,摔了出去,“轰隆隆!”轿车头下脚上落地,擦着地面滑出数十米开外,车体烧成一个大火球,灼热的火焰让人在十米开外就已能感觉到灼痛感,坐在车里面的人也可想而知了,恐怕早烧成灰烬。“吱嘎!”高强来个急刹车,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两辆轿车也纷纷停下,车内暗组成员走出数人,左右张望,可眼下除了路旁小半人高的高草,再无其他。几人正琢磨不定,谢文东等人也刚要下车查看个究竟,突然有人惨叫一声,翻身栽倒。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四十九章 --(4096字) 暗组成员反应极快,其中一人刚刚栽倒,其他人反射性的爬卧在地,转头一看倒下的同伴,胸前出现个两指大的血窟窿,人已死,但身体还在阵阵抽动。姜森暗叫不好,一拉身旁的谢文东,迅速低身。其实不用他拉,谢文东己然趴在坐椅上,只听得喀嚓一声,碎片四射,车窗上出现六个拇指大的圆洞。“附近有狙击手!”姜森抬目一瞧,脸色一变,脱口说道。 坐在驾驶位的高强一拐旁边的李爽,急道:“车里不安全,快下车!”别看李爽横胖,一遇危情身手可异常灵敏,高强话音刚落,他打开车门,皮球般的身躯就势一滚,滴溜溜转辘到路边的阴沟里。模样虽然狼狈,但也不失救命的绝招。姜森看看挨门而坐的任长风,向前弩弩嘴,意思让他效仿李爽。后者一皱眉,挺身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满地打滚象什么样子……”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又呼啸着飞来五六颗子弹,将大窟窿小眼子的车窗打个粉碎,也让高傲的任长风彻底闭嘴了,他低身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开了车门,连滚带爬进了阴沟。谢文东、姜森、高强三人也好不到哪去,还好有车体作为掩护,顺利跺到阴沟里,但先下车的暗组成员没那么好运,在姜森的叫喊下,他们也想进壕沟里和谢文东等人汇合,哪知其中一人刚刚抬起头,身体猛然一震,颓然而倒,眉心出现一个黑红的血洞,触目惊心。姜森趴在草丛中看得真切,心痛的直攒拳。要知此次跟随而来的暗组成员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连敌人是何模样,甚至对方在哪都没弄明白就稀里糊涂的挂了,他哪能不黯然伤神,对其他人焦急的大声喝道:“用死去的兄弟做掩护,快快爬过来!” 用同伴的尸体做掩护,虽然残忍,但总比毫无价值的死去强。几名暗组成员挪动死尸,躲藏于后,缓缓往后移动。暗中的狙击手们似乎也看出他们的意图,对着尸体看枪连射。步枪的威力是枪族系列里公认威力最大的,足有一指长的子弹打着死尸上,红雾团团腾起,瞬间打穿,直钉在后面人的身上。十名暗组的精英,全身而退的只有五人。 “妈的,好毒的枪法,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不会是向问天……”李爽瞪大眼睛说道。谢文东摇头,道:“向问天毕竟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大白天动手,而且还用枪,可能性很小。”“那么他们是谁?”李爽急问道。谢文东看了看高强和姜森,肯定的说道:“魂组!”“呀……”几人无不倒吸冷气,暗暗吃惊。虽然他们也听到过魂组在鲜花酒店附近出没的消息,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出手这么狠。谢文东双目一眯,长长道:“如此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只有魂组了。” “奶奶的,又是魂组,我和他们拼了”李爽拔出片刀,滋牙咧嘴。高强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不死身啊,别忘了人家用的是枪,你手里只有一把破刀,真搞不懂这时候你还威风个什么劲。”李爽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不过他一向被三眼和高强欺负惯了,说,说不过,打,打不过,只能一个劲哼哼,嘟嚷道:“如果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顿。” 高强听后嗤之以鼻,在李爽肥大的屁股上印了一张标准的鞋印。任长风手握唐刀,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他真怀疑这两位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如此危机环绕的情况下他二人还有说有闹,只剩下自愧不如的份了。摇摇头,转目看向谢文东,问道:“东哥,咱们怎么办?”谢文东坐在阴沟里,两把银黑色漆面的双枪放在地上,轻轻擦拭着唐刀双指宽,直上直下的刀身,幽然道:“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等敌人主动上来就好。”“他们会过来吗?”任长风担忧道:“万一跟我们耗上了,怎么办?”姜森冷道:“魂组不会和我们耗的,他们也耗不起,如果不出意外,半个小时警察也该到了。” 被姜森说对了,对方果然不想耗下去,主动出击了。只见路旁半米高的草丛一阵摇晃,从中钻出十五六人,各个一身墨绿色的衣装,脸上涂着黑涂料,若是趴在草丛中,即使人走到附近,若不仔细分辨根本难以看出。一行人手中具都提着小型简易的冲锋枪,向阴沟的方向缓缓移动,他们走得很轻,也很慢,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谢文东耳尖得很,侧头仔细一听,向众人打个手势,然后慢慢抬身,透过壕沟上方的草丛观察对方的人数。可他刚刚探出头的一瞬间,对方至少有五人开枪连射,谢文东吓得一吐舌,忙又蹲了下去,头顶草尖泥削纷飞。他小声说道:“敌人至少在十个以上,而且都有枪,大家小心了。” “嘿嘿,尽管来吧。”高强和姜森打开各自配枪的保险,李爽和任长风亦是擦拳磨掌,跃跃欲试。剩下的五名暗组成员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一个个冷静的检查手中的武器和身上是否有绷挂之处。谢文东表面轻松,其实心里也及其紧张,据悉魂组这次派出的人绝大部分是经过特殊训练过并且有实际战斗经验的雇佣兵,他们来中国只有一个目的,要谢文东的脑袋。 敌人越来越近,甚至连鞋底与地面发出微弱的摩擦声也清晰可闻。谢文东还没等发话,五名暗组成员己经动了。 在姜森眼色的暗示下,其中一人长长吸了口气,双腿猛得一弹,高高跃起,瞬间从壕沟下窜了出来。“扑扑扑”,安装消音器的微型冲锋枪发出闷弱的顶针撞击声。只见那跳起的暗组成员人还在空中,身体己经被打成筛子,浑身上下,不下五十个血窟窿,随着子弹的撞击,身子横着飞了回来,还在空中,人已然死了,“扑通”,如同一只破碎的包裹摔落在壕沟内。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却有一丝异样的微笑,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吸引到对方足够多的火力。他刚刚中枪的一刹那,其他四名暗组兄弟连同姜森,同时起身向对方急射。虽然只有短短的三秒钟,对方有九人中弹,几乎同时仰面栽倒,具是身中要害,没一个能坚持喘气的。 “啪!”远处一声轻响,又一名暗组成员眉心中弹,姜森等人一惊,暗暗咬牙,无奈又得蹲下来,对方的狙击手还在暗中没有动。一轮接触,暗组两条命换了对方九条命,但阴沟里的人却没有一个能高兴得起来的。李爽看着地上两具未凉的尸体,喃喃道:“真是好样的,用自己的身体做吸引,和这位兄弟比起来我差得太远了。” 姜森抹过一缕悲哀之色,坚毅道:“暗组的人大都是孤儿和被避走投无路的落魄之人,文东会将他们一手培养起来,他们的一切都是东哥给的,他们的命自然也是东哥的。为了保护东哥而牺牲,没什么可遗憾的。” 谢文东拿起唐刀,横臂一挥,斩下那血肉模糊尸体的一把头发,用手帕包好,揣入怀中,说道:“我一直坚信,兄弟们得血是不会白流的。听老人说,人死了,人的灵魂并不灭,会附在头发上,如果真是如此,那好,兄弟,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和我一起去闯荡天下,啸傲风尘。”李爽揉揉眼睛,手指湿了,苦笑道:“我好象有很久没流过眼泪了,不过为了这样的汉子,值得!”“东哥!我们杀出去!”任长风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压抑得快要爆炸,他想要发泄,他想去杀人。谢文东没有丧失理智,虽然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痛苦,都难受,但他不会表露出来,年少早成已经让他学会了忍受,一旦自己被冲晕了头脑,那死亡的将不单单是他自己一条性命。 魂组十六人,瞬间去其九,对方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也让剩下的人为了胆寒,害怕归害怕,但剩下的七人却没有一个停滞不前甚至后撤的,在雇佣兵的字典里没有逃跑两个字,逃就代表死亡,他们都知道,一旦这时候自己后退,那背后狙击手的目标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们只有前进一条路可走,不是杀死对手,就是被对手杀死。无论何时,战斗都是一把两面锋利的双刃剑,挥舞到最后,受伤的是对方自己。 脚步声渐进,暗组一名成员想故技从施,起身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被谢文东一把拉住,默默的摇摇头。他不想让暗组的汉子们白白牺牲,对方吃过一次亏,这次一定学乖了,想引他们上当,不太容易了。高强对李爽道:“老肥,你身上不是经常带手雷吗,现在还有没有?”“本来以为来忠义帮会是一场近距离的血战,谁会把手雷那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啊。”“真是棒槌一个,”高强气道:“该带的时候不带,不该带的时候反到带了。”“哎?我说强子,哪回我带的手雷没有用处了?什么叫不该带的时候反倒带了,你给我说清楚。”“闭嘴。”高强没好气道。谢文东用刀插来回着地面,眼珠连转,考虑如何能带领众人平安度过此关。看着刀身,猛然眼睛一亮,转头对姜森道:“老森,听说过日本的忍者吗?” 七名魂组的雇佣兵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严格来说他们更象是向前蹭,短短不足十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仿佛成了一条通往阴朝地府的黑暗之路。这时候,他们才知道这趟中国之行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的。阴沟内静得没有半点声息,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也不知过了多久,七人终于站在阴沟上方,几人暗自奇怪,自己一方已经近在咫尺,对方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呢?其中一人探头向里看了一眼,没停留二分之一秒,又迅速将头缩了回来,两旁人急问道:“怎么样?(日)” 那人木呆呆的摇头,半晌,才说道:“对不起,太紧张了,没看清(日)。”“混蛋(日)!”两旁六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又有一人觉得不大对劲,撞着胆子探头看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只蚂蚁都没看到。刚想回头招呼其同伴,只听“啪”的一声枪响,那人身子一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这么努力也枉然,在他的太阳穴上,从左至右被人一枪打穿。枪声来自左方阴沟的转弯之处,很显然,敌手已经顺着地沟的通道转移到了左方。六名魂组成员同一时间条进阴沟,各靠沟壁,边还击边躲避,和对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刚才那一枪是姜森打的,又准又狠,一枪毙命。他躲在转角,压住敌人,不让他们靠前,同时对方也压制他无法探头。 双方互有顾忌,僵持不下。正在魂组的雇佣兵们小声商讨对策之时,只觉得脚下地面一动,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地面突然坐起两个人,两人手中各拿一把刀,唐刀,狭长而锋利,血槽极深,仿佛就是为杀人而设计的。两道刀光,明亮而夺目迷人,不是流星,而是皎洁的明月。刀光飞逝,接踵而现的是血光,喷起的血泉,两颗硕大的脑袋弹到半空,洒下片片红雨,淋在刀身,丝毫不粘,滑落地面,也淋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和心头,冷冰冰,凉飕飕。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章 --(4448字) 时间好象静止,两具无头的尸体还没有倒下,脑袋却己经滚落地面。魂组面前出现两个人,具是满身的泥土,特别是其中一人,黑漆漆的脸上镶嵌了一双细长放光的眼睛,放出的是寒光。剩下的四人终于明白过来,刚要端枪射击,可惜晚了。两个泥人,一手拿的是刀,另一手握的却是枪,银黑漆面、装有二十发子弹的柏朗宁。两人虽然都不是用枪的高手,甚至连中手都算不上,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恐怕连瞎子都不会打偏。“啪啪啪……”当二人手中的枪再没剩下一颗子弹时,可怜四名魂组成员业已再无能喘气的了。两个泥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在土下将近憋了五分钟的气,二人的肺子都快炸了,一抹脸上的泥土,露出本来容貌,正是谢文东和任长风。后者摸摸面颊,手里粘糊糊的,是血,不知道是谁打出的子弹在他脸上划出一条两分长的血道。任长风搓搓手,心有余悸道:“真是好险啊!” 这时,姜森等人也从拐角处爬了过来,瞅瞅地上的尸体,笑声赞道:“东哥好计谋啊!”谢文东无奈道:“是险招,若是魂组的人在细心一些,我和长风就危险了。”李爽坐在地上,脚下尸体横布,空气中蔓延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有呕吐的感觉,皱眉仰头问道:“不知道魂组还没有杀手了?”高强道:“当然还有,恐怕还不少呢。”“你怎么知道?”李爽不服气的质疑。“这个简单。”高强随手抓起一具魂组人员的尸体,双臂用力一挥,将其直立起来,尸体的头部刚刚露出地沟,“扑扑扑”,闷声连响,高强连忙收手,尸体软软倒地,众人低头一瞧,无不心凉胆寒,只见尸体的头部至少挨了五枪以上,半个脑袋都快被打没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好狠的手法!”姜森本身就是作风狠毒的人,今天他算是碰到对手了。 李爽打个寒战,说道:“魂组有狙击手,而且隐藏在暗中,我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不如,”他顿了一下,先看看谢文东的表情,再看看众人,接道:“不如我们顺着地沟爬走吧,以后再找机会与他们算帐。”姜森摇头,不以为然,只有在实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他才会选择逃跑,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道:“地沟是有尽头的,我们即使爬到尽头,出来之后有没有魂组的狙击手附近在埋伏还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哼哼,”谢文东冷笑道:“等魂组再派人来或者等警察赶到。” 魂组没再派人,警察也没有谢文东所想那么早到,反而是一位他在这时最不想看到的人来了,向问天。 向问天本来先行在谢文东前面,刚刚要走出南路时,他的手下眼线回报,在南路发现不少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具体数量不详,但其中有不少隐藏在暗中,好象身上都携带着枪械。向问天听后,首先想到的是谢文东,是北洪门和文东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谢文东派来的,自己一方没有理由如此平安太平的轻松出了南路,那会是谁呢?有何目的呢?他转头问身旁几位天王道:“你们怎么看?”周挺答道:“应该是谢文东派来的人,见我们援兵众多,他一时不敢动手罢了。” 陆寇眼珠转了转,微微摇首,呵呵一笑,并未说话。向问天疑道:“小寇,你笑什么?”陆寇道:“笑谢文东被别人打得抱头鼠窜时的模样。”“什么意思?”周挺瞪眼问道。“那些人一定不是谢文东派出来的人,恰恰相反,他们是想要谢文东命的。”陆寇肯定道。“哦?”向问天问道:“说说你的根据。”“很简单,”陆寇道:“谢文东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他若是派出来杀手,那一定事前做了周详的准备,把我们打探得一清二楚,即使有援兵,他也早计算在内了,不会眼睁睁目送我们走出南路。那些人身上都有枪械,又隐藏在暗中,肯定是准备行刺的杀手,他们把我们放过去,显而易见是为了对付谢文东的。谢文东的仇家不少,可在国内,特别是在上海如此大胆公然用枪的,暂时还没有,包括我们在内,所以,杀手应该是国外的势力,文东会在国外只有两个仇家,一个是俄国的猛虎帮,二是日本的魂组,我想,后者的几率更大一些。”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向问天等人说得一楞一楞的,特别是周挺,撇着嘴,嘟嚷道:“说得跟真事似的,你怎么知道文东的国外仇家只有猛虎帮和魂组两个?”陆寇笑道:“有联系的不少,但仇家确实只是这两个。我人虽然在国外,可不等于我对国内的情况不了解,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周挺不服气道:“那为什么不会是猛虎帮反而是魂组?”陆寇耸耸肩,道:“我也没有百分百肯定是魂组,我只是说后者的几率更大一些。首先他们和谢文东的仇恨可谓根深蒂固,其次,魂组的人更适合在中国进行刺杀活动。” 周挺还想说什么,向问天摆摆手,说道:“让车队调头,我们回去。”“对,”周挺喜道:“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想杀谢文东的就是咱们的朋友,我们这回要来个棒打落水狗,哈哈!”陆寇在旁虽然没说话,可连连点头表示他也赞同。 向问天看看二人,笑道:“若真是魂组派出的杀手,我们回去将其围剿。”“恩啊……?”陆寇和周挺刚点下头,猛得一惊,同时疑问道:“围剿魂组?”他二人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向问天肯定的点点头,周挺泄气了,苦道:“天哥,我们不回去落井下石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帮谢文东啊,小方身上的伤是他留下的,而且还刚刚抢走我们的海港酒店……” 陆寇看看向问天,暗中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向问天仰面呼气,说道:“和谢文东之争,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洪门内部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不管结局怎样,谁输谁赢,洪门还是会将转承下去的,相比之下,魂组的危害要比谢文东大多了。” 陆寇道:“如果谢文东也有这种想法就好了。”“他?”周挺嗤道:“别指望他了,天下最大最坏的混蛋一个!” 向问天赶到时,魂组的第一批进攻已被谢文东全数消灭,道路上还残留着汽车烧毁的空架子及其体温未冷的尸体。向问天的车队一到,顿时将道路塞得满满的。谢文东听到公路上传来嘈杂的声音,抬头一瞧,眼中尽是南洪门的人,他凝思想了想,对众人说道:“走,快走。”“怎么了?”姜森等人疑问道。“是南洪门的人来了,若是让他们看见咱们如此狼狈,不得笑掉大牙啊。”谢文东已边说边开始顺着地沟的通道向转角处爬了,其他人听后暗暗叫苦,虎还未死又来狼群,今天真是祸不单行啊!不敢怠慢,纷纷跟在谢文东身后,慢慢潜行。向问天坐在车内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观察了一番场中的局势。好一会,他才下了车,走到路中的尸体前,弯腰看了看。暗组和魂组衣着相差不多,不过前者衣服的颜色更深一些。向问天走到一名暗组队员的尸体前,此人眉心中弹,一枪毙命,没看出一丝挣扎的痕迹。通过伤口的位置和尸体倒地的姿态,很快判断出魂组杀手们的方位,顺手一指路南的草丛,喝道:“去那边搜一搜,若有抵抗者,杀无赦” 南洪门的人听令之后,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家伙,小心翼翼的向路南的草丛中行去。面对魂组,就算己方人多势众,南洪门亦是不敢大意。向问天只发现两具暗组成员的尸体,其他的四具皆为魂组所留,如此说来在自己赶到之前谢文东和其主干还在和魂组对峙。魂组既然在路南,不用问,谢文东等人一定在路北了。他转目看去,隐约可见北面路旁有条地沟,而且弹痕累累,布满枪眼。向问天的胆子也够大的,直步走了过去。陆寇不明原由,跟上问道:“天哥,你去哪?” 向问天笑道:“咱们既然来了,就应该去和谢文东打声招呼。”陆寇一听,指着地沟的方向惊讶道:“他们在那里。”“应该错不了。”向问天自信道。“过来。”陆寇一挥手,招呼一干手下围在向问天左右,以防不备。等到了地沟前,向问天并没有马上跳下去看个究竟,而是蹲在一旁,轻声问道:“谢兄弟在吗?”地沟内静静的,哪有半句回音。“谢兄弟无事吧?!”向问天又问道,里面仍然全无声息。周挺最先受不了了,不等向问天发令,他一纵身,“嗖”的一声跃进沟内。 刚进来,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下意识的打个踉跄,聚睛一看,倒吸冷气,只见沟内横七竖八,躺在不下八九具尸体,其中有两具还是无头的,脑袋转辘出好远,瞪大眼睛,嘴巴里都是泥土。一具尸体的上衣被扒光,仰面躺在地上,双眼被打瞎,黑水凝固,胸膛有用刀划出的一行血字,“今天所给予我们的,明天将加倍取回。”下款有“文东会敬上”的字样。“呀!”周挺一哆嗦,他感觉自己好象一跳跳进了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里,每一具尸体的都够触目惊心的。 听到他的叫声,向问天、陆寇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随之也跳了进来。“哇”有些人跳进来得快,爬出去得更快,蹲在路边,哇哇大吐。向问天左右看了看,除了尸体,哪有半个活人,他掏出手帕一捂鼻子,强忍着挨个尸体查看一番,其中没发现谢文东,也没发现其他的文东会和北洪门干部,他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惋惜,说道:“看来,谢文东己经跑了。” 周挺咬牙道:“他们的汽车还在路上停着,想来也跑不了多远,我们追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向问天摇头,还没等说话,陆寇大气凛然的接道:“不妥,落井下石是小人途径,我们是名门正派,怎能做出如此行径来。” 周挺眼珠差点没气冒出来,暗道你在天哥面前装什么好人,大家谁不知道谁啊!他直哼哼,说不出话来。向问天点头道:“小寇说得没说,要败谢文东,就要凭真本事,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是胜之不武。”周挺刚要张嘴分辨,陆寇在旁慢慢的眨眨眼睛,手指勾了勾,走到一旁。周挺一楞,看出他要话要和自己说,不明所以,找个机会抽身跟上前去,回头见向问天没注意到自己二人,才小声没好气的问道:“干什么,神秘兮兮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啊?” 陆寇面带焦急,正色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我赶快挑些精锐的兄弟追上谢文东将其除掉,此机一失,以后可万难再找。”“啊?”周挺一楞,疑道:“那你刚才怎么……”陆寇打断他,急道:“天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说得再多也没有用,现在只有我们自己了,一旦杀了谢文东,我洪门也就可高枕无忧了,那时,天哥想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啊!原来如此!”周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拍拍陆寇的肩膀,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我领人去。”说完,就准备爬出地沟。陆寇不放心,抓着他的衣袖,说道:“要去,咱俩一起去!” 这两位瞒着向问天,领上四十号精锐手下,怕引起他的注意,连车都没敢开,默不做声一路追了下去。他们追的方向是南路通往市内的方向,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谢文东遭到刺杀,就算要跑,他一定会往自家跑,因为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自己家安全嘛!可是他二人忘了一件事,谢文东不是正常人,或者说他的想法超出正常人的想法,他也从来没有按常理出牌时候。他所进择逃跑的方向恰恰相反,是通向忠义帮的总部的路线。李爽不明白曾问他为什么要往别人家的地方跑,谢文东哈哈一笑,道:“魂组有几波杀手还没出动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回家的路上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杀手埋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是魂组做事的一贯手法。” 姜森接着也笑了,说道:“而且,如能把灾祸引到别人家里去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谢文东听后,脸上的笑容更深。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一章 --(4337字) 陆寇和周挺二人一路直下,打算将谢文东狙杀于回家的半路途中。追了将近十分钟,别说谢文东了,连北洪门的人影子都没看到,陆寇忍不住犯了嘀咕,猛然停住身,摆手一挥,拦住众人。周挺正追在兴头上,突然被陆寇拦阻,大为不解,疑道:“老陆,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对头啊。”陆寇揉揉没毛的腮帮子,喃喃说道。“不对头?有什么不对头的?”周挺全没放在心上。陆寇道:“按理说,我们赶到时谢文东正在和杀手们对峙,他是在看到咱们来了才逃走的,纵然耽误了一些时间,谢文东等人也跑不了多远,凭我们的速度,即使他们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更何况谢文东已经和对方拼杀了一阵,浪费不少精力,其中恐怕有鬼啊!” 经陆寇这么一提醒,周挺也是吓了一跳,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正色道:“难道……”陆寇目光一凝,说道:“谢文东狡猾诡诈,他心中所想的自然不是普通人的想法,也许,他现在正在去忠义帮总部的路上。”“回马枪?”“很有可能!”“唉!”周挺一跺脚,叹道:“好个谢文东啊,这都能被他想到,真是千变万化,让人摸不到头绪。”“别泄气。”陆寇一拍周挺肩膀,悠然道:“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的手里,若是坐车追,我们仍能让他永远都到不了忠义帮的总部。”“可是用车势必会惊动天哥的。”周挺担心道。陆寇笑道:“如果有魂组的杀手向那边逃窜,坐车去追天哥必然不会反对的。”“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让魂组的人往那边跑?”陆寇一翻白眼,无奈道:“你说有,我说有,大家都说有,那没有也变成有了。动动脑子吧,兄弟。”周挺虽然对陆寇教训的语气十分讨厌,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点头道:“众口烁金。”“终于开窍了你。”二人原路返回,向问天正对自己手下两位天王莫名其妙的失踪感到奇怪,见他二人回来,问道:“你俩刚才去哪了?”“追杀魂组的杀手。”二人异口同声道。“可有收获?”向问天点点头,又问道。陆寇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他们狡猾得很,往南面逃窜了,我和小周准备坐车去追。”“好!一起去!”向问天一句话差点让陆寇和周挺吐血。后者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魂组身上都有枪械,天哥去了恐怕有危险,而且我怀疑跑得只是小股力量,主力还应该留在此地,这里需要有天哥的压阵啊。”向问天想想觉得有理,也没往心里去,摆手给陆周二人调来十数辆汽车,并细心叮嘱两人小心。 四个轮子总比两条腿跑要快多了。谢文东几人正一路急行,身后隐约传来汽车闷闷的轰鸣声,暗叫不好,不是魂组的杀手追上来了吧。他一拉身旁人,喝道:“有汽车追上来了,快躲到……”他本来还想找地沟,可转头一瞧,他们所在的位置早己过了地沟的尽头,只好改口道:“快躲进路旁的草丛里。”姜森和任长风等人一惊,回头张望,并未看到车辆的踪影,竖起耳朵细听,果然,隐隐中确有马达的转动声。众人暗暗佩服谢文东的耳力,纷纷跳到路旁的草丛内。 不一会工夫,陆寇和周挺的车队遥遥在目,时速将近一百八,在公路上快飘起来。数百米的距离,转瞬间到了眼前。“嘎吱”一声,一辆汽车在距离谢文东等人藏身之处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从车内跳出一人,身高体壮,面带墨镜,嘴角挂笑,正是陆寇。下车之后,先是左右望了望,没发现有何异常之处,才弯腰蹲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下车,南洪门其他人也不得不停下,看他要做什么。周挺老大不愿意,嘟嘟嚷嚷走过来,见他木呆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在陆寇身旁也蹲下来,看着地面,可除了黄土之外,哪还有其他的东西。他笑道:“地上没有宝,走吧!”“有!”陆寇道。“有?在哪?”“咭!”陆寇向地面一弩嘴。周挺看了半晌,才说道:“除了黄土,我再没看见其他的东西。”“今天没风,而且阳光明媚,在高速公路上为什么有泥土?显然是刚留下来的,还没有被汽车压过,才能保存得如此完整,但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番,附近并没有行人经过,除非,留下泥土的人一听见我们的汽车声就躲了起来,现在最怕我们、最想躲着我们的,只有谢文东。”陆寇悠然说道。周挺不服气道:“可谢文东等人的身上为什么会带有泥土?” 陆寇无力道:“我不是神仙,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二人说话声不大,但十米开外的谢文东等人还是能清晰可闻。姜森倒吸一口冷气,暗道陆寇这人真厉害啊,虽然他没亲眼看见,但也猜个八九不离十。黄土确实是谢文东和任长风二人留下的,刚才他俩藏身于土下斩杀魂组的杀手,出于匆忙,并没有将身上的泥土打扫干净,刚才二人驻足翘脚观望时,身体舒展,衣服死角携挂的泥土也自然滑落,这个细节连谢文东都没有注意到,偏偏陆寇眼尖得很,而且机警敏锐,马上联想到事情异常之处。姜森服气的暗叹一声,转目看向谢文东,后者也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同时向陆寇的方向挑起大拇指,眨眨眼睛,蚊语细声道:“了不起!”任长风冷然一笑,对方厉不厉害不关他的事,若是敢跨进雷池一步,威胁到自己一方的安危,他必会发出致命一击。狭窄笔直、锋利阴森的唐刀缓缓从刀鞘中拔出,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但霎时间,那股无形的杀气蔓延开来。“扑啦啦”躲藏在树上歇息的麻雀似乎感觉到杀气的存在,惊空展翅飞舞。陆寇一惊,吸气,脱口道:“有杀气!” 杀气是无形的,至少常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有长时间在刀枪尖上摸爬滚打的人才能有所觉察。谢文东有时能感觉到,当杀气浓重到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候,那种心跳加速、背后冒凉风的感觉愈加强烈。这不是第六感,完全出于先天的本能和后天的磨练。他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以为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才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没想到,现在他又碰上一个和他有同样能力的人,陆寇。谢文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现已不仅仅是欣赏他了,而是觉得他的存在对自己构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成胁,和苍狼给他一样的感觉。“此人若不能为友,只得趁早除掉才是,以除后患。”谢文东心中暗暗合计着。 陆寇在感觉杀气的一瞬间,刀已出现在掌中,周挺和他只有一步之遥,可连他都没看清楚陆寇是如何拔刀的,甚至不清楚他的刀放在身上什么位置。陆寇常说混江湖,混黑道,刀就是命,若是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藏刀之处,那也就等于将命暴露给对方一样。所以,刀藏在他身上什么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陆寇刀尖一指路旁的草丛中,凝声道:“那里有人!” 他话音刚落,周挺一个纵身跃了过去,同时,猛挥出一刀,力量之足,连空气都发出嗡嗡声。“喇!”一排草竿应声而断,断口处整整齐齐,毫无连挂。一刀无果,周挺第二刀已然挥出。“喇!”又一排草竿折断,当他挥出第三刀时,只听得“当啷啷”,火花四溅,周挺仿佛觉得自己这一刀砍在石头上,下意识退后一步。没等他站稳,草丛中射出一道寒光,直奔他胸口。 寒光又疾又狠,快似闪电,毒如蜂针,眨眼间到了周挺的胸前。周挺无奈,不得已又连连急退数步,本以为足可以避开,哪知道寒光如同厉鬼缠身,甩都甩不掉,已到了离他胸口三分的距离。“呀!”周挺惊慌失色,失声而叫,上身后仰,双腿猛一蹬地,急射出去。还没等站稳,只觉得胸口一寒,寒光刺破了他的衣襟,再进一分,就可刺进他的心脏。“完了!”周挺一闭眼,感觉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地狱之门在为自己打开。“当!”又是一声金鸣,格外的刺耳。周挺没有死,在他身边多出一个人,带着墨镜,嘴角挂笑的陆寇。周挺对面还站着一位,一身黑衣,身材修长,英俊不凡,面带茱鹜的任长风,手中一把唐刀,五指轻扣,寒光四射,森气逼人,刀尖微微向下,人站在那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清高淡雅之气。如果他手中不是有刀,人们恐怕会以为他是文人墨客,很难想象刚才那道如影随行的寒光是他刺出来的。“任长风?”陆寇笑问道。“哼,是你家大爷我没错!”任长风看都没看他一眼,仰望天际,老神在在说道。一句话,高雅的风度尽失,也足让众人大跌眼睛的了。谢文东等人知道藏不住了,从草丛中站起来,他摇头苦笑道:“长风如果说话文明一些,不失为一翩翩公子。”姜森笑道:“天性如此,他看他这辈子恐怕是改不了了。” 陆寇看了看任长风身后的谢文东,咧嘴大笑,问道:“看来,我想要谢文东的命,必须要过你这一关咯?” 任长风仰首未动,只是眼皮往下一搭拉,用眼角余光瞄了瞄了对方,傲然斥道:“我出来不是为听你放屁的,请准备。” 陆寇被他眼高过顶的神情逗乐了,说道:“很久以前就听说北洪门有个任长风,骄傲的不得了,今天一见,果然……” 任长风并不想给他说完的机会,唐刀似蛇口的毒信子,直奔陆寇咽喉。“来得好!”陆寇大喝一声,架刀于颈前,手腕一翻,寸半宽的刀身挡在吼前。“当啷”,唐刀的刀尖正刺在陆寇的刀身上,二人各退一步,同时也让任长风的攻势受阻。他表面没什么,暗中却惊讶不已,暗道对方好大的胆量,竟敢用刀身硬接,万一有差,后果不堪设想。陆寇哈哈一笑,抡起二尺长的片刀,直上直下,奔任长风头顶猛劈,同时喝道:“大家别光瞅我一人表演,杀掉谢文东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周挺如梦方醒,暗骂自己怎么被人家那一刀吓傻了不成。老脸一红,挥刀冲向谢文东。后者未动,黑影一闪,他面前站稳一人,冷酷无情的面容,刀削一般的嘴唇,一双漆黑的眼眸黑亮放光,手中倒提着一把开山刀,刀身中空,上刻暗花。“你是谁?”周挺直觉得此人非平常人,开口问道。“高强!”人冷,说话的声音也同样没有一丝温度。“哦。”周挺点点头,笑道:“没听过。”“希望,你不是最后一次听到。”高强小心的在衣袖上擦擦刀身,毫无预兆,突的一刀猛挥出去。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分辨哪是实体,哪是虚影,高强这一刀是他的招牌,不知道此招之下伤了多少人。要不是周挺暗加小心,真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刀伤到,即使如此,胸前还是被划开一条口子。这倒好,先是被任长风刺个窟窿,现又被划出一条大口子,周挺的衣服快散架了,他气得脸色涨红,伸手将上身的衣服撕掉,火气上涌,怒吼一声,向高强直射过去。 场中开始了混战,兵对兵,将对将,只有谢文东最轻松安逸,站在一旁,笑眯眯的静观其变。南洪门人多,但谢文东一方却尽是精锐,打在一起,一时间还真难露败迹。纵然有个把人穿过保护网,冲到谢文东近前,亦被他轻松搞定。 正在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时,远处又传来汽车轰鸣声,周挺一听,心中大喜,高声叫道:“兄弟们,咱们的援兵来……”高强加速一刀,将他下面的话又劈了回去。其实不用他说,场中众人都不是聋子,全都听见了,南洪门弟子精神振奋,打起来虎虎声成。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人来了呢?”“你做梦吧你。”周挺抽空回了一句。“真希望我是在做梦,可惜,不是。”谢文东故意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灿烂。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二章 --(4342字) 谢文东没有错,周挺也没有错,事有凑巧,南北洪门的车队恰恰是一起来的。看清楚之后,别说场中众人惊讶,连谢文东和陆寇亦是一愣,暗暗吃惊。南北水火不相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方明争暗斗数十年,门下弟子伤亡有多少,早已经统计不清楚。特别是谢文东上台后,北洪门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连挑南洪门八大天王中的四位,直打到其腹地上海,多亏有向问天苦苦支撑,才勉强挽回颓势,南北之争快要达到路人皆知的程度。而偏偏在陆寇和周挺阻杀谢文东这个大好时机时,南北援军却一起来了,而且是同路而行,双方的领军人物又都是门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场中拼死厮杀的人哪个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带领北洪门的是东心雷,带领南洪门的是向问天。众人停手,目瞪口呆的看着双方各自的车队。 向问天和东心雷的汽车各停道路一边,两人下车后,看清场中的局面亦是一愣,后者哈哈大笑,说道:“不知向兄所指的魂组究竟在哪里?”向问天没有回话,而是走到场中,看了看谢文东,又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陆寇和周挺的身上。二者吓得一缩脖,基本上知道老大要说什么了。果然,向问天淡然问道:“两位,魂组的人呢?你们不是来追杀的吗?” 陆寇苦笑,无奈道:“魂组没追上,结果遇到了谢……谢先生,结果,就动起来了。”“很好,很好。”向问天连连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东心雷,道:“你听见了?”东心雷冷道:“我不是聋子,贵门天王的话我也听得很清楚,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向兄你是申明大义的汉子,何为重何为轻你应该比我明白,不管咱们两家的仇怨有多深,毕竟是咱们洪门内部的事,我想,你也没忘记当初老祖宗创建洪门的初衷吧,‘天下乃汉人之天下,哪容夷蛮践踏!’我话到此为止。” 洪门创建于清初,宗旨为反清复明,发展到后期,成了抵抗外强的武装组织。魂组是日本右翼所支持的秘密帮会,来中国的意图自然不用多言,洪门于情于理都应该高举清剿大旗,而南洪门在关键时刻竟然胳膊往外拐,帮魂组拦杀谢文东,东心雷的话旁敲侧击,暗示向问天没有做到自己的本份。向问天叹了口气,只是道句“受教了!”说完,转身回到车上,招呼也没打一句,调转车头,原路而回。陆寇看看周挺,周挺也在看着陆寇,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默默无语。还是周挺先狠狠一跺脚,接着小声责怨道:“这次真是被你害惨了!”他一拉陆寇的衣角,道:“别在这里站着丢人了,走吧!” 谢文东也没为难二人,笑眯眯的目送他俩上车离开。任长风收刀,不无惋惜,“可惜,就这样放他俩走了。” 谢文东笑道:“咱家老雷都说出那么正气凛然的话,我们还能有何动作吗?”东心雷老脸一红,道:“没办法,被逼到这份上,话只能这么说了,不然,搞不好又是一场大厮杀,最后还是双方损兵折将,让人家魂组看笑话,有机可乘。”谢文东拍拍东心雷肩膀,说道:“老雷,我并没有怪你,反倒觉得你刚才说得很对,也很有水平,能让向问天哑口无言的,你是第一个!” 汽车已开出老远,北洪门被甩得看不到踪影,周挺还是觉得脸上阵阵发烧,不停埋怨陆寇出的主意能害死人,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样受天哥的处罚呢!陆寇却一直沉默着,时常在嘴角出现的笑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脸色异常阴沉,没有反驳一句,也没人知道他是否真听进周挺的话,直到快回到南洪门总部时,才有感而发道:“唉!此机一失,恐怕再难找出能让北洪门瞬间土崩瓦解的好机会!”“切!”周挺一听,气笑了,摇头道:“你的话,下回说什么也不会听了,白日梦你自己做就好,别再强拉上我了!”说完,他双眼一闭,不再看陆寇,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魂组在上海突然的出现,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偷袭,打乱了南北洪门的对局,好比两个正在下棋对垒到最紧要关头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第三者一顿大闹,结果思路全乱了。谢文东正是如此,刚刚拿下了南洪门在上海最大、最豪华的赌场,势头正盛,本想一鼓作气将向问天在上海的势力一个个拔掉,结果魂组现身,让他又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顾之忧。 回鲜花酒店的路上,前后有无数的车队护送,更有东心雷在前开道,即使如此,谢文东仍然感觉不放心,心情低沉。魂组第一轮偷袭受挫,没再组织新的攻势,似乎已经退缩了,但谢文东等人没有一丝高兴的理由,因为那是用暗组数十名精锐的性命换来的,也是暗组创建以来最大的一次损失。谢文东点着一根烟,沉沉吸上一口,吐出几缕青丝,他摸摸胸口,衣下有包着暗组兄弟断发的手帕,他缓缓问道:“魂组和向问天,南洪门和魂组,谁为重,谁为轻?” 车内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姜森握了握拳,说道:“魂组神出鬼没,而且这次又派出了大批的精英,实力非比往常,隐藏在暗中,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任长风摇头,说道:“攘外必先安内。魂组再强,强不过向问天,魂组势力再庞大,但对我们北洪门并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所以,两者比较起来,还是应该以南洪门为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应抓住南洪门士气低落、人员不整的机会,将向问天一举打出上海,这样,南洪门再无屏障,只能龟缩回老家广州。到那时,离南北一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这可是老爷子一直以来的心愿啊,魂组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任长风说的有他的道理,可立场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同,他的话听在高强的耳朵里却变得异常刺耳,南北洪门统一与否和他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之所以来上海,不是为帮他北洪门的,而是为追随谢文东,但若是为了统一南北洪门而将东哥的性命都豁出去,高强忍受不了。他冷着一张脸,语气冰冷道:“可你没有想到魂组的存在对东哥始终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威胁。”若是东哥有个好歹,你北洪门还谈什么打垮南洪门?到时能自保现状已实属不错了。后面的话高强忍住没有说,毕竟一起做事这么长时间,还是要给任长风留点面子的。 任长风并没注意到高强的不满,毕竟像他如此骄傲的人注意的只会是他自己,很少有看到别人的时候。他呵呵一笑,说道:“威胁是有的,但我们小心一些,不给魂组留下空子,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高强听后血气上涌,而眼神冷冰如霜,“啪”的一拍方向盘,一字一顿道:“小心一些?怎么小心?要是刚才坐在第一辆车内的是东哥,后果怎样,你想过没有?!”任长风吓了一跳,没想到高强发这么大的脾气,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谢文东笑道:“长风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舍魂组而先对付南洪门,恐怕会被道上的人耻笑。向问天能做到先把南北的恩怨抛在一边,我们也同样能做到。”他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明朗,想了想又道:“世事变幻莫测,随机而定吧,如果真有大好的机会能一举将向问天踢出上海,哪怕背上再大的骂名,我同样也不会放过的。”后一句倒是谢文东的实话。 车内人互相看看,都了解的笑了,谢文东就是这样的人,做事从来不受世俗的束缚,只要他认为可以去做的,那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这些话从来没在他的字典里出现过。 一路无事,众人回到鲜花酒店后,具是身心疲惫,谢文东也看出众人精神萎靡不振,叮嘱几句,让大家休息去了。别人可以休息,但他却不行,回到自己房间后,谢文东又将刘波找来,开口第一句就直接问道:“有没有魂组的消息?”刘波为难的摇摇头,似有难言之苦,光抿嘴,不说话。 谢文东白了他一眼,道:“老刘,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刘波苦笑道:“我只是后悔当初不应该在东哥面前夸下海口。这次,魂组的人隐藏得确实很好,没有露出半点马脚,而且上海不比H市,我们人生地不熟,即使情报网络初有规模,但与H市的比起来,差得太多了,而且……而且我怀疑魂组有可能隐藏在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之内,那里是我们最难以接触的地方。动作大了,很容易惊动南洪门,那么,我们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眼线就全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得不偿失。” “哦!”谢文东嘘了口气,背着手在房间内打转,话锋一转,又问道:“现在忠义帮的内部如何?” “啊?”刘波一愣,本来以为他在考虑魂组的事情,没想到突然又问到了忠义帮,好一会才追上谢文东跳跃性的思维,说道:“还能怎样,就一个字,乱。”正如谢文东所料想的一样,他眯眼道:“怎么个乱法?”“今天,玄子丹一举将傅展辉擒下,下面有实力的大头头们人人自危,纷纷聚集人手,以防不备,同时还有不少人想趁机夺权,反正整个帮会就是乱七八糟的一团了。”由于事情发生不久,刘波所知的也不是很详细。谢文东点点头,笑道:“还不够乱,我们应该再加些调料。” “东哥的意思是……?”刘波迷茫问道。谢文东仰面一笑,道:“如果再死一两个老大级人物,那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 “啊,啊!”刘波眼珠一转,大点其头,也笑了,说道:“没错,我去安排!”谢文东道:“让老森去做吧,暗组对此行更熟练一些,告诉老森,别露出马脚。”“明白!”刘波刚要走,猛然又想起什么,转个身又回来,问道:“东哥,那魂组的人呢?” “我们现在连人家落脚的地方在哪、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还没有搞清楚,拳头即使挥出去了恐怕多半也会打空,不然也是打在石头上。打不了,就不去打,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他们的目标是我,早晚会自己主动上门的,我们只是等就可以了。”谢文东笑眯眯,胸有成竹道。刘波见他自信满满,没再多问什么,转身告退。其实他不知道,谢文东表面轻松,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他要是有一点惊慌之色,那下面还不乱套了?! 刘波走后,倦意袭来,谢文东打个呵欠,刚想洗个澡要休息,江琳不约而至。她来了有一会,一直站在门外,只是听见房间内有说话声,不好打扰,才没进来。刘波出来时看见她后,嘻嘻笑了,认识时间长了,关系自然也近些,半开玩笑道:“如果我的房间外也能有你一样漂亮的大美女在等候,那我做梦都会笑。”他的话遭来江琳一个大白眼,用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回道:“看来,你这一辈子做梦都别想再笑了。”“女人还真毒啊!”刘波挠挠头,灰溜溜的跑下楼。 江琳进屋一看谢文东的模样,吓了一跳,接着“咯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原来谢文东一身黑衣都快变成黄衣了,上面粘了不少泥巴,其中还夹杂着血迹,脸上更是黄一道白一道,比京戏里的花脸强不到哪去。见江琳看着自己笑,他转身照了镜子,自语道:“还好没天黑。”江琳笑问道:“怎么?”谢文东自嘲道:“若是天黑时让人碰到我这样,不得以为我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僵尸吓个半死啊。”他的话又是惹来江琳连连娇笑,“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谢文东笑道:“本来我是这样想的,可突然你……”“我明白,我明白,你洗澡的时候有人在你房间你不习惯,特别是女人,而且还是‘陌生’的女人,对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三章 --(4375字) 谢文东报以苦笑。江琳的话虽然有些贬义,但确实是实话,他只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洗去一身的污泥,精神为之一爽,心情也明朗很多。当江琳再进来时,谢文东己换好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不过神清气爽,比刚才精神多了。江琳上下打量他,无论从哪看,他都象是个二十出头、不经世事的年轻人,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但他做事的手法和深沉的心计,恐怕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也望尘莫及。谢文东夸张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然后抚抚脸,笑道:“我身上没长花吧?” “啊?”江琳一楞,没搞懂他什么意思。谢文东道:“不然,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哈哈,”江琳没想到他也有开玩笑的时候,展颜而笑,大方的坐在坐在床边。在白粉色洋装的衬托下,凸凹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齐膝的套裙无法盖住那双修长匀称而又细致光滑的小腿,没有丝毫的瑕疵,恐怕连蚂蚁爬上去都会滑倒。当她神情愉快的时候,凤眼流露出迷人的光彩,如牛奶般细腻白净的肌肤微微透出一丝红润,回眸一笑百媚生。江琳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她绝对是可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因为她身上有男人无法抗拒的媚气,不管她是正眼看你还是侧眼看你,都象是在放电,同时她也是智慧的女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智慧更加光彩夺目的,特别是当智慧钻进一个漂亮女人的脑子里。 谢文东暗中叹了口气,感觉上天有时也很公平,给了江琳一个落魄的出身,但也给了她一个女人想要拥有的一切。 江琳似乎也注意到谢文东的目光,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踏了踏脚,白色高根的鞋子与地板发出“哒哒”的声音。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身子前探,笑呵呵的问道:“好看吗?”香气迎面袭来,谢文东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腿上移到她的脸上,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丽的东西,我也喜欢去欣赏。”“可惜,”江琳探出的身子又往前移了移,眼神闪动挑逗又象是挑战的光彩,婉转道:“你只敢欣赏却不敢碰。”她是善于用自己身体说话的女人,洋装无法掩饰凸起的酥胸,深深的乳沟在谢文东眼前浮隐浮显,甚至连里面白色文胸的丝蕾都能隐约可见。谢文东仰面,笑了,走到窗边,昂首看向夭际,说道:“天上的云彩只需要一点点来点缀天空就好了,若是太多太厚会变成乌云的。”江琳不懂他的意思,挑起弯弯的秀气的眉毛,等他下语,结果好一会,谢文东都没再说话。她终于先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云彩,我不懂?” 谢文东回头,帅气的耸耸肩,说道:“我虽然算不上专一的人,但也不想去招惹再多的是非。” 江琳红唇微启,神色有些僵直,她是第一次主动邀请男人,而且出于真心,没想到却吃了谢文东一个大闭门羹,对于她这种被男人捧着护着惯了的美丽女人,心中的挫败感和失落可想而知。不过她反应也很快,强做欢笑道:“我只是和谢……谢先生开个玩笑而已。”谢文东畅声一笑,倒了两杯茶水,说道:“我就说嘛,象江小姐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坏蛋,哈哈!”“你确实是一个坏蛋!”江琳明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下,却没击起一丝的感激,反而更加令她脸红。她一转话题,小心翼翼的问道:“听说,博展辉落到玄子丹的手里了?”来了!这才是江琳最关心的。谢文东暗笑,神色淡然道:“没错,玄子丹恐怕不会轻松的让他死去。”江琳目光一冷,紧咬银牙说道:“古代,有一种将鱼网紧缩在人身体上,然后将凸出来的肉一块快割掉的刑法,据说受刑的人可以挨数百刀还能不死。”谢文东对古代的历史没研究,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接道:“江小姐说得是凌迟?”“对他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任何一种刑法用在他身上都不过分。”江琳目光冰冷得可冻死一头大象,天下最毒不过妇人心。谢文东揉揉额头,感叹道:“还好,博展辉没有落在你手里。” 江琳起身,恭敬的深施一礼,正色道:“多谢谢先生!”“哦?”谢文东扬起头。“如果没有谢先生帮忙,我只怕一辈子也等不到博展辉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江琳解释道,说完,起身告辞。谢文东浅饮一口茶水,边送边说道:“江小姐,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永远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眼睛。”江琳欢颜笑道:“没,我不会的。对了,不要江小姐江小姐的叫,听起来怪别扭的。”谢文东一拍额头,笑道:“是啊,朋友之间如此称呼是有些不合情理,你也不要谢先生的叫我,直呼我名或叫我文东都可以,我也叫你一声江姐吧,恩,江姐不太好听,叫琳姐好了。”谢文东挠头笑眯眯的样子,天真得象个孩子,此时,任谁能象到他是那个能令南洪门畏惧十分,令魂组恨得咬牙切齿,令黑道诸雄闻风丧胆的地下霸主谢文东。“恩!”江琳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又摇头咽了回去,笑着摆摆手,转身走了。谢文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暗道,如果不出意外,博展辉要开始受苦了。他料想得没错,江琳出了鲜花酒店,坐车直接去了忠义帮的本部找玄子丹去了。 随着魂组的出现,南北洪门的争斗似乎平淡了一些,双方都没再出现大规模的火拼场面。洪门是安静了,可刚刚发生内乱的忠义帮却充满了火药的气息。博展辉死了,据看过他死像的人透漏他死得极惨,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玄子丹同时向帮会内列出博展辉数条罪状,其中难免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还是有令人发指的实事,以示不杀此人难以平民恨。 国不可一日无君,帮会也不可一日无主。群龙无首,在强敌环绕的黑道里,帮会很难生存下来。玄子丹明白,其他的大哥级人物也明白,对于博展辉死后所留下的肥缺,任谁都想上去坐上一坐。齐笑龙,是忠义帮内资格比较老又深具实力的人物,他和博展辉属同辈,当初一起闯荡上海也立下过汗马功劳。人就是这样,共担苦难容易,而同享荣华富贵却难。忠义帮一日日壮大,下面的人异心也越来越重,对博展辉表面还是尊重,私下里怨声载道,各个暗藏私心,齐笑龙就属于其中之一。 博展辉死后第三日,在黄浦江中又发现一具尸体,经警方证实,此人名叫博利,疑为他杀。“啪!”齐笑龙将报纸摔在桌子了,揉揉腮帮子,沉声道:“玄子丹好狠的手段,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他竟然连人家的独苗都不放过,可恶!” 他下面的人说道:“玄子丹狼子野心,谁都看得出来。他举出博展辉那么多罪状,实际上不就是找个理由名正言顺的造反嘛,我看,他最想要的就是忠义帮老大的宝座!”“这还用你说!”齐笑龙冷笑道:“瞎子也能看出来。他玄子丹才多大的岁数,在忠义帮才混了几年,胃口倒是不小,哼哼,老大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上去的。”即使要有人来坐,也只有我有这个资格!后一句他憋在心里没有说,他的手下一干心腹可看出来了,纷纷不平附和道:“是啊,玄子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如,带上咱们的兄弟,杀到总部将他做掉算了,留着也是个祸害。”“打出为老大平反报仇的口号,也算是名正言顺的。”齐笑龙正有此心,下面人一嚷嚷,正合他心意,不过他也不傻,既然玄子丹能一举拿下博展辉,固然是他有一定的根基和实力,最最主要的是有北洪门老大谢文东的支持,想动玄子丹,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同时也要看人家北洪门的意思。 齐笑龙先给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忠义帮内两位大头目谭小春和魏明打了电话,将他二人约到自己家,说明自己意图之后,谭魏二人毫没犹豫,抚掌赞同。三人同是野心勃勃,可谓一拍即合。最后,齐笑龙说道:“其他的因素,以我们的实力都很好掌控,唯一一点有些麻烦的是……”下面的话他故意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谭小春和魏明见他干长嘴不说话,急道:“齐老大,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什么麻烦啊?”齐笑龙一字一顿道:“北洪门的谢文东!”“呀!”谭魏二人同时倒吸冷气,忍不住打个冷战,经齐笑龙这么一说,他俩也想到谢文东和玄子丹的关系,如果没有前者的呼应,玄子丹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博展辉啊,更谈不上能将其生擒活捉。他二人同声问道:“对啊!齐老大,咱们要干掉玄子丹,谢文东能同意吗?”齐笑龙沉思良久才喃喃说道:“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是事情我们还是要做的。”“万一北洪门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到那时即使杀了玄子丹也毫无意义了。”魏明心思还是比较敏捷的。 齐笑龙狠狠一握拳,道:“那也未必,一个死人,对于任何人都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如果玄子丹死了,我们又能顺利拿下老大的位置,给他谢文东足够多的好处,我看以他的为人,也未必会难为咱们,再者,我想先和谢文东联系一下,探探他的口风如何。”“恩!”谭魏二人点点头,认为齐笑龙的话有一定道理,说道:“齐老大,咱们听你的。” 齐笑龙并不是开玩笑,送走谭魏二人后,他开始着手准备,广招人手,同时不忘打探玄子丹及其帮内其他势力的动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还真被他联系上了谢文东,提出要登门拜访,后者倒也同意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齐笑龙就动身去了鲜花酒店,毕竟他还没搞清楚谢文东的意思,不敢搞得太明目张胆。 他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本人,二人一见面,他第一感觉就是惊讶,虽然早听说谢文东很年轻,可没想到他年轻到这种地步,如果在大街上碰到,他绝对不会看第二眼的毛头小子的模样。谢文东依然是一身干净整齐黑色立领的中山装,显得成熟一些,但仍无法掩饰其脸上的稚气。刚开始,齐笑龙还不敢肯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支吾道:“谢……谢先生?” 谢文东眯眼一笑,落落大方的摆摆手,说道:“我是,齐先生请随便坐。”见他还是盯着自己猛看,满脸的狐疑,谢文东的那双单凤眼都快笑成两条线了,耸肩道:“无事不蹬三宝殿,齐先生到我这里来,不是只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的吧。”“啊?啊……啊!”齐笑龙咧嘴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道:“谢先生,真是不……不好意思,因为你太年轻了,我一时……” 谢文东摇手,他对别人讨论自己的年龄与相貌没兴趣,直截了当的问道:“齐先生若是有事,请直说,若是没事……大家都很忙,没有必要耽误彼此的时间。”齐笑龙见他面露不快之意,心里一紧,忙道:“有事,有事。”“何事?”“哦,不知道谢先生对我们忠义帮的这次变动有什么看法?”齐笑龙不敢再废话,切入正题道。谢文东仰面,想了三秒钟,说道:“无所谓。”“恩?”齐笑龙没听懂他的意思,张目疑问的看着谢文东。后者点起一根烟,笑道:“那是你们忠义帮内部的事,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想插手过问,总之,就算你忠义帮企鹅飞上天,母猪爬上了树,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哦……这个……”谢文东的话并不是齐笑龙想要听的,总感觉对方在应付了事。没笑挤笑,又问道:“可……可谢先生是支持玄……子丹的啊。”谢文东潇洒的一耸肩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支持任何人,其实不管是谁,只要能杀了博展辉的,我自然而然会助他一臂之力。”一顿,他仰面昂首又道:“我讨厌的只是博展辉一个人而己,至于支持忠义帮里的谁,还谈不上。”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4347字) 听谢文东这话,齐笑龙心中一块石头算是安稳落地,婉转道:“没错,我也很不耻博展辉的为人,但他是老大,我们做兄弟的亦是敢怒不敢言,现在他垮台了,其中玄子丹虽说出了不少力,可他以老大的接班人身份自居,恐怕,难以服众吧?”他说得委婉,眼睛一直盯着谢文东不放,打算从他脸上看些端详出来。可他失望了,谢文东一直保持着笑呵呵的表情,连目光都没有一丝波动,他手中把玩着打火机,来回甩动,发出“啪啪”响声,笑道:“我刚才说过了,谁做老大,那是你们忠义帮的事,我是外人,不好表态,也无权插手,齐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齐笑龙先是一楞,接着连连点头,慧心一笑,忙说道:“明白,明白我明白谢先生的意思了!” 谢文东面露不耐,打个呵欠,说道:“齐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他的意思很明显,开始下逐客令了。不知道齐笑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顺竿往上爬,借着谢文东的客气之言,献媚笑道:“那就讨饶了,呵呵。” 扑!谢文东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暗道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不傻装傻的人最可恶。一顿饭下来,谢文东吃得并不舒服。吃饭时,身边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没有片刻停歇、变换着各种各样肉麻的语言来恭维你时,任谁都不会有好胃口,特别是象谢文东这种并不喜欢听恭维话的人,他的脾气算不上暴躁,但也绝对谈不上柔和,能忍住没当场发作,说明他比以前成熟许多。好不容易将齐笑龙送走,旁边的姜森笑出了声,总结一句话:“他是善于言辞却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妈的,”谢文东笑骂道:“不用选别人了,就他吧。”随着阅历和年纪的增长,不再象以前,谢文东已经很少有骂人的时候,即使是他怒极气极也不例外,从谈吐举止上看,己完全成了一派文明人的模样,当然,这不包括他无可奈何时,比如现在。弹了弹手指,他眯眼又补充道:“将齐笑龙准备对玄子丹不利的消息放出点风声,不要太大,只是能让忠义帮那些头头们了解一二即可。”“为什么?”姜森对自己弄不懂的事总是喜欢刨根问底。谢文东悠然一笑,道:“一个好故事,精彩的部分要开始时,前面总是需要有一些铺垫嘛。”姜森还是不懂,刚要追问,谢文东摇手道:“问是一种好习惯,不过若是能一边去做一边去理解,你会从中学得更多。”言罢,谢文东突然叹了口气,走到临街的窗前,一扶窗棱,又道:“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们身边,也许有天我可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或者厌倦了准备离开退出时,你们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姜森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东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疾步上前,来到谢文东身后,小心问道:“东哥,你……” 谢文东笑呵呵的转过头,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己。世事无常,瞬息万变,这一分钟我还站在这里,可谁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人有生老病死,只要话着精彩,活着随心所欲就足够了。”姜森吸气,感觉脑中晕沉沉的,比平时重了很多,他不知道谢文东现在在想什么,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对东哥的内心原来是如此的不了解,所以他只能苦笑,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谢文东是不需要别人安慰的人。看出姜森的想法,他舒展眉梢,笑道:“真奇怪,不知道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可能魂组的偷袭真的刺激到我的内心最深处了吧。”说着,他小孩子脾气的擤擤鼻子,嘴角一挑,拂袖背手道:“总有一天,我也要给魂组那些坐在安乐窝里享福的人一个天大的惊喜!”是什么样的惊喜,姜森不得而知,但他清楚,只要谢文东想得到、说得出的那他一定能将其付之于行动。 谢文东准备拿齐笑龙开刀,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看不出人家的眉眼高低,正因为这样,说明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的人,这种人最容易被利用,所以他顺理成章成了谢文东的首选对象。当日晚间,众人聚集一堂一起吃晚饭间,江琳亦在其中,谢文东有意无意中提到齐笑龙来找自己这件事。别人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三眼捂着肚子,细嚼慢咽的吃着菜,随意问道:“齐笑龙是谁啊?”他小腹的伤还没痊愈,不过精气神十足,走起路来和普通人无异。姜森道:“就是忠义帮里的一个有些实力的头头。”“哦?”东心雷擦擦嘴,抬目问道:“他来找东哥干什么?不是想要回海港酒店那一份吧?!” 姜森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忠义帮再没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老虎嘴里拔牙。齐笑龙来是邀请东哥帮忙的。”“帮什么忙?”“借咱们之力除掉玄子丹!”姜森若无其事,悠然说道。别人听后没什么感觉,稀松平常,黑道本来就这这样,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吞并你,可江琳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垂首立耳,仔细听着众人的谈话。她和玄子丹的关系可以说很微妙,后者即是她的恩人,又似她的亲人,若是没有发生那件悲惨的事,玄子丹恐怕早已成了她的姐夫。 “靠。”三眼大嘴一撇,脸上流露出轻蔑之意,别过头去,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东心雷玩笑道:“如果能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也是可以考虑的嘛!”“是啊!如果他当了忠义帮的老大能将名下一半的地盘送给咱们,这个忙也是可以帮上一帮的。”姜森瞄了一眼江琳,半真半假道。李爽听后也跟着随声附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样子大有出人助齐笑龙一臂之力的意思。江琳急得直搓手,只是谢文东还没表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旁敲侧击道:“人家刚帮你们除掉大患博展辉,既然知道齐笑龙心怀不轨,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反过来与其同流合污呢。”任长风斯条慢里的拿起手帕轻擦嘴角,老神在在道:“万事利最大,有利不做,那还出来混什么。”江琳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再看任长风那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凤目一转,看向谢文东,两柄小扇子似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上下摆动。谢文东开起话头,一直没说话,只是边默默吃着饭边听众人讲话。话是他挑起来的,自然也该他来收尾,放下筷子,喝口茶水,酒足饭饱的拍拍肚子,总结出一句话:“见机行事吧!” 说出这么一句模凌两可的话后,谢文东起身,回房间了。李爽摇摇肥头大耳的脑袋,环视众人问道:“东哥什么意思?” 三眼跟着站起身,说道:“东哥的意思就是,我们帮谁不帮谁,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东哥自己拿定。”“靠,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嘛。”李爽掘嘴道。三眼坏笑道:“所以,愚蠢的人只能问出愚蠢的问题。”说完,怡然自得叼起烟,笑呵呵走到一旁。 李爽眼睛一瞪,刚要发作,又不知出何原因忍了回去,对在坐的一干人道:“要不是看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我早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了,你们信不信……”没等他把话说完,众人纷纷站起身,三两成群,走人了。“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急着走什么?”李爽不满的嚷嚷道。“你自己在这好好的自言自语吧。”高强回头扔下一句,再不理他。 江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垂首,眉头紧锁,满腹心事。回到自己房间后,想了片刻,还是给玄子丹打了电话。 齐笑龙要对自己不利,这话若是别人说,玄子丹未必会相信,可江琳传出来的话却不得不信。挂断电话后,玄子丹暗暗倒吸冷气,忖道好险啊!自己还没有准备,而且博展辉一死,下面那些人不少对他都是面和心离,加上帮会需要处理的事情堆积众多,他的时间大多花在这上面,要是齐笑龙真突然打来,那自己必然惨败无疑。还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谢文东还没站在齐笑龙那一头。自从玄子丹得到江琳传来的消息后,一方面加强戒备,同时广拉亲信,四处游说立场中立的头头们。齐笑龙倒是没有他那么紧张,那日在鲜花酒店,谢文东透漏给他的信息是可以暗中助他,有了北洪门的支持,那玄子丹变得微不足道了,即使各方面的消息都表明后者在暗中蠢蠢欲动,他也没放在心上,而是拉上谭小春和魏明两个亲密伙伴,密谋计划。月末倒数第二日,晚,天阴有云,看不见星斗,就连月亮也隐藏在乌云背后,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东方夜总会,是魏明的场子,在当地名气不小,但面积却不足篮球场大,属于中型舞厅。里面装修的很一般,有些装饰甚至已经破旧,但丝毫没影响到它生意的兴隆、火暴。魏明与当地警方关系交好,上下都有联系,甚至有时当地警方无法完成上面定下来的,指标时,还要找他帮忙,即使是在严打期间,警察的铁拳也打不到他的头上,因此,此处成了一处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场所。吸毒、嫖娼、赌博,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足够的家底来让你挥霍。 齐笑龙和谭小春都经常光顾这里,因为东方夜总会里有他们喜欢的一切,今天,这两位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和魏明打了一声招呼后,前后到场。二人将随身的小弟们扔在大厅,自己钻进一间包房。两人屁股还没坐热,魏明也到了,他喊来夜总会的“妈妈”,让她将新到的几位小姐叫来,齐笑龙和谭小春听后,正合心意,笑容满面问道:“怎么,魏老弟又引进新人了?” “刚走了一批,没办法,只好临时找些新手,再说,现在出来玩的人都喜欢清纯的,越嫩越高兴,价钱也高。”魏明经验丰富,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谭小春倒酒,拿起喝了一大口,问道:“不知道长得怎么样?”魏明故意上下看看他,仰面笑道:“两个字,水灵。”谭小春一听也笑了。齐笑龙趁小姐们还没来,正色小声说道:“你两位准备怎么样了?我这面可是万事具备,打算下月初就动手。”潭小春和魏明收起色迷迷的笑容,沉声道:“没问题,人手都准备好了,就等动手呢。” “啪!”齐笑龙一合手掌,笑道:“此事当万无一失了,而且又有北洪门支持咱们,玄子丹想不死都难,等事成之后,你我三人,将共统忠义帮。”“好!咱们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出头的日子了,哈哈!”魏明精神抖擞,仰面大笑。 几人正说笑间,“妈妈”领着数明年轻艳丽的女郎走进包房。齐笑龙和谭小春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拔都拔不出来,嘴巴张开,就差点没流出口水了。齐笑龙目光盯在小姐们的脸上不放,问道:“老魏,这些妞从哪找来的?” “怎么?你齐老哥不是想挖兄弟墙角吧。”魏明嬉笑道。“奶奶的,我今天都是真有这个意思了。”齐笑龙直言不讳,他和魏明相识多年,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的客套。“哈哈!你饶了兄弟吧,我可就是靠这来吃饭呢。”魏明向一旁媚笑的“妈妈”摆摆手,道:“没你的事了,出去吧。”“妈妈”连连点头,脸上擦抹的胭脂都快被她笑得掉下渣来,说道:“知道知道,齐哥,谭哥,你二位玩好啊!”“恩!”齐谭二人不耐其烦的点点头。“妈妈”出去之后,几人再忍耐不住,纷纷拉上自己心仪的小姐,让其坐在自己身边,上下其手。魏明掏出一支白色透明的小口袋,笑道:“先来点刺激的。”谭小春一看大乐,拍手道:“这口我喜欢!”说着,打了个呵欠,接过魏明递来的细长吸管,迫不及待的将口袋里的白色粉末倒在茶几上,手指一粘,塞进嘴里。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五章 --(4389字) 直到半夜凌晨,齐笑龙才在一干手下的搀扶下走出东方夜总会。他年近四十,没有魏明和谭小春那样的体力,玩一宿对于他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的酒没少喝,加上又吸些白粉,脑袋晕乎乎的,他的手下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走起路来直画Z型。出了舞厅,夜风一吹,齐笑龙稍微清醒一下,上了车后,叮嘱手下道:“酒没少喝,开车小心点,慢点没关系,别给我出事就行。”开车的是个三十左右的青年,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来自东北,性情十分粗旷,笑道:“齐哥你放心,这点酒不算什么。”“恩!”齐笑龙对他的技术和酒量都很放心,点点头,道:“走吧,回家。” 天至半夜,路上行人稀少,只是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那司机也真听他的话,只挂二挡,缓缓而行。齐笑龙的车走不快,他手下坐着的两辆汽车也只好慢行跟着。等汽车进了齐笑龙所控制的地盘时,开在最前面的那辆汽车突然停了下来。在汽车右侧路旁的公共汽车站点站有一位年轻的女郎,一头柔顺光滑的秀发直披窄肩,随风轻舞,有股说不出的飘逸,身上黑色紧身的皮衣皮短裙,张显惹火的身材,裙下露出一双白腻柔嫩的修长大腿,与黑衣形成强烈的反差,好似黑暗中的暗夜精灵,任谁都无法否认,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正因为这样,汽车才下来。车里的人张嘴惊讶道:“我操,哪来这么漂亮的小妞。”说着,他将车窗放下来,探出头,嬉皮笑脸道:“小姐,现在天晚了,没有公气。” 黑夜女郎只是扫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有,别过头去。“哎,还挺有个性的!”那人拉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 感觉不到车的摇晃,昏昏欲睡的齐笑龙慢慢张开眼睛,问道:“怎么不走了。”司机回头笑道:“齐哥,那有一个漂亮的小姐。”顺着司机指的方向,齐笑龙顺势看去,迷蒙的醉眼突得一亮,脱口道:“是挺漂亮的。”透过车窗,他前后张望了一下。 司机看出他的心事,荡笑道:“齐哥,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周围没人,不如把弄来,好好享受享受。妈的,我这一辈子还没上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司机色迷迷的目光在女郎身上来回打转。齐笑龙还是比较小心的,深更半夜,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大街上不回家,事情多少有些怪异。可前后左右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要说其中有诈,似乎又不合情理。想罢,他故装深沉,说道:“你去把他她过来。”司机乐呵呵的答应一声,齐笑龙的话正合他的心意,快速下了车,越过同伴,疾步走到女郎近前,等离近一看,司机差点流出口水,女郎瓜子脸,皮肤白嫩细腻,面上白净得找不到一丝斑暇,性感的红唇微微开启,一对大而明亮的弯杏眼如同两颗闪闪发光的寒星镶嵌在面颊之上,即使她板着脸,只看她的眼睛也好象是在笑。 “小……小姐,请问贵姓?”司机好象一时间不会说话了,结结巴巴道。“我姓什么,好象不关你的事。”女郎的声线柔细中略带沙哑,很好听,给人撒娇的感觉。司机眼中只看到女郎的嘴唇一张一合,甚至没听清她刚才说得是什么。“我老……我老大请……请你过去一趟。”“找我,就让他自己来。”女郎撇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司机打个冷战,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好一会,司机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面容一整,朗生道:“要找你的人可是我们的瓢把子,识相的就跟我走。”说着话,他上前就要抓女郎的手腕。哪知女郎迅速一转身,黑发舞动,发缕间几根白色的发带不经意间从司机眼睛上滑过,后者低叫一声,急忙捂住眼睛,痛得眼泪直流。可惜眼睛上的痛楚是他最后的感觉,女郎转身之际,快速从腰间摸出一把一指宽,两指长的袖珍匕首,动作极快,在司机的嗓子上狠狠刺了下去。司机连叫声也来得及发出,女郎已将他的气管刺穿。这一击又快又准,显然女郎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脖子上血流如柱,尸体直挺挺的倒地,艳丽的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彩虹。 “呀!”包括齐笑龙在内,在场的所以人无不大惊失色,本能的拔出随身携带的家伙,看样子准备一拥而上。 女郎的攻击只是个开端,只听街道拐角处突然传来轰鸣声,眨眼工夫,数辆摩托飞驶而来,车上的人具是黑布蒙嘴,手中提在明晃晃的钢刀。“不好,有埋伏!”齐笑龙手下一名大汉站在大街中央,知道遇到了偷袭,刚想举刀砍飞速开来摩托车上的骑手,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至少和摩托上的人比起来是这样的。他的刀刚刚举起,骑手微微一带车把,手起刀落,大汉的胳膊硬生生被砍了下来,连带着半个脑袋。摩托驶出十米开外,尸体才颓然倒地,脑袋好象盛开的花朵,白的红的洒了一地。齐笑龙在黑道混了将近二十年,可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吓了一闭眼,手忙脚乱的挤到汽车的驾驶位,刚要发动,只听车窗轻响,抬头一瞧,三魂六魄顿时吓飞出一半。黑衣女郎正站在车旁,面无表情的轻敲车窗,手中还拿着那把粘血的袖珍匕首。“如果你想跑,我保证你会死的更快。”女郎依然用她那娇柔沙哑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本来在男人听来如同天籁之音的声音传进齐笑龙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死亡的召唤,他忍不住一震,疑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血杀!文东会的血杀!”又一个声音在他另一面传来。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不高,而结实异常的汉子拉车门做到副驾驶坐上,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完了!文东会是什么组织齐笑龙自然知道,血杀是什么他也知道,坐在自己身旁这位相貌平常的年轻人也更知道是谁,颤声说道:“我……我,我和谢先生是合作的伙伴,你,你,你不认识我?” “对不起,”年轻人歪头笑道:“东哥让我要你的命。”“为……为什么?”齐笑龙想不通,谢文东为什么要杀自己,当初不是说好了一起对付玄子丹的嘛!“东哥的话,我一向只听不问,至于究竟为什么,你去问阎王吧。”说完,年轻人从腿上拔出匕首。“别……别……”齐笑龙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主动找上谢文东,他本人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手下能来救他。可当他左右环顾的时候,他彻底失望了,路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具尸体,而站着的,具是手持钢刀,冷酷无情的陌生人。 “你,可以祈祷了。”年轻人话音未落,一把抓住齐笑龙的手掌,另一只握刀的手石光电闪一般在他脖子上点过,动作快极,匕首的刺入和拔出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接着,他抓起齐笑龙的手,让他按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处,说道:“如果你的生命力够顽强,或许能活五分钟。”说完,年轻人悠然下了车,对女郎笑道:“不错,第一次出手就如此干净利落,或许东哥能喜欢你。”女郎垂头,弯弯杏眼好象是在笑,她平静道:“我会努力的。”年轻人向众人摆摆手,道:“走。” 黑色的摩托车队象是一阵旋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事情从头到尾加起没上两分钟,这就是文东会也是谢文东引以为傲的血杀,年轻人正是血杀的老大,姜森。“不,不要走!”齐笑龙双手死命的按住脖子上的伤口,一刻不敢放松, 即使如此,鲜血还是不停的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他的脸上苍白如纸,好象被人勒得喘不过气,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口大口吸着气,眼睛睁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恐惧。当齐笑龙被人发现时就是这副惨状。魏明和谭小春赶到时,齐笑龙早已经断气多时,周围有不少齐笑龙的手下跺脚捶胸。“好狠的手段啊!”魏明用力搬开齐笑龙的手指,露出脖子上飞薄的伤口,正好切断了通往心脏的动脉。他转目阴森问道:“是谁做的?”齐笑龙的手下们互相看看,其中一人壮着胆子答道:“不知道,当我们赶到时,齐哥就已经这样了。”“妈的!”魏明狠狠一拳砸在车窗上,直喘粗气。谭笑春道:“和老齐能有恩怨的,而且手段又如此残忍的,恐怕只有他了。” “谁?”“听说博展辉死时身上的伤口不下有三百道之多。”“呀!”魏明倒吸凉气,疑道:“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要对他不利,才派人暗杀了老齐?”谭小春冷笑道:“十之八九吧!” “恩……”魏明长长闷哼一声,仰头振声问周围齐笑龙的一干部下道:“你们想不想为你们的老大和死去的兄弟报仇?” “想!”众人异口同声道。“好!好好!”魏明连点头,说了数声好,又道:“那把玄子丹的脑袋切下来祭奠你们的老大吧!”“杀了玄子丹!”“为老大报仇!”齐笑龙的手下们情绪激扬,一各个咬牙切齿,好象恨不得马上将玄子丹生吞活剥。 忠义帮那边闹得不亦乐乎,谢文东这边倒是轻松自在。姜森领着血杀圆满而归,未损一人,也没暴露身份,谢文东很是高兴,看着眼前这排身型相貌各异但身手却都同样出类拔粹的血杀汉子们,心中说不出的喜欢,从头看到尾,最后目光落在那年轻女郎的身上,他微微一楞,疑惑的看向姜森。后者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解释道:“东哥,血杀从来不缺少女中豪杰。” 谢文东一听笑了,姜森的话勾起他的回忆,无限感叹道:“是啊!比如影,还有文姿。” “可惜一个已成人妇,另一个也去了美国。”姜森小心的试探道:“东哥,你现在身边确实缺少个贴身的保镖。”’ 谢文东笑道:“老森,有你在,我已经很放心了。”姜森摇首道:“那不一样,有些场合,我跟着你不太方便,如果你身边有个女秘书,别人的警惕性也会放低。”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转头对女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风。”女郎颌首,轻轻说道:“大家都叫我小风。”“是小疯子。”姜森解释道:“别看小风外表是漂亮又柔弱的样子,她要疯起来,比疯子还疯。” 谢文东无奈苦笑,姜森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向很特别,第一个是影子,第二个是蚊子,到了第三个又成了疯子。不过有一点他很满意,那就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他并不是好色的人,但他也从来不排斥美女,漂亮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欣赏,谢文东也不例外,有个美女在身边没事瞧一瞧,赏心悦目也是件快事。他挑挑眉毛,说道:“随你的便吧,反正,一直以来在这方面我是说不过你的。”姜森豪放大笑,故意装做不舍的模样说道:“把这么漂亮一个美人推出去,我还真有些……”谢文东耸耸肩,学着他刚才说话的样子,道:“血杀可是从来不缺少女中豪杰的!”姜森叹了口,对小风说道:“在东哥身边,你绝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学什么?”小风秀气的弯眉皱了皱,问道。“比如,怎么做坏蛋,再比如,怎么得了宜还卖乖。” 齐笑龙死了,可是不管他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不会甘心。他的那两个最亲的朋友已经把凶手锁定在玄子丹身上,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正在一旁得意的看戏,可惜死人不会说话,不然,他一定会将谢文东的上下八代的直系亲属集体问候一遍。齐笑龙被杀,消息传进玄子丹的耳朵里,他第一感觉是莫名其妙,据他所了解的,齐笑龙为人圆滑,很少得罪人,更别说要他的命了,而唯一和他有利害关系的,好象只有自己了,齐笑龙联合魏明谭小春准备和他一争老大的位置,前者一死,受益的正是他玄子丹。可是有没有做过,他自己自然最清楚,正因为这样,他才有些发蒙,看不清此事里面的玄机。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六章 --(4454字) 事发第二日,谭小春和魏明已经等不到准备妥当的时候,打出平反的旗号,带领麾下人众和死鬼齐小龙的手下,对玄子丹发起猛攻。用他俩的话讲,在齐笑龙的“头七”之前,将玄子丹的人头提来祭奠。他二人士气如虹,挟千均之势而来,势头之猛可想而知。玄子丹也不白给,多年来他早己培养出一批自己的铁杆心腹,加上几个头目明里暗里的支持,倒也和谭魏二人打个旗鼓相当,并不见败势。势均力敌,双方打起来都十分吃力,持久战对于他们来说无法承受,就连警方也同样吃不消。警局每天都能接到不少于十次的某某舞厅某某夜总会某某酒吧发生大规模欧斗的报警电话,刚开始,还碍于关系只是好言相劝,到后来,当地的分局长也急,发出话来,不管是谁,再敢在本地胡闹,一律抓进看守所,严惩不怠。 他说他的,可忠义帮的内乱依旧。双方都处于骑虎之势,一个不小心,身败名裂不说,身家性命也难保。警方见恐吓无效,本想严打,可忠义帮上下千余众,若真都抓起来,看守所和监狱挤爆了也装不下,不得已,只好开始用软的,分局长分别找玄子丹和魏明谈过数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到最后其效果十分有限,这时候,下面有经验的老警察给局长出个主意,以黑制黑。黑道混乱,强打没有用,弄不好适得其反,那就不好收场了,最好抬出个有实力又听话的人物,让他来结束黑道的纷争。分局长早被忠义帮闹得头晕脑涨,没了主张,问道:“以黑制黑固然不错,但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向问天,他远在市中,即使实力再大,触角也不好伸出这么远。”“当今的上海,黑道最强的未必是向问天一个,还有个人,他离咱们不远,是邻居,如果他能出面,忠义帮再乱也能变得消停。”“是谁?”“在政治部都有挂名的谢文东”“啊,是他?”分局长皱起眉头,问道:“他能帮咱们出面吗?”“差不多,只要能得到利益。”“我可没有钱给他。”分局长苦笑道。“我想,将忠义帮的地盘给他,已经足够了。”老警察鬼笑道。“恩,”局长揉着下巴,说道:“这事交给你来办,你去找谢文东谈,如果他提出来的要求不算太过分,那我再出面。”“好的”老警察心中暗笑,你倒是紧顾着自己的面子。等他出了局长办公室,快步走到楼梯间,左右查看,确认无人之后迫不及待的掏出电话,拨打给谢文东。“谢先生,事情差不多成了。” 原来此人早在忠义帮内乱刚刚开始的时候已被谢文东买通,他料想到争斗不会短时间结束,黑道长时间的混乱必然会让警方无法忍受,也承受不了那个压力,这时候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以黑吃黑。所以,他选定一位当地警局资格较老而且与局长关系密切的警察,让他帮自己在分局长耳边吹风,当然,他也给出了足够多的代价,二十万。不过,这二十万所换回来的成果,绝对是这个价钱的百倍千倍。当谢文东一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说完之后,心中大喜,微微一笑,悠然说道:“很好,你可以去银行看看自己的户头了。”“嘿嘿,多谢谢先生。”“你帮我,我帮你,咱们大家都有好处。” 现在的忠义帮不单单是乱而己,关系也异常复杂。玄子丹和谭魏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原本保持中立的头头们见有机可乘,开始蠢蠢欲动,其中更有甚者大张旗鼓的扩充地盘,搞得当地乌烟瘴气,秩序紊乱。正是在此情形下,北洪门,谢文东,毫无预兆的将脚踏了进来。忠义帮或许也算是有实力的帮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和北洪门比起来只是一群蚂蚁。一窝暴动的蚂蚁,让人踩了一脚,其后果可想而知。玄子丹认为谢文东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谭魏二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刚开始时,两方对北洪门的插足都没有排斥,甚至拍手欢迎。但过去一段时间;谢文东连续平掉和收拢几个小头目后,目光转移到玄子丹与谭魏二人身上。谁都帐都不买,北洪门如同放缰的野马,铁蹄迅速遍布整个忠义帮的势力范围之内。 下旬,上海的天空阴云密布,连绵的细雨已经连续稀稀拉拉的下了好几日,搞得人们的心情都沉闷下来。 即使外面晴空万里,有些人的心情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比如谭小春和魏明二人。魏明走到窗前,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咒骂道:“真是见鬼的天气。”谭小春心有同感,默默道:“已经连续下了四天。”“我们也失去了四个据点。”魏明咬牙道。谭小春无奈道:“北洪门非你我之力所能对付得了的,现在,你也应该看出谢文东的意图了吧?” “管他什么该死的意图!”魏明心烦意乱,说道:“总之他既不站在玄子丹那边,也不站在我们这边,整个一条疯狗,见谁咬谁,我操他个祖宗的。”谭小春叹了气,道:“其实,他想要的是整个忠义帮,这比他倾向哪一方更加可怕。看来,用不了多久,忠义帮在上海就得彻底除名了。”“难道……”魏明心有不甘,疑问道:“我们就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谭小春苦道:“南洪门怎么样,向问天怎么样,结果,在谢文东手里吃过多少亏,我们连和人家相比相抗衡的资本都没有,这仗还有个打嘛。”仰面长叹一声,又道:“谢文东为人阴狠毒辣,做事不留余地,如果你我还留在上海,自己的性命是小,恐怕牵连到家里人。这些年你也应该赚了不少钱,干脆,收手吧。” “什么?收手?”魏明一挑眉毛,讽刺道:“你想临阵脱逃就自己跑好了,别拉上我,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嘛。”接着他又心有感触道:“老谭,我要是就这么跑了,这辈子我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谭小春和魏明相识多年,很了解他的脾气,所以他并不强劝,只是幽幽说道:“面子只是一层皮,看开了,也就不重要了,但性命却只有一条,一旦失去了,那什么都没有了。”魏明负手,仰望窗外,话锋一转,说道:“算来你我交往已有十多年了吧?”“十三年。”“唉,人各有志,如果你要走,记得来告诉我,我去送你……”魏明没问他要去哪,也没问他什么时候走,只是默不做声的看着窗外,飘的细雨。 此时,谢文东也在看雨,只是心境与魏明比起来大不相同。北洪门进入忠义帮的势力范围以来,警方暗中放水,大力支持,加上忠义帮内乱未平,元气大伤,势力之间各自为政,打起来自然事半功倍,势如破竹。没出几日,己经拿下数个大型据点,在南郊曾经风光的一时的忠义帮离灭亡只剩下时间问题。他坐在窗前的摇椅上,边慢滋滋的喝着茶水,边眺望远方。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美艳绝伦的小风,现在她接替了文姿的位置,成了谢文东贴身保镖。她是一个安静的人,也是一个很闷的人,如果别人不主动说话,她的口一向很难张开。谢文东是文东会里的神,高高在上。以前,她只能远观,现在,离得如此之近,一时间还难以适应。她选择一处离谢文东不远不近的角落,默默的坐着,甚至连动都不动,毫无生息,仿佛与房间中的摆设融为一体,不过,谢文东即使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体香味道很特别,也很勾引人。还好,他不是容易冲动的人。谢文东拍拍肚子,香味闻久了,他竟然饿了,刚想起身,房门打开,地板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只听声音,谢文东已然知道谁来了。“小爽,和你说多少次了,礼貌。进屋得时候要先敲门。” 李爽挠挠短平的头发,傻笑道:“对不起,东哥,你以前好象是说过,可我又忘了。”对一个态度良好,又屡错屡犯的人你还能说什么?谢文东无话可说,摇头无奈道:“什么事,小爽?说吧。”“哦……”李爽看了看角落里的小风,后者也正脸无表情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李爽下意识的别过头,胖脸红了红,暗道:血杀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见李爽心不在蔫的模样,谢文东气笑了,说道:“如果没事,我可要吃饭去了。” “有事有事!”见谢文东要走,李爽忙道:“玄子丹今天打来第四遍电话了,希望能与东哥见一面。” “玄子丹?”谢文东轻轻嚼着这三个字,摇头道:“还是不见的好,见了面,他反而会更加痛苦。”李爽不解道:“为什么?”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在我前进的道路上,不允许有任何的障碍存在,虽然我们曾一起合作过废掉博展辉。”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自己主动的离开。”没等李爽说话,姜森也来了,身上还粘有滴滴血点,衣服潮乎乎的。“东哥,我已经搞定了。”“恩。”谢文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看来,下一步,我们要对付的就是谭小春和魏明二人了。”姜森双手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拿起杯子,打满茶水,一饮而尽,满足得“啊”了一声,说道:“对付这两个人,易如反掌。哎,和南洪门争斗时间长了,忽然对手换成忠义帮,很有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提不起精神来。” “牛,可不是吹出来的。”李爽撇嘴嘲讽道。姜森仰面大笑,说道:“血杀的名号,可也是打出来的。”一提血杀,李爽顿时泄气了,文东会内名气最大的人当然是谢文东,而名气最响亮的堂口那一定要属血杀了。黑帖现,血光见,天下群雄,谁敢不从。血杀的名号在东北黑道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有些人一听到这两个字,背后都直窜凉风。 “不知道向问天现在在干什么?”谢文东若有所思道。“发愁叹。”李爽说笑道:“咱们吞并忠义帮之后,地盘大增,到那时,我们想调多少人来上海就调多少人,不用象现在,区区几百人的住宿都是个问题。”“是啊!”谢文东道:“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所以,我顾虑的是向问天突然插手忠义帮的事,那事情就变复杂了。还有阴魂不散的魂组,这一阵很消停,不知道又准备玩什么花样。”姜森思虑道:“东哥倒是不用考虑向问天。”“怎么说?”“向问天为人谨慎小心,而且刚和我们打过数次,元气还没有恢复,我想他不会这么快又挑起事端,而真正令人担忧的正是魂组,他们自然不想看到咱们在上海做大,那样对他们很不利,下手的机会更少,所以……”“所以,”谢文东冷笑道:“他们现在很可能正在和玄子丹或者魏明谭小春其中的一方秘密接触呢。”“恩,若真是如此,我们还真得留心一些,别着了他们的道。”姜森不无担心道。 “魂组,一窝腥鱼。”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对了,小爽,你不是说玄子丹要找我谈吗?好,你去和他定个时间,至于地点,任他挑选。”“东哥,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和他见面吗?”“现在我又主意变了。”谢文东眯眼笑道。 “哦。”李爽答应一声,快步跑出房间。等他走后,姜森皱眉道:“东哥,地点由玄子丹来定不妥当吧,万一他……” 谢文东摆手笑道:“不用担心,一是他没有那个胆量,二是我们准备充分一些,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如果他真有不轨的企图,那再好不过了。”“哦?”姜森不解。“毕竟我们插手忠义帮还缺少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呢。”“啊。”姜森笑了,说道:“我明白东哥的意思了。”魂组是否真与玄子丹和魏明谭小春双方秘密联系过,还真被谢文东和姜森猜对了,而且不仅一次。玄子丹为人聪明,心计极深,他看出魂组想利用自己牵制谢文东,但是他不傻,魂组与谢文东之间的恩怨也有所耳闻,一旦自己掺合进去,北洪门和文东会都不会饶了自己,说不定魂组什么时候还会在背后反刺自己一刀,和魂组联合,那是玩火。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七章 --(4344字) 自从谢文东踏入忠义帮之后,谭小春自知大事以去,萌生去意,多年来他赚有不少积蓄,打算离开中国,带着家人去国外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不再过心惊胆颤的黑道生涯。接到魂组抛来的橄榄枝后,他嗤之以鼻,连考虑都没考虑当即拒绝。反正人已经要走了,他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唯独魏明是个例外。自从魂组主动联系上他之后,异常兴奋,暗暗感叹天无绝人之路,有魂组的暗中相助,或许谢文东也奈何不了他,更幸运一点可以利用魂组将玄子丹也灭掉,自己坐老大。 三人中,对魂组的回应最积极的就要算魏明了。双方各有所图,也各有自己的顾虑,正所谓臭味相投,一拍既合。 谢文东和玄子丹会谈的地点就选定在鲜花酒店。后者的胆量不小,明知道谢文东对忠义帮别有所图,对自己更是虎视耽耽,依然毫无畏惧,选择了北洪门的中心腹地,表现出一定的大气。不过,他的大气在谢文东面前还是显得小了点。 会谈当天,玄子丹准时到场,他的时间观念很强,离约好的时间前后没差一分钟。谢文东对他还是有一定的感激之情,出门迎接,二人表面上都相当热情亲密,实际上,心境已与以前大不相同。两人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谢文东身边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象是秘书的漂亮女郎站在他身后,那双弯弯而闪亮的大眼睛不时的眨呀眨的,连玄子丹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番客套话的寒暄过后,玄子丹首先进入主题,猛然说道:“想来,谢先生对忠义帮已经势在必得了吧。” 谢文东微微楞了一下,哈哈而笑,说道:“向问天,南洪门之强大,我想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南北不相融,想在上海与其一争高下,没有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盘,实在相形见拙,施不开手脚,玄兄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那是你的事,和我们忠义帮有何关系。谢文东的话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仔细一琢磨,不难发现其中巧取豪夺之意。玄子丹叹了口气,他明白,力量就是道理,在黑道,谁的实力雄厚谁说的话就是天理。他苦笑道:“所以,谢先生看上了离你最近,而且又内乱不断的忠义帮。”“是的。”谢文东毫无隐瞒,直言道:“为了帮会,为了大局,我不得不抛弃一些东西。” “什么?”玄子丹低头沉思,随口问道。“良知,情谊。”谢文东平静道:“博展辉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可惜,我又不得不做出绝情的事来。当我一踏入黑道的时候,我的命就不再是我自己的,良心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侈。”玄子丹点点头,苦笑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我必须得承认,在这方面,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谢文东仰面笑道:“我成了被无数人诅咒的坏蛋。”玄子丹幽幽道:“本来,我这次来希望通过我的话,能让谢先生高抬贵手,看来,我做不到了。” 谢文东停顿了三秒钟,正色道:“黑道是个你死我活的世界,你的仇既然己经报了,又何必再参与其中,早点退出吧。” “黑道……”玄子丹缓缓摇头,“一入黑道,这一辈子都要背上黑道的名头,哪是说退出就退出的。”身在黑道,任何人或多或少都仇家,当你得势的时候,他们不敢找你,而当你一旦退出、没有实力时,那迎接你的将是狂风骤雨般的报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正好能代表混在黑道中人的心理。谢文东眯眼道:“去国外吧,找个国家,安稳的生活。” “这条路我考虑过。”玄子丹感叹道:“谢先生,我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厌倦黑道的时候,你会选择哪条路。” “呵呵,”谢文东有感而笑,说道:“我怕那时,已经没有我自己选择道路的机会了。不象你,现在,你至少还可以选择。” 玄子丹话锋一转,说道:“不久前,魂组曾找过我,希望能与我达成联盟。”他的话谢文东一点都不意外,笑道:“结果你没答应。”“哦?谢先生怎么知道?”玄子丹抬目问道。谢文东自信道:“一,你不是能被别人利用的人;二,如果你真与魂组打成共识,我们现在见面的地点就应该该成在你们的总部了。”玄子丹点头,感笑道:“谢先生才思敏捷,确实高人一筹。” “魂组!”谢文东把玩着打火机,说道:“你能有魄力拒绝魂组的邀请,只怕,谭小春和魏明就未必了。” “如果他们真与魂组勾结上,那只会灭亡得更快,连最后一条退路都没有了。”玄子丹若有所思道。“恩?”谢文东挑眉问道:“还有何退路?”玄子丹沉默良久,好一会才长长出了口气,好象心中已做了什么决定,他笑道:“最后一条路,打不过你谢先生,我和魏明谭小春三人都有机会投靠向问天,另谋出路,而且我敢保证,向问天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说道:“确实不会拒绝,若是我,我也不会。”能牵制自己最大对手的人来投靠自己,任谁都不会拒绝的。展容一笑,抬起头,问道:“现在,你把这条路告诉我,不怕我连这最后一条路都不给你留下吗?”“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决定,应该尊重谢先生的劝告。”玄子丹一字一顿道。他的话,让谢文东也大出预料之外,他认为玄子丹未必会在他三言两语之下轻易放弃辛苦得来的一切,至少应该经过几场硬仗之后,他才能退缩。谢文东眯眼笑道:“玄兄做了决定。” “恩,刚才我认真考虑过了,这是一条最好的路。”玄子丹的确是聪明人,想以他的实力,夹在南北洪门还有魂组三方争斗的旋涡中间,若是始终保持独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是他投靠其中任何一方,必然引起其他双方的不满和敌视,他还是会成为人家首要的攻击目标。南北洪门、魂组,任何一方他都惹不起,也打不起。思前想后,退出是唯一的生路了。 谢文东真诚一笑,点头道:“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再好不过了,我希望你能没事。走吧,早点离开,才不会惹火上身。” “谢谢,”话已到此,已然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玄子丹起身,说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与谢先生再见面?” “如果,”谢文东苦笑道:“我这个坏蛋还没有死的话,我想会有机会的。”“哈哈!”玄子丹先是一楞,接着仰面大笑,说道:“凭谢先生的睿智,我想世界上没几个人能置你于死地了。”“恩,”谢文东摇头,怅然道:“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黑道上的人,如果有一天,国家厌倦我的时候,政府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死上一百次。” “呵呵,我想谢先生足够谨慎的话,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玄子丹与谢文东握手阔别,扬长而去。 “东哥?你看他真的要退出吗?”玄子丹一走,姜森不知打哪钻了出来。谢文东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东哥怎么如此肯定他没骗咱们?”谢文东笑道:“人的心可以说谎,但人的眼睛不会骗人。而且,玄子丹是聪明人,如果我现在是他的话,除了退出这场游戏之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唉!”姜森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他说的是实话,也希望他能和东哥一样聪明。”“怎么了?”谢文东笑问道:“你好象对玄子丹很关心啊?”姜森耸耸肩膀,道:“我只是不想杀一个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哈哈!”谢文东大笑道:“把你的子弹留着,把你的刀擦亮吧,早晚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姜森傲然笑道:“血杀从来就没怕过打仗。是吧?小风?”女郎看看他又看看谢文东,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姜森假装幽怨道:“怎么不帮我说话?唉,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出去的什么泼出去的水,真是没错……” 玄子丹走了,谭小春也走了,事前没有任何风声,好象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是留下忠义帮这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还有沉迷其中,为心中那无法实现的美梦奋战的人们。最大的竞争对手退出了,魏明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惜,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受,反而有种失落和寂寞,还有就是恐惧,以后,他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可怕的敌人谢文东。魂组答应帮他,可是他不敢将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魂组身上。本来还混乱不堪的忠义帮随两大巨头的退出,变得安静下来,这时,他们终于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谢文东的威胁。当各大头目有意联合共同抵制谢文东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七月二十五,雨仍未停,乌云盖顶。门传芳,忠义帮颇有实力的头目之一。在众人的簇拥下,他迈着四方步从酒店里走出来,身边有他的亲信,还有令他度过无数个销魂夜晚的情人。他推开身旁为他撑伞的小弟,仰面看向天际,长长嘘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总是感觉很压抑,或许是下雨的关系,或许是玄子丹与谭小春两人莫名其妙消失的关系。正在他昂首感叹之际,路旁飞速行来一辆摩托车,经过他一行人身前时,车速稍缓,接着,一道黑影从车上的骑手身上射出,直奔门传芳的面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的小弟惊叫一声,用力将他推开。“啪”,黑影落地,众人上前拾起,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漆黑底面的卡片,上有一血红的大字“杀”,占了帖子的一半有余。“呀!黑帖!”门传芳看清之后,下意识的惊叫一声。他的手下们闻言,二话不说,纷纷拔出家伙向摩托车消失的方向追去。门传芳却手捧黑帖一动不动,木呆呆的,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文东黑帖,以前只闻其名,今日却落在他自己手中,种种传闻涌上心头。“怎么了?”身旁的小情人不理解他的心情,眨动大眼睛惊奇的问道。“没什么,只是在害怕。”门传芳未说话,一旁却有人替他答了。只见酒店内走出一人,浑身上下都是黑的,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在黑暗之中。鼻下一块黑色方巾遮住嘴巴,眼睛闪闪放出刺骨的光芒。门传芳一机灵,急忙转头,张大眼睛,心跳加速,“你是谁?血杀吗?”他看见那黑衣人的时候对方离他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那人已到了他近前,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一把明亮得无丝毫瑕疵的纯钢开山刀。他的话音落下,黑衣人的刀已经出手了。太快了,门传芳甚至连痛都没感觉到,只是胸口一凉,好象一块冰突然进入体内,很凉,将他的整个心都冰住。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他似乎听到了情人的尖叫而还有不远处手下兄弟们愤怒的嘶喊声,然而,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门传芳缓缓倒地,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拔出刀,习惯性的甩了甩上面的血迹,冷目扫了一眼旁边正声嘶力竭喊叫的女郎,没有说话,闪身越过她,直奔街道而去。到了路中,一辆摩托好象算计好了一样,准时到达,那黑衣人未等摩托停下,已飞身跳了上去,“吐吐吐”一缕黑烟,摩托车瞬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场中只留下一具尸体,还有那张仍握在他手中的黑色卡片。门传芳被暗杀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随着他一命呜呼,血杀的黑帖子广发不止,搞得人心慌慌,未出几天,忠义帮内死于黑帖之下的头头不下七人之多。这时候,整个上海的黑道都为之震撼,他们终于感受到血杀的可怕之处,那是一种连做梦都为之惊悸的恐怖。黑帖,一张小小的卡片,却成了索命的符咒,黑帖一出,历来无空回。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八章 --(4280字) 血杀出动,大开杀戒,魏明吓得心惊胆寒,惶惶不可终日,虽说暗中与魂组勾结,那也未必能保全他的性命,反而令谢文东更加恨他。他知道其中的道理,但箭已在弦上,成骑虎之势,想下来已没有可能。魏明整天疑神疑鬼,遇到个大事小情,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谢文东设计要害他的圈套,长此以往,他倒没什么,下面人快被他吓出神经病了。他手下智囊给他出个计谋,“玄子丹临退出忠义帮之前曾和谢文东见过一面,魏哥应该如法炮制。” “要见谢文东?为什么要见他,我现在躲都躲不过来呢!”魏明气得哼哼道。“北洪门和文东会固然可怕,其可怕之处在于有谢文东这个人,一旦他要是死了,北洪门根本抵挡不住南洪门的攻势,自顾不暇,文东会群龙无首,也得退回他东北老家去。但谢文东身旁有众多高手护卫,连魂组偷袭都奈何不了他,以咱们的力量硬打的话,更是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魏明听后,连连点头,正色道:“没错,说下去。”“所以,我让魏哥去见谢文东,见面是假,暗杀是真。而且我们还有魂组这棵大树,将暗杀谢文东的事告诉他们,我想魂组会非常愿意出人的。”“嗯!”魏明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走动,时而皱眉,时而面露喜色,半晌,他才担心道:“怕只怕谢文东未必会见我。”“如果魏哥以退出忠义帮的理由见他,和谢文东面谈,他如果不答应,他声誉上的损失可就大了,以谢文东的聪明,他会来的。”“唉!希望如此吧!”魏明长长出了口气,心情多少舒缓了一些。 北洪门,鲜花酒店。魏明打来的电话是姜森接的,他所说的主要内容后者已转达给谢文东。他听后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姜森说道:“魏明竟然已有心退出,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谢文东摇首道:“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姜森疑惑道:“魏明是忠义帮现存众多实力中实力最大的,而且在我们手下也没吃过什么亏,加上最近又联系上魂组,应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突然说退出,倒是令人遐想。”谢文东冷笑,反问道:“你知道魂组为什么叫魂组吗?”“哦……?”这还真把姜森问住了,他挠挠头,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东哥,这点我还真不大清楚。”谢文东说道:“魂组,不沾则已,谁若是招惹上它,那它就如同地狱来的幽灵恶魂,死缠住你不放,从他们对我性命一直以来的‘关注’上不难看出,魂组阴魂不散的功夫已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既然魏明和他们勾结上,那就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的,退出,骗人的鬼话,一是他没有那个心,二是也没那个胆。”“对啊!”姜森点头笑道:“其中有诈。”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东心雷说道:“不管他诈不诈,咱们都应该去一趟。”姜森一挑眉毛,笑问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可是在玩命,不是看武侠小说和拍电影呢!” 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拿出烟来,漫条斯理的点着,说道:“老雷说得对,咱们要去,而且必须得去。” “啊?”连东哥也这么说,姜森真是搞不懂了。东心雷缓缓说道:“魏明若是出于真心,我们没有理由不走一趟,若是出于假意,其中有鬼,定然也离不开魂组的参与。有消灭魂组的机会,东哥一定是不会放过的。”谢文东笑眯眯道:“老雷说的就是我想的。”姜森苦笑,还是摇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太危险了,我建议东哥不要去。魂组此次派出的人绝非等闲,隐藏在暗中,我们做足了准备,也未必能百分百防得住,一旦东哥有个闪失,那后果……,是灾难性的。”东心雷边听边大点其头,姜森刚说完,他又接道:“我完全赞同,也支持老森的意见。” 谢文东笑道:“老雷,你到底是站在哪头,一会东,一会西,墙头草可不是个好习惯。”东心雷耸耸肩,道:“我说东哥要去,那只是我对东哥的了解,我赞同老森所说的,那才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东哥做了决定,我和老森说得再多也没用。”“既然明知道没有用,那还不赶快去准备?”谢文东起身,舒展筋骨,长长伸个懒腰。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摇头,谢文东下了决心,他俩改变不了,既然一定要去,那准备还真得做充分一些,竭尽全力将风险压至最低。等他二人走后,谢文东一屁股坐在书桌后的老板椅上,一转身,面向窗外,默默冥思。魂组之可怕,之厉害,没人比他更清楚,但他不得不去面对,他和魂组之间已经到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程度。想着,谢文东笑了,苦笑,自己和魂组对阵多次,虽然占尽上风,令其损失惨重,但归根结底,主动权一直都在魂组那边。一直以来都是魂组主动找上自己,而凭自己的力量却很难触及到它的根基,即使赤军帮忙,也很难动摇它的根本。比如这次,就算将魂组派来的杀手一网打尽,那下次呢?再下次呢?还会有更难缠的对手出现。杀之不尽,斩之不绝,唯一能除后患的,只有将魂组连根拔起。这点连谢文东自己都认为不大可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所以,他只能苦笑。“唉!”谢文东正想着心事,一声叹息打断了他的思路,不用扭头去看,他也知道是谁。房间中除了他,只有小风了。他展颜一笑,问道:“风,为什么事叹息?” 小风坐在角落,看着谢文东的背影,说道:“东哥明知道危险,为什么还一定要去?”谢文东无奈道:“种下什么样的因,结出什么样的果。事情既然来了,躲开还不如主动去面对的好,这样,至少可以把握一丝先机。” “难道,东哥你不怕吗?”小风一直很奇怪,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为什么能把一大群性格各异,但却各有才华的人聚集在他的身边,心甘情愿的听从他的命令,光用运气来解释,恐怕没人会相信。谢文东揉着下巴,笑道:“怕,但怕也没有用,该是你要面对的事情,推也推不掉。”他仰面一叹,又道:“希望这一次魂组能有所长进,别让我太失望才好。”小风奇怪道:“东哥,对手的实力越强,对你的威胁也越大啊!” 谢文东笑道:“威胁越大,成长得也就越快。黑道,是血腥的社会,不进则退,倘若真有一天你找不到能令你前进的敌手时,那你离灭亡也不远了。”小风摇头,说道:“我不懂。”谢文东道:“时间久了,事情看得多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魏明选的地方十分偏僻,鲜花酒店已处于南郊附近,可坐车到那里仍需要两个小时以上。十辆汽车,四十多号人,谢文东可谓是带足了下面的精锐,除了守家的东心雷和伤势未好的三眼外,其他的主要人物基本全部出场。即使如此,姜森仍不放心,派出大批血杀成员紧随其后,万一出现变故,也好做个接应。谢文东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一旁的姜森可不敢如此轻松,目光不时的扫向窗外,观察附近的地形。车越走,他越有不舒服的感觉,道路上其他的行车几乎看不见了,而两旁具是茂密的树林,加上天近傍晚,树林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线,也听不到半点声音,连鸟叫都没有,寂静得可怕。姜森吸气,轻声说道:“东哥,静得有些不自然。”“如果自然就怪了。”谢文东仍然闭着眼睛,说道:“我猜这一次魂组倾巢而出,不会再有保留。”姜森心里一震,本想劝说谢文东回去,可一见他那闲漫轻松的面颊,又把话咽了回去。 “咕隆”一声,姜森咽了口吐沫,没再说话。谢文东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笑道:“老森,你的胆子可比以前小了。” 姜森摇头道:“身份不一样。以前,我们是瓦罐,可以破罐子破摔,富贵险中求,为达到目的去拼命、去冒险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功成名就,如东哥所说,咱们是瓷器,一旦破碎,我们得不偿失。”谢文东微笑的沉思片刻,说道:“是瓷器不假,但只有经历过磨练的瓷器才会光彩照人,才是真正的个中极品,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瓷器早晚变成瓦罐。” 坐在前面的李爽听他二人说话,直晃脑袋,嘟嚷道:“什么瓷器瓦罐的,讲那么高深干什么,魂组要来,就让他们来好了,中国人啥时候怕过日本人,咱文东会什么时候输过他魂组?”姜森白了他一眼,气道:“那好,魂组出现的时候就交给你了,你一人把他们搞定吧。”李爽眨眨小眼睛,歪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不怕归不怕……”谢文东摆摆手,笑道:“快到了,少说两句,让大家准备一下。”姜森和李爽闻言,向外看去,果然,车队开进了小路,两旁的树林枝杈横出,不时擦过车身,沙沙作响。前方不远处,有一栋两层楼房,灯火通明,透过亮光,不时看见有人影闪动。这就是魏明选的地方,一处盖完后又废弃的别墅。车队离前方别墅还有一段距离停下,姜森第一个跳下车,四下张望半晌,暗道:好一处孤寂之地。别墅被左右浓密的树林环抱,孤零零的立在正中,象白牙色的墙面与周围昏暗的林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别墅只是个空架子,内部没有装修过,连窗户和大门都没安装,大敞四开的。边看,姜森边在心里算计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道:“东哥,进吗?”此时,谢文东也在观察,而且看得比姜森更仔细,他面色有些凝重的点点头,道:“进!既来之,则安之。” 车队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开到别墅门前,“咔咔咔”,随着一阵脆响,车门齐开,四十多号人几乎同时从车内出来。别墅前站有二十多名大汉,为首一人三十多岁,眉短却粗重,小眼睛,麦色的皮肤中透出一丝精悍。此人一见谢文东下车,心中大喜,暗道:他还真来了!他以前并未见过谢文东,但照片还是看过,对他的容貌有些印象。他离老远就开始笑,张开双臂,大步走上前。可他还没等到谢文东近前,一条粗壮的手臂横在他面前,同时耳旁响起冷冰冰的声音,“你是谁?”大汉扭头一瞅,在他右侧站有一位高个年轻人,板着一张脸,眼中寒气逼人。他吓了一哆嗦,面上笑容不减,说道:“我是忠义帮的魏明。” “哦,原来这位就是魏兄。”高个年轻人没说话,姜森先迎上前去,伸手笑道:“真是幸会。” “你是?”魏明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不高但却异常结实的青年,疑惑的与对方握了握手。“姜森,文东会的姜森。”姜森笑呵呵的“抓”住对方的手掌,暗中用力,同时微笑的客气道:“以后还请魏兄多多关照。”呀!魏明一听姜森二字,倒吸口冷气,心中的喜悦顿时消退了一半有余。他虽然不认识姜森,但血杀的名号却早已如雷贯耳,令他心惊胆寒了。哎呀呀,他怎么也来了,事情麻烦了,魏明正琢磨着,突然感觉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其势有如翻江倒海,他心中一颤,不得不用尽全力回应。二人手握在一起,表情却大不相同,姜森笑呵呵的轻松自在,而魏明却已经见了汗水,脸上的表情也极其不自然。后面的谢文东见状差不多了,拍拍手,笑道:“好了,老森,你的‘热情’可以到此为止了。”姜森有些惋惜的放开手,笑问道:“哎?魏兄怎么出汗了,今天的天气不是很热嘛。”魏明摆出难看的笑容,道:“我最近身子虚,比较容易出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五十九章 --(4293字) 姜森关心道:“那魏兄真应该好好补补了。”魏明面色不正,干笑不已。谢文东见差不多了,轻拍姜森的肩膀,后者识趣的让到一旁,他笑道:“魏兄着急要见,现在我来了。”意思很明显,让魏明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出来。魏明恍然清醒,总算想起自己的目的,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对谢先生仰慕以久,一直无缘相见。再者,关于忠义帮的事,我也想与谢先生好好谈谈。外面说话不方便,里面请吧,咱哥俩坐下来边吃饭边详谈。” 哥俩?谢文东心中冷笑,好厚的脸皮,凭你也配啊!不过毕竟在是魏明的地头上,还是要给他些许面子,他笑眯眯的看了看魏明,并未发作,只是缓言道:“好,魏兄请前面带路。”魏明又客气了两句,才带着谢文东等人走进破败别墅内。 从外面看,别墅已经不怎么样了,进去之后,里面更是残破不堪,黑漆漆的水泥墙面没有图刷过任何涂料,散发出丝丝潮气,地面凌乱,废旧报纸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厅内还算干净,正中摆放一张八仙桌,上面只有酒,没有菜。四周站有不少彪形大汉,服装统一,各个虎目圆翻,逼人的气势中透露出阵阵杀机。魏明张显地主之宜,热情的招呼众人落座。谢文东倒也不客气,向随行的众人摆摆手,自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姜森等人分别站他身后左右,李爽、任长风则走到墙边站好,一旦周围的大汉有个风吹草动,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五行五人守住大门和窗户,万一动手,这两处都是可逃可守的要路。 硕大一张八仙桌,只有谢文东和魏明分坐两边,后者看了看对方手下的站位,心里咯一下,暗暗点头叫好,谢文东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他一人的功劳,手下这一批可怕难缠的助手也煞是了得。他看得心惊,但却底气十足,附近隐藏了多少魂组的顶级杀手他很清楚;即使来十个谢文东恐怕亦是插翅难飞,他面色不改,笑盈盈客气道:“条件有限,还请谢先生多包涵。” 谢文东眯缝着眼睛笑道:“条件差不差无所谓,最主要的是,看你有没有诚心。”魏明笑容一僵,没想到谢文东上来就把话引入正题,眼珠一转,说道:“如果不是诚心,也不会大老远将谢先生邀请到这么偏僻的鬼地方。”谢文东环视,哈哈长笑,目光如炬,盯着魏明幽幽说道:“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也正是适合杀人的地方。”“哦~~哈哈,谢先生真会开玩笑。”魏明想用笑容掩饰自己的难堪,可变色的面堂他却掩盖不了,他拿起酒,分别倒了两杯,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到谢文东面前,说道:“大家首次见面,咱们干一杯。”谢文东笑眯眯的看了看他,端起杯子,闻了闻,酒香扑鼻,酒质粘稠挂杯,虽然他对酒道没有什么太深的研究,但一看也知道这是经过多年酿造的上等好酒,他端详了好一会,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魏明脸色微变,问道:“谢先生可是嫌酒不好?”要知道黑道最看重的就是面于,敬酒被拒绝,那是天大的羞辱。 谢文东悠悠道:“酒是好酒,但是可惜,我只和朋友喝酒,也只喝朋友的酒。”“难道,”魏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问道:“难道,谢先生不把我当朋友来看?”“呵呵,”谢文东轻晃着酒杯,含笑道:“是不是朋友,那就看你如何去做了。” 魏明一震,凝思片刻,将杯子放了下来,身子靠在坐椅上,长长嘘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想退出忠义帮的,可是谢先生也应该知道,如果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出,多少会被道上的人看不起。知道的,清楚我是厌倦了江湖的撕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因为某些外来的势力被逼走的呢。”谢文东眯眼看着他,心中冷哼,笑而不语,等他下文。魏明又道:“还有,忠义帮自从博老大被叛徒所杀之后,片刻未得安宁,本来已经够乱得,而这时候谢先生又插足进来,不知意在何为啊?” 谢文东悠然道:“贵帮派和我比邻,你们乱,我北洪门自也难以消停,而且,我和博兄是朋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忠义帮的内乱早日平息,难道魏兄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吗?”“当然!”既然话已经挑明,魏明也豁出去了,准备和谢文东摊牌,他暗中握了握拳头,强压怒火道:“忠义帮再乱再闹,那也是我们忠义帮自己内部的事情,而你,谢先生,只是个外人,你插手,是不是手伸得有些太长了。”谢文东嘿嘿笑道:“江湖,黑道,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大鱼吃小鱼,天经地义的事情。” 魏明冷笑,接着又呵呵长笑,心中早狠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半晌,才稳住思绪,说道:“如果谢先生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你想吞并我们忠义帮嘛,直说就可以了,凭您现在的实力,你一句话,忠义帮上下谁敢不从?!” 这时,一旁的姜森突然插口道:“所以,魏兄若是明白人的话,就应该早日选择离开。”“是啊!”魏明抬手将杯中酒喝个精光,连连点头道:“是啊,我是应该走了。”他扶桌案站起身,笑道:“对不起,我出去小解,马上回来。” 谢文东并未阻拦,只是笑道:“魏兄才喝一杯酒就醉了吗?”魏明一楞,摇头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谢文东笑眯眯道:“你醉了。”他转头对姜森挥挥手,说道:“老森,魏兄醉了,你陪他去吧,小心点,别让魏兄走错地方。”姜森自然明白他得意思,点头道好,快步来到魏明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胳膊,说道:“魏兄,我扶你。”魏明狠得牙痒痒,半天未动地方,左右两旁的大汉也具是脸色一变,纷纷将手摸向身上暗藏家伙的地方,只要魏明一句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向谢文东将他乱刃分尸,剁成肉酱。只可惜魏明沉默良久没有开口,他不敢开口,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是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血杀老大,姜森。纵然他的手下能将谢文东斩杀,他自己恐怕也很难离开此地。 魏明暗中长叹一声,点点头,笑道:“谢先生如此盛情,我又怎能驳您的好意。”说着,他转身向外走去。 一路上,姜森如影随形,一直不离他左右,魏明有数次想抽身逃离,可一看姜森那双在黑暗中绿幽幽,阴森森的眼睛,他跑路的想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找到半点机会,魏明象征性的解手之后,又在姜森热情的‘搀扶’下回到大厅。 “魏兄好快啊!”谢文东上下看看他,笑呵呵说道。魏明表面客气回应,心中已经开始问候谢文东的祖宗了。该说得已说完,剩下的没什么好谈的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东扯西,时间却一点点过去。天近十点左右,外面守侯的魂组终于等不及了,树林中不时发出“咕咕”的鸟叫声,魏明听后坐不稳了,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如坐针毡。“怎么?”谢文东见状暗中冷笑,问道:“魏兄是不是又想去小解啊?”“不~~不,不。”魏明强打精神道:“天色不早,谢先生人贵事忙,我就不强留了。”他终于忍不住下逐客令了。那知谢文东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笑道:“今日和魏兄聊得特别投机,再重要的事也可以往后压一压,今天咱俩彻夜长谈。”“咳,咳咳!”魏明刚喝进嗓子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连连摆手道:“时间不早,我也想休息了,有机会我们下次再长谈,谢先生意下如何?”此时,外面林中的鸟语声更急,魏明心里清楚这是魂组和他事先约好的暗语,让他快点出来,他们准备发起进攻了。魏明心急如焚,自己再不离开,魂组要是真发动进攻,那时即使谢文东不杀自己,说不定也会让魂组的流弹打死,自己岂不冤得没地方说理去嘛。 谢文东听后,终于站起身,感叹道:“既然魏兄累了,那我也不好打扰,希望,下次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奶奶的,希望永远都没有那么一天!一听谢文东终于要走了,魏明长长松下口气,心中诅咒着,嘴上却言道:“当然当然,我也等候那一天。”他话音刚落,只是‘啪’的一声轻响,魏明身后方的墙上多出一个拇指大的窟窿,血窟窿,四周粘满了血迹。一位靠墙而站的汉子声都没吭一下,软软的倒了下去,整个左眼呼呼的模糊一片,血液顺着后脑流出。 “东哥,小心!”高强惊叫一声,飞身将谢文东扑倒压在身下。其他人顿时明白过来,姜森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搂住魏明的脖子,另只胳膊挥起拳头在他肚于是狠狠来了一下,后者“哎呀”一声,顿时成了勾虾,倒地缩成一团。随后,姜森迅速卧倒,顺势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按于手下。“看来,今天你不需要休息了。”正在此时,啪啪之声响成一片,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无疑成了地狱传出来的招魂声。魏明手下一干大汉,有不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刹那间被打成血人,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人倒地瞬间,血花都溅起老高。还没等魏离开,魂组就发起了进攻,连谢文东都没有想到,略微抬起头,看着血人般的尸体 还有那些没死挣扎的伤者,暗暗摇头,好狠的手段啊!他转目看向被姜森制住魏明,冷道:“这就是你心甘情愿为其卖命的盟友!”魏明早已吓傻了,睁大眼睛,看看左,又看看右,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是被乱枪打杀的自家兄弟。“哎~~呀!”魏明握拳砸地,痛叫一声,眼泪下来了。没想到魂组如此不讲道义,真在自己没出来之前发动了进攻。其实魂组发起强攻也是被逼无奈,一是魏明明显被谢文东缠住,什么时候能出来谁都说不清,但耽搁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生变故,二,魂组的眼线有消息传来说南洪门有大量车队向此方向赶来,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夜长梦多,不得已,魂组只能起强攻,牺牲了魏明这条忠心犬固然可惜,但他和谢文东的性命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看着魏明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姜森气不打一处来,侧身猛踢了他一脚,怒道:“要嚎给我死远点嚎去,别他妈在我面前哭爹喊娘的。”谢文东缓缓蹭到窗台下,靠墙而坐,想抬头看看外面魂组人数的多少,头发边刚刚探出就惹来一阵枪林弹雨,将没有窗户的窗台打得泥削纷飞。“呵!好强的火力啊!”谢文东耸肩笑道。姜森看着窗台,冷静道:“看刚才的弹道,对方至少有不下二十把枪。”说着,他又撇见了缩脖缩成乌龟的魏明,抓住他后脖领子,一把拉了过来,狠声问道:“魂组一共来了多少人?”“我~~我,我也不大清楚。”头上的子弹乱飞,魏明一生也没见识过这阵势,吓得缩成一团。 真是没有的家伙!姜森甩手给他一嘴巴,怒道:“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用不了多久,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魏明抖抖擞擞道:“我真~~真的不知道,魂组只和我说,他们派出来的杀手足可以杀死谢文~~不不,谢先生十回。” 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傲然道:“我就在这,脑袋却只有一颗,想要,就尽管来吧!” 魏明见他神采飞扬,不禁为之一呆,在不明对方多少人,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样想的。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像,暗暗摇头。这可能就是谢文东为什么是谢文东,魏明为什么是魏明的原因所在。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章 --(4407字) 谢文东自然有他心安的理由,他此次前来,就是为把隐藏在暗中的魂组引到明面上,在他之后,有数十全副武装的血杀成员正在赶来,还有百余名北洪门旗下弟子蓄势待发,看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出动了,别看魂组现在将他团团包围,实则,魂组却落入他的围困当中。只是谢文东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次魂组的实力与决心。当他进入废弃别墅的瞬间,魂组就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出去,而且命令直接从他们日本东京本部下达的,不计任何代价,不计任何后果,目标就是谢文东的项上人头。所以这一次,魂组将派遣出来的所有能使用的人力、所有能用得上的武器都用上了。保守估计,树林中的魂组成员恐怕不下百余人,而且具是精英,佩带的武器也是相当先进的,这些,都是谢文东预想不到而且也不法探听出来的。 交火在继续,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攻击,在魂组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谢文东等人连抬头回击的机会都没有。别墅的墙体早己被打得弹痕累累,满面疮疤,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小得可怜,轻一色安装消音器的步枪,将枪声压制最低。魂组还是有顾忌的,毕竟是在中国,是在上海,他不得不考虑到警方的因素。 “啪!”随着棚顶电灯被打个稀碎后,别墅内陷入一片黑寂当中。 姜森低头扶了扶头发上的碎泥屑,说道:“东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怕后面的兄弟还没到,咱们先被打成马蜂窝了。”谢文东亦是心潮汹涌,暗暗惊讶魂组好强得火力啊,从第一枪到现在已经连续不停射击了八分钟,好象他们有使不完的弹药似的。他凝重的点点头,说道:“恩,给兄弟们打电话,让他们加快速度。”“好!” 姜森就等谢文东这句话,忙拿出手机,拨打给血杀。可是,电话号码发射出去后,耳中听到得只是“嘟嘟”的茫音,姜森疑惑的看了看,茫然疑道:“怎么没有信号?”魏明趴在地上,苦笑一声,摇头道:“不用费力了,魂组已经在附近安装了干扰设备,方圆数里内是不会有信号的。”“啊?”谢文东等人听后具是一凉,姜森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提到自己近前,脸对着脸,怒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魏明知道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早豁出去了,精神颓废,身子瘫软,有气无力道:“今天,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我们完了。”“完你妈!”姜森气得挥手把他打出老远,说道:“为什么你不早说?”魏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呵呵呵”精神质般的笑了起来,目光呆滞道:“我以为我能在魂组进攻之前溜出去。”“哼!哼哼,”姜森阴笑道:“要死,我也会拉你这个垫背的。”“什么死不死的。”任长风坐在墙角,神情平静,边慢慢悠悠的擦着刀身边傲然说道:“魂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前不是没交过手,不过如此,让他们尽管来好了,正好战刀好长时间没饮血了。”任长风就是这点好,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多么高深莫测的对手,他的傲气始终依然。有时连谢文东也怀疑,他的那股子信心是从哪生出来的,比如现在。 “你可有好的对策?”姜森看着他疑问道。任长风耸耸肩,一挺脊梁骨,冷笑道:“魂组只知道在外面放冷枪,没什么了不起,对我们的威胁也不大,若是他们敢冲进来,嘿嘿,到时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对。”“哧!”姜森差点气笑了,说道:“来一个,杀一个?凭什么?”任长风手腕轻动,如同铁尺般的唐刀在他手中灵活的旋转两圈,随之抓牢,挥手刺进身旁的墙壁中,傲气十足道:“就凭这个。”姜森看了他好一会,不再说话,和他这种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人说什么都等于对牛弹琴,不过经过任长风这一闹,众人的心情倒也放松不少。 谢文东藏匿于窗台之下,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面容模糊不清,但那双狭长的眼炯却精光四射,闪闪明亮仿如夜空繁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微微一笑,说道:“长风说得有道理,我们无须担心什么,现在虽然被困,可是魂组真想攻进来,凭咱们的实力,他们恐怕也得费一番手脚,非短时间能拿下的,而且各位别忘了,我们还有大队援兵赶来,而魂组,却是孤立无援的。”别人的话,众人未必会相信,可是谢文东这么说,一干人等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话,在北洪门特别是文东会,某种程度上已和真理没什么两样。李爽咧开大嘴,哈哈豪放笑道:“东哥都这么说了,那就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看了看桌子上被打得粉碎的酒瓶,万般惋惜的说道:“这时候要是能有一杯酒,那感觉一定美妙极了。”高强听后一撇嘴,凑过来说道:“那感觉一定象是在空中飞。”“对,对对!”李爽好象终于找到了知己,拍着高强的肩膀,感叹道:“知我心者,高……”高强一晃肩膀,把上面的大肥手甩到一旁,斜眼冷道:“能让你一直飞到天堂去。”说完,闪到一旁去了。“该死的乌鸦嘴!” 魂组又连续射击五分钟后,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频率终于降下来,枪声也渐渐缓慢,断断续续,时起时落。看样子他们的弹药好象不足了,可谢文东等人临场战斗经验及其丰富老道,知道魂组的真正进攻要准备开始了。果然,等了一会,别墅外的道路上响起低沉的“沙沙”脚步声。谢文东抬手指指窗外,然后拨出随身配枪,示意众人做好迎战准备。 “咣当!”一声巨响,别墅的木头大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个零碎,黑暗中,数条淡红光芒的射线上下晃动,照着人心里发慌。谢文东等人身在大厅,和玄关处有一面三米长的厚墙相隔。任长风身手极快,一个箭步窜到墙边,蹲身提刀。没有一丝脚步声,在微弱的月光下,一根黑漆漆的筒子从玄关伸出来。不等端枪之人露头,任长风手臂猛的一挥,从下而上,唐刀撩了出去。“喀嚓”一声,刀锋正撞在枪尖,力量不小,握枪之人惊叫一声,微型冲锋枪脱手而飞。任长风动作连成一气,瞬间都未停留,那人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合拢,他看也没看,凭感觉反手一刀,二指宽的刀锋竟没入那人咽喉过半。 至始至终,那名魂组成员连对方的人影子都没看到,只是进了玄关之后刀光一闪,接着一条手臂横空划来,接着,脖子一凉,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同伴倒地,后面的魂组人员马上意识到不好,想都没想,齐刷刷的扣动扳机,开枪乱射。 可惜子弹不会自己转弯,他们的火力对大厅内的谢文东等人没有一点威胁。到了这时,姜森忍不住笑了出来,暗暗摇头,魂组的人依然不见长进,跟以前那些比起来不相上下。他刚想对谢文东打个轻松的手势,猛然枪声消失,“啪”的一声,一支两个拳头般大小冒烟的手雷状东西撞墙反弹入大厅中。姜森不看方好,借月光仔细一瞧,大惊失色,瞬间流出冷汗,大叫道:“闪光弹!” 没错,扔进来的正是闪光弹,在漆黑的大厅内,一颗闪光弹的威力绝对比一颗手雷大十倍,而且,它不会产生剧烈的爆炸声引起周围的注意。姜森话音刚落,“扑”,闪光弹炸开,刹那间,大厅内仿佛同时升起了十个愤怒燃烧的太阳,剧烈的强光连大厅外都照如白昼,厅内的情况可想而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魏明那些未死的手下反应稍慢,被强光照个正着,猛烈的强光灼瞎了他们的眼睛,个个双手蒙目,满地翻滚,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谢文东等人反应虽然快些,事前用胳膊遮住眼睛,可还是出现短时间的失明,趴在地上,紧闭双眼,希望能快些恢复,强敌近在咫尺的情况下看不见东西,和死亡没什么两样。 厅中还没有倒下的只剩下两个人,分别是任长风和姜森。前者双目如盲,只是超强的自尊心支撑着他,强忍着撑刀半蹲在地上,后者是众人中准备最充分的一个,所以他还能隐约分辨些事物,双手持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玄关与大厅的连接处,只要有人影晃动,他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强光己逝,魂组的冲锋开始了,仿佛他们料想到闪光弹爆炸后大厅内的结果,显得有些肆无忌惮。等第一个冲进大厅的时候,姜森并没有开枪,因为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还快,任长风。 任长风双目模糊朦胧,但超乎常人的感觉发挥了作用,当魂组那人刚刚踏进厅内,他的刀如影随行也到了。似乎没想到对方还有抵抗的能力,那人一震,反应到也陕速,见开枪已然来不及,忙抽身回撤,可是后面的人不知道他的情况,还在一个跟一个往前冲,他猛然向后一退,身后同伴收身不住,直又把他撞了回来。所以此人很不甘心,特是当任长风的刀尖刺进他的心口窝时,眼睛环睁,里面写满了气愤与无奈。“呀!”任长风断喝一声,双手握紧刀把,双臂运起全力,身子向前狠压,唐刀的刀身整个没进那人胸膛,刀尖在后心处透出,不偏不正,刺在后面那人正前胸。 一刀刺出,要了两条人命,任长风再想拨刀,可惜后面的魂组成员再没有给他机会。“扑扑扑!”低沉的枪声连响,子弹穿过他们自己同伴还没有倒下的尸体,向任长风扑面射来。无奈之下,任长风只好放弃唐刀,就地翻滚,轱辘到墙后躲避。 魂组的人员身手了得,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飕飕”连窜进大厅四五人。玄关漆黑,看不真切,等他们进了大厅后,借着窗外的月光,任长风才算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几人全部统一的黑色背心和黑色长裤,下面黑皮军靴,头上带着绿光荧荧的夜视镜,脸上和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涂着一道道黑绿颜料,冷眼一看,好象从地狱里趴出来的饿鬼一般。五个人,五把枪,齐刷刷的对准了任长风。其中一个人似乎是几人的头目,懂些中文,环视厅内一周,见无数人还在满地打滚,双目如瞎,他得意一笑,最后,目光落在任长风身上,那闪着绿光的夜视镜格外诡异,他拔出身上的手枪,走到任长风近前,似笑非笑道:“不错,你的身手很不措。告诉我谁是谢文东,我不杀你。” 大厅内有谢文东带着的好几号人,加上魏明那数十手下,放在一起密压压一地,任谁想从这些人中找出谢文东,一时半会都难以分辨,更何况只见过他照片的魂组人员。 在对方五把枪的逼迫下,任长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冷冷一笑,说道:“等你进了阎罗殿,你可以去问阎王。” 那魂组头目闻言后微微一楞,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嘿嘿一笑,走到任长风身旁,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幽深道:“你,现在,可以笑一下。”说着,手指扣动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任长风只觉得脸上一热,红彤形一片血光。那是对方的鲜血。在魂组头目正打算按动扳机时,墙角处猛然站起一人,抬手一枪正打在他的手腕上,血花溅了任长风一脸。那头目哎呀一声,手枪脱手而落,握住手腕的伤口踉跄退出数步才站稳,扭头慌张一瞧,在墙角处还有一人,身材不高,但目光如电,一手举枪,一手拎刀,正是早做好准备的姜森。其他的四名魂组人员齐刷刷的将枪口对向他,可是他们的枪法与这位比起来还是慢了点,“啪啪……扑扑……”一阵枪声过后,双方的对射突然停止。四名魂组成员具是眉心开花,死不暝目的仰面倒在地上。至始至终,姜森一动都没有动,冷静的连开四枪,而他的面颊上也裂开一条大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淋淋,触目惊心,那是在刚才魂组人员反击时,被其射出子弹擦伤的。 魂组头目手枪虽掉,但还背着微型冲锋枪,他单手抓住枪托,对着姜森吼叫道:“不许动,不然,我开枪!”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一章 --(4285字) “你,现在,可以笑一下。”魂组头目正在疯狂叫嚣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冷漠、残酷、毫无感情的声音。 “啊?”魂组头目吓了一哆嗦,他搞不懂大厅内究竟有多少人没躲过了闪光弹的袭击。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双狭长而冷酷如冰的眼睛,丝丝寒光象是根根冰针刺在他的脸上。“你是……?”他觉得这双眼睛好眼熟,好象在哪见过,而一时又想不起来。“谢文东!”冰冷的声音再次想起,但这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三个字。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冰峰瞬间融化,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接着,他好象看到了光芒,就好象什么都没有,然后,他缓缓倒了下去。 谢文东双手下垂,血,从他盼手指尖滴滴滑落,或者说在他的双指间滴落,左手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把刀,不大很袖珍的金色小刀,不过也正是这把不起眼的小刀将对方的咽喉瞬间刺穿,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痛楚。 好快的刀!此时,任长风的眼睛已恢复正常,刚好看到了谢文东那亥世凉俗的闪电一刀。如果不是他的手粘着鲜血,恐怕连任长风都会以为自己眼花了。谢文东大步走到大厅与玄关的接口处,身子一低,紧接着如陀螺般一转,刹那间又闪到任长风所在的墙后,在墙的另一面象暴豆一样晌起连窜的枪声。他轻轻一笑,提手,掌中多出一把唐刀,任长风的唐刀,递到他的面前,微笑道:“别愣神了,敌人还没有解决干净呢。”任长风看了看眼前的刀,又抬目看看微笑而立的谢文东,好一会,他才木然接过唐刀,摇头自语道:“东哥真是总能给带给我惊奇。”“希望不只惊奇,还有奇迹。”谢文东笑道,他走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得魏明身前,轻轻踢了踢他,笑眯眯说道:“魏兄,不用装死了,我知道你没事,起来吧。” 魏明好象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肚皮都不呼扇,没了气息。谢文东摇头,拔出手枪,慢悠悠上膛,然后对准魏明的脑门,笑道:“如果魏兄再继续装死的话,那我只好成全你,让你真的死掉。”魏明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紧闭双眼的眼皮突的跳动一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做鬼,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谢文东当真开始扣动了扳机。他的动作很慢,以至子弹簧拉紧发出的嘎嘎声都能清晰而闻。魏明终于忍受不了了,他之所以装死就是不想真的死去。惊叫一声,翻身坐起,连连摇手道:“别……别,谢先生,有话慢慢说,求求你,别杀我…… “谢文东听后,侧头深思,好象真在考虑是否要杀他。 魏明见有希望,痛哭流涕道:“谢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说着,他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接道:“我不该和你作对,更不该联合魂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小人物一般计较,我是猪,瞎了眼才和魂组……”谢文东仰面叹了口气,点点头,悠然说道:“你知道错了?~知道,知道知道,我……我……”魏明扑通跪倒,双手扶地,和只狗差不了多少。谢文东和颜悦色的将他抉起,笑眯眯道:“既然你知错,我不怪你,也不杀你,你走吧。” 魏明简直以为他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能在一向阴狠恶毒出名的谢文东手下毫发不伤的逃生,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象。颤声疑问道:“谢先生当真放我走?”谢文东转过身,眯着眼睛说道:“在我没改变注意之前,你最好马上消失掉。” “明白!我明白!”魏明连滚带趴的站起身,缓缓的向后蹭。“东哥!”姜森和高强异口同声道:“这种小人,留着是祸害,当趁早铲除!”谢文东幽幽摇头,说道:“由他去吧。”东哥啊……!“魏明的心差点没从胸膛里蹦出来,他没有选择走大门,生怕谢文东改变注意追杀他,而是准备从窗户跳出去。他一步一步的倒行,当接近窗户时,本来缓慢的身躯瞬间变成灵敏似灵猴,”嗖“的一声,翻身越过窗台,直奔对面的树林跑去,同时嘴里大声喊道:”不要开枪,我是魏明,别开枪,我是魏明!“ 当魏明的脚刚刚踏入树林的一瞬间,幽暗的林内几乎在同一时间,枪声阵阵,即使安装了消音器,其声响之大,仍有震耳欲聋之势。可怜魏明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浑身上下至少挨了不下上百枪,整个人刹那成了血人,体无完肤,从头至脚,具是冒着浓血的黑窟窿。谢文东是没有杀他,可他还是惨死在魂组的枪下,此时,他对魂组来说已没有任何作用,就象一条狗,用过了,毫不怜惜的将之遗弃。魏明死得很惨,连别墅窗后偷眼关瞧的姜森高强等人也出了一身冷汗,低身扭头再看看谢文东,后者表情依然,嘴角挂笑,似乎没有一丝意外。二人疑问道:“东哥是故意放他走的。”谢文东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冷冷道:“杀这种人,只会脏了咱们的手。 “姜森叹息道:”东哥怎么知道魂组一定会杀他。“谢文东笑道:”很简单,他能在咱们的鼻子底下跑出来,魂组会认为他还是原来的魏明吗?“啊!”姜森听后恍然大悟,倍有同感的说道:“我明白了。没错,强敌环绕,魏明能跑出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故意放他出来的。可我们为什么故意放走他,魂组一定怀疑他有可能又反过来投靠我们,出来只是为向后续部队通风报信或者做暗中做奸细接应的。” “所以,”谢文东悠然笑道:“即使我放他走,魂组也同样会杀了他,而且其手段比我更狠。” 众人听后,内心感既万千,谢文东料事之准,心计之深沉,远非自己能比。 魏明那些还活着的手下一各个吓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谢文东会将自己怎么样。他们还来得及考虑太多,魂组新一轮攻击又再次启动。这回,魂组兵分两路,一面从正门强攻,一面跳窗而入。短兵交接,枪械无法发挥出威力,而且容易伤到自己人,双方怒张拔刀,开始了肉碰肉的原始冷兵器火拼。谢文东枪法或许让人不敢恭维,但他刀法之灵活迅猛狠毒,却是常人所无法匹敌的。任长风、高强、李爽、姜森各个是刀法好手,五行五人亦不自给,魂组在人员上占有绝对优势,可一时间想将这几人摆平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任长风一把唐刀对上魂组三把倭刀。唐刀比倭刀短些,但却厚重得多,刀身笔直,血槽极深,合金打制的刃身锋利异常。那三人舞了舞手中的战刀,见任长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轻蔑而笑,三把刀,几乎同时出动,三个角度,刺向他身体三处要害。三人的身手在黑道里都可称得上一流,可遇上任长风,只能算他们倒霉。他脚下未动,见刀尖离自己不足三寸,时,上身猛得向后一仰,三把倭刀擦着他的前胸衣襟挂风而过。不等对方回手收刀,他仰面看也没看一眼,左腿肌肉紧缩,支撑起全身的体重,运住全力,猛然踢出右脚。“哎呀!”随着一声惊叫,任长风腰板一挺,站直身子的同时挥臂划出一刀。好快,没有任何刀光,但呼啸的劲风却格外刺耳。三名魂组人员见对方来势突然而凶猛,不敢大意,抽身后退。其中两人是退出去了,但被任长风一脚踢中下体要害的那人只能弯腰原地蹲身,勉强躲过。哪知刀身刚到他的头上,硬生生停下,任长风冷笑一声,一翻手腕,刀尖斜斜向下,全力刺出。“扑哧!”刀锋入肉,两指宽在唐刀在那人左脖根刺入,从右脖根处露出刀尖。那人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双眼泛起死灰般的茫然与痛苦,嘴巴大张,口中吐出来的只是带着气泡的血水,缓缓倒了下去。任长风低头藐视他一眼,动作平稳而缓慢的拔出唐刀,随手一甩,雪亮的刀身滴血不粘,傲然昂首,说道:“你俩,请继续。”那二名魂组成员似乎惊魂未定,一时间茫然的看着同伴的尸体,说出话,做不出动作。任长风见状,更是骄傲,眼睛快摆到头顶上了,眼皮一垂,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二人,说道:“大爷的时间可是有限的,送完你俩我还要送其他人上路呢。” 两名魂组人员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他那快做上天的表情已然知道他的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日本人最强的可能就要属自尊心了,被自身以外的民族看不起,他们受不了,这和性格没关系,而是民族个性。任长风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这两名魂组人员的自尊,眼睛大张,布满血丝,二人同时怒吼一声,抡刀向任长风砍杀过来。愤怒,有时候是能使人失去理智,变成祸害,而有时候,愤怒也能将本身的力量瞬间提升到平时无法达到的程度。两把与刚才没什么变化的倭刀,突然之间变得快如闪电,分刺任长风的哂喉与小腹,其力道之大,只要任意一刀粘身,不死也是重伤。任长风微微动容,忙收起轻视之心,横唐刀小心翼翼的与他二人战在一处,对于对方一命换一命的不要命打法,他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这两人。 高强和李爽分别守护在谢文东一左一右,始终不离他三步之外。魂组人员早将谢文东辨认出来,基本上大部分人力都加入围攻谢文东的阵营之中。所以,离谢文东越近,压力也就越大。别看李爽皮球般的身躯肥胖笨重,但真到拼命的时候,绝对不比任何人慢,一把上秤称一称至少五斤多重的大号开山刀在他手中轻如纸片,随手一轮,挂风做响,无人敢与之硬接。稍微有动作满点的被他碰上,不是刀飞就是骨断筋折,往那里一站,李爽倒也威风凛然,大有独挡一面之势。 高强作风继承了谢文东一贯的‘优点’,阴狠,毒辣,诡异,多变,下手之间不留余地,每砍出一刀,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的击倒对手,使之失去战斗能力,再也站不起来。所以,他的力量虽然不比李爽小多少,但他的刀却很薄,也很轻,薄如纸,轻如棉,一刀击出,飘忽不定,分不清虚实,往往给人感觉他的刀还离自己很远,可突然之间竟然近到自己近前,再想躲避,全然来不及。一会工夫,伤在李爽手下的人已有数名,而被高强刺中划伤倒地不起的却有十人以上姜森和五行五人都是不善于打阵地战的人,六人在场中前后穿插游斗,移动的范围也是以谢文东为中心,绕着他而动。 六人刀法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陕,身法快,出手更陕,看准时间,抽冷子就是一刀,一击打出,不管中于不中,定全身而退,再找下个目标。几人好象在谢文东身边挂起一阵旋风,所到之处,惨叫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见有一人背对自己,姜森心中一喜,几个箭步到了那人后身,毫无预兆,也没有半点声息,风平浪静,‘温柔’的刺出一刀。速度不快,甚至连寒光闪闪的开山刀都变得柔和起来,那人正在全力围攻谢文东,做梦也没想刀有人会在自己身后小刀子,正打得兴起,闷声咬牙,不停的挥刀向谢文东身上招呼时,突得觉得胸前一片血红的异物凸了出来。刚开始,他还没看清,当他低头仔细查看时,才弄明白那是刀尖,带血的刀尖。“啊……”看清了,巨痛感随之而来,他无力的号叫一声,运气全身的力气,本能的反手砍出一刀。可是他的手臂刚刚举起时,胸前的刀尖已经消失,当他的刀挥到身后时,哪里还有半个人。他感觉自己很冤枉,也很不甘心,但是破碎的心脏已不允许他再想这些,只能睁大双眼,重重倒了下去。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4585字) 魂组数人围攻谢文东,非但未伤他分毫,自己反倒死伤不少。魂组中两个身材矮小的壮实汉子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到墙边,其中一个圆脸汉子对同伴打个手势,伸手拔出枪来,缓缓凝气,聚精会神的对准正在场中左右拼杀的谢文东。 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虽然厅内光线昏暗,人影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可他仍然有把握一枪让谢文东的脑袋开花,只是他需要一个空挡,一个只要谢文东身上任何一处要害露出人群的空挡。他在等,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等。 正在圆脸汉子的眼神与枪筒及场中谢文东的身影连成一线时,小腹突然之间一阵巨痛,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举枪的手也收了回来,弯下腰,低垂着脑袋,正好看到一双腿,一双修长而丰盈女人的腿,将黑色的丝袜撑得鼓鼓的。 他奇怪,这种场合中怎么会有女人!圆脸汉子匣匣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有如天时般美丽的面容,那双繁星似的眼睛又黑又亮,如瀑的绣发轻轻飘扬,无风自动。好漂亮的女人!圆脸汉子觉得眼前一亮,小腹的痛楚好象也弱了很多。 女郎笑了,笑得很温柔,也很甜,可她手中那把又薄又轻的袖珍匕首却一点也不温柔,更不甜。十指如葱的白皙手掌在那圆脸汉子面前轻飘飘的一划,夹在手指中锋利的匕首一瞬间将对方的喉咙切开一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当女郎脸上的笑容消失时,圆脸汉子的尸体才直挺挺的靠在墙上,滑坐于地。 女郎的出手太突然,另一个魂组成员感觉到不对,想出手相救时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的脖子被女郎硬生生切断。他嚎叫一声,举枪对着女郎,准备扣动扳机。女郎看似柔弱,身手却异常敏捷,杀死圆脸汉子后,没有做片刻停留,压低身子,向另外那人疾窜而去,眨眼之间就到了他近前。 当那魂组人员反应过来时,女郎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那人咬牙忍痛,举枪准备给女郎一颗致命的子弹时,锋利的小匕首已将他的小腹横向划开,肚子里面红的百的,流了一地,恶臭的味道顿时添满整间大厅。那人顿时之间好象泄了气的皮球,手中的枪再也抓不住了,绵软的瘫倒,瞪大眼睛,静等死神的召唤。 女郎没有再理他,只是擦了擦手中的血迹,冷酷无情的迈过那人未死的身体。 谢文东一方打得轻松自在,惟独他自己打得险象环生,好不吓人。不是说他的身手不如别人,而是围攻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前后左右,皆是魂组的死士,拼了命的将刀向他身上招呼着,即使倒下一个,马上会有两个人上来补位,仿佛大海浪潮,连绵不决。多亏无数次的拼杀和被人追杀的经验养成了谢文东敏捷的身手,加上又学了洪门望月阁中长老传他的奇妙步法,才得意苦苦支撑,不至于被周围如狼似虎的魂组成员生吞活剥。 谢文东身上见了汗,呼吸也渐渐变粗,感觉左右的压力越来越大,自己施展的空间逐渐缩小。这时,面前一黑脸壮汉迎面刺来一刀,谢文东本想退后闪避,可在他身后猛然间又劈来一刀,他牙关一咬,吸气收腹,身子突得一弓,同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前那壮汉握刀的手腕,倭刀的刀尖离他的肚子不到一公分,却再也刺不下去了,他喝叫一声,手腕用力向外一翻,使出擒拿手,壮汉吃痛,哎呀一声,倭刀脱手落地,人也跟着蹲下身去。谢文东制住眼前的壮汉,可身后那刀再也躲不开了,三四斤重的倭刀狠狠劈在他的脊背上,虽然有黑带送他的防弹内衣护体,但这一刀之力仍让他吃不消。 “哦!”谢文东被砸着血气上涌,嗓子一甜,肠胃反出血来。他将血含在口中不敢吐出,因为自己的受伤定然会激起魂组更加疯狂的攻击,那时他的处境自然越加危险,他两眼一翻,咕隆,一大口血又让他咽了回去,同时,一提被他抓住的壮汉,将他做为人肉盾牌,挡住斜刺里砍过来的三把倭刀。 魂组的人下手极重,三把刀没砍到谢文东身上,全被那壮汉庞大得身躯挡了下来,谢文东甚至听见刀锋劈断骨头的顿挫声。 “呀!”谢文东运力挥臂一抡,将近二百斤重的壮汉被他抛了出去,正面的魂组人员纷纷避让,连续的攻击也为之一顿。谢文东抓紧机会,本想喘息两口,可后面的刀又到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忖道真是杀不完的找死的鬼啊!谢文东大喝一声,身子原地提溜一转,两把狭长的刀身分别从他左右腋下穿过,不等对方变招,他双臂往回一用力,将两把倭刀牢牢夹住,下面运足脚力,抡圆了就是一腿。脚尖绷直,象一把利剑,正踢在一人下巴上。那人被踢得蹦起多高,声都没吭一下,落地后双眼翻白,晕了。 另外那人见谢文东勇猛过人,举手抬足间将自己的同伴轻松打倒,心中升起寒意,想退,可刀还在人家腋窝下夹着,不退,心中的恐惧感让他再无战意。他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可谢文东哪会给他思考是进是退的时间,只一个跨步出去,到了那人近前,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寸,脸对脸,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 那人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张大嘴巴,一时间楞在那里。谢文东绝对算不上一个英俊的人,充其量属于清秀那一类型,但他的眼睛却很特别,单凤,狭长,即使睁开,也给人眯缝的感觉,漆黑的眸子深不见低,流转之间,阴柔的寒气自然留露,时而不经意闪出智慧的光芒,明亮得好比正午之骄阳,让人不敢正视。此时,这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正在看着他,而且眼白布满血丝,陡然放出红光。一瞬间,那人感觉自己不象是被人盯着,这双眼睛应该属于野兽,属于魔鬼。 他不是胆小的人,大仗小仗,他也经历过无数,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恐怕上双位,但这时,他对上谢文东,却真的害怕了。惊叫一声,那人甩开倭刀,转身就跑。逃跑是很丢人,但至少可以活下去。谢文东似乎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微微屈膝,猛然间箭一般弹了出去,一手顺势抓住那人后脑的头发,往怀中一拉,对方吃痛,无奈的将头昂起,谢文东抬起另只手,用尽全力对着那人的脖根就是一拳。“咔!”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那人的脑袋顿时无力的耷拉下去,他的颈骨已被谢文东一拳打断。 松开手,口吐白沫的魂组的人员木呆呆软倒在地,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抽搐着。借着此人的逃跑,谢文东也总算从包围圈里闯出来,长长吁了口气,擦擦脸上的汗水,红着眼睛,看向正在向自己逼近的魂组成员们。 三眼的眉心正中有条竖立的伤疤,冷眼一瞧,好象是第三只眼睛,这也正是‘三眼’这个外号的由来,人们都知道,当他的‘第三只眼睛’充血的时候,不管任何人,绝对不要去招惹他,因为那时的三眼是最可怕的。而当谢文东双眼放出红光的时候,那代表的将是,毁灭。 谢文东嘴角一挑,露出笑容,任何人处在这种强敌环绕的情况下恐怕都笑不出来,他却偏偏笑了,眼睛眯眯成两条弧型的曲线,没有退后一步,脚尖一勾,随手抓住那把被他挑飞起的倭刀,挥手抡了抡,感觉轻重正合适,神情轻松的向魂组人员招招手。对于他挑衅般的动作,魂组人员恨在心里,脚下的步伐却越来越慢。他越是自信,魂组人员越是心中没底。 谢文东受不了对方好似乌龟爬行的速度,反倒先发起进攻。他震喝一声,抡起手中的倭刀,对着一个位与他正面最近的一人,立劈华山砍了下去。这一刀的力量有多大,没人能说清,但刀身挂风发出的呜呜声,震人心魄。 那人见他来势凶猛,怕有闪失不敢退让,只好硬着头发,横刀招架。耳轮中只听得“咔嚓”一声金鸣,火花四溅,两人手中的倭刀同时一分为二,断成两截。谢文东手中刀虽断,但刀势不减,依然锋利异常的断刀头还是在那人正前胸划过。一击毙命,毫无挽回,谢文东抽身而退,手持短刃,挺胸而立。低头看了看,手重都是血,有对方的,也有自己的,刚才与对方硬碰硬,将他的虎口震裂。 故技从施,他又用脚挑起一把被魂组人员遗弃的倭刀,冷眼扫过一圈,气宇平缓,阴柔道:“下一个,请。” 魂组的大多数人不懂得中文,对他的意思也不甚了解,同时又心怀畏惧,相视看看,没一个敢第一个冲上前的。 “魂组的人不会都是胆小鬼吧!”李爽和高强解决最后两个与自己缠斗的对手一左一右,走到谢文东身后站好。 不用看,谢文东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两个人是谁,心情一松,疲惫感潮水般袭来,摇了摇头,看着众多魂组人员无奈苦笑道:“真是可惜,你们失去了一次能至我于死地的最佳机会。”说完,他身子一晃,连退数步,无力的靠在墙壁,大口大口吸着气。 这时,魂组人员才知道,原来刚才的谢文东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堪一击,那股傲然和自信劲只是他强装出来的,想到这,心中大呼上当,魂组人员纷纷气得大叫,咆哮着向前冲去。只是现在,他们要杀到谢文东面前必须得先越过两个人,两个格外难对付,不死不罢休的李爽和高强,一会工夫,姜森见谢文东脸色难看,也加入战团。三个模样各异的人,三把样式各异的刀,三种格斗迥然的风格,凑台在一起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大山,将魂组人员死死挡在外面,浑身乏力的谢文东离他们近在咫尺,却偏偏无法再上前一步将他杀死,急得魂组一干人等嗷嗷大叫,咒骂之声时起。 小风趁机来到谢文东身边,一扶他右臂,关心道:“东哥,你怎么样?”谢文东眼前发黑,看不轻来者是谁,可钻进鼻中的香气却是他熟悉的,摇摇头,苦笑道:“没事,还死不了。”正说着,脊梁一阵巨痛,让他眉头紧锁,暗暗咬牙。先前魂组人员在他背后那一记重刀开始向他‘要帐’了。 “你受伤了?”小风一惊,关切之情流露言表,不顾谢文东的反对,强行掀起他的衣服,只见他背后略显白静的肌肤上一道将近一尺半长的黑紫色淤痕,上面竟然渗出点点小血球,触目惊心。 “呀!”小风倒吸口冷气,暗道这可是能要人命的伤啊!如果没伤及内腹,不可能出现这种钝伤溶血的现象,普通人受了如此重的一击早站不起来了,而东哥竟然还能杀敌,还能挺立不倒,不能不说是奇迹!小风看着还在苦笑不止的谢文东,不知道是股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个看起来稍微有些瘦弱、刚刚二十出头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谢文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拍开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见小风愣然出神,哈哈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我的身材好象不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吧。” “东……东哥,你真的……?”小风回过神,谢文东的笑容让她为之动容,话到一半,再也说不出来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我说了,我死不了,魂组的虾兵蟹将还奈何不了我。”他挺直腰板,眉头微微一皱,对小风道:“帮我拣把刀。”“东哥,你不能再打了,你的伤……”小风抓住他的胳膊,阻拦道。谢文东嘴角一挑,露出可宽人心的笑容,悠悠道:“我的兄弟在前面流血、拼命,我却在后面坐享其成,那不是我的风格,除非我死。小风,帮我拣把刀来!” 小风无奈,谢文东后面那句话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做为他的保镖、助手,她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弯腰拿起一把魏明手下丢弃的片刀,递给谢文东,柔声道:“东哥,你的命对于我们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呵呵!”谢文东展颜道:“放心吧,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以前是,现在也是。”说着,他大步流星,冲进混乱的战团之中。他再次“生龙活虎”的出现,仿佛对场中战斗的双方分别打了一针兴奋剂和血凝剂。谢文东一方见他无事,自然是精神抖擞,战斗力大增。而魂组人员个个血液凝固了一般,斗志锐碱,刚才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希望也随之化为乌有,破灭。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三章 --(4307字) 魂组的军心涣散,打下去非但未能杀死谢文东,自己反倒图增伤亡,魂组领队的头头暗暗摇头,挥臂打个手势,撤出别墅。魂组毕竟不是普通黑道帮会可比,虽然死伤不少,处于下风,但撤退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有条不紊,眨眼工夫,厅内的魂组人员撤得一干二净,只是留下几个身受重伤,实在无力再跑的人员。他们终于撤退了,也让谢文东等人长长出了口气,强敌在前时不觉得累,而对方一撤走之后,疲劳感顿时袭来,抡刀过度的手臂麻木得快抬不起来。 谢文东身上的伤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呼吸一下,背后的疼痛都仿佛针刺的一般,心肺涨痛,脑袋嗡嗡做响,可是他不敢表现出来,一旦让众人知道自己受了重伤,恐怕再战之心顿减,士气低落,面对猛虎豺狼般的魂组,那无疑等于死亡,所以,他只能强挺着,直立不倒。任长风一指几名身受重伤未被带走的魂组人员,问道:“东哥,他们怎么办?”谢文东转目看了看,微微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姜森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老规矩,杀。”他一句话,判了魂组这几个人死刑。 众人坐下休息没五分钟,魂组的第二轮进攻又到了,而且人数比第一次多了不下一倍。谢文东一楞,皱眉沉思,魂组的做法有些反常,刚刚一场大战,自己一方是疲劳不堪没错,但魂组自己的伤亡也不小啊,没道理这么快又发起进攻,难道,他们很着急吗?真被谢文东猜对了,魂组确实很着急,因为谢文东的后援部队已接近别墅附近,虽然魂组派出人员阻拦,但能缠住多久,魂组的头头们心里也没有底,最最要命的是,一个他们在这时候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也正在向别墅的方向赶过来,速度相当快,恐怕只剩下十分钟的路程。不知道此人的目的,为了把握起见,魂组决定使出所有能用上的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谢文东,哪怕付出再大再高昂的代价。这一次进攻,不单单人数上比上一次多,在打法上,也是抱着拼命来的。谢文东刚刚找个墙角,气没喘上两口,屁股还没坐热,魂组的人员又杀了回来,而且是狂风暴雨般的。 这时,再智慧的人也想不出什么计谋,唯一的一条路只有死战。方厅面积太大。敌多我寡的情况下十分不利,谢文东果断命令道:“上二楼,守住楼梯口,再坚持半个小时我们的人就到了。”其实按理援军早就该到了,现在没来,自然半路上出了岔子,谢文东心里明白。但他必须得给兄弟们一个兴奋起来的希望。谢文东等人上了二楼,可苦了那些还在大厅内跑不敢跑的,逃不敢逃的魏明手下,魂组杀进来后,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没死还能喘气的,统统杀无赦。魏明那些手下早被刚才那一场血腥的撕杀吓得魂不附体,现在对上饿鬼般的魂组人员,哪是对手,场面是一面倒的形势,连两分钟都没坚持住,被魂组杀得一个不剩。解决完大厅,魂组开始向二楼冲锋,楼梯不长,宽度只容两个人并肩而行,任长风和李爽打头阵,这二人往楼梯口一堵,好象两个门神,将楼梯间塞个结结实实。魂组人员刚刚风卷残云的将魏明一干手下轻松干掉,士气高涨,且大多数人又是新加入战团没见过他二人的威力,自然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呼啦一声,十多号人蜂拥上了楼梯。 任长风见对方对自己充满轻视,冷冷哼了一声,刚晃胳臂准备摆出起手势,被身旁的李爽拦住,后者嘿嘿一笑,胖脸红润,说道:“第一刀,让我来。”只见他双手握刀,猛然大喝一声,“呀!”李爽的声贝本来就高别人几分,加上又在狭窄的楼梯间,左右墙壁拢音,一声断喝,仿佛炸雷,回音久久不散,别说冲上来得魂组人员,就连一旁的任长风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哆嗦,耳膜嗡嗡做响,一时间听不清声音。冲在最前面的魂组人员首当其冲,被震得楞了神,李爽跨下一步,双臂抡圆了,一记重刀居高临下砍了出来。被他一刀砍中的魂组汉子浑身喷血,倒飞下来,后面的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连带的被他撞倒一片,纷纷从楼梯上滚落。 魂组一个头目模样的青年用日语喝叫几声,其他人一听,纷纷拿起枪械。李爽和任长风见势不妙,顿时几个闪身,上了二楼,只听见身后子弹打出墙壁上啪啪做响。二人嘘了口气,李爽擦擦头顶的虚汗,笑道:“好险,多亏我身子灵活,不然……嘿嘿。”高强在旁白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每顿饭都能少吃一半,我敢保证,你的身手比现在灵活十倍。” “少吃一半?”李爽听后翻翻眼睛,无奈道:“那我情愿被他们打死算了。”“猪头就是猪头!”高强撇撇嘴,不再理他。 魂组有枪手掩护,顺利登上楼梯,可刚刚上到二楼,迎接他们的是两旁数把饮血的刀锋。双方之间已没有任何好说的,一触即发,撕杀又在二楼展开了。在数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根本无战阵可言,不一会,谢文东等人被魂组冲杀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每人都不得不独自应对身旁数以十计的敌人。谢文东身受重伤,只能凭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在支撑,手中的片刀薄而锋利,但在他的手中却重如千斤。寒风刺骨,谢文东虽未转身已经感到背后有人偷袭,他心里明白,可身体偏偏不听他的指挥,连躲避的力量都没有,更何况正面那三四把霍霍生辉的长刀也正向他身上招呼着,无奈,只好将上身猛向后仰,既然躲不过,不如迎上去,让对方砍出的刀惯性降到最低点。谢文东大胆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身后偷袭那人,‘扑’,倭刀只砍到一半,被谢文东硬生生用肩膀顶住,一刀下来力量虽说未发挥出三层,仍把他痛的一咬牙,锁骨酸涨欲裂,他看也没看,回手一刀,正劈在身后那人的脖子上,整个刀身快陷入肉中,滚烫的热血喷在他的脖根,火辣辣,黏糊糊的,谢文东一甩头,两边面颊红了一片,他顾不上清理,前方魂组人员的进攻又到了。四把刀,来自同一方向,取的皆是他的脑袋。 谢文东避无可避,将心一横,双手持刀,横臂硬接上去。“当啷啷!”刀锋接实,火星四溅,在黑暗的别墅内异常耀眼。谢文东只觉得自己好象被一列奔驰中的火车撞到似的,双臂酥麻,片刀脱手而飞,整个人倒仰出去。没等他起身,对方四人动作极快,飞身跳跃,四把倭刀从上至下,直刺他身上四大要害。这时候的谢文东真的避不开了,身体里一丝一毫的力量都被他榨干了,心中一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正在这时,横空伸出一条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谢文东的肩膀,随着一声暴喝,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当当……”四把倭刀刺在空荡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好险!谢文东暗暗感叹,转目一瞧,将自己救出刀口的正是李爽,手中拎着大片刀看自己傻笑,可是他脸上的汗水告诉别人,他笑得并不轻松,在他胸前,一条将近一尺长的大口子深可及骨,两侧的肉皮外翻,如果仔细看,里面已露出白白的骨茬。这是李爽为救谢文东,自己硬挺着受了和他缠斗的对手一刀,拼死将谢文东从魂组的刀口下拉了出来。“小爽!”谢文东心中一热,眼睛变得模糊。真正的朋友,兄弟之间根本无须任何感激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一句轻唤,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已在其中流淌,心照不宣。李爽哈哈一笑,对自己胸前的伤口视若无睹,反而关心道:“东哥,你站到我后面去,这几个杂碎交给我了!”说着话,他往谢文东身前一站,一横手中大片刀,冲着眼前无数的魂组人员招招手,大嘴一咧,言道:“来来来,你们的对手在这里!”眼看要将谢文东至于死地,偏偏又杀出来个大胖子,魂组人员狠得牙根痒痒,不用他招呼,呼啦一声纷纷向他涌过来。 看见李爽庞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左突右杀,仿佛是一盏将尽的油灯在做最后的挣扎,周围雨点一般的刀锋不时在他慢慢变得笨重的身体上留下大大小小不一的口子,谢文东的心在流血,在疼痛,那是一种比肉体上的疼痛更加剧烈百倍千倍的折磨。 谢文东缓缓攥紧拳头,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又将他支持起来,拖着两条好象灌铅的腿,默不做声来到战团的边缘,没有任何招呼,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魂组中一个人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同时抬膝,垫向那人的后腰眼。腰眼是人体要害,魂组的人也同样承受不起这样的重击,那人嚎叫一声,翻身摔倒,痛得满地打滚。见自己人受伤,魂组人员纷纷扭头查看,不看还好,一看是谢文东主动上来了,马上又三个抡刀向他劈去。谢文东面对寒气逼人的刀光,眼睛都没眨一下,身体滴溜溜一转,突然在三名魂组人眼前消失。“注意身后!(日语)”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大喊一声,可惜他喊得有些晚了。谢文东滑如泥鳅,一转之间到了几人身后,手臂一晃,金刀滑落,手腕一抖之间,金刀飞射,银线迅速在一人脖子上绕过,然后以不可思议的旋转角度刺进另一人的喉咙。见同伴手捂脖子,颓然而倒,手掌中满是鲜血,另外两人大惊,为杜绝谢文东再次偷袭,全力向他窜去。谢文东笑了,眼睛弯弯,嘴角上挑,那种了然于胸的自信不管谁看了都难免为之心折。只可惜魂组人员没心去欣赏,因为谢文东的笑对于他们来说,比最恐怖的噩梦更加可怕。二人离谢文东只有三步的距离,只要再向前一尺,他以到了两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可是他依然在笑,冷然间,他手臂向后用力一拉,只见两人中的一人脑袋莫名其妙的飞了起来,飞得极高,撞在棚顶才落下,断头表情上还写满了疑问,恐怕到死,他还不知道谢文东用什么手法让自己的脑袋搬家的。 他身旁的那人虽然冲到谢文东的近前,倭刀业已高高举起,可他象是突然间被人点穴道,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的看着谢文东,傻了。“咕噜”,斗大的人头落地,谢文东轻轻瞄了一眼,提起衣襟,擦拭还带着血珠的银线。“啊……”三个向谢文东杀来的魂组人员片刻间死掉两个,仅存的那位发出杀猪般的叫喊,瞳孔大张,好象见鬼了一般,转身就跑。他见过惨烈的阵势不少,可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能令他恐惧的,他只要一个想法,离开!离开这地狱屠宰场般的别墅。 “扑!”那人刚刚跑到楼梯,后脑炸开,没哼一声,尸体直挺挺的从楼梯上翻滚下去。一个年近四十的冷面中年人随手一枪结果他的性命。没看他一眼,毫无人性感情的眼光看向谢文东,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冷然道:“谢文东的金刀,使得果然神出鬼没。”谢文东还在擦拭着金刀,并非他有洁癖,只是觉得凡死于金刀之下人的血对金刀本身都是一种玷污。“你是这次的头目?”好一会,谢文东终于感觉金刀被他擦干净了,才慢慢收起,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在中年人的脸上。 中年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冷冷道:“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你的脑袋。”说着,他向后撤步,挥手道:“上,取不到谢文东的人头,今天谁都不能离开!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们一下,时间已经不多了。(日语)”谢文东的金刀可怕,但中年人的话更令魂组人员惧怕,他们想要活着离开中国,只能取下谢文东的首级。“呀!”性命忧关,魂组人员也随之进入半疯狂状态,纷纷扔下各自的对手,全力向谢文东压去,只要谢文东一死,一切也就结束了,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日本。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四章 --(3853字) 噩梦永远不会有停止的一天。当谢文东与魂组之间的最后激战马上将要爆发时,别墅外大乱,枪声四起,想成一片。魂组的第一反应是,谢文东的援军到了。那冷面中年人心底一颤,自己用了多少人力去阻止对方的援军他很清楚,没想到还是来得这样快,来得这样迅猛。他心中苦叹一声,强做坚定,大声喊道:“先杀死谢文东,其他人不堪一击!(日语)”在他想来,外面还有十数名枪法精湛,百步穿杨的狙击手,谈不上指望他们消灭对方,至少可将谢文东的援军阻挡一阵。 可惜他错了,外面大混乱刚刚开始未超过十秒钟,别墅的一楼大厅内也紧跟着传来杂乱的叫嚷和撕杀惨叫之声。当他的话还没等喊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笑,笑声虽冰冷蔑视,但其中还流露出无法言表的豪放,“恐怕未必吧!” 中年人大惊失色,急忙转头,只见身后的楼梯处走来一行人,个个白衣白裤白皮鞋,一尘不染的白衣身上的点点血迹异常醒目。为首一人身过一米八十开外,眉分八形,目若朗星,一张俊面仿佛刀刻般,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阳刚霸气自然流露。等中年人看清来人之后,提到嗓子眼的心‘吧嗒’落了下来,碎个粉碎。即使他对中国、对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再不熟悉,面前这个青年他也绝不会陌生。如果谁能对南洪门的老大向问天视而不见,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向问天!”中年人眼神阴森狠毒的象是一把刀子,刺在向问天的脸上。 向问天耸耸肩,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一飘,看向正和魂组对峙而站,摇摇欲坠的谢文东,笑道:“看来,我来得不算晚。”谢文东身子有些打晃,小风想抉他,却被推到一旁,他无力苦笑:“如果你再来晚一会,你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可能就会永远的消失掉了。不知道这是你的不幸还是你的幸运。”“哈哈!”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可惜,我来得正是时候。”“你来干什么?”谢文东轻轻靠墙,喝道。 向问天直截了当,道:“来杀人。”“杀谁?”“杀该死的人!”说着,向问天大步向谢文东直行而来。 谢文东和向问天各站二楼走廊的两端,中间还夹杂着百余名魂组人员,他们早将谢文东视为囊中之物,即使向问天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也容不得他靠前一步。“妈的!(日语)”两名魂组人员见向问天闲满脸轻松,闲庭信步的走过自己的身边,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两把长刀,一左一右,分取他前心与咽喉。向问天好象没看见,步伐依然,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知道,不用他动手,自然会有人帮他将眼前碍眼的东西清理干净。 果然,一道阴森的寒光凌空而起,瞬间消失,太快了,快到好象没有发生过。 两名魂组人员缓缓倒地,两人的心脏在眨眼之间被刀锋刺穿。刀是陆寇的刀,名称狼牙,曾服役于国外特种部队的专用军刺,锋利异常。走廊内站满了人,却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只有向问天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吸气声时有起来。 血,从刀尖滴落。任长风本来黯然的目光又燃烧起来,他回手将身上遍是刀口的零碎衣服撕下来,甩到一旁,赤膊的身上布满大小不一的血痕,只是长过三寸的伤口就不下有十数条,他站到谢文东身前,刀尖一指陆寇,傲然道:“我在等你。”任长风仿如血人,仍有心与南洪门八大天王之首的陆寇一战,可见起性格之高傲与刚烈,连前行中的向问天都为之动容。 陆寇看了看他,又瞧瞧中的狼牙,摇头认真道:“可是,我却不想和你再战。” “为什么?”任长风上前一步,咬牙道。陆寇笑道:“你是个汉子,我不想乘人之危。”“我呸!”任长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别人说这话都有情可原,惟独他不行。前不久就是陆寇趁谢文东遭到魂组的偷袭而半路追杀的,现在还有脸在这大言不惭,脸皮之厚,刀剑刺不透,枪炮打不穿。任长风直哼哼,唐刀一挥,招手道:“来来来,我先让你三招。” 魂组那位冷面中年人可没时间听任长风向陆寇叫嚣,见向问天已走到自己阵营腹地,离谢文东越来越近,大感不安,高声叫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杀!不管是谁,一律杀无赦!(日语)”魂组众人听到他的叫喊才如梦方醒,纷纷举刀大喝一声,准备撕杀。只是他们的刀刚刚举起,打楼下涌上来无数的白衣壮汉,个个手持利器,与魂组的人混战在一处。 “唰唰唰。”向问天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轻轻一个动作,将面前围攻上来的魂组人杀伤于地,本来缓慢的步伐瞬间启动,一个窜跃到谢文东近前。任长风横刀拦住他的去路,冷然道:“要杀东哥,阁下先过我这一关。”没等向问天说话,谢文东先开口了,苦笑道:“长风让开,向兄有话要说,谁都阻止不了。”说着,他抬目,对上向问天灼热如火的目光,道:“我们见面的场合好象每一次都充满了戏剧性。”“没错。”向问天也笑了,倒提着战刀,说道:“本来我是不应该来的,可是有些事睛,该解决的还是要去解决。”谢文东静静听着,然后拿出烟,在喊杀连天,布满血腥的走廊里竟然悠悠然的抽了起来,说道:“今天,你杀不了我。” “哦?”向问天挑起眉毛,问道:“为什么?我好象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今天这个大好的机会。你虽然还能站着,但是你已没有了力气。你虽然还有一干忠心的兄弟,但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了牙的狼,猎人会放过它吗?”“不会,”谢文东笑眯眯的说道:“可我不是狼,你也不是猎人。” “你错了!”脸上笑容未干,向问天突然一转身,没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样的步法,只是如同泥鳅一般从任长风身边滑过,一步到了谢文东近前,仰肩曲肘,借着窗外的月光照射,雪白的战刀放出剧烈的光芒,光芒一闪,化成一条流星。 流星是短暂的,一闪即逝,光芒在谢文东的肋下消失。两尺有余的刀身在谢文东身上只露出刀把,穿过他的身体,刀尖深深刺进了墙壁之中。“呀!东哥!”谁都没想到变化这样陕,没想到向问天说杀就杀,更没想到他的刀如此毒辣。李爽、姜森、高强、任长风等人如同疯了一般扑将过来。 谢文东手中的香烟掉了,他痛苦的皱起眉毛,嘴角一阵抽搐,摆摆手,拦住众人,然后一把抓住向问天握刀的手掌,用说不清是何感情的语调说道:“你,为……为什么?”向问天低声一叹,转过身,幽幽道:“我来,只是想将魂组的人赶回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并不是想救你,你也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这一刀,是我给你的。救你一命,还你一刀,我们各不相欠!以后,我们依然是相互之间的最佳敌手。”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原来向问天那势大力沉的一刀根本没刺在谢文东的身上,而是在他胳膊肘与腰间的空隙处进入,深深钉在墙壁中,加上他刚才的这一翻话,李爽姜森等人无不垂首自感汗然,即使对方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最大对手、敌人,也不得不由衷的倾佩一句,向问天,英雄也! 谢文东背靠墙壁,仰面,长长叹了口气,自语道:“一刀之间,又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将发生的事抹杀掉。” 向问天展颜一笑,扭回头,笑呵呵道:“别介意,我在等着接谢兄弟下面的招式。没有知心朋友的日子,是黑白色的,没有可令自己热血的敌人,那日子也就失去了精彩的未知。”他笑的很灿烂,虽然长空半月,黯淡无光,但走廊内却异常明亮,因为有向问天,他的笑容,好似明媚的骄阳。 向问天走了,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战刀,飞身加入与魂组的战团之中。刀光闪烁,血光崩射,敌人的惨叫拌着向问天豪迈的笑声,刺激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也刺进谢文东的心中。楞了好一会,他突然挠挠头发,笑了,垂首摇头道:“真是伤脑筋啊!”说着话,抓住向问天留下的那把刺进墙壁的中的战刀,咬牙运力,闷喝一声,将其拔了出来,转头对左右的众人问道:“谢文东是不会看着自己的敌人死在敌人的手里的,你们呢?还能再战吗?”“能!”众人异口同声,李爽干脆将衣服脱下来,往身上一裹,算是包扎伤口了,抗起大片刀,嘿嘿傻笑道:“他向问天是条汉子,咱也不差哪!”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谢文东一弹战刀的刀身,发出清脆的响声,遥遥指向冷面汉子的方向,眯起的眼睛闪动着流光异彩,道:“用魂组头目的人头来表达我们对敌人的尊重吧!” 李爽、任长风一干人等咆哮一声,本来消失的力气、消耗待尽的体力好象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对着魂组,对着踏在中国土地上的日本人,显示出文东会、北洪门、中国人的宁折不曲,骁勇善战。 那冷面中年人看着眼前混乱的撕杀,怕了,从南洪门向问天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怕了,当死灰复燃的谢文东等人一各个身涂鲜血又重回战场的时候,他更怕了,他想跑,并且付之于行动,哪知一条鬼魅般的身影来到他身边,阴桑的声音寒气逼人,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离开,此地景色宜人,长眠于地下也不算委屈你了。” 中年人一听说话声,三魂六魄都吓飞了大半,再不犹豫,飞身向窗户跃去。 他快,说话之人的刀更快,向问天的刀,用刀的却是谢文东,对准他的脑袋,挥手抡了下去。中年人感觉脑后恶风不善,忙一偏头,脑袋是躲过去了,可是耳朵没那么幸运,被谢文东一刀连根削掉。中年人“哎呀”一声,握着断耳处从窗户跳出。 向问天见状,连出数刀,将左右的魂组人员逼退,喝道:“小寇,别让他跑了,追!”陆寇得令,答应一声,提刀跟着跳了下去。 中年人一跑,魂组人员哪还有再战之心,阵型已失,乱如散沙。没过多久,谢文东的援军也到了,血杀与北洪门的人早在半路上就已经跟前来抵挡的魂组人员杀红眼了,这时冲到别墅外围,如狂风卷落叶,从外面打着旋兜了进来。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4240字) 血杀和北洪门弟子的加入;对魂组来说无疑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特别是血杀成员,浑身上下被黑色所笼罩,连脸部都藏于黑布之下,唯一与黑色不同的是刀,他们手中那不时闪现出妖艳光芒的刀锋。为首一名精壮汉子,敞怀,里面未穿着任何衣服,小腹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带,手中倒刺开山刀,上面早布满血迹,此人一马当先,冲在队伍最前方,瞳孔冲血,眉心一道竖立的疤痕红彤彤的,仿佛快滴出血来,不用问,除了三眼,任何人也模仿不出他那个标志性的第三只眼杀入别墅大厅之内,只见里面一片狼籍,地上的尸体快重叠成罗,血流如河,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墙上地面,弹痕累累,血迹斑斑,即使他当时没在撕杀现场,也可想象双方拼杀的惨烈程度。大厅内死的人不少,活下来的人还在无休止的争斗中。 白衣的南洪门人与身着黑衣的暗组成员再做最后决斗。三眼奇怪,南洪门的人什么时候蹦出来的?怎么又和魂组打起来了?下面人上前询问他的意思,咱们帮谁?三眼闻言大笑,说道:"奶奶的,俩窝头罗一起踩一脚,没他妈一个好饼! 给我杀,一起杀!"他没看到向问天及时赶到救了谢文东一命,以为南洪门是来落井下石的,否则绝不会不问青红皂白,乱杀一痛。 他一甸话发出,下面人不管那些,纷纷举刀就上,不管是魂组还是南洪门的,见人就砍,碰人就杀。 三眼在厅内没看到谢文东,马上向二楼冲去,狭小得楼梯间里早已人满为患,魂组与南洪门不下三四十号挤在里面。三眼试了几次,非但未冲上去,反被双方的人员反撞回来,急得直蹦脚,大喝一声道:"都他妈给我让开!" 双方杀得眼睛都红了,谁听他的啊,拼杀依旧,人越积越多。三眼急了,从魂组人员的尸体上拽出冲锋枪,对着楼梯间的人群一顿狂扫,霎时间,魂组和南洪门弟子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三眼正杀得性起,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三眼,你要死啊!"三眼闻言一楞,放下枪,疑声道:"老肥?~是我!妈的,没死在魂组刀下,差点让你杀了。"只见人群中横着挤出一人,浑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相貌难以辨认,不过三眼还是认了出来,忙上前,一拉他手臂,上下打量片刻,关心道:"你;殳事吧?东哥呢?"这人正是李爽,大脑袋一摇,嗡声嗡气道:"我有事,东哥也有事,这次南洪门帮了咱们的大忙,恩怨已经再算,三眼哥,快去二楼帮东哥。"李爽可算见到亲人,身上的精气神顿时泻出大半,无力的瘫软下去。 "老肥!"三眼单手抉起李爽不下二百斤的身子,对身后自己人叫道:"分出几个人把老肥送去医院,其他人和我上二楼。"李爽无力,神志未失,他摇头道:"我死不了,我不走,除非看到东哥没事才成。"说着,他一推三眼道:"别管我,快去帮东哥,他的伤比我重。"李爽上上下下的刀口子不下三十条,东哥的伤比他还重,那还了得,三眼顿时急出了汗,将李爽交给下面人,二话没说,带着血杀急冲冲奔二楼杀去。楼上楼下的魂组人员已打得筋疲力尽,哪还能阻挡住三眼等人的冲击,没过多久,被杀得亏不成军,四散奔逃。 此时他们想跑,谢文东反而不让他们走,见三眼赶来,精神大震,大喝道:"凡魂组之豺狼,一个不留,一个不放。" 魂组人员的个人实力再强,也招架不住中国两个最强最大势力集团的全力冲杀。有不少魂组人急得从二楼跳下去,哪知下面北洪门已安排重兵,下来一个,按倒一个,不由分说,上去一顿乱刀。可叹魂组不下二百人,真正跑出去的没超过二十人。战斗到了尾声,只剩下零星的魂组成员还在做困兽之搏,最后的抵抗,不过看样子亦是凶多吉少,难以维持,南北业已经双方开始打扫战场,处理尸体和伤员。谢文东批了一件外套,被小风搀扶,四下看了看,长长嘘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啊! 魂组一日不连根拔除,我一日不得安宁。谢文东下了决心,不能只是被动挨打,必须得给魂组的老本部施加压力了。 这时,向问天走过来,见谢文东在凝思,豪爽一笑道:"谢兄弟可是在想如何报仇?"谢文东一防神,接着仰面而笑,只是笑声虚弱,说道:"向兄是一位最值得我尊敬的敌人,也是最了解我心的朋友。" "朋友?哈哈……"向问天长笑过后叹口气,黯然道:"南北一日不合,我们也一日成不了朋友,不过南北一合,恐怕你我二人中的一个又是看不到那一天的,造化弄人,看来,我们今生只有做对手的缘分了。" "是啊!"谢文东幽幽而叹息,向问天是至尽为止,最令他倾佩的敌人,也是他所见过的人里最能称得上英雄的人物,只他不是英雄,但不代表他不佩服英雄,只可惜,二人站在截然相反的立场,这可能就是宿命吧!"难道宿命没有办法改变吗?" 谢文东看着向问天,后者走到窗台前,仰面看向夜空,月亮仿佛已被地面的血腥刺痛了眼,躲到云彩之后,他苦笑,说道:"其实,你我都是一颗棋子,上一代老一辈人手中的棋子,为了他们未能完成的愿望而竭力奋斗着。生命最可悲之处就是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谢文东吸气,向问天的话让他为之一清,也让他想到一些更深更远的东西。是啊!自己带领着北洪门、文东会数以千记的热血汉子们从南京一直打到上海,流了多少汗水,流了多少血泪,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报答金老爷子对自己的恩情吗,为了还老爷子那场未完成的南北大一统的梦想。可是,南北真正统一了,能长久吗?洪门,说是江湖,其实在人们眼中就是黑道,国家能容忍一个强大到可与政府、国家相抗衡的黑道存在吗? "呵呵……咳咳……"谢文东本想与向问天交流更多的东西,可惜他的身体已开始‘造反’,剧烈的咳漱让他的身子都在颤动。向问天转过头,见谢文东面白如纸,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皱眉道:"谢兄弟的伤很重?!"何止很重!小风知道他的伤有多厉害,动容道:"东哥,我送你去医院!" 谢文东边咳边摆手,喘息道:"我……我还有话未说完。”“~可是东哥你的伤一。” “…~不打紧,我心里有数……"谢文东摇摇头,可话刚说完,脚下一虚,整个人瘫软如泥,身上批的衣服也随之划落于地,露出背后满是渗血的白衬衣。‘ 向问天离得近,看得也真切,暗吃一惊,伸手想拔开衣服查看,小风怕他心起歹念,毕竟双方目前还是死敌的身份,不敢大意,忙出手拦阻,手掌伸直,劈向向问天手腕,后者微微一笑,。手掌一翻,快如闪电,反将小风的手腕擒住,小风秀眉皱起,暗中咬牙,手指迅速回敲,向问天呵呵而笑j送开她的手腕,中指弯曲,猛然一弹,‘当’的一声轻响,一把三寸有余的袖珍匕首在小风的手指间飞出。二人出手急快,电光石闪一般,当众人发觉时,。交手已经结束,小风俊脸通红,细嫩的小手微微发抖,显然吃了人家的亏。三眼见状,怒喝一声,拔刀就准备上前。向问天一摆手,笑道:"朋友,我绝对没有恶意,如果我要对谢兄弟不利,他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同伴们。" ‘三眼狐疑的盯了他一会,才转头看向姜森高强等人,后者轻轻点头,表示向、司天所说没错。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东哥和自己一方众人还真未必能活到现在 向问天小心拉开谢文东的后衣,看了看,然后锁紧眉头,对他说道:"看来现在你什么话都不能说了,你所唯一可做的就是,闭上眼睛,让你的人送你去医院吧,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斗下去的话。"谢文东无力说话,牵强的咧了咧嘴,分不清是笑还是痛,果然闭上了眼睛。 三眼和姜森等人不敢再耽搁,上前抬起谢文东,看看向问天,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快步下了楼。任长风走在最后,临下楼梯前,突然站住,转头面向向问天,拱手抱拳,轻声说道:"多谢!"然后,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能让任长风这么高傲的人说出多谢两字,不比蹬天容易多少。 向问天发出爽快的大笑,说道:"不用谢,即使你现在谢我,以后再碰上,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话音刚落,楼下也传来任长风的笑声,"这一次,算我欠你一回,下一次,我自然会饶你一命。" "哈哈!"向问天摇头而笑,天下恐怕再难找出比任长风更狂妄的人了。三眼任长风等人刚走不久,陆寇也回来了,只是神情多了一丝急切。向问天见状知道肯定有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 陆寇急道:"天哥,我们得快走,有大批的军队正在向这里赶过来。而且…… “~怎样?”“~而且,逃跑的那个魂组头目逃到军队中去了,我没机会将他干掉。"陆寇边说边拉着向问天往外走。"军队?"向问天奇怪,不知道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即使又黑道之间的拼斗,也应该是警察和武警出面啊,和军方撤不上关系嘛!再说魂组的头目怎么跑到军方里面去了?他疑问道:"那人是被军方抓住的吗?~看样子不是,好象军方中有人和他很熟。"向问天大为不解,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南洪门不敢停留,毕竟别墅内满地的尸体可让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其中的干系,更何况还有来意不明的军方插手。 三眼等人坐车直奔市里医院,谢文东的伤势比刚才更加严重,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众人心急似箭,三眼亲自开车,提到最大档,在高速公路上,轿车快要飘起来。哪知越急越有事发生,隐约中,前方公路上竟然设下路障,有身穿军装的人在来回巡逻,盘查过往车辆。三眼心头一机灵,不管前方是警察还是军队,他都不怕,但不怕归不怕,现在自己一方身上都是血,而且车上还藏匿着刀具枪械,万一被人家看见无法解释,即使能够用钱打点过去,也必然耽误不少时间,东哥身上的伤可是多浪费一秒钟就多一分风险的。他不敢冒这个险,回头对身后的姜森道:"前面有路障,告诉后面的兄弟小心一些,‘该扔的扔,该脱的脱’,我们先绕过去再说。"说完,也不等姜森明白没有,一转方向盘,将车开进路旁的树林中。 谁也没有想到,三眼突然的灵光一闪,恰恰救了谢文东一命。前方的路障是军方设得没错,而且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在于谢文东。这并不是中央已经准各开始拿谢文东开刀,而是一位来自北京高官的子弟与他有着不可告人的深仇大恨,想借此良机,将他一举歼灭。只是没想到被三眼歪打乱撞,逃过这一劫。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六章 --(4348字) 三眼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家较近的医院,医院规模不是很大,周围环境倒是清馨雅然,三眼顾不上去欣赏它的别致,抱起谢文东,冲进医院大堂,刚一进来,就开始大声急切的叫嚷道:“医生?医生快出来。” 此时天已将至凌晨,值班的医生打着瞌睡,冷不丁听到叫喊声吓了一跳,沉着一张老脸,慢吞吞从房间里走出来,不满的训斥道:“喊什么喊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我去你妈的医院!”三眼一个箭步窜到医生面前,一把将他的脖领子提起来,往回一带,与医生脸贴着脸,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把你们医院的所有医生都叫出来,如果救不了我朋友的命,嘿嘿,”三眼冷笑的一拉衣襟,露出肋下别着的开山刀,冷道:“我就要你的命!” 医生吓了一哆嗦,这时才认真的打量起三眼,只见此人身高体壮,满嘴的东北口音,而且衣服上血迹斑斑,双目通红,特别是眉心之间的疤痕,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不是碰到从东北来的亡命之徒了吧?!医生暗中直咧嘴,表面上强做镇定,极是关心的问道:“怎么?你朋友受伤了吗?快快快,让我看看。” 当他看到谢文东背后的伤时,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又摸又看了好一会,暗暗摇头不语。见他半天不说话,三眼大急,怒道:“怎么样?我朋友的伤怎么样?”“哦……这个,”医生微微晃头道:“贵朋友的伤伤及内脏,凭我们医院的能力,恐怕……” “去你妈的!”三眼气得直咬钢牙,一脚将医生踢出好远,跳脚骂道:“你治不了不早放屁,还在这里装模做样的耽误时间,我朋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说完,三眼一挥手,带着众人头也不回,转身往外跑。 那医生被三眼一脚踢的半天爬不起来,看着这行神秘人消失的背影,恶狠狠的咒骂道:“别说医生,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他。” 回到车里,姜森面色难看,说道:“三眼,不要浪费时间,你我都知道东哥的伤有多重,非平常医院所能治疗的,直接去市中的医院吧。”三眼懊恼道:“我,我真是一下急蒙了。”见姜森的面色不好,三眼一惊,问道:“老森,你也受伤了吗?” 姜森微微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小意思。”三眼与姜森相交共事多年,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和性格,猛然一拉他的外套,只见姜森里面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湿透了,他长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加足油门,开车急奔。 到了市中的最大医院,谢文东、姜森、李爽等众人一起被送进了急救室,主治的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临进手术室前,三眼拉住他,问几人的情况怎样,医生只是说几人的伤都很重,其中又以谢文东尤其危险,即使上了手术台,生存下来的希望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三眼听后,二话没说,用粘满血污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万块钱的支票,不由分说的塞进医生手里,说道:“我不想听到我朋友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我要的,就是他没事,可以象以前一样,你能做到这一点,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当然,如果你做不到……”三眼看了看塞进医生手里的支票,柔声道:“一直以来,我的钱都没有白白浪费过,希望你能明白。”医生在三眼如刀的目光下激灵灵一颤,忙想把支票还给他,同时说道:“我是医生,对每一个病人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敢要,也不能要。” 三眼一侧身,闪过医生递来支票的手,冷冷一笑道:“不用和我装什么清白,给出去的钱我是不会收回来的,你只是记住我刚才的话就好,当然,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我朋友有个好歹,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朋友惨,包括你的家里人。”医生脸色一变,盯了三眼好一会,终于将支票放进口袋,不再说话,转身进了手术室。 经过此次一战,北洪门和文东会虽然未死伤多少人,但以谢文东为首的主要干部俱是身受重伤,送进医院抢救,北洪门上下骚动,还好有三眼为首的东心雷、灵敏几人主持大局,未使整个帮会陷入崩溃之中。 “东哥的情况怎么样?”当东心雷赶到时,三眼已在医院走廊里等候快两个钟头,正焦急的来回徘徊。 三眼见是他,稍微松了口气,摇头忧心道:“恐怕,不大乐观。” 东心雷目光一沉,没再追问,低头沉思不语。三眼又道:“不管东哥的情况怎么样,有一点我很奇怪,这次东哥之所以能从魂组的手底下脱险,和向问天的及时杀到有直接关系,他为什么要救东哥,他们应该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仇恨最深的敌人才对。”东心雷苦笑,道:“向问天做事岂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正如东哥所说吧,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三眼仰面道:“天下,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东心雷耸肩,无奈道:“我只知道一点,向问天是条汉子。” “唉!”三眼长叹道:“有一种人,你认识他越深,就越难以成为他的敌人。” 东心雷凝目说道:“有向问天这样的敌人你不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吗?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也是个好对手。” “没错。”三眼点头,又道:“我摸不透他,这也正是其可怕之处,天知道他会不会趁东哥他们受伤之际对我们发难,老雷,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你回鲜花将弟兄们组织起来,我怕万一南洪门来攻,我们难以抵挡。” “他会吗?”东心雷不相信的问道。三眼却笑了,说道:“他连东哥都能救,我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疯狂的事做不出来。” 东心雷权衡利弊,最后还是选择稳妥起见,虽然他和三眼同样关心谢文东等人的伤势,不过却不得不离开,不得不提防难洪门的偷袭,他们如果在此时真打过来,那自己一方辛辛苦苦在上海打下来的基础就毁于一旦了。 三眼和东心雷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向问天没有借机发难,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去帮谢文东消灭魂组。之所以帮他,是因为在向问天的心里,魂组的威胁和危害都要远大于谢文东,至少后者在中国还不敢过于为非作歹,而魂组就不一样了,他们来自国外,在陌生的环境里,在很好的掩饰之下,他们有实力也有能力做他们想做的一切,而没有这些那些的种种顾忌和良心上的谴责。陆寇也曾提出三眼所顾虑的事情,“魂组已消散,虽然跑了头头,但上下还是损失惨重,我们的目的业已达到了,现在谢文东等人都受了重伤,如果趁此机会攻打北洪门,让他们彻底毁灭如囊中取物。” 陆寇说得有道理,事实上也确是这么回事,整个南洪门上下都知道,向问天自然更明白,但他简单的一句话将陆寇的主意否定个彻底。“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堂堂洪门怎么能与宵小之辈同流。”陆寇听后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出无力的苦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南洪门除萧方之外最了解向问天的就属他陆寇了,向问天的为人他哪会不了解,向问天说出的话又哪是可容他们质疑的。有时候他真怀疑,有这样一位大哥,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自己的不幸。 向问天回到他做住的别墅,脱下外套,扶膝而坐,自语道:“不知道谢文东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抬起头,看向陆寇,问道:“小寇,你说呢?”他爱死不死,关我屁事。这是陆寇的心里话,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摇头道:“只是听兄弟回报,北洪门的人将他送进了市中的医院,至于有没有事,下面的弟兄也难以打探出来。”向问天道:“希望他没事。” 陆寇笑道:“天哥可能是第一个希望自己敌人没事的人。”向问天仰面而笑,说道:“他与我抗争这么久,从南京打到上海,一路而来占尽上风,足可以证明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如果这样一个人死于魂组的计谋之下,那才是一种可叹的悲哀。”陆寇笑着补充道:“天哥还希望自己能亲手打败他,而且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让天下同道中人看出我洪门的大气和实力。” 向问天呵呵一笑,一拍大腿,站起身,重新穿好外套,说道:“心中瞎琢磨,不如亲眼去看一看。” 陆寇楞道:“天哥不是想去市中的医院探望谢文东吧。”向问天展颜道:“小寇真是聪明,也最了解我的心事。” “唉!我情愿笨一点,不了解一点,这样,自己心情或许会好过一些。”陆寇的心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一旁的周挺和田方常见向问天准备去看望谢文东,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站起身,忙问道:“天哥,带多少弟兄?” “不要超过十个人。”“什么?”二人一惊,不到十个人?那不是去送死嘛!两个刚想劝阻,陆寇在旁使个眼色,微微摇头。等向问天走出别墅,而人在后小声问道:“老陆,你拦我俩干什么?不到十个人,那不有去无回……” 陆寇无奈道:“天哥的脾气你俩还不知道吗?!说再多也没用,天哥的心胸虽然坦荡荡,但他绝不是傻子,如果没有把握,怎会去白白送死呢?咱们只是按吩咐去做就好了。”“希望……这次听你的没有错。”二人心有余悸道。 外面天已开始放亮,手术室门上的那盏抢救灯终于灭了,三眼精神一振,将手中的第十五根烟头弹开,疾步走到门前。 房门一开,那位年轻的医生走出来,面色不是很好,微微泛白,双目通红,整个人也很虚弱。一看他的样子,三眼的心为之一沉,沉默半晌,问道:“我……我朋友怎么样?”他问得很小心,生怕听到可碎人心的答案。 医生抬头看了看他,又无力的垂了下去,顿了片刻,才说道:“伤者还学要观察才能知道是否脱离危险。” 三眼眨眨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医生道:“他现在还处于危险期,至少得观察两天,不过有一点很庆幸,你朋友的生命力很顽强,如果是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很难下得了手术台了。” “这么说……”三眼一字一顿道:“我朋友没事?”“这点我不敢保证,但情况是稳定下来了,如果两天之内伤势没有恶化,那你朋友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呼!”三眼长长嘘了口气,高抬的心总算落下一半,对于东哥生命之顽强他有信心,拍拍医生的肩膀,又塞了一张支票给他,客气道:“辛苦你了医生,一点小意思,等我朋友痊愈了,我会给你更多的。” 医生哪敢奢求更多,只希望早点送走眼前只群催命的阎王,他苦笑道:“不用谢我,这就是我的工作。”说完,摆摆手,走开了。三眼象是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我其他的那些朋友怎么样了?”医生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帮你问问的。”三眼点下头,笑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当谢文东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他神志还未失,眼睛微微睁开,只是身上的麻药在起作用,难以移动分毫,看见三眼后,嘴角抽搐了一下,好象是在笑。三眼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好险啊!东哥,你知不知道,你又从鬼门关闯回来了。” 谢文东手指颤了颤,缓缓眨下眼,算是做了回答。推病车的护士面色不善说道:“病人的病情还很危险,需要休息。”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七章 --(4223字) 三眼身上的伤没有痊愈,经过一场恶战,原本愈合的伤口再次拉开,这时候的疼痛比当初剧烈百倍。谢文东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但他已知道东哥绝无大碍,精神放松下来,伤口传来的痛楚如潮水般袭来,他咬了咬牙,就近找了一位医生简单包扎一下。刚处理完,想去看看李爽等兄弟的伤情,下面一小弟匆匆跑上了楼,直接找到三眼,在他耳边细语道:“三眼哥,向问天来了。”“啊?”三眼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凝神问道:“你说什么?” “南洪门的老大向问天来了。”小弟再次确认道。“哧!”三眼吸了口冷气,暗道:他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不是……他握了握拳头,眼珠连转,从怀中拿出电话,同时沉声问道:“向问天带了多少人?”“不足十人。”“哦?呵呵,这倒是怪了。”三眼把拿出来的电话又揣了回去,笑吟吟道:“不足十人?他不是打算来探望东哥伤情的吧?真是个古怪的人。”他摇了摇头,起身穿好外套,将身上缠绕的纱带遮好,然后向谢文东的病房走去,要不要见向问天,他不敢私下做决定,还是想问问东哥的意见。三眼进入病房的时候,谢文东正闭着眼睛,身上插着粗细不一的管子,听见房门响,他睁目看了看,微微一笑,道:“有事?”三眼吓了一跳,惊讶道:“东哥,你的伤……?”谢文东笑眯眯说道:“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三眼疑道:“可刚才那个医生说你……”“说我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是吧?”谢文东笑道:“当一个人命在垂危之际,也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只有当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那些环绕在他四周的隐藏着的敌人才能浮出水面。我能感觉到魂组并非是我们唯一的敌人,在他的背后,一定还有某种势力支持着它,不然,就算它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上海如此猖狂到动刀动枪的地步。”三眼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喏然问道:“是谁?谁能在背后支持魂组?” 谢文东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支持他们的人一定很有权利,至少可以压住上海的军政两界。” 三眼敲了敲脑袋,摇头道:“真他奶奶的伤脑筋啊!不管他了,现在向问天就在医院楼下,东哥,你要不要见他?” “哦?”谢文东面容一展,笑道:“他来得还真快。张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见的有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就是向问天。” 向问天已经够古怪的了,而东哥古怪的程度绝对不在前者之下,真不知道这两个南北夙敌心中在想什么。三眼苦笑,问道:“那另一个人是谁?”“无名。”“无名?东哥要找赤军?”“嗯,我想拜托他们一件事。”“什么事?”“帮我送一份礼物。” 向问天被三眼等人迎进医院,他平时很少到医院来,一是讨厌医院里那股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另一方面,来医院也就代表着离别,生死离别,不知道有多少回在医院他看见几天前还生龙活虎的好兄弟慢慢闭上眼睛,慢慢停止呼吸,而自己只能站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这一次,他来看望自己最大的敌人,谢文东,但感觉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当他见到谢文东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生命力这么旺盛,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亮得透人心肺。向问天摆摆手,示意让陆寇等人退出去。谢文东了解的一笑,向三眼一扬头,后者识趣的跟着陆寇等人出了病房。 双方各站走廊一面,虽不至于刀枪相见,但火辣辣的眼神已在双方之间的空隙里交起火了。三眼盯着陆寇,陆寇瞄着三眼,二人各不服输,如果目光能变成刀子,那他二人身上至少得挨数百刀了。三眼终于忍受不了,将烟头扔于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跨前一步,呲牙咧嘴道:“小子,你看什么看!”陆寇冷道:“我没有看人。” 三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旁边的周挺等人噗笑出声,才寻思过味来,一把抓住陆寇的脖领子,怒道:“你他*的敢骂我!”他突然一动手,两旁南北洪门的弟子纷纷拨出家伙,空气中的火药味急升,双方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陆寇冷冷地一挥手,打开三眼抓住自己的手掌,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是天哥有话在先,刚才在你出手的一瞬间,我至少有十种以上的方法让你手腕折断。”三眼闻言笑了,上下看了看陆寇,轻蔑道:“小子,我知道你是谁,人家都说你是南洪门内的第一高手,我正想领教。”说着话,他瞄了一眼谢文东的病房,然后双手插着兜走开了,“如果有胆量的话,你跟我来。” 陆寇冷笑道:“文东会,长着三只眼睛的第二号人物,不要以为在东北无人敢招惹你,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天下大得很呢!” “呵呵,哈哈……”三眼仰面大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南洪门的人嘴皮子功夫厉害是出了名的,不知道手底下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何止两把,还有六把七把呢,不过对付你这样的人,一把就足够搞定了。”陆寇毫无畏惧,大步跟上三眼。 不用问,众人都知道这两位要准备干什么去,纷纷动身,紧随其后。三眼一举手,拦住众人,傲然道:“咱们文东会、洪门的弟兄从来不以人多欺负人少,你们留下看护东哥,至于南洪门的小蚂蚁,我一人足矣了。” 陆寇耸耸肩,无奈道:“一直都听说东北人喜欢吹牛,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他回头对周挺等人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不是牛,不怕会被他吹上天。”三眼听后气得直哆嗦,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他攥了攥拳头,暗暗运气,准备一会先把陆寇的那两颗兔子门牙打掉。三眼在前,陆寇在后,二人没下楼,反上了医院楼顶的天台。 三眼站在天台正中,仰面长长吸了口气。天空漆黑,老月半悬,几缕灰土土的云彩漂浮正空,让繁星的光芒变得暗淡,仿佛在提醒人们,它和你的距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不知道过了多久,三眼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陆寇,幽幽道:“来者是客,我先让你三招。”“不用,谢了。”陆寇拿出手帕,边缠绕在右手上边说道:“我怕三招过后你已经趴在地上,那我就没得玩了。” “唉!”三眼叹了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看在今天向问天帮了东哥忙的份上,我就赤手空拳和你打一场。”说着话,他猛地一窜身,挥起一记老拳,直袭陆寇面门。 什么东西?刚说完让三招就先动手了!陆寇心中暗骂,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掌挡在面前。三眼那一拳不偏不正,被他拦个结结实实,同时下面抡圆了,一脚猛踢三眼软肋。好快啊!三眼心中一动,一拧腰身,抽身退了出去。 两人一触即分,眨眼之间已各换了一招,对对方的底细也稍微有所了解。二人开始小心的向前凑,当他俩之间不足三尺时,各叫一声,混战在一处。三眼和陆寇都没有拿家伙,但即使用拳头,依然打得有声有色,险象环生。像他俩这样的人物,都有着丰富的格斗经验,对人体的要害之处甚至比普通医生了解得还多,而且凭他二人出手的力道,就算不用家伙,一旦击中对方的要害,其下场不死也是重伤。所以,他二人各都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三眼和陆寇在天台上打得难解难分,谢文东和向问天则在病房内有说有笑,亲热的程度不下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向问天拉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边,首先开口笑道:“没想到谢兄弟受了这么重的伤,依然神采奕奕,果然有过人之处。” 谢文东笑道:“不然怎么办?谁让咱们混的是江湖,走的是黑道,捞的是偏门,一入这一行,心里早有了准备。以前不是没受过比这重好几倍的伤,但我现在还活着,知道为什么吗?” 向问天含笑摇头,并未说话。谢文东道:“因为我不想死。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不想死,那,没有任何人能杀死我。” “哈哈!”向问天大笑,说道:“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想死,但每天在这个世界都有数以千计、万计的人死于被杀。 “很简单,因为,”谢文东悠然一笑,说道:“因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谢文东。” “哈哈……”向问天这回笑得声音更大,听谢文东的话,除了笑,可能已没有其他的反应了。若是其他人听了,一定会笑谢文东在大言不惭,但是向问天却知道,他说的话是有他的道理的,之所以笑,是笑谢文东在表现出傲气张狂一面的时候,也是蛮可爱的。“怎么?”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你认为我在说大话?” “不,你说的是实话。”向问天终于停住笑声,话锋一转,说道:“魂组的头头跑了。”“我知道。”“你知道?”“呵呵,”谢文东道:“我也是有我的眼线的。”“嗯!”向问天点点头,又问道:“你知道他跑到哪了吗?”“军队。”“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所以,我告诉医生,我这回伤得很重,重到生命垂危,命在旦夕的程度。” 向问天盯着谢文东,好一会,咧嘴笑了,点头道:“聪明!”谢文东笑道:“不聪明点,我可能在刚刚踏入黑道的时候就让别人吞掉了。对了,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你,为什么那么恨魂组。”向问天挠挠头,起身转了一圈,又坐了回来,垂头弹着手指,道:“我说我很爱国,我说我恨那些在中国胡作非为并造成伤害的日本人,你相信吗?” “我信。”谢文东毫不犹豫的接口正色道:“向问天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说的话,我相信。” “英雄?!向问天咀嚼着这两个字,摇头道:“我背不起这个称呼。” “没什么背不起的。”谢文东笑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英雄,至少他是他自己的英雄,不是吗?” “呵呵,有点意思。”向问天笑吟吟道,“如果我们不打仗,一定会成为好朋友。这话,我好像曾经也说过。” “对。”谢文东点头道:“在南京。”向问天道:“谢兄弟记得很清楚嘛!”“向兄没听别人说过谢文东很记仇吗?其实记其他的事我也很在行。”“哈哈!”向问天放声大笑,猛然,收起笑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文东,问道:“我们之间,能够不再打仗吗?”谢文东脸上的笑容冻结、僵住,能不打仗吗?这是他能决定得了的吗?北洪门上下数代万余众的夙愿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吗?他背不起。他摇头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向问天又问道:“我们真能够成为朋友吗?” 谢文东叹了口气,还是摇头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难道,”向问天反问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让你为难的事吗?”“如果有的话,就是你。”谢文东苦笑道:“向兄应该听过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你我二人能决定的。唉!江湖……”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八章 --(4202字) 向问天走出病房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没有人知道他和谢文东谈了些什么,出来后,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先是向守在外面,全神戒备的北洪门弟子点点头,然后冲着周挺一摆手,说道:“我们走吧。” 走出没两步,向问天站住,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小寇呢?” 周挺为难的一皱眉,想了半晌,才指指头顶,苦笑道:“他在上面晒……月亮。” 向问天多聪明见他面带难色,左右一瞧,北洪门人群里恰恰缺少了三眼,心中明白个大概,“唉,真是个好动的人。”他叹了口气,转身上了楼梯。周挺与田方常对视一眼,暗暗摇头,看来老陆要倒霉了。 天台上,三眼和陆寇上窜下跳,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呼,二人身上都挂了彩,三眼眼眶青了,嘴角也破了,衣服在打斗时撕开了好几条大口子,陆寇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头发凌乱,常年带在脸上的墨镜也不知道被打哪去了,鼻下两行血流,远远看去和“二条”差不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条被三眼挠出的抓痕。一开始,两人还能边打边喊有叫的振作声势,到后来,身上没有多余力的力气,嗓子也叫哑了,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呜声,原来一板一眼的招势也变成了你拉我拽的缠斗。 当向问天上到天台时,这两人正纠缠在一起。只见三眼抓着陆寇的头发,死命的往下扯,嘴里还不时叫喊疲乏:“你服不服?!”后者也不甘落后,大手掐住三眼脸上的肉,一个劲的拧,咆哮道:“你认不认输?!” 跟着向问天上来的南北洪门弟子一见他二人的惨相,忍不住都笑了,这哪里还有高手拼杀的风采,完全是街头无赖在胡搅蛮缠嘛。向问天翻了翻白眼,轻咳一声,说道:“小寇,够了。” 或许他的声音太小了,或许打斗中的两个人太投入,三眼和陆寇非但未分开,反而接触得更加紧密。 一人勒住另一人的脖子,另一人扣着那人的眼睛,满地翻滚。向问天刚要上前将他二人分开,只听陆寇“啊!”的一声惨叫,把周围众人吓了一跳。周挺反应极度快,随手拔出战刀,定睛一看,原来三眼趁陆寇不注意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直痛得他原地蹦起老高,一脚将三眼踢开,抱着手掌,怒气冲天道:“你**是狗啊!” 三眼从地上轱辘起来,拍拍身上的浮灰,老神在在的笑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亏,你也可以咬我一口啊。” “你妈的……”陆寇晃身刚想准备再次冲上去和三眼斗个你死我活,肩膀却偏偏被人按住,他使劲震了震肩,但那支手臂好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未动分毫,他早打红了眼,正在气头上,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巴掌,嘴里大叫道:“给我滚开!” “往哪里滚?”他身后那人随意的一挥手,轻易之间将陆寇挥来的巴掌弹开。觉声道:“如果你想在这里继续打下去,我并不反对。”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往回走。陆寇一听声音不对,扭头一瞧,吓得一吐舌头,咧嘴暗暗叫苦,狠狠瞪了三眼一眼,然后快步忙跑上前去解释道:“天哥,我只是热热身,和文东会的……高手切磋一下。” 向问天站住身,没理他,双手抱拳,冲着三眼一拱手,正色道:“兄弟,向某告辞了。” 三眼对江湖礼节并不太懂,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学着向问天的样子,装模作样回了一礼,站在原动没动,只是笑道:“不送了,下次再见。”向问天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领着众人下了天台。等南洪门的人走没影了,三眼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无力的叫道:“快,快,快叫医生,我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谢文东的伤是很重,但没重到危及生命的程度,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没过几天,他已能坐起身,自己拿水果刀削苹果,连医生都对他的痊愈能力表示难以置信。李爽等人的伤势比他轻一些,都是皮外之伤,天新网络没伤及肉腹和筋骨,人无大碍,只是需要时间调养。现在北洪门和文东会全*三眼和东心雷二人支撑,由于向问天领导的南洪门一直没发动进攻,这段时间倒也风平浪静。南北洪门之间出现相对缓和的局面,有人欢喜有人忧。 谢文东投在赤军身上的钱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而且他和无名私交甚好,所以当他想见无名的时候,后者很快就到了。 无名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不太爱说话,一身藏蓝色的西装让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刻意留着胡子,脸上增添了一份风霜。 他来得如此之快,连谢文东都吓了一跳,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无名,你从哪里来。” 无名上下打量病床上的谢文东,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角的余光中还是透漏出一丝关切,说道:“我从日本来的。你的伤重吗?”“好快啊!我以为至少得等你半个月。”无名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难产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发达的交通工具,叫做飞机吗!”“哈哈。”谢文东大笑,笑了没两声,剧烈咳了起来,眉头紧锁。无名上前,关心道:“魂组把你伤得很重。” “呵呵。”谢文东苦笑道:“难得有能要我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怎么,你连是这个也知道了?” 无名点点头,沉思一会,说道:“你找我来,是为了魂组吧。”谢文东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无名心里已将谢文东的意图猜出个大概,沉默不语,好一会,他才正色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全力。”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谢文东笑眯眯道:“我保证,我说的这个事,你一定能做得到。”无名茫然的看着他良久,才喃喃说道:“一定不是好做的事,不然,你怎么可能找我?”“其实很简单。”谢文东沉沉地道:“你帮我向魂组的总部送一个礼物。” 日本:东京。魂组的总部位于市中心一座三十层高的大厦内的开,虽然有日本政府右翼分子的支持,但魂组的所作所为还是不益被公众知道的,一是怕有损政府的形象,二也是怕国际舆论论的谴责,所以,魂组在刚刚成立的时候就已经筹备起了漂亮的外表,通过暗中支持魂组所在的大厦正是山口科技大楼,魂组才在日本国内乃至其它各国畅通无阻,高枕无忧,即使中国政府明知道魂组的人在自己的国家里居心叵测,但找不出确凿的证据,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也因为此,谢文东才阴差阳错的被东方易接受,顺利的加入了政治部。 今天是星期一,繁华的东京街头随处可见着西装,表情麻木,步履匆匆的上班族。日本和生活节奏比国内的快很多,在都市的街道,很少能看见信游漫步的人,就连学生也是如此。 山口科技大楼。大堂内冷冷清清,少有过客,与当初魂组初建时车水马龙的情形相差甚远,连大门口的守卫也提不起精神来,无精打采的堆立两侧。魂组的冷清与最近一阵子外联行动的失败脱离不了干系。魂组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国外,而其中中国又是重中之重,但中国有一个魂组最大劲敌谢文东,数次暗杀未果,自己一方反而损失惨重,特别是最近一次,魂组花重金培养加上雇佣的杀手共二百余人派往中国,结果没将谢文东杀死,二百多人除了少数幸存外,其余全部葬送,此事也让日本政府的右翼极端分子对魂组的表现失望到了极点,加上赤军对魂组的仇恨有增无减,不停骚扰他们在国外的分部,连带着支持他们的日本大财团也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天新网络几个财团的董事长已将撤消对魂组财力支助的决定提上议程。内忧外患之下,魂组高层一筹莫展,不得已,又使出老方法,更换会长。 今天魂组的高层全部到场,打算选出更有实力更有口才能说服政府和财团的新会长。“不知道新会长是谁?”门口,在保安私底下也在偷偷谈论。他们属于魂组成员,对魂组以后的走向也极为关注,万一魂组垮台,那他们的饭碗也就保不住了。 “我想,渡边副会长应该最有希望吧。”一位饼子脸中等身材的保安猜测道。 几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各自意见,从大门外进来一个人,二十多岁,留着短胡茬,身上穿着速递员的工装,手里提一大包裹。这人一进大堂就开始笑,见人就点头,及其客气。笑脸总是讨人喜欢的,也打消这几名保安的警惕心,其中一人上前问道:“你有事吗?”那年轻人笑道:“不好意思打忧了,我是神川速递公司的,这里有你们一份包裹。” “包裹?”保安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疑惑道:“不应该有人往这里寄东西啊,是谁托送的?” 年轻人耸耸肩,笑道:“这我就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递,请你们签收,我好回去交差。”说着,他将包裹递上前。 “让谁签收?”保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年轻人道:“上面有写,你看看吧。”保安狐疑的接过包裹,上面贴着邮递资料,地址果然是山口科技大楼,但没有写清具体某人,而落款是‘一位来自中国的老朋友’。 来自中国的老朋友?保安心里一动,对年轻人道:“你等一会,我去问一下。”说着,他拿起电话,向自己的主管报告。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时间不长,他走回来,拿起包裹,对年轻人说道:“你稍等,我马上回来。”那保安提着包裹,对其他的保安使个眼色,然后上了电梯。那几个保安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将年轻人围住,没话搭话,扯东扯西。年轻人一直在笑,不管看谁,都是笑呵呵的,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好一会,年轻人抬手看了看表,自语道:“时间差不 多了。”“什么差不多了?”几名保安不解问道。“我,只是想和你们说再见了。”年轻人手插进兜里。 保安笑道:“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等一会再走。”“可惜,我还不想这么快和世界说拜拜。”谁都没想到,天新网络当年轻人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时,手中竟多出一把枪,乌黑发亮,二十发子弹的白郎宁,毫无预兆,抬手对着离他最近的一名保安的脑袋就是一枪。“嘭!”枪响,血渐,距离太近了,黑洞洞的枪口保安看得真切,可是想躲根本来不及,脑袋从前至后,被打出两个血窟窿。“啊……?”其他的保安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笑容满面的年轻人竟然会身藏武器,而且抬手杀人,毫无绷挂,显然是老手。这时他们想拔枪反击,可惜年轻人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半自动的白郎宁被扣住扳机,二十子弹连射,五秒的时间弹夹内再无剩余,大堂内也齐刷刷增添了六七具流血的尸体。年轻人脸上再无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冷,眼中更是寒气逼人,他跨过还有些抽搐的尸体,走进大堂角落里的摄像头前,昂起头,一把拉开身上速递工装的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背心,背心正中印有二个血红的大字:赤军。用手指了指身上的红字,冷冷一笑,转身傲然走出大楼。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六十九章 --(4005字) 此人正是乔装改扮的无名,他对魂组可谓是深恶痛绝,赤军是无政府主义组织,而魂组恰恰又是日本政府右翼派系支持的,双方的矛盾由来以久,只是由于各种关系,相互间皆有所忌,沸腾的火山才一直没有爆发,而上次由无名领导的赤军在北京刺杀来访的日本首相以失败告终,他一直都深信是魂组告的密,这无疑成了双方矛盾由暗斗上升成明争的导火线,愤怒的赤军对魂组在国外的各分部连连发动进攻,双方厮杀不断,打得不可开交,死伤的人员也不断增加,之间的仇恨越积越深,已到了无法容忍对方存在的地步。所以这次谢文东找无名帮忙,他丝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无名走出大楼,楼内早已经开了锅,人声鼎沸,嘶叫连天。他提着手枪,换上新弹夹,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身后大厦的玻璃门一开,打里面冲出三名大汉,对着无名高声叫道:“你站住。” 无名回过头,冷漠的看了看三人,什么话都没说,抬手就是一顿连射。那三名大汉连叫声都没发出,身中数弹,倒地身亡,手指粗的玻璃门被打得支离破碎,满是窟窿。这时,道路上的行人听见枪声,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夺路而逃,大厦前整条街道乱成一团。这也正是无名想要的效果,越乱,他平安逃离的希望就越大,脱掉身上的工装,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内,一脸平静的挤在人群中,好像刚才死的三个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人人都急于逃命,谁也没注意开枪的杀手就混在自己的身边,而从大厦内陆续跑出来的保安和魂组成员们再想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放眼望去,街道上到处都是拼命奔跑的行人。 无名走出好远,在一处街道转角停下,探回头向大厦方向看了看,嘴角一挑,冷冷道:“Good-bye。” 在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只亮银色细长模样的金属遥控装置,拇指轻轻一按金属顶头的黑色按钮,耳廓中只听得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声,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以山口科技大楼为中心,周围数百米范围之内,所有高楼大厦以及汽车的玻璃窗在一瞬间被震得粉碎,强大的气流将停靠在大厦附近的汽车卷飞起足足数米高,行人更是首当其冲,被气流冲撞到墙壁上,地面上,爆炸造成的短时间的真空,人体无法承受,好像炸弹一般分裂开来,血肉模糊散落一地。爆炸的威力连远在街道拐角的无名也被殃及,气浪将他弹飞出四五米远,落地后又滚了十几米,才勉强停下,浑身的骨头像散架子一般,半天爬不起来。他似乎也没想到炸弹的威力能如此之大,至少比他所见识过的一般性的导弹威力要强上几倍甚至十几倍。 爆炸是从山口科技大厦的十五层开始的,也就是爆发的刹那间,整个十五层楼顿时飞灰湮灭,被炸平了,以至于上面的十几层楼塌陷下来,可惜里面的人连逃生的时间都没有,塌下来的十几层楼已开始发生倾斜,没过两分钟,整个大厦拦腰截断,从中间开始一折为二,庞大的楼梯从半空中一头栽下来,其声势之可怕,仿如末世降临。 “轰隆隆……”半截楼落地,又是一阵巨响,浓烟四起,地面上下颤动,街道上哭喊的、嘶叫的、求救的声音加上汽车报警的鸣叫声混合在一起,此起彼伏,震人心魄。无名好不容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咋舌道:“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魂组,嘿嘿,这回可够你们好受的了。” 炸弹是谢文东提供给无名的,而前者又是从俄罗斯最大的黑帮组织“黑带”那里高价收购的,名为“毁灭S2”,威力巨大,杀伤力超强。当无名离开时,大楼附近仍不断有爆炸声、轰塌声传来,魂组的总部瞬间被夷为平地,令整个日本朝野上下震撼无比,这一次大爆炸到底炸死炸伤多少人已无从统计,但有一点,内部知情人士都知道,魂组的精英与领导层高干基本消亡殆尽,整个魂组虽然还有分支,也属于名存实亡。最近日本极右派系是排斥魂组不假,可一旦它遭到灭顶之灾时,日本政府的高层还是坐不住了,国家安全厅接手此案,全力调查事情的始末,最后,目标定在两股势力身上,一是早被政府视为恐怖组织的赤军,二是与魂组仇恨极深,身在中国的谢文东。其中,前者作案的机会较大,但也不排除两者勾结,合伙作案的可能。其实不用调查,明眼人早已经看出此事和谢文东、和赤军都有关系。两者关系一向交好,而且又都与魂组存有积怨。 日本政府将枪口对准谢文东,通过外交向中国施压,希望中国政府逮捕谢文东,查明真相,并引渡日本国内,给本国数百条“无辜”牺牲的生命一个交代。由于日本当局提供不出可令人信服的证据,所以中国政府用这个借口将此事暂且压住,利用外交官的舌头与日本周旋。日本国内新闻媒体大肆报道,称来自中国的恐怖主义分子偷袭日本无辜平民,造成千余人死伤等等,而中国的媒体也不甘落后,各大报纸首页均有占半个版面大小的标题字样,日本受袭,无理指责中国合法公民所为。 本来已经在风雨中左右飘摇的中日关系又陷入冰点,两国民众纷纷举行示威游行,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将魂组的总部炸上了天,谢文东的心情格外的晴朗,知道这事不会简单的善罢甘休,但魂组一去,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卸掉,压抑在心中的闷气也随之而消失。他靠坐在病床上,将报纸放下,笑眯眯道:“看样子,这事闹大了。”三眼低头削着苹果,轻笑道:“何止闹大啊!简直是天翻地覆啊!还好,咱们用的是赤军,日本找不到咱们的把柄,不然,咱们虽然为国家、为政府了去魂组这一块心头病,但说不准政府为了缓解中日关系,还是会把咱们卖出去。” “没有证据……”谢文东苦笑道:“即使没有证据,如果上面的人觉得有必要,我仍然逃不掉。” “啊?”三眼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张大嘴巴看着谢文东。后者仰面笑道:“一个人的生命与国家的利益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即使真把我抓起来交给日本,也可以理解。”“政府会这么做吗?”“天知道。”谢文东摇头。 二人正说着话,电话铃声响起,谢文东的手机。知道他电话号码的人并不多,而现在又有很大一部分住进了医院,他微微一愣,接起一听,原来是他在政治部里的顶头上司东方易打来的。这家伙竟然还没有被“干掉”,谢文东心中暗笑,嘴上却客气笑道:“东方兄,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东方易语气不善,说道:“小子,你这回玩得有些过火了吧?魂组被炸那事是你做的吧?” 谢文东知道瞒不住他,故意无奈道:“有人成天琢磨着如何暗算你,连觉都睡不消停,你说我应不应该将祸根除掉?” “可是,”东方易冷道:“手法过于强硬了,整整一座楼,好几百人在里面。你知不知道,现在日本给我们的压力之大,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谢文东嗤笑道:“我知道里面的人不少,我也知道他们都该死,而且,我还知道这正是国家、政府最想要的结果,你们当初逼我进政治部,给了我无限的特权,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吗?!” 好一会,电话另一头的东方易才说道:“我没有说你做的是对还是错,我只是出于……就算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吧,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做事要留些退路,一旦做绝了,你自己也快倒霉了。” “是啊!”谢文东苦笑道:“现在魂组灭亡了,我想我也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了吧。” “既然你明知道,为什么不三思而后行?”东方易和谢文东交情不算深,但他毕竟是把谢文东带进政治部的人,从内心里,不希望看到他有事。而且,他现在的地位并不坚固,上面人对他颇有怨言,而下面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张繁友,一旦谢文东出事,他很有可能受到牵连。“你的意思是说,国家已经想拿我开刀了?”谢文东挑起眉毛,一字一顿的问道。 东方易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没听到风声,不过,日本若真是紧逼不放,你很可能成为牺牲品。” 谢文东头痛的拍拍额头,这正是他所顾虑的,心里虽说担忧不已,表情上平静如故,笑眯眯道:“无所谓,反正我孤家寡人一条命,已经换了魂组数百条,知足了。”“这叫什么话?”东方易气道:“难道你觉得自己活腻了吗?”顿了一下,又说道:“告诉你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姓杜的,杜庭威现在在上海,而且十有八九是针对你去的,你自己小心吧。” “哦?”谢文东眯了眯眼睛,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魂组能跑进军队里,为什么军方会帮助魂组的人,原来是杜庭威在搞鬼,他问道:“杜庭威到底是什么人?他竟然能操控军方。”“哼!”东方易冷哼一声道:“他或许算不上什么,但他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子。”“是谁?”“是谁你就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他家老爷子掌管着全国的兵权。” 谢文东寻思半晌,仰面呼了口气,笑道:“嘿嘿,算了,左右已经一身腥了,也不在乎多大一个。”“你想怎么样?可不能做傻事,如果他……那你可就真的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东方易嗅出谢文东话里的血腥味。“一些事情,总是要去解决的。好了,谢谢东方兄的关心,也谢谢你带来的消息,真的。”谢文东半真半假道。“唉!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人,希望你没事才好。”东方易言语诚恳道,可是不是出于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挂断电话后,谢文东疲惫的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柔声说道:“张哥,杜庭威你还记得吗?” 三眼一愣,不知道东哥突然提起这个人干什么,说道:“当然记得,东哥,你为什么……?”“他来上海了。”谢文东道:“而且,上次魂组顺利的跑进军队中,十有八九也是出于他的手。” “噢!”三眼长长叹了一声,嘴角一弯,露出森白发光的牙齿,冷道:“原来是他!想找还找不到,竟然送上门来了。” 谢文东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来回把玩,说道:“此人当除掉。”三眼点下头,起身接口道:“除掉自然当趁早。”他走到门边,又道:“这事交给我和老雷去做就好了,东哥,你放心休息吧。” “嗯……”谢文东凝神片刻,思前想后,还是摇头道:“军队毕竟非一般等闲,和道上杂七杂八的帮会不一样,等等再说。”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章 --(4494字) 日本政府闹得欢,矛头直指谢文东,所带来的影响却是谢文东始料不及的。国内各大新闻媒体高度关注此事,特别是对其中的主角谢文东更是争相报道。媒体的威力不可小窥,有时甚至超过国家政府的情报机构,不知道他们费了多少心血,竟然将谢文东的老底都翻了出来,虽然谢文东做事一向低调,特别是住进医院、炸飞魂组的总部之后更是如此,深居简出,可仍被无孔不入的记者抓住机会,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谢文东照片登于报纸上。一石击起千层浪,一时间,谢文东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人们都想了解这个被整个日本政府所'恶意'指责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聪明狡诈如谢文东,这时候也不得不感到头痛。短短数月间,自己的身份整个暴露于公众,一举一动都倍受注目,最最可怕的是部分媒体已将他黑社会大哥、洪门大佬的身份抖搂出来,人们对这个看似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越来越感到好奇,每天围在医院门口想见识一下他真实面目的人数不胜数,有些年轻人对他的事迹崇拜得五体投地,简直当成了偶像,拉着长排坐在医院大门前,声援谢文东,抗议日本政府的无端挑衅和无理指责。 谢文东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不需要住在医院里,可是他却一个头两个大,面对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媒体个和群众,想找个躲避的地面都没有。"唉!"谢文东在房中度步徘徊,无意间眼角撇见窗外涌涌的人头,忍不住仰面一声长叹。 房中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三眼,东心雷,伤势痊愈差不多的姜森,任长风,高强等人。见东哥一筹莫展,三眼挠挠头发,半开玩笑道:"以前东哥是黑道的明星,现在成了全中国,甚至全世界的明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嘛!" 谢文东这时候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眯眼道:"张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顿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早知道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我会再忍魂组一段时间,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当务之急,我希望张哥你能回J市一趟。""哦?"三眼楞然道:"回J市?为什么?现在这种局势我怎么能离开呢?""你必须得回去。"谢文东正色道:"电视,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我想我现在的身份,我的父母一定已然知道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我的敌人也知道了我的家人在哪,只靠血杀那些兄弟保护还不够,我希望张哥回家一趟,将我爸妈送往国外,通过黑带,不管去哪都好。" "啊!"众人点点头,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暗道说道有理。三眼听后,亦是了解的轻轻颔首,说道:"原来是这样,好,没问题,我明天一早就动身。"谢文东坚定道:"不妥,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现在就走。" 三眼能够了解谢文东现在的心情,他俩之间不只是上下附属关系,而且还是朋友,是兄弟。他恩一声,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谢文东摆手又将他叫住,说道:"将各位兄弟们的家里人也都带上,能送走多少算多少,我怕……"他眼神一黯,转身看向窗外,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三眼不解,疑声问道:"东哥,你在顾虑什么吗?" 谢文东仰望天际,苦笑道:"国家不会允许一个出名的黑道组织存在,特别是象咱们现在这样暴光的,被全国都熟知的。" "呀!"这一点众人倒都没有想到,见媒体报道不断,他们只是都觉得很好玩,上报纸上新闻的感觉也是很不错的,而没有象谢文东想这么多。是啊!现在全国都在反黑,而他们的黑道身份又被媒体暴光,而且是全国性的媒体,这么出名的黑道组织国家怎么能忽视它的存在呢,即使想忽视,可在舆论的压力下也会变成无法忽视。 三眼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也终于明白一向诡计多端的东哥为什么长嘘短叹,满面的心事了。他为难的看看众人,不知道自己离开这段时间会发生些什么变故呢,希望,不会是永别吧?!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永别这个词,摇摇头,想把这个词甩出脑外,深深点下头,说道:"各位兄弟,请多保重。" 姜森上前,微笑道:"不要说得那么伤感,没什么好怕的,以前,我们不是没遇到过大风大浪。" "嘿嘿。"高强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他冷笑道:"混不下去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世界这么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地。" 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三眼看看谢文东,没再说话,转身走出病房,同时让手下预订飞往北京的机票。 三眼风风火火回了J市,谢文东在医院里也住不下去了,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医院后门。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聚集在门口相互谈论着什么,一各个眉飞色舞,情绪激扬。"你们知道吗?谢文东是东北黑道的老大,听说和日本人有仇,祖辈都死在日本人的手里,说不定,日本山口大楼就是让他炸的。"其中一个吊眼八字眉的年轻人口若悬河,仿佛亲眼看到一般,说得有声有色。旁边一个头发土黄的年轻人道:"是谢文东炸得又怎么样,活该!把日本人都炸死他还成民族英雄了呢。""对啊!小日本死有余辜。""谢文东才二十多岁,就成了黑社会的老大,而且还敢炸到日本去,真想和他一起混呢!""操!你算了吧,就你的体格,人家怎么能收你?!我还差不多。" 几人正'义愤填膺'的发表意见,从后门内走出一伙人。呼呼啦啦不下二三十号,一各个皆是黑色西装,面带墨镜,快步走出来。"嘎嘎!"与此同时,从街道上驶来一行轿车,齐刷刷的在后门门前停下,车门一齐打开,每辆轿车里都站出一人,同是身穿黑色西装,集体向走出来的人群弯腰施礼。场面静悄悄的,如此一大群人没有一个说话,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中等偏瘦的年轻人,头发略长,刘海挡住眉梢,虽然带有墨镜,可漆黑的镜片仍遮不住他那犀利如刀的目光,左右扫动,如同实质,让人看了忍不住垂头躲避。他微微点头示意,首先上了轿车,其他人随后鱼贯而入。 几个年轻人只是在电视小说里见过这阵势,一时间有些吓傻眼了,张口结舌的看着。当从后门出来的一行人等都上了轿车,汽车开出好远,那吊眼八字眉的年轻人才跳脚惊呼道:"谢文东,那伙人是谢文东。"或许太激动了,年轻人有些语无伦次。"真的吗?真的是谢文东吗?哪个是?"黄头发年轻人紧张问道。"绝对错不了,一定是谢文东,就是他。" 年轻人说得没错,出来的人确实是谢文东没错。坐在车里,一旁刘波的手机响个不停,消息一条条接踵而至。"东哥,后面有五辆车在跟踪咱们。""东哥,可以肯定其中有三辆车是记者的。""东哥……"刘波将暗组传来的消息不时反馈给谢文东。他闭目凝神,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冷冷道:"甩开他们,我要见向问天。" 姜森亲自开车,他是侦察兵出身,跟踪与反跟踪是他的拿手好戏,甩开几个记者自然不在话下,方向盘一转,将车拐进主道边上的小街道,几个漂亮的转弯过后,身后的'尾巴'被甩得没了踪影。东心雷拨通向问天的电话,简明扼要的说明意图,后者欣然应允。或许向问天确实对南北洪门间的争斗不休都已经厌倦厌烦了,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仇恨,只是看你想不想将他解开。谢文东没有厌倦,欣赏对方的为人不假,但如果有条件的话,他还是希望继续和向问天斗下去,分个输赢高低,他对争霸的过程依然火热、着迷,可惜外界的环境已不允许他如此做,在众多媒体、公众眼球的注视下,他的一举一动都需要万分小心,别说组织与南洪门展开大规模的火拼,即使维持现状都是及其困难的事。 向问天与谢文东相见的地方在一处相对僻静的酒吧。客人不多,酒吧里充满了懒洋洋的爵士乐,旋律舒缓,婉转,却又很动听。没有人会想到,坐在本间酒吧最角落里的笑呵呵谈天的青年会是当今黑道最炙手可热的两位顶级人物。 向问天端起酒杯,向谢文东示意一下,说道:"谢兄弟的伤还没有全好,可以以茶代酒。"他和谢文东谈了很多,可一直没谈到正题,也没问对方约自己出来是为什么,反正谢文东约自己一定是有事,有事他就一定会说。 谢文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头笑道:"以茶代酒,如此做作,不如不喝。干。" 二人一饮而尽。谢文东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才柔声说道:"我觉得,南北之间再打下去,已没有意义,向兄,你说呢。" 向问天摇首道:"徒增伤亡,手足流血,确实毫无意义。"其实谢文东并不甘心如此了结,可他又实在无路可走,苦笑道:"与向兄斗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我输了。""为何这么说?"向问天摇头笑道:"谢兄弟一直占尽优势。" 谢文东幽幽道:"如果向兄的人品不是那么正直,我恐怕也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这是谢文东的心里话,如果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倾服,向问天绝对算是其中一号。虽然他不认同向问天的想法。做事,本就只看结局,不看过程的,更多时候,不择手段,绝对是成功的捷径,当你功成名就了,人们只会看到你成功后的光环,谁会注意到你当初为追求成功所使用的卑劣手段,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会说一句,此人头脑才思敏捷,做事神鬼莫测。他不赞同向问天的刚毅、正直,却不代表他不佩服。向问天又何尝不是,他同样鄙视谢文东的阴险诡异、狡诈无情,可是也实在倾佩他的头脑过人,年少早成。 "谢兄弟最近真可谓一鸣惊人,现在,你绝对算是个名人了,各大报纸都有你的照片。"向问天笑呵呵说道。 谢文东报以苦笑,摇头叹息:"人怕出名,猪怕壮,象咱们这种在刀口上生活的人,出名就代表着灭亡。" 向问天心有痛感,收起笑容正色道:"不过,我却是很佩服谢兄弟的胆量。能在日本的土地上将魂组收拾干净,至少我做不到。"谢文东挑起眉毛笑问道:"你也怀疑是我做的?"向问天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说道:"不是你,难道还是我?!" 二人在酒吧里谈了很久,也喝了很多酒,甚至在有些方面二人已达成共识,有了不错的心情,酒自然越喝越痛快,越痛快喝得也就越多,不过,最后还是向问天醉了。谢文东是遵守原则的人,他的酒只要喝到七分饱的时候,不管是谁,都难以让他再多贪一杯,他和向问天不一样,他是从最底层一拳一脚硬拼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常年在生死线上徘徊,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只有这样,他才会活着更长。 他两人准备离开酒吧时,向问天已有些踉跄,谢文东看着神志有些不清的他,心中一动,现在,自己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解决这个曾是自己最大劲敌的性命,可是……他上前扶稳向问天,说道:"向兄,你醉了。" 向问天摇摇手臂,笑道:"我现在还能喝下一整瓶红酒,你信不信?" 对于喝醉酒的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的话说。谢文东笑眯眯道:"我相信。"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一章 --(4554字) 向问天听后反而一呆,接着仰面大笑道:"谢兄弟未来的前程一定不可限量。""哦?为什么?""因为,你很会说话嘛,哈哈!""哈哈!"谢文东也忍不住笑了,揉了揉金刀所在的手腕,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若杀了向问天,只会令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沼之中。他拍了拍向问天的肩膀,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含笑道:"向兄以后的前途也一定是一片光明的。""哦?为什么?""因为,向兄看人一向很准的嘛!""哦?哈哈……"二人同声而笑。 谢文东与向问天和解,冰释前贤,事前也问过金鹏的意见,后者没表示什么,老爷子倒是放心的将北洪门一手交给谢文东,自己享受天伦之乐,只是说:"洪门已经交给你了,它未来的命运就应该由你来掌握,你认为对,就去做吧。" 有了金老爷子的支持,谢文东消除顾虑,虽然T市方面还是有不少北洪门的顽固派在反对,可也无济于事,反对的声音对于谢文东来说微不足道,听不近他的耳朵里。别过向问天,回到久别的鲜花酒店。此时酒店早已打佯,江琳却没有睡,她在等谢文东。"你回来了?!"见到谢文东,江淋面带喜色,笑盈盈的端来一杯刚沏好的龙井,说道:"我给你准备了茶水。" "谢谢。"谢文东含笑接过,并没有喝,随手放到茶几上。江琳上前关心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不碍事了。"谢文东心情很差,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他态度冷淡,江琳心中一痛,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谢文东见她站在自己身边不说话,疑问的抬头查看,江琳表情闪烁不定,知道自己无意中伤了她,堆笑道:"你别介意,我只是有心事,不想说话。"江琳是聪明的女人,听见他这么说也就释怀,轻道一声:"你的伤刚刚好,应该多休息。"接着,表情黯然的回到自己房间。 等江琳走后,谢文东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不是旧伤刚好就是又添新伤,能保持最佳状态的已没几个。他叹了口气,说道:"南北和解,不再开战,如今我们在上海逗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魂组一事让我们在上海也太招摇,应该是时候离开了。"东心雷一阵伤感,问道:"东哥,我们去哪?""回T市。"谢文东道:"我能和向问天和解,但T市那些自以为是的头头们却未必能容得下南洪门,对我的做法必定心存异议,搞不好会弄出大乱子来。" 东心雷握拳,狠狠一砸墙壁,咬牙道:"东哥,我真不甘心,与南洪门抖了那么久,流了那么多血汗,最后,却落得如此草草收场!唉!"谢文东理解他的心情,的确,南北之争由来以久,搭进双方多少兄弟的性命没人能数得清楚,可是,他现在确实没有再与向问天争斗下去的环境,即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灭掉南洪门,其结果也只能让北洪门加速灭亡。他拍拍东心雷宽厚的肩膀,再环视一圈其他人的面容,眯起狭长的双目,阴柔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你们,相信我吗?" 众人不解他的意思,只是本能的点点头。谢文东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之所以与向问天和解,那只是暂时的权益之计,不代表我们之间再无隔隙。在当今的大环境下,已不允许我们再与任何帮会发生火拼。不过,我敢保证,南北洪门会一统的,而且能够站到最后的,绝对是我们。"众人心头一热,顿时,血液又从新开始燃烧,沸腾,连整座大堂的气温都为之上升。 谢文东简单的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激起众人的斗志,很简单,他的话在每人心中的分量不下千万斤,简直快成了真理,他说能做到的事,绝对没有完成不了的。"当务之急,我们应尽快赶回T市,一是为了稳定本部的军心,二嘛,我们也得先避避风头了。"众人对他的话再无意见,齐声道好。低头想了想,谢文东又道:"不过离开上海之前,我们还应该搞定一件事。" 姜森接口说道:"杜庭威!"他快成谢文东肚里的蛔虫,只一开口,姜森已然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了。 果然,谢文东呵呵笑道:"老森越来越聪明了。没错,就是他,留下此人,早晚坏事。" 刘波担忧道:"可是他的老子不好惹啊!我们现在已经在风头上了,如果这时候把他干掉,恐怕我们的情况更加不乐观。" 谢文东含笑点头道:"老刘说的我已经想过了,没错,如果我们这时杀了他,是很难解释,但是,一个人的死有上百种原由,不一定非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嘛。"刘波眼珠转了转,挠头道:"东哥,我还是不明白。"谢文东摇头笑道:"人的生命很脆弱,出门有可能让车撞死,走在街道上有可能被落物砸死,即使吃饭,也有噎死的可能。如果杜庭威突然得了绝症,谁也不会想到我身上。"刘波苦笑道:"绝症哪是说得就能得上的,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有钱,什么病不能治好啊。" "有!据我所知,还有一种病任何一个国家都拿它没办法。"谢文东眼睛眯缝着。"什么?""爱滋病!""扑!"刘波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到,瞪大眼睛,结巴道:"爱……爱滋病?"谢文东耸耸肩,脸上挂着阴笑:"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个爱滋病的女人很容易,找出一个漂亮的爱滋病女人也不是难事,而杜庭威恰恰又是好色的人,所以,让他感染上爱滋病毒,并不难。" 绝是绝到了家,损也是损掉了渣,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因为贪图女色而染上病毒,又能怨得了谁呢?! 有钱无难事,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钱。谢文东通过自己的渠道,找出一个漂亮的爱滋带菌者实在很容易。他只是和老鬼提了一下,后者听后满口的答应下来,保证不出三天,将人送到他这里。最后,老鬼还奇怪的问道:"你干什么?不是对爱滋感兴趣吧?!"谢文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算你说对了。""你变态!" 缅甸吸毒者成千上万,爱滋病患者也多不胜数,甚至有些婴儿一生下来就是带菌者,在这么大的'群众基础'里挑出一位漂亮的姑娘易如反掌,更何况老鬼又是金三角内很有实力的人,随便砸出一些钱,就有人主动来找他。老鬼很守信用,三天刚过,他送来的姑娘也就到了,而且不是一个。五位姑娘都很漂亮,除了皮肤黑了一些,随便挑出哪一个都是美人坯子,年纪都不超过二十,小麦色的肌肤更见活力,从外观上看,谁都不会相信她们是爱滋病的患者。 谢文东一边将五位姑娘及其送她们来的老鬼手下安排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一边令暗组打探杜庭威的活动范围。 暗组与血杀齐名,是文东会内最锋利的两把尖刀之一,暗杀或许比不上血杀专业,但在侦察、盯梢、打探等方面,有它特有的长处。杜庭威性格狂傲,妄尊自大,又有高官的老子撑腰,处事高调,为人张狂,即使以前吃过谢文东一次大亏,也只认为那是对方使的小计量,自己不小心上了恶当而已,如今在上海,他低气更足,中央内不外乎两大派系,一是北京帮,二是上海帮,自八十年代末那场大动乱过后,北京帮一蹶不振,上海帮抬头,掌控政权,而杜庭威的父亲恰恰是上海帮出身,又高居要职,到了上海,他就和到自己家一样,忘乎所以,毫无忌惮,自谢文东受伤住进医院后,他行事更见嚣张、高调。 暗组对上海还不是很熟悉,可对于这位'上窜下跳'高干公子哥的行径,很容易的掌握一清二楚。 这一阵子杜庭威不太爽,自从谢文东见报率急升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黑社会的流氓竟然比他还出名,简直在民众当中快成为民族英雄了,敢在日本首都东京炸毁一整座大楼,打死他也不信谢文东能有那个胆量,有那个实力,日本政府那群人都是笨蛋,竟然会找上谢文东,脑袋锈逗也就算了,连眼睛也瞎了。没他妈天理了!杜庭威坐在一间夜总会的豪华包厢内,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对身旁左右贴身而坐的小姐们提不起半点兴趣。 "呦,今天杜少爷怎么了,对我们的姑娘不满意吗?"包厢门打开,一阵诱人的香气迎面扑来。 杜庭威抬头一看,原来是这间夜总会的妈妈桑,已过四十岁的年纪,打扮得妖姿招展,低胸的连衣裙象是一块破布缠在身上,胸露大半,腿露大半,只要稍微弯腰,上面和下面的风景都可让人一览无遗,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连杜庭威都有些担心,她笑的时候脸上是不是会掉渣。"出去,出去,滚出去!"杜庭威心烦意乱的连连挥手,若再看她一眼,恐怕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妈妈桑干这一行多年,经验丰富,阅人无数,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否则,本间夜总会的老板也不会请个半老徐娘来,虽然心里把杜庭威骂了不下二十遍,脸上依然笑如桃花,哎呦一声,说道:"今天是谁惹咱们杜少爷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去。""去你妈!"杜庭威不给她好脸色,指了指周围的小姐们,没好气的说道:"每次来都是这么一群货色,就没有新鲜的吗?我看,你们这间夜总会也是快开到头了。"他不是开玩笑,搞垮一间夜总会,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站在一旁的保镖们听后无不暗笑连连,同时也奇怪杜先生那么厉害一位人物,怎么生出这么个难成大气的阿斗来。 妈妈桑熟知杜庭威的身份,知道他这种人要当真,真能说得出来做得出来,连忙赔笑道:"杜少爷说得哪里话,我们夜总会可是远近闻名,最豪华,更新最快的夜总会,这不,听说杜少爷来了,我特意领来几个新来的姑娘与您老人家认识认识。" "老人家?我七老八十了吗?!"杜庭威叽叽歪歪的嘟囔道,眼神却不时的向妈妈桑身后飘去。 妈妈桑暗笑,故做神秘道:"这几位新来的姑娘可不一般啊。"果然,她的话将杜庭威的好奇心挑起来,疑道:"怎么个不一般法?"妈妈桑笑道:"不只长得漂亮,还是从国外来的,而且,还是'雏'呢。" "哦?"杜庭威顿时来了兴趣,盎然道:"领来让我看看。"妈妈桑面带难色,出言欲止,好一会,才懦懦道:"只是,这个……在价钱方面嘛,这个这个……""行了,我知道。"杜庭威翻了翻白眼,从怀中掏出钱夹,甩出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撇着嘴,道:"先去把人领来,我高兴了,好处不会少给你的。" "呵呵,杜少爷太客气了,什么好处不好处的。"话是这样说,妈妈桑可没闲着,贪婪的把桌子上的钱拿起来,随手揣进两只肥乳的中间,轻飘飘的走出包房。杜庭威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所有心思都飞到妈妈桑所说的外国妞身上。 妈妈桑出来后,刚到走廊拐角,从光线照不到阴暗的角落里突然闪出一人,此人身形健壮,如钢针般的胡须布满面腮,一身黑色劲装,两眼锃明雪亮,好象裂食中的黑豹,浑身上下充满阴气与杀机。"怎么样?"他的声音与人一样,低沉而有力。 妈妈桑被他吓了一跳,先是一惊,看清之后放舒缓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哎呀,原来是刘先生,真差点被你吓死。放心吧,有我在,什么事搞不定,这不,姓杜的小子正猴急的准备看看那几个丫头呢。"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二章 --(4567字) "恩!"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手臂一晃,双指间多出一张支票,递到妈妈桑的眼前,冷声道:"这是谢先生给你的,应该怎么做,不用我交你了,事成之后,这笔钱也够你去任何一个国家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了。" 妈妈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黑衣人手中的支票,差点流出口水,只是那一长窜的零就足以让她心动的了。"呵……呵,谢先生真……真是太大方了,举手之劳,我怎么好意思呢?!"说着,她已经伸手将支票接过来,生怕黑衣人抢回去似的,紧紧握在掌中。"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钱你拿了,如果事办不成,谢先生会很生气,你的下场也绝对会悲惨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黑衣人转身边走边说,眨眼之间在走廊尽头敞开的窗前消失,不过,阴沉沉的声音依然从窗外传来。 妈妈桑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看手中的支票,再看看黑漆漆空荡荡的窗外,嘘叹一声,默默走开了。 正当杜庭威等得不耐烦时,妈妈桑领着一群姑娘从飘然而至。五个姑娘,各个如花似玉,美艳过人,面着淡妆,掩饰不住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身材瘦弱,双腿却修长匀称。杜庭威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摆手将坐在自己两旁的小姐推开,盯着五个姑娘,招手笑道:"来来来,这边坐。"五个姑娘好象很害羞,互相看看,没敢上前,其中一个忍不住还咳了两声,秀气的眉毛皱起,在包间柔暗的灯光下,更现一丝病态美。杜庭威看得心痒难耐,狠不得马上抓住一个按在身上,好好蹂躏一番,不过有妈妈桑在场,他还不好做得太露骨,故做从容的又拿出一大沓钞票,往妈妈桑怀里一塞,笑道:"够吗?"妈妈桑多机灵,知道他给钱是假,让她离开是真,她倒是乐得轻松,省了口舌,笑容满面的接过钱离开了。 刚把门关好,包房内顿时传来杜庭威的淫笑声与姑娘的惊叫声,妈妈桑呼了口气,知道谢先生托自己办的事已成大半,心情畅快,乐得合不拢嘴。她不想知道也不想管这几个姑娘是从哪里弄来的,更不想知道更不想管杜庭威会用什么变态的手法摧残这几个姑娘,只要有钱拿,她什么事都可以不顾。进到换衣间,换好日常穿的衣服,快速离开夜总会。她怕万一杜庭威瞧出其中的毛病,自己这条老命不保,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自然是越快越好,护照她都老早的办妥当了。不敢走正门,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悄悄从后门溜出来。夜总会的后门通向一条阴暗隐蔽的胡同,常人不易发现,正因为有这条后路在,警方几次大规模的扫黄,均被此间夜总会逃过劫难。妈妈桑边走边回头张望,查看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后身,前面路中站定一人她反而没看清楚。"咚!"妈妈桑和一人撞个满怀,那人闻丝没动,她倒是被撞得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瞎了眼你?!妈妈桑心头火烧,刚要破口大骂,可抬头一看那人,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只见那人个头不高,却粗壮异常,胡同昏暗,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他身上透出的阵阵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你是谁?"妈妈桑一哆嗦,本能的产生了恐惧,壮着胆子问道。那人没有回答,反问道:"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你是谢先生的人?"妈妈桑一听对方的语气,狐疑猜测道。"没错。"对方的话里不带一丝感情。 知道是谢先生的人,妈妈桑终于松了口气,脸上挂着献媚的笑容,向前凑合贴近,好象与那人很熟的样子,说道:"刚才刘先生找过我,我都和他说了,绝对没问题,现在,杜小子正在包房里和几个姑娘飘飘欲仙呢。" "很好!"那人点点头,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是褒还是贬。妈妈桑又问道:"那,请问这位先生贵姓啊?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我是姓名,你无须知道。"那人嘴角一挑,唇边透出一丝阴笑,语气冰冷的寒人心脾,说道:"我来送你上路!" "啊?"妈妈桑还没弄懂怎么回事,那人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当妈妈桑的惊叫声发出没到零点一秒的时候,冰冷的刀尖已经刺进她的心脏里。妈妈桑惊恐的张大眼睛,看着对方无情的眼神,那进如自己身体只留刀把在外的匕首,她什么都明白了,可也太晚了,她想大声呼叫,但嘴巴张开,喉咙里是满满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汩汩流出。 作者:七道2005-8-709:57回复此发言 2第六卷这就是法第一百七十二章(作者:六道) "扑!"那人侧身拔出匕首,在妈妈桑身上擦擦血迹,从新揣如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谢先生说,世界上有一种人,即使死一万次,也不值得让人可怜,你恰恰属于这一种。""哦,哦……"妈妈桑还想说什么,发出的只是无力的呻吟,眼睛瞪得大大的,表达着她的不甘心。很快,她吐出最后一口气,生命在她的身体里流失殆尽。这时,黑暗中又走出一人,正是那位一开始出现的,身材健壮的汉子,他看了看妈妈桑呲目而亡的尸体,摇摇头,苦笑道:"东哥还是不让她活。" 那矮个汉子回头笑道:"东哥说不把事情做绝,就是对自己的冷酷绝情。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尸体怎么办?""现在还不能让人发现,我准备车了,黄浦江是她最后的归属。"矮个汉子象拎小鸡一样将妈妈桑肥胖的尸体提起,轻若无物,几个闪身消失在胡同尽头。高个汉子叹了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这两个人,正是谢文东麾下两员得力干将,掌管着文东会内最神秘的暗组与最无情的血杀,刘波、姜森。 此事一了,谢文东了去一块心头大病,杜庭威就算马上死不了,无药可救的病毒也会象恶魔一样缠绕着他,命不久矣。他开始着手准备领北洪门主力回T市,继续在上海停留毫无意义。北洪门异动,大批门下弟子撤出上海,道上的议论纷纷,看来,南北之战在上海打到头了。如此大的动作,南洪门和杜庭威自然都发现了,可双方的感想却大不相同。 向问天心情舒缓,谢文东无疑是他所遇到过最难缠也是最可怕的对手,能不战,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省下无数门中弟子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杜庭威和他想法正相反,他在上海如鱼得水,正是对付谢文东的最佳时机,而现在对方要走,他怎能甘心。本来他想派人阻拦,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一时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情烦躁。这两天,杜庭威着急上火不打紧,身体也变得不舒适起来,经常出现浑身乏力,头晕,巨咳等现象,开始也没在意,只是以为普通的小感冒,哪知道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发展到后来,连起床都需要别人搀扶。派来保护他的保镖们见状况不对,生怕他有失自己担不起责任,将他送到医院,没出两日,检查报告出来,说他的血液呈阳性。一看这报告,不只保镖们傻了,连杜庭威自己也傻了。血液呈阳性代表什么,他哪会不知道,爱滋病的可怕之处在于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平时看来很普通的疾病,在爱滋病患者身上却是致命的。杜庭威彻底被惊呆了,方寸大乱,头脑一片混乱。下面的保镖大急,有些失态的问他不是每回上床都带套的吗?怎么突然会得这种病?杜庭威听后想都没想,回手给那问话的保镖一耳光,咆哮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其他的保镖吓得一缩脖,本想问清原由,一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又都忍了回去,无不在心中暗骂一声:该! 杜庭威喘着粗气,冥思苦想,终于记起不久前那家他常去的夜总会里玩了几个外国的小姐,或许当时姑娘们未经人事的呼救与反抗击起身体里的兽性,一时兴奋,竟然连套子也忘记带了。他狠狠一排脑袋,叫道:"妈的,贱人,竟敢用有病的女人阴我!"他一把揪住一名保镖的脖领子,喝道:"去,你们把那家咱们常去的夜总会老板、妈妈桑,还有那几个外国的贱人统统抓回来,妈的,我活不了,你们谁也别想活!"保镖们见杜庭威象疯了一般,手脚乱舞,吐沫横飞,生怕粘在自己身上被传染,悄悄退后,一听他要找夜总会老板的麻烦,正和心意,无不自告奋勇,主动前去抓人。 可惜,保镖们到了夜总会之后,毛都没捞到一根,夜总会的妈妈桑,还有那几个外国妞都不知去向,而老板正身在国外,主事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经理,保镖们为了交差,还是把那倒霉的经理带了回来,听后杜庭威的发落。 "听说,杜庭威病得很严重?"谢文东站在镜子前,斯条慢理的整理衣服。笔挺而合身的黑蓝中山装,让他消瘦的身形更加挺拔,英姿勃发,越见清秀。站在一旁的刘波暗叹一声,东哥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了然在心,即使自己跟随他多年,也难以看穿他的心事。刚才东方易又打来电话,语气急迫,说有一位地位级高的中央领导人要见谢文东,希望他能马上来北京,临挂电话前,东方易状似无意的叮嘱一句道:"自己小心。"东方易不是爱说废话的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含义,一句小心,谢文东已然明白此行恐怕不会那么风平浪静。姜森更是劝阻道:"东哥,恐怕中央已准备拿咱们开刀,我看还是不去的好,趁现在我们身在上海,不如……""不如怎样?""出国!随便去哪一个国家都好。" "呵呵!"谢文东笑了,说道:"你看我想逃跑的人吗?中央的高官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见到的,既然人家已主动邀请我,我哪有决绝的理由。""可是东哥,"姜森急道:"东方易那句'自己小心'不是已在暗示你了吗,去北京,怕凶多吉少啊。" "恩,我知道,老森,不用再多说了,危险于否,我心里自然有数。"谢文东摆摆手,也让姜森剩下的话憋回肚子里。 "怎么不说话?"刘波正愣神,被谢文东的问话突然惊醒,想起东哥刚才问自己的问题,忙答道:"杜庭威本来就是个心理脆弱的人,一听自己得了爱滋病,整个人都崩溃了,三天前他将夜总会的经理抓起来,到现在还没放人,恐怕经理已经……" 下面话的不用说,谢文东可以了解那倒霉经理的命运了,他认真的系好衣襟上最后一个扣子,张开双臂转个身,笑眯眯道:"穿这身衣服去见中央领导,不算太失礼吧?!""东哥,这套衣服很合身,也很合适你。"刘波满面愁容道,此去北京,前途未卜,也许……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老刘,你在担心吗?"透过镜子,谢文东看见刘波无神的双眼。 "东哥……""恩。"谢文东转过身,看了看左右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哈哈一笑,傲然说道:"干什么,都哭丧着一张脸,我去见中央的领导,又不是去见老虎,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宁愿东哥去见一只饿了三天的老虎。"姜森垂目道。 谢文东听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本来我是想和大家一起回T市的,现在看来不能了,我去北京,而你们,马上动身到云南,找到老鬼,一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出国奔金三角,那里很安全,国际刑警也对它无可奈何。" "什么?"众人听后无不大惊,东心雷呀然道:"东哥,你不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吗?" 谢文东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此行危险,去一个人与去一千人没什么分别,有事,我自己来抗。"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 --(4200字) "可我们是兄弟啊!"东心雷上前说道。"对!"任长风接道:"兄弟之间当同甘苦,共患难,危险又怎么样,大不了拼了。"谢文东摇头道:"事情还未必会糟糕到这种程度,如果去得人太多,反而不好办了。" "可是,我们实在不放心啊。"高强忧心忡忡道。谢文东露出宽心的笑容,说道:"我说没事,自然会没事,即使有变故,我一个人应对也会更方便一些。"见众人还要说话,他晃晃手,道:"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谢文东还是走了,坐当天晚上的飞机,身边只带了两名小弟,喝了一些酒,是李爽姜森等人为他饯行准备的。 人人都认为他此去北京异常凶险,但他却不这么认为,谢文东不傻,至少比世界上大部分人要聪明的多,他也不冲动,谢文东的心计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上面若是要决心除掉他,绝对不会见他,他所犯过的事,随随便便都能列举出不下上百条,而其中的任何一条拿出来都可以让他死一百回,想定他的罪,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何必费劲大老远将他招到北京去。上面的人或许也在犹豫,杀还是不杀。谢文东坐在飞机上微微轻叹一声,露出苦笑。 他带得两名小弟皆出身文东会,跟随他的时间不长,但早已对这位神鬼莫测的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见他发笑,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多少为之一宽。 北京,谢文东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时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一次可能算是最痛快得一次,因为他是正大光明来的。是奉中央的'圣旨'来的。 一下飞机,他就看见了老熟人,东方易。好长时间没见面,这老狐狸似乎比以前老了很多,头发依然光亮,但眼睛却少了些许光泽。看来,这一阵子东方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谢文东心中慨叹,笑呵呵热情的走上前,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客气道:"许久未见,东方兄别来无恙,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哈哈。" "少给我来文绉绉的。"东方易板着一张老脸,向谢文东身后张望少许,疑问道:"你就带两个人?" "那我还闲多呢。"谢文东悠悠然道:"能得到中央高层的召见,是多大的荣幸,带那么多人,好象我是故意摆架子似的。" 东方易撇嘴打量他一会,然后才嘟囔道:"不知道你这小鬼心里在打什么注意。"他压低声音又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该提示你的我都已经提示了,没想到你这么笨。"谢文东哈哈一笑,道:"你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中央想把我……"他的话未说完,已被东方易捂住嘴巴,下意识的左右瞧瞧,心有余悸道:"小子,说话注意尺寸,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呢。" 谢文东趣味的看看紧张莫名的东方易,感到好笑,说道:"哎,你是政治部的高官啊,还有你怕的人吗?" "政治部?哼!"东方易冷笑,道:"现在的政治部也在风雨飘摇中,地位恐怕不保,部门随时都有取消掉的可能。" 这消息倒是谢文东没听说过,一楞,问道:"为什么?" "权利太大,总是能让人眼红,也让某些人感觉自己的地位被威胁、权利被架空,以前,我们上面有个厉害的'老头子'罩着,可惜,不久之后就将没有了,狂风暴雨也就都来了。""哦,你说的人是……""恩,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说了来。" 谢文东心有感触,与东方易边聊边走出机场,上了汽车。"这次中央见我为了什么?"车上,谢文东请教道。 东方易摇头。谢文东挑起眉毛。东方易无奈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风言风语很多,都是对你不利的。你在黑道打打闹闹,特别最近,和什么洪门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中央已经难以容忍,而在这时候,你又将魂组的总部炸了,对于中央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却又不能不考虑到日本那方面的压力,如果因为此事必须要做出一个牺牲的话,你说中央会牺牲你一条命还是会牺牲中日之间的外交关系?" 谢文东颔了颔首,凝目看着自己的鞋尖,摇头道:"我的命,恐怕还没有那么值钱。"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东方易疲惫的靠在车椅上,仰着头,喃喃道:"所以,我说你是不应该来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谢文东笑眯眯道:"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我还没有后悔呢。""因为,你是疯子。" 要见谢文东的这个人,确实是个高官,高到什么程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他,一点不过分。 北京,钓鱼台。园内雄伟的建筑气势磅礴,古香古色,绿草茵茵,古树参天,数万平米的内胡清澈见底,明如镜面。对于谢文东来说,钓鱼台是神秘的,或者说是神圣的,因为只有国家及其外国的领导人才有资格住在这里,和天安门,人民大会堂一样,是国家的象征。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坐在其中与国家领导阶层的大人物会面。那种情绪激扬的澎湃,是言语无法表达万一的。东方易口中的大人物是位老者,不过看他的外表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五十开外的模样,头发乌黑,浓密,一张略有皱纹的面颊斧劈刀削一般,菱角分明,鼻直口方,腮下无须,特别是一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象是快站立起来,即使在平常也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浑身上下留露出透彻人心肺的霸气。 没错,是霸气。此人,谢文东在电视上,报纸上,没少见过,可见到本人之后,感觉又完全不同,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常人无法比拟的气质。 "你就是谢文东?"老者上下打量他,目光平淡中带出一分惊疑。 谢文东似乎早对这种眼神习以为常了,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第一次见到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用这种语气作为开场白。"我应该比您想象中更年轻一些吧?!""哈哈!"老者点头。这时候,宾馆内的服务人员送上茶水,虽未品尝,香气已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香而不浓,清清淡淡,引人垂涎。谢文东对茶道不甚了解,可他也喜欢喝,忍不住脱口道:"好茶。" 两个字,让老者又重新认识到谢文东的非常之处。平常人包括那些地方的高官们见了他,精神大都及其紧张,整个人象是拉开了的弓弦,绷得紧紧的,注意力也全放在他身上,小心翼翼,而谢文东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竟然还有闲情欣赏茶香,确实不是一般人可比。老者笑呵呵道:"极品龙井,算是好茶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喜欢喝茶,可你好象不太一样。" 谢文东道:"茶,第一口喝下去是苦的,第二口喝下去是香的,第三口才是甜的,和那些各种各样的饮料比起来,人们已不在喜欢先苦后甜的茶了。" "呵呵。"老者笑了,笑起来很和蔼,趣味盎然道:"不错,年轻人有头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很有道理。"一顿,又道:"有头脑是好事,不过要看用于何处,用得正,是造福国家,用得偏,则危害甚广,律法难容。" 谢文东一震,幽幽道:"正与偏,有时候很难界定。" 老者面容一正,威严两个字写在脸上,话音铿锵顿挫道:"可是,当国家的利益受到危害时,已经不是正与偏的概念了。" 谢文东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从容道:"可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去做,国家会遭受到更大的未知危害。" 老者目光闪烁,无形的光芒好象一把有行的尖刀,直刺在谢文东的心窝里,说道:"你是在为你自己铲除危害吧。" 谢文东哑然。老者的目光好象能看透他的心事似的,老者的话,也正说到他的心坎里。没错,他之所以平掉魂组,其中最大的意图就是铲除祸根,有魂组一日在,他一日难以睡安,为国家利益着想,那只是骗人的幌子,这幌子能瞒得别人,却瞒不过中央。半晌,他嘘了口气,悠悠然说道:"不管我出于什么意图,总之最后的结果,却为国家清除了祸端。" "可也将国家拉进了难看的外交旋涡当中。"老者道:"如果非使用如此强硬的手段,当初我也不会批准你加入政治部的。" "啊?"谢文东大惊,问道:"是您批准我进入政治部的?" "呵呵。"老者扶腮而乐,说道:"你以为政治部是常人想加入就加入的吗?!"他从茶几下拿出一沓资料,递给谢文东,道:"政治部的任何新增人员都需要我的核准,他们的所有资料我都要一一过目,政治部权利过大,我同样也需要对国家负责。" "可惜,"谢文东叹口气,道:"我不是其中的好成员。" 老者突然站起身,在房中背手度起步来,良久,他站稳身,转头道:"日本现在逼得很紧,不能因为此事而与其交恶,那对国家经济上的损失太巨大了,所以,必须得给日本政府一个交代。"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计急转,接口丝毫不见犹豫的说道:"如果硬要给出交代,那就把我的命给他们好了。"以进为退,至死地而后生,谢文东现在是豁出去了。 老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良久,微微笑道:"不管你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你都没给政治部丢人。"话锋一转,又道:"对了,现在东兴集团发展得很快,它应该是你麾下的产业吧?!" 谢文东眼珠一转,心如明镜,眯着眼睛道:"没错,不过我可以保证,不管我是活是死,东兴集团都不会垮台,都会正常的运转。"毕竟中央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在地方很有实力的大型企业因此而垮台,而且,东兴集团很注重社会的形象,不时捐出大量资金造福社会,最近,在喻超的积极筹备下,已准备设立东北社会福利基金,豪言三年内投入两个亿,致力于改善社会弱势群体的温饱状态,一旦因谢文东而使东兴集团崩溃,那该基金也自然随之泡汤,社会影响太坏。 老者眼睛一亮,放出赞赏的光芒,轻叹,道:"你确实很聪明,如果……"他下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从新坐回到座位上,好一会,才柔声说道:"将你这样的年轻人交到日本,也不是我想看到的。你,走吧。"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四章 --(4154字) "走?"谢文东差点笑出来,苦笑。他道:"去哪?" "不管去哪,在中国彻底的失踪,以断日本的口实。"老者一字一顿。 "看来,我是被国家遗弃的人了。"谢文东笑眯眯道。"不得已而为之!总比被交到日本要好得多,不是吗?"谢文东笑道:"那我还得多谢国家的眷顾呢!"他表面在笑,心中却在着火,带着鲜血,红色的火焰。 "明天下午,有到香港的专机,等你到了香港之后,再转到哪里,那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老者说了这么多,似乎也累了,揉揉太阳穴,又道:"你还年轻,若干年后,依然有回国的机会,记住,国家那时一定欢迎你。" "明白了。"谢文东点头,老者话说得很客气,其实是没留一点回旋的余地,不管他想还是不想,都必须得走。"我只有一天准备的时间。""那应该足够了,对于你来说。"老者睿智的笑了笑,说道。谢文东起身,扶了扶有些褶皱的衣襟,柔声道:"没问题,明天下午,我会准时到机场的。"该说的,该问的,都已经说完问完,谈话到了尾声。 老者也跟着站起身,他的个子很高,比谢文东还高出半头,腰板挺得笔直,似乎没什么能将它压弯。从老者的内心来说,很谢文东这个年轻人,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做主的。他真诚的一笑,说道:"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谢文东情绪跌到谷底,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客气道谢。 老者伸出手来,正色道:"你的所作所为,我一半支持一半反对,至于魂组的问题,我还是要谢谢你。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谢文东眨眨眼睛,嘴角的唇线一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道:"应该是有这个机会的。" 离开钓鱼台,走出好远,回首张望,谢文东依然被它那美不胜收的容颜所吸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发出一声叹息。 东方易是接他到钓鱼台的人,自然也是送他出来的人,谢文东与老者会面的时候,他并未在场,也不知道他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结果如何,闻他叹息声,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结果……?" 谢文东将他的截住,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惋惜,没有好好逛逛这个国家级的大花园。" 东方易一听,笑道:"逛逛,你知道钓鱼台有多大吗,好几十万平方米,一天你也逛不完。对了,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很多。"谢文东心情不佳,不愿意多说。东方易倒是提起砸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追问道:"那结果怎样呢?" 谢文东撇了一眼东方易,摇头无奈道:"明天下午的飞机,去香港。" "哦?"东方易一楞,反射性的问道:"放你走?" "有什么不对吗?看你的意思,好象我必死无疑似的。""不不,但是,竟然这么简单的放你走,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有什么事在你意料之中过?!"谢文东半开玩笑的讽刺道,紧接着,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收起笑容,凝目不语。 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不多见的,东方易或许会错了意,一本正经的宽慰道:"算了,上面的人能放你走,已经是很不错了,这是最柔和的手段,用不了几年,风声过来,形势变了,你改个名,依然可以回国自由自在过你熟悉的生活,就当出国度假吧,反正你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谢文东闻言,牵强一笑,应付的点点头,没表示什么,可在他心里所想的却和东方易不一样。 东方易知道他心情不爽,象谢文东这样的人物被逼走,心情怎么会好呢。他打个哈哈,说道:"宾馆我安排好了,算不上高档,你就屈就一晚吧。"谢文东摇头,道:"不了,我现在准备去T市,晚上就不回来了。" "哦?"东方易疑问道:"去T市干什么?" "见一位我临走前必须得见的老前辈。" 东方易一听就明白了,他对谢文东的根底异常熟悉,知道在T市还有一位一手将谢文东扶上北洪门掌门人宝座的老爷子。 北京到T市很近,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金鹏依然住在郊区的别墅,环境依然幽雅清馨,艳花碧草,灌木葱葱,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心旷神怡的宁静。远离都市的喧嚣,深山密林,郊野圹外,倒也其乐融融,悠闲自得。世上最难得的是清闲,神仙般的生活,不过如此。 金老爷子神采依然,花白的头发浓密不见稀少,身子骨硬朗得很,一双幽黑的眼眸更是不时有神光闪动。 当谢文东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院落中悠闲的喝着茶,见到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招招手,扬起脸,笑道:"过来坐。" 老爷子背对着太阳,耀眼的光线在他身后绽放,霞光万道,光彩夺目,也晃得谢文东睁不开眼睛。 身不由己的走上前去,恭敬的深施一礼,谢文东轻声说道:"老爷子,我来了。" "坐吧!"金鹏摆摆手,示意。 一种久违的亲切感由心而生,谢文东落座,仔细观察了老爷子一阵,才柔和的笑道:"您的身体还是那么健壮。" 金鹏笑着摆摆手,说道:"人老了,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 谢文东摇头,他还没有老,所以他不知道。 "智慧,和身体。" 智慧、身体。谢文东看着老爷子红润的面庞,狡捷的眼神,认真地点点头。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要走了吗?"金鹏眼神为之一黯。 "先去香港,再到国外。"谢文东无奈而叹,道:"现在,我似乎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走了也好。"金鹏探身,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谁又能知道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呢?!在江湖,在黑道,越是坐大,越象是骑在老虎的身上,他能驮着你威风八面,也会毫不留情的回头将你吞掉。"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中茫然,问道:"出国我并不在乎,落魄对于我也没什么,只是无法完成心中的愿望,实在不甘心。" 金鹏笑道:"刚才你已经说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没有选择,不如就接受它。"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放在谢文东面前,说道:"身在国外并不代表你将无法完成心愿,或许出国,你会学到更多的东西,得到更广的见识。现在有一种很便捷的通信工具,叫做电话,你不知道吗?" "电话?"谢文东没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喃喃道。 "有了它,你可以遥控一些事情,比你身在国内更安全,更容易掌控。" "啊!"谢文东多聪明,一点就透,他长长出了口气,是啊!他自己虽然出国了,但还有一群值得信赖的兄弟在国内,未完成的事,依然有人会继续完成。心中的郁闷好象突然之间少了很多,拿起茶杯,'咕咚'一声,喝个底朝天,"我明白了。" "你是聪明人,自己去体会吧,事情有坏的一面自然也会有好的一面,就看你如何去看,如何去做。" 谢文东和金鹏聊了很多,晚上,吃过饭后,爷俩彻夜长谈,老爷子的开通,让谢文东压抑的心情大为清爽。 第二天,谢文东匆匆向金鹏辞行,要说的话还有很多,可惜没有时间说完,中央的高层们是不会等人的,他不想被人拎上飞机。临行前,谢文东多少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今日一别,不知道再见为何日。金鹏看出他的想法,仰面大笑道:"我是自由身,无拘无束,只要你在国外安定下来,我一定会去找你。" 谢文东也笑了,豪气万千道:"我在中国能打下一片天空,在外国也依然可以,到那时,我会派人来接您。谢文东还是谢文东,不会因为时间和地点而改变。"他最后一句话说完,人已经到了别墅外。话是这样说没错,心中还是有些疑虑难以排除,东方易无意中对他说的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他听了,却耿耿于怀,难以平静。不过,他没将心中的顾虑讲给老爷子,一是怕他担心,二是怕自己杞人忧天,胡猜乱想的想法未必正确。 回到北京,天以至中午。他坐车到东方易帮他定的宾馆,打算休息一会,调养一下精神,可在宾馆的大门口遇到一个熟人,很熟的人,姜森。 姜森一身休闲的打扮,大花的半截袖上衣,下面穿着大短裤,脸上带着快遮去半边脸的墨镜,一副刚从海边渡假归来的模样。一向一丝不苟、性格严谨的姜森做出如此打扮,即使和他很熟悉的人一时间也难以辨认。不过谢文东和他相识多年,一直以来几乎形影不离,说难听点,他就算化成灰,谢文东也能一眼把他认出来。在这里突然见到姜森,谢文东深感意外,按理说,他应该到了云南才对嘛!心中诧异,面上却未流露出任何惊奇的表情,他知道,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他的梢呢。若无其事在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背对着姜森,边吸上一口边轻声说道:"老森,你怎么来了?" "我带了一位朋友。四一一。"扔下这一句,姜森缓步走进宾馆。 谢文东将手中的香烟吸完,才进入宾馆内,没有马上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大厅内坐下,暗中观察,好一会,确定附近没有扎眼的人才快步进了电梯,上到五楼,在走廊中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又顺着楼梯间下到四楼,找到四一一房间,连门也没敲,轻推,闪身而入。 "东哥!"姜森已把墨镜栽掉,双目闪着阴森的寒光。"和中央谈得怎么样?" 谢文东道:"没有选择,必须得离开中国。" "逼咱们走?""不,是逼我走!""哦!"姜森凝目,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冲冲跑到内屋卧室里,拉出一人来,正色道:"东哥,我带来一位朋友!" 谢文东抬目一瞧,大吃一惊,诧然道:"是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七十五章 --(3608字) 下午,北京机场。中央确实很看得起谢文东,特意给他准备一架专机。不大,可容十余人,但在当时的中国,已算相当不错,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谢文东在东方易及其几名陌生黑衣特工的陪同下来到机场。中山装下消瘦的身材将腰板挺得溜直,在上面人的要求下,特意带了一副墨镜,毕竟中央送走谢文东的消息并不想泄露到外界,一旦被日本知道,中国将陷入极度难堪的地步。谢文东的脸色有些苍白,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而且是被逼迫离开的情况下,谁的心情能好过呢。 东方易边走还边安慰道:"算了,上面人不是说过了嘛,几年之后你依然有机会回国的。" 你消息倒是蛮灵通的!谢文东暗中讽刺道,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东方易依然自顾自的说道:"那时侯,你还不到三十,什么事情都可以从头再来过啊!" 说得轻松!谢文东仰面长叹一声,接着垂头无语。 说话之间,从机场内又走出一批特工人员,打量一番谢文东和东方易,点点头,说道:"谢先生,请。"说完,也不管谢文东同不同意,一挽他的胳膊,向入机通道走去。东方易本想跟去,却被其他人伸手拦住,高傲得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是政治部的高官,哪受过如此委屈,面无表情,冷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是谁,没有上级的首肯,任何人不得进入。"一句话,将东方易给顶得结结实实。 谢文东几乎是被挟持的上了飞机,跟他一同上去的还有五六名身材魁梧的黑衣汉子,只一看那将衣服撑得高高的肌肉就知道几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特种战士。看来,中央是不想给谢文东一丝逃跑的机会。谢文东原本也没打算跑,要跑,他又何必等到现在。上了飞机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凝思不语。 透过玻璃窗,东方易看着缓缓启动的飞机,暗暗摇头,谢文东,如此聪明人物也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正所谓一朝棋走错,满盘皆输。谢文东错就错在太急了,不应该急于将魂组至于死地,魂组一亡,日本将怨恨寄在他一人身上,同时,他也失去可被政府利用的价值。 东方易心中感慨,晚间,他刚准备入睡,接到下属打来的电话,说谢文东所坐的飞机在半路上出事了。本来睡意浓浓的他一听完这句话,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飞机出事了!听说好象是半路上机体某部发生爆炸,飞机坠落,现在,中央正指派人收拾残骸呢。" "啊?"东方易张大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一会,他才问道:"那……那飞机上的人呢?" "无一幸免!" 东方易傻楞楞拿着电话,大热天,冷汗将他后背的睡衣都湿透了。他明白了,中央,还是没放过谢文东啊! 飞机的残骸破碎不堪,零散的部件散落一地,其中的夹杂着烧焦的尸体,恶臭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让人嗅着作呕。 其中一具尸体被烧得黑黢黢一片,从衣服上隐约能辨认出是黑色的中山装,搜查人员在尸体的手腕上还发现了那把谢文东一直不离身、视如第二生命的银丝金刀,可以肯定,这具尸体正是谢文东的没错。 消息很快在中国爆炸开来,也传进了文东会,北洪门,金鹏,金蓉,高家两姐妹等人的耳朵里。人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关心他的人痛哭流涕,即使不了解他的人也无不摇头叹息,黑道的人感叹一代枭雄,就此陨落,向问天得知后,仰天长叹,说自己少了一个最大的敌人,也少了一个最了解他的心的知己。 文东会,北洪门更是人人挂孝,悲哀之色浮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不久之后,金蓉出国深造,似乎不愿在这点伤心之地多停留一秒钟。 再之后,高家两姐妹也相继失踪,没有人再见过她们二人。 ************ "这就是谢文东的故事!"J市,近郊监狱内。一个五十多岁,头发班白大半的中年人边吸着烟边喃喃讲道,周围还蹲着一群年龄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们,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讲的故事。谢文东死了很久,但是他的名字并没有在人们的脑海中淡忘,谈论他的人似乎更多了,对他的年龄,对他的事迹,对他的所作所为,对他的一切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其中不免有些夸大其词,添油加醋的成分,将谢文东描述成接近于神般的人物。 "难道,他真的死了?"故事到了尾声,年轻人们对于谢文东就这么死了还难以接受,其中一个模样机灵的小伙子不相信的问道。 那中年人反射性的脸色大变,神经质般的将小伙子的脖领子抓住,眼睛瞪得象铜铃,苍白似要透明的面孔快要贴在年轻人的脸上,用包含着恐惧、不信、还微微有些莫名兴奋的声音激动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他,谢文东,难道,还活着?" "不不不……"中年人剧烈的反应将年轻人吓了一哆嗦,连连摆手,神色慌张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相信,象他这样神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呼!"中年人长出口,缓缓松开如同鸡爪子般枯瘦的手掌,靠在墙上,仰头望天喃喃叹道:"他是人,不是神,他,只是个坏蛋……" ************ 太平洋,一处不知名的小岛。面积不过十数万平方米,但岛上环境幽雅,四季如春,碧草丛生,常年不萎,傍晚夕阳,烧红壮丽的海平线,仿佛天地间只有此岛的存在。在岛屿正中,一座雄伟豪华得近乎完美的别墅坚挺的竖立着,白色大理石的墙体洁白如象牙,琉璃砖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溜光异彩,缤纷夺目,临近而站,让人仿如身在仙境的感觉。小岛的主人用两亿美金将这里买下,价格不算便宜,但他却觉得物有所值。 海边,数艘游船停靠岸边,沙滩上,一张偌大的太阳伞下支了一张睡椅,上面躺有一人,一头乌黑浓密略过眉梢的黑发,上身赤膊,眼带墨镜,口中叼着烟圈,翘起的二郎腿不时的呼扇呼扇晃动,感受傍晚柔和海风的洗礼,享受暖暖夕阳的照耀,那派怡然自得的模样恐怕连神仙都会妒忌。 不远处走来两位女郎,只穿着三点的比基尼,健美匀称的身段显露无疑,皮肤细腻白净的有如奶质。两人容貌很相象,同样的娇艳欲滴,同样的温柔可人,同样的仿如仙子…… 两位女郎来到睡椅上那人旁边,一左一右,靠在他肩膀两侧,不用言语,幸福的笑容比溅落的夕阳更加美丽、动人。 这时,别墅中又走出一位女郎,看着海边快要粘在一起的三人,无奈的摇摇头,笑了,大声喊道:"吃饭喽!" 睡椅上那人听见喊声,终于睁开眼睛,轻轻将左右两位惹火的女郎扶开,长长伸个懒腰,笑道:"真是一个好觉啊!"接着,又揉揉肚子,耸肩道:"还真有些饿了,小玲总是这么及时,呵呵。" "臭美什么!"左手边的女郎秀气眉毛微微一皱,在他胳膊上左右'抚摩'起来。那人痛得一咬牙,翻身站起,脸上的墨镜也掉了,露出一双狭长,弯弯,却明亮得近乎快放出光芒的眼睛,哧牙咧嘴道:"你的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嘛!" "改不了了。俗话说三岁看老,我现在都二十好几了,还怎么改呢?!"女郎笑得狡捷,诡异,又不失天真,爽直。 那人看着她一张一合,红润的嘴唇,有种冲动想上去品尝它的芬芳,可还是忍住了,无奈道:"好了,我说不过你,走,我们回去吃饭了。" "今天蓉蓉打来电话,说她过几天就开始放假了,让你去接她。" "接她?"那人拍拍额头,故意哭丧着脸道:"看来,小麻烦又要来了!"脸是哭丧着的,但他的眼睛却在笑。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那人拿起电话,看了看,笑呵呵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接个电话。"说着,他转身走向一旁。 两位女郎了解的一笑,边说边走回别墅。 那人见二女走远后,才将电话接起,嘴角微微挑起,眼睛也眯缝起来,但射出的光芒却好象实质一般锋利。"张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头子解决了,下面还有些小崽儿,东哥,留是不留?" "呵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 不用问,这个人正是谢文东,他没有死,那天上飞机的'谢文东'是死了没错,但却不是他,各位应该还记得,前文提过一位与谢文东长相极象的人,受过他大恩,而且又身患绝症,那人用他的命换回了谢文东的命。 坏蛋写到这里,差不多炼成了,也该告一段落,如果,大家觉得这个坏蛋还可以接受,那坏蛋还会将继续下去。 (完) 第六卷 这就是法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II》---王者归来 --(243字) 黑道作品的颠峰之作!连续14个月进入百度小说风云榜十强! 六道笔下的谢文东,他颠覆了传统,制定了独属于他的规则。他成为了带领大家走出迷茫中的英雄。 黑道生活的扑朔迷离,那些不为所知的故事,让书友们为之沸腾。 《坏蛋》已成为一种情结,一种坏蛋情节……《坏蛋是怎样炼成的II》---王者归来,2006年底您不得不看的一部巨作! 作品地址:http://www.78xs.com/Book/22.a